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了将近一百年的活火山,竟在这一天下午威胁著整座大溪地岛。
杜家黄金城里外显得嘈杂混乱,在座的人也都惶惶不安,远处不断传出一阵又一阵的轰隆巨响,每一响都让房子震动一下,望出落地窗外,只见天空灰暗,空气中有著一股浓烈的硫磺味。
众人正感到手足无措之际,只听见杜老爷惨叫一声:“啊!我的宝贝……”
杜夫人气急败坏地用力捏了他一把,破口大骂道:“老公,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玩这种游戏?我还以为你只喜欢当“末代皇帝”,没想到你也喜欢当清朝最后一个太监!”
“不是耶,我是说我那些黄金宝贝、骨董收藏──”
“生命要紧,别管那些了。不过,我那些钻石首饰倒是应该带走,没饭吃的时候还可以变卖。靓-,你赶快陪我上楼去收拾。琼兰,你也来帮忙。”杜夫人硬拉著两人跑向楼梯。
爵安把手帕捂在口鼻上紧张地大声叫道:“妈,没时间了,你可得赶快!”
杜老爷看了满屋子的黄金骨董一眼,叹口气说:“唉!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干脆不带了!”说完后,他催促著唐氏夫妇:“老哥、嫂子,你们赶快上车吧!爵安,楷叙的脚行动不便,你赶快先扶他出去。外面广场上至少有七、八辆车,我们集中开三辆离开吧!出了大门之后就往欧纳里诺山区那边开,那是大溪地岛上最高的山,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爵安朝楷叙走去,南茜也急著跑来帮忙。
“南茜,你先出去吧,我来就可以。”爵安说道。
“可是,我想跟提摩西搭同一辆车。”
“现在不是争搭哪辆车的时候。”
杜老爷、唐氏夫妇和南茜率先走了出去,落在后面的爵安用两手撑扶著楷叙走路,“楷叙,拜托你别太靠近我,免得我鼻子过敏。”
“还怕过敏?那些火山灰尘不毒死你才怪?!爵安,我看你还是先出去吧。我想等琼兰。”
“你行动最不方便,应该先走。”
爵安不由分说地把楷叙撑向门外,K金广场上,杜老爷开了一辆车载著唐氏夫妇正准备出发,他探出头来朝爵安喊道:“爵安,只有咱们家三口知道路,我负责你唐伯伯、唐妈妈的安全,你跟你妈各开一辆车,催她快一点,我们在山上那边会合。”
南茜坐在另一辆车里边哭边发抖,爵安把楷叙扶进那辆车里,然后马上奔进屋里,站在楼梯口朝上大声喊道:“妈,快一点啦!谁也不知道这次会不会真的火山爆发,或者只是冒冒烟而已,你们到底好了没有?”
“好啦。好啦!就来了。”
杜夫人两手各提一只化妆箱奔下楼来,后面的琼兰和靓-则各提著一只笨重的行李“天哪!妈,你以为我们是要去度假?”爵安见了,差点昏倒在地。
“不带点衣服,到时候家里被火山岩浆埋了,我们穿什么?光啊?好啦,走了,别-唆。”
爵安帮著三个女人大箱小箱地拖出门口,这时只见南茜载著楷叙加足马力往后山方向开去。
“南茜,你想干什么?楷叙──”爵安大吼道。
“琼兰!琼兰……”疾速飞奔而去的车子内只传来楷叙气急败坏的叫唤声。
琼兰则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爵安,“怎么啦?爵安,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两个根本不知道去欧纳里诺山的路,走的还是反方向,南茜在搞什么鬼?!”
琼兰呆呆地望向后山方向,只见那座活火山的山口正冒出大量的浓烟,而就在这一刻,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琼兰的眼前突然一片白茫茫,仿佛有道强光刺射著她的双眼,在她面前的景象全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以往那一场怪梦,有金字塔、活火山、埃及艳后、楷叙……她竟然正在作“白日梦”?!
“琼兰,琼兰──你在发什么呆?快呀!你跟靓-、还有我妈一起先走,我去追他们。”
爵安一边说,一边把大小箱子全搬进一辆车的行李厢里。
然而琼兰却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反而坐进旁边另一部车的驾驶座内,她一边发动引擎,一边喊道:“不!我知道他们要去哪里。”
“琼兰!”
不理会后面三个人的拚命叫喊,她把油门踩到底,整辆车像箭一般地飞射出去,一路上她跟好几辆正慌忙逃窜的吉普车有惊无险地擦身而过。
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然而又不是梦,她怪梦中的景象一一在现实生活中呈现,而此梦境更加残酷无情的是,现实并不能像梦一样有梦醒的一刻。
这是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琼兰只拚命祈祷著那最后一道预言不会发生在楷叙的身上──一思及此,她再度踩足油门,横冲直撞地往金字塔方向急驰而去。但愿她这最后的一个筹码是押对了,但是如果错了呢?如果南茜并不是把车子开去金字塔呢?
