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乡遇故知,是一件教人高兴的事情。
乍见梅清,霜珠万分惊喜。她将梅清当作故知,草原一别,她还以为再也见不到这个教人怜爱的温婉女子了。
「梅清,-还好吗?」霜珠一把拉住她的手。
「霜珠姊姊,看我给-带来了什么?」梅清浅笑,不着痕迹的甩开霜珠的手,指挥几个鱼贯而入的仆役放下大大小小一堆东西。
「霜珠姊姊,-看这是小孩穿的肚兜,上面的图案是我亲手绣的……这是上好的燕窝、鹿茸……还有这株百年灵芝,寻常人家可是难得一见,还有这个和这个……」梅清一一打开,仔细的述说。
「谢谢-,梅清。」霜珠感动得鼻子微红。
「自家人,说什么谢谢呢?太见外了。」梅清莞尔。
自家人?霜珠微微疑惑。
「这些用度是我私下张罗的,或许还有想不周到的地方,不过没关系,-有需要再差人来同我说,相府只隔了条巷子,我可以再送过来。」也不看霜珠的反应,梅清又继续道。
「相府?」霜珠更困惑了,耳边依稀记起当初听到的--
没看到跟在马车后面的那顶青衣小轿吗?那是相府千金汪小姐的轿子。
「我还没出阁,当然在相府里了。」
「-……姓汪?」
「是呀!姊姊怎么忽然问这个?」
「我……我现在才知道。」原来那天在大街上,跟在哲森马车后的是梅清。不知为了什么,霜珠心情黯淡起来。
「表哥没有告诉-吗?我的母亲和表哥的母亲是姊妹呢!」梅清的声音又传来。
「-也有一半蒙古人的血统呀?」霜珠强打起精神。
「蒙古人?」梅清一愣,「没有啊!我的母亲是江南人氏。」
「可……可-的母亲与哲森的母亲不是姊妹吗?」霜珠脸色大变。
「对呀!还是无话不说的好姊妹呢!」
他骗她?梅清和哲森的母亲是姊妹,梅清的母亲是江南人氏,哲森的母亲怎么可能是蒙古人?
霜珠霍地站起来。
「怎么了?霜珠姊姊,-的脸色变得好难看,是不是不舒服?」梅清不知所以然,担忧的拉拉她的衣袖。
「我没有。」她摇头。
「-快坐下休息,幸好我带了参荣养生丸,气虚时服用最好。」梅清关切的说着,站起来从带来的东西里找出一个瓷瓶。
霜珠依言坐下,心中乱成一团。
「姊姊,-快服了吧!服了会感觉舒服些。」梅清的掌心托着几颗红色药丸。
霜珠下意识的接过,心思混乱。她该怎么办?他究竟是怎样的人?他有没有骗她?他为什么要骗她?
见霜珠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梅清亲手倒茶,服侍霜珠将药丸吞下。「姊姊,-现在是不是舒服一点了?」
「霜珠,-哪里不舒服?」哲森的声音骤然响起。
他来了?霜珠转脸看向他,心情复杂,想询问他这事,可动了动唇,还是什么也没有说。也许……她是怕知道答案。
哲森眼角扫到梅清手上的瓶子。
「这是参荣养生丸。」梅清解释,「姊姊觉得不舒服,正好让她服用。」
「嗯!」哲森随手接过,倒出几颗药丸,用鼻子闻了闻,又放一颗在舌间尝了尝--的确是参荣养生丸,「谢谢-,可谁让-进来的?」
「我……」梅清有些委屈。
「是我。我很高兴梅清来看我。」霜珠挺身维护,语气怪怪的。
这个笨丫头。哲森不满的瞪向霜珠。
他就是接到仆从的通报,说梅清硬要来探望她,仆从本是依他的命令拦着梅清,可霜珠却跑出去说让梅清进来。因为清楚梅清骨子里并不与外表一样,他实在放心不下,才赶了过来。
「现在看完了,-可以走了。」哲森无情的对梅清道。
「干嘛要急着赶梅清走?」霜珠心中狐疑顿起。难道他怕梅清会对她说什么?
