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让人受尽委屈
找不到相爱的证据
何时该前进
何时该放弃
连拥抱都没有勇气……”
收音机里传来苦中带甜的女人嗓音。
向来对流行音乐没什么感觉的零浚,突然对这首歌超有感觉的。
是的,暧昧,他最不屑的手段,但现在他和宛净的情形似乎就有那么点暧昧。
不管他做出再怎么亲密的动作,不管他说了什么暗示性的话,那女人仍然不动如山。有时候,他甚至希望她反应激烈一点的呼他一巴掌,问他到底要干嘛。
但,她并不。
不说、不问,让他怀疑她其实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只会尴尬的做出推拒的动作,让他觉得自己活月兑是个在办公室性骚扰女职员的老头,女职员不敢、也不能吭声,只好努力推拒。
搞得他觉得是自己自作多情。
平静一如往常的早晨。
“宛净,这是早上你跟我要的统计表。”零浚将资料递给宛净。
“嗯……”她头也没抬的伸手就拿。
他顺势一把握住她的手。
掌心传来的温热让她一触及就有如电流窜过一样!她惊觉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叱道:“无聊。”说完即抽回手,继续办公。
晚上睡觉的时候,零浚又工作到半夜三、四点。
她泡了一杯热茶,放到他桌上。
“谢谢。”
“我……明天想要请半天假。”
他盯着电脑萤幕,毫不犹豫的答。“好。”
她支支吾吾的说:“我要去找房子。”
他终于从电脑萤幕移开眼。“为什么?”
“觉得……这样下去不好。”又低下头。
“你不是还要寄钱回家?”在外租房子,房租自然又是一笔花费。
“还是觉得这样下去不好。”她又低头,讷讷的说:“今天……我想要打地铺。”
“我以为我们的关系是连那层关系都不用顾虑的。你不相信我吗?”他喝了口热茶。
“而且,哪来的地铺好打?你要睡厕所吗?”空间小到连走路都要小心翼翼了,要能打地铺的话,他岂是会占她便宜的人,而且两人每天几乎累到见床就躺平。
“我知道。但我就是觉得不妥……这样常常麻烦你。”有一次零浚还因此而摔下床。
“我知道了。你明天去找房子吧。我今天睡办公室,不用打地铺了。”
她低着头,默默回房间去了。
和零浚合伙到现在,她鲜少有假日。两人通常平日忙,假日也忙,总之没有一刻是清闲的。
算一算,她住在公司也一个月了,感觉总是不太方便。以前因为太忙又太累,两人就将就着睡了,但若长期这样下去,真的不是办法。
而且,零浚的态度……愈来愈怪了。
看似充满情意的眼神、有意无意的举动,甚至那小小的亲密行为,都让她十分困惑。
有时候他会将她吃不完的便当吃完,笑说她的胃像小鸟一样。
还有上次她买了一种新口味的饮料,他居然也拿去试喝了一口,然后说很难喝,又递回给她。
之后,她盯着吸管——她喝过的,他却拿去喝,那……他岂不是吃到她的口水了?
还有,上次他不小心拿到她的牙刷,连续刷了一个礼拜……共享一把牙刷是多么亲密的事呀,虽然他是不小心的,被她发现时,明明看出她一脸的嫌恶,居然还用满嘴的牙膏泡亲她,亲……她的嘴。
事后他哈哈大笑,说是让她体会什么叫相濡以沫。
当时她满口的牙膏泡沫,困窘得不知如何是好。
这样的感觉,很像……恋人。但他们明明不是。不想让自己再有错误的联想,所以还是早早离开比较好,虽然,她很舍不得。
那些举动代表了什么,她不是笨蛋,心里多少有一点了解,但又不是那么确定。也许那是他信任人的一种方式吧,所以她也只能不断的装傻、逃避和猜测。
每每入睡后,两人中间的距离像是隔着太平洋一般的安全,但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常常让她有一种幸福的错觉。有时候他一翻身,会不小心跨过界,跨到她的“地盘”上,而且还会把腿跨到她身上。
即使再怎么疲惫,她还是会因此而惊醒,然后很小心的把他的腿抬回他的“地盘”。日日夜夜、朝朝夕夕的相处,这样的接触,已经超过她与人之间的安全距离了。她怕自己会错意,更怕自己会深陷。
她没有一样条件是配得上他的。他对她的心态,是习惯、是友情、还是他想填补寂寞?
