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交妹,前面那栋楼顶有奥运五大洲颜色的白色建筑物就是以后咱们‘两朵花’工作室的基地。”赵敏指着台北市区精华地段上结合中西方特色的高耸大楼说着。
“哇!好气派雄伟喔!”被唤为援交妹的邵媛媛小手搁在眉眼前挡住炙热阳光,微眯着眼,顺着学姊手指的方向,仰起脖子望向约莫三十层楼高,在阳光下金光闪闪、瑞气千条的商业办公大楼。
“那是当然,百年老字号、红遍全球五大洲的长江集团,就算盲人也能感受到它的光芒和热力。”
名字同金庸小说笔下人物,自小被戏称为“蒙古郡主”的赵敏,迈开都会女子惯有的自信步伐往前走,发现身后少了附和的叽叽喳喳声,她回头看向杵在原地,神情充满敬畏的学妹,不禁噗哧笑出声。
“我说援交妹,长江集团不是皇帝老爷住的紫禁城,不用对它行膜拜大礼。”赵敏是中美混血儿,配上身高一七○的玲珑身段,举手投足间流露着女强人俐落强势的侵略气息。
“学姊,主事者一定是神,才能将事业遍及世界各角落。”媛媛喃喃自语,被震慑住的魂魄充满赞叹。
以现代化简单线条营造出雄伟气派的高耸建筑物,入口大厅以罗马石柱挑高,各色人种川流不息,俨然是联合国的缩影,一静一动间弥漫着朝气活络的商业气息,使得自小到大不曾出外工作的媛媛像刘姥姥进大观园般,不断发出惊叹声。
“我大表哥确实跟神差不多。”赵敏点头认同学妹的话。
赵敏的大表哥严成赫与生俱来的领袖魅力,佐以后天刻意栽培的英才教育,再加上集父母亲优点于一身的出色外表,这世上能让自视人中之凤、眼高于顶的赵敏,五体投地崇拜到不行的人,只有严成赫一人。
“学姊,这里感觉起来好像是另外一个世界,来来往往的人都是出类拔萃的社会菁英,我恐怕没有办法适应,要不咱们换个不要太显目、低调点的工作室。”过惯大小姐懒散生活的媛媛看到精神抖擞,行色匆匆的上班族,自己原本的米虫世界一下子掉到快节奏的现实社会,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立刻冒出头,畏畏缩缩的没勇气跨出第一步。
身为王氏企业负责人王进万的私生女,媛媛自小到大都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学成归国后虽嚷着要外出工作,贡献所学,但在父母亲不允许──一个忙着替女儿找门当户对的相亲对象,一个则是舍不得如花似玉的女儿在外抛头露面下,堂堂一个德国汉堡大学德文系高材生,都已毕业一年了还窝在家里当米虫,浪费社会资源。
好命的媛媛,某天因闲得发闷、无聊到发慌,逛街血拚耗时间时遇上从事外语翻译的赵敏,无意间得知她要自立门户成立个人工作室,便厚着脸皮毛遂自荐外加不支薪利诱,硬是拗到生平第一份工作。
有机会站在巨人的肩膀看世界,是每个想成功的人的梦想,她大小姐却以高处不胜寒为由,建议赵敏换个不会有压力的工作环境。
“笨蛋,哪里找得到不用房租又可以跟社会菁英共进出的工作环境。”
要不是阿姨嫁入豪门,她赵敏靠后门,才有此机会在寸土寸金的信义商圈A到不用租金的容身之处,要是另觅他地,照她按字计酬的微薄稿费,哪付得起贵得坑人的房租。
“翻译可以在家接件,不一定要在这里,我名下有间约五十坪大的小公寓,充当个人工作室应该够宽,免费无限期供应。”从没想过会在处处是“高电压”的地方上班,怕精神压力太大,压死体内好命过头的懒散细胞,媛媛提议同样不用额外付房租的场所。
“说你笨还恭维你,每个人巴不得走入巨人的世界里,扩展视野,难得有此机会,你还嫌环境太好、气氛太佳、素质太高,援交妹,老板是你还是我?”赵敏恨铁不成钢的杀到她面前,犒赏一记爆栗。