时间紧迫,火山随时可能涌出岩浆把这整个区域给淹没,通往国家森林公园的公路上已塞堵了一长排的车辆,喇叭声此起彼落、震天价响,琼兰根本没有办法穿越车队到公路的另一边去,不得已她只好弃车步行,刻不容缓地狂奔过去……不要命似的南茜在公路交叉口处擦撞了好几辆车而硬闯过来,她对周遭所发生的一切好像浑然不知似地,只是一边抽噎著,一边转动著方向盘。要不是她把车内的中央控制锁给锁上了,楷叙早就跳车了,不过在这节骨眼上,他是不可能弃南茜于不顾的。他懊恼不已,但又极力地劝道:“南茜,你到底想干什么?火山爆发了,大家都忙著逃命,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好不好?”
南茜只是无动于衷地兀自喃喃自语:“我不相信你会变心,你只是暂时被那小狐狸精给迷住了。你怎么可以跟她一起去旅行呢?那我们的将来怎么办?我们必须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好谈一谈。你说去哪里比较浪漫呢?金字塔那边风景很漂亮。”
“南茜,你有没有听见我──”
“闭嘴!闭嘴!”
南茜突然空出一只手来,猛力地往楷叙的头上胡乱捶打,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但是不到一会儿工夫,她又笑著向楷叙撒娇:“噢,提摩西,我是不是打痛你了?嘻,哈哈,这么风和日丽的好天气,我们应该去郊游才对!”
用手臂挡著头脸的楷叙忍不住瞥向车窗外那座近在眼前的冒烟火山,风和日丽?天空都已经黑暗恐怖得像世界末日一般,南茜竟然视若无睹地说风凉话!他不禁心一沉,看来他要跟琼兰去旅行的这件事,给南茜带来很大的打击。
狗急了都会跳墙,更何况人在绝望疯狂的时候,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楷叙暗忖著,他即使可以让南茜平静下来,但是都已经这么靠近火山地带了,他又怎么能够带著伤脚逃过这一劫?琼兰呢?她现在平安无事吗?
正行神思之际,南茜已经把车子疾驶到金字塔跟前,所有的工人和警卫早已经各自逃命去了,几近完工的金字塔就像一片废墟,没有阳光的照射,K金的表面蒙上了一层尘土,幽忽地映著不远处的活火山。
南茜跳下车来,像一名小女孩般手舞足蹈地哼著歌,她婆娑起舞之后,奔过来硬要把楷叙拉出车外。
“噢,亲爱的,陪我一起跳舞嘛,来!”她脸上挂著泪水,却叽叽咯咯地笑著。
“喔,啊……”楷叙忍住足踝上的剧痛,就像一只跛脚的公鸡一样跳著,最后他气急败坏地用力甩开南茜的手,几近抓狂地大声吼道:“南茜,你醒醒啊!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在跳舞呀!”
“南茜!南茜──”
楷叙两手抓住她的双肩用力摇晃著,最后不得已,他又甩了她两巴掌,看能不能将她从痴心幻想中打醒过来?!
不料南茜只是愣了一下,接著又笑得花枝乱颤,“哦,你不喜欢跳舞,没关系,那么我跳月兑衣舞给你欣赏好不好?不要不好意思嘛!美女在前,哪个男人不心痒痒?再说,从中学开始,人家就说我们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来!我亲一下嘛,唔……”
南茜突然的手勾住楷叙的脖子,嘴巴嘟得高高地想吻他。
这时候火山又像恐龙怒吼似地轰然作响,火山口迸散出一片火花,一道暗红色岩浆流了出来,一团黑色浓烟像核子弹试爆似地直冲向昏暗的天空。
大地强烈晃动著,楷叙甚至可以感觉到脚底下的石块在移动,并且裂出了一道巨大的裂缝,他的脾气再也控制不住了,也像火山爆发一样,用力地把南茜的脸扳过去看向火山的方向。
“南茜,你看看,你看见那里没有?你只是活在自己的幻想里,如果你还不死心的话,那很抱歉,我必须很直接地告诉你,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将来也不可能爱你,我爱的人是琼兰。”
“你……你不爱我?你怎么可以不爱我?!”