不管他是什么心态,她都不可能会拒绝,她的那一颗心,早背叛了她。
她的自卑感太重了,无法相信自己能拥有他,更怕即使拥有了,最后还是会失去。因为太害怕失去,所以只好消极的去预防它发生。
那样,至少以后她不会太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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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宛净看着眼前的街景发愣。
“鱼丸?”向怡然定向她,轻喊了一声。
“……”依然是愣愣的表情。
“于宛净。”向怡然伸手在宛净面前拍掌唤她。
“怡然,你来了呀。”
“早来了。刚叫你,你发呆到出神呢。怎样?把我叫出来要干嘛?”她了解宛净工作的情形,平常忙得很,根本没时间出来喝下午茶,而且她那种讨厌的个性,除非必要,不然绝不麻烦人家;会在上班时间约她,大概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吧,于是她特地跷了半天班出来赴约。
“嗯……没什么。”她低头。
“喔。”怡然也没打算追问下去,因为她知道宛净到最后还是会说出来,只不过现在正在整理情绪。这女人嘴巴有多拙,她是知道的。
两人静静喝了两壶茶,怡然不停接电话,一边喝茶,一边忙公事,宛净则是继续呈现痴呆状态,时而看街景,时而低头沉思。
“我问你喔……”她又停顿了下,感觉很难为情。
“呼!你终于要问了哦?我正想跟你说,如果你再不开口,我就要带人去看房子,才不要陪你在这边耗时间。”
“那……那……你快点去忙吧,我没事。”
“你有事。”她正色地换了口气说话。“而且我已经陪你耗了好多时间了。重点是,可别让我之前的时间浪费掉,有、话、快、讲。”这是她仅有的耐性了。
“我问你喔,我是说假设性的问题,如果……就是呀,如果有一个男人常常突然偷亲你,或是做一些很暧昧的小动作,那会是什么意思?”随后她立即补上一句。“这是我朋友的事啦。”
虽然心里大致明了其中所代表的意义,但还是觉得找个人倾诉比较好,也许……是她会错意了也说不定,总之就是她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啦。
“你被偷亲哦?”怡然开始感兴趣了,喝了一口茶,兴奋的问。
“不是、不是我啦。”她急急辩解。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向怡然翻翻白眼。“有两个可能性。第一,就是他存心吃你豆腐;第二,就是他喜欢你。无论如何,如果那个女主角是天字第一号大白痴的话,连无故被亲都不懂得反抗,那也就算了。不过,如果他真的喜欢你,就该给你个身分,懂不懂?”
“什么懂不懂!我不是说了,是如果,如果啦,那是我替我朋友问的。”
向怡然翻翻白眼,最好是鱼丸有这种朋友。
“那我朋友该怎么办?”
“问清楚就好了啊,什么怎么办!”
“可是我不敢,喔……我是说,‘她’不敢啦,我朋友不敢。”她惊觉到自己说漏嘴了。
怡然假装没听到她说了什么,反正这女人的智商本来就不怎么高,她又不是第一天才认识她。“那告诉你那位‘朋友’,请她不要继续当那种胆小鬼、笨蛋,连被性骚扰了都不敢举发,简直把女人的脸丢光了!”愈说愈狠。
嗄……有这么严重哦?
“那如果她不觉得他的行为是性骚扰呢?我的意思是,她其实并不讨厌他的举动,也就是她……她其实有一点喜欢那个男生。”
“那就在一起呀。难不成你要白白被亲亲、牵牵、抱抱,然后全垒打……爱爱吗?”
