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身酒气的慕容婷走进家门,坐在客厅的罗毅元不禁皱起眉头,他放下手中的账本,“又去喝那么多酒?”
虽然和慕容婷已经貌合神离了,但当年他还是曾爱过她,所以看到她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他还是忍不住要斥责她。
“要你管!”东倒西歪地坐倒在沙发上,慕容婷放荡地笑着,化着浓妆的脸使她看起来比实际的二十二岁老上十岁,那是过度纵乐的结果。
他担心地道:“不是我要管你,而是喝酒伤身啊,别以为你自己年轻身体撑得住,等年纪大点你就知道了!”
罗毅元的苦口婆心只惹来她的嘲笑,“哼,你比我女乃女乃还唠叨,才大我一岁,却像个老头子一样,不爽你也出去花啊!”鄙夷的斜睨着他,慕容婷冷笑道;“哦,我忘了,钱全操在我手上,男人没钱怎么出去花呢?罗毅元,你可别忘了,你现在吃的、穿的、住的哪一样不靠我?少在那里唠叨!”
“你醉了,我不和你计较。”罗毅元一如往常般地忍气吞声说道:“你去休息吧!明天早上我要和你谈谈账本的事。”
“我醉了?哼,我哪有醉!要谈什么不用等到明天早上了。”她挥着手,打了个酒嗝。’
“好,我要问你这笔从南港汇入的一千万是怎么回事?”罗毅元指着账本上一笔前几天才进来的金额问。
“这……客人付的订金喽,那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看着账本,慕容婷酒醒了一半,有些心虚地说。
“那这份合约呢?婷,你拿到霍永威画作的代理权了吗?合约上说如果毁约要以原价三倍赔偿,没错吧?”他再将合约书摊开在她面前的桌上。
“我……我会亲自南下去跟霍永威谈的,放心吧!我开价那么高,他不会拒绝的。”慕容婷信心满满地站了起来,昂着头上楼,抛下一句,“没有人不爱钱的。”
唉!她一定会受到教训的。罗毅元摇头叹息,对骄纵的妻子完全没办法。
没有人不爱钱的?她错了。他想着,平实的脸上泛起温柔的笑,拿出手机,他渴望听到那令他平静的声音。
“喂!芸芸吗?是我……”
“喏!”
得意中带着些微羞赧,陶榆榛举起手让岳芊痕看清她手中的戒指。
“好漂亮!”岳芊痕瞧着那漂亮的心型钻戒不禁惊叹着。她一向单纯,人家高兴她也跟着高兴,握着陶榆榛的手,岳芊痕真诚地说:“恭喜你了,小榛。”
“恭喜个屁啦,又不是她要结婚!”坐在柜台后的岳芊铃闲闲地开口。这些天她顾店顾得闷死了。真倒霉,前阵子是工作忙得要命,好不容易放了年假,又因为霍永晰的弟弟要结婚,他便三天两头来带陶榆榛回去帮忙,害得她只好每天顾店。
啊!她快发霉了,比较起来她还宁愿出任务呢!这还比较刺激。顾店?去!岳芊铃在心中抱怨道。
“芊铃!”对妹妹微蹙了蹙眉,岳芊痕再转向陶榆榛,问着:“你和永晰的日子定了吗?”
“还没,”陶榆榛摇头,“永晰本来说要和永威他们一起的,但我不肯。”
“怎么了,你不想和永晰结婚吗?”岳芊痕有些讶异,心想小榛戒指都戴了,怎么还没决定日子呢?
