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残忍的选择题,不知过了多久,奥罗拉才听见自己低声说:“孩子。”
此刻她才明白自己终究是自私的,而她也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这个邪恶的男子。
“大声一点,我没听见。”罗迪南还不打算放过她。
“孩子,我愿意为你生孩子。”奥罗拉近乎歇斯底里的叫道。
她不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这个男人,即使他并不爱她,那又如何?他用这场婚姻得到了她的土地,而她用这场婚姻得到了他的人。大家各取所需,不是吗?
“那好,我们现在就开始努力吧。”他放开奥罗拉,动手解开自己的腰带。
“什么?”看到他半果的胸膛,奥罗拉直觉向后退去。
“不明白?”罗迪南扬起邪肆的笑容,“没关系,我教你。”
他捧起奥罗拉的头,狠狠的吻了下去。
奥罗拉瞪大双眼看着他毫不怜惜的举动,为什么他对自己的羞辱总是永无止境?她的再次后退让两人跌入柔软的大床中。
“不要!”待他湿热的唇自她的嘴向颈项移去时,奥罗拉痛苦的尖叫。
“由不得你。”罗迪南在她的锁骨处留下两排血红的牙印,似乎在惩罚她的抗拒。
奥罗拉使劲地推着罗迪南的胸膛,无奈这个曾在冬夜中给过她温暖的胸膛,现在在像刑石一样压在她的胸口,似乎要把她体内的空气全部挤干一样。
理智渐渐离罗迪南远去,他被奥罗拉刚才的坚决深深的刺伤了。
好个天杀的女人!她可知道自己刚刚说的那番话是对男人最大的羞辱?
她不要孩子是因为不想与他有更多的瓜葛吗?想到这里,罗迪南就更加生气。
狂野的吻来到她高耸的双峰、平坦的小月复,在她身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当罗迪南的大手移到奥罗拉腿间的柔软时,奥罗拉终于害怕得放声哭泣。
“不!求你……别……”
此时的她就像是一个受到惊吓的孩子,无措而委屈,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要承受这样的惩罚?
奥罗拉难得一见的低声下气似乎产生了效果,罗迪南手上的动作停了,他抬起脸,若有所思的望着泪流满面的奥罗拉。
“我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请别……”奥罗拉摇着头,金色的卷发在枕头上漾出了迷人的波纹。
“嘘,别哭。”罗迪南吻去她脸上的泪珠,眼中的狂暴已渐渐退去,这是奥罗拉第三次在他面前哭。第一次是因为他刺到了她内心鲜为人知的柔软,第二次是因为她以为他死了,而这一次是因为要嫁给一个天生的野心家?还是因为要为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生儿育女?
罗迪南感觉到自己的自信正被她的泪水一点一点地侵蚀。
“告诉我,我的黎明女神。”他吻去奥罗拉眼角的最后一滴泪,“你要我怎么做才肯爱我?”
“我要你尊重我。”尊严是她唯一的嫁妆。
罗迪南一愣,然后缓缓地起身,默默的穿好衣服。“好,我会做到的。”
临走前他给了一个掷地有声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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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开始如火如荼的筹备着,可是奥罗拉最信任的助手西斯却没等到仪式的举行就踏上了回国的旅程。
但西斯在离开前给了她祝福。
她会幸福吗?在嫁给了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男人,在他们的关系只有利益之后。
自那天以后,奥罗拉就很少见到罗迪南。他每天都会派人告诉她普洛奥古斯前线的战况,由于艾厄提顿国内的内乱不止,费尔南特得不到援助的军队而被围困在一处峡谷附近。
而她与肯瑟斯王的联姻在西斯的圆滑化解下并没有成为瓦解国内同盟的导火线,反而得到了更多领主的支援。
战事一切顺利,而婚礼的准备也接近了尾声。可是这些日子来奥罗拉都没有见到罗迪南,他将筹备工作全权委托给自己的未婚妻。
奥罗拉不明白,要这个男人尊重她的代价就是冷漠以对吗?莫非她真的是一个贪婪的女人?罗迪南给了一切她所要求的,但是为什么她还是不满足?总是觉得缺了什么。
“陛下,您看这样行吗?”趁着奥罗拉沉思的时候,辛西娅已经为她打理好晚宴的服饰与发型。
今天是肯瑟斯王第一次携未婚妻召见各领主的日子,宴会的规模极其盛大。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奥罗拉不由得吃了一惊。“辛西娅,这样太漂亮了吧。”
辛西娅噗嗤一笑,“我的好陛下,漂亮哪有太过头的?”