「因为-笨,我怕-上当受骗。」他没好气的对她咬耳朵。要玩手段,她可不是梅清的对手。
梅清垂下眼睑,掩筛眼底一闪而过的怨恨。
他不提上当受骗便罢,这一提,霜珠的火气也上来了,「我最怕的是上你的当、受你的骗。」
「-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他皱起眉头。
什么话嘛?!她的脑门一热,「这话该是梅清对你说吧?」
梅清带了那么多贵重的礼物来看她,还不是因为爱惨了他,才对她爱屋及乌,而他却……她真替梅清不值。
「别乱扯了。」他铁青了脸。
「最会乱扯的是你。」她反驳他,「我问你,你的母亲是蒙古人?」
「对呀!」他肯定的道。
「可梅清的母亲是江南人氏。你们不是表兄妹吗?你们的母亲不是姊妹吗?既然是姊妹,怎么一个是蒙古人,一个是江南人氏?」她迭声质问,声音越来越高。
「-怀疑我说谎?」他的嗓门也提高了。
「姊姊,对不起,我方才没有把话说清楚,我的母亲生前与哲森的母亲很投缘,就结拜成姊妹,并不是一母所生的同胞姊妹。」梅清的嘴角一扬,上前柔声解释。
呃?霜珠一愣,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这种事情-要是有所怀疑,随便去问府里的下人就知道了。」亏她好意思胡乱猜测。哲森痛心疾首。
「对不起嘛!」她小声的道歉。
他冷哼一声。
「不是姊姊的错,是我不好--」
「梅清,」哲森不由分说打断梅清的话,「-可以回去了。」
「好……」梅清柔顺的垂下头。
眼看梅清离去,霜珠忍不住对哲森道:「对一心喜欢你的人,你就算是不接受,也不能让人家难堪呀!」
「我只是很客气的让她离开,这可算不上难堪。」他不认同她的说法。「以后不要再见她了。」
「为什么?」她不明白。
「梅清城府很深,做事不择手段。」他很不喜欢这样的女子。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干扰,他带霜珠入府的事情没让外人知道,而梅清居然知道了,这其中……他暗自思忖。
「呃?」她实在无法将梅清想成城府很深的人,「可我不认为她是这样的人,我觉得她温婉可人、细心周到、善解人意……」
「梅清给-灌了迷汤了?」他皱起眉头。
「没有。」他这样评价梅清,她真替梅清不平。
「-呀……真是太天真了,像小孩子一样,」他摇头叹息,「记住,以后凡事都要信任我。」
「又不是小孩子,哪来的天真?」她扁着嘴,小声道:「我也没有不相信你……」
「是吗?那-刚才问我母亲是不是蒙古人的事情,怎么会一脸激动?」让旁人看到了,还以为他欠她三百两银子呢!
「我……我只是想问个清楚嘛!」她微微脸红。
「-可以问清楚,但以后请-先用大脑思考一下,不要别人说什么,就觉得是什么,-从忽罕那边得到的教训还不够吗?」他不由得生气。她和他差点天各一方,老死不相往来。
「所以我才向你问个清楚的嘛!」而没有拍拍带着海棠走人。
「这么说,还是-有理了?」真是奇怪了,「一点点小事,就对我产生怀疑,以后难道我还要三天两头向-解释这解释那不成?」
「我哪有要你三天两头的解释,只是就这件事问你嘛!」她走近他,拉拉他的衣角,「我都没问那天第一次见你,梅清的轿子跟在你的马车后面做什么咧!」
「梅清跟在我后面想做什么,-不知道?一他真是要被她气歪鼻子了,「她很有眼光的发现我的好,面不像-,只会怀疑我,误会我。」
他的话让她胸口闷闷的,好半天才道:「你真会冤枉我。」梅清的心,她知道;他的好,她也知道……她不如梅清吗?
