她要杀了花棠棣。花枝娇的手捏成拳头,瞳目结舌地扫视屋内的一切——
挑高三米的墙壁粉刷成白里透红的颜色。屋内陈设着是原装进口的家具。地上铺着红色地毯,长长的软毛几乎有将人吸入的错觉。最可怕的是房间内随处摆着红得刺眼的玫瑰。
而最最可怕的,是屋子当中放着一张加大码的双人大床,还用了酒红色的床单。这一叨都告诉她一个吓人的事实。
花枝娇身后的达奚回好奇地说:“好奇怪的房间。”
“不是奇怪。”他还真是迟钝。花枝娇将手中的提包抛在地毯上,不想走进房间。
“为什么?”达奚回学她蹲在门口,再看一眼,“明明是非常……奢侈的感觉。”他斟酌着用词,“但是那些人好小气,只给了一张床。我们明明有两个人啊?如果没有银子,为什么不用沙发换张床放进来?不是奇怪是什么?”
奇怪的是你,没常识的先生。花枝娇在心里叹气,“这就是房间的特色。”
“除了床很大、睡两个人也不会掉下去之外,我看不出还有别的特色。”他走到床边,拍拍床垫试弹性,再像孩子一样跳上去,身体重重地弹了数下,他惬意地展开四肢,闭上眼睛,发出舒服的叹息。
花枝娇向天花板翻着白跟,很想找根胶管,将现代思想统统灌到他脑中,“床大?你看得倒蛮精准。”她微笑着走到他面前,“知道这种房间叫什么吗?”花枝娇的声音变得沙哑。她故意将脚抬高,半跪到床沿上,裙摆开衩处打开,露出一截雪白的玉肤。
达奚回已经失去语言能力,狭长的跟眯得更细,愣了。
“蜜月套房啊。”她的笑声挑逗着达奚回脆弱的神经。过了好久,达奚回才呆呆地将目光往上挪。他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炽热的眼神震住了花枝娇。
那种会吃人的眼神……呃……她好像玩得有点过火了。花枝娇的脑子里立刻浮现出房间的平面图,思忖着从哪里撤退更快。
他的表情似乎很困惑,“娇娇……”他开口了,声音低哑性感。
神经在一瞬间集中,花枝娇紧张地与他对视,随时准备逃跑。
“什么叫……蜜月?”
屋子静得吓人。花枝娇的眼睛缓缓往下拉,看过自己性感的紧身衣,再看到大腿和纤细的脚踝——“达奚回!你是不是男人啊?!”她尖声大叫。
“你在污辱我吗?”一听这话,达奚回迅速逼到她眼前,“要不要我月兑了衣服给你看?”
“只要你愿意我非常乐意。”花枝娇不甘示弱地回嘴,“你不看浪漫的气氛,反而更在意房间名称是什么。这是正常男人会做的事吗?”
“听起来你很熟悉男人的弱点嘛。你到底带过多少男人到这种什么‘蜜房子’里面来?”
“你管我带多少来了?”
“啊?你真有其他的男人?你也像这样对待他们?”
“至少他们不会像你一样,呆呆的没反应!”
“你说我呆?你以为我忍着不难受吗?转移话题问破房子只是怕伤害到你!”
“伤害我?像你这样除了接吻没有下一步的男人能伤害我什么?”
“要不要试试?”
“只要你敢……呀!”
