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鞋跟撞击地面的声响由远而近,在此刻听来格外的清晰,随着一声声微带怒意的步伐,映照在街灯下的是双黑色长靴和服帖的紧身衣裤,显出那名女子修长而高挑的身材。
她小心避开地上的坑洞,扬起腿将挡在路上的空饮料罐踢得老远,寂静中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吓到了正安稳地蜷缩在墙角打着盹的猫,只见那只猫“喵”的一声,迅速的逃窜开去。
她最讨厌下雨天了,到处湿漉漉的,尤其每次一下雨就塞车,为了避免塞在车阵中浪费时间,她干脆待在局里,捺着性子去看那些平时她碰也不碰的无聊文件,哪知好不容易等到雨停了,一上车才发现车子居然抛锚了。
原先这倒也没什么,但后来王雨菱却被坚持送她的林敬尧惹恼了,当下决定非行走回住处.哪知他居然不死心,硬是开着车子跟在后面,她只好舍大街钻进小巷里,让他的车跟不进来。
一想到林敬尧,雨菱便忍不住的翻翻白眼,这回她总算见识到什么叫“牛皮糖”。套句小婕的话,林敬尧就像只一打不死的蟑乡一般令人厌烦。
“就是前面那个妞,她就是将阿兴抓进去蹲的条子。”在昏暗的巷弄中,传来男人低低的嗓音。
“操!总算让我们等到了。”另一个男人粗鲁地吐出口中的槟螂渣说道。
“给她点厉害瞧瞧,让她知道我们可不是好惹的。”第三名男人搓搓手说着狠话。
躲在暗处的几名男人,紧盯着离他们越来越近的目标。
离住处只剩几分钟路程,雨菱总算松了口气。这时暗处却突然蹦出三个男人,不怀好意的猛盯着她,雨菱不在意的瞥了他们一眼。
难道老天近嫌她不够倒楣、不够烦吗?送上这种无聊的混混败类。雨菱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快步绕过那三个男人身旁,若换做是平常,她可能会好好“教导”他们一下,不过今晚她可没心情招惹麻烦。
但是麻烦通常是不需要招惹,也会自动送上门!
那三个男人又赶上她,与她并肩走着,三人互使了个眼色后,无赖的挡住她的去路,逼得雨菱不得不停下脚步。
“哇!真是妖娇美丽喔!”站在中间的男人操着台湾国语,目光下流的打量着尔菱。“怎么,漂亮妹妹自己一个人?这么‘水’的女人没人陪,多可惜、多浪费啊,就让哥哥我陪陪你吧。”
“滚。”雨菱冷冷的吐出一个字,脸上除了轻蔑之外,没有其他的表情。
“哇,很辣喔!这种女人玩起来一定很带劲,是不?”另一个男人朝其他两人婬秽的笑着,压根就没在意她的话:“刚好,我们就喜欢你这股泼辣劲,‘水姑娘’,跟着我们包你今晚爽得过瘾,嗯?”说着,他色欲熏心的伸手想一亲芳泽。
雨菱立即沉下脸,冷然的眸于扫过他,迅速挥开男人伸向她的那只手。
讶异于地突如其来的攻击,那男人愣了几秒,接着愤怒的骂道:“妈的,给脸不要睑,死条子!”
雨菱闻言不由得微眯起眼,目光警觉的扫过他们,看来这不是巧遇而是存心找她寻仇。“知道我是警察,还敢挑衅?不怕我抓你们进监牢去吃免费饭?”
“我操!警察有什么了不起!”男人朝地上吐了口口水,她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女人,难道他们三个大男人还打不过她?