可是她一向不是个注重外表的人,而镜子中那张脸被辛西娅粉饰得完美无暇,配上紫色的丝绸长袍,有着说不出的雍容华贵,这不是她的风格。
“陛下,您以后就是肯瑟斯的王后了,您一定要是全国最美丽的女人,这样才能抓住国王的心。”尽管辛西娅和西斯一样对罗迪南的逼婚感到不满,但是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她唯一希望的只是女王能够幸福。
美丽?奥罗拉在心中长叹一声,如果罗迪南是个只重视外表的人,或许一切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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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宴会诡异的气氛早在奥罗拉的预料之中,几乎所有的领主都对她抱着一种观望的态度,有一部分的人甚至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当然也还是有领主表现出喜悦的样子,他们是这桩婚姻的受益者,因为他们得到了肯瑟斯兰的赏赐——原本属于国王的妃子。
真是一箭双鹏啊!奥罗拉在心中冷笑。
“你今天很漂亮。”当奥罗拉坐到罗迪南右手旁的次席时,他轻声在未婚妻耳边说道。
“谢谢。”罗迪南说话时喷出的气息热呼呼的,令奥罗拉有些不自在。
“可是不太像你啊。”
奥罗拉转过脸看向他,罗迪南的表情很坦然,没有丝毫的捉弄或是戏谑之意,他黑色的眸子此时宁静得如同黑夜。
“你不喜欢?”奥罗拉试探性地问道。
“各位领主,我提议大家一同敬吾王与未来的王后一杯,怎么样?”席下,一位领主举起酒杯站了起来,在他的带领下,所有的领主也跟着站了起来。
而坐在高处的罗迪南也举起了杯子,迎向自己的臣子。
“你高兴就好。”
奥罗拉低下头,缓缓地举起杯子。祝福的声音纷纷响起,在一阵欢腾声中她和罗迪南一起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我希望,我们能有一种共识。”
喧闹中,罗迪南没有听清楚奥罗拉的话,“你说什么?”
“以后我们就要共进退了,请您记住这一点。”既然他们将成为夫妻,他就不应该说“你高兴就好”这样的话。虽然她并不奢求能进驻罗迪南的心,但是至少他不能将她孤立在外。
看着奥罗拉的侧脸,罗迪南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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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已经证实了吗?”
“是的,已经证实过了。”
罗迪南微微垂下眼帘,眉头紧紧纠结在一起。
“陛下,需要我去告诉女王陛下吗?”沃伦特谨慎地问道。
“不!”罗迪南摆了摆手,“还是我去吧。”
推开木制的雕花大门,罗迪南一眼便看见奥罗拉正被一群宫女所环绕。
她们在为明天的结婚典礼上,王后接受册封时所要穿的礼服做最后的修改工作。礼服很漂亮,绣着奇花异草的白色丝绸缀着肯瑟斯特产的金珍珠,让它的主人看起来宛如女神。
可奥罗拉却双眉微锁,脸上透着淡淡的不耐。罗迪南知道,这种繁复的装扮不适合她。
“你们都先下去。”罗迪南挥退了下人。
奥罗拉转过头,看见自己的未婚夫脸色凝重。“怎么了?”
他不确定现在是不是告诉她这个消息的时机?毕竟明天就是他们的大喜之日。可是他承诺过要尊重她,尊重就不能有所隐瞒。
“出什么事了?”这种迟疑的表情是她从未在罗迪南脸上见过的,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奥罗拉心中升起。
“你的母后死了,是自杀。”
奥罗拉向后退了一步,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
七天前,她得知费尔南特被自己的部下刺杀身亡时反应是近乎冷淡,因为她知道政治斗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甚至有些高兴,因为费尔南特的死代表普洛奥古斯的战争就此结束,她的人民又能恢复正常的生活了。
可是今天,当母后的死讯传来之时,悲伤却如排山倒海般向她涌来。母后是要追随王兄而去吗?母后是那么的爱费尔南特王兄,那种爱总是让她感到嫉妒——直到现在。
“想哭就哭吧。”罗迪南见她撑着椅背的手不住颤抖,双唇微微开启,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被梗在喉咙里。
“不,我不是想哭。”奥罗拉虚弱的摇了摇头。
此时她只觉得浑身发冷,仿佛被扔进一个冰冷的池子一般,连呼吸也益发困难。“十天里我死了两个亲人,两个都是被我害死的。”
“这不是你的错。”罗迪南安慰她。
“我原以为我恨死他们了,不会再为他们感到难过。可是……可是为什么我还是这么痛苦?”奥罗拉直直的看着向她走来的罗迪南,用双臂将自己紧紧地圈了起来。“但是我却哭不出来,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眼泪了?”
“奥罗拉。”罗迪南蹲,轻轻的搂住奥罗拉的肩膀。
“我没有亲人了,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我不再有亲人了。”奥罗拉悲痛地喊道,可是双眼仍然干涩。
“不,你有的。”罗迪南伸手将她一把抱在怀里,“你还有我,记得吗?前不久,你才说过要与我共进退的。”
他不允许她这么快就忘记她自己允诺的誓言。
“你?”是的,她和这个男人明天就要结婚了。从明天起,她就是肯瑟斯家族的人了,而上天恰恰选在这个时候,将她与普洛奥古斯家族的关系完全毁灭,这是在暗示什么吗?