「冤枉?」说了半天,她不反省便罢了,还说他冤枉她?「我发觉-颠倒黑白的本领满强的。」
「我没有。」她小声反驳。
还没有?他彻底拿她没辙。「好吧!这事情就到此为止,不要再说了。」他无力的摆手,决定不再浪费唇舌。
「好。」她立刻快乐的点头。
「-呀……」看她一下子又变得雀跃,他无奈又宠溺的捏捏她的鼻子。
「对了,在草原,那个叫忽罕的家伙……他真的是忽罕?」他已经派人去调查,结果还没有出来,因此先向她确认。
「是的。」她不会错认。
「哦?」他沉吟着,「这么说,在与塔塔尔人的战争中,忽罕是诈死?」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我也不知道。」霜珠听出哲森的疑问,却也回答不了。她也想象不出忽罕为什么要那样做。
「嗯!」哲森皱起眉头。看样子,事情比想象的还要复杂。
「哎哟!」霜珠伸手,想替他抚平眉间的皱褶,肚子上却忽然传来一阵痛。
「怎么了?」他上前扶着她,察觉到不对。
「我……好痛。」她抽气,捧着肚子弯下腰,肚子上的隐痛快速的转为难以忍受的绞痛,双腿之间有热热的液体流出来。
「大虎,快!立刻去请陈御医。」看到她裙子上的一点红印,他轰地脑子烧出一团火,朝外大吼了一声。
「是。」大虎在门外应声。
「怎么会这样?」她自己也吓坏了,紧抓着哲森的手臂,额头沁出豆大的冷汗。她不要失去这个孩子!
「别怕!」他按捺住心焦,横抱起她,将她放到就近西厢房的床上。
「不……」她哭出声。
「-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陈御医是孕产专科的翘楚。」他的大手紧扣着她的。这也是他让大虎去请陈御医来的原因。
她被疼痛折磨得眩晕起来,困难的点头。
「-一定不会有事……」在她的意识里,一直有他安抚的声音。
那一整晚,如意侯府灯火通明……
夜色中,梅清的眼眸里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
她一动也不动的端坐着,心中焦灼不已,她在等待,等待来自如意侯府的最新消息。
「孩子流产。」终于有人来报。
「知道了,」梅清暗暗吁了一口气,眼中掠过一抹快意的冷光,「你下去歇息吧!」
「是。」来人恭身退下。
老天都在帮助她,原以为要让那个愚笨的女人失去孩子,可能还需服用一剂,现在……呵呵!她失去了孩子,他和她就再也没有交集了。
「-休想同我抢!」梅清嘴角上扬,自言自语的。哲森是她的,她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呵呵呵……」梅清忽然失控的笑出声。
阴霾的笑声一时回荡在黑暗中。
两天后。
好不容易熬过四十八个时辰,梅清仔细装扮好,上如意侯府拜访,她要亲自来验收「成果」。
「我刚听说姊姊身子不适,特意来探望。」梅清的脸上摆满了同情。
「进来吧!」哲森的双眼布满血丝,许是疲惫的缘故,他一反常态的没有赶走梅清,「霜珠在西厢房。」
她现在的身子暂时不适合移动。
「表哥……」梅清走在哲森身后,欲言又止。
「什么事?」哲森头也不回的问。
「我给姊姊服的真的是参荣养生丸,你自己不也确认过的吗?我说这些是……是怕表哥误会我,那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是的,我确认过。」哲森的声音没有起伏,让人听不出他现在的情绪。
「我承认我很嫉妒霜珠姊姊,因为她有你,可……我也知道强摘的瓜不甜,只要你快乐,我……我就祝福你们,是断然不会害人的。」梅清动情的道。
「知道了。」哲森挥挥手,示意她不用多说。
「我会劝姊姊好好养身子的,孩子已经失去,再也挽不回,现下最重要的是照顾好她自己。」梅清又试探着道。
「-的消息倒灵通。」哲森的话不知是褒还是贬。
「我在等候的时候,听门房说的。」梅清赶紧解释。
「哦?」哲森不动声色。说话间,已经来到西厢房,「霜珠,梅清来看。」
「嗯!」霜珠在帐子里,低低的应声。
「姊姊,-还好吗?」梅清用充满关怀的语气问道,上前撩开帐子,脸色一变,「怎、怎么?」
霜珠躺在床上,身上一层锦被并不能掩盖她凸起的肚子。
孩子没有流产?梅清眼前一黑。
「梅清,谢谢-来看我。」霜珠的声音还有些微弱,可并不见痛苦。
「那是我交代放出去的消息,免得有人来打孩子的主意。」似是看穿梅清的心思,哲森在旁冷冷的道。
「哦!我还真以为孩子没有了呢!」梅清勉强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外露,一手在袖中紧握成拳,指尖深掐入掌心,传来一阵痛,「霜珠,真的恭喜。」
