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了星期一,她又满怀希望地去楼梯间等Star,但他仍无影无踪。可疑的是,花还是每天准时地摆在她桌上,这样的事迹,让她在短短的一个礼拜内花名远播。
事到如今,她都不禁要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怎么会这么大的一个人,却怎样也查不出他的踪影?可是每天多一朵的花仍会摆在眼前,叫她怎么也抹杀不了她招惹了Star这个桃花的事实。
唉!到今天为止已经整整七天了,这个Star像是从人间蒸发似的,不见人影,连个鬼影也没有,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大蔚那比茅坑还臭的脸。
看到大蔚的车就停在前面,她的脚步有如千斤般沉重地前进,她的胃肠又纠结在一起了。再这样下去,她可能要在肚皮上动一刀,才能把这几天打成死结的胃与肠分开来。终于,如蜗牛般前进的速度还是让她到达了车旁。
“今天还是没找到他。”她一进车里就先开口自首,希望能减轻些刑责。
看着她如受虐小媳妇般可怜兮兮的模样,简孟蔚简直是哭笑不得。
他是气她没错,但几天下来,他发现这名送花者避不见面的举动,让人不禁怀疑这名猩猩先生恐怕是个有色无胆的人。连续送了那么多天的花,却连一通电话也没打来过,这真是太奇怪了。这样的竞争者,他只能暂时把他归在苍蝇类,虽然很讨人厌,怎么也赶不走,但只要不沾到这朵美丽的鲜花就无伤大雅。
他也知道这几天自己的脸色很难看,为了不让她受到他大便脸的荼毒,他可是尽可能地避开她。几番深思后,他明白总不能因为那只无头苍蝇的嗡嗡叫就迁怒她,虽然她也有错,但这错并不至于让她连吃两三天的泡面啊!
好吧!他承认每次冷战的结果还不是自己高举白旗投降。避开她,还是心疼她没人照顾。心里挂念的还是她,想她吃饱了没?洗澡了没?是不是又忘了吹干头发?是不是又在沙发上睡着?搞得他精神不济,心神不宁,脸色自然愈来愈臭。
“晚上想吃什么?”简孟蔚熟练地把车子转入地下室停车场。
“吃寿司。”她知道他还是会臭着一张脸,但心里仍忍不住奢望一下会有奇迹出现。好在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多带了一盒寿司回来当晚餐。虽然冷冷的,但总比叫她再去吃泡面令人有胃口多了。好怀念他的手艺哦!许-琪拿出皮包里有点变形的寿司哀怨地说。
“我不记得家里还有没有海苔,如果没有,想吃什么?”他走向电梯。
“你在跟我说话?”许-琪猝然发现他主动开口,不敢置信地轻问道。
天啊!他的声音怎么会如黄莺出谷般悦耳动听,如果不是觉得太夸张,她可以马上表演喜极而泣,来表达自己心中极度的喜悦。
“什么都好,只要是你煮的我都爱吃。”许-琪在他身后兴奋地大叫。
电梯门很快就开了,却不见她上前来,回头一望,发现她竟往反方向的管理员室走去,他大声地问道:“你去哪儿?”