“对,还有我们的孩子。”罗迪南紧紧抱着奥罗拉,像是怕她推开自己一般的紧到没有任何缝隙。“你的孩子,我们的孩子,他们……哦,不!如果你只想要一个孩子的话,那么他或是她就将是你永远的亲人。”
“罗迪南。”奥罗拉靠在他的肩头,眼泪却在此时莫名其妙地流了下来。
是因为感动吗?她不明白,她只知道泪水带走了她所有的悲哀,只知道婚前那一晚,她在罗迪南的怀里哭了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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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狼星历二六四年十一月一日,注定是一个将被载入历史的日子。
肯瑟斯帝国举行盛大婚礼,迎娶重回王位的普洛奥古斯女王奥罗拉,普洛奥古斯国土正式并入肯瑟斯。
这一事件奠定了肯瑟斯帝国霸业的基础,是大陆走向统一的关键一步。
十一月十日,奥罗拉委任西斯-尤里西奥斯为普洛奥古斯的第一执政官。
十二月十九日,被夹在肯瑟斯和普洛奥古斯之间的阿纳亚自知形势无法扭转,自动交出版图。
十二月三十一日,肯瑟斯宣布北进,征讨内乱未平的艾厄提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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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罗拉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身边熟睡的男子。这些日子她总是比他早醒,然后就一直盯着他看,一直要看到能数清他脸上每一条细纹才能让自己相信这一年发生的事都是真的。
一年前,她和罗迪南还是两条平行线,若要说有交点,可能也只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战争,可是他们现在却因为婚姻永远纠缠在一起。
都是这个狂傲的男人擅自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可是她自己难道不是帮凶吗?奥罗拉们心自问千百次,当初她真的是迫于无奈吗?或是还有一些的……
“在看什么?”罗迪南睁开眼,扬起一抹笑。
“看你?”奥罗拉伸手抚弄罗迪南披散在枕头上的黑色长发。他知不知道自己愿意嫁给他的原因里也有爱?
“我很好看。”罗迪南近乎自恋地说。
“嗯。”奥罗拉温柔的笑了,如果没有嫁给他,恐怕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在他强势的外表下有着很重的孩子气。“可惜,你娶了一个不好看的女人。”
罗迪南轻抚着她柔女敕的鹅蛋脸,“没关系,我视力不好。”
她该心满意足了,在这两个月的婚姻生活中,罗迪南一直遵守着自己的誓言,给予她足够的尊重,甚至是宠溺,这比她预想中的政治婚姻好多了,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好了,该起床了。”奥罗拉率先坐起身。
“你最近很忙哪!”少了佳人在怀,罗迪南只好将手枕于脑后。
“还好。”侍女适时地端来洗漱用具和干净的衣物。
“都在忙些什么?”罗迪南看着奥罗拉在传女的服侍下梳洗打扮,想起这些日子她在装扮上似乎花了不少心思。
“还不是听那些贵妇人谈琴棋书画。”奥罗拉感到有些无奈,虽然这些事她都精通,但是她实在看不惯那些矫揉造作的贵妇将崇高的艺术当成炫耀自己的工具。
想像着奥罗拉隐忍不发的画面,罗迪南不禁失笑。“真是难为你了。”
“没什么,这是我的职责。”
奥罗拉这句无心的话却像一把利剑刺进了罗迪南的胸口。现在的生活对于奥罗拉来说不过是另一种职责吗?就像她以前履行公主的职责、储君的职责、女王的职责一样?而作为他的妻子,也不过是换了一种角色罢了。
他该心满意足了,在这两个月的婚姻生活中,奥罗拉充分的发挥了演技,扮演一位好妻子、好王后。他不仅得到了这个女人的人,还得到了这个女人的顺从,可是为什么他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这个问题两个人其实都知道答案,只是两颗高傲的心都不愿或是不敢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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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尼亚斯将军受了重伤,形势不太乐观。”
“阿尼亚斯可是东线的主帅,他的位置得有人补上。”罗迪南双眉紧锁。
进攻艾厄提顿的战略是分东西两路包抄,而战争才开始两个月就遇到这样的挫折,是不是也算出师不利?
“从副将中挑选吗?”沃伦特提议。
“不妥,这些将军的经验都不及阿尼亚斯。”现在可不是提拔新人的时候。
“若要说经验,那朝中也没有人比得上阿尼亚斯将军了。”
是啊,连身经百战的阿尼亚斯都负伤的战争该有多困难哪。“那我亲征吧。”
“嘎?”沃伦特惊呼。
“虽然我的作战经验比不上阿尼亚斯,但是如果我出现在战场上至少会提升士兵的士气。”
“可是那里的局势太危险了!”