“呸!臭女人,少在那嚣张,你把阿兴抓进去,就等于是惹到了我们,趁现在我还肯给你机会时,赶紧求饶,也许等我们爽了……”另一个男人轻蔑的说道。
他还来不及说完,雨菱早已冷怒了一张睑,迅速的甩了他一巴掌,再伸手抓住对方的手腕,使劲的一扭一转,男人的手登时被扭转至背后,他不禁痛苦的哀号,并跪倒在潮湿的地面上。
不给左边的男人攻击机会,她放开手跳起身,右脚狠准的踢中左边男人的下巴,却疏忽了第三个男人的攻势,只见那男人拾起地上的木棍,毫不留情的朝她的背击下。感觉到来自背后的危险,雨菱急速的侧过身子,但手臂仍逃不过的挨了一记闷棍。
她闷哼一声,抬起右脚狠狠的踹向攻击她的男人月复部,那股力道又狠又准,就见那男人痛得弯下腰去,她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再以手肘猛地击中男人的背。
’手几招后,雨菱知道这三个男人根本不是对手,她不愿再浪费时间跟这几个脓包耗下去。她陡地上前抓住另一个男人的手臂,双手一使劲一记过肩摔将男人重重的摔到地上,接着她一连串狠准的踢、打、-、拳下来,三个男人顿时鼻青脸肿,痛苦的躺在地上哀号着。
“怎么,够不够辣?够不够爽?”雨菱喘口气,怒火未消的望着躺在地上的三人,“要是还嫌不够,我可以再加点味给你们,嗯?”说着,作势就要出手。
“够够够,大姊,别再打了,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求你高抬贵手,别再打了。”一名男子低声下气的不住求饶。
“雨菱……”一个气喘吁吁的男子从另一头匆匆赶来,雨菱闻声瞄了来人一眼,又转回头冷喝道:“滚!”
三人立刻如获大赦般的连滚带爬的离开。
“雨菱,你怎么……怎么让那些人走了?我——”
“我没事!”雨菱不耐烦的打断他。“怎么你又用来了?”
“我不放心你,可是车子又开不进巷子,我只好停在大老远的地方。你看吧,要不是我及时赶来,我就说过一个女孩子走夜路……”
瞧他还说得脸不-气不喘,顺口得很。雨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再次捺着性子提醒他,“我好得很,不好的是那三个登徒子。林敬尧,我想你不会忘记我不需要‘男人’的保护吧!”她特别强调“男人”两字,语气带着明显的嘲讽。
她是拐着弯暗示他这个手下败将?林敬尧顿时因感到尴尬而有些脸红,用着仅存的自信强撑着说道:“我知道,可是能避免无谓的麻烦总是好的。”
“我知道,所以我一向避开‘无谓的麻烦’,再见!”雨菱意有所指的瞄了他一眼,随即转身离开。
她的冷言冷语就像一桶冰水,毫不留情的往他头上倒,让他的心凉了好几截。林敬尧自认条件不差,局里几个女同事明里暗里的,都表现出对他的好感,为什么雨菱老是像块冰似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不过他有的是决心和时间,他相信只要精诚所至,再大的冰山也没有不融化的道理。
詹士站在浴室的镜子前,赤果的上半身展露出线条完美的肌肉,和脸上皱纹满布的老睑极不相称,他对镜中的脸孔微微一笑,随即熟练的拿下那顶灰黑参杂着的假发S着扔下紧贴的人皮面具,片刻后,露出一张英俊的脸孔。
他月兑下宽大的长裤,解开紧贴在月复部上的伪装,然后弯身打开水龙头,在按摩浴缸中蓄满温水,修长的双脚跨进浴缸,半坐半躺的靠着浴缸边缘,小心的不让水浸湿左肩上的绷带,他放松的闭上眼睛,两个多月来第一次真正的放松自己。
她不敢相信!
雨菱愕然的神情,好像手上的公文突然长了两只眼睛似的回瞪着她。
盯着她眼中逐渐凝聚起的风暴,一向严格少言的陈上司不由得在心中叹口气。
“雨菱,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替你感到委屈,可是很遗撼,我真的无力改变上面的决定。”雨菱是他手下最优秀的警员之一,她的身手不输给男性警员,更兼具勇气和头脑,虽然个性太过强硬了些,但她懂得如何克制自己的脾气,他真的不愿意失去她,但上级的命令不是他能违背过问的。
整整-分钟,雨菱握紧手中的纸
她一定是在作噩梦!一场她清楚的知道是谁主导的恶梦!
