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问题都解决了,谢欣菱很高兴自己的生活又能回归正轨。当然,还是有那么一点儿不同,至少她的室友换了个人。
但她很快便说服自己,告诉自己虽然生活会有少许的不方便,不可能再像两个女生同住那般随性,不过不会有多大的影响。
只是很快地,她发现自己错了。
从他搬进来的第一天起,麻烦便接踵而至。
他一点儿时间都不肯浪费,她才点头答应,当天半夜,他就拎着大包小包,还带着数名搬家工人,将他的家当全搬进来。
那不打紧,过份的是他整个晚上不晓得在兴奋什么,连觉都不睡,就不停的拆东西、搬东西、在室内走来走去,制造噪音。
谢欣菱心想,第一天难免有些杂物要整理,她也不是那么小心眼、难相处的人,也就不说话了。
想不到老虎不发威,被人当病猫!
接下来的第二天、第三天,甚至到了第七天,他老兄照样晚上不睡觉,尽在那儿敲敲打打,扰人安宁,甚至还抱着吉他就自己开起演唱会了。
第八天清晨,当她发现自己数夜难眠,活生生被摧残成一只大熊猫时,终于忍无可忍,决心找他理论。
她大力敲着房门,房内却了无声息。
哼!哼!吵了她一夜,现在他倒睡起大头觉来了?
该死的家伙!
她敲得更急,决心将他吵起。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哇咧!这家伙是睡死了是不?
她心中气愤,但也无可奈何,只好带着一肚子气转身往浴室走去。
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她总会达到他的,哼!
她气呼呼的走进浴室,开始刷牙洗脸,脑子里想的都是晚上见了他,该如何「教导、教导」他和人相处的基本礼仪。
这家伙真的是她所见过最没礼貌、最本位主义的人,好象除了他以外,其它人都死了一样!一点也不懂得替人着想。
她猜想他大概出身富裕之家,八成是个败家子之类的,一副不知人间疾苦、不懂人情世故的公子哥模样,看了就有气。
谢欣菱太专注于自己的思绪,没发现身后传来的水声,更别提半透明的浴帘后头若隐若现的修长身躯,直至突然刷地一声,浴帘被拉开——
她一惊,倏地转身,在看见眼前的景象时,两眼猛地突出。
「啊」一声尖叫,手中牙刷掉落,她立即夺门而出。
「有那么严重吗?」
三分钟后,杨恭平穿著一件牛仔裤,赤果上身,打着赤脚,站在她的房门口,似笑非笑的问了这么一句。
谢欣菱的反应是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你不惜肉,也不要强暴别人的眼睛!」天啊!她要忘掉刚刚看到的景象,忘掉、忘掉。
他抚着下巴,咧嘴,「这是礼尚往来,我不想让你吃亏。」
她花了一些时间才意会到他指的是哪桩,又羞又气的骂,「你神经病!」
她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了。
这男人,空有一张漂亮脸蛋,性格却比谁都恶劣!和这种人当室友,她怀疑自己会早死——活活被气死!
他忽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开玩笑的啦,我也被吓到了好不好?」哪想得到,他晨间淋浴竟会被她撞个正着?说到底,被看个精光还是他吃亏耶!
「谁晓得你是不是故意的啊!」她低吼,「暴露狂!」
「冤枉喔,大人!」他一脸委屈。「我怎么知道你今天会这么早起?现在才六点半耶,过去这几天以来,你不是都七点才起床吗?」
「重点不是我几点起床好不好!」这次,她大声怒吼了。「你既然在使用浴室,就要把门锁上,再不然至少也要关上门。」这不是基本常识吗?有哪一个正常人不会这么做的,嘎?
