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丽琪总算答应暂留台湾,也勉强同意浩然偶尔当白老鼠「试碰」她看看,好从失败中试着找出治疗对策,免得他们俩真得谈上一辈子的柏拉图式恋爱,那他可真是欲哭无泪啊!
不过,自告奋勇的他虽然怀抱着越挫越勇的精神,抱定了绝不打退堂鼓的决心,但是他一个堂堂的警分局长开始被怀疑是「家暴受害者」,这事情就大条啦!
所以他决定,死马当活马医,再找学医的炎煜商量有没有什么对策,可以改掉丽琪把贴近她的男人当沙包打的「怪癖」。
唉,不然再这么下去,别说丽琪可能会被他训练成世界第一个女拳王,搞不好他还熬不到送入洞房,就先被送上山头了!
「嗨,浩──」
已经接到浩然电话,约好十点在他家见面的炎煜,听见门铃声立刻亲自去应门,可是一看见站在门外的「熊猫」就呆了。
「发生什么事了?你被黑道围殴、海扁了一顿是不是?」炎煜一把将人拉进门,眼睛像雷达一样由上到下仔细扫描。「还有哪里受伤?不行,跟我到医院做一次全身检查,要是有内出血──」
「没事啦!」浩然把门关上,嘻皮笑脸地说:「没听过打是情、骂是爱吗?这是爱的证明啦!」
「什么爱,」炎煜一顿,突然明白好友的语意,诧异地大嚷:「不会吧?你的伤是那个殷丽琪揍的?!」
浩然无奈地耸肩笑笑。「没错。」
「天哪,她有暴力倾向是不是?」炎煜满脑子的疑惑。「这也不对呀,你不可能打不过一个女人嘛!你跆拳道学假的呀?」
「这什么话,就算你也学了一堆武术,你会拿来对付你老婆吗?」
「当然不会,不过我们家玟心也不可能扁我。」
「对啦,她顶多是发挥乌鸦嘴的功力,叫鲨鱼来咬你而已。」
「喂!」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好啦,不开玩笑了。」浩然忍住笑。「其实我现在也没立场笑你,因为我遇上的麻烦不比你小,所以才想来找你商量看看。」
「嗯,看得出来你的麻烦不小。」炎煜和他在沙发上落坐。「不过我还是想不透,你怎么会被个女人打成熊猫?」
「唉,这件事真是说来话长……」
浩然浅叹一声,把事情始末原原本本地全告诉了好友,这期间,炎煜的妻子白玟心也端了两杯矿泉水和一盘水果出来,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听着浩然和丽琪之间的问题。
「原来如此……」炎煜听完皱眉思索了一会儿。「你女朋友的毛病听起来的确很伤脑筋,如果不治好,只怕她哪天拿起花瓶一砸,我红包还没包就得先包白包给你了。」
「炎煜!」玟心瞪了老公一眼,哪有人这么说话的。
「没关系,他说的也是实话。」浩然大方地替老友说话,丝毫不介意。「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来找他帮忙的嘛!」
「对呀,我那么说是在替他担心,可不是在幸灾乐祸。」炎煜向老婆解释完,又转向好友说:「但我是心脏权威,又不是心理权威,虽然我很想帮忙,可是一时之间我还真是一点想法也没有。」
「那……先帮我打电话问一下你们院里的精神科主任吧!」浩然一副很伤脑筋的表情。「你也知道丽琪她的名气不小,在美国她只看一位他们家族固定拜访的心理医生,免得她这个毛病被传出去。就算她现在是在台湾,但是记者已经盯上她,只要她去看心理医生,这件事一定会被写出来,搞不好连她不愿再想起的往事都会被那些八卦小报挖出来炒,我不想她再受到二次伤害。」
炎煜点点头。「你顾虑得没错,这件事最好小心点,别传到记者耳中,不然肯定会被追根究柢。」
「我也这么觉得。」玟心深表同情地在一旁附和。「那个殷小姐真是可怜,她哥那个坏朋友真是太没天良了!老天有眼应该让那个人受同样的罪、尝同样的苦!」
极富同情心的她慷慨激昂地说到一半,忽然发觉两个男人以一脸兴奋又鼓励的表情望着她,有够诡异的。
「你们干么那样看着我?」
「再多说一点没关系。」炎煜笑睇着老婆。「那种人下场越惨越好,不必客气!」
浩然频频点头。「没错,不只丽琪可怜,我也成了连带受害者,干脆用妳的乌鸦嘴咒给他死!」
玟心又好气又好笑地白了这两个活宝一眼。「什么嘛,你们把我当成邪恶女巫啊?不要害我造口业!正经一点好不好?现在的问题是要怎么治好殷小姐的心理创伤,让她不会怕你的亲近吧?」
她看向浩然,后者点了点头,却又无奈地摊摊手。
「妳说的也对,这才是最重要的,我可不想跟她谈一辈子纯纯的爱。」
「放心啦,明天一早我就去找我们院里最顶尖的心理医生谈这个问题,包在我身上了!」炎煜够义气地拍胸脯保证。