“当然是学姊你。”媛媛吃痛捂着无辜遭殃的头,没骨气的屈服在恶势力威胁下。
“老板的话就是圣旨,不准有异议。”不容她退缩,赵敏五爪扣住不懂得感恩的唯一员工,半拖着往前走。
“学姊……”被判死刑的媛媛欲再上诉。
“闭嘴,再多说一句没志气的话,我马上辞掉你。”受不了堂堂一名留德高材生,空有漂亮文凭,却一丁点上进心也没有。
“那个……其实在这里上班也不错啦!近朱则赤,相信有朝一日,我邵媛媛也会变成顶天立地的女强人。”一听到学姊祭出重罚,媛媛赶忙陪笑打哈哈。
生平第一份工作,还没上班就被炒鱿鱼,说出去会笑掉人家大牙。
“这还差不多,要想成大器、立大业就要接受考验,女人的能力绝不会输男人,对自己要有信心。”豪情万千的赵敏拍拍学妹像只缩头乌龟垂挂在胸前的头颅。
“是是是,学姊说得是。”生平无大志,遑论成大器、立大业的媛媛点头如捣蒜。在工作威胁下,学姊说什么都对。
“两朵花员工援交妹听令,目标十二点钟方向,抬头挺胸,眼视正前方,大步往前走。”受不了她如扶不起的阿斗畏畏缩缩的举动,赵敏抓狂的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强迫她立即改头换面。
“遵命,学姊。”媛媛忍住了欲泛起的哆嗦,抬头看了眼矗立在眼前的高耸建筑物,诚惶诚恐的走入白色巨殿里,不敢想象未来的自己在菁英世界里,将会变成怎样……
一个月后。
“援交妹,这几天没看到你出现,是不是被面善心恶的蒙古郡主关禁闭?”
媛媛前脚踏入企画室,便迎面碰上从经理办公室走出来的陈经理。一看到窈窕佳人出现,金边镜框后的小眼睛顿时一亮,像只发现蜜糖罐的苍蝇般飞奔到蜜糖面前团团转。
“学姊最近赶稿赶到天昏地暗,哪有时间管我?这几天VIP楼的张姊请病假,我帮她代班。”媛媛露出迷晕菁英群的招牌甜美笑容,娇嗲中带有女圭女圭音的嗓子,轻轻柔柔的说话方式,让人听了心都酥麻了一半。
长江集团办公大楼的第十五层楼,是员工养精蓄锐、解放压力的运动空间,除了各式运动器材外,还有男女分开的休憩室、育婴室等等。临近逃生门不到十坪大的小隔间原本是杂物置物室,在严老夫人做主下,成了趟敏两朵花工作室所在。
两朵花正式进驻长江集团一个月,英法文案件,在赵敏未成立工作室前已打下不错根基,德文稿件则因有其他翻译工作室长年接手,她们能拿到的稿件寥寥可数,是故,媛媛的工作很轻松,除了浇花看报外,最常做的事是偷觑外面的菁英世界。
历经痛苦过渡期,在适应高压工作环境后,媛媛将整栋大楼当作亚马逊河探险,为了一窥外表很菁英的人平常都在做些什么丰功伟业,好奇心重的她便将触角延伸到致力创造台湾经济奇迹的菁英群里。
美女人人爱看,媛媛清雅高贵如牡丹般娇艳的外表,养在深闺薰陶出的高贵气质,配上亲和力十足的甜美笑容,及让人发不来脾气的独特娇嗲声,三不五时提着垂涎欲滴的小点心收买菁英差点被咖啡因刺穿的胃,热心帮忙菁英处理一些不须专业知识的琐碎杂事等等内外优点夹攻下,一个月以来,她已成了长江集团无人不晓的人气王,除了早已声名远播的主事严总裁外,她算得上是红透长江集团的第二把交椅。
美女人人爱,菁英群里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醉客,莫不使出浑身解数,但盼自己就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幸运儿。
“援交妹,你来得正好,这份资料帮我影印十份,谢谢。”深深吸口来自佳人身上天然洗发精味道,陈经理含情脉脉的将手中资料递出,亦步亦趋跟着佳人走到影印机旁,借机找话聊。