雨菱愤怒的将那纸公文揉成一团,拿出身上的佩枪和警徽放在桌上。“我辞职!”口气生硬得几乎是咬牙切齿。
“雨菱,别这么冲动。”失去她,该是警界一大损失吧!他早就明白依雨菱的个性,绝不会乖乖的接受这种不合理的调职,陈上司沉默的望着地,好半晌终于开口说:“这东西我先替你保管,你就休个长假吧,或许事情会有-变。”
雨菱没有回答,只是僵硬的转身走出去,手中依然紧紧地捏住那团俨然已成垃圾的纸。
可恶!他居然敢将她调离刑事组!
最可恶的是,竟然还将她调到她最讨厌的行政部门?干嘛,打算将她摆在那裹当花瓶吗?他干嘛不干脆将她调到乡下去查户口?
沸腾的怒火在雨菱心中猛烈的燃烧,她像一阵风地的冲出警局。
“小婕,你这么笨,又不会煮菜,不如用脆嫁给我!省得早晚饿死……不,是饿坏了……”
如果有顾客一大早来到这间大门敞开的侦探社门口,很可能当场被吓得转身逃跑,就算来人心脏强壮,没有被屋内那名横眉竖目的魁梧男子吓死,也会被他单膝下跪,一手拿着玫瑰一手拿着面镜子,自言自语的疯人行径吓跑。毕竟眼前这一幕,是很容易让人对这家侦探杜的能力感到怀疑的。
嗯,还不错!王大刚对自己演练了数遍的表情感到满意极了。虽然他心里还是觉得满恶心的,不过女人似乎都吃这一套,否则电视上那些男演员也不会得么演了,不是吗?
看来这次一定会成功!想着想着,大刚脸上不由得露出开心的笑容。
沈婕才踏进门,见到的就是他这副傻楞楞的白痴笑容,真不知道他这块大木头、今天又想到什么理由来娱乐她了。
一看到沈婕俏丽的身影,大刚就笑得更开心了,他急切地迎上前,迫不及待的一把将她拉往里面的办公室。他今天特地要求小婕在其他职员上班前来侦探社,因为这种丢脸的事可不能公开表演。
他将她往沙发上一按,随即单脚屈膝跪地,用力清了清喉咙,然后以排演多次的“深情款款”的目光凝视着她。“亲爱的小婕,请你嫁给我!”
老天!看着大刚“深情”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怪表情,沈婕差点爆笑出声。
“这回又是什么理由啊?”因为她极力忍住笑意,使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怪怪的。
大刚奇怪的看着她深红的脸色,看来这眼神还挺有效的!否则小婕的脸怎么羞红了?原来女人真挡不住这种探情的眼神。
他当下就更自信的咽了一下口水,准备好好的大展口才一番,哪知办公室门突然在此时被人一脚踢开,两人同时怔愕的望向门口,只见来人一身黑色的衣裤,脸上挂着一副迷死人的笑容,大刺刺的朝他们走来。
“怎么几个月不见,你这个笨徒弟还没求成婚吗?”男人脸上挂着坏坏的笑容调侃道。
真是倒了八辈子的楣才会有你这个师父!唉!想想他王大刚真是一失“语”成千古恨呀!
“你什么时候不出现,偏挑这个时候?”大刚极不甘愿却又无从发作的站起身。
“我怎么舍得放过这场笑剧。请!”詹士潇洒的扬扬手,眼中带着若有若无的嘲弄。“千万别让我打断你!”
被他这么一搅和,大刚脑袋早已气得只剩一片空白,哪还记得先前要说的话?真是可恶!
比起大刚的气闷,沈婕倒是开心得很,沉闷的办公室里,有个让人赏心悦目又爱兴风作浪的大帅哥,日子可就有趣多了。
“詹士,你怎么一失踪就个把月,害我们担心死了!”沈婕蹦跳到他身边,像个妹妹似的撒娇埋怨道。
“我们?那可不包括我!”沈婕话里的关怀和开心,让大刚醋意顿生的瞪着詹士,悻悻然地咕哝着。
詹士俊眉一扬,不以为忤的瞄了大刚一眼,随即转向小婕,那双勾魂的目光里净是无限爱恋的缠绵。
“可人儿,我现在才知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意思,更何况你我分别数月……”詹士温柔的执起她的柔荑,轻轻地印上一吻。“你看,我为你相思憔悴如斯,小婕,你还是嫁给我吧!”
