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手机的音乐声响不识相的传来。殷层云低咒一声,懊恼不已地离开飞嫣那如沾了蜜般的唇,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接听。
“Hello,您好,我是Kevin……是啊,我现在在饭店,但我正在忙,很忙很忙,改天再跟你聊好吗?”
Kevin?
什……什么?他刚才说……他叫Kevin?
飞嫣原本只有两分清醒的脑袋瞬间活像被雷劈中,立刻澄明起来。
难以置信地怔望着眼前的男人,心跳如擂的她,着实不敢相信自己会有此的好运道。
待殷层云挂下电话,她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殷层云,你……你刚才说你英文名字叫什么?”飞嫣勉强镇定,心跳却快得让她几乎要无法呼吸。
世界上会有这么巧的事吗?
“Kevin啊!我的父亲是美国人,母亲是中国人,所以我有英文名字,也有中文名字。”殷层云自然而然地回答。“怎么,这个名字很特别吗?你脸上的表情为何如此惊讶?”
“有吗?”她心虚地模模自己的脸,反应快速地答道:“其实也没什么啊,只是……我最近才从杂志上读到,美国最大的航空公司,哥伦比亚航空集团最近好像派了他们的副总裁到台湾来,为前进大陆寻找合作伙伴,如果我没记错,那位副总裁的名字也叫Kevin呢。”
闻言,殷层云眼中露出几许惊讶,“喔!像你这种美女也读财经杂志?”
“不然,你觉得我应该读些什么呢?”
殷层云敲敲自己的头,不觉想起了那个任性的邵葳,虽然她现在是他的特助,但她可不会关心什么财经大事呢,在她的脑袋瓜里,名牌和流行时尚才是她最关心的话题。
他依着自己的想法回答,“女人爱看的应该都是些流行的杂志吧?”
飞嫣立刻不依地瞪他一眼,“这是什么理论嘛,难道女人就不能用点大脑,多关心一些有意义的议题吗?”
“好吧,那你倒说说,如果我就是你刚才提到的那位Kevin,你会给我什么好建议呢?”
飞嫣明快地答道:“我会建议他……纸上的评估是必要的,但,何不花点时间微服出巡,实际搭乘台湾几家航空公司的飞机呢?如此一来,谁的飞机新、谁的服务好,谁让你会想再度搭乘,不就一目了然?”
她说的真好!也正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这次出国,他就特地搭乘了蓝天航空的班机,至于回程,则订了立伟的飞机,目的就是为了亲身体验两家公司给客户的整体感受究竟如何。
公司里,怎么就从来没人能这样贴心的给他建议呢?
望着宛如维纳斯化身的她,殷层云不得不承认她美得惊人,也美得有深度,她身上散发的自信光采,虽然仍有些稚女敕,但比起许多用尽心机想沾上他的女人都略胜一筹。
深不可测的黑眸里多了几分赞赏,但他存心考她,想听她再多说一些话。
“搭几班飞机就选出合作伙伴,这样会不会太随便了点?”
“一家航空公司的决策过程是否正确、经营是否完善,将完完全全的反应在最后呈现给消费者的东西里,优胜劣败转瞬间就决定在消费者的心里,这很残酷,也很直接,没什么折扣可打。”
“说的好!”
她娇媚万千地睨着他,“喂,考了我那么多,你还没告诉我,你这个Kevin到底是不是那个Kevin啊?”
“这很重要吗?”他握住她的手,跟随音乐摇摆,却没有直接回答,低下头,又忍不住想在她微噘的唇上偷得一吻。
这回,飞嫣却直接转头避开,“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之前,休想吻我。”
殷层云一阵叹息,“老天,我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偷闲来渡个假,你就非要逼我背回那件重重的壳吗?”
这会儿,答案呼之欲出,就算他不正面承认,聪明如飞嫣也几乎能百分之百确定,眼前的他,就是她所要找的人了。
没想到原本以为会艰困无比的任务,现在连上天也帮她。
飞嫣兴奋在心头大声欢呼,尽情尖叫……这次,她肯定会赢!