「喔。」他应声,像一个乖乖听训的小学生。「我下次会记得。」
「还有!」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像个严厉女教师一般,疾言厉色的问:「你每天三更半夜不睡觉,在那边扰人安眠,当我死了是不是?」
他闻言一脸讶异,「我吵到你了吗?」
「废话!」过去这几天,她大吼的次数比一整年……不,比她一辈子加起来都还要多,这男人真的是没常识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杨恭平眨眨眼,望着她因睡眠不足而造成的苍白脸色,以及眼窝下方两个大大的「黑轮」,终于意会到,「难道……你今天这么早起,是因为你根本没睡?」
「你想呢?」她扬眉,双眼满是杀气。
「嗯……」他讨好的一笑,「那你要不要补眠?我帮你打电话请假,电话几号?」说着,当真拿出手机,准备就绪。「你公司的电话?」
深呼吸、深呼吸,谢欣菱告诉自己,要原谅这个不晓得从哪间温室跑出来祸害人间的小草,他绝对不是故意耍白目,他只是出自一片好心。
「杨先生,让我告诉你,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之下应有的应对,好吗?」深呼吸没用,她火山爆发了。「是道歉、是忏悔、是承诺下次绝不再犯!而不是鸡婆的帮人家请假!」说到最后,她简直是用吼的了。
室内恢复安静,他久久没有声音。
正当她暗自欣慰他至少还懂得反省时,大少爷他开口了——
「那个……谢小姐……容我提醒你一句,女人太常生气容易老喔!」
也不想想是谁害的啊,王八蛋!
上班期间,这已经不晓得是谢欣菱第几次在脑中怒吼了。
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可以白目到这种地步?到底是怎样的环境造就出这种什么都不懂,完全以自我为中心的温室少爷?
把她平静的生活还来啦!
谢欣菱想哭了。
她的生活已经完完全全超出她所能控制的范围,心中满是无力感和挫折感,伴随而来的焦虑、惊慌,更让她开始出现胃痛的现象。
她的压力太大了,而万恶的根源都出自于那株温室小草!
「大姊,你还好吧?」见她脸色苍白、神情抑郁,业务部的小张忍不住靠过来关心。「要是人不舒服,就请假早点回去休息,别硬撑啊!」
「我没事。」她呼出一口气,硬挤出笑容。「只是有点睡眠不足而已,不打紧。」
「真的没事吗?」连她的上司也忍不住过来关心了。「这几天你的脸色很难看,要不要休个假?」
「我真的没事。」她再三保证。
开玩笑,岂能因为睡眠不足这种理由白白被扣两千元的全勤奖金?
谢过众同事的关心,她继续埋首工作。
「大姊、大姊!」身后甜甜嗓音响起,一个娇小人影蹦蹦跳跳的来到她的座位前,兴高采烈的递上喜饼,「我要结婚了!」
她接过包装精美的喜饼礼盒,笑笑,「恭喜。」
「什么时候轮到你啊,大姊?」女孩张着大大的一双眼睛,一脸天真。
「再过几年吧!」
「这样会变高龄产妇耶!」
此话一出,附近的同事们脸色一变,其中一名女同事二话不说,立即拉着女孩到旁边训了一顿。
「你懂不懂礼貌啊?这样说话!」
其它人则像怕她受伤似的,纷纷安慰,「大姊,小孩子不懂事,口没遮拦,你别理她。」
那娇小的女孩名唤小雅,是公司里出了名的少根筋,说话常伤人而不自知,可看她一脸天真无辜的样子,总让人分不清她到底是无心还是有意?
相较于其它人的愤慨,谢欣菱倒不以为出息。
「她也没说错。不过,我是单身主义者,打定主意不结婚、不生小孩,所以不用替我操心。」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全没了声音,脑海里全想着,究竟她是真的甘之如饴,还是为了顾全面子不得不做此番宣言?