“嗄……爱爱?”她还没想过这个问题耶。
“告诉你,我们是新时代女性,可以充分享有性自主。但重点是,要有名分OK?不要没名没分的被人家模来模去、亲来亲去,到头来,你们只是熟悉对方的身体而已。”
“喔……”说到底,她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种问题。太难了。
“懂不懂呀你……”
“懂……”她低头沉思,忘了要撇清了。
这个笨女人!是那个零浚吧?她想也是。看来,零浚已经开始行动了,她就不信像宛净这么好的女人天天摆在身边他不会心动。
当初宛净要把钱借给他,她并没有太反对,也没有用计阻扰,是因为她看出了宛净对他的那份心。虽然宛净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事实上她也的确掩饰得不错,不过,她向怡然是何等人物,岂会被她给蒙了。
“怡然,你不谈恋爱实在太可惜了。”怡然分析起任何事都很有条理,尤其对爱情有独到的见解,只是……怡然和她一样,活了二十四年了,连个初恋都没有。
她个性自闭又极度没有自信,长相也不怎么起眼,男人对她不会有兴趣是正常的,所以她没有谈过恋爱是可以理解的。
怡然就不同了。她个性大方又爱交朋友,外表更是亮眼出众,工作能力又强,实在找不到她交不到男朋友的理由。
“我也不想白白浪费青春呀。不过,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谁想要一天到晚被问是不是因为眼光太高、还是受了什么影响而不交男朋友。
“宛净,你就是太没自信了。不去尝试看看,你怎么会知道结果是什么呢?就算以后失去了,至少曾经拥有过啊。”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嘛。
“咦!我刚刚不是说那是……我朋友的事。”一脸傻笑。
“你……到底是怎么考上T大的?还有,你怎么毕得了业!”这女人,怎么可以呆成这样!
宛净搔搔头,一脸腼腆。“我也不知道。就糊里糊涂考上了,又糊里糊涂毕业了。”
怡然一脸的受不了,心想,大概是傻人有傻福吧。从小看着宛净当“好人”被欺负到大,也许是好人有好报吧,不然宛净这么呆,怎么她骂归骂、念归念,还是好心疼、好珍惜这个朋友呢?这世上大概再难找到像宛净这么纯净的人了吧。嗯,果真是稀有动物,要好好保育。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
怡然抬眸。“还有?”一百件都没问题,只要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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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净,你确定了吗?”零浚再次向她确认。他提着宛净的小行李环视四周环境。
位在三楼的小套房,楼梯又脏又暗,一层楼隔成了三间房,走廊昏暗,唯一的电灯泡忽明匆灭的发出微弱的光。
“当然啦。这边很方便,而且很便宜。”
重点是便宜吧,零浚心忖。宛净拜托怡然帮她找出租套房,怡然找了一些很不错的,不过宛净最后却选择最便宜的这间。
零浚环顾四周。小套房又旧又脏不说,重点是附近治安并不是很好,虽然邻居都是正常的上班族,但附近却没什么商家,一到晚上,根本是治安死角。
“要不要多看几间?这里不太好吧?”
“不会呀,你看,楼下有7-11耶。”
零浚翻翻白眼。台北地区什么地方没有7-11。“我是说,这边没什么商店,生活机能不好,你总不会三餐都在7-11解决吧。还有,隔壁住谁你知道吗?”
“知道啊,上班族。”
“只要是替人家工作的,都叫上班族。问题是,那个‘上班族’是做什么工作的你知道吗?”上楼来的时候,她甚至看到有人只穿着内衣,背上还刺龙刺凤的,一脸凶恶的走进这问公寓。
“厚!你怎么跟怡然一样啰嗦,我会小心的。”她将行李简单的安置好,门一关。“走吧。”
“去哪?”