自从总裁的郡主表妹不小心泄漏媛媛小时候的绰号后。“援交妹”就此成为众人对媛媛的昵称。
“没问题。”媛媛笑咪咪的接手,走到影印机前打开电源开关暖机。
一个月下来,小妹打杂的工作,她大小姐驾轻就熟,且乐在其中。
因是偏房所生,媛媛不同于一般豪门千金目中无人的傲气,热心助人的随和个性,再加上对身世低调不张扬,纵然言行举止气质上比一般女生来得优雅娇贵,但是没有人会联想到她会是货真价实的千金公主。
“美丽善良的援交妹,我累得眼皮子都快撑不开了,可以给我一杯不加糖的黑咖啡吗?好心有好报,上帝会保佑你看上像我这么优秀的如意郎君。”企画职员甲伸伸懒腰,看着穿梭在办公室内赏心悦目的美丽花蝴蝶,心情为之一振,顺带自我推销。
“哪来不要脸的蜜蜂对着花朵嗡嗡乱叫。”企画室唯一的女职员翻白眼,受不了男人见色眼开的天性。
“没问题,马上来。”看对方两眼肿泡一副快挂掉的疲倦表情,媛媛不忍心拒绝,一口答应。
“援交妹,我也要。”企画职员乙挥挥手中的咖啡杯跟着响应。
“不要忘了我的存在……”角落矮小的企画职员丙手举得高高的,生怕她没看见。
还有我……”讨咖啡喝的企画职员纷纷冒出头,此起彼落的嚷叫中,一声雷响益过众人的吆喝声。
“援交妹,VIP楼呼叫。”
所谓的VIP楼,指的是长江集团权力核心的顶楼。
“龙头江姊又来电了。”早已习以为常的企画职员丙打趣道。
“那是上上上通,这次是陈秘书啦!”接电话的企画职员甲舍不得放人,在上面杀来第三通电话威胁后,才不甘不愿告知人缘好到整栋楼都在抢人的援交妹。
“对不起,你们要的咖啡,可能要再等上一会儿。”忙得**乏术的媛媛,对那些需要咖啡提神的菁英群感到抱歉。
“他们有手有脚,想喝自己泡,不要理他们,上面的事重要,你赶快上去吧!”受不了底下员工拿心仪美女当免费佣人指使,自己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醉客名单里的一员的企画室经理,瞪了一眼一群黏在椅子上的太上皇员工。
“我去去就来。”遍地哀号的景象,让媛媛噗哧笑出声,心中有着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原以为菁英都是些可怕的“怪脚”,一个月接触下来,她发现他们除了在专业技能上比普通人强外,耍宝斗嘴的狠劲跟一般人没两样……
长江集团共有四部电梯负责整栋大楼的运作,除了右边第一部是总裁专用电梯外,其余三部为一般员工平日上下楼用。
悚得等待每层楼几乎皆停的员工电梯,为了节省时间,媛媛偷坐过总栽的专用电梯,这次为了赶时间,眼看四下无人,她再次如法炮制,趁着电梯门裂出一人宽的小缝隙,赶紧闪了进去。
喜欢在生活上制造小小惊喜的媛媛,正暗自窃喜再次盗垒成功,她心情愉悦的按下第三十层……噫!不对,还没按,怎么三十楼的数字倒先亮了?
正在纳闷的同时,鼻息间传来熟悉的麝香味转移她的注意力,她吸吸鼻子,密闭空间里过于浓烈的味道直窜入呼吸道内,敏感的鼻子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喷嚏,她掐住鼻,以免因浓郁香气而喷嚏连连。
“真是奇了怪了,人应该还在欧洲为台湾拼经济才对,这里怎么会有他的味道?”面对电梯门而站的媛媛放开掐在鼻头差点窒息的纤纤手指,男性麝香味依旧层层包围住她,受味道刺激,她再度狼狈的打了个喷嚏。
因常替秘书室的秘书们送资料到总裁办公室,是故,她对不见踪影的大人物习惯用的男性香水味非常熟悉。
拜横行秘书室所赐,她清楚知道事业遍及五大洲的长江集团大当家人应该还在欧洲巡视子公司,屈指一算,明天才会回国,怎么人末到,味道倒先飘回台湾?