然而这个疑问没人有胆子问出口,使得短时间的沉默有着浓浓的尴尬。
「是、是,大姊说的对。」业务部的小张不愧是靠嘴吃饭,第一个打破沉默。「其实结婚有什么好?是不是?我啊!要是早知道结婚以后,我家那口子会变成现在这样的黄脸婆,我也不结婚了!」
「对、对、对!」另一个女同事连忙附和。「我家的死鬼也是!以前说什么舍不得让我做家事,现在我回到家,前脚才刚踏进门,他就已经催我去煮菜了,还是单身一个人自由自在。」
顿时之间,为了表示对她的支持,已婚的开始诉说婚后生活的种种苦水;单身的则是指天指地发誓绝不踏进爱情坟墓。
谢欣菱知道他们是出自于一番好意,为的是不想让她难堪,也就任他们信口胡说去了。
在这间小小的科技公司里,她担任的是总经理特别助理。
职称很响亮,内容却很小妹。
说穿了,她就像是公司的管家婆,负责大大小小事务,只要没人做的,通通由她包办,小从倒茶水、Keyin文件、归档,大到安排会议、联络厂商、协助上司作报告,全都包办。
因为工作性质的关系,她和公司里大部份的人都有接触,也由于她的办事效率佳,又是公司最资深的员工,因此众人对她始终有着一份尊敬。
不讳言,今日他们这般替她着想,她是有点高兴的,至少,驱走了连日来被那个大少爷气出来的冲天火气。
「厚!结婚真的没什么好啦!我跟你们说……」
那头,众人聊得兴起,欲罢不能;这端,谢欣菱振作精神,拿出纸笔,开始洋洋洒洒列出数十条「生活公约」。
凌晨一点钟,万籁皆寂,谢欣菱坐在沙发上猛打瞌睡。
昨天一夜无眠,加上一整日的劳累,让她呵欠连连,只要一躺下就能马上找周公约会去。
她很想爬上温暖的大床,用柔软的羽毛被将自己全身包裹住,然后沉沉的睡上一觉——只要那位大少爷赶快回来。
在她面前的矮桌上,放着一张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纸。这是她绞尽脑汁、费尽心血,花了整整一个小时写出来的生活公约。
她要她平静的生活回来,而这个,是她最后的王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的眼皮也愈来愈重,可等待的人仍未出现,最后,她终于不敌睡意,软软的倒向沙发沉沉睡去。
当杨恭平进门时,看到的正是一个呼呼大睡的女人。
他扬眉,随手把钥匙丢到玄关的柜子上,踱到沙发旁,由上而下打量她的睡容。
嗯……秀色可餐。
严格说起来,她并不是特别美丽。
身处五光十色、绚烂华丽的演艺圈,他见过的美女不算少,而她相较之下,大概只能算是中等姿色。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就是对了他的味吧?他对她的感觉倒是不坏,称不上一见锺情、惊为天人,但若是有机会一亲芳泽,他绝不会抗拒。
可惜,他很明白这是他单方面的感觉,在她眼底,他大概跟一头猪没啥两样巴。
这个念头让他笑了出来。
他对她的好感,有泰半也是来自于此吧?
谢欣菱完全不同于以往那些一见了他,便恨不得扑倒他的女人,她对待他的态度,好象他是一个顽劣无比的学生,令人头痛。
正因为如此,所以在她面前,他毫无压力,甚至每天偶一为之的斗嘴,还成了他工作之馀的「休闲娱乐」。
有这么一个能排解压力的室友,还真是挺不赖的呢!
他蹲子,将已经在沙发上睡死的谢欣菱拦腰抱起,往她的房间走去。
「唔……」怀中的人儿发出申吟,双眉微皱。
「你继续睡。」他低声道,「我抱你进房间。」
「喔。」睡意正浓的她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乖顺的伸出两手攀上他的肩。「我好困。」
「嗯,看得出来。」他的声音带着笑意,若不是她已经睡得迷迷糊糊,岂能容他近身?