沃伦特想要阻止,虽然陛下在继位前后曾数次披褂上阵,是个不错的将领,但是现在东线的战况如此恶劣,亲征太危险了。
“正因为危险,统治者才要以身作则。”罗迪南站起身,他不是躲避危险和责任的人,现在前线需要他,他就要义无反顾的奔赴沙场。
他挥手阻止了正想开口的沃伦特,“别说了,我已经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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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罗拉看着埋头于奏章的罗迪南,得知他要亲征的消息后,她在第一时间不顾规矩的冲到他的御书房。可是一面对他,奥罗拉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怎么不说话?”罗迪南没有抬起头。看到她冲入御书房时他有一刹那觉得感动,可是她现在的沉默又让他不耐。
“你要亲征?”奥罗拉皱起秀眉,担忧的心情没有写在脸上。
“嗯,怎么?你就为了问这个跑到这里?”见她又不说话,罗迪南抬起头。
“能不去吗?”奥罗拉隐约可以感觉到最近罗迪南对她不如新婚的前两个月般热情、温柔,他已经厌倦她了吗?
“给我一个不去的理由。”罗迪南放下手中的鹅毛笔,定定地看着她。
“因为……因为……”因为你去了我会担心,因为你若有意外我会活不下去,可是这样的理由能留住他狂傲的心吗?
“因为这是一个不明智的决定。”
罗迪南双眼一敛。
“你是一国之君,理当以大局为重,战争只是国务的一部分,你不该倾注所有的力气在战事上。你应该——”
“够了!”罗迪南重重的拍了一下书桌,厚实的桌子发出微微的震动。
奥罗拉被他突来的怒火吓了一跳,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王后,你是想教训本王该怎么当好一国之君吗?”罗迪南眼中泛着冷光,他在期待什么?期待这个女人会出于爱而挽留他吗?难道他忘了,这个女人可是将婚姻当成政治筹码的冷血动物。
奥罗拉咬紧下唇。她在期待什么?期待这个男人出于爱留在她的身边?难道她忘了,这个男人可是将自己的婚姻当成扩张领土的野心家。
“我逾矩了,望陛下恕罪。”她算什么?她不过是他扩张帝国中附带的战利品罢了。
“这次我去前线,国内的事务你帮忙照料一下。”罗迪南又埋首于繁复的公文之中。他已经吩咐过沃伦特,如果有紧急情况发生,不必发急函至前线,直接请示奥罗拉即可。
“可是后宫不该过问政事。”刚才他不就是为此发脾气的吗?怎么又……
“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又是重重的一声巨响,这一击不仅打在桌面上,也打在奥罗拉的心头。
奥罗拉垂于两侧的手紧紧的抓着丝织的裙子,她甩了从那头及肩的金发,抬高了下巴。“既然如此,那我就遵命了。”
两人四目相对,罗迪南在奥罗拉的眼中看到了冷傲,而奥罗拉在罗迪南眼中看到了侵略,他们都沮丧的发现两人的关系又回到了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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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狼星历二六五年三月十七日,肯瑟斯王罗迪南率两万兵马支援前线,接替伤重的东线主帅阿尼亚斯将军。
四月十一日,肯瑟斯帝国东方的军队越过库里尔河,逼近艾厄提顿的王都。
四月二十九日,肯瑟斯军自两侧包围艾厄提顿的王都,展开围城战术。
看完前线送来的战报,奥罗拉松了口气。至今他还是平安的,罗迪南离开她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她还记得他离开时看着她的冷酷眼神,她做错了什么?居然在一夜之间就从天堂跌入了地狱,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两个人的甜蜜和谐总是那么的短暂?
想到这里,奥罗拉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而这一声叹息正巧落入刚进屋的裴叶妮耳中。“怎么,有不好的消息吗?”
“哦!不是,一切都很顺利。”奥罗拉给了她一个宽心的笑容。
“那你怎么……哦——”裴叶妮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是想念王兄了。”
奥罗拉神情茫然。
“当初听说王兄要娶你时,我还挺不乐意的。虽然我很喜欢你,但是你说过不爱王兄,我想没有爱的婚姻是不幸福的。”没有发现她的异样,裴叶妮逞自说道。
“可是看你现在的反应我就放心了,原来你是在乎他的。”
“可是他不在乎我。”奥罗拉苦涩地说,现在她已经无力隐藏自己的感情了。
“婚姻中只有单方面的爱是不会幸福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在乎你?”
“这是我的推断。”奥罗拉低下头。
“推断?天哪!”裴叶妮做了一个要昏倒的姿势,“那我也推断王兄是爱你的。”
“为什么?”奥罗拉扬起眉,当她是在说笑。
“你想,王兄真会因为一块土地而娶你吗?”
“为什么不?他有这个野心。”
“以他的傲慢,他根本不屑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虽然她不懂政治,但对王兄的脾气个性还是有所了解的。“他想要的东西他会靠实力去征服,而不是用卑鄙的手段。”
“那他——”奥罗拉惊觉这件事的确有违罗迪南狂傲的本性。
“他想要你留在他身边却又不知怎么开口。”裴叶妮今天才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这么聪明,能把这么复杂的两人都看穿。
奥罗拉张大嘴,惊讶地看着裴叶妮。这怎么可能?