一阵天旋地转,花枝娇傻傻地瞪着头顶上方的天花板,疑惑着为什么背部会感觉到床垫的柔软。
“我好像有点了解了。这里的男人是不是都像蛮夷那样,看中喜欢的女人就抢回去,先圆房再说?或者女人们都像你这样拖着看上的男人大大方方进洞房?”达奚回的脸色平静得异常。
“圆、圆、洞、洞——”这次换花枝娇舌头打结了。她微喘着粗气,不明白他们的话题为何急转直下到这么亲密的程度.迟到的女性意识终于抬头。
“实际操练起来你就害怕了?刚才的坏心眼呢?”达奚回摩挲着她细腻的下巴,享受着绝佳的触感。
“知道我是坏心眼你还压着我不放?”原来他一直都懂。花枝娇松了口气,明白他是故意反将她一军的。
“不给你点教训,万一你对别的男人也这么做怎么办?”他哼笑一声,大掌爬上她细细的颈脖。
“我保证不再胡来。”她生怕他心情不爽,游移在她脖子上的大掌一掐,她就完了。”我不信。”达奚回才不甩她,酷酷地拒绝。
“我说真的!”花枝娇沉痛保证。
“你是只狡猾的小狐狸,没有信用可言。”他下结论。
“你到底想怎么样?”这也不行那也不好,失去耐性的花枝娇抡起拳头打完再说。
“花拳绣腿原来是这滋味。”达奚回一脸不痛不痒。
“你还没尝到我的腿功呢。”话音才落,花枝娇竖起膝盖直顶他的小月复。
“喂!”没想到她招呼不打就玩阴的,达奚回拱高后背,利落地翻身闪过,灵巧无声地立在地毯上。
坐直起上半身,花枝娇笑得得意,“现在知道我的厉害——好痛!”原来达奚回迅速过来,抱住她的颈侧、狠狠吻住。
“做什么?”花枝娇不满地一巴掌赏过。他轻轻一别脸,再次逃开。她模着痛的位置,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往浴室冲去。
明亮的镜面里,那个脸色潮红,微微娇喘的美丽女人是她吗?还是说,恋爱中的女人真的很美?花枝娇盯着镜子愣住了——啊!想到哪里去了!她苦恼地摇着头,目光落到颈上的红点处——坏心眼男人留下的印记,既是教训,也是所有物的证明。
“怎么样?很好看吧?”达奚回倚住门棱,笑得好不得意,“现在是七月。我记得你没有高领的衣服,就算有,也一定没带来。”
透过镜面中瞪他,花枝娇又急又羞地捂着吻痕下眼,揪着衣领口的手指泛着青白。刚刚入住蜜月套房就被耍,接下去的三天怎么办?她仿佛看得到花棠棣贼贼的笑脸,难怪那家伙主动包揽了北上的所有事务。花枝娇对着镜子阴沉一笑。
花棠棣,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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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棒球帽帽沿下的细眸睁到最大,达奚回感动地喃喃低语,头也不停地转动,看得很专心。花枝娇却懒懒地瘫坐在观众席中,眼下挂着尽显疲态的黑眼圈。
“娇娇,这里的会场比上次比赛的地方大好多,我真的是在这里参加决赛吗?”达奚回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花枝娇面前,用期待的眼神问她。
“你不愿意?”花枝娇微微抬高眼,瞄他一眼似乎都嫌累。
“当然不会……你看起来好累。”达奚回同情地说了一句。
花枝娇直逼他讪笑的脸,低叫:“你以为是谁害的?”