“不是不和永晰结婚,只是……”悄然低下头,陶榆榛叹口气。
她和永晰跑了好几趟的霍家,和霍家的人都混熟了,尤其是嫣琪,因为两个人同龄,格外有话说。
但是愈和那玲珑剔透的嫣琪相处,她就愈自惭其秽。嫣琪学历高、家世好、出身清白,和自己一比较,自己便硬是低了一截。
而和霍永晰的父母一相处下来,陶榆榛知道霍天擎很注重门风、道德观念之类的事,沈桐虽然和善可亲,但还是有中国妇女传统美德,事事以丈夫为天,陶榆榛不敢想象若他们知道她的以前会做何感想。
那天永晰并没有说谎,但也没有说实话,陶榆榛一思及此,心绪就乱了起来。
爱人真的很难,要顾到对方的感觉,还要调适自己的心情,想嫁人更是困难,不但是双方的感情,连周遭的亲人、朋友,都要得到认同才会有幸福可言吧?对于这一点,陶榆榛一点信心都没有。
“她只是让永晰考虑清楚一点,以免他以后后悔!”岳芊铃坐在陶榆榛背后,没看到她落寞的神情,还在那里调侃着。
“就是这样!我不要他后悔,要他想清楚一点。”眨了眨眼,突如其来的泪水就落了下来。虽然永晰执意要她戴上戒指,就是怕她又不安,但圈住她手指的戒指,却无法圈牢她的心。
“芊铃,你别胡说八道了!”骂了嘴快的岳芊铃,岳芊痕也红了眼,她纤柔的心最容易跟着别人的情绪走,看见陶榆榛哭了,她也想哭,哽咽着安慰陶榆榛,“小榛,别哭嘛!”说着说着岳芊痕的泪反而掉得比陶榆榛更快更凶。
岳芊铃吐吐舌头,纵身跃出柜台,她站在两个泪人儿面前,手足无措地说:“喂!喂!对不起啦,真受不了你们耶,哪有说哭就哭的。拜托,等一下被人家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们了,天啊,饶了我吧!”
回答她的只有哭泣声,岳芊铃一拍额头,几乎要撞墙自杀了,她哀求地说:“求求你们,别再哭了,尤其是你,姐,等一下姐夫看到你哭他会杀我的……”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岳芊铃一僵,慢吞吞地回头,对上骆夜辰冷如子夜的眼眸,她扯出一抹苦笑,“嗨,姐夫。”
不只骆夜辰,还有一进来就担忧的看着陶榆榛的霍永晰,以及一脸看好戏的尉星栩都来了。
没有岳芊铃预期中的臭骂,骆夜辰直接就走过她身旁,径自拉了把椅子坐下,伸长手臂将泪涟涟的岳芊痕抱到腿上,轻哄着,“乖乖,别哭,怎么了?”
岳芊痕躲进他怀中,仍止不住地抽噎着,骆夜辰月兑下外套紧裹着她,伤脑筋地叹口气说:“我的小芊儿,别哭了,天啊,你要再这样子惹人心疼,哭上八个月的,我可会发疯的。”
“姐夫,你不骂我啊?”岳芊铃有点讨骂挨地问着。
“骂你干嘛?”骆夜辰瞪她一眼,解释着,“芊儿有孕了,本来就格外爱哭,已经快半个月还这样,这胎一定是女孩子。”
“姐有了?”岳芊铃的嘴成了一个郡字型。
“对,倒杯开水来,她哭完肯定渴了。”骆夜辰命令着,“倒温开水,要热一点。”命令完他又低头哄着自己怀中的小人儿,“好了,别哭那么久了,乖哦,晚上回家再哭。”他低低柔柔地哄着,“你看你脸蛋都哭红了。”骆夜辰拍着岳芊痕的背,轻抚摇晃着,动作中是错不了的疼惜,他依然是霸道而旁若无人地表现他对岳芊痕的爱意。
而另一边陶榆榛早就不哭了,瞅着站在她面前的霍永晰,她尴尬地拭着泪水,试图对他笑却失败了。
“怎么回事?”蹲在她面前,霍永晰将她的手包在自己的大掌中,直盯着她,想找出她充满泪痕的脸背后隐藏的原因。
“没事。”陶榆榛轻摇了摇头。
霍永晰浓眉一皱,知道从她这儿问不出来,眼神立刻移向另一个泪汪汪的小女人。
岳芊痕偎在骆夜辰胸膛上已经被哄住了,她正乖顺地就着骆夜辰手中的水杯啜着温水。
嗯……现在可不能打扰芊痕,再惹哭她,她那宇宙第一宠老婆的老公会砍人的。霍永晰只好将视线移向端完水后就“晾”在一旁的岳芊铃,心想芊铃这只小麻雀肯定知道。
“芊铃,”霍永晰挑眉问道:“怎么回事?”