沈婕虽然早习惯了詹士的玩笑话,但面对俊男的深情表白,她的心中仍有丝忍不住的喜悦。
但这一幕看在大刚眼里,当下他的醋意立即成了醋海生波!
被叫徒弟已经够呕了,居然还敢调戏他未过门的妻子?詹士这家伙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大刚气红了脸,大手往詹士肩上用力一拍:“你这个人还有没有道德?‘朋友妻不可戏’这句话,有没有听过?”
这突如其来的一拍,让詹士的眉头皱了起来,虽然仅一瞬间即恢复了惯有的笑容,可是沈婕没有忽略他眼中闪过的痛苦神色。
“怎底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沈婕关心的梭巡他的睑色。
“没什么,我只是……”詹士右手按在心脏处,不改往常的嬉笑态度,“心痛!如果你肯答应嫁给我,我就没事了。”
“你以为你在演连续剧啊,心痛?哼,你的心脏强壮到拿斧头来劈都劈不下去!我看你浑身上下的骨头简直都欠扁!”大刚忍不住又举起手准备拍下去。
“大刚,你要是再打下去,我就跟你翻脸!”沈婕沉声喝道!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着詹士额头上微微渗出的汗水。
“你干嘛老是护着地?”大刚不悦的放下手,嘴里不满的咕哝着。小婕不肯嫁她,搞不好就是因为这个臭小子。
对于大刚的嘀咕,沈捷当作没听见,理自拉着詹士坐下,她轻轻的模向他的肩膀,感觉到薄薄的衣服下包里着的纱布。
詹士只是扬着眉,莫测高深的看着她,既没有阻止她的意图,也不打算主动开口。
“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受伤?詹士这小子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怎么可能会受伤?大刚惊讶的看向他,不过在看见会士那副吊儿郎当的悠哉样,当下肯定那绝对只是芝麻绿豆的小伤。
詹士不在意的耸耸肩,“车祸,怎么样?”
沈捷不满的摇摇头,“这会破坏你在我心中身手矫健的英雄形象。”
“唔……”詹士笑着沉吟了一会儿,“为了不破坏我在美女心目中的英雄形象,你觉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怎么样?”说着,还不忘顽皮的贬了下眼睛。
沈婕偏着头,似乎在考虑他话中的可信度。
打什么哑谜?大刚一头雾水的盯着他们,不就是问他是怎么受伤的,詹士哪来这么多废话?不用想,他也知道詹士是怎么受伤的。
天底下除了女人——美丽的女人之外,还有谁能趁他不备,在背后偷袭他?
“我说这要不是哪个女人看不惯他风流成性,替夭行道,就是被哪个丈夫捉奸在床!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大刚不耐烦的打岔道。
“咦,你怎么知道这是被几个争风吃醋的女人弄的?”詹士佯装惊讶道,随即垮了下来,可怜兮兮的说:“其实这真的不能怪我,我只不过是不忍心拒绝她们,哪知道……这下子,我在你心目中的‘纯情’形象是不是全毁了?”
若真要詹士说实话,恐怕得催眠他才行,不过她怀疑有人催眠得了他。
“乖,别难过,你在我眼中还是很完美的。”沈婕十分配合的轻拍他的臂膀,和他一搭一唱的。嘻,想想她也真是坏,怎么和詹士联手欺负大刚这个傻大个,没办法,谁教大刚这么激动的反应让她开心不已。
果然,大刚一看见他们俩亲匿的神情,立即将自已庞大的身躯扑向前,想切入两人中间。“詹士,你可别以为你受伤我就不敢扁你,你要想乘机‘揩油’,我照样动手!”
“笨徒弟,你不但不懂得尊师重道,连记忆力也不怎么好。记忆中,怎么好像只有我扁你的份啊?”詹士扬起一边眉毛,嘲弄的低笑道。
詹士无视于大刚的愤怒,火上加油的将沈婕娇小的身躯轻轻一拉,往自己身上带,轻巧的侧身避开大刚,结果沈婕便半躺在他身上,两人的姿势极为暧昧。
“搞什么鬼!”
大刚还来不及发出狮吼,门口就响起一声冰冷的娇斥。“哪来的登徒子,竟敢轻薄我嫂子,还不放开她!”