想到这里,她随即换上甜甜一笑,双手主动环上殷层云的颈项,“算了算了,管你是谁呢?我真无聊,干么跟你呕这种气啊?”踮脚送上轻轻一吻,“算我跟你道歉,行吗?”
“能吻上你的唇,要我做什么都行……”
殷层云自认在感情上并不是个随便的人,但眼前的女子,却有股特殊的魅力足以牢牢吸引住他的目光,让他像是被施了魔法,完全无法抗拒想要与她有更进一步接触的。
这一次,不等他低下头,飞嫣便闭起眼睛仰头欢迎他。
虽然知道这样做很危险,但眼前除了钓上这个姓殷的,她什么都顾不了了。
反正……不过就是一个吻嘛,只要她脑袋保持清醒,便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微张的性感红唇,诱人的让殷层云想也不想便直接俯首含住。
很快的,单纯的接吻已无法满足他的渴望,滑溜的舌直接滑人她温热的口腔,汲取蜜津。
他火热的攻势、缠绵的热吻,将飞嫣的理智一口口给吞光了,让感情上仍如一张白纸的她只能轻喘着气,不由自主地回应,直到她胸腔里的空气都快被抽尽,才挣扎着推开他厚实的胸膛。
“你、你这男人真是……”她抚着自己的唇,按住胸口,心头一阵惊慌。
她真是昏了头了,明知道他的身份,竟然被他吻得如此陶醉。
有那么一刻,什么理智、计划,压根不晓得被她扔到哪儿去了……呜呜呜,她真是太羞耻了。
被她一把推开,殷层云是一脸的无辜和错愕。
“飞嫣,你不开心吗?不喜欢我的吻吗?”
“我……”这个讨厌鬼,分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嘛,但,为了她的计划,她得“忍辱负重”,好好把握他对她的,“我又没这么说。”
没想到,她才一这么说完,他竟像八爪章鱼似的热烈拥住她,开心地像是受到老师称赞的小学生,“这么说,你很喜欢我的吻喽!”
“我……”天哪,他凝视她时的深情眼神,简直像要把她的灵魂吸人漩涡似的,让她抗拒的有够辛苦,“哎呀,我累了,我要先回房间休息了啦!”
挣开他的拥抱,一时心慌意乱的飞嫣头也不回地直奔房间。
殷层云带笑的声音则在她身后直追着,“耶,你怎么跑了呢!你忘了吗?夜很长,我们还有许多更有趣的事要做呢。”
可恶的大猪哥,已经夺走她宝贵的吻,竟还敢得寸进尺的调戏她,搞得她一颗心又是惊、又是喜、又是羞窘、又是焦躁不说,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在搞鬼,害她现在整颗头都像是塞满了浆糊,完全无法运作。
趴在床上抱住棉被,飞嫣发泄地大叫了好几声,然后才强自镇定地告诉自己:管他的!飞嫣,你已经迷住他了不是吗?
无论如何,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她得好好让自己睡上一觉,等一觉醒来,头脑清楚后,再仔细想想该如何一举攻城略地。
***************
一觉醒来,当地时间才不过清晨将近六点钟,但心里牵挂着要事,再躺回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飞嫣呆坐床上,灵活的脑袋飞快地转了转,然后立刻动手拨了电话,“小陶,你在忙吗?”
小陶是她的大学同学,一个崇拜她却不敢展开追求,视她为女神膜拜而且被她吃得死死的男人。
她的拜把姐妹菲菲就常怀疑,像小陶块头那么大的男人,一遇见她却乖得跟小学生似的,八成是前辈子欠她的。
“小姐,现在还很早,顶多才七点钟吧?”电话那头是小陶尚未清醒的声音。
她不满地嚷着,“七点?七点算早吗?猪,你今天不用上班啊!”
“大小姐,今天是星期六你不知道吗?而且我昨天加班加到很晚,现在还在补眠,如果没有很重要的事,可否晚点再聊?”他敢怒不敢言,用近乎请求的语调说,语尾还哀求地补上一句。“我凌晨三点多才睡的耶。”
啊!今天是星期六啊?飞嫣飞快地翻了下笔记本,确定小陶所言属实。
不过,她的愧疚感只维持了五秒钟,“你凌晨三点睡?我还四点半才睡咧,我都起床了,你还敢睡?”