“哦!说来话长……”看了看用眼神警告着她的陶榆榛,岳芊铃做了个鬼脸,“可是我可以长话短说,这两个人呀,一提起你们的婚事就哭了。”
霍永晰一凛,看着陶榆榛闪躲游移的眼神,他抿紧薄唇,不发一言地拉起陶榆榛向外走去。
“你们……唉!算了。”岳芊铃放下欲阻止他们走出去的手,看来今天她又得顾店了。
“我们也走了,好吗?”征求过怀中娇妻的同意,骆夜辰轻松地抱着她站了起来,她则乖乖地抬手圈向他的颈项,被抱得很习惯。
“你饿不饿?带你去吃东西……不许摇头,你现在的身子可不是你一个人的……是谁的?还用问,当然是我的,你的身子、宝宝全是我的……”骆夜辰低沉着嗓音很温柔地跟怀中的小女人说着话,渐行渐远。
目送那对“恶心巴拉”,哦,不,是鹣鲽情深的夫妻离开,岳芊铃这才注意到正悠悠哉哉在翻着晚报的尉星栩。
“喂,人都走光了,你还在这里干嘛?”岳芊铃对他向来没啥好脸色。
“陪你啊!”尉星栩扬眉说着。
“鸡婆。”嘟哝着,岳芊铃眼睛一亮。呵呵,笨男人,这次可又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怨不得我哦!她在心中转着坏主意,开始设计该如何拐尉星栩替她看店。
经过了一个小时又十六分之后,尉星栩总算发现他上当了。
可恨啊!方才岳芊铃请他看一下店,说她出去一下马上回来时,语气那么轻柔可人,他就该小心地。那小妞曾几何时用过像芊痕般柔顺的语气对待他?笨哦!
只是一碰到她那双水灵灵大眼睛的恳求光芒,自己就被迷惑了,结果就呆呆地留在这里当傻瓜。
无奈地放下手中的财经杂志,尉星栩大大地叹口气,唉!想他堂堂的“夜星”副总裁在这里当小弟,真的是……
“叮咚!”
就在此时自动门开了,梁晓羽手中提着袋子走进来,见到是尉星栩坐在柜台后,表情明显一怔,讶然地问:“怎么是你?”
“不行吗?”他没好气地嘟哝着,虽然以前只在芊痕受伤时见过梁晓羽一面,但眼力一向过人的他已经认出她也是“天虹组”的成员。
“芊铃呢?”梁晓羽已经收起讶异的神情,细致的脸上面无表情地问。
“我被她骗来顾店,哪知道她去哪里了,那小妞就不要被我捉到……”一面嘀咕着,尉星栩一面绕出柜台,心想好不容易救星来了,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梁晓羽没回答,只是将手中原本要送来给芊铃的晚餐放在柜台上。看这样子,芊铃是不会再回店里来了,干脆先关店算了,梁晓羽在心里想着。
“我要走了,店就交给你了。”尉星栩一挥手,脚步挺快地人已经在店门口了。
自动门打开,尉星栩还没跨出去,脸色忽然一变。
不远处停了辆箱型车,看见车窗缝中银光一闪,尉星栩不假思索地立刻转身扑向仍站在柜台前的梁晓羽。
“小心!”尉星栩将梁晓羽扑倒在地上,就地滚了两圈躲在柜台旁,用身体遮住她,他小心地回头张望,见到箱型车正急速开走。
他明明听见枪声,也以为他来不及救她了,但却没有子弹打进来,玻璃也没破,这是怎么回事?