突如其来的陌生嗓音让詹士敛起笑意,一位陌生女子像一阵黑旋风似的扫向他眼前,黑色的紧身长衫和贴身的黑皮裤,将她美好的身段展露无遗。詹士将欣赏的目光移上她绝丽的脸庞,它让他想起了旷野里绽放的美丽野玫瑰。
“你在跟我说话?”詹士懒懒地扬起眉,眼中闪着有趣的光芒,一手依然稳稳的抱着沈婕,一点也没有放开的意图。
“废话。”雨菱不屑的斜睨他一眼,对他脸上那抹傲慢的轻挑笑容懊恼极了。
詹士当下皱起眉,一副很努力思考的模样,“让我想想……嗯,我脑海里储存的面孔中好像没有这一张嘛?我想我没有见过你吧?不然我怎么可能不记得这么美丽的女人?还是……你是众多暗恋我的女人当中的一个?”他显然是乐在其中的自说自话。
两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尽可能的漠视那些挑衅的言语,以冷得会让人结冰的声音说道:“闭上你的嘴,放开你的手。”
詹士闻言扬了扬眉,笑着看看摆在沈婕腰上的手,“我好像没听见有人抗议的声音嘛。请问,你是听见小婕喊救命了!”一个嘲讽的笑意飘进他眼底。
“没有,我……”雨菱一时间竟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那就对了,我们明明相处得十分融洽、却被你莫名其妙的打断了。”詹士瞧了眼她微红的脸和说不出话来的窘样,不收手反而还火上加油,眼神挑逗的看着雨菱说道,“还是你希望我的手放的位置是在你身上?”
雨菱冷然的面孔瞬间被点燃了起来,该死的!敢情她最近是流年不利?
先是被莫名其妙的调了差,然后那个胆小的老爸,居然和老妈一声不响溜出国,美其名是二度蜜月,其实根本是去避难。最令她气结的是,老爸居然还把那些宝贝骨董和瓷器全都锁进保险箱,算准了她回家扑个空,无处泄恨会拿它们出气。
搞得她是有气无处发,现在这个不要命的痞子,竟还敢明目张胆的调戏她?
“你这不要脸的痞子!小心我撕烂你的嘴。”雨菱强压下直涌上心头的怒火开口道。
詹士兴致高昂的望着她生动的眸中闪耀着两簇怒焰,呵!他真的将眼前的美人惹火了。有趣,真是有趣极了,她的脾气倒是跟某个人挺像的,一点就燃!
“啧啧啧!”詹士忍着笑,状似可惜的摇摇头。
“你啧个什么劲?”雨菱双拳紧握在身侧,眼中已经明显的喷出火花。
“我只是觉得遗憾。”詹士眼中闪着戏谑的光芒,唇角也弯起一道弧线。活到现在,他第一次知这,原来女人生气也可以这么的赏心悦目。
他放开沈婕站了起来,雨萎随着他直起的身躯,眼睛又更加瞪大了些。见鬼的,以自己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竟然还必须抬头看他。
“好好一个大美人,怎么举止粗鲁得像猩猩,说起话来则像乌鸦般难听?”詹士双手随意的插进裤袋里消遣道。
“你……你……”这会儿雨菱真的气得说不出话了。她这一辈子,背后被说过不少难听的绰号,不过还没有当面被人这么侮辱过。
站在一旁,被眼前的状况搞得有些迷糊的大刚和沈婕,看着他们两人一来一往,针锋相对,简直像在演一出精彩话剧。
过了好半天,沈婕终于想起自己正是这出话剧的引线,连忙打着圆场。“雨菱,别生气,詹士是逗着你玩的。”
“逗着我玩的?”雨菱咬牙切齿的重复道。沈婕的话非但没浇息她的怒气,反倒像把强劲的风,更加的点燃了她的怒火。
哈!她连说话的语气都像极了那个人。詹士好笑的暗忖。
“大刚,她不会正巧也是你们王家的产物吧?”脸上气得七窍生烟的表情,让詹士想失声大笑,但又不想太失风度,只好看向大刚嘲弄的笑道。
“你找死!”不等大刚回答,雨菱举起右手,一个凌厉的手刀带着掌风劈过去,但那只手并没有如她所预期的击中目标,反而被紧扣在半空中,怎么也挥不下去。
“搞什……”她一转头,才发现大刚紧紧的扣住她的手腕。“老哥,你捉着我干什么?”
