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了一夜又被马骥轻薄,乔咕予扭伤的脚踝虽在马骥的按摩下好得差不多了,但如此析腾下来,她也着实累了,既吵不过马骥,干脆拉上被子,蒙头一盖,一睡解千愁。
不知睡了多久,从梦境中醒来,一睁开眼,却看到一对亮晶晶的眼珠子直盯着她,她吓得惊声尖叫。
“天哪,你的尖叫声可以杀死一只豹。”
马骥捂着耳朵,跳到一旁。
“臭男人,干嘛吓人家?”
“嘿,好没天理,明明是你吓到我了。”
“谁教你要偷看人家睡觉?”
“小野心家,如果你再不起床,就要错过好戏了。”
马骥捏了捏乔咕予的俏鼻子。
“干嘛?什么好戏?别忘了我还在和你吵架耶!”
乔咕予拨开他的手,伸了伸懒腰。
“姑女乃女乃,你就饶了我吧,哪,这条项炼就算是我赔给你的遮羞费。你不是要报导大毒枭的内幕吗?我们得赶紧出发,否则会错过毒品交易的时间。”
马骥从口袋中拿出一条项炼递给她。
乔咕予眸子发亮,一眼便瞧出项炼上镶的宝石是一颗极品蓝钻,少说也值一百万。
他很了解乔咕予的拜金个性,喜欢珠宝,见猎心喜,唉,真是缺点满箩筐,但他就是很乐于逗她、宠她,喜欢见她双眼亮晶晶,充满活力的样子。
“你以为我不敢拿吗?哼,这是你心甘情愿送的,我可没说要因此原谅你喔!”
哼,反正便宜让他占了,要也要不回来,拿项炼来补偿自己,勉勉强强啦!
为了怕他变卦,她夺过项炼,马上戴在脖子上。嗯,也算赚到了,反正自己的身体早就被他看光光了,也不差这一次。乔咕予这样自我安慰着。
“你说什么毒品交易?”
“这是我好不容易才偷听到的讯息。今晚码头,马志复和香港青龙帮会交易,货品是海洛因,交易金额将近十亿美金,金额庞大,黑道人马和国际扫毒组织可能会派人埋伏,随时都会发生枪战,所以你绝对不能离开我的视线擅自行动,懂吗?这是玩命的游戏,你若自以为是,到时候死的不只是你,连我也活不成,而且若被发现,绝不能透露是我带你去的。”
马骥一边整理装备,一边向换好轻便衣物的乔咕予开出条件。
一听到有冒险的机会,乔咕予满脸兴奋,连连点头。
“当然没问题,一切听你的,可是照相机我一定得带,那可是我吃饭的家伙,不能不带。”乔咕予背起相机背包准备出发。“对了,我们要不要先向警方报案?这样万一发生枪战,可以有警方保护。”
“你不要命了?敢当告密的抓耙仔?马志复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好啦好啦,不要就不要,你别碎碎念了啦,比我阿公还爱念,别说那么多,我们赶快走就是了,机会难得,万一迟了错过,唯你是问。”
乔咕予骄蛮的撂话,拉起马骥的手就往外冲。
月明星稀的夜晚,马骥的吉普车驶离马路后,就沿着河岸前进。
晚风呼号声掩盖了引擎声。
高高低低的沙丘起伏,把乔咕予震得七荤八素。
在月下行驶了好一会儿,马骥突然熄了火。
“到了,前面下方一百公尺的港口就是他们交易的地点,现在开始,绝对不可离开我的视线,切记!”
两人缓缓靠近,以一棵枯树当作窥视的据点,乔咕予从背包取出俗称大炮的长镜头,换上高感光度的专业软片,并将相机感光度增强,放好脚架,将镜头方向调整至码头,测试了一下连拍器,当一切布置妥当,才发现马骥居然跷着二郎腿靠在一旁看截似的瞧着她。
“不错哦,光看手法还满专业的,使用高感度软片再予增感,在明亮的月光下的确可以高速快门、小光圈猎取目标,不过嘛……”
马骥故意语带保留的顿了顿。
“不过什么,有屁快放不要憋着,小心憋久了会得痔疮,以后生孩子没。”
乔咕予发现自己愈来愈习惯满嘴粗俗话来应对马骥的流里流气。
“你都这样诅咒自己的啊?那我们当顶客族就好,你别生孩子了,我不要没的小孩。”
“羞羞脸,谁要生你的小孩?臭美!”