“是防弹玻璃。”像是听见他的疑问似的,梁晓羽替他解答着。上次在店里芊痕被狙击后,店里的玻璃就全换成防弹的了。
她安静地被他护在身下全没反抗,直到尉星栩由她身上爬起来,伸手拉她的手将她拉起来时,梁晓羽的眼神闪过一丝光芒,但马上又恢复平静。
“没事吧?”她好小!尉星栩现在正视她才发现她的年纪看来好小,像个中学生,除去她脸上那沉静的表情不说,她像是未成年少女。
“嗯,谢谢你。”她直视着他,轻轻地说。
“这……我想不管是不是冲着你来,你都不该一个人回去。把店关了,我送你吧。”他说道。
见识过岳芊铃的泼辣、陶榆榛的恶作剧及樊音的冷漠,这小丫头倒是“天虹组”中看来最乖巧有礼的,尉星栩在心里想着。
“不用了。”梁晓羽马上拒绝,音调平缓地说:“若是冲着你来的,岂不是害了我?”
“呃……”收回前言,尉星栩模模鼻子,无奈地转身离开。梁晓羽则盯着他的背影,许久许久
陶榆榛迟疑地瞥着一直不发一言的霍永晰,他看起来并不像在生气,但就是异常的沉默、令人不安。
他将她带出超商后,吃了顿安静的晚餐,然后就将她带到山顶来看夜景。
从山上向下看,夜晚的都市灯火点点的十分漂亮,但陶榆榛全没心情欣赏。
“永晰……”她开口唤他,踌躇着该如何开口。舌忝了舌忝嘴唇,她小心地问:“你不高兴了?”
“没有。”霍永晰回答得很快,让她更忐忑不安,她怯怯地伸手去握霍永晰的手。
“永晰。”她可怜兮兮的喊着。
霍永晰感到她手指的冰凉,叹了口气,反手保护性地握住她的小手,“来。”将她拉近身旁,他环住她的肩,怕她受冻了将她另一只手环过他的腰放进他的外套口袋中。
两个人就这样伫立在星光灿烂的山顶,眺望着万家灯火。
好一会儿后,他开口了,“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不肯嫁给我。”他的语气中有着寂寞的意味,直视着前方,他的侧面看起来好冷漠,“想着想着,我就会猜想,是不是你根本不爱我……嘘,你听我说完。”
将食指抵住她本欲张口辩解的唇瓣上,他继续说:“是我先爱上你的,或许是因为你的心太寂寞了,太需要有人同情,太渴望有人来疼惜才会接受我。也许在你心里深处,我存在的分量并不那么重,或许结不结婚、爱不爱我,对你并没有多大的意义,但我不同。”
喘了口气,霍永晰隐在镜片后的眼眸闪过一抹阴霾,他苦笑着说:“我是那么的爱你,和你结婚并不是只想要能每天和你在一起,每天看你在我怀中苏醒,每天和你一同喜怒哀乐,那不够!我要的是拥有全部的你,让你成为霍太太,而不是担心你何时会离开我。是的,我承认,我想用一纸合约绑住你,因为我的心不安稳啊,我会怕,怕你又逃开我,逃得远远的,我会受不了的。”
“我……”陶榆榛并不意外他的深情,她一向是明白他的心的,但听到他如此剖心的话,她反而一下子不知如何反应。
“就这样,给你两个选择,结婚或分手。”霍永晰忽然地说,他不要她再为他们之间的事摇摆不定,为他们之间的事痛苦落泪,他赌的是解开她的心结或是失去她。
好大的赌注啊。陶榆榛低头沉思着。
当陶榆榛低头不语时,他的心下沉再下沉,直沉到地狱深处,他咬着牙,开始后悔自己的轻率。
好久好久,沉默得都快令四周的空气凝结了,霍永晰甩甩头,粗嘎地说:“我想我知道你的答案了……就分手吧,上车,我送你回去。”说完他转头打算回车上。
陶榆榛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她正要告诉他她爱他,她不要分手,他怎么能这样?