“雨菱,你打不过詹士的。”
“开什么玩笑,就凭他这个娘娘腔,浑身上下没一点肉的家伙?”雨菱不屑的哼了一声。”
“那个也是,比起秀你曼妙傲人的……咳……”詹士的目光大胆的飘向她丰满的胸前,脸上的微笑逐渐扩大成一个暧昧的笑容。“那我可真是一点‘肉’都没有了。”
“去你的!”雨菱气得几乎要吐血,她一面用力的想挣开大刚紧箍的手,一面用足以致人于死地的目光瞪着詹士,而他不为所动的面带笑容,更加令她愤怒。
“哥,你放开我!让我教训这个丑八怪的自大狂!”
詹士看了可怜的大刚一眼,他万分辛苦的扣住雨菱,用自己的身体隔在他们两人中间。他是很感动大刚这么护着他,可是……他还不想这么轻易就收手。
“唉,想不到你连眼睛都不怎么好,恐怕品味也差得很!”詹士暗笑了笑,用备受侮辱的声音,继续的挑衅。
她真的不想笑.也不想背叛雨菱,以免到时死得很难看,可是……沈婕用尽全力的憋着笑,詹士说得没错,雨菱是出了名的没眼光,她欣赏男人的角度是端看他的肌肉和身手而定。
大刚看了妹妹一眼,雨菱恐怕是濒临爆发边缘了,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转向仍在一边纳凉的罪魁祸首。“詹士,你的绅士风度到哪去了?”
詹士无辜的耸耸肩,“绅士风度我一向只用在淑女的身上。”
“可恶!”这不摆明了损她吗?雨菱怒吼一声,不顾一切的推开大刚,冲向詹士。
大刚正想去拉开已经杠上的两人,却被沈婕一把拉住。“随他们去吧。”
“可是……”大刚不放心的盯着已经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个人。
“放心吧,詹士不会对雨菱怎样的,你不是有话要告诉我吗?来,我们去看早场电影。”依她看,不到中午是不用回来了。沈婕笑嘻嘻的挽着大刚往外走,顺手带上办公室的门,免得吓死一会儿来上班的职员。
打得正激烈的两人,根本没空去理会离开的人。雨菱几次眼见就要在中目标,却每每又被对方灵巧的闪开,她越打越气,索性手脚一并用上。
相对于美女的卯足全力回击,詹士碍于肩上的伤口,见招拆招,能躲就躲,甚至还能忙里偷闲的欣赏她美丽而生动的容颜。说真的,以女人来说,她的身手确实不错,只可惜今天碰上了他,再加上她毛躁的个性和沉不住气,一味的只想取得优势,反而暴露出弱点。
看完电影吃过午餐,大刚神情愉快的折回办公室,和职员轻怏的打过招呼,来到里面两间相连的办公室,他透过透明玻璃望了眼詹士空荡荡的办公室,脚跟一转,走向相邻的隔壁办公室。
才推开门,宽广的办公室内只见纸张文具被扫落一地,家具也被踢移了位置,一室的凌乱,就算台风过境也不过如此。
“逍遥回来了?怎么没看到小婕,被你给吃了?”詹士整个人瘫在沙发上抽烟,懒洋洋的转过头斜睨了大刚一眼,又转回去吸口烟。
“小婕有事去忙了。我妹人呢?”大刚月兑下外套,瞄了瞄地上几根歪斜的烟蒂,开始动手整理,没办法,他习惯将所有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
“走了。”詹士凉凉的回道。
“就这样?”捡起地上的文件放回桌上,大刚有些讶异的看向詹士。
“难不成你还期望看到血流成河、两败俱伤的场面!”詹士嘲弄的瞟了大刚一眼。
望着他这副模样,大刚无可奈何的摇着头!“你们俩还真是不对盘,都这么大的人了,个性还这么冲,跟个毛头小子似的,一见面就开打。”
“你还好意思说,我才刚回来,你就忙不迭的留了一头母狮子给我,害我这只小绵羊差点被她给撕了。”詹士斜睨了他一眼,“看在我冒着生命危险的份上,让你和小婕偷得浮生半日闲,你倒说说该怎么谢我?”