就在脑袋打结之际,颈背后窜起一股被盯住的寒意,毛骨悚然的感觉弥漫全身,她突然感到浑身不对劲。
正当她欲转头张望之际,猛然想起前几天新闻报导今年闰七月,也就是地下的好兄弟有两个月长的暑假,她倏地僵住脖子不敢往后伸,打结的脑袋瓜紧张的用力想了想今天是几月几号?
农历……七月一日,啊!鬼门开!
媛媛捂住因过度恐惧而大张的嘴巴,全身不受控制的直发颤。该不会第一天就让她遇上放暑假的好兄弟!
“哪来的小鬼?”如鬼魅般低沉的嗓音蓦然响起。
“啊……真的鬼啊……”乍听到电梯内传来魑魅魍魉的声音再加上鬼月效应,吓得最怕灵异事件的媛媛,以为遇上出来游荡的七月好兄弟,她尖叫一声,双手捂住吓白的小脸,浑身发颤,抖个不停。
“地下来的好、好兄弟……我、我没做亏心事……别、别吓我……”胆小的媛媛惨白着脸,抖着声音,后悔没将耶稣的十字架背在身上,把城隍庙求来的平安符挂在脖子上避邪。
“你是谁?”被对方莫名其妙的尖叫声给惹恼,低沉得吓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我我我……路人甲……初次碰面,老死不相往来,后会遥遥无期,白山黑水就此别再见……”不断从脚底窜起的冷意,爬上泌出寒冰的背脊。自小对冥界鬼魂敬而远之到光听鬼故事就能吓到三天三夜不敢睡的媛媛,颤抖抖的不知所云。
“你是新来的?”
背后鬼缠上她,又发出阴森冰冷的声音,揪得媛媛心惊瞻跳,冷汗直冒。
“人鬼殊途,我是活的,你是死的,我我我……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好兄弟夺魂似的缠住她不放,吓得六神无主的她,咚的一声,双腿虚软趴倒在门边,全身直冒冷汗,抖不成声的直诵佛号。
“抬起头来看清楚。”低沉的嗓音鬼魅般的再度响起。
“好、好兄弟,血淋淋的,我我我会作恶梦……不要吓我……你你你老人家……走、走错阳间路……这里的铜臭味,比臭水沟还臭,快快走……”惊吓到语无伦次的媛媛,颤巍巍的身子抖若秋风落叶,她紧紧闭上眼睛,纤细藕臂用力抱住抖到无法控制的身子,就怕看到青森獠牙鬼脸,朝自己直扑而来。
“你你你是鬼……我我我是人……别缠我……钱钱钱……我……我、我烧一拖拉库的信用卡给你……”吓得差点屁滚尿流的媛媛,掩面颤抖着声,设法跟鬼打交道。
“该死的,你是哪一部门?”
一再的鸡同鸭讲,明显不耐烦的鬼魅声,如雷响起,近到媛援的耳膜差点被震破。
“我不想死……别、别要我的命……救命啊……谁来救我……”眼见贿赂无效,缠住她不放的鬼还在身后蠢蠢欲动,她蜷缩着身子跪坐在地上发抖,牙齿因过于恐惧不停打颤。
“再叫,我掐死你。”受不了魔音尖叫,低沉嗓音语带威胁。
“救命啊……这里有鬼要杀我,谁来救我出去?救命啊……”一听到鬼要置她于死地,再也顾不得形象,她双手不断拍打电梯门,祈求有人能解救她将被恶鬼吞噬的梦魔。
“小鬼,转过头看清楚我是谁……”
一阵阵呼天抢地求救声掩盖过男人被惹火的醇厚嗓音,他恼怒的按下开关键。
“城隍爷救救我,阿弥陀佛救救我,观世音菩萨快来救救我,众神快来这里收鬼啊……”吓到颤抖个不停的媛媛,正用心祈求东西方神明显灵之际,浑然不察电梯门已打开。
“蠢蛋!”