乔咕予气得跺脚,马骥咧嘴而笑。
“今晚月色偏黄,海面的反光并未消失,你的镜头应该加上偏光镜,效果会好一点,而且你是来偷拍的,不应该佩戴容易反光的饰品,狠容易会被对方发现的。”
“噢!说得也是。”
乔咕予可爱地吐了吐舌尖,连忙将身上易反光的配件取下,并在镜头前加装了偏光镜。
马骥在与她说话的同时,拿出放在腰间的红外线望远镜观察了一下码头的动静。
“目前距离交易的时间还有十分钟,他们大概待会才会抵达,咱们也别浪费良辰美景,如何?”
马骥色迷迷地笑着,乔咕予还没搞清状况就被他拉进怀里抱着。
“夫妻之间本来就应该多了解对方才是,你说对吗?”
他的右手掌不老实地在她的臀部抚模着。
“狂啊!”
乔咕予气得一巴掌挥过去,却被马骥接个正着。
“别那么大的火气,我可是舍命陪佳人呢!你就对我这么手下不留情啊?”
乔咕予眼力好,瞧见码头那边有人影晃动,连忙低声说:“别闹了啦!花痴!他们来了。”她抽回手,专心注视镜头。
马骥笑一笑,又捏了她的臀部一下,才收起轻浮的态度,仔细盯着码头上的动态。
“喂!真的是马志复耶!好大场面,双方各来了二十几个人,每人手中拿的都是大号家伙,就如你说的,待会极有可能火并耶,我得好好拍一拍。”
乔咕予兴奋得连讲话都有点发抖,右手的快门则不停的按着,很快一卷底片就用完了,她立刻将底片取下,换上另一卷新底片。
突然,一个黑色的影子飞闪而至,就站在镜头上向她挑衅似的吐着舌头。
是攀木蜥蜴。
“完了!完了!这下没命了!”
马骥看到乔咕予的克星,立刻惨叫着。
“救命啊!救命啊!”
果然,乔咕予尖声惊叫,吓走了攀木蜥蜴,却也像刀一样划破况沉黑夜。
码头上,正在交易的人马显然也听见了,他们马上朝马骥和乔咕予所在的方向奔来,持枪锁定目标,刹那间,子弹飞射,把五十公尺外马骥他们所在的小沙丘打得尘土飞扬。
“还拍?快闪人,逃命要紧。”
马骥拉着乔咕予拔腿就跑,连相机也来不及拿,两人连滚带爬滑下沙丘,没命的朝伸手不见五指的防风林跑去。
就在马骥拉着乔咕予狂奔了五分钟后,唐飔确定他们已经跑远,就朝着夜空发射了一枚信号弹,一道红色的火光瞬时划过夜空。
两组分别绑着红、白布条,身着迷彩装的人马,携带枪械零零散散的回到码头。
其中有不少人身上中了各种颜料弹痕,严重的则是脸部被染了油漆,像舞台上唱大花脸的,辨不出原来的真面目。原来是最近流行的丛林战争游戏,不一会儿,两方人马在小货车前集结,月兑去迷彩服,放妥漆弹枪,当车队将参加游戏的人员集体载离后,只剩唐飔一人在码头旁斜倚着汽车,点起一根香烟抽着,摇头微笑。
马骥与乔咕予两人好不容易确定已经月兑险,于是模黑走到马路边。
夜半时分人烟稀少,等了好久才有一辆三轮车经过,两人假装是度假迷路的情侣拦下车,才得以回到位于另一头的住处。
唐飔已先回来了,正安然自在打坐着,似乎一点也没担心过乔咕予的安危。
“老大,我将乔小姐送回来了。”
马骥对唐飔必恭必敬地说。
“三天了!哼!为什么拖延至今?你可知罪?”