“回公司工作呀,要不你想去哪?”他们还能去哪?不就是公司了。
就这样,花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宛净就找到住处了。其实她根本没什么找,只找了房租最便宜、离公司又近的,就决定了。
这让怡然气得跳脚,念到她耳朵快长茧,说什么女孩子一个人住,要选择环境好一点的、单纯一点的。
她岂会不知道。只是,环境好一点的,租金当然也就比较“好”了。她的想法是,不过就是一个睡觉的地方而已,不用太在意,而且外面脏,她把自己的房间整理干净就好了呀。
回公司的路上,零浚的脸色很沉重。宛净不知道他又在不高兴什么,只好看着车窗外。
等遇到红灯时,零浚突然将车窗升起。
她一脸疑惑的望着他。
只见他粗声粗气的说:“自己身体不好还那么粗心,吹什么风!等一下不要又昏倒了。”
绿灯一亮,他继续专心开车。她看着他的侧脸,有一股很温暖的暖流流过她心房。
回到公司,两人又继续工作。
八点一到。
“好了,你回去吧。”口气不太好。
“我工作还没做完,而且我要帮你。”向来都是这样的不是吗?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零浚走向她的办公桌,拿走资料。
“为什么……”她觉得很委屈。
“我自己来弄比较快,你回去。”
“……”到底怎么了?她忍住没说出口,猜测着是不是他终究还是觉得她帮不上他什么忙。
宛净默默收拾了东西。“那……我先回去了。”
临走前,她还不忘叮咛:“那个高先生的支票还没有整理好,网站上还有三十则问题没有回复,还有……上次做的活动,文宣部分我还没有打好,还有很多资料我还没有整理好……”
“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和零浚合伙工作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这么早下班。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股酸楚的委屈不晓得要向谁倾诉。
她不禁自嘲的想,能早点下班,她竟还敢嫌,她真的有病。
过了二十分钟。
小小身影又回办公室来了。
零浚的双手飞快的在键盘上飞舞。“又怎么了?我不是叫你回去吗?”
宛净不自在的推着眼镜。“我帮你买了晚餐,你要记得吃。”
说完,飞快地离开办公室。
当零浚打开热腾腾的汤面,一面还可以听见宛净的那辆十年二手车发出老公公般的咳嗽声。又发不动了。
他走出去,叹口气。“我载你回去吧。”
“不用了啦,我就是特地挑离公司近的套房呀,才十分钟的路程,不用担心啦。”这时二手机车很争气的发动了。
她飞快跨上机车。“你去忙吧,我走了。”说完,一溜烟骑远了。
一路上,眼泪不停的狂飙。狂风带走了眼泪,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流了多少泪,十分钟的路程,到家了,泪也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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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零浚烦躁的在办公室中走来走去,根本无心工作。
也许是因为他会不时想起之前她委屈又无辜的小脸,看得出来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但就是不肯掉下来。他知道她责任心重,怕是又多想了什么吧。
也许是习惯加班时有她陪伴;其实她能帮的忙真的不多,她不会写程序,又不擅言语,所以社群网站的维护和广告业务他都要一手包办。
但他知道她已经很努力的在学习了,常常边吃饭边看程序设计的书,一些简单的程试和系统维护她也学会了;面对客户的时候,常常看她紧张的写了一堆小抄在练习说话。
他已经不能没有她的陪伴了。
她说她想搬出去,他想,她想搬就搬吧。说实在的,他也搞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态,他现在对感情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不想交女朋友,也不想结婚。
但他喜欢上喜欢宛净的感觉——喜欢看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喜欢看她推着眼镜写着他交代的事的老实模样。
他也喜欢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喜欢看她低头沉思的模样、喜欢看她认真的模样、喜欢她的忠诚。是的,他已经很喜欢她了。
他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就只是不想交女朋友,就只是喜欢她陪着他、无条件的挺他、毫不怀疑的相信他。
这么好的相处模式,他一点都不想改变。不用给什么承诺,就这么一直下去,如果她问起,他们就自然的在一起。他习惯她的陪伴了,也满喜欢她的陪伴。
如果她不问,那么就这样下去吧,反正他有自信宛净迟早会喜欢上他的。
只是……慢着!现在的情况好像有一点变了。
她不喜欢他吗?那么不想跟他在一起吗?那么急着搬出去吗?