“是我……”达奚回的笑意更深,眼睛弯弯的。
“你还笑!”花枝娇不知从哪儿冒出的力气,揪住他的衣领扯到眼前,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人家开心嘛!”他像个小女生般呵呵地甜笑着,也不顾花枝娇受不了地搓着手臂,继续说道:“我们从来没有像昨晚一样亲密的。你还在我怀中瑟瑟发抖,好可爱。”
恶……花枝娇推开他笑得花枝乱颤的脸,不满地咕哝:“请你选择恰当的语句,不要让别人造成误会。”
“误会?我把你压在身下,偷亲了你,为哄你开心抱着你,这都是事实,别人能误会什么?”达奚回不觉有异地大声反驳。
神啊,请将纯情的达奚回还给我吧!花枝娇在内心祈祷。“你用美男计迷昏我,再趁机抢走我的枕头,那只是一场枕头大战而已。最后为了哄战败不开心的我,你才抱着我讲笑话罢了。”
“这和我刚才说的有何区别?”达奚回一点也不觉得有错。
专挑令人想入非非的句子说,还问区别在哪里?花枝娇月兑力地将他推倒在皮椅中,双手掐住他的脖子,恶狠狠地教训:“不仅刚才讲活没遮拦,上次比赛时也是。听清楚了,六天后的比赛不准在台上提到我的名字,不准老实回答说要娶老婆,更不能说我爱你。”
一大串的不准,炸得达奚回晕头转向。他不乐意地嘀咕:“诚实是人的美德,我忠于自己真正想法哪里有错?”还是耶副可怜兮兮的乖模样,达奚回眼巴巴地望着她,指望她指点迷津。
实在忍不住了,花枝娇闷笑着,“我说不准就不准。”
“霸道。在我们大宋,像你这样凶悍的女人肯定没人要。”达奚回下了结论,“所以你只有追到这里来娶我。”花枝娇大言不惭。
从下往上仰望,她的脸庞染着薄薄的红晕,比刚认识时更有女人味,更加吸引他了。达奚回受不了诱惑,大手顺势模上……
肯定是被某人带坏了。“我要让你和棠棣断绝关系。”毫不留情地拍掉他的手,花枝娇居安思危。
“关他什么事?”达奚回色眯眯地对她笑,“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男人是笨蛋,我只是跟着本能走。”他捧住花枝娇的脸往下拉,欲一亲芳泽。
“啧!色鬼,算我引狼人室!”花枝娇岂会让他得逞,甩手一记锅贴。
“痛——反正打也打了,罪名也背了,不亲不是对不起这张脸?”达奚回叽咕着,仍在色心不死中。
正在两人纠缠时,”呃……对不起……我是否该回避一下?”一道彬彬有礼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
“啊!风荼!那个、不好意思!”乍见来人,花枝娇霎时脸更红,声音变了调,她支吾着一拳头揍到达奚回头顶。达奚回敢怒不敢言地扁嘴,别开头。
来人被达奚回的孩子气逗笑了,艳丽的红唇抿成弯弯的圆弧,凤眸里闪着隐隐的笑意。他个子高挑、有些单薄,脸庞白净斯文,气度沉稳,是一个散发着风雅气息的俊美男人。
达奚回立刻警觉起来,死死地盯着这个男人,不客气地上下打量着。末了,嘴里哼了一声,小声说着“天敌确认完毕,危险系数最大”之类。
“你在嘀咕什么?”花枝娇可没漏听一个字,伸手敲了他头顶一已,严厉训斥道。
“我……”达奚回抱着头嘟起嘴,送她两个大白眼。
风荼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打悄骂俏,低笑出声。“老大,他就是‘花想容’的惟一人选人?”
“是啊。”
“老大?”
一平静一惊讶,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风荼选择回答达奚回,“你不知道我和老大的关系吗?”不知为什么,这话听来颇有炫耀的味道。达奚回再次看清这个人,确定自己不认得他,“哼,知道又如何?无非是个过去时。”他别开黑眸,一脸现代男人的酷样,不在意道。
风荼抿嘴低头微笑,镜片后的眼底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激动。“反应很快嘛。”
“那当然。”达奚回昂然立于风荼面前,视线捉住对方,绽放出镇定的光芒,“身材要完美,头脑要灵敏。有了这两个条件,这次大赛的冠军非我莫属。”
两人视线在一瞬间碰撞。风荼凝视半晌,“呵呵呵,老大,你从哪里找来的男人?”听不出是褒是贬,他只是淡淡地笑问花枝娇,巧妙地转移了话题。丝毫没有发现两人交恶的花枝娇,笑眯眯地挽着达奚回的手臂,开心地回答:“我的眼光好吧?”
风荼既没点头也没摇头,依旧微笑挂面,“我利用职权让你们提前进场,难道没有什么回报吗?”
