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回来了!
令人振奋的消息,在苏府传递着,每一个人脸上都喜笑颜开。他们温文儒雅的大少要回来了,那个恶魔二少的克星回来了,谢天谢地。
张灯结彩迎新人。
即使在京城拜过堂,回到家里仍旧得再来一次。
焕然一新的门楣,大红喜字由外至内看得人眼花。
丫环仆役,个个眉开眼笑,就像自己办喜事一般。
当然,在一片欢天喜地之下,依然有人是悲伤的,例如爱慕苏浩风的女子们,黯然神伤,以泪洗面者大有人在。
俊美的大少爷,依旧让苏家人目不转睛的美男子。
一颦一笑间不知迷倒多少世间痴儿女,人人恨不得化作他身上的一角衣襟,一块饰物,只要能接近美男余愿足以。
浅红的绣花鞋,上绣鸳鸯戏水。淡紫的裙摆覆盖其上,矮身钻出车厢。藕白窄身夹衫,往上看,一张平易近人,气质典雅的脸。不着胭脂,素面朝天。
“我扶你。”苏家人错愕地看着他们尊贵的大少爷不惜屈身做一个侍儿做的事,而且显然地乐在其中。
他们的少夫人不是大美人,心中微感失望,但看来很好相处的样子,又不免心喜。有一个温和的好主子,比什么都好。
“燕儿——”唐沁儿蹙眉看着神色大变的丫环,她似乎随时要昏倒的样子,不禁伸手去扶,“怎么了?”
“小姐——”燕儿激动地抓住小姐的手,“我……我……有印象了。”
唐沁儿若有所悟地微笑,点头道:“值得高兴,慢慢来。”
“沁儿,你都不理我。”抱怨声响起。
掉落一地的眼珠。那是他们俊美无比、英明神武的大少爷吗?
唐沁儿好笑地睨他一眼,道:“相公,燕儿是我的姐妹,我关心她是应该的。”
“我们进家吧。”他将人不着痕迹地拉向自己的身畔。
燕儿窃笑,姑爷越来越好玩了。
雕梁画栋、水榭亭台、绿树掩映、百花争妍、池塘小景……只要你想得到的,这里便有,富庶之家的确可以轻易地拥有一切。
“这边是‘静苑’是二娘的住所,这边是‘华轩’是我娘的住所,‘风楼水榭’是二弟的地盘,没事不要去,‘天岚翰阁’是爹的居所。”
“这个地方呢?”唐沁儿手指向一处。
苏浩风神情一黯,道:“那原本是为小妹准备的,可是她在五岁那年走失了,一直没有找到,二娘也因此抑郁成疾。”
唐沁儿暗自心喜,“她走失时可有何信物在身?”
燕儿的神情更为紧张,手心的汗不住地往外冒,会是真的吗?
“小妹是在庙会上走失的,身上有一块苏家祖传的血玉,颜色殷红似血,外形酷似一只振翅欲飞的燕,与小妹的名字极相似,所以父亲将玉传给了她。”
唐沁儿笑意盈眉,转身握住燕儿的手,点头道:“燕儿,跟你的名字一样哦。”她暗示地捏捏丫环的手心。
燕儿点头,明白小姐的顾虑,只是难掩眸底的欣喜,多年的愿望真的要实现了,可是那层顾虑……
“相公,我们可以去那里看看吗?我好喜欢‘凤舞园’。”她漾起一脸醉人的甜笑,迷惑某人的心。
“好。”不知不觉地点头同意,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要先跟爹娘请安吗?”唐沁儿颇为贤良地询问。
“要的,过会儿再去吧。”他笑笑,难得看到她对自己展露迷人的笑意。只不过,如果他知道真相的话恐怕会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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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沁儿温顺地去跟公婆请安,顺眉敛目,完全一副大家闺秀的娴淑模样,讨得公婆的第一好感。
“真不愧是御史的千金,一看就知道贤良淑德,是相夫教子的贤内助。”苏母微笑着赞不绝口。
苏浩风只是在一旁微笑,不忍破坏母亲的大好心情,就让她老人家以为是好了。
“浩风,领她去见见你二娘,三娘。”苏全忠的脸色一直维持着面无表情,只是在看清唐沁儿随侍丫环时闪过一抹惊讶,真是太像了。
“孩儿遵命。”