从小到大,他从没被女生拒绝过,向来只有他“要”或“不要”,但现在看来,他似乎是被“不要”了。
心情很不好,不爽到极点。而且她宁愿搬到那间看起来像鬼屋的套房,也不想跟他挤一张床。
这点他真的很介意,而且是天杀的介意。
但,那又如何?反正他已经跌过那么一大跤了,根本不需要去介意这一点困难,偶尔吃吃苦头,也算是人生必经的吧。
好吧,既然她那么不喜欢他,他就努力的让她喜欢上他。
第二天、第三天,宛净都早早就被赶回去。
第四天,她终于忍不住了。
仍是用着那小媳妇般的口吻问:“请问……”
零浚抬眸。“是,有何贵干?”还请问咧,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啊。
“我有做错什么事吗?”
“没有。”
“那……那为什么我……我要那么早回去?”她哭丧着脸。
“早回去不好吗?”这女人大概是工作狂。
“不好,我不喜欢。我不喜欢工作没做完,害你又要更晚睡;我不喜欢我们明明是合伙人,但工作比重却那么不平衡,你那么丰苦,我却那么轻松。我知道我能力不好,但我该做的工作我都很努力……”眼泪无声的掉了下来。她忍了三天了。
这女人……他失笑,搂住她。“鱼丸小姐,我不知道我的一番好意会被你糟蹋成这样。我是觉得,你是女孩子,每天跟着我做到那么晚一定很累,我是子心不忍。一般女孩子不是都要睡美容觉的吗?你看你,黑眼圈那么明显。”
另一个原因是,他不想她太晚回家;她住的地方感觉起来不是很安全,太晚回去总是不好。不过,他已经懒得再提了,那女人对那间鬼屋可是满意得很,不停的跟他强调房租有多便宜、房间有多宽敞、离公司多么近……之类的废话。
“没有关系啦,我不在意有黑眼圈,我只想要好好工作。”
“我在意的是你的身体,我早就觉得这样长期下去不是办法了。公司已经站稳了,我准备再请四、五个人来帮忙,可以让你轻松一点,我也可以好好追求你。”
“追求……”她反复咀嚼这两个字的意思,再三思索过后,才反应过来。
“你怎么可以追求我……”她突然喊道。
她非但不漂亮,工作能力还不怎么好,还有,她的反应总是慢半拍,表达能力又差,他他他、真的喜欢她吗?
她的这句话显然让零浚会错意了,以为宛净是在拒绝他,但“不服输”是他的人生座右铭,他岂会轻易放弃。
“因为我喜欢你。这个理由够不够?”
见她还是一脸傻愣愣,零浚不禁感到些许挫折。一般女人听到男人要追求她,不都该会感到娇羞吗?怎么她的反应却是这样?
“喔。”宛净还是一脸的怔愣。
“于宛净小姐,请问你愿意和我交往吗?”他握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心脏处。
从幼稚围起、从小帅哥变成大帅哥,这句话他从来不曾说过,就算是支兰,他都没有用这样恳切的口吻问过她。
宛净低着头,不知该如何回答,脸上混合着困惑、犹豫以及娇羞种种复杂的表情。
他俯身,寻找她的唇,轻轻含住她的唇。
“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诉说。
他抓起她的手,放到他腰上,围住他的腰。
她闭着眼,感受着他的吻。怡然说,不去尝试看看,怎么知道结果如何,就算失去,至少曾经拥有过。
虽然她知道最后她必然会失去,那么,就让她好好珍惜现在的拥有吧。
环绕的双手,使力一抱。
那么,她要好好感受这个拥有。
他抬眸,微露惊讶,加深了吻,唇舌交缠,尝尽她的甜美。
收拢她的身躯,疼惜的抚着她单薄的身体。
跟着他,让她瘦了。
之后,她十分不解风情的抬起晶亮的眸,清清喉咙,小小声的说:“那我可不……可以不要提早下班?”