可惜好景不长,当他一脚踢开房门,正打算将她放到温暖的床上,完成这次任务时,怀中原本软绵绵的身子忽地一僵。
啊!她清醒了。
他低下头,与一双惊疑的眼相对。
「你在做什么?!」她问。
杨恭平敢发誓,他在她的眼中看见了「」两个字。
「抱你进房啊!」即使如此,他还是不怕死的开着明知她不会觉得有趣的玩笑。
「抱我进房?」谢欣菱重复他的话,双眸一黯,「做什么?」
「你认为呢?」他绽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眼看风暴迅速在她脸上凝聚,杨恭平心中更乐。
夭啊!逗她真的是一件很好玩的事,他快上瘾了。
「我限你三秒钟之内放开我,否则你就死定了!」
他一点也不怀疑她会说到做到,可是他也真的」点都不想放开她,正在考虑时,耳边已传来她杀气腾腾的声音。
「一!」
他睁大眼,表情无辜。
「二!」
无辜表情换上无赖笑脸。
「三!」
话声刚落,他立即松开两手,可谢欣菱来不及松开攀在他肩上的手,这么一放一拉的,两人在床上滚成了一团。
结实健硕的身躯沉沉压制住她,属于男性的阳刚气息窜入她的鼻间,她又惊又羞,拚命想推开他,可他却文风不动。
「起来!」她低喊,手脚并用,又推又踢。
「是你主动拉我上床的耶!」他抓住她的手,」脸委屈。
谢欣菱赏他一个白眼。这种说法太暧昧了。
「这是意外!!」
杨恭平低笑,「我满喜欢这个意外的。」
她柔软、芳香的女性躯体与他紧紧贴合,一头乌黑长发披散在洁白的床单上,双唇红艳、两眼喷火,煞是醉人。
嗯……他有些心动了。
「你想干么?」见他双眼闪烁,谢欣菱脑海中的警钤顿时大作。「我警告你,不要胡思乱想。还有,马上滚下去,否则我让你绝子绝孙!」
这番威胁无助于唤回杨恭平的理智,他收起笑,突然认真的问她,「我可以吻你吗?」
她的回答是膝盖狠狠用力往上一顶,外加一句,「想都别想!」
「呜……你好狠呐!」杨恭平缩在沙发上,暗自垂泪。「要是有个万一,你要怎么赔我?」
谢欣菱懒得理他。
相处了几天,她大概也抓到这个人的性子了。
他这个人的个性就是没一刻正经。
一开始她常分不清楚他到底是认真的,还是故出息在捉弄她,但后来她发现,对这位大少爷而言,人生本来就是一个游戏、一场玩笑。
他喜欢和她调情、喜欢逗她,但那不代表他喜欢她,可以说,那就是他的人生态度,今天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的若不是她,而是别的女人,他照样可以玩得很开心。
简单说,就像个小孩吧!
「你到底几岁啊?」一个大男人还这么幼稚,真是够了。
杨恭平坐起身,露出邪气笑容,「喔!当然了,我们应该先互相认识才能更进一步交往嘛!」
「废话少说。」一点也不给他面子。
习惯了她的粗声恶气加晚娘脸孔,他不以为意的笑笑,「我二十四岁了。」
她点头,「难怪。」
一般来说,男人通常要年过三十,性格才会渐渐趋于稳定。或者要等到肩上扛起了责任,才会变得比较成熟稳重。
二十四岁的男子,对她而言大概跟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差不多。
「咦?」她那是什么反应?「什么叫难怪?」
「难怪那么幼稚!」
他闻言失笑。
听听她的语气!好象把他当成小孩了。
「你应该也差不多这个年纪吧,不要拿长辈的语气和我说话,怪别扭的。」
没想到谢欣菱听了他的话之后,竟破天荒的露出笑容。
那是一种得意的、充满优越感的,甚至还带着一点威严的诡异笑容,看得杨恭平寒毛直竖,想叫救命。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比你大!」她骄傲的宣布。
杨恭平的目光落在她挺起的胸脯,点头同意。
「嗯,这方面我的确不如你。」
咚的一声,她不客气的赏他一个爆栗,就像在教训一个不懂礼貌的小鬼一样。
「这叫性骚扰,你知不知道?」
「开个玩笑而已。」他咕哝。
「适度的玩笑是幽默;过度的玩笑叫失礼!」她俨然长辈风范,头头是道的教训起他来。
杨恭平开始觉得心里发毛了。
「够了喔!女人,不要得寸进尺。」她当自己是他妈啊?就算是他妈,也不曾这样教训他。
「什么女人不女人的,没礼貌!」她皱拧眉,抬高下巴,傲慢的道:「我比你大四岁,你可以称呼我一声谢小姐,或是叫我大姊也没关系。」
「嗄?」他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她扬唇,「我把你的反应当成是赞美我保养有方好了。」
「咦?」不会吧?「真的假的?」
「我骗你做啥?」他的反应逗乐了她。「女人向来只有少报年龄,没有人会自己加上几岁吧?」
惊讶过后,杨恭平很快地恢复镇静。
「没关系,」他只是讶异于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二十八岁的女子,他并不在意年龄这种东西。「反正我喜欢成熟一点的女人。」
谢欣菱脸一沉,「但我不喜欢幼稚的男人,尤其是没礼貌又任性的,更是讨厌加三级!」
「你不会是在说我吧?」他笑问。
好吧!他承认自己是有那么一点「随心所欲」,但也仅止于此而已,有那么糟糕吗?