“拿寿司给大黄吃。”她高举手中的盒子用力地左右摇晃。
不懂她怪异的举动,不过既然是在这社区里,就没什么危险,于是他道:“早点回来。”
两人的声音虽然越来越远,心却是雨过天晴,瞬间又紧密地结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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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昨晚尽释前嫌,所以今早她没让简孟蔚三催四请地才起床,早早就到了公司。推开楼梯间的门,竟看到那消失了七天的人。
“Star?”许-琪狂喜地大叫。
感谢主,她终于可以月兑离苦海了。
看到她喜出望外的表情,他的心情也跟着飘扬起来,“看来你很高兴看到我。”
他搭早班飞机回来,虽然风尘仆仆,眼眶下浮现严重的黑影,但人却是神采奕奕的,丝毫看不出任何疲态。
虽然每天诸在天都会打电话给他,报告这里的工作情况,但他却从来没问起任何有关她的消息,怕的是克制不住自己强烈思念她的,却也因这股浓浓的思念助长了他的工作效率,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原本预定的工作行程,还特地抽出时间来替她选购礼物,打算给她一个惊喜。
“你可不可以别再送花给我了?”许-琪废话不多说,先点出主题。
唐协星刚举起的手上正好拿着一束红玫瑰。
“抱歉,我不知道会造成你的困扰,是我考虑得不够周详。”唐协星先道歉。
“没关系。”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都先道歉了,也不好再说什么。
“以后我亲自拿给你。”唐协星笑容满面地将花递给许-琪。
“啊?我想还是不用了,现在我办公室里的花已经快把我淹没了,而且我拿回家也不方便。”亲自送?这不是跟送到办公室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不接受我?”唐协星口气不悦地问道。
虽然这是他第一次追求女人,但他对自己充满信心,他不敢相信竟有女人会拒绝他。
“也不是这样说……”许-琪思忖着该如何回答。
“那是怎么样?”唐协星握着花束的手开始紧缩,这分紧张感好似等待宣判的罪犯般。
“其实我并不是很认识你,只知道你叫Star,这叫我如何去决定是不是可以接受你?这阵子送花的风波闹得满城风雨,又找不到你,让我更无心思索这个问题。我只想赶快找到你,叫你别再送了。”许-琪急忙解释,对他不是全然的反感,只是原本收到花的喜悦已被公司的蜚短流长和大蔚的冷漠所淹灭。
原来如此,也对,是自己对她一见钟情,但不表示她也是如此,总该给她时间去了解自己,不过他相信她绝对也会像自己一样不可救药地爱上他。
“收下吧!这是最后一束,以后不会再造成你的不便了。”他诱哄着。
原来男人的声音也可以如此诱人,似沁凉流水轻滑过心坎上那样舒畅。
她顺从地收下花,迫不及待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个部门工作?为什么我怎么都找不到你?”
一长串连环炮似的问题,让唐协星对她的直率会心一笑,“你叫我Star就可以了,我不隶属于任何部门,这几天我去美国了,又没办法联络到你,真的很抱歉。这是我的行动电话,你以后可以随时随地找到我。”他递出一张小纸条,上面写了十个数字。
接过纸条,她垂首看了花一眼,继续问道:“十四朵,第一天六朵,第二天七朵,为什么每天多一朵?”
“表示我们又多认识一天。”唐协星扬起一抹微笑,凝视着她低头细数红玫瑰的专注神情。
他暗忖着,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一种花比得过她此时的娇美容颜,那些凡尘俗物都只是点缀品,来衬托出她不凡的美丽。
原来花的数量代表两人认识的天数,想到有人如此倾心爱慕她,每天细细地将她收藏在心怀里,天上的红云弹指间飞来她的颊上停歇忘了飞去。不知该跟他说什么,只好维持沉默,谁叫她以前从没有被人当众示爱的经验。
她含羞带怯的模样令他血脉贲张,舍不得移开视线,没想到自己仍像个血气方刚的少年般如此禁不起诱惑。
“舌头被猫咬掉了吗?”两人之间的微妙氤氲,在唐协星的妙语下破解。
想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开朗大方的应对令他印象深刻,也在当时种下了情因,现在静如处于的她反而让他不习惯。
“被人家这样面对面地表白,感觉好奇怪哦!”许-琪毫不讳言自己的别扭。
“爱情来了就是来了,没有什么好保留的。”畏畏缩缩的暗恋不是他所愿,大胆说爱才是他的真性格。
“那种爱情来了的感觉是怎么样的!”为什么他会知道爱情来了?是像小芳所说的会令人意乱情迷、脸红心跳的吗?
“感觉就是感觉,说不出所以然,当我一看到你就知道它来了,没有任何预兆。”唐协星回想起初见她的那一刹那,心中百感交集,不就只是“动心了”一词。
“所以你一看到我,那种感觉就出现了?”
为什么小芳和Star都说爱是一种感觉,但两人却怎么也形容不出它来,那抽象又模糊的感觉,怎么好像还没发生在自己和Star身上,难道是自己太迟钝了?
“其实我本来也不相信一见钟情这种事,不可否认之前也曾和几个女人交往过,当时以为这就是爱情。但在遇到你之后,才发现那些不过是一种虚伪的假象,一种以假乱真的假象。也许现在对你的感觉很虚幻,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却比以前那些交往来得真实。”唐协星耐心地剖析这种感觉,但又无法陈述明白,也许这就是爱情特别之处吧!