“难道王兄从没有温柔地待过你?”看她一脸的不相信,裴叶妮急切地问。
“有是有,可……”奥罗拉想起了罗迪南轻抚她秀发的大掌,想起了他温暖的怀抱,想起了他炽热的吻,还有……
“有就好啦!”裴叶妮扬起笑容,她就知道王兄不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
“可是他走之前的那个月,突然对我又变得冷漠,你说他是不是厌倦我了?”奥罗拉明白自己全身上下并无诱人之处,罗迪南会对她感兴趣无非是自己的抗拒刺激了他的征服欲。
而一旦得到,珍宝就不再吸引人。
“不会,王兄是个很固执的人,一旦他认定了就会一直坚持下去。”
真的是如此吗?奥罗拉的心湖泛起了阵阵涟漪。
笨十章
罗迪南承认自己是个固执的人,尽管难以从奥罗拉身上感觉到爱的痕迹,但是他一直在等,等她冰封的心为他敞开。
可是他等到的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无论他狂暴的掠夺还是温柔的,她总是用一道无形的墙将他隔在心门之外。
她是温柔的妻子,贤慧的王后,完美到能作为后世女子的典范,但是这些都不过是出于所谓的职责,他要的不是她的贤良淑德,而是她能真心以待。
该死!玻璃杯在罗迪南的手中碎裂。他承认这件事一开始不过是个游戏。是奥罗拉的冷傲激起了他的征服欲。他想要揭开那个女人淡漠的假面具,让她真实的一面暴露在阳光之下。可是在见识了她的脆弱之后,他居然情不自禁的想保护她,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输掉真心的是他自己。
“陛下!”
“什么事?”一听到底下的呼唤,罗迪南马上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好消息,艾厄提顿派来了使者,看来是撑不下去了。”
一抹笑容在罗迪南的唇边漾起,是该撑不住了,围了两个月,也该弹尽粮绝了。“让他进来吧。”
天狼星历二六五年六月十四日,艾厄提顿派来议和使者。
但是这个使者带来的并非战争结束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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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陛下遇刺了?”一瞬间,奥罗拉忘记了呼吸,忘记了思考,她无法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事件。
“是的,艾厄提顿的刺客假扮使者接近陛下,虽然陛下只被划伤了手臂,但匕首上抹了毒,陛下现在还在昏迷之中,高烧不退。”
“把他送回来。”
奥罗拉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他会死吗?听说艾厄提顿的祭司有一种毒,那是七种毒蛇毒汁的精华,莫非他中的就是那种毒?
“不行,军医说移动会让毒液流遍全身。”
“难道要坐以待毙吗?”奥罗拉激动地说。
“王后请宽心,情况还是在控制中的。”沃伦特解释道:“只要能熬过七天的高烧,陛下就有救了。”
奥罗拉默默的站起身,走向窗口。
春天还没有来,所以花园里正是一片萧然。但是只要东风一起,满园将会生气盎然,花谢花会再开,而人的生命只有一次。
七天?让他一个人在生死线上游走七天!
“王后放心,陛下一向身强体壮,一定能撑过来的,但是……”沃伦特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如果陛下有意外,还请您做好即位的准备。”
她曾是一国之君,有这个能力和经验,况且现在没有更合适的继承人了。
“不。”奥罗拉有自己的打算,“我要去前线,我要陪在他的身边。”她不能让他一个人面对死亡的恐惧,更不能让自己抱有遗憾。她要告诉他自己心中的秘密,即使那可能是罗迪南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王后,这不行!”沃伦特惊呼。
“沃伦特大人,我现在才知道这世上根本没有不行或不能,只有想或不想。”奥罗拉回过头说。
“王后,这么做很不明智。”沃伦特皱着眉。
“沃伦特,你比我明智,所以如果我也不能回来的话,就请你即位吧。”
“王后恕罪,微臣不是这个意思。”沃伦特被她的话吓出一身冷汗,他只是一个巨子,怎么有资格登上王位?
“不,我是说真的。”奥罗拉表情异常严肃,“我已经想过了,我若是回不来,你就娶裴叶妮公主,然后继承王位。”这么做虽然对不起天真烂漫的裴叶妮,却是唯一解决问题的方法。
沃伦特还是认为这样不妥,“不,我要阻止您不理智的行为。”
“那就让我更疯狂吧!”奥罗拉扬起一个无畏的笑容,“你若不给我安排马车,我就一个人骑马去。”
看到她坚定的眼神,沃伦特明白自己再怎么阻止也是没有用的,因为这种眼神他也曾在那个让他甘愿俯首称臣的男人眼中看到过千百次,而那个男人的决定他也从来无法阻止。
这就是所谓的王者之风吧!