“少来,要不是你来搅局,说不定小婕今天就答应嫁给我了,我都还没找你算帐,还想邀功?”大刚拉大嗓门不满的说道,接着话锋一转,“不过,说也奇怪,雨菱的脾气虽然急躁,但平时的她冷漠得很,我从没见过有哪个男人让她这么生气过。”他边说还边怀疑的看着詹士。
“原来我的魅力已到了无远弗届的地步了,还是这又是另一种新的仰慕方式?”詹士自吹自擂的说。
“你少臭美了,雨菱一向对男人没什么好感,当然,除了比她强的男人外。”大刚不以为意的回答。“对了,你们的战况最后到底怎么样了?”
想起她盛怒的娇颜,詹士微微扯动唇角,“你说呢?”他可以想见她现在大概正大声的诅咒他吧。
想到雨菱挫败的模样,大刚不禁咧开嘴笑道:“我老妹走时大概出来时更生气吧?”
“你进来时没闻到焦味吗?”詹士眉一扬,开玩笑的说:“她那把怒火大概几里外都能感受得到。”
想像着詹士形容的画面,大刚不由得放声大笑,雨菱平时冷冷淡淡的很少生气,可是一旦让她真的生气起来,她可是什么也不管的。
“你不气我捉弄她?”詹士显得有些意外的问。
“是该有人提醒她,挫挫她的气焰,不然她老是以为自己天下无敌。我老妈要知道了,很可能会痛哭流涕的颁发感谢状给你。”大刚难得诙谐的笑道。
“我想我已经开始喜欢你老妈了。”詹士失笑的朝他眨了眨眼。
大刚爽朗的回笑道:“还是不要比较好,我老爸可是个醋桶子!”
雨菱全身放松的躺在浴缸里,氤氲的热气浓如凝脂般细女敕的肌肤呈现一种美丽的淡粉色,更显娇媚。她的美是丽质天生的,在她既不懂保养,又成天打打踢踢,红一块青一块的摧残下,还能保有像婴儿般细女敕的肌肤,实在是上天的垂爱。
泡了二十分钟,浑身像是煮熟的虾子般通红,她却仍觉得肌肉酸痛,浑身的骨头都快散了,就连一向颇具疗效的热水浴都不管用,害她每一转动身体就忍不住要咒骂一次。
只要一闭上眼睛,她眼前就会浮现他那轮廓分明的脸孔,两道浓眉可恶的上扬着,墨黑深亮的眼瞳闪着邪恶的笑意,她真恨不得打烂他那过分挺直的鼻梁,以及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看他还能不能用那眩人……不,是刺眼的笑容去调戏女人。
想起上午交手的结果,雨菱不禁咬牙切齿的咒骂。想想自己的身手虽称不上天下无敌,但从没败得那么惨过,自己在他面前,不堪一击得像只猴子似被耍着玩,摔来扔去的,现在想起来还是一肚子气。
她随手捉起无线电话,摇了沈婕的电话号码,之前打了几次都没人接,这回总算听见她合糊不清的声音。
“小婕,今天那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功夫好得不像正常人!”省去了无聊的寒暄,雨菱气闷的劈头就问。
沈婕半躺半坐在床上,一面看电视一面吃着花生。“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詹士曾是美国中央情报局的干员。”
那家伙这么厉害?还真看不出来,雨菱下意识的微咬着下唇。
“怎尘样?詹士不错吧,人长得又高又帅,身手又很了得,你就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哈死他了!”沈婕献宝似的说道。
“那又怎样,通常这种空有外表的人,多半都是草包一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天生就看不惯这种油腔滑调的公子。”雨菱冷哼道。
雨菱这一连串的批评,让沈婕是又好笑又觉奇怪,头一次有女人将詹士批评得一文不值呢!“雨菱,你不是一向欣赏身手了得的人吗?”
就算他真有两下子又怎么样?她一向是孔老夫子的信奉者——巧言令色,鲜矣“人”!