「那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呃」玟心插入两个男人的对谈中。「虽然我不懂心理学,但是我从刚刚就想到一个方法或许可行,你们要听吗?」,
「当然!」他们异口同声。
玟心嫣然一笑。「不想一亲近她就挨打,又怕会不小心弄伤她,那把她的手绑起来不就好了?」
两个男人对看一眼,两张唇双双往上扬……
「妳真是天才啊!」
他们不禁又是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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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日丽的凉爽早晨,浩然开车载着丽琪行驶在高速公路上,目的地则是炎煜家位于南部温泉区的豪华别墅。
丽琪穿着浩然买给她的女敕绿色连身洋装,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座,脸上表情恬静,心里其实十分忐忑不安。
因为浩然挑明跟她说了,他想了个「新招」,今晚就要来试试。
她用眼尾余光悄悄偷瞥了身旁的男人一眼,实在不得不佩服他屡败屡战、不屈不挠的奋战精神。
就算她心里如何想着不可以伤害他,可是每次他想「偷香」,不管是明着来还是暗着来,等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出手反抗。而且正如同她所预料的,舍不得伤她分毫的浩然只有尽力回避她的「疯狗拳」,回避不及时就成了倒楣的沙包,被她误伤了好几次。
欸,她明明好爱这个对她呵护备至,给她极大安全感的好男人,也不厌恶他的拥抱,可是仅止于此,想进一步尝试亲吻就不行了。
明明是情投意合的男女朋友,自己却无法自制地拒人于千里之外,如果转换立场,她一定没那么大的耐心去等待对方,一遍又一遍试着找出消除对方心理阴影的方法。
可是浩然非但不放弃、不怪她,还总是温柔笑说就算她一直这样,也依然爱她,不像之前她尝试交往过的男朋友,因为她一次的激烈反抗就把她当成了神经病。在浩然的帮助下,她的确一点一滴地拾回了与人相处的勇气──尤其是男人。
不过想进展到能接受男女之间的亲密关系,她总觉得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但是看到浩然那么信心十足的模样,她又不忍心浇他冷水,只能由他了。
「在想什么?」
注意到她在发呆,浩然握住她的手轻问。
她看了看他瘀青尚存的熊猫眼。「我在想,你真的很耐打。」
他哈哈一笑。「是啊,我也这么觉得。」
「你还笑得出来啊?」她又自责又有些莞尔。「你天天试、天天得躲我的拳打脚踢,难道一点也不觉得烦?就算你还不想放弃,至少『实验』的次数也别那么频繁吧?」
「烦?一点也不。」浩然扬眉笑语。「本来连抱妳都得挨巴掌的,可是现在妳已经可以接受我轻轻抱着妳不是吗?不到两个礼拜就能有道样的成效,我觉得很满意呀!何况我现在躲『疯狗拳』的功夫也精进不少,实验的次数应该可以再增加才对。」
「还增加?」她一阵脸红心跳。「你的『偷袭』次数已经够多了,昨晚你还偷偷跑进我房里睡呢!」
他在红灯前踩下煞车。「但是我只是躺在妳身边,什么事也没做呀。」
她娇嗔地睨他一眼。「不然你还想做什么?」
「什么都想做。」
他老实地说出心底话,毫不矫饰,凝视她的炽热眼神赤果果地坦诚他内心的深沈。
丽琪抿抿唇,不敢直视他坦率的眸光,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浑身一股热气四窜。
「我也是普通男人,不可能只想跟妳谈精神恋爱,我要妳,完完全全的妳。」浩然执起她的手,亲吻她手背。
「不过,因为我爱妳,所以我不会、也不舍得勉强妳。但是我更不会放弃尝试所有的可能,不管要花上多久的时间都无所谓,因为我认定妳了。我相信我们的爱一定能突破妳心里的魔障,一切只是迟早的问题。而我一定会等到那一天的,不管那将是几个月或几年之后,我一定会努力让那一天提早到来的。」
丽琪眼里突然一阵水气氤氲,好努力才忍住不在他面前掉泪。
但她真的很感动,不只为了他这番甜言蜜语,更为了认识以来他对她的好、对她的无限包容。
她决定了,她一定要更加努力,她不想再伤害这个老天赐给她的好男人,她也想跟深爱的男人合而为一啊!