又实又虚的,她听得懵懵懂懂,还是不明白,她坦白道:“我虽然不是很懂你说的是什么,但我对你没有那种你说的感觉。”
面对她的诚实,他不可否认被刺伤了,但仍假装不在意地笑道:“没关系,有可能是因为你从没交过男朋友,所以无法比较。也可能你不是属于那种会一见钟情的人,你现在只要知道我对你的感觉就好了,等我们相处一阵子后,你再决定要不要和我交往,这样好吗?”
他知道不能太急躁,毕竟她对他还存着戒心,不过这也可能是因为他保留了一些事未对她透露。
“嗯。”她鼓起勇气下了决定。
他说得也有道理,自己从未谈过恋爱,怎么可能会知道爱是怎么样的感觉呢?也许相处一阵子,她就可以知道这种大家说得这么虚幻的感觉是什么。
获得她的首肯,简直比得到一笔大生意还来得令他兴奋,唐协星有绝对的信心可以让她爱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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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琪,怎么样?”看许-琪拿着一束花进来,柯以芳赶紧跑来打听消息。
“我已经告诉他,叫他别再送了,这是最后一束。”她将花放置在已插满花的花瓶里。
“那他到底是在哪个部门?”小芳帮她把花塞进已经没什么空隙的花瓶里。
“他说他不属于哪个部门,这几天又到美国出差,难怪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他。”终于将花放好,许-琪偏着头欣赏这一丛火红茂密的红玫瑰。
“原来如此。”柯以芳明显地松了口气,这几天她一直为找不到Star而烦恼,现在终于可以放下心。
“怎么样?再次见到他有没有异样的感觉?”柯以芳暖昧地推推她。
“好像有,可是那种感觉比较像人家在称赞你好漂亮,那种飘飘然的虚荣,跟你说的不一样。”她想起她脸红时心里的感触。
“真的?怎么跟小说里写的不太一样。可能因人而异吧!”柯以芳为它下了注解。
“也许,所以我决定给自己一个机会试试看,也许感觉是慢慢培养的。”许-琪告诉柯以芳她的决定。
“那你决定要跟他交往了?”柯以芳兴奋地差点尖叫。
“没有,只是先做朋友,以后有机会的话,也许可以更进一步。”她不置可否地回答。
她不想预设任何立场,因为心中似乎有个关键她理不清。
铃……铃……铃……许-琪的电话响起,来电显示是一组不熟悉的号码,“喂?”
“棋琪,是我,有没有兴趣看舞蹈?”
“舞蹈?什么舞蹈?”话机里传来唐协星的声音,不是才刚分开?那么快就打来了,真积极。
“最近大河之舞不是在海岛表演吗?有没有兴趣?”握着手中两张贵宾票,唐协星勾起一抹动人的微笑,这可是他两分钟前才叫诸在天去拿的烫手货。
“大河之舞?”不就是爱尔兰踢踏舞的表演吗?
“要,要去。”她忙不迭地应好,这么好的表演错过了岂不可惜。
“那明天下班后,你到贝斯特前门,我去接你。”为避免自己的身份曝光,还是离开这栋楼再见面比较安全。
“好,明天见。”她兴奋得满脑子都是踢踏舞,装不下别的东西。
直到下班,许-琪愉悦的心情还处在以踢踏舞堆积成的巅峰。轻哼着孙燕姿的《绿光》,她弹跳着坐上了简孟蔚的车。
“心情很好?”简孟蔚爱怜地看着一双大眼闪着快乐光芒的她,微笑的曲线没从她脸上下滑。
“我明天晚上要去看大河之舞。”她兴奋地说。
“大河之舞?跟谁?”简孟蔚有了一丝不安的预兆。
“Star!我今天终于见到他,也叫他别再送花,不然我的座位都快变成一座花圃了。”许凉琪赶忙报告自己的辉煌成果。
啊哈!这下她就不用再看大蔚臭得和大便一样的脸色了。
“你叫他别送花,却要和他出去看舞蹈?”他简直怒火中烧,不知道她脑袋里到底装些什么?竟然要和那只“猩猩”单独出去?她到底知不知道那只“猩猩”对她别有企图,还这样自投罗网?