转过长廊,唐沁儿长长地吁了口气,俏皮地吐吐舌,小声道:“你爹真是严肃啊。”比她那位酸儒父亲更严肃哩,害她装得好辛苦。
燕儿也忍不住窃笑,道:“小姐的演技越来越高超了啊。”简直天衣无缝。
“静苑”,名副其实的静,静得让人窒息。
唐沁儿悄悄地拍拍燕儿的手,无言地支持她,燕儿感激地瞥一眼小姐,深吸口气,坚定地迈步跟入。
美丽依旧的容颜,淡淡哀愁平添一抹动人的风韵。她无言地望着院内的小秋千出神,浑然不觉有人走入她的居所。那是燕儿最爱坐的地方啊,她苦命的燕儿,姜静涵默默地垂泪。
“二娘,我带妻子来看您了。”苏浩风轻声低唤,惟恐吓到了她。
姜静涵慢慢地回首,扫过俊美的苏浩风,掠过娴静的唐沁儿,目光最终落在燕儿的脸上,就此再也移不开。多么相似的一张脸啊,多么让她心痛的一张脸,在她的脸上依昔看到年少的自己,姜静涵呆住了。
苏浩风看看二娘,再看看燕儿,老早存在心头的疑惑一扫而光,是了,原来如此。再看看妻子,不禁暗自摇头,她究竟有什么打算?
燕儿拼命忍住落泪的冲动,她知道现在不是落泪的时候。
“二夫人好。”乖巧地行礼。
“姨娘安好。”唐沁儿盈盈施礼。
“噢,风儿的新妇很好。”姜静涵依旧无法收回自己的目光,只是敷衍地说。
“相公,我看姨娘颇喜欢燕儿,不如就让燕儿留在这里陪她说说话好了。”唐沁儿温婉地说。
“也好。”苏浩风暗喜于心,没有贴身丫环在旁,他最开心。而且,二娘看来也极喜欢燕儿。他何妨顺手推舟,一举两得。
“那我们告退了。”夫妻两人双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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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三娘的住所在哪?”唐沁儿四下扫巡,不见另有院落。
“在那边。”苏浩风似有不悦地指向一处。
“那不是公公的居处吗?”唐沁儿诧异。
“就是那里,别怀疑。”爹宠三娘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最令他看不过去。最让他生气的是三娘居然曾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如果不是顾忌父亲,他真想让人把她轰出苏府。一个寡廉鲜耻的女人,让他从内心感到作呕。
“我们要过去吗?”唐沁儿兴味地扬眉,她有预感,某些答案呼之欲出,唉!豪门恩怨啊。
“走吧。”尽管不愿,但不能废了礼数。
明显的这里要比任何一处都来得奢华富贵,那位年纪尚轻的三夫人正斜倚在软榻上吃着时令鲜果。
蛾眉淡扫,眼含春意,身材纤细,肌肤似雪,活月兑月兑一位慵懒卧美人,看样子最多不过三十出头。
“三娘。”冷淡疏离的口气。
“姨娘好。”唐沁儿永远温文含笑,只是笑意不达眸底。
李双雪凤目微眯,嘲弄地勾起一抹笑,“哟,咱们的大少爷,天下第一美男子娶到的就是这样一位姿色平庸的大家闺秀啊。”她刻意加重了“大家闺秀”四字。
唐沁儿按住身边泛起怒意的丈夫,微笑道:“姨娘说的是,媳妇这样的姿色,出身官宦之家是寒碜了些,但不知姨娘如此仙人似的人物,是出自哪家王侯相府,也好让媳妇开开眼界。”不好意思,她唐沁儿长到二十余春什么都吃,惟独不吃亏。
李双雪当场变脸,她的出身并不高贵,事实上她出身青楼妓馆,只是命好还是清官时即被苏全忠看中迎回家里做了小妾。
苏浩风眼眸染上笑意,她的小娘子嘴利得很嘛。
“放肆。”李双雪恼羞成怒地拍案而起。
“姨娘莫非在生媳妇的气?是媳妇的不是了,媳妇给您赔罪了。”唐沁儿表现得诚惶诚恐。
“你以为凭你这样的姿色可以久居少夫人的位子吗?”她冷哼,“人家秋姑娘相貌家世武艺样样比你强,迟早你会沦为下堂妇。”
唐沁儿垂首道:“姨娘教训得是,媳妇也知家世不如人,可是皇上下旨,天下又有谁敢背悖?”心头暗想,谁是秋姑娘?