可她的下一句话彻底粉碎了他的希望。
「除了你还有谁?」她将桌上的纸张推到他面前,「来,这是我呕心沥血之作,花了一个小时写成的生活公约,请你过目。」
他低头,看向那」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生活公约,忍不住扬眉。
「这是什么?」有必要这么夸张吗?她当自己是舍监啊?
「一些基本的礼仪。」她撇撇嘴角。「你很需要补充一下相关常识。」
她这是拐着弯骂他就是了!
杨恭平也不动怒,沉住气一条条往下看。
内容没啥特别,也不是多强人所难,像是除了在卧房之外,出外衣着需整齐;使用浴室要锁门;进别人房间之前需先敲门,征得同意后才可进入……
但是,他对后面那几点很有出息见。
「晚上十点之后不可喧哗吵闹?」
她点头,「十点是我的就寝时间,请你走路放轻脚步,看电视降低音量,如果要移动家具,请选在白天。还有,不要再弹那个鬼吉他和鬼钢琴,谢谢。」
他面有难色。
深夜时分,正是他灵感活跃之时,办不到。
「有问题吗?」谢欣菱眯眼。
从她的表情看来,如果他说有问题,应该会死得很惨吧?
「我可以请人来施工吗?」可以用钱解决的,都是小问题,杨恭平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做什么?」她蹙眉。
「隔音。」他淡淡答道,「既然你这么怕吵,我又不可能和你一样十点就早早上床睡觉,这是最好的做法。」
她考虑了一会儿,点点头。
「好,你请人来报价,我出一半。」
「不用了,」他耸肩,不待她开口,继续讨论下一条他有疑虑的规定。「这个礼貌运动又是什么?」
「喔,那个啊——」谢欣菱拖长尾音,好一会儿才慢条斯理的说:「既然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为了避免摩擦以及促进生活和谐,我认为很有必要坚持某些原则,例如请、谢谢、对不起。」
「什么意思?」他皱眉。
「请问。什么意思,你应该这么说。」
「我刚刚不是那么说的吗?」他张着无辜的双眼。
「不是。」
「好吧!」他决定略过那条,省得再挨一顿刮。「最后面这个,又是什么鬼东西?」
他说的那条规定,是她刚刚才加上去的:请勿以肢体或言语进行任何性骚扰,判定从严,违者,最重可处驱离。
「意思是说,如果你敢再乱吃我豆腐,就请搬家。」
「抗议!」这简直是剥夺他的乐趣!
「抗议无效。」她递过笔,「如果其它都没意见,签名吧!」
「我只对这一项有意见。」他还想力争到底。
「那是唯一你不能有意见的一项。」她立即驳回。
抗争失败,他心不甘情不愿的签了字。
谢欣菱欢天喜地的接过,笑道:「放心,这些规则不只适用于你,我也会确实遵守的。」
他把笔往桌上一扔,两手枕在脑后,微勾唇角,「不用了,尤其是最后那一项,我完全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