要换做是别的男人她肯定佩服之至,但不知怎么的,她就是看詹士特别不顺眼。
听见沈婕的问话,她当下轻蔑的撇撇嘴,“身手好有个屁用!说话令人讨厌、长相令人恶心、人品那就更下流!”雨菱越骂心里就越痛快,这个令人厌恶的男子,已严重的伤害了她的自尊心。
“哇塞,你说得好像詹士抛弃你似的。”沈婕的耳朵虽被她一连串的话轰得有些嗡嗡作响,但仍不忘出声逍遣她。
“少咒我!被他抛弃?他八辈子也别想!小——婕——”雨菱拖着长长的尾音警告道:“怎么你别的不学,净学那痞子的调调?小心我让你知道我穿几号鞋!”
“好啦,人家随便说说的嘛。”沈婕赶忙以撒娇的口吻灭火。“对了,雨菱,你刚刚是说真的还是说气话?”要是真的也太可怕了吧?难不成雨菱的眼睛是被“蛤肉糊到”,眼盲到这种地步吗?
“我说的当然是真的!”雨菱没好气的回道。“难不成你不赞同?”
就算昧着良心也很难同意。“雨菱!不是我说你,你的眼光实在是‘异于’常人,颇有
对于听不出是褒是贬的话,雨菱一概不予置评。“我已经决定了。”她突然冒出这句话,“放假这两个月反正闲着也是闻着,我就到老哥的侦探社去窝着。”
她的话吓得沈婕含在嘴里的零食差点梗住喉咙,她狼狈的拿起一旁的水猛灌了几口。“你……你说什么?你要去侦探社……为什么?”
“我看他不顺眼啊!非找机会好好纠正一下他自大的态度,顺便也替老哥看好你,省得他死皮赖脸的缠着你!”雨菱理由充足的解释道。
这……沈婕呆愣了好一会见作声不得。怪怪,就她所了解的,雨菱讨厌男人的程度一向是心不在焉的冷淡,一旦对方离开她的视线范围,她根本连人家长得是圆是扁都记不起来,哪里有过这种“特别”的关注?老天!大刚加上詹士都已经快闹翻天了,现在再加上雨菱,就算不鸡飞狗跳,肯定也是热闹非凡了。
∨静的深夜里,除了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的单调声外,静得连呼吸声都听得清楚。
詹士站在窗前,点燃手中的香烟,任由白色的烟雾袅枭上升,目光注视着重划区内的灯红酒绿,五彩的霓虹灯下是纸醉金迷的夜生活,远处道路两旁的黄色街灯犹如龙的背脊,墨黑的夜色衬着整晚不灭的灯火。
他就这么沉静的看着夜景,让自己的思绪沉淀着,什么也不去想它,心灵感到异常的平静,这对他充满了刺激和危险的生活而言,几乎是种奢侈的享受,他总是带着一种近乎感恩的虔谶心态,去享受这种短暂的宁静和平。
雨菱……他无声的念着,唇角不禁牵起一抹笑意。她真是个充满矛盾,美得令人窒息的女人!他知道有些女人会故意摆出一副冷淡的高傲姿态来吸引人,但她却不是,她率真的毫不做作。
她艳丽的外表呈现了一种不协调的霜冷,她有一双他所见过最勾魂的眼眸,像是随时要燃烧起火焰似的充满了昂然的生气,那张性感饱满的红唇让男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浑身上下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性感,但她本身却又极力排斥、隐藏自己内在的特质。
不管她拒人千里的冰冷态度是基于什么理由,她虽然不明白这种冷傲对男人反倒有股独特的吸引力,它引起男人想去征服的。
真是有趣!詹士自嘲的笑笑,眼神却带着一丝苦恼。
他不记得在他生命中有过多少一夜之缘的女人,那些女人的睑孔模糊的从他眼前闪过他从来不曾、也不愿用心去记。但王雨菱的脸孔此刻却鲜明地浮现他眼前,执意盘踞在他脑海不肯离去。
詹士蹙起眉,烦燥的吸口烟随即将香烟按熄,又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或许他太疲累了,太渴望女性温柔的抚慰吧?
“或许吧。”他喃喃道。
他是太累了……不期然的,他又笑了起来,想起今天上午的火爆场面、不管他能从她那里得到什么,他真的很怀疑会是“温柔的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