李双雪顿时脸如死灰,显然被踩到了痛脚。人家是皇上赐婚,岂是可以儿戏的身份,搞不好还有皇亲国戚的靠山,越想越胆战心惊。纵使她有老爷撑腰,也比不过皇权啊。
苏浩风云淡风轻地插言:“据说当年太子也曾属意沁儿入选东宫,作为太子妃。若非岳父再三推拒,只怕三娘今日就得喊上一声娘娘了。”该死的,敢跟沁儿提秋凤凰。
唐沁儿诧异地侧首看向丈夫,他怎么知道?
苏浩风笑意更深,压低声音道:“如果不是某人夜闯大内以剑威胁当今的太子爷,我想娘子也不会乏人问津多年吧?”太子一怒之下警告所有官员,任何人不准去唐家提亲。他要报复某人当一辈子老姑娘。根本没人敢去提亲,谁敢得罪太子?若非他与太子私交甚笃,太子也不会“良心”地建议他再三考虑清楚。
当下,李双雪更是面色如土。
“姨娘身体不适,我们就先告退了。”苏浩风漂亮地给对方一个台阶,领着妻子潇洒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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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看出三娘出身的?”苏浩风好奇。
唐沁儿没什么地笑笑,“她的青楼味重了些,毫无大富人家的气质可言。”
“娘子的眼光利得很嘛。”他揽人的手紧了紧。
“多谢谬赞。”她笑得闲适。
“沁儿——”他语气转沉,“我们回房去好不好?”
“相公,妾身游兴正浓,不妨先去游园。”她四两拨千金。
“沁儿——”
“相公啊,说说你跟三姨娘的恩怨如何?”既然他这么不想顺她的意,她也就不客气了。一个女人极欲找另一个女人的麻烦,而且辈份如何悬殊,她又从未与她结怨,里面可就大有玄机了,而且三姨娘看他的眼神——她没有看错的话,是在看一个男人,一个她得不到的男人,就像之前许多前来找晦气的女人一样。
“沁儿——”神情尴尬起来,她一定要如此聪明吗?
“要逛园吗?”她闲适地笑。
点头如捣蒜,只要她不再问这个问题怎么都行。
唐沁儿愉悦地笑起来,看到她的笑颜,苏浩风也跟着展眉,爱上一个人就是每当看到她的笑时,会觉得牺牲一切去换都是值得的。
三三两两的下人走过,眼见他们大少爷夫妻感情甚笃,不由会心而笑。温婉的少夫人跟俊美的大少爷站在一起出奇的和谐。就像一副绝美的画,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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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浩风从来没有如此讨厌礼教规矩,他已经快被逼疯。
喧闹不休的贺客,推拒不完的敬酒,他只是娶个妻而已,犯得着如此折腾吗?
席开千桌,不愧是大富之家。
多少人想借机灌醉美男,一睹美男的醉态。
贺客来看新郎远比看新娘更当紧,外界早就传闻新娘不是美人了,不是美人谁还有兴趣看。
敬酒还可以忍受,可是动刀动枪就孰不可忍,京城没有闹够,居然闹到扬州城来,真是够了啊。
“少夫人——”
侍女尖叫。
护卫狂吼。
苏浩风心头惊悚,出了什么事?
“老爷,不好了,有人劫走了少夫人。”下人来禀,顿时一石击起千层浪。
“还不去救人。”苏浩风怒吼,美男醉态没见着,怒火勃发倒是相当可观。
一群人跟着狂奔而出。
苏府门前正有一场恶斗。
两条黑影穿梭往复,斗到紧要关头。
苏少夫人呢?