逮着这种可以作威作福的机会,唐飔可跩了,他斜眼瞧了瞧马骥,口气粗暴地吼。
乔咕予见状,睁大了美眸。
她从没看过马志复发威耶,觉得好鲜哦!他平常都一派斯文,在属下面前还真是威严,莫怪乎是个人人畏惧的大毒枭。
不过,他可真会假仙,方才还在码头那边进行毒品交易,现下却装得若无其事,果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若非马骥带她亲眼见识过,她一定会被蒙在鼓里。
“是是是,属下知错,属下下次一定改进。”
马骥嘴里唯唯诺诺的应着,心里却把唐飔骂了一百遍。
“还有下次?哼,这回暂且饶你,若再犯就别想见到明日的太阳,滚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唐飔凶巴巴的叫道,起身走向前拥住历劫归来的佳人。
咦?难道那几鞭真的打出效果来了?否则这个变态的马志复躲她都来不及了,哪会对她这么热情?还主动拥着她?乔咕予的心七上八下的,有着满满的疑惑。
马骥扬起眉,随即又低下头来。
“呃,老大,你不是叫我搬来一起住,方便照顾吗?你忘了?”
唐飔急着赶他走,他偏要留下。马骥恶瞪了唐飔一眼,警告他别太过分。
“这样吗?我大概忘了,那你先去把厕所扫一扫,打扫的欧巴桑最近请假,我正愁家事没人做,你住下来也好,这工作就麻烦你了。”
唐飔下了命令,马骥气得偷偷对他比了中指,却也莫可奈何,为了不被乔咕予看出破绽,他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去打扫厕所。
马骥前脚才踏出去,唐飔就坐下预备继续打坐。
乔咕予觉得无趣,也没心情再色诱他,于是退回自己房里。
她今天亏大了,为了逃命,连视为宝贝的相机和镜头也掉了,非但没拍到毒品交易现场的情形,还差点被杀。
“不行,我不能气馁,小小的打击算什么,我一定要克服,不能前功尽弃,明日重新开始,努力向前冲,我发誓绝对要取得独家采访,揭露大毒枭的秘辛。”
乔咕予一边抹泪,一边为自己打气。
她得再弄一组相机才行,随身的袖珍型数位相机虽然好用,却没辫法应付所有的拍摄场面。
乔咕予踱进浴室,打开水龙头准备沐浴,除去一身的霉运,在按摩浴缸转动的同时,发现浴缸旁有一个瓷盒,打开一看,里面有二十几种各式精油。
一定是马骥打扫浴室时放的,他还真体贴,了解她今夜的心情。
乔咕予心头甜甜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咦?怎么搞的,身上哪来的油漆?我明明记得当时没有碰到任何的油漆桶呀。”她照着镜子才发现自己身上五颜六色的。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方才落跑时,马骥身上也是染了一堆颜料,她因一心逃命,也无暇追问,算了,不管了,先洗完澡再说,快累死了。
乔咕予从盒中取出精油滴进入浴缸内,顿时香味四溢,让她精神一震。
真是享受!她决定好好犒赏自己,安慰自己的心情。
她享受着水流按摩,三十分钟后起身进入蒸气室。
当她走出浴室,整个人月兑胎换骨似的亮了起来,镜子里的她肌肤红润,从头至脚像是蒙上一层光,一头秀发足以撩动每一个男人的心,迷人的身材更是魅力十足,不过当她走进卧室时,刚才在受惊狂奔的疲劳全部涌了上来,她往被窝一钻,不消片刻就睡着了。
睡梦中,仿佛有人轻轻潜入她的被窝。
“臭马骥,死马骥!你又要吃我豆腐了?讨厌,走开啦,人家好困好困喔,你走开啦,”
乔咕予在梦中挣扎,但那男人吃吃浅笑,身上散发的干净气味与马骥的男人味十分不同。
她猛然一惊,睁眼看见钻进她被子的是唐飔。
“变态!救命啊!”乔咕予惊叫着。
“你不是一心一意想当我的情妇吗?”唐飔一脸邪笑。
“我……人家……人家现在不要了嘛!”她吓得直缩着身子。
她之前的确是一心一意想色诱他,但当他真的对她有兴趣,她却畏缩了。
“不行,我现在对你大有兴趣,是你先色诱我,你不能拒绝!”