被她一念,小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好吧好吧,有什么事?你说吧!”
“小陶,我知道这样吵你真的很不对,但没办法,我心情很差。”
“怎么,你又在生你老爸的气啦?”
由于飞嫣几乎是三天两头就跟她老爸吵架,所以一听她心情不好,不等她抱怨,小陶马上自动自发的把背得滚瓜烂熟的安慰词拿出来用。
“唉,飞嫣,你不要老是把自己套到你老爸的价值观里嘛,忆么想是他的事,你干么非要搞得自己那么累,只为了向他证明自己不比男人差呢?”
“你神经啊,我又还没跟你说我为什么心情不好,你干么插嘴?插嘴就插嘴,还自己胡乱瞎掰,简直是自以为是嘛!”心情不好的飞嫣一古脑把自己的不安和烦躁往他身上发泄。
见她不高兴,小陶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连讲话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你……对不起,你别生气嘛。”
“一句话,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我?我当然有啊!”即使她看不到,小陶仍然必恭必毕敬的举起手做发誓状。
飞嫣咄咄逼人地道:“好,那我问你,你愿不愿意帮我忙?”
“什、什么忙啊?”听她那口气,好像事情有多重要似的,连小陶也跟着紧张起来。
“小陶!”飞嫣口气严厉地教训他,“怎么,你帮我还挑事情帮的啊?我告诉你,你不帮我们从此一刀两断,连朋友也不用当了……”
她还没讲完,小陶就急得汗如雨下,“你……我讲话有那么不清楚吗?我哪有不帮,我只是问你需要我帮些什么忙而巳啊。”
“好!如果真心想帮我的话,你就立刻请三天的假,随即起程飞到普吉岛来找我,一秒钟也不准耽搁!”
“什么?立刻请假到普吉岛?”小陶悲惨地哀嚎着,“能不能换别的方法啊?我们国外的大老板下星期一要到台湾,老大昨天才千吩咐、万叮咛下星期绝对不可以迟到早退,更不可以请假……”
此话一出,立刻遭到飞嫣强烈的指责。
“死小子,你也不想想,大学四年我怎么把你拉拔单业的?你这个自不量力又搞双修的死猪头,每次经济系考试,我哪次不是冒着生命危险罩你?”
“这我知道啊。”
“知道就快来啊,飞机票和食宿费我全帮你出了,如果你因此失去工作,大不了我再帮你找一个更好的!”话锋一转,她软硬兼施的哀求,“小陶,拜托嘛,我现在真的很需要你……这一次我要是任务失败,爸爸对我的办事能力就会彻底失去信心了。”
“有这么严重喔?”
“当然啦。”一想到时间紧迫,飞嫣急得快哭出来了,“你不晓得,我现在一个人孤军奋战,好可怜喔。”
唉,一听到她楚楚可怜的声音,明知道这背后可能暗藏着一肚子坏水,小陶还是弃械投降了。
“好吧好吧,我现在立刻打电话去订机票。”
“谢谢小陶!你对我最好了。”一挂下电话,飞嫣满意地弯起嘴神膜拜而且被她吃得死死的男人。
她的拜把姐妹菲菲就常怀疑,像小陶块头那么大的男人,一遇见她却乖得跟小学生似的,八成是前辈子欠她的。
“小姐,现在还很早,顶多才七点钟吧?”电话那头是小陶尚未清醒的声音。
她不满地嚷着,“七点?七点算早吗?猪,你今天不用上班啊!”
“大小姐,今天是星期六你不知道吗?而且我昨天加班加到很晚,现在还在补眠,如果没有很重要的事,可否晚点再聊?”他敢怒不敢言,用近乎请求的语调说,语尾还哀求地补上一句。“我凌晨三点多才睡的耶。”
啊!今天是星期六啊?飞嫣飞快地翻了下笔记本,确定小陶所言属实。
不过,她的愧疚感只维持了五秒钟,“你凌晨三点睡?我还四点半才睡咧,我都起床了,你还敢睡?”