“臣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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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八日,艾厄提顿大肆宣扬肯瑟斯王已殁,肯瑟斯军中出现了恐慌。
六月二十日,肯瑟斯王后奥罗拉秘密抵达前线。
奥罗拉是个让人畏惧的女人!她脸色苍白,却并不憔悴,她金色的卷发在风中飞扬,比冬日的阳光还耀眼,她蔚蓝的双眸似乎要刺穿每个士兵的钟甲,她柔女敕的朱唇轻启,却吐出不容置疑的话。
“我没有穿黑衣,说明我还不是寡妇,如果不幸真的降临……”
所有的士兵都屏着呼吸聆听着王后接下来的话。
“我发誓,我将会提着剑走在你们的前面。”
底下的士兵没有反应,他们在想这个柔弱得连剑恐怕也提不动的女子怎能担此重任?
“如若食言……”奥罗拉扫视众人,突然从一旁抓过一把弓搭上箭射向天空。“犹如此鹰!”
话音刚落,一只黑鹰中箭落地。
“哗——”
顿时人声鼎沸,士兵们纷纷议论王后是个怎样的女子,箭术竟如此精湛。
“国王万岁!”一个高级军官带头表示自己的忠诚。
“王后万岁!”另一边的将军也表示自己的臣服。
“国王万岁!王后万岁!”顷刻,黑压压的人群爆发出如潮的欢呼。
士兵们在王后的眼中看到了超乎常人的勇气,而她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他们相信她是个足以与国王匹敌的强者,即使她是个女人。
雷鸣般的呼声震到皇宫里的艾厄提顿贵族们都惊恐的捣住了双耳,原想让他们群龙无首,想不到那些士兵的士气却被一个女人彻底激起。
奥罗拉转身回到罗迪南的营帐中。
罗迪南静静的躺在床杨上,只有均匀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现在他已经退烧了,可是迟迟还没醒来。
奥罗拉握着他的手,将脸埋在他的大掌中。醒过来吧,这样的坚强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维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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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漆黑一片。
他的确喜欢黑色,因为这种颜色绝对容不下任何一个瑕疵,可是他从不知道,绝对的黑暗是这样让人恐慌。
哭声震天。
怎么?他真的死了吗?有这么多人为他哭泣?
他听到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是外公!
外公别哭了,您的眼睛本来就不好,哭得太伤心会旧病复发的。
我虽然不在了,可是其他表兄弟会好好照顾您的。
他听到一个纤细柔美的声音……是裴叶妮!裴叶妮别哭了,你是个大姑娘了,要学会坚强。我虽然不在了,可是你的王嫂会好好照顾你的。
对了,奥罗拉!她没有为他的死而哭泣吗?这样也好,他总是不忍心看奥罗拉掉泪,她的泪、她的笑,她的一言一行都是他的羁绊,而他也将带着这一切踏上另一段路……
“别走,留下来陪我。”
这是谁的声音?
“我一直都很寂寞,你走了我会孤寂而终的。”
是奥罗拉!
“我的生活本来是那么的简单,可是你却强行闯人。”
是的,是他的错,他不该搅乱她的生活。
“现在你想就这么拍拍走人?”
他也不想,可是他现在才明白命运是不能改变的,他拥有了原本不属于他的东西,现在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求你,别再让我一个人了,我回不到那时的云淡风轻了。”奥罗拉留下了泪水,她回不去了,她的心不再平静,因为她的心底住了一个人。
温热的泪沾湿了罗迪南冰冷的大掌,他修长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咦?”奥罗拉抬起头,迎上了一双微启的黑眸。
“你来了。”罗迪南的声音沙哑。
他终于醒了,奥罗拉亲吻着他的掌心。“是的,我来了。”
她应该笑的,可是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
“可是你怎么哭了?在之前的梦里你从不哭的。”罗迪南的眼中透着茫然,“怎么这次……”
“不是梦,我就在这里,在你的身边。”奥罗拉激动的抱住罗迪南宽阔的肩膀。
可是罗迪南没有听到,他再次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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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刺客?”奥罗拉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被五花大绑的男子。
“要杀要剐随你们,但我不要死在一个女人的手上。”刺客轻蔑地看了一眼这个柔弱的女人。据说她当场射下一只鹰?