「好,不管你要用怎样的『治疗』方法,我都会配合,为了我们,我一定会加油的!」
她认真地看着他说,却见他定定望了她好一会儿,忽然手覆额往椅背一躺,还加长叹一声。
「怎么了?」他的表情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唉,怎么办,妳变得这么乖巧可人,我好像更爱妳了!」
「……笨蛋!」
她嘴里那么说,心里却是满满的甜蜜,红红的脸蛋上尽是藏不住的羞涩笑意。
抵达别墅已经是中午了,两个人简单料理了午餐,便带着两根钓竿到溪边垂钓。
头一次钓鱼的丽琪开心又兴奋,加上出门时已经留意摆月兑了狗仔跟踪,心情放松,到后来看着浩然挽起裤管到溪里抓虾,她也绑高裙襬跟着涉水玩。爽朗的笑容、银铃般的笑声,她完全回到了十多岁时仍无忧无虑、开朗活泼的最真性情。
钓完鱼、抓完虾,在别墅庭院里烤肉、赏月,再去露天温泉沐浴在满天星光下,一整天丽琪的脸上始终挂着笑意,感觉整个人精神也轻松多了。
「今天玩得开不开心?」
「嗯,很开心。」和他各拿了一杯牛女乃坐在客厅里的丽琪笑扬着唇角。「我没钓过鱼,也没泡过温泉,感觉都好有趣,我已经好多年没玩得那么开心了!」
他爱怜地轻抚她的发。「看得出来。」
「你呢?」她巧笑问。
他浅浅一笑。「只要有妳在我身边,不管做什么事我都觉得开心。」
她笑瞅着他。「看不出来你也满会说些哄女人的甜言蜜语嘛!」
「我说的可全是肺腑之言喔!」
「是吗?」
「也难怪妳现在怀疑,不过等我们在一起直到变成老爷爷、老女乃女乃的时候,妳就会知道我这个人向来不说假话的。」
「真的吗?你真的会陪我到我变成老女乃女乃的时候?」
看着她突然一本正经地坐直身子凝视着他问,脸上布满了不确定与担忧,浩然放下杯子,执起她的手,温柔地对她绽露笑容。
「当然,我说了上百遍我已经认定妳了,妳还没变成老婆婆就先犯重听了吗?」
「可是我──」
「没有可是,妳信我就是了。」
他坚定的眼神有令人安心的强大力量,丽琪微笑颔首,真心相信他的承诺。
「好,该睡了。」
浩然拉着她站起身,就要往这原木别墅最大间的卧房走去。
「对了,今天晚上我要跟妳一起睡喔。」
「什么?!」
他突然冒出那么一句,丽琪吓得连忙拉住他。
「应该……只是同房,不同床吧?」
「不,是同房又同床。」他扣住她双肩。「如果我的方法成功的话,今晚妳就会完完全全属于我,妳愿意吗?」
完完全全属于他……
丽琪一张粉脸蓦然红透,一颗心坪坪狂跳,几乎就快蹦出她胸口似的。
「丽琪?」
浩然想听见她的答复,如果她不愿意,他绝不会强来,只好等过一段时间再试了。
「我……我愿意。」她双颊腓红,娇羞垂首。「我答应你了,我会努力加油的。」
浩然将她轻拥入怀。「妳想清楚了?我这次用的方法会比较激烈喔!」
「那……待会儿记得把房里所有可能被我当成『凶器』的东西收光光喔!」
「呵,这点的确重要。」
他笑着将她拦腰抱起,倚偎在他胸前的丽琪听得见两人一样紧张的心跳,她的手心还微微沁着冷汗,又期待又怕受伤害。
虽然这度假别墅已经好几个月没人来过,但是炎煜早已先请人整理一番,足足有十多坪大的卧室里打扫得一尘不染,还插了瓶盛开的粉红玫瑰,连床边木柜上都用琉璃钵盛放着满是依兰依兰香气的彩色干燥花,看得出刻意经营的浪漫氛围。