被她一念,小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好吧好吧,有什么事?你说吧!”
“小陶,我知道这样吵你真的很不对,但没办法,我心情很差。”
“怎么,你又在生你老爸的气啦?”
由于飞嫣几乎是三天两头就跟她老爸吵架,所以一听她心情不好,不等她抱怨,小陶马上自动自发的把背得滚瓜烂熟的安慰词拿出来用。
“唉,飞嫣,你不要老是把自己套到你老爸的价值观里嘛,忆么想是他的事,你干么非要搞得自己那么累,只为了向他证明自己不比男人差呢?”
“你神经啊,我又还没跟你说我为什么心情不好,你干么插嘴?插嘴就插嘴,还自己胡乱瞎掰,简直是自以为是嘛!”心情不好的飞嫣一古脑把自己的不安和烦躁往他身上发泄。
见她不高兴,小陶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连讲话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你……对不起,你别生气嘛。”
“一句话,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我?我当然有啊!”即使她看不到,小陶仍然必恭必毕敬的举起手做发誓状。
飞嫣咄咄逼人地道:“好,那我问你,你愿不愿意帮我忙?”
“什、什么忙啊?”听她那口气,好像事情有多重要似的,连小陶也跟着紧张起来。
“小陶!”飞嫣口气严厉地教训他,“怎么,你帮我还挑事情帮的啊?我告诉你,你不帮我们从此一刀两断,连朋友也不用当了……”
她还没讲完,小陶就急得汗如雨下,“你……我讲话有那么不清楚吗?我哪有不帮,我只是问你需要我帮些什么忙而巳啊。”
“好!如果真心想帮我的话,你就立刻请三天的假,随即起程飞到普吉岛来找我,一秒钟也不准耽搁!”
“什么?立刻请假到普吉岛?”小陶悲惨地哀嚎着,“能不能换别的方法啊?我们国外的大老板下星期一要到台湾,老大昨天才千吩咐、万叮咛下星期绝对不可以迟到早退,更不可以请假……”
此话一出,立刻遭到飞嫣强烈的指责。
“死小子,你也不想想,大学四年我怎么把你拉拔单业的?你这个自不量力又搞双修的死猪头,每次经济系考试,我哪次不是冒着生命危险罩你?”
“这我知道啊。”
“知道就快来啊,飞机票和食宿费我全帮你出了,如果你因此失去工作,大不了我再帮你找一个更好的!”话锋一转,她软硬兼施的哀求,“小陶,拜托嘛,我现在真的很需要你……这一次我要是任务失败,爸爸对我的办事能力就会彻底失去信心了。”
“有这么严重喔?”
“当然啦。”一想到时间紧迫,飞嫣急得快哭出来了,“你不晓得,我现在一个人孤军奋战,好可怜喔。”
唉,一听到她楚楚可怜的声音,明知道这背后可能暗藏着一肚子坏水,小陶还是弃械投降了。
“好吧好吧,我现在立刻打电话去订机票。”
“谢谢小陶!你对我最好了。”一挂下电话,飞嫣满意地弯起嘴角。
然后,她重新躺回枕头,打算在小陶到达之前,先好好补个眠再说。
她有信心,这一次,殷层云铁定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飞嫣,你……你确定要这么做吗?”走进风景美轮美奂,气氛更是一极棒的湖畔义式餐厅前,小陶仍不死心地再次问道。
飞嫣看了看身旁的他,鸡同鸭讲,“厚,小陶,你真的好壮喔,穿起我帮你挑的西装,再配上墨镜,真的很像黑道大哥耶。”
小陶仍是丈二金刚模不着头绪,“叫我千里迢迢飞到这里来,就只为了叫我装黑道大哥?”
“小陶,难道你不相信我的聪明才智?我这么做当然有我的目的啊。”不过,她倒是不想立刻把自己的目的说的太清楚,免得胆小的小陶会当场落跑。
“所以,我今晚只要摆着酷脸,坐在你身旁陪你吃晚餐就好了?”