刺眼的朱红嫁衣,悠闲的表情,她甚至不知从何处搬来把椅子坐在其上看得津津有味,身旁的丫环居然还捧着茶点,相当的惬意啊。
全部傻眼。
“沁儿。”苏浩风哭笑不得地走过去。
唐沁儿微笑,“相公,来坐,喝茶。”
苏浩风叹气,从命地在她让开的椅子上坐下,临了将人拉坐于大腿之上,艳煞一旁的众人,人家郎情妾意好不让人眼红,而且还有丫环服侍。
“燕儿,你说那个人是谁啊?”唐沁儿状似不经意地问着,嘴边嗑着瓜子。
燕儿歪歪头,疑惑地道:“不认识耶。可是,会救小姐一定是自己人嘛。”
“二弟。”苏浩风提供答案。
“嗯?”唐沁儿一脸狐疑地看他。
苏浩风无奈地解释,“二弟自幼习武,是个江湖人。”不像他天生体弱不宜习武,而且偏偏生了一张颠倒众生的脸来增加麻烦。
“他是你弟弟,跑到新房做什么?”唐沁儿非常“不小心”地问出口。
苏浩风脸色当场变得铁青,狂吼道:“苏浩南,你该死地敢到新房闹?”
“呀,大哥,小弟只是想看看新嫂子而已。”他好奇嘛,一回来就直奔新房,结果恰巧碰到有人想劫持新人,所以就成了救美的英雄。
“你给我专心点。”苏全忠冷冷地吩咐,见不惯二儿子一副天下无大事的表情。
“哟,姑娘是使毒的高手咧。”苏浩南喳呼起来,左跳右蹦得好不开心。
唐沁儿眸底闪过狐疑,是季如月吗?
“季如月,你还不肯放弃啊。”苏浩南的话证实猜测。
“都是你坏事。”蒙面人气到极致。
“你要杀的人是我嫂子,我不管成吗?”苏浩南大有闲情调侃于人,完全当自己在玩耍一般。
苏浩风摇头,喃喃道:“他再这样自大下去,总有一天要栽跟头。”
“他不笨。”唐沁儿微笑,只是性于太过狂放。
“我是你丈夫,你不觉得在我面前夸别的男人非常不适宜吗?”他挑眉。
唐沁儿掰好桔瓣,送进他口内,浅笑道:“可是我在你怀里,又没有在别的男人怀里,这有什么好计较的?”
苏浩风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他爱极了她这样的说法。
“哇咧,老哥,老弟我在拼命,你看戏不打紧,还敢打情骂俏,真想让我怄到死啊。”苏浩南哇哇乱叫,他命苦啊,有这样不负责的兄长,自己娶老婆也不打声招呼,看到兄弟拼命也不晓得担心,只顾自己在那儿跟女人亲亲热热,存心想让他嫉妒到死嘛。
“你们太过分了。”苏浩南再次爆出不平之鸣。
不知何时大家有志一同地搬来坐椅,找来食盘、大快朵颐之际兼观看打斗,相当的自得其乐。
“专心点。”苏家主人还不忘叮嘱儿子专心打斗,免得受到伤害。
“我不干了。”苏浩南穷嚷嚷个不停。
季如月也满心不是滋味,她是来杀人的,现在杀不到人不要紧,反而成了人家看戏的焦点,当下更不再想,飞身遁去,寻找下次时机。
“嫂子,你胆子蛮大嘛。”苏浩南这才真正看清自己费力救回的嫂子,不错,相貌相当的温婉。
唐沁儿横过一眼,道:“京城的场面比这大多了。”再大的惊吓见多了也得麻木。
苏浩南点点头,“也对啊,一路之上据说纷争不断,你能活着来到扬州已经很不容易了,自然也适应了这种混乱。”
“浩南。”苏浩风无力地喝止二弟,他这算安慰吗?
苏浩南理都不理他,径自冲着新任嫂子笑道:“嫂子,你真的只是御史的千金吗?”
“难道我不是吗?”