再也受不了濒临歇斯底里的鬼吼鬼叫声,让人毛骨悚然的鬼魅声再度响起,下一秒钟,伴随高八度的凄惨尖叫声,媛媛被一脚踹了出去。
“鬼呀……”夸张尖叫随着“砰”的落地声,电梯门同一时间关上。徒留鬼哭神号的凄厉声响彻云霄……
“学姊……好可怕……阿弥陀佛救命啊……”媛媛捂着隐隐作痛的,早已忘了VIP楼的呼叫,害怕被索命鬼追着跑,头也不回的滚回自家工作室求救。
“见鬼啦?没事喊救命干嘛?”埋首在翻译推理小说的赵敏抬起头,但见媛媛惨白着一张青损损的脸,额际泌出豆大汗珠,惊天动地的哭爹喊娘,朝她飞奔而来。
“我见鬼,我我我真的见鬼了……”媛媛惊魂未定哇地一声,扑进她怀里,哭得天地为之变色,山河为之震动。
想她邵媛媛造桥铺路,乐心公益,广结善缘,平生没做过亏心事,怎会运气背到遇上鬼?而且还是只脾气粗暴会踹人的厉鬼!一想到被鬼欺的事竞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哭得更凄惨,生怕神出鬼没的好兄弟就此缠上她,一辈子永无宁日。
“鬼还没吓到你,倒先被你逼人发疯的尖叫声给吓走。”被撞得差点窒息的赵敏,揶揄怀中直发抖的学妹。
媛媛带点嗲声的女圭女圭音,平常听起来像轻音乐,极是悦耳动听,一旦高八度尖叫,就像魔音传脑,刺耳到令人抓狂。
“我是说真的,这栋大楼闹鬼,他他他……那个鬼躲在电梯里吓人。”第一次跟鬼魂交锋,胆小如鼠的她差点魂飞魄散,哪管得着高分贝尖叫声是否会让人受不了。
“你是不是被闰七月效应给吓昏了?光天化日之下,再笨的鬼也不会跑到阳气过重的地方来捉弄人。”铁齿不信邪的赵敏嗤之以鼻。
“这里真的有鬼,你看,那个恶鬼还踹我的。”媛媛指证历历被鬼碰触过的地方,香奈儿最新款盛夏套装白色窄裙上明显有“鬼”留下来的痕迹。
赵敏低下头仔细审视何方神圣的杰作,大大的脚印踩在上方,怎么看都是有重量的人类留下的痕迹。
“你确定电梯里没人?”她怀疑对方该不会受不了学妹神经质的尖叫声,毫不留情的将她踹出电梯外。
“除了我,谁会胆大到偷偷搭总裁专用的电梯?”媛媛低下头,嗫嚅的道出自娱的冒险游戏。
原来如此。赵敏恍然大悟,猜出对方的身份。
这世上会毫不怜香惜玉将学妹踢出电梯外的“鬼”,有可能是受不了学妹太过愚蠢的大表哥,唯有他才会不顾情面,理所当然铲除过于智障的人。
“我相信你是遇上鬼了。”赵敏煞有介事的恐吓不遵守长江集团规炬的头疼员工。
寄人篱下还敢四处乱来,不给她一个教训,下次捅出大楼子,她这个老板颜面何在?
哇!连视鬼神为无稽之谈的学姊都相信有鬼,媛媛千真万确相信自己真的撞邪了。
“我以后再也不敢一个人搭电梯了。”媛媛露出惊恐表情,万一又被盯上,她就算没精种错乱也离发疯不远。
“下次离那台闹鬼的电梯远一点。”见恐吓的目的已达到,赵敏憋住差点上扬泄出笑意的嘴角。
怕鬼怕成这样,她还是头一遭见识到。
“我们要不要请道士来收妖?”媛媛一脸认真的问。
万一看不见的好兄弟赖着不走,呼朋引伴,到时候长江集团成为名副其实的鬼楼,她岂不是每天都会撞鬼?光想到此,她的鸡皮疙瘩全竖了起来。
“再凶悍可怕的恶鬼看到我大表哥,都会自动退避三舍,你只要不靠近那台电梯,不随便张扬,造成员工人心惶惶,一切都会没事。”还收妖哩!亏学妹被鬼逼疯的脑袋还想得出来。
“那些恶鬼怕你大表哥?”媛媛杏眸圆睁,一脸不可思议。
她怕鬼怕到呼天抢地,怕到恶梦连连,竟然有鬼也会怕的人存活于世。世上竟有如此神勇的男人,连鬼也避之唯恐不及。
“没错,活生生的人都会怕他了,更何况是少了躯体的孤魂野鬼。”赵敏煞有介事夸张的说。
“那他岂不是跟天神一样了!”经过电梯撞鬼后,被吓掉三魂七魄的媛媛,乍听到有人能制得了阴间幽魂,急需安全感护身的芳心抖落在神化的男人身上。
这世间有如此接近神的人存在,往后只要有他在身边,岂不是什么都不用怕?