“当然不是!”一双晶灿的美目扬睫梭巡了现场一圈,果然让她如愿找到她要找的人。
天晓得,她可是花了好一番心思,才拿到殷层云今晚将会在饭店知名的湖畔餐厅用餐的消息。
高兴地扯扯小陶的裤子,她小声道:“刀、陶,向右侧看,有没有看到一个男的穿白衬衫,亚麻的百慕达裤,就坐在Wew最好的湖畔?你仔细瞧,反正就是长的最帅的那一个就是了……”
小陶依指示向右一瞄……虽然他同为男人,但他还是得承认,那个男人在人群中实在太醒目了,根本不用确认,他就清楚知道她说的是哪一个。
他点点头,“看见了。”
“很好!我告诉你,等会呢,我会绕过去坐在他身旁的餐桌,而你呢,只要继续摆出一脸凶相就行了。”
“就这样?”小陶狐疑地望着她,猜不透她到底要搞什么鬼。
“嗯……”飞嫣偏头一想,又说:“还有一件小事……等会儿我向你眨眼的时候,你反应要快一点,视当时的状况配合的大声骂我,骂得越凶狠越好,然后,当我模颈子的时候,你就用力打我,知道吗?”
“打你?!”小陶听了差点没昏倒,“你疯啦,竟然要我打你?这事打死我也不干!再说,平白无故叫我骂你,我哪骂得出口啊?”
“小陶,你不帮我?”飞嫣咬牙,却仍小心地压低声音。
“我不是不帮你,而是你一身细皮女敕肉,我哪舍得打你啊?”他举起拳头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没看到我的拳头有多大吗?”
“只要你肯帮我,被你打死,被你骂哭我都甘愿。”她鼓起腮帮子,“若你存心不帮,你现在就可以走人了。”
深深望了她一眼,小陶最终还是心软,他哀叹连连,“哎,算我欠你的……一切都见机行事吧!”
“那就好。”不似他的愁眉苦脸,飞嫣对自己的计划和演技都很有把握,自信满满地走向殷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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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从飞嫣一走进餐厅,殷层云就注意到她了。
这个昨夜让他吻到失控忘我,又一溜烟从他眼前逃开的女人,虽然,他们的相遇是那么的短暂,但那真实而炙热的火花,却在他脑海中留下极度深刻的印象。
就像刚才,仿佛从她一接近他附近的空气,他便已感到她身上那特有的淡雅香气,而抬头一望,果然是她。
为这种巧合的默契,殷层云心头竟有些窃喜,过度兴奋的反应活像个十八岁的思春少年。
不过,他亦很快发现,今晚一身软绸白衫的她显得抑郁而纤弱,昨夜那头令他爱不释手的狂野长发如今服贴地编成一条秀致的麻花辫子,素雅的淡妆,无神而低垂的眼眸,皆显出她的压抑和不快乐。
怎么搞的呢?昨夜那个率性狂放,好像天塌下来也跟她不相关的女人到哪去了?
她身旁的男人高壮的像头牛,那杀气腾腾的表情,像随时可以挽起袖子来跟人大干一场似的,而他此刻看来似乎和飞嫣有什么争执,拳头还不时地拿到她面前晃来晃去,让殷层云一颗心也跟着提心吊胆。
一见她低着头走近,他便急忙出声喊她。
“飞嫣……”
只见她小心翼翼地抬头瞄他一眼,紧接着,又惊慌失措的瞄了身旁的“大牛”一眼,才小小声,诚惶诚恐地道:“殷先生好。”
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殷层云的心完全无法放下,“飞嫣,这位是……”
“他是我老板……”她欲言又止,随即小小声地说:“我不跟你多讲了,他不喜欢我跟其他男生讲话。”
完全没进入状况的小陶猛然被捏了一把,等惊醒过来,只见身旁的飞媚拼命对他眨眼睛。
“你……嗯咳咳……”
眨眼睛的意思是……骂人!对对对,要骂人,但是,他要骂什么好呢?谁来给他一点灵感啊,老天,他对她总是服服贴贴的,什么时候骂过她啦?