哼,恐怕是骗人的吧。
“我不会让你死的。”奥罗拉扬起一边的唇,她的灵魂中早融入了罗迪南的邪魅。“我要你回去告诉艾厄提顿王。叫他快逃,逃得越远越好,十日之内,王都必破。”
“你……你在说大话。”尽管这么说,刺客仍然感到恐惧。
这的确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的眼神既阴冷又饱含着杀气,而那一份自信更是让人生畏。
“那我们走着瞧。”奥罗拉挥了挥手,立刻进来两个大汉。
“把他送回艾厄提顿王都。”
待刺客被拉出营帐之后,一直静候在一旁的人才开口。
“王后殿下。”
“怎么了?”奥罗拉微微皱眉,她认出他是罗迪南身边的人。
“陛下他不肯吃药。”
“知道了,我马上就去。”奥罗拉转身对一边的副将摩洛维斯塔点头示意。
“副将,一切都得麻烦你了。”
“这是我的荣幸。”摩洛维斯塔由衷地说。这些日子他已经完全被足智多谋的王后所折服了,他敢肯定即使有再大的不幸降临在她身上,这位王后也不会退缩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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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和我的将军们密谋好怎么推翻我了?”罗迪南倚在软杨上,两眼冷冷的看着端着药计进帐的奥罗拉。
“用激将法也没用,我不会回去的。”奥罗拉一如以往地在他面前保持着微笑。尽管这三天来,罗迪南不断地恶言相向,她都无动于衷。因为她明白,罗迪南的最终目的是要她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你真是固执。”罗迪南无奈地闭上双眼。
“我说过这是我唯一的优点。”奥罗拉将药碗捧至他面前,看着他喝完,又体贴地奉上蜂蜜水。
“今天有没有感觉好一点?”奥罗拉轻柔地为他拉好被子,蛇毒性寒,所以即使在夏天的气温下,罗迪南还是必须盖得密密实实。
“王后,这些天我已经考虑过了。”罗迪南没有回答她,两眼直直的看着帐棚的顶端。“如果我死了,就由你来继承大位。”
奥罗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我?”
“是的,你有这个能力,你一定能完成我的理想,统一大陆。”罗迪南合上了眼,他觉得累了,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无力再追逐年少时的梦想,他需要有人帮助。
理想?统一大陆对他来说这么重要吗?为了这个理想他可以丢下自己的亲人,直到死也要为理想找一个接班人?
突然,奥罗拉嫉妒起罗迪南的理想来。“不会有什么统一。”
罗迪南猛然睁开眼,对上了她没有温度的双眸。
这是他的奥罗拉吗?她眼中的冷并非足冷漠,而是冷酷。
罗迪南突然觉得那种眼神好熟悉,仿佛他曾无数次在某处见到过。
“如果你死了,我就回普洛奥古斯。”
罗迪南终于想起,原来这种眼神他曾无数次在镜中看到过,此刻他才能了解他曾在奥罗拉心中产生的痛。
这段婚姻对奥罗拉来说真的只是束缚吗?没有一丝丝的怜惜?当束缚解除了,她便迫不及待地要飞回自己的天空。他真是傻,当初怎么会幼稚地以为只要留她在身边,总有一天能让她爱上自己。
突然罗迪南感到一股热流从胸口涌向喉咙,他猛地坐起身,吐出一口黑血。
“罗迪南!”奥罗拉惊恐地抱住他的肩膀,恐惧再一次涌上她的心头。“御医!御医!”
“不要。”罗迪南奋力推开奥罗拉,他对着站在门口的老御医咆哮:“不许进来!”
“罗迪南,别激动。”不顾他的推拒,奥罗拉努力地想要安抚他突然变得狂暴的情绪。
“我不需要你!”罗迪南气恼地说,“如果你想回普洛奥古斯的话,现在就回去吧,不用等到我死。”
奥罗拉脸色霎时刷白,“你要我走?”
“是的。”罗迪南别开脸不看她。
“厌倦我了?”
罗迪南渐渐恢复了平静,心情回到了冰点,“不,我不想要你出于所谓的职责留在我身边。”
“职责?”奥罗拉反覆咀嚼着这两个字。
“是的,奥罗拉。你一直都为那所谓的职责所困。你是一个优雅的公主、能干的女王,但这些都是你心甘情愿的吗?”罗迪南不禁为她感到可悲,“不,你只是在履行你的职责罢了。”
痛楚再次向罗迪南的心头涌来,“就像现在,你也只是在履行作为一个王后的职责而已。飞吧,奥罗拉。我现在给你自由了,你就按自己的意愿活一次吧。”
自由是奥罗拉从不敢追求的东西,现在他给了她,这是罗迪南唯一能想到让他深爱的女人得到幸福的方法。
奥罗拉静静的咀嚼着他的话,过了良久,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那是罗迪南从未见过的幸福笑容,而这个美丽的笑容却刺伤了他的心。她就这么希望离开他吗?
“傻瓜,你以为我会为了职责不顾危险跑到前线来吗?或是为了职责放弃成为大陆最伟大的女王的机会?你真是傻。”
罗迪南惊讶的看着她,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罗迪南-肯瑟斯,我在这里郑重地告诉你,我爱你,我是因为爱你才做这一切事情的。”
罗迪南一时无法消化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她爱他?她说她爱他!
“我不想让自己的爱人独自面对死亡的恐惧,也不想在失去爱人的宫殿里独自苟延残喘,更不愿意继续那个夺走我所爱的疯狂霸业。”奥罗拉神情严肃,双手紧紧地握住罗迪南的右手。“如果你把爱也归为一种职责的话,那我愿意背负。”
罗迪南缓缓地将她的手拉至唇边,轻轻地吻着,然后将奥罗拉拉入怀中。“奥罗拉,我的黎明女神。”他的唇转至她金色的发顶,“你是我永远的职责。”
“什么?那个女人真的这么说?”