不知他有没有缺干妹妹之类的干亲戚?脸皮比别人厚的媛媛打定主意推销自己。
“差不多了啦!就连我也怕他呢!”这是事实,大表哥英俊无俦的脸庞,看似无害,一旦被惹毛,绝不是道歉就能了事。
“你?”这下媛媛惊讶到连嘴都忘了阖上,她圆睁着带桃花的美眸,一脸不敢置信。
这位未曾谋面的神秘大表哥究竟是怎样伟岸如神只的男人?居然能让个性大而化之,颇有大姐头气概的学姊心惊胆跳!她想见,心痒难耐的想见对方,这么优质的男人,搔得她心头痒痒痒,错过多可惜。
透过父亲三不五时的相亲宴,她的世界里不乏优秀的男人,唯一能让鬼怕、学姊敬的,只有他一人,没看到本尊,光是听到他无人能比的英勇事迹,就够让她倾心不已,一颗心,就这么莫名其妙遗失在他身上。
这么优的男人,不追来保护自己,就是对不起自己的生命。
行动力强的媛媛,当下推翻当干妹妹的想法。如果能升格当他的女朋友甚至是老婆,一辈子将他绑在身边避邪,她的生命岂不更加完美?
自小到大,桃花运不断,感情路上不曾遭受过挫折的媛媛,理所当然认为只要她喜欢,别人也一定会喜欢她。
“你的大表哥今年几岁?有没有女朋友?结婚了吗?”媛媛话锋一转,心里话就大剌剌的月兑口而出。不同于东方女性的矜持拘谨,爱在心,口难开,受西方教育影响下,媛媛对喜欢的人通常会主动示好,替自己也替对方创造进一步接触的机会。
“干嘛?你想倒追?”赵敏交叉双臂,当她是三头六臂的怪物瞧。
学妹该不会吃错药,想挑战不可能的任务吧?
小女人怀春心思轻易被点破,媛媛羞垂着螓首用力点头。在学姊强有力挂保证下,这么优的男人,不留给自己用,送给别人当老公是糟蹋。
“光听他有纵横人鬼两界的本领,虽然没见过面,但我相信他会是我要的菜。”人跟人之间未必一定要见过面才会发生感情,她的直觉告诉她,他就是她的Mr.Right。
在媛媛的观念里,只要喜欢的就去争取,就算最坏的结果不是她想像中的好男人,至少给过自己机会,没什么好遗憾。
“别人迷恋的是大表哥数不清的家产和俊俏帅气的外貌,第一次听到有人是因为怕鬼而看上他。援交妹,我败给你了。”外表长得像朵娇艳牡丹,怎么脑袋里装的东西不是常人能理解?她怎会有这种天真过了头,又单纯到光听别人片面之词,就决定倒追男人的笨学妹?
虽说爱情不能用常理判断,可学妹未免太扯了,如果男人跟女人之间那么容易迸出爱的火花,她早就谈恋爱去了,何必哀叹天下好男人全死光了?
“我不缺钱,就缺胆子。”媛媛吐吐舌头,招认与众不同的缺点。
有个爱赚钱兼花心的父亲,她不愁吃穿,唯独少了安全感,可能是自小跟母亲相依为命的缘故,长大之后,她欣赏的不是外表帅气或是家境富裕的男人,而是有浓浓安全感的男人。
“行不通,援交妹,别的男人可以,唯独大表哥不行。”赵敏摇头,直接判死刑。
“为什么?”她是王进万的女儿,男人眼中的肥羊,外表长得还颇有姿色,身材更是一级棒,人人巴结垂涎都来不及了,怎会有人往外推?
“我大表哥受不了太智障的人。”
一句话就将她三振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