「我也差点以为要失去我的宝宝了。」霜珠怜惜的抚了抚圆圆的肚子。
「侯爷,太后派了人来宣你进宫。」小扣子气喘吁吁的跑进来禀报。
「好,我也正要进宫辞行呢!」哲森一点头。
「表、表哥,你要到哪里去?」梅清吃惊的问。
「我决定带霜珠回草原。」哲森很坦然的告诉她。
「你要放弃这里的一切?」梅清简直不敢相信。
「对。」
「不,你不能去!」梅清双手在袖中暗暗握成拳,神情微微激动。
「太后来宣,是必须去晋见的。」哲森瞄一眼梅清,转即和小扣子走了。
不,他不能去草原。梅清目送哲森的背影远去,急切的回过身,「姊姊,-不能让哲森去草原?」
「为什么?」霜珠觉得困惑。
「因为……-现在的身子不适合长途跋涉。」
「我的孩子有很强的生命力,从草原到中原的一路上,我就体会到了孩子的坚强。」霜珠脸上浮现一抹骄傲。她真的很想回到生她养她的那片土地,哲森说了,她可以躺在舒适的马车里,放慢速度前行。
「可……哲森在那里会快乐吗?-不能自己想回去,就硬要拖着他陪-一起。」梅清的声音尖锐了起来。
「梅清,我知道-对哲森的心,可我想他不会不快乐的。」据她所知,哲森在中原觉得很郁闷。
「-又不是他,不会知道他快不快乐。」梅清不耐的说。
「可-也不是他呀!」
「是的,我不是他,可……我就对-说实话吧!这回我不会再放手,上一次的放手让我很后悔,当哲森黯然回到中原的时候,我就后悔得要死。我以为成全-和他,可以让他从此快乐幸福,可结果呢?」梅清微微激动。
「梅清,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霜珠有些抱歉,「而且这一回和上一回不同,哲森说,他要去把忽罕的事情给解决了。」
梅清看到了霜珠脸上的怜悯,大受刺激,顾不得要维护自己大家闺秀的形象,尖锐的指责,「-真是个自私的女人,从不为哲森着想,他根本不能再回草原。」那是她苦心安排的结果。
「哲森说过,没有他不能去的地方。」虽然她很同情梅清,但她不太赞同梅清的话。
「-要他去送死吗?-忘了-的族人把他当巫师,要烧死他。」梅清忍不住喊了出来。
「-怎么知道特鲁厄人想烧了我呢?」哲森的声音冷冷的传来,「-当时不是已经回中原了吗?」
梅清脸色刷白。哲森去而复返?
哲森盯着梅清惊疑不定的脸。
太后的宣诏是他特意让小扣子假传的,一来是为了向梅清透露他要前往草原的消息,二来是要知道她与霜珠单独相对的时候说了什么。
「我、我是听……听小扣子说的。」眼见情形不对,梅清飞快的指向哲森身后的小扣子。只有这个解释才合理,哲森是同小扣子一起回中原的。
天哪!表小姐血口喷人!小扣子一时愣住了,回过神来,连忙大呼,「爷,冤枉!」
「小扣子,你别不承认了,你收了我两百两银子就都告诉我了。」梅清瞪向小扣子。
「爷,请您明鉴,我没有,真的没有!」小扣子气晕了。要不然别说是表小姐了,整个长安都知道爷在草原被老婆甩的事情了。
「你这该死的奴才,看不出你居然是这样的人。」梅清咬牙切齿的,「收了我的银子,还不肯承认。」
「爷,冤枉啊……」小扣子连连哀号。
「哼!别假惺惺的喊了……」
「住口!」哲森喝道,「梅清,-可知道我为什么无法喜欢-?」
「我不知道,」梅清眼神一黯,下一刻又昂起头,「但我知道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我看说-爱耍小聪明是抬举-,实际是-为达目的,再狠毒的手段都使得出来。」哲森摇头叹息。
「我有什么错?那都是因为我爱你。」梅清喊出声。
「不,-不是爱我,从小到大-过的就是众星拱月的生活,从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我的拒绝,只是让-不甘心而已。」哲森一针见血的指出。
「不,不是。」梅清摇头不接受。
「-指责霜珠自私,其实最自私的是-,-只考虑自己的感受,从不为人着想。」哲森说的句句是事实。
而霜珠……这个笨丫头,老是不为自己想,只想着她的阿爸、她的族人,即使当初逼他走,也是怕他受到伤害;更糟糕的是,昨晚他与她说了对梅清的怀疑以后,她还帮着梅清说话。唉……她对情敌也可以这样宽厚。
「-可以随口污蔑小扣子,可以任意对-的仆从用刑……」梅清真是个很可怕的女人。他的霜珠则与她截然不同,别说会诬陷人了,连说个小谎都会脸红,对待自己的侍女更像姊妹般。
听到爷相信自己,小扣子感激涕零的重重点头。梅清却支撑不住的身子一晃,退后一步。她所有的心机都白费了?