南茜突然像一只发狂的母老虎一般,狂啸一声,用力地把楷叙一推,楷叙因为脚伤而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后跌在地上,南茜一步跨上前来,开始疯狂地踢向楷叙受伤的足踝,最后她干脆整个人踩住他的脚板,痛得楷叙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你这没良心的猪,枉费我这么爱你,而你却不爱我!哈!那你也别想离开这里,我要跟你同归于尽。”她又踩又踢地破口大骂。
就在南茜使出全力打算给他致命的一击时,琼兰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扯著嗓门嘶吼道:“住手!南茜,你在干什么?提摩西!提摩西……”
“琼兰,你别过来,她疯了!”楷叙又躲又闪的,却仍不忘警告琼兰。
而本来就长得很健美的南茜可没打算停止她强劲的脚力,她只是冷酷无情地瞥了琼兰一眼,冷冷地撂下话来,“你的小贱人来了,正好让你们死在一块儿。”
琼兰奔上前来,一把拉住南茜,“住手!南茜,住──”
她话未说完,南茜一反身便使出一记右钩拳狠狠地朝琼兰下巴挥去。琼兰毫无防备,顿时被打得眼冒金星、跌仆在地,她觉得下巴一阵火热剧痛,嘴里则有一丝血腥味。
南茜又打算继续攻击琼兰,拖著脚伤的楷叙奋不顾身地爬过来用自己的身体覆盖在琼兰的身上,结果他的左侧肋骨结结实实地挨了南茜一脚。他忍住痛楚,只是紧紧地抱住琼兰。
南茜见状,更加眼红忿恨,她又胡乱踢了一阵之后,突然改变主意朝一旁的车子走去,一边喃喃骂道:“真恩爱!我看你们要是血肉模糊了还恩爱得起来吗?”
楷叙没有心情理会南茜,也忘了脚上和身上的伤痛,只是抚著琼兰的脸急急地问:“你还好吧?天哪?你嘴角有血……”
“不要紧,南茜真是泼辣,真想好好修理她一顿?啊──提摩西,小心!”
南茜把车子倒了一段距离之后,正加足马力地朝他们飞冲过来,眼见前轮就要压到他们了,情急之下,楷叙紧紧地抱住琼兰的身体,两人连滚带翻地往一旁躲开去,只差那么几公分地逃过一劫,而南茜的车头却煞车不及地撞上前方的金字塔,整片防风玻璃碎了一地。犹不放过他们的南茜又把车头扭曲的车子掉转回来,朝他们冲撞而去……楷叙和琼兰互相扶持著从地上爬起来,眼看飞车又即将辗过他们,琼兰扶撑著楷叙急间:“你还能走吧?快!躲到金字塔里面去。”
琼兰撑著一跛一跛的楷叙朝不远处的金字塔入口跑去,南茜又把车头对准他们,加速冲撞过来。千钧一发之际,楷叙只有把琼兰用力往旁一推。
但是他自己想跳开时却已来不及了,大腿被车头擦撞了一下,整个身体弹飞起来,往车前盖上跌撞下去,然后又翻了一圈,滚向地上。
“提摩西!提摩西!啊──”
琼兰吃惊地狂唤著,跌在地上的楷叙甩了甩晕眩的头,企图想爬站起来。而车子里面的南茜则冷笑地自言自语:“嗯,让我想一想,要先撞哪一个呢?小贱人好了!”
她把车排档一换,车子轮胎又发出吱吱声地往后退去,但是她布满血丝的双眼只顾看著眼前的猎物,而没有注意到后面,车子在急速倒退时不偏不倚地朝一辆巨臂吊车撞去,先前建筑工人可能忙著逃命,吊车巨臂上竟然还吊挂著一块巨砖。吊车在被南茜这一冲撞之后,钢索突然松掉了,重达一吨的巨砖垂直而下地掉落,压垮了整辆车子,南茜连惨叫的机会也没有,便一命呜呼。
琼兰被这一幕吓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冲过去把楷叙扶起来,恐惧万分地问:“你有没有怎么样?”
“呃,只有头晕而已!噢,天哪!车子被压扁了。”
“真是惨不忍睹!我想,我快吐了……南茜她……她……“唉!页是人算不如天算。”
琼兰扶著楷叙,别过头不去看车子那边的惨状,“我们赶快走吧!火山──”
“不!琼兰,你自己走吧,我们又没有车,而我的脚又受伤了,你还是快走吧!”
楷叙忍著痛楚催赶她。
琼兰顿时泪如雨下,“刚才在杜家你还说要跟我天涯海角地去旅行,现在这么快就要撵我走?你不走,我也不走!”
琼兰埋进他宽阔、温暖的怀里轻泣著,楷叙紧拥住她,爱怜不已地轻抚著她的额头,“我当然舍不得你走,我甚至打算天长地久地和你厮守在一起,可是火山……呃,火山……”
楷叙说不下去了,琼兰则泣不成声地接口:“我才不管什么火山。要死,我们就死在一块儿!”
“既然连死也愿意死在一起,那么如果我现在跟你求婚,你也马上答应-?”