“我没把花拿回家,也叫他别送了,我都照你的意思做,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面对他的怒火,她觉得真的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莫名其妙。
“我不希望人家误会你对他有意思,才叫你拒绝他送花的;可是现在你又答应要跟他出去看表演,这不是摆明要人家误会你吗?还是你真的对他有好感?”警觉这样的可能,简孟蔚是又急又气。
“我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觉,所以决定先跟他做朋友,和朋友一起去看表演又有什么错?”许-琪也火冒三丈,拧眉噘嘴地回瞪着他。
他这次也管得太多了吧!她也想认真谈一场恋爱,但她并没有盲目地投入,还是决定先从朋友做起,等了解对方之后再作决定,这有什么错?
被她的话堵得无言以对,只能自己在心里暗骂。是啊!朋友一起出去看表演是没什么不可以,可是那只猩猩摆明有别的用心。她也清楚地明白这点,所以她是故意要跳人这个游戏里的吗?
思及至此,他耐不住满腔的怒火蹿烧,对着她大吼:“你就那么想找男人?”你就那么想找男人?可以找我啊!我不就一直在你身边?
“我都二十二岁了,想交男朋友有什么不对?”许-琪气得快哭出来。
他怎么可以把她讲得跟欲求不满的浪女一样?
“我不是这样的意思。”看着她瞬间沾染雾气的眼,知道自己的措辞是过分了点,他放段,按下怒火。
“你明明就是。”她故意偏头看向窗外。
“好,我先道歉,可是我是担心你的安危。你看看,你连人家的基本资料都不清楚,就要跟人家出去,叫我怎么跟干妈他们交代?”不能明说“要她给他交代”,只好拿出她的爸妈来当挡箭牌。
“我回家自己跟他们说,我想他们会很高兴的。”她才不吃这套呢!
一路上两人默默无言,冷飕飕的空气在他们周遭凝结成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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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家,许-琪没回房,就直接在客厅里打越洋电话给许哲鹏。
“喂?爸,是我!”听到爸爸的声音,许-琪忍不住声音哽咽。
其实以前父母们出游时她都不曾如此想念他们,可是这次不知为什么大蔚就是特别爱跟她唱反调,让她思念起父母亲的好。
“怎么啦?宝贝女儿,想我们啊?”许哲鹏被平时开朗如太阳的女儿给吓到。
琪琪的语音中有浓浓的委屈,声音听起来怪怪的,好像在啜泣。可是,怎么可能?大蔚是绝不会让她掉一滴眼泪的,他可是比他这个老爸还疼他这个宝贝女儿。
“爸,有人追我耶!”她按捺下自己哀伤的情绪,单刀直人地告诉老爸。
“他终于开窍了!”许哲鹏对一旁殷殷期盼的三人比了个OK的手势。
这下一旁的简氏夫妇和许陈月英都凑近耳朵,想一听究竟。这可是他们四老盼了许久的事,这次偕伴出游也是为了给他们年轻人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看能不能让这段暖昧的感情开花结果。
“谁开窍了?我是说我同事在追我。”听不懂老爸在说什么,她还是把自己要说的话先说完。
“你同事?”那大蔚不就有情敌了?
许哲鹏惊呼出声,瞠大双眼望着其他三人。
四人面面相觑,本以为四人结伴出游会让单独相处的两人进出爱的火花,没想到却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这……这事情可大条了。
“对啊!他叫Star,人很不错,也很照顾我,明天晚上还约我一起去看大河之舞。”她故意大声说,像在对坐在一旁蹙眉的大蔚示威。
“那大蔚怎么说?”许哲鹏先探探口风。都已经大敌当前,他还没任何表示的话,那他也不想帮他了。
“他不知道在发什么神经,我管他怎么说,我要听你们怎么说。”为什么她的事要听他怎么说,爸妈也太本末倒置了吧!
“叫大蔚来听。”许哲鹏终于知道事情的症结了。
“爸,我才是你女儿耶!”许-琪不满地低呼。
为什么她的事还得经过大蔚那一关?
“叫大蔚来听。”许哲鹏沉下声音表示他的坚持。
她愤愤不平地将话筒丢给简孟蔚,然后便愤恨地甩门进房。
没想到她隔海讨救兵,反被他们一起讨伐,这算什么?
“干爸。”简孟蔚接过电话,恭敬地叫了声。
“干爸?你到底还想不想叫我爸?”许哲鹏怒不可遏地大吼着。
这小子,到底知不知道事情严重了?
