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芯将大小行李全搬到楼下,等着计程车过来。蓝桀凯本来想送她去机场,却她拒绝了。
突然,墨绿的轿车开到了她的面前,党辰飞神情疲惫地从驾驶座里走了出来。
“我送你去机场。”
田芯点头答应,将行李放进车内后,便离开了这个短期的栖身之处。
那天早上,两人从淡水回到台北时,都绝口不提未来。她早就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自己愿意的,所以就不要再去强求些什么;更何况,她已经解开了四年前无解的谜,也有了甜蜜的回忆,比起上次的分手,这个结果已经好多了。
她严格要求自己做到快乐的分手——至少,在他的面前是如此。
田芯挤出了一丝笑容,强颜欢笑地说:“希望《梅姬传》可以大卖,顺便把我的名气炒热一点。”
党辰飞转头看她一眼,踌躇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开了口,“田芯,对不起,这一切……”
“说这什么话?我还要谢谢你呢!你给了我一份酬劳优渥的工作,还……让我有一个美好的回忆。”她强迫自己将唇角上扬,止住了刹那间的哭意。
党辰飞恍若未闻的继续说:“在我当兵期间,公司都是纪家在掌控,我回来才两年,仍没有足够的时间将公司的控制权完全掌握,如果现在放弃的话,一切都会功亏一篑。”
“辰飞,我没有要你放弃什么!”田芯温柔地说。
“‘明日游戏’才刚起步,如果现在要独立的话,会比较艰难。”他试着要让她了解他的处境。
“辰飞,我说过我不要……”
党辰飞的车越开越慢,他烦乱地在车阵中缓缓地往前驶去。
“纪采纭每天都上舞厅,每天泡在酒瓶里,我们之间的夫妻关系……早已是有名无实了。”
“我没有权利过问你们的事。”田芯哀怨地说。
突然,前面有一辆摩托车疾冲过来,党辰飞紧急煞车,同时猛按一阵喇叭,似乎要藉着鸣按喇叭泄恨一般。
“田芯,我想要放弃这一切,但我没有办法,我必须坚持下去。”
她咬紧下唇,痛恨他让她知道他的无奈,让她没有办法再恨他。
“辰飞,这些我都知道,我并没有奢望你会为了我而放弃一切。”
党辰飞停在红灯前,转头过来直视着她。
“不只是单纯为了钱。父亲四年前因遭到背叛而中风,一直到现在还行动不便,这笔仇,我非讨回来不可!”
他的恨意凝聚在眼中,冷酷的表情令田芯不寒而栗。她苦笑着,伸手抚平紧蹙的眉头。
“辰飞,我了解党家对你的重要性,所以我不会恨你的。等送我上飞机之后,你就把我忘了,去追求你要的吧!”
党辰飞看着她,坚定地说:“我不能。”
田芯诧异地望着他,看见他眼中有着不容忽视的决心。
“我想要忘了你,但是我没有办法。昨天一整天,我试着要忘记你的影像,但我就是做不到。”
田芯感动地红了眼眶,她轻轻摇着头。“辰飞,不要让我们的分手变得更不容易。”
党辰飞轻声地说:“留下来。”
田芯惊讶地瞪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在百般的要撵走她之后,又突然央求她留下。
“再给我两年的时间,我会处理好所有的事情。但是在这段期间内,我什么都无法给你,除了一个简单的安身住所。”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把钥匙。“这是我大学时代住的公寓的钥匙,也是我唯一能给你的。”
田芯瞪着那把曾从她手中还给他的钥匙,内心百感交集。
“我没有权利让你没有名分地陪我受苦,但是,我无法再忍受两年的分离。你愿意留下来等我吗?”