“想喝酒就直说,拐弯抹角说话真不像你。”花枝娇被他刻意开朗的语气逗笑了,松开达奚回的手臂,一拳轻轻顶上风荼的肚子,亲昵得像默契的好哥们。
“那么我们今天到哪里找酒喝呢?”风荼顺势搂紧花枝娇的肩头,似专注于与她的对话,笑得十分温柔。不过往门外走时,他微一侧首,目光对上达奚回的,迅速变为挑衅。
怀中空空如也,娇娇温暖的体温仿佛还留在臂弯。达奚回不甘心地捏紧拳头,狠狠对上风荼坏笑的眼。
这个男人!他在故意找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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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内放送着悠扬的音乐.女歌手幽幽的歌声,配着酒吧内微黄的灯光,营造出怀旧的韵味。
“看你过得很不错嘛。”大约喝多了,花枝娇单手撑着下巴,笑得迷人。
“要不要跳槽到我这里来?”风荼始终笑得温和的笑脸,“这次模特大赛,我们公司算是台面下的最大指挥者,听说前三名可以直接签约,同时获得海外发展的机会。”
花枝娇摇摇头,拒绝了他,“当初和你还有棠棣撑起‘花想容’时,我就知道你是个多么能干的男人。三年前你突然辞职,我真是没想到。”
风荼不着痕迹地瞄了眼坐在花枝娇身侧.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男人,笑脸动摇了一下,“你还需要我吗?”
花枝娇被他的眼神镇住了,随即微微一笑,“当时是。因为经营是你的长才,所以我和棠棣才有更多精力专注于前台工作。结果你匆匆而别。过了很长时间,我和棠棣才慢慢恢复了工作的轨迹,”
“也就是说,现在我已经不值得留恋了吗?”几近叹息的问话,很难想象是从这个自信的男人嘴里说出。风荼才不管达奚回脸色越变越难看,眼神迫人地靠近花枝娇。一时间,气氛险恶。
花枝娇不自觉地往后退,避开了风荼的眼神,“我去一下洗手间。”丢下这句话,她轻灵的身影快速消失在酒吧的回廊中。三个人的平衡马上失去一角,面临崩溃。
“喂!”达奚回粗鲁地一拍桌子,不客气地坐到风荼身边。花枝娇的逃避他看在眼里,那两人刚才的谈话他一句也接不了口,更让他郁闷,耐性已告罄。
“老大是我的前任女友。”风荼径直抛下一枚重弹,炸得达奚回脸色一阵青白。
“前任……女友?”达奚回低低地重复,“不可能……”他摇头惊呼。
“呵呵,”风荼笑了,“你以为只有你才懂她的好?有多少人追求老大你知道吗?不过那时,她只对我一往情深。”灯光在他的脸上映出朦胧的虚幻味道,那是一张对过去留恋的脸。
“可你和娇娇终究是过去时。”达奚回努力乎复心跳。看到风荼平静的面容,他从心底升上寒意。
“过去又如何?”风荼嗤笑,“她曾将一切交付给我,可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忘记的。”
“一切……交付给你?你这个老男人?”达奚回咬牙叨齿地重复,他再驽钝不谙情事,也懂风荼刻意的况明是何用意。双拳捏得死紧,他甩甩头,欲抛去脑海中亲昵的场面。即使清楚内心充满妒忌,达奚回仍维持着君子风度,冷淡道:“那又如何?我爱的是现在的花枝娇。”
风荼注视着不怒而威的达奚回,他再试探道:“即使她曾经放浪你也不在乎?”
一口气哽在喉头差点咽不下去。达奚回瞪大了眼,他咬紧牙关低喝出声:“我爱她。”
“所以包容地的过去?”风荼显然没安好心,“那也好。”他的脸色如往昔平静,一字一句地说,以便达奚回听得清楚明白,“那么你已经尝过她的滋味……”
“砰!”一记拳头打断了风荼接下去的话。达奚回恨恨地瞪着瘫倒在地的男人。
“呀!”酒吧内立即响起一阵尖叫声,花枝娇的声音也包括在其中。
“风荼?!达奚回,你想做什么?”她连名带姓地吼他,蹲到倒地的男人身边,担心地扶起他。
“咳咳咳……我没事……”风荼擦拭着嘴边的血渍,勉力在花枝娇的帮助下站直身体,“是我不好,昏了头,抖出了我们过去的事,他吃醋是应该的。”
“可也不该打人啊!”花枝娇生气地瞪着达奚回。后者一脸“我没做错”的表情,伫立在原地,既不开口道歉也不低头认错。
“我说过了,是我不对。”风荼仍试着打圆场。
“你不用帮他说话。”花枝娇瞪着达奚回,“达奚回,你为什么动手打人?风荼的个性很温和,你们又是第一次见面,他不可能得罪你。”
他还未开口,最心爱的人已经不分青红皂白地责怪他。达奚回自然没个好气,“他是你以前的男友?”