另外三人也在一旁同仇敌忾地对话筒另一端的简孟蔚发出愤慨的气焰。
“这还用问吗?”他气馁地说着。
“那你怎么会让那个程咬金半途杀出来?”简国泰火爆地从许哲鹏手中抢过话筒狂啸着。
“爸,我也不想呀,可是我不可能一天到晚跟着她,去阻止她交朋友。”简孟蔚无力地回道。
“琪琪,这个儿媳妇我要定了。”简丁杏美也不甘示弱地从丈夫手中抢过话机,撂下狠话。
“妈,我也想啊,我现在很烦了,你们别再用我已经百分之百确定的事实来询问我,要琪琪当我老婆这件事是无庸置疑的。”简孟蔚无奈地说。
他心里已经很烦了,爸妈还只会雪上加霜,一点帮助也没有。
“打听清楚那个人了吗?”许陈月英冷静地自好友手中接过电话,先关心女儿是不是碰到登徒子。
双方家长共四个人全都手忙脚乱了,不但要讲电话,还得要同步转达谈话内容。
照他们这样噼里啪啦地开骂,怎么解决事情?许陈月英了解自己的女儿,知道这件事会演变成这样,自己的女儿也要负上一半的责任。
“很神秘,但条件应该不错。”简孟蔚不想贬低自己,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只猩猩不是普通的苍蝇。
许陈月英皱起娥眉,对他的回答不甚满意。
“我把女儿交给你,你却不知道她身边最近出现了什么人?”许哲鹏看得出妻子的脸色有些担忧,接过电话就先劈头痛骂一番。
“干爸,我承认最近工作比较忙忽略了她。但她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思想和交友的权利,我无从干涉,也不知如何干涉起。我就是逼着她讲,才会闹上你们这来的。”简孟蔚不得不承认自己使不上力。
想骂她又舍不得,但不骂她又让自己心寒,两难!
四个老人面面相觑,各自在心里叹口气。他们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因为从小四人将她当宝似的捧在手上,疼在心里,更别说大蔚了。除了感情的事外,大家都是顺着她。他们以为等她长大了,就会懂得大蔚的情意,然后和大蔚就会这样平平稳稳地走下去。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竟在四老出国想制造机会给他们发展的时候,半路杀出程咬金。
“小子,你什么都好,就是对感情不够坦白。”许哲鹏点出两人至今仍未开花结果的原因。
简孟蔚默默无言,他有想过是不是该跟她说明自己的感情,但,看她仍一副小孩子的性子,他不能确定她能否承受自己汹涌澎湃已蛰伏多年的炽热情感。他怕一旦开启了那爱意的水闸,会不小心淹没了她,让她因害怕而逃离他。
“大蔚,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但你总是要让她明白,才会知道她的选择是什么。就算她对你没有情,我和你干妈仍旧视你如己出,不会影响两家的情谊。”许哲鹏最后的话不仅是对简孟蔚说,也是对简氏夫妇许下承诺。
“不论如何,我还是会孝顺你们,把她当妹妹般对待,祝她幸福。”简孟蔚黯然地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他不相信自己可以做得到,可以放得下。
也许她一辈子就只会把他当哥哥,但他终其一生也不可能视她为妹妹。
“大蔚,也许危机就是转机,我感觉得出来琪琪对你是有份特别感觉的,只是她还未被启发,所以她不懂得这就是爱。”许陈月英从丈夫手中拿过电话,她知道丈夫在做最坏的打算,但她可不这样认为。
她和琪琪毕竟是母女,那种心意相连的感受是无法欺瞒的。
“干妈……”简孟蔚语气激动想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别再叫了,免得叫成习惯,要改就难了。”许陈月英打趣地说道。
虽然女儿的幸福是掌握在她自己手里,但如果能嫁给从小看到大的准女婿候选人,当然是最好的结局,说什么也得推他们一把,不然两人也不知道要耗多久才肯开花结果。他们是年轻有本钱,但四个老的就没办法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死小子,你如果还拖拖拉拉地就别想认我这个老子了,真不知道为什么你没遗传到你老子我干脆的性子。”简国泰的火气仍旺,抢过话筒对着简孟蔚咆哮。
这小子怎么温温吞吞的,完全不像他老子这样的果决。爱就要勇敢,坦荡荡地说出来才对。以前琪琪年纪小,就不提了,现在都已大学毕业了,他还在蘑菇个什么劲?