苏浩南赞赏地道:“你比江湖儿女还要镇定啊,配我大哥这样的男人可惜了。介意换个新郎吗?”他腆着脸毛遂自荐,满意地看到有人的脸色聚变。
“苏浩南——”有人要发狂了。
唐沁儿微笑,“一女不配二夫,小叔的情谊为嫂心领了。
“看完了戏还不出现?”苏浩南口气不善地冲房顶喊。
两条人影飞身而落,一样的朗朗江湖男儿,一样的潇洒不羁。
“看我拼死拼活,也不出手帮一把。”苏浩南抱怨。
“二少玩得不亦乐乎,我们怎么敢去打扰。”明明自己戏弄佳人,还敢怪他们不出手相助。
“这位是苏大嫂,失敬。”两个人嬉皮笑脸地走上前,打揖作躬。
唐沁儿坐在丈夫怀中不见半点尴尬之色,神色如故,微笑道:“哪里的话,奴家自幼生长深闺,有幸见识到江湖男儿的豪爽英姿实在是备感荣幸。”好勇斗狠的江湖人实在不适合她,她是个懒人,懒得去奔波的人。
苏浩风突然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意识,打横抱起妻子转身就走,“喜宴正开,不妨去吃去喝,只要不来打扰我的洞房即可。”留话给身后傻眼的三人。
“苏大哥几时也有如此神力可以怀抱一人而面不改色?”两人疑惑地望向好友,犹记得当年有人一碰到女人就软脚,直说体虚力弱。
苏浩南哈哈大笑,道:“你们还看不出来吗?我大哥的一颗心都在新妇身上。”他的新嫂子绝对不简单,完全不像一个久居深闺的千金小姐,他兴味地扬眉。
“南儿,你做什么去?”威严的声音唤住抬脚欲行的人。
苏浩南嘻笑道:“爹,孩儿去闹洞房。”如果他没有猜测错的话,大哥刚才的话里透露了一个很劲爆的消息——他还没圆房。
“不许太过分。”苏全忠不再理会。
苏浩南拉起两位好友闹洞房而去。
洞房内一片火红,红色的帷幕、红色的锦被、红色的地毯、红色的桌巾……
唐沁儿娇慵懒散地斜卧于床褥之上,似笑非笑地凝视着丈夫愠怒的脸,口气轻柔地道:“我只是想知道秋凤凰是谁?下一位苏夫人吗?”答案令她不满意的话,某人很快连命都会没有,纳妾就下辈子吧。”
苏浩风挑眉,暗恼于心,都是三娘惹的祸,害得他亲近不了妻子,“我爹曾有意让我娶她,而我借故到了京城。”不巧碰上情杀,进而遇到面前的魔女。“魔女”之名她当之无愧,一直在考验他成为圣人的底线。
“啊,那位追杀你的人不会曾是她的情人吧。”唐沁儿趴在床上笑意盈然。
苏浩风真佩服女人的联想力,可是她该死的猜对了,宋东河就是秋凤凰的师兄。
唐沁儿放任一头乌丝倾泻而下,披散于床榻之上,嫁衣离身、罗衫半解的她有种说不出的妩媚,看得苏浩风血脉贲张。
“有客人来了。”一盆冷水适时浇下,帷帐一扯,春光尽遮,徒留一脸怒容的新郎官于帐外。
苏浩风有杀人的冲动,他迫切地需要一把刀,自他成亲以来,洞房屡屡被人强行打断,他已经濒临发狂的边沿。
“该死的你们。”
“啊,大哥!”才到门外的苏浩南惊愕地看着拉门而出的人,大哥未卜先知吗?
“苏浩南,你如果不想回来扛起苏家子孙的责任就给我滚远点。”苏浩风的口气恶劣不堪。唉!欲求不满的男人通常不可理喻。
“我们马上走。”开玩笑,放着自由自在的江湖侠客不做,回来做商人?打死他也不干。
“砰”的一声紧闭房门,苏浩风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走向自己梦寐以求的床。
红烛熄灭,一室昏暗,一阵-∩响后取而代之的是充满压抑的粗重喘息,渐渐地间或从轻掩的帷帐内逸出一两声申吟,似痛苦,又似欢愉,一直持续到东方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