“你不是很大方地说是过去时吗?”她冷声反问的脸上写着对风荼的担心。更有对达奚回的不满。
“我从没见行为不检点的女人还敢理直气壮讲话的。”达奚回的声音的温度几近冰点。
“只是谈个恋爱的我行为怎么不检点了?”花枝矫瞪圆了眼,生气地反问,“哼,我倒忘了,你是个食古不化的古人嘛!”
“没错,我就是食古不化,哪里像你随随便便就……”喊到一半,他突然停嘴。事关花枝娇的名誉,他不能大声说。
“就怎么?有本事你往下说啊?”花枝娇才不管他的体贴,蛮横地嚷着。
“你!”达奚回气到无语,刚开口说出一个字,目光不巧正对上风荼的眼。风荼眯缝着眼,背对着花枝娇,露出“我赢了”的得意表情。
“该死的!”达奚回不假思索地再次挥拳冲向风荼,却被花枝娇拦住了。
“达奚回!你发什么神经?!”花枝娇急得跳脚。
她的手臂勾紧了他的腰,炽热的体温烫着他的胸口。曾经,她也这样紧紧偎着另一个男人,诉说她特有的娇柔吗?一想到这里,达奚回的独占欲统统抬头,他死死掐住了花枝娇的手腕?
“好痛!”她痛得扭曲了身体,不自觉地往身后的风荼靠去,“放手啊!我的手要断掉了!”
如果从前见到她的泪水,他一定会赶紧搂住她,放柔了声音哄她、逗她笑的。可是现在,她宁可往旧情人怀中躲,也不愿说句“现在我有你”之类的解释,寒了心的达奚回咬紧了牙关,手捏得更紧。
“呜……”脸上爬满了泪水,花枝娇哽咽着,怎么也不明白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宠她:呵护她的男人,为什么会在几个小时之内变得蛮不讲理。而更可怕的,是他温柔的眼神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责备、厌恶混杂的情绪,他像陌生人一股冷冷地盯她。
和风荼已经是过去时,她早已忘记了这个人。从见到达奚回的那天起,她的心里就只剩这个男人了。她现在只有他,他到底在生气什么?
“达奚回!你这个忘思负义的小人!你忘了是谁救你?是谁给你吃穿?是谁照顾你的?”花枝娇委屈地边哭边叫。
“见异思迁的人是你!见到旧情人只顾打情骂俏,彻底愚弄我的就是你!”比声音大啊?谁输谁!达奚回气吞山河地吼回去。
“你少血口喷人!我哪里对你不忠?我这么喜欢你,喜欢到可以大声说‘我爱你’,你凭什么质疑我?”