田芯看着那把晃动的钥匙,明白它又再一次地主宰了她的生活。“如果我答应了,那我就变成了你的情妇。”
“我不求什么,只要让我这两年能看得到你——”党辰飞急促地解释。
田芯轻声打断了他。“我愿意。”
他愣住了,一时间还回不过神来。“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愿意。我不在乎名分,如果你要我成为你的情妇,我就是你的情妇。”
党辰飞看着她含泪的笑脸,不禁激动地抱住她。
“谢谢你,田芯!再给我两年的时间。我保证,只要再两年的时间。”他把脸埋在她的颈项喃喃低语。
红灯亮了,后面的车子不断地按喇叭催促着他们,但他们置之不理,仍是相拥在一起。
田芯的脸颊垂落下幸福的泪珠。她知道自己为了投向爱情的怀抱,背离了社会的道德规范,但她不在乎,因为她要瞧在党辰飞的怀中,她可以获得一切。
党辰飞与田芯开始着手布置他们的小窝。田芯用米白和淡绿色取代了以前的鲜艳色彩,让房间显得更为温馨。
田芯把党辰飞以前的卧室改建成了日本和室,成为她平时泡茶和看书的地方,再另外找一间空房当主卧室。因为她只要一看到那间卧室,就会想起四年前的那一幕,她可不想每天躺在床上,想着他和纪采纭翻云覆雨的景象。
这天,党辰飞特地陪她逛家具店,购买一些的布置品。她亲昵地挽着党辰飞,两人在卖场内东逛西逛。
走到卧室用品区,田芯认真地挑选着床单,而党辰飞则搂着她的腰,在一旁评头论足、发表意见。
他看着田芯手上黑白相间的几何图形,眉头不禁纠结在一起。
“压迫感太重了。我光是盯着它看,都觉得快喘不过气来了,更不用说是盖在身上了。”
党辰飞抓了一件满布草莓图案的床单,拿到她的面前。
“就是这件了。”
田芯不以为然的皱起鼻子,哼着气说:“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高尚的品味呢!原来你喜欢这种小孩子的图案。”
党辰飞邪气地看了她一眼,慢吞吞地说:“它让我想到了你——”
“我才没那么幼稚呢!”田芯嗤之以鼻地说。
他继续将话说完,“想到了你——可爱的蓓蕾。”
田芯的脸颊瞬间变得比草莓还红,她抡起拳头打他;他则笑着躲开,却不小心在后退时撞到了人。
他连忙道歉。“对不起——”一回头,他看见黄明洲带着女友站在他的面前,神色有些尴尬。
“老板,这么巧。”
田芯顿时手足无措了起来,瞧刚刚他们两人嬉闹的样子,任谁也不会相信他们只是朋友。
黄明洲打破了沉默,“我……以为田芯已经回日本去了。”
“因为还有点事,所以暂时先留下来。”田芯不安地回避黄明洲的眼神,觉得自己像是被当场逮着的现行犯一样。
三个人尴尬地站着,黄明洲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解围。
黄明洲的女友在一旁不明所以地问:“这位是老板娘吗?好漂亮喔!明洲老是说进公司两年多,连老板娘的影子都没看过,原来是因为长得太漂亮,所以被藏在家里。”
听她这一说,三个人当场都傻了。
党辰飞和田芯马上把彼此的距离拉远了一些,黄明洲则在女友的背后戳了一把,痛得她惨叫出声,“哇!会痛耶!说我错了什么吗?”
黄明洲赶紧拖着女友的手臂往另一边走去。
“对不起,老板,我们还要去别的地方,先走了。”
看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背影,好一会儿,党辰飞才回过了神来,轻声地说:“决定要买哪一件了吗?”
田芯低头闷声说:“不买了。”
说完,她便转身走在他的前头,慌忙地眨着眼睛,若是在这里掉泪,她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党辰飞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不发一语。他没想到,这么快就必须面对外人的蜚短流长。
回家的路上,田芯一声不吭的,将所有的情绪都藏在心里慢慢消化。她明白这条路是自己选的,所以她就必须自己承担后果,不能再增加他的负担。
像今天这种尴尬的情景,她也曾想过,只是当事情发生时,冲击力却远远地超过她的想象。
到家时,田芯轻声地问:“你要回去了吗?”
