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按了门铃,足足站子快三分钟,李嫂才按了对讲机;映-佯装得像没事似的:“喂,李嫂吗?我映。”
“哦……小姐,你先外头站会儿——”李嫂的声音支支吾吾的,像怕被听见似的,映-先是狐疑着,才缓缓说道:“我阿姨在,是吧?我在外头等着好了。”
“对不起……对不起……”李嫂连声不断道歉,又忙忙的挂了对讲机,映-又回到车上,也才不过一会儿功夫,只见叶玄宇那台强悍的VOLVO房车自车库里冲了出来,他母亲却是在屋里大吼大叫的——至少,她是听到了。
“表哥!”映-忙忙按了喇叭,玄宇才停了车:“你那时来的?”
“大概十分钟吧?”
他显得有些窘迫:“你都听到了?”
“还好,一点点吧?”映-半开玩笑的:“你不当孝子啦?”
玄宇懒懒的:“是得当孝子,但总不能是愚孝吧?婚姻是一辈子的事,她想怎样就怎样?太过分了。”
“哦……”映-点点头:“这样也好啦,对程姐比较公平。”
“对了,你今天有和程薏联络过吗?”他突然冒了这句,映-盯着他:“怎么?”
“她没去上班。”他显得有些焦急:“打电话也没人接。”
“大概是身体不舒服,在睡觉吧?”映-有些顾左右而言他的:“我这两天都没找她,也不知道她在忙什么。”
“奇怪了?”他没发现到她的怪异,映-又赶紧摆出笑脸:“度非快订婚了,你陪我去买礼物吧?我不想送钞票。”
“这么麻烦?问看看她要什么,直接买不是干脆些?”
“就是要给她惊喜啊!走啦!”映-催着他,像是企图掩盖什么——她实在怕玄宇突然想去找程薏。
程薏坐在化妆台前,盯着自己那发红的颈子,它像恶鬼似的,提醒她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对那样的伟信,她感到恐怖极了——错的人是她,但程薏没想过他的反应会是如此可怕。
就像是今天,她总接到一些无声的电话——说是无声也不正确,那话筒里总会传来很悲哀的音乐,让程薏心里发毛;前一两通,她还会问是谁,对方也不讲话,到了最后,她觉得那些电话像是故意整她的,为了这件怪事,她打电话求救兵。
“会不会范伟信打的?”映-知道后,如此猜测。程薏看着她,才摇摇头:“不会吧……”
“这很难说,”度非冷静的说道:“你想想看吧,莫名其妙和人交往了,又莫名其妙的被甩了,他心里会没气吗?不然你脸上和脖子上的红印子是假的啊?”
程薏听了混身发冷,忍不住用手去磨着那发红的地方——像是一直磨它,它会消失一样。
映-吞了吞口水:“这种人,有点可怕。”
“你表哥还不是一样,刚回国时,还不是处心积虑的找程薏?不过,我说程薏啊,你还真是白痴加三级,不论是那个男人,你都处理得不好!”度非挖苦的说。
程薏待想反驳什么,电话却又响了,换成度非去接,对方依旧没说话,度非火气冒上来了,也不顾什么:“你他妈的死人哪?电话打来不说话,钱多是不是?钱多老娘替你花!”
对方又沉默了一两秒,突然冒了一句:“程薏是个贱人!”
度非听了,整个人呆住了,还来不及说话,对方又说了:“叫她小心点,那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喂,你……”度非还没说完,电话就断了;映-看出古怪:“怎么了?那个人说话了?男的还是女的?”
度非看了程薏一眼:“你最近小心点比较好!门窗锁紧一点。”
“听得出是谁吗?”映-又问了;度非苦笑:“那声音……男的,会不会——是范伟信?”
“不会吧?”映-勉强笑道:“他那个人,又不像范蕙瑜那么没品!”
“我也是这么想的啊!虽然没见过他几次,但给人还不错的感觉。”度非这么下了结论:“不管怎么说,你自己一个人住,总是小心点好……还是,先去我那里住一阵子?感觉好恐怖!”
“应该……没关系才对。”程薏装得若无其事:“若他真的不原谅我,我会再解释给他听。”
但一整天下来的无声电话,似乎要将她潜伏的忧虑勾引上来,度非和映-回去后,那电话便肆无忌惮的响了,程薏只得拔掉电话线,没多久,手机却响了,她看着来电显示——范伟信。
那些电话,会是他打的吗?
她想起伟信对她求婚的时候——告白的时候——“对不起……对不起……”她任那手机响了又响,仍接不了电话,只是不断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