“……”这一刻,通常不是很浪漫的吗?男女认定彼此,激情拥吻,之后会是如何,该有很多可能性,但从来没有女人是这样反应的。
后来,他们真的继续认真工作,依着平常的步调。
她说,她是他女朋友,陪他是义务,所以她陪他工作到半夜三点,两人又呈现累摊的状态。
“今天睡公司就好了。”
“不行啦,我已经预缴了半年的房租了,不住可惜。”
“……”无言。
他知道她很节省,再不合用的东西,她也会用到坏掉才会买新的。她缴了半年房租,没住满半年,想来是不会甘心的吧。
“那我载你回家。”
“不用啦,我自己回去就好,才十分钟的路程,你快去睡。”引擎依然发不动,她奋力的踩着。
机车再次识相的启动了,她再次用飞也似的速度骑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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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上班时间。
“宛净,你的眼镜呢?”一大早就发现她没戴眼镜,露出一双清亮的媚眼,敢情是为了庆祝他们成为男女朋友?
“摔坏了。”她低着头,很心虚的说。
“摔坏了?怎么摔坏的?”宛净的心思一向细腻,做事井井有条,会摔坏东西?
她拿着一叠资料走到影印机前,刻意漫不经心的说:“昨天半夜在公寓门口被抢,然后我一紧张就把眼镜摔坏了,好险他们抢走皮包就跑了。”当然,她省略了很多画面,少提了她挣扎时不小心被刀子劫伤的事,也没提歹徒用刀子架着她脖子,逼她把钱交出来的事。
“于、宛、净,你被抢劫了……”他激动的走到影印机旁。
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被抢了,还能一大早来上班!
“你有没有怎么样……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他紧张的看着她。
“没有啦。我说了,他们只是抢走我的皮包,好险我平常出门都只带一千元。”虽然心有余悸,但想到损失不多,她就不自觉的露出微笑。
“于宛净,你变傻了是不是……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你竟没打电话给我!”他可没忘他们的关系已晋升为男女朋友,她怎么可以这么没事般的说出这么恐怖的事!
“我想说你已经累了一天了,而且我人也没享,我报警了呀。”
“于、宛、净,你很坚强嘛,你人没事,要是有事咧?有事怎么办?马上、立刻去把那间房子退租!”口气很凶。
“那样只能退一半的钱耶。”心疼。
他怎么会喜欢上这个女人¨思考逻辑和反应都与别人不一样,其它女人至少会呼天抢地大哭一场,而她,下仅冷静的自己去报警,还坚强得连求助电话都不肯打。
后来,他只好押着她去把套房给退了。
回程的路上,酷脸冷得就要下雪了。
“阿浚……你生气了哦?”她怯生生的拾眼问他。
“你说咧?我女朋友被抢,自己坚强得不得了,不会求救,我不晓得是她太坚强,还是我太不可靠了。”
“不要这样嘛,以后我都会跟你讲。”
“没有以后了。你,搬来跟我住。反正我们现在在交往,一起住很正常。”
“……”噤口,不敢再说什么。
心里其实很感动,他那么担心她,但她实在不知道要如何表达自己心里的感觉。到底零浚是喜欢上她哪一点呢?
从小到大,都是她要担心别人,她要帮家人干嘛干嘛,自己的事永远摆在最后面;养成习惯之后,只要伤口不痛,只要人还活着,她都会坚强忍住,不去麻烦别人。第一次,她感觉自己能依靠一个人。
希望这不要是一场梦,希望可以拥有久一点。
她在心里祈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