“现在说‘我爱你,已经太晚了,我不信!这只能进一步证明你做贼心虚,再次企图蒙骗我!”达奚回自认为聪明地哼道。
“你这只大蛮牛,我不跟你说啦!”花枝娇急得拼命跺脚。
“说不出来?理亏了吧?”达奚回坚定地说。他和她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认输。直到达奚回再也受不了了——”呀!”一声尖叫从花枝娇的小嘴里爆出。她死死闭紧了眼,无法忍受视线骤然一花,全身失去依凭。
“叫什么叫?耳朵要麻掉了!”从来未有过的粗鲁口气,此时的达奚回像带兵打仗的大将军,全身洋溢着霸气。”吼什么吼?耳朵会失聪的!”花枝娇捂着耳朵,非要耍着性子在他耳边叫,她哪里料到达奚回会突然将她抱起来就走的。
“我告诉你,除了我,你别再想打其他男人的歪主意。我要定了你!”达奚回抱着她就往外走,才不管丢不丢脸。
“你臭美!我一定要再找个男人让你戴绿帽子!气死你!”他的手臂像铁栏,挣不月兑的花枝娇只好逞口舌之快。
“你敢!”达奚回板着脸吼她。
“有本事就走着瞧!”气势不能输,花枝矫和他对吼。
酒吧外的天公,不知何时落起夏日特有的倾盆大雨。街上人人都忙着去避雨。只有他抱着她在人行道上傻傻地淋雨。
“你是玩真的?”达奚回的声音没有被雨水吞没温度,相反更灼热了。
“淑女一言,八马难追。”花枝娇嘟高嘴,维持女人的骄傲。
听她脸不红心不跳地乱改名句,达奚回霎时想笑。吵到现在,他反而不想再追究了。从头至尾她都专注于和他吵架,临走时甚至忘记风荼还在酒吧。仅凭这点,他的火气就降了一半,心头名叫妒忌的刺也软化了一些。
“那我就等着看八匹马迫你跑的好戏吧。”达奚回的语气已有休战之意.
“你举白旗了?”看到他隐约的笑脸,花枝娇轻轻地问着,不懂他刚才的脾气因何而起、为何而发。
大雨滂沱,他的额前的发被淋得透湿,贴着他线条分明的脸庞;雨水顺势从他高挺的眉峰往下滑,笔直的长睫毛沾着水珠;紧抿的嘴唇封住雨水的去路,被滋润得分外红艳。
花枝娇静静地瞅着他漂亮的面孔。今夜,往日里常有的甜蜜与温柔不见了,他盯她的眼神充满了霸气,时刻说着她是他的所有物。
达奚回被地真情的双眸打动,不由自主地靠近她的脸,快速在地唇边一啄?花枝娇不知自己是被雨淋傻了,还是被他的表情吓住,她闭上眼,没有拒绝。达奚回接到邀请。微笑着贴近,和她一起沉醉在雨夜的浓情中。
许久许久后,花枝娇才找回一点点神思,默默地看着令她心乱不已的男人,她不觉笑了,“风荼他……”
“你还提那个男人!”才回神,听到的第一句话竟是另一个男人的名字,而且还是害他和矫娇吵架的根源!达奚回立刻将旖旎踹到九天外,再次怒吼:“忘不了他现在还有机会!要不要我抱你回去告白啊?”
其实她是想说.她第一次爱上的人是达奚回。风荼和她之间虽有过恋人关系,但其实更像一对好哥们。但她被他的挑衅的话惹毛了,“只要你敢抱我进去,我就和他重修旧好!”他还能怎么样?他爱她爱到忘了身为古人的矜持,在不认识的世界里拼命战斗,仅仅为搏她一笑,难道此时才要将她拱手让人?!
“呀!”花枝娇第二度发出惨叫,视线正对达奚回倒着的窄臀。“达、奚、回!你要敢这样扛我回酒店,我一定会揍到你上不了台。”
轻松地将花枝娇扛在肩上的男人酷酷地哼了声,才不甩地在他背后又捶又打,“我决定了,既然当个小男人你会偷腥,我还是做回大丈夫吧。”他那完美无缺的反客为主计,果然如他所愿地实施到底,尽显男儿本色,达奚回暗自得意。属于他的天下,终于来到了,哈哈……
“我才是女王啦,不准你抢我宝座!放我下来!我头晕眼花了……”花枝娇的身体被他巧妙的压制,动弹不得。她只有用惟一活络的嘴皮子,拼命地嚷着:”我才是老大!我才不认输!淑女一言,十六匹马也追不到啦!”
酒吧外长长的人行道上,吵闹的情侣渐渐远去,属于他们的夜才正要开始。酒吧内,被遗忘的风荼悠然地斜倚着吧台,如同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用细长的食指敲敲台面,轻轻推上空了的酒杯。
“再一杯波本。”他微笑的样子一如往常,却带着说不清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