但是最让丽琪眼前一亮的,还是房里垂罩着纯白蕾丝纱帐的古董木床,感觉像是童话中的公主才能拥有的。
「这床好漂亮喔!」她欣羡地模着触感柔细的纱帐。
「看不出来妳会喜欢这么有女人味的东西。」
她小嘴一噘。「什么话,我本来就是女人嘛!」
他听然一笑。「是,不过是理性强于感性的女人,我还以为这种耍浪漫的东西不会是妳喜欢的风格。」
「那你还带我来?」
「因为,我想到的方法需要用到这种床。」
他神秘一笑,将她放在床上,从口袋里拿出了两副手铐。
丽琪有些疑惑地瞄了瞄那白灿闪亮的手铐,再回头看看床头那一根根彩绘木条,顿了顿,灵光一闪。
「你要……铐住我的手吗?」
「嗯。」他又拿出两个护腕套。「实验证明,只要我接近妳的唇五公分以内,妳就会抓狂乱挥、乱抓、乱揍,我要压制妳又怕多少会伤到妳,所以这回我们先采防范措施,固定妳的手,我就不会挨打了。今天我会强势一点喔,妳可以接受吗?」
丽琪深呼吸了一口气,坚定地朝他伸出双手,代替了回答。
浩然将灯光调暗,替她戴上护腕,再把她的双手和床头木柱铐在一块,然后跨过她身子跪在床上,把她双脚也压制住了,便缓缓地俯身献上深情一吻──
「不要!」
虽然答应了要极力控制自己的厌恶感,但是丽琪的反射动作就是比思考来得快,眼看着四片唇就快贴上,一直强忍着不反抗的她还是忍不住嚷嚷起来,还开始大动作地挣扎。
「丽琪,是我,妳镇静一点──」
浩然试着安抚她,但是他可没打退堂鼓的打算。毕竟来这之前,炎煜这个名医才建议他,必要时强硬一些或许就能一举击破丽琪的防御心与恐惧,所以他决定这回不再她喊停他就停,至少也得进展到亲吻的第一阶段吧!
「嚓──啪──砰──」
就在浩然扣住她不断转动的小脸,硬要给她「啵」下去的同时,一阵奇怪的碎裂声响后紧接着一声巨响,高悬的蕾丝纱帐就这么飘飘披落在同时呆滞住的两人身上……
「我……对不起、对不起!」
「哈──」
被巨响惊动才回神的丽琪,一看自己竟然用蛮力扯断了人家的古董床柱、勾毁了美丽的蕾丝纱帐,还吓愣了浩然,不但迭声道歉,还挫折感深重地眼泛泪光。没想到浩然突然放声大笑起来,让她看呆了。
「你……没事吧?」该不会是被她吓傻了吧?
「呵、呵,只是过个夜,竟然就把人家的古董床给拆了,这下子我们两个肯定会成为炎煜他们口中的『传奇人物』喽!」
他笑呵呵地拨开两人身上纠缠的纱帐,几乎可以想见好友闻讯后瞠目结舌的模样。
「对不起,我也不晓得自己怎么会……」看着断成两截的床柱和散乱一片的纱帐,丽琪可是一点也笑不出来。「我一定会负责赔偿的!」
「不用担心这种小事,我会搞定。」
浩然捧住她落寞的小脸,对她绽露调皮笑靥。
「不过妳还真不是普通厉害,我看等我们结婚后,妳这个台湾媳妇就用如此惊人的爆发力去奥运拿个铅球还是举重金牌好了,还有千万奖金可拿喔!」
她抿抿唇、鼻头一酸,头一次主动投入他怀中,两行泪也同时滑落双腮。
「这样你还要娶我吗?」
他笑搂着她,坚定地说:「当然非娶不可。不过妳可得有心理准备,我相信真情克服得了任何困难,所以我不会这样就放弃,还会继续想各种怪招来治妳的心理障碍,妳得答应我,再怪也不准生气,乖乖当我的实验小白鼠。」
「嗯。」她破涕为笑,痛定思痛地大胆提出建议:「下次……我们换铁床。」