党辰飞摇着头说:“我陪你上去。”
虽然他们有了这间小窝,但是,党辰飞还是会每晚回党家,回到纪采纭的身边。
田芯默默地接受这个不成文的惯例,但是,每当他一踏出门口,她的心就仿佛在淌着血。
因为,他是回到另一个女人的身边。
这些伤人的片段一点一滴地侵蚀着她的决心,也冲淡了她的喜悦,让她不禁开始怀疑自己能够熬多久?
田芯打开房门,瞠目结舌地望进门内一室的缤彩。
门后有一座用银色汽球串成的拱门,中间有一块横布条写着——辰飞与田芯的窝;数十个心型的汽车球飘在天花板上,下面都系着一张张粉红色纸条,写着——我爱你。
党辰飞从她身后抱住她,在她的耳畔低语,“我爱你。”
田芯欣喜地看着他的爱挂了满室,内心感动得无法言语,她回过头,哽咽地说:“我……也爱你。”
他弯腰抱起她,走过银色汽球拱门。
“根据习俗,新郎要抱着新娘入新家。”
田芯娇羞地将脸埋在他的胸前,两手环住他的颈背。他用“新郎”与“新娘”这几个字眼,令她感到特别窝心。即使在大家的眼里,他们是离经叛道,不为社会所接受的一对,但只要他们两人彼此相属,又何必在乎呢?
党辰飞将她抱进了卧室,温柔地将她放在床上,然后他斜躺在她身边,用手指拨弄她的发梢,低头凝视着她。
“恭喜你,新居落成。”
“谢谢你给我这个惊喜,你请人趁我们出门的时候布置的吗?”
党辰飞颔首,轻轻地抚模她柔女敕的脸颊,怜惜地对她说:“田芯,委屈你了,你应该得到更好的。”
“什么是更好的?”她微挑着眉问。
他认真地回答,“像是有警卫的豪华大宅——”
“我们就只有两个人,要大房子做什么?”
“那佣人——”
“我自己可以打扫,况且,我的厨艺也不错,至于洗衣服,用洗衣机不就行了。”
她的体贴让党辰飞心有不安,特别是刚刚发生在家具店里的尴尬,让他更体认到她所承受的压力。
“我总觉得对不起你。”
田芯灿烂地笑着,深情的搂住他。“觉得对不起我,就多陪我、多爱我啊!”
党辰飞低头迎向她微张的唇,细细柔柔地亲吻着她、摩挲着她。
她身穿一件白色的小可爱,外面是蓝色的罩衫,看起来仍和大学时代一样的清纯。
他月兑下她的罩衫,将手伸进小可爱里解开她的,两颗凸起的粉红色樱桃顿时获得解放。
“我记得你以前不敢穿这么清凉的小可爱。”
田芯忍住喉头的申吟,脸颊泛着红晕。“以前我不晓得自己的身体是美的。”
党辰飞的视线扫过她小巧的胸部、纤瘦的手臂,以及短裤下露出的修长大腿,他的手指轻抚着她白皙如缎的肌肤。
“亏你还是学艺术的,连自己有多美都不知道?”
“因为以前我没有在你的怀中享受身为一个女人的快乐,但是现在,每次你亲吻我的身体,我都会觉得自己好漂亮。”
他的眼眸因她的话而变得更为深邃。
她的脸上布满逐渐攀高的,她细小的申吟成了喊叫,大喊着他的名字,“辰飞——帮我——”
他的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她,看见她在激情中挣扎,让完全掌控了自己。在激情中,她释放了最真的自己,美得让他悸动。
然后,在一阵痉挛之后,她的动作突然缓了下来,她虚月兑的直直躺着,长长的睫毛遮住她的满足眼神。
她在此刻,完完全全是他的女人。他低头轻吻她额头小小的汗珠,用脸颊触模她仍泛着温热的肌肤。
“留下来好吗?”她张开眼,眼中仍有微微燃烧着的火苗;她的嘴角微扬,似乎在挑逗他,但语气中的卑微却令他心痛。
他应该回去了,但他不忍。
他低头亲吻她坚挺的,她马上伸展身躯,像只八爪鱼般地用发烫的躯体缠绕着他,将他拖进了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