“是的,陛下。”
听完被放回的刺客的陈述,哈尔维颓然地坐到椅子上。
他真的错了吗?他谋杀了自己的父王为的就是成为艾厄提顿的国王,可现在国家都快要没有了。
“陛下请放心,她不过是个女人,没有那么大的能耐。”看到陛下的担忧,刺客适时宽慰道。
“女人有时候也是很可怕的。”哈尔维不敢小觑奥罗拉的实力,突然他的脑海里浮现了另一个女人的身影,“快,快去请长公主!”
娜缇斯缓缓地睁开眼,透过婶婶薄烟望向身前心急的王兄、她的杀父仇人、她曾苦口婆心劝说过的人。
“怎么样?”哈尔维急切的询问卜卦的结果。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娜缇斯冷冷地说。
“娜缇斯,王兄知错了,现在你一定要帮帮我,也帮帮艾厄提顿。”
“没用了,现在就连神也帮不了你。”
丢下呆若木鸡的哈尔维,娜缇斯带着侍女离开了宫殿。
“公主,您究竟看到了什么?”侍女惶恐地问。
她看到了什么?她看到大火烧掉了整个王都,看见敌人闯进了皇宫,她还看见了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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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艾厄提顿的都城全都笼罩在惶恐之中,因为敌军扬言在十日之内就要破城,所有的人都在等待排山倒海般的攻势。可是,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一直等到第十天敌军仍完全没有动静,食言了?对方没有能力完成自己的誓言?或者这是一个欲擒故纵的把戏?城里的人依然不敢放松警惕。
五天后,更惊人的消息传回来了。
“什么,撤军了?”
“是的,昨天晚上开始撤军的。”
“怎么会?”哈尔维对敌人的行为疑惑不解,“莫非肯瑟斯王还活着?”
“这件事现在好像是肯瑟斯军的最高机密,据探子说,现在军中的事物全由王后处理,再没见过肯瑟斯王。”
“他死了,他一定是死了!”哈尔维兴奋得叫了起来,“群龙无首,所以他们才会撤军。”
“陛下,这只是一种可能。”大臣谨慎地说。
“不,一定是这样的。”哈尔维坚持自己的想法,“快派人去追!”
“陛下,不妥啊!这可能是个诡计。”
“也对。”哈尔维收回自己卤莽的命令,“派人再探!”
第二天凌晨,探子回来了。
“怎么去了这么久?”哈尔维语气有些不耐。
“禀陛下,晚上我们完全看不见有军队扎营的灯火,小人感到奇怪,就走远了一些。”
“那更远又怎么样?”哈尔维急切地问。
“我发现了几队人马,都没有超过百人。”
“太好了,他们仓皇逃窜,溃不成军了。”哈尔维仰天大笑,“追,给我追!”
“王兄,请三思。”娜缇斯觉得不妥,即使敌军真的因为失去了国王而撤军,现在也不是追击的时机,现在艾尼提顿的军队需要的是休养生息,以防他们卷土重来。
“娜缇斯,你不是说神也帮不了我了吗?可是你看看现在,肯瑟斯王死了,这可是天赐良机!”哈尔维一意孤行,不肯听从别人的劝告。
“王兄……”
“不需再说了,别再将时间浪费在口舌上。”然后哈尔维吩咐下去:“快派兵追上去!”
娜缇斯绝望地闭上眼。完了,一切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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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罗拉,你果然神机妙算哪。”
奥罗拉对罗迪南莞尔一笑,“这没什么。”
虽然不曾与哈尔维交过锋,但从他以前的行事风格,奥罗拉就判断出他是一个冲动的人。所以她故意立下重誓,却又故意食言,紧跟着又退避三舍,让哈尔维从冰点直冲沸点,一下子便失去了理智,被她的伪装所骗,派大兵追来,结果深陷埋伏。
“好了,艾厄提顿又是损失惨重,我也该功成身退了。”此次撤兵并非全是假的,因为王后奥罗拉的确要撤回后方去了。
“毒刚刚才解,自己多保重。”奥罗拉的眼中有着抹不去的担忧。
“等我回来。”罗迪南握着她的手。
“我会的,和我的孩子一起。”奥罗拉露出神秘的笑容。
“你……该死!”罗迪南说不清自己现在是惊喜还是惊恐,他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你明知道自己有了身孕,还跑到前线来做什么?”
“来告诉你,我爱你!”
夕阳西下,马车缓缓出发,载着无数的希望和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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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一日,由于哈尔维的刚愎自用,艾厄提顿王都被攻破,大火烧了两天两夜。
八月三日,艾厄提顿全境被征服。
天狼星历二六六年,肯瑟斯大军横扫大陆,在一年之内将仅剩的两个独立王国纳入版图。
天狼星历二六七年,一月一日,一个新的统一帝国诞生了。它以金色的月桂叶作为国徽,称为金月桂王朝,而它的开创者罗迪南-肯瑟斯,史称“罗迪南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