泪水迅速涌进眼眶,她无法支撑地蹲了下来,开始放声大哭,低垂着头儿,她哭得凄惨无比,完全没听到他顿了一下又转回头的脚步声。
“小榛,别哭了。”轻柔的拉起她,霍永晰心中虽然也在淌血,但还是舍不得看她哭。
“呜……你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陶榆榛重复地哭喊着,扑进他怀中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一不小心呛到了,她猛烈地咳了起来。
“嘘,乖,别哭……”拍着她的背,霍永晰好心疼她咳得通红的小脸。将她横抱起来,小心地将她抱进车内,他半跪在她面前,抽出面纸为她拭泪。
“人家不要分手……不要不要……”陶榆榛拚命摇头,揪紧他的衣袖怕他跑掉。
不要分手?那她的意思就是……
霍永晰欣喜若狂地捧着她的小脸,不确定地问:“我们结婚?”
“嗯!人家不要分手,永晰,我爱你啊!”陶榆榛仍在抽噎着,楚楚可怜地瞅着霍永晰,她伸出手环向他,呜咽地说:“抱我,别再丢下我。”
“不会的,我不会再丢下你,一辈子都不会的。”霍永晰搂紧她,用力得直想把她揉进心坎里,俯下头他寻到她的唇,深深地吻她。
站在慕容大宅门口,陶榆榛仍有些犹豫,霍永晰对她皱眉,嘲笑着,“又怎么了,小乌龟?”
嗟!敢骂她是缩头乌龟,陶榆榛用手肘顶他,他躲掉,又搂住她的肩笑了起来。
“进去就进去嘛!怕你哦!”嘀咕着,陶榆榛想甩开他的手,他却更用力环紧她,两人并肩走进去,差点和从里面冲出来的慕容婷撞在一起,还好霍永晰一闪身将陶榆榛护到一旁。
“你们?喔——我知道了,难怪我拿不到霍永威的画作代理权,”看到霍永晰那明显的呵护姿态,慕容婷恍然大悟,眼中射出妒恨的光芒,恨恨地说:“原来是你这贱女人在从中作梗。”
“你嘴巴放干净一点。”陶榆榛一点也不惧怕地骂回去,昂起小脸,她不屑地说:“不和你做生意是永威聪明,谁不知道你吃人不吐骨头,哼!”
“你……”
慕容婷的脸变得狰狞,她伸长尖尖的手指甲就向陶榆榛捉来,陶榆榛自有戒备地抬手防卫着,不料慕容婷的手在半空就被捉住了。
“不用动手伤人吧?”特意重重一扭,霍永晰冷冷地说,放开已经尖叫不已的慕容婷的手,他的眼神十分冷冽,直可媲美那用冰块做成的骆夜辰,他语气十分骇人地说:“你敢再出手就不只这样了,滚!”
他的话成功地喝阻了慕容婷,她愤恨地瞪着他们,转身踉跄地逃出门外。
陶榆榛瞪大了眼睛看着霍永晰。
他眨了眨眼又回复温柔和煦的模样,模了模她的头笑着问:“吓着你了?”
“你好酷哦!”陶榆榛一脸崇拜,“跟骆夜辰有得比。”
“因为她伤害你我才生气的。嘿,我和夜辰差了一大截呢,有人想伤害芊痕的话,夜辰会把他大卸八块的,”霍永晰扬扬眉,牵了她的手向前走去,一面说:“他疼芊痕疼得超乎常人。”
“你也很疼我啊!”轻笑着,陶榆榛忽又正色地说:“但下次你不要替我出手,我自己能解决的。”
“知道你棒喽!”他纵容地拍拍她的头,两个人已经走到客厅门口了。
“榛小姐,霍先生,你们来了,快请进来。”陈谕迎上来,欣喜地说,“老夫人正好在大厅。”
“陈爷爷,刚才小婷来做什么?”陶榆榛问道。
“别提了,还不是为了房子的事,婷小姐吵着要房子的所有权状借她去抵押借款,老夫人自然不肯。这婷小姐也真是的!”陈谕摇头叹息,带领他们走进客厅。
“小榛,你们来啦!”慕容艾梅看来气色还不错,坐在摇椅上,她看来没怎么为慕容婷的事生气,开心地招呼他们,“坐啊,霍先生你也坐呀。”