「梅清……」霜珠有些于心下忍。
「都是-!如果不是-,哲森早就是我的。」梅清回头瞪视霜珠,怒火中烧,「-好好的待在草原,和忽罕在一起有什么不好?非要来中原跟我抢哲森……我好后悔没有派人杀了-!」
「梅清,-……」怎么这样?霜珠又是同情又是生气。
「梅清,-明知忽罕另有爱人,不会与霜珠在一起,」哲森冷笑着,看着梅清的眼毫无温度,「另外,-也不是没想派人杀了霜珠,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他都知道了。梅清从心底泛起绝望。
霜珠却一头雾水。哲森在说什么?她一句也听不懂。
「来人哪!将她赶出去。」哲森一声令下,立刻涌来几个侍卫。要不是昨晚霜珠的求情,他会直接将她送进大牢。
「不!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是喜欢你的人,我是丞相的女儿。」梅清挣扎着。
哲森不理会梅清,只一挥手,示意侍卫动手。
「哲森……」等旁人都退下了,霜珠开口想问个清楚。
哲森明白的躺上床侧,温柔的将她搂进怀里,「-还记得吉娜吗?」
「记得。」她当然记得吉娜。战争开始没多久,吉娜就失踪了,霜珠一直以为吉娜已经遭遇不测。
「吉娜和忽罕两情相悦,可-的大胡子阿爸偏偏看中了他做女婿,不由分说就安排了-和忽罕的婚事。吉娜不是失踪了,而是上战场去找忽罕了。忽罕诈死是为了和她在一起。」
呵呵!而他又阴错阳差的驮回了那个假忽罕,当然……也许是老族长看他特别优秀,一心想撮合他和霜珠,特意算计了让他驮回来也说不定。
「这样……」霜珠睁大了眼睛。
「本来忽罕根本不会回来,他和吉娜过得很好,可……梅清在回中原的路上遇见了他们,知道了他们的事情,就派人劫持了吉娜,以吉娜要胁忽罕出面,还散布了那该死的谣言。」如此不择手段的逼他离开她,哲森想起来就气恼。
「最可恶的是,在-到中原的一路上,她还派人想杀了-,幸好老族长派人暗中保护。」
「真的?」想起阿爸的苦心,霜珠忍不住眼眶一红。
「呵呵!-没想到吧!不然-以为-能说离家出走就离家出走?」这其实完全是忽罕安排的。忽罕苦于吉娜在梅清手上,只好明里拆散他俩,暗中却安排她来见他。
「那……吉娜还好吗?」
「放心,吉娜很好。」他就是收到忽罕的通风报信,才派人盯住梅清和她手下的行动,昨日刚救出吉娜,也知道了全部。
「那就好。」霜珠双手合十。
「喂,吉娜拐了-的前夫耶!-也不气她?」这小妮子也太没原则了吧!万一以后有人想拐了他,她难道还是如此大方?
「可……吉娜是我的族人。」她生气不起来。
「哦?」他对她的理由不敢苟同。
看他微皱起眉头,霜珠眼珠子一转,搂上他的脖子,「如果不是吉娜,我怎么可能与你在一起?要谢谢她才对。」
「谢谢?哎……对。」想到吉娜拐了忽罕,他才有机会得到霜珠,哲森勉强点头表示赞同。
不过赞同归赞同,他心里还是打定了主意:这小妮子,以后一定要找个时间给她洗洗脑,让她知道有些东西,比如夫君,还是要看紧一点,若因为是族人就大方相让,那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