“废话!要不然我说假的吗?可是,我们逃不出去了,火山岩浆已经喷出来,我们很快就要变成木乃伊了,陪葬的则是这座金字塔,和那个被压扁的埃及艳后。”
楷叙忍住笑,把她淤青的下巴轻抬起来。他熠熠生辉的深情双眸睇睨著梨花带雨的她,眨眨眼问了句:“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我早应该警告你的。记得我告诉过你那场怪梦吗?南茜就是我梦中的埃及艳后,而且她想加害于你,可是我又怕说出来之后,你会以为我是在吃醋,所以“那你真的会吃醋吗?”
“嗯,一点点啦!而且你不知道其实我是个大醋桶。唉,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我们马上就要死翘翘了,我甚至看不到自己穿著美丽婚纱跟你携手走进教堂的情景,我们好可怜喔!”琼兰说得既感慨又无奈。
不料楷叙竟然笑了起来,还好像怕她食言似地喃喃自语:“但愿你刚才所说的这些将来都不会后悔!”
“将来?!”琼兰愣了一下。
楷叙含笑地把她扳过身去望向她身后的火山,然后紧紧地搂抱住她,在她耳畔低语道:“你看那座要命的火山!”
只见那座火山已经停止了喷火,轰隆声不再,连黑烟也只剩下稀淡的一缕,一道阳光从浓烟与乌云中透射出来,大地顿时重现光明。
这一次琼兰再也不躲了,她反转过身来紧紧勾抱住楷叙的脖子,深深地献上一记缠绵长吻……尾声强森.帕美尔被撤去了官方大律师一职,他虽然逃过了刑责,但是也从此在大溪地抬不起头来。布鲁特则被以杀人未遂的罪名遭到逮捕扣押,而且经过警方初步的调查,收买金字塔建筑工人、教唆追杀楷叙和琼兰等事都是他一手策画的。
苏南茜面目全非的尸体在大溪地公墓草草下葬,蜜雪儿则忙著帮忙利努经营青年旅馆,两人打算在一年之后结婚,共组小家庭。
琼兰和脚伤未愈的楷叙在家人、好友的祝福之下,在地方法院闪电公证结婚之后,暂时住在黄金城里,计画等楷叙脚伤痊愈之后,两人以环球自助旅行的方式去度蜜月。
杜爵安在和双亲一番沟通深谈之后,杜家两老终于同意让他离开家族企业,去继续他最热爱的心理医生工作。不过在他重操旧业之前,他决定给自己放个假,陪著唐靓-和唐氏夫妇一起回夏威夷。
爵安一行人风尘仆仆地从大溪地飞到了夏威夷首府檀香山。一回到富丽堂皇的唐家,黑人女佣贝蒂便慌慌张张地跑来向唐氏夫妇报告:“老爷,夫人,我知道你们付我高薪在这里当管家,但是我的胆子可是很小的,打从几十年前三K党排斥黑人那个恐怖事件之后,我还没有这么害怕过……”
唐夫人感觉事有蹊跷,著急地问道:“贝蒂,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贝蒂夸张地把围裙拉起来捂住脸假哭两声,然后抖著声音说:“我一时也说不上来,反正家里出了一连串的怪事,昨儿个家里又收到一个小包裹,收件人写的是小姐的名字,到现在没有人敢去碰它。”
“我的包裹?在哪里?”靓-眨了两下眼睛,瞥了身旁的爵安一眼。
“喏,就在门边那张小桌上面。”
靓-马上走过去取来小包裹,众人则大叫一声:“别碰啊──”
靓-摇了一下那个只有五公分见方的小包裹,翻了一下白眼,没好气地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就算它是定时炸弹,这么小一个炸得死人吗?”
在众人张口结舌的注视之下,靓-把包裹拆了,从里面拿出一只晶璨无比的骨董玫瑰胸针。
“哇!是谁会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你们看,每一片玫瑰花瓣都是用紫水晶磨雕而成的。”
“八成是什么神秘爱慕者吧?!”一旁的爵安心中五味杂陈,充满醋意地喃道。
靓-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故意刺激他地嘿嘿笑道:“这里面还夹了一张信纸。”
她从小盒子里拎出一张折了好几折的淡紫色信纸,一阵淡淡的玫瑰花香飘散出来,摊开之后,信纸一角印了一朵手绘的紫玫瑰,信上却用从报纸上剪下来的英文字母,歪七扭八地拼贴成两行字──玫瑰的美丽终会凋谢,只有死亡才能永垂不朽!
一阵刺骨的惊悚窜过靓-的背脊,她颤悸的手再也拿不稳信纸,淡紫色的美丽信笺掉落在唐家大厅暗红色的锦织波斯地毡上面,更加显得怵目惊心。
这是一封恐吓信吗?靓-的生命会不会遭到威胁?而那一只紫玫瑰胸针又代表著什么特殊含意?唐家又发生了什么一连串的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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