“变态狂,我又不是肥婆,你干嘛染指我?你不要脸,救命啊!马骥,你快来救我呀!”乔咕予花容失色,拳打脚踢,却还是逃不过伸向她的魔掌。
“放开她!”
超高分贝的尖叫声果然将马骥叫来了,他脸色铁青,奋力拖开唐飔。
惊魂未定的乔咕予马上躲进马骥的怀里。
“放肆!这里有你开口的余地吗?”
唐飔暴喝,以为马骥一定会唯唯诺诺地退开。
“我警告过你,绝不可以动她!”
没想到马骥态度强硬,竟然不吃这一套。
乔咕予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你敢这样跟我说话!不要命了?”
唐飔虽然还是说狠话,气势却明显弱了下来。
戏好像快演不下去啰?唐飔在心里偷笑。马骥啊马骥,妒意会使人丧失理智和聪明的。
马骥扬起眉,冷冷一笑。“哼,是吗?”
“你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愈来愈糊涂了。”
原本她选为马骥担心,可是他却全无惧色。他不是怕马志复怕得要死吗?怎么现在反而好像是马志复比较怕他?
唐飔耸耸眉,一副不干他事的样子,还伸出手,不知死活捏了捏乔咕予粉女敕的小脸蛋,以充满情感的口吻说:“你太迷人了,我已经──”
他话未说完,马骥就用力打掉他的手,并出掌攻击。
唐飔低身一闪避过攻击,旋腿飞踢,马骥亦不甘示弱,旋身跃起,又出一掌。
唐飔翻身躲避,跃出窗外,马骥随即追了出去。
“你们两个在搞什么鬼呀?”
乔咕予无法翻窗跃出,就奔向大门,追出庭院。
唐飔与马骥愈打愈远,在初升的阳光下,飞沙狂卷,两个人影打得难分难解。
“你在玩什么把戏?”
马骥暂居上风,胳臂抵住唐飔的脖子。
“我已经讲得很明白了,既然她并不想嫁给你,男未婚、女未嫁,谁都有机会。”
“你敢不听令于我?”
“在公事部分,我自然听令于你,我并未泄漏你我的真实身分,不是吗?但在感情之前,人人平等,没有尊卑之分。”
唐飔不服输,旋掌拨开马骥的手臂。
“你不是一心修行,无意涉足情感吗?原来是空口白话,自欺欺人。”
“师父不也说我情劫未了?哼,搞不好乔正是我命定中的妻子,而不是你的!”
“放肆!乔也是你叫的吗?”马骥的眼中都快喷出火来了。
唐飔还火上添油。“乔百般对我示好,显然她是对我有意,早已芳心暗许。”
“她不过是想利用你采访大毒枭,你别作春梦了!”
“人说日久生情,即便一开始的确如此,但你无法否认我是个美男子吧?我都会对她产生好感了,我们朝夕相处,她爱上我也是自然而然的。”
“你!”马骥真的火大了,一掌击碎身边的岩壁,咬牙切齿地说:“你是当真的?”
“我们兄弟一场,如果你对她百分之百认真,而她也愿意委身于你,你就趁早娶了她,让我死了这条心,否则……”唐飔正色地说:“你虽是上司,却也无权干涉我的情感,君子之交、君子之争,我们公平竞争,如何?”
马骥瞪着唐飔,忽然大笑出声。
“你是故意激我的,对不对?”
“你这样以为吗?”唐飔也大笑,“就让你去猜吧,不过,乔是个天生尤物,我可没把握管得住自己的喔!”
马骥一听又火了,连连出掌,唐飔亦回掌相应。
两人愈打愈狠,愈打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