而后,四个老人轮番上阵,话筒在四人手中传来递去,一人一句地传授战略,耐心地左叮咛,发狂地右提醒,就是要他无论如何要将琪琪拐来做老婆。但简孟蔚整副心思早已飘到在房间里独自生闷气的女人身边,无心去与他们闲扯淡。
一直等到他们讲得口干舌燥了,他才匆匆挂上电话,直奔琪琪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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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琪。”简孟蔚敲了敲房门,转了转手把,发现被人从里头上锁了。
“走开。”许-琪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闷闷的,却很清晰。
“琪琪。”简孟蔚不死心地再敲了敲门。
“我讨厌你,讨厌你,走开。”许-琪把头伸出被窝来,对着门板大吼。
她带着怒意的声音清楚地穿透门板,钻入简孟蔚的耳里,惹得他脑子轰轰作响,不停地倒带播放“我讨厌你,讨厌你,走开。”
我讨厌你,这四个字深深地刺痛了简孟蔚的心,虽然他知道她是在气头上才会口不择言,但谁愿意被自己所爱的人讨厌呢?他只是想要捍卫自己的爱情啊!
“我们先吃饭好不好?”有苦难言的他,强按下心中的痛,换个方式要她出来。
“不要。”死大蔚、臭大蔚、猪头大蔚,她都快气死,哪还管得了吃不吃饭。
“那好,你想吃再出来吃吧!”简孟蔚也不再强逼她,反正自己也还没准备晚餐,就让她平息一下怒火再说吧!
而自己也要重新理清一下自己的心,还有下一步该怎么做。他不怕情敌是谁,也不在乎有谁和他竞争,他最大的敌人是琪琪不明朗的心。为了揣测她的心意,明示、暗示都出笼了,仍得不到她的回应,这样单向的付出,令他心灰意冷。是该与敌人正面交手呢?还是放手让她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呢?这一连串的问题比他应付商场上狡猾的敌人和诡谲的变化还来得令人头痛。
听见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许-琪从床上惊慌弹起。他从来没有这样就放弃她的,不论是三催四请地唠叨,还是冷言冷语地调侃,都不曾如此冷漠过。
她心慌地冲向房门,才一开门便见简孟蔚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后,无视于她着急的呼叫,头也不回地走出她的世界。
许-琪愤恨地再度甩上门,但两行清泪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被抛下的孤单让她泪流不止,她就在困倦的睡意中缓缓进入梦乡,梦里的她和简孟蔚还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那年,她六岁,为了能跟大蔚去玩,所以叫正瀚哥哥教她骑脚踏车。却因车身太大,她娇小的身躯控制不了龙头而失去平衡,就在她快与地面亲吻时,大蔚满脸恐惧,仓皇地飞奔而来,接住了她下坠的娇躯,并用他的身体阻隔了与地面的磨擦。在那一刹那间,她听不到他的心跳和呼吸,耳畔却似有一股声音不停地告诉她,她千万不能出事,不能出事。他将她牢牢地保护在他强壮的羽翼下,没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反倒是他全身伤痕累累。意外发生后,他无视于因保护她而遍布全身的伤,反倒在意着她膝上的一小块破皮,甚至为此与正瀚哥哥起了冲突。
记忆中那些小细节倒带似的向前快转,最后停格在某年夏天,他轻拂着她的秀发对她许下的诺言:“不离不弃。”
一句情人般甜彻心肺的承诺。
床上的人儿幽幽地从睡梦中清醒,儿时的记忆在她梦境里倒带重播一次,所有的情景都清晰地历历在目。
她长大了,知道什么叫“不离不弃”。但这应该是专属于情人间醉人的承诺啊,怎么可以套用在他们身上?原来大蔚小学六年级时的中文程度也不算太好。
蹑手蹑脚地走向他的房间,轻推开门。虽然房里一片漆黑,但她可以明确地知道他不在这里,因为房内没有她熟悉的气味。”啪”的一声打开了灯后,更佐证了她的推测。她一气之下将家里全部的灯都打开,冀望他会在某个角落里出现,但整个家在强烈灯光的照耀下全然没有他的踪影,这下让她更为气恼。
小气鬼,这样就不理我了。
她潜意识里叛逆的因子骤然发芽。好,你们都反对我交男朋友,那我就交一个给你们看看,让你们知道我的眼光并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