眼见飞嫣偷瞪他的眼神越来越凶,小陶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你这个差劲的白痴……不会过来帮我拉椅子啊?”小陶的嗓子本来就粗,这会儿骂起人来,果然够力。
“是,老板。”飞嫣委屈地应了一声,立刻走过去帮他拉椅子。
又眨眼……小陶只得绞尽脑汁,再骂。
“你这个臭婊子,谁准你跟隔壁那家伙说话的?老实说,你是不是主动跑去勾引人家?”
“我、我没有啊……我……”她边假装委屈的哽咽,边偷偷竖起拇指称赞小陶。
“还说没有!”在她的激励下,小陶挖空心思,把所有看过的电视剧情节再加点想像力后,全拷贝出来。
“我……我真的没有啊!”演技高超的飞嫣,此时大眼已含着两泡拟人心弦的泪水,莹莹发亮。
“还说没有,那你怎么认识他的?”
“我……”飞嫣眨着泪眼,手足无措地朝殷层云发出求救讯号。
爱惜女人如殷层云,怎么可能视而不见?
再说,眼前的女人并不是普通的女人,而是他殷层云昨夜才捧在手里细细吻过的女人,要他坐视不管——办不到!
立刻站起身,殷层云无惧地站到飞嫣身旁,低醇的嗓音义正言词地说道:“这位先生,我认为飞嫣并没有做错什么,希望你对她讲话不要那么大声,好吗?即使身为一个老板,说话也应该尊重员工的感觉吧?”
小陶越演越人戏,脸上的表情更显凶恶,“你不是说跟他没什么吗?那这个猪头干么那么护着你?”
“我……”转瞬间,原本苍白的飞嫣涨红了脸,“他又没怎么样,你凭什么骂他猪头?”
“飞嫣,我没关系,你顾好自己便行了,不必维护我。”殷层云着急地劝阻她不理智的行为。猪头却对她握着拳头,努力护着他的样子,感到一阵强烈的悸动。
“看你们眉来眼去的模样,就知道你跟他绝对有一腿。”骂得正顺口,小陶却乍见飞嫣的纤纤玉手不知何时已抚上脖子。
唉,戏演到这个程度,他也只能逼自己豁出去了。
皮绷紧,他狂吼一声,“你……你这个贱女人真是气死我了!”
飞嫣悲愤地瞪住他,“你没有权力这样管我!”
“啪——”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凶猛的巴掌打在飞嫣白女敕的脸颊上,小陶打得心惊,明显的红印则让来不及制止的殷层云看得心痛。
这里可是五星级的饭店啊,竟然有人敢公然在这里动手打女人?发生这种状况,让殷展云简直是傻眼。
他在心头不住揣测飞嫣跟这个男人的关系,他们之间暧昧的对话,让他犹豫着自己究竟该如何出手维护她。
眼前的飞嫣完全没有显出怯懦的样子,反而大声哭喊着,“如果打了我就可以让我偿还欠你的所有,你就干脆把我打死好了!”
哪尼?她的手居然还放在脖子旁,小陶简直快吐血了!
这可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打女人……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啊。
但……哎,他实在太、太、太了解飞嫣的拗脾气下,万一他没照着她的吩咐做,一旦误了她的大事,那他铁定不会有好不场的。
眼睛一闭,小陶牙一咬,又是一拳挥出。
结果,不知究竟是他掌力失控,还是飞嫣的身子太轻盈……总之,她盾然……咻……噗通……倒头飞身栽跌进不远处的青青湖水里。
“飞嫣——”两个脸色凝重的男人异口同声。
殷层云强烈谴责的目光顿时像万把剑似地射在小陶身上,他上前一步,忍无可忍地拽住他的领口,声音冷冽冰寒,“听着,你要是敢再这么动她,我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匆匆撂下这句话,他二话不说纵身跃人湖中,心头除了牵挂着飞嫣的安危,更想弄明白,这个谜般的女孩,背后到底藏着什么复杂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