「这个嘛……」他解开手铐,有些不舍地轻揉着她因为用力拉扯还是有些泛红的手腕。「下次,我会想个更安全的办法,最好是不会让妳受罪的。妳看妳,戴着护腕皮肤还是磨红了……」
他的爱怜让丽琪整颗心暖洋洋的,可是他越是尊重、呵护,把她捧在手心上疼着,她就越觉得自己实在对不起他。
「浩然……」她犹豫了半天,未语脸先红。「你──去买安眠药,还是拿酒灌醉我好了,然后……随便你想怎样我都没关系。」
浩然愣了一下,等会意过来,不禁又爱又怜地紧拥了她一下。
「什么话,妳又不是,我更不是那么肤浅的男人。」他安抚着惶惶不安的她。「放心,就只是这样抱着妳,对我而言就是幸福了。」
「浩然……我爱你。」
头一次,丽琪终于卸下心防,对他说出了他期盼许久的三个字,也让一直单方面穷追不舍的浩然像吃了颗定心丸,终于有了豁然开朗的舒畅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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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峇里岛
在小说改编的电影大卖,一举拿下影展大奖所举办的盛大庆功宴上,丽琪亲自宣布了自己的婚讯。
既然台湾和美国的记者都穷追不舍,浩然和丽琪在征得家人的同意后,两人和双方父母分搭不同班机,秘密跑到梵蒂冈会合,举行了虽不盛大却无比隆重的傅统天主教婚礼。
在补办绝对逃不了记者骚扰的婚宴之前,两个人又四处放话,让人以为他们分别待在不同的国家,事实上却一前一后来到了峇里岛,偷偷度起蜜月。
「哇,好漂亮喔!」
踏入浩然安排好的度假别墅,待他遣退穿着宽松白衬衫和灰色长裤的印屁籍仆役后,丽琪开心的笑容就和峇里岛的阳光一样灿烂。
位于山顶的别墅有着极佳的隐私,灰色的尖角屋顶下是开放式的客厅和卧室,挂着层层纱幔的床上铺着宽阔的纯白床垫,坐在上头,前方所见是碧空与半月形泳池连成的水天一色,连浴室都有花园般的造景,抬头还能仰望蓝天白云呢!
「租这里得花不少钱吧?让我分摊一些好不好?」
她里外绕了一圈,满意全写在脸上,却又有些不好意思。
「放心,妳老公我的存款还不少哩!」他笑搂着她的腰。「这样吧,几年后我们二度蜜月的时候再由妳一手包办吧!天涯海角我都跟妳去。」
「你说的喔!」她笑意漫眼梢。「我记住了,将来不准你反悔!」
「嗯,反悔的是小狗。」他笑着捏了捏她鼻尖。「好啦,路上妳不是一直喊着好热想洗澡吗?还不去?」
「嗯。那你呢?」
「我想先游泳。」他说完故意露出色迷迷的眼神。「不过,如果妳想邀我洗鸳鸯浴,那我可是一百个愿意喔!」
「你这个人就是嘴坏。」
丽琪娇嗔地轻槌他一拳后,便径自去浴室洗澡了。
「呵,没想到我真的结婚了……」
石砌的浴池里,丽琪一脸幸福地喃喃自语。看着无名指上闪着晶亮光泽的钻戒,她的唇角便不自觉地上扬。
但是不一会儿,她秀丽的柳眉又愁得连成了一线。
因为到现在,她跟浩然还是无法合而为一。
手枕着头趴在石池边,丽琪每想到这件事总觉得对不起浩然,但他为人实在太君子,又太呵护她了,从那夜毁了人家的古董床之后,他对她的「突袭」次数反而变少了,还乐观地说要顺其自然。但怕只怕这一顺就顺到了齿摇发白,那他岂不是太委屈了!