“老夫人别客气,叫我永晰就行了。”霍永晰将自看到慕容艾梅后就僵硬起来的陶榆榛拉到沙发坐下,笑着说:“我也该改口叫您女乃女乃了,我和小榛要订婚了,下个月月底结婚。”
“真的吗?”慕容艾梅喜出望外地说:“那很好,很好。”
她看向陶榆榛,开口问:“结婚的钱够不够?如果不够女乃女乃这儿有。”
“不用了。”陶榆榛马上开口拒绝,抿着小嘴,她不安地又伸手寻着霍永晰的手,他马上握住她的手。
“你的钱……捐出去了吧!”慕容艾梅知道陶榆榛用陶芷芬的名义将所有分得的财产捐到各个不同的慈善机构,她微叹着说:“别那么倔,我活不久了,用不了那些钱的。”
“我……不用了。”
对于陶榆榛的拒绝,慕容艾梅只能摇头,她转头对陈谕吩咐着,“去我房里保险柜拿首饰盒,一共有三盒,全拿出来,让小榛挑着当嫁妆,快去。”
陈谕领命而去。
陶榆榛吞口口水,支吾地说:“我不要钱,也不要首饰,只是有件事,我想……我想……永晰!”她求救地瞧向霍永晰,原先要说的话梗在喉头,怎么也无法吐出来。
看着她苦恼的小脸,霍永晰怜惜地亲亲她的脸颊,鼓励地低语,“你的主意,当然是你来说,别怕,说啊!”
“什么事?”慕容艾梅问道。
“我想……我和永晰的订婚仪式可以在这里举行吗?”一口气说完,陶榆榛垂下眼睑,向后缩人霍永晰的怀中。
霍永晰在她耳畔耳语着,“好乖。”
“这里?”慕容艾梅呆了一下,随即误解陶榆榛话中的含意,她深呼吸稳定情绪连声道:“当然可以,当然可以!那天我会为你空出房子来的,家里的佣人全让你用,我会先避开的。”
陶榆榛和霍永晰对看一眼,她咬咬下唇,眼眶有些湿了。轻挣月兑他的怀抱,陶榆榛站起来走到慕容艾梅面前蹲下,清楚地说:“我是说,在这里订婚永晰的父母会来,而我……您不想看着我订婚吗?”
“小榛?”慕容艾梅有些迷糊了,怎么了?小榛不是要自己空出房子的吗?
“我的家人……只有您了啊,女乃女乃。”悄声说完,陶榆榛早已潸然泪下,握住慕容艾梅满是皱纹的手,她再一次喊着,“女乃女乃。”
慕容艾梅猛然颤了一下,她盼了那么多年小榛总算肯叫她了,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呼吸粗重地让陶榆榛骇着了。
“女乃女乃,您没事吧。永晰!”陶榆榛慌了手脚,转头向霍永晰求救。
霍永晰一个箭步上前,正想喊人帮慕容艾梅拿药时,慕容艾梅却虚弱地阻止他,“我不要吃药,我只是太高兴了,不要紧的,傻丫头,别哭了。”
陶榆榛担心地看着慕容艾梅,直到她呼吸平静下来露出慈祥的笑容,陶榆榛的心才安下来,正在此时陈谕捧着三件首饰盒下来。
“女乃女乃,我什么都不要,我和永晰只要您的祝福。”陶榆榛仍是坚持初衷。
“来,这些可以不看,这盒一定要给你。”慕容艾梅拿过一个盒子,放在她手上,“这是你妈留下来的,当初我什么都没准她带走,唉!我真是糊涂了,不过我都好好地收着,现在给你最适合了。”
“妈妈的?”看着手中沉甸甸的首饰盒,陶榆榛喃喃地说。
“小榛,别恨女乃女乃,女乃女乃知道错了,原谅女乃女乃吧!”慕容艾梅真心地认着错。
“别再提了,就像我先前说的,我的亲人只有您了啊,女乃女乃,别再提什么原不原谅的话了。”陶榆榛说完,对慕容艾梅笑了笑。她心中的仇恨经过了十多年,总算是化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