「这样下去实在不是办法,而且我也想要像一般夫妻一样生下我们的爱情结晶……」
喃喃自语了好一阵还是想不出任何解决方案,倒是水都凉了,丽琪只好裹着浴巾起身。
反正说好要在这待上十天半个月的,这回她一定要积极想个方法,和浩然成为名实相符的夫妻,能留下最完美的蜜月回忆。
「浩然?」
她边想着边走出浴室,眼光往泳池随意一瞥,却没见到说要游泳的老公,喊了一声也没回应。正觉得奇怪,要往其他地方找人,眼尾余光却瞧见泳池里突然漂了一具「碧海浮尸」。
「浩然?!」
看见浮在水面上一动也不动的他,丽琪顿时觉得像有把利刃穿心、痛得她几欲魂飞魄散,立刻不假思索地跳下泳池,把人拖上岸来。
「浩然?浩然?」
丽琪拍了拍他的脸试着唤醒他,却无任何回应。她更发现他虽有心跳,却没了呼吸。
「浩然?你别吓我,不要抛下我,我不能没有你啊!你快点醒过来……」
她吓得眼泪夺眶而出,脑袋里什么也无法思考,立刻嘴对嘴努力做人工呼吸。
经过近五分钟的急救,丽琪正在该继续做人工呼吸、还是先打电话求救之问犹豫不定时,一直死瘫在地的浩然终于有了点动静。
「唔──」
就在丽琪想暂停人工呼吸,看看他是不是已经恢复意识时,浩然倒先一步用「行动」证明自己已经没事。他一翻身反把她压在身下,趁着四片唇仍相贴的当下用力吻她吻个过瘾。
丽琪脑袋一片空白,整个人全傻了,原本震惊过度而瞪大的双眼缓缓闭上,不知何时与浩然交握的十指也没了反抗的力量,只满心庆幸他的平安无事。
不对,才刚差点溺毙的人,怎么可能一苏醒就那么「性」致勃勃呢?还那么有力气──
「你假装溺水骗我?!」
已被他的缠绵热吻吻得晕眩的她,硬是趁喘息的空间里逼问他,不准他在回答前有任何继续的动作。
「被妳看出来啦?」
这句话就等于承认了。
丽琪没想到他竟然老实招认,再看着他毫无悔意的笑容,脸上泪痕未干、胸口的刺痛感还未尽褪的她真是又气又伤心。
「开这种玩笑好笑吗?!」她火大地怒斥。「你知不知道我刚刚差点被你吓死了!为什么要跟我开这么幼椎的玩笑?你实在太可恶了!你一点都不明白刚刚我有多心痛、多害怕,我的心都碎了、我完全无法思考、我──」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对着怒火中烧的新婚妻子,浩然仍是一派怡然自得,望着她微笑。「但是别忘了,是妳自己答应我的,不论我用任何怪招来『治疗』妳,妳都不会生气的。」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没把妳搞得六神无主,我又怎么能那么顺利偷得妳的香吻呢?丽琪,我们终于『实验』成功喽!」
她一愣,顿时明白了。
「刚刚……」她难以置信地伸手轻抚了抚唇。「我们……接吻了?」
「是啊。我还记得认识之初妳警告过我,要是敢对妳乱来,妳可是知道不下百种将人凌迟处死的方法。那时候我就说过,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妳主动对我乱来的嘛!」
得偿夙愿的他可开心了,得意洋洋地瞅着双颊红透的她。
「嘿,我刚刚可是有统计过喽,妳主动对我『献吻』了上百次耶!没想到我主动会挨揍,妳自动送上门就OK啦!原来装死这招那么有效,我怎么早没想到呢?」
瞧他兴奋地在那自吹自擂,丽琪真是好气又好笑。不过看在他终于突破万难给了她一个终生难忘的法式热吻分上,自己刚刚白哭、白担心的冤枉,她都认了。
「啊!」丽琪羞嚷一声,发现了一件更教人难为情的事。「我的浴──」
「浴巾?从妳跳下水要把我拖上来的时候就掉啦!」果泳的浩然笑嘻嘻地凝望着身下和他一样一丝不挂的俏佳人。「妳看,就算我这样抱着妳、吻妳,妳也不会吓得对我拳打脚踢,我们终于成功了!」
丽琪高兴是高兴,但是……她全身的血液热得都快沸腾了啦!
「那……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放开?」他摇摇头,诡谲一笑。「才不,打铁要趁热,我可要过我迟来的洞房花烛夜了!」
「什么?!那个……天还没黑,这里是户外、还有──唔……」
浩然二话不说便覆上她的唇,狠狠吻得她昏天暗地,哪管他天要黑不黑,下冰雹都阻止不了他要跟心爱的老婆缠绵到地老天荒啦!
全书完
编注:
*关于小气鬼钱四海的故事,请看橘子说408《行行好饶了我》。
*关于天才医师罗炎煜的故事,请看橘子说374《别再给我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