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九班闹哄哄的教室里,充斥着青春的色彩、年轻的活力。
两名女孩站在窗边,绑着马尾的女孩将一叠东西递给她身旁的女孩。
“这该不会又是……”安子筑漂亮的五官,露出一脸的无奈。
“情书。”何蘖十分有默契的帮好友接话。
“小蘖,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帮别人拿情书给我。”安子筑用祈求的眼神看着何蘖,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要怎样去拒绝别人。
“小姐,我也不想啊!谁叫你长得这么漂亮,有那么多追求者?又谁叫我是你的好友呢?我都没有抱怨,你也别抱怨了,想想,有多少女孩羡慕你啊。”何蘖看着身边楚楚可怜的安子筑说。
安子筑和何蘖可说是打娘胎就认识了,因为何蘖的父亲是安家的私人司机,而安子筑的父亲对在他底下工作的员工都十分照顾,尤其是对何蘖一家人,更是照顾有加,因为他觉得何父的个性、奋斗背景,和他很相像。
在何蘖七岁时,母亲因车祸逝世了,也因为如此,安家的女主人对她更是关爱有加,只要安家兄妹有的,她一定也有一份。
但在何蘖升上国中时,父亲便辞去司机一职,自己租个小店面,做起卖面的小生意。何蘖当时就明白父亲的用意,他不要自己的女儿在人前抬不起头。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女儿,在安子宸、安子筑两兄妹面前,是多么的感到自卑,纵使他们全家人对何蘖如何如何的好,仍然无法消除何蘖打小生根的自卑感。安家夫妇了解何父的用心,便不再强留他。
“子筑,你难道没有被这堆情书中的任何男孩子打动芳心,还是说你有喜欢的人?”何蘖担任“邮差”的工作已有一段日子,但从未听安子筑说过对哪个男孩子有好感。
“我……”
见安子筑吞吞吐吐的语气和一副被说中心事的模样,何蘖知道她已猜到七八分了,心急地问:“他是谁?”
“纪昊。”安子筑脸红地说出答案,脑海同时也浮现纪昊在开学典礼时站在台上演讲的英姿。
“学生会会长!”何蘖多此一问。
安子筑害羞地点点头,随即又一脸挫败地说:“可是……我想他一定不会喜欢我。”
何蘖不忍见安子筑失落的模样,安慰她说:“你别担心,你长得那么溧亮,他总有一天会注意到你,除非他是……”
“是什么?”安子筑心急地问。
“是同性恋!”何蘖话一说完,自己就和安子筑笑成一团。
圣我高中的学生会四人帮,会长纪昊,身兼篮球队队长;副会长展霆,是柔道社社长;两位总干事左蘖、兵弈,分别为足球队队长、直排社社长。
四个英气逼人、帅气十足的大男孩,不仅拥有令人欣羡的外表,更是圣我成绩榜上的前四名,从无例外。
一百分的外表加上一百分的内在,无疑是得到上帝最大的恩宠,圣我四人帮不知偷走多少少女易碎的玻璃心。
当所有学生都放学了,学生会里却是十分忙碌,四人帮成员全聚在学生会里,各自埋头做自己的事。
此时,兵弈在他们三人面前各自放了一叠资料,只见三人不解的抬起头,左蘖首先纳闷的发问:“这是什么?‘圣我新出炉美女名单’?”
兵弈接收到他三位好兄弟充满疑问的眼神,身为好友,他当然要义不容辞的解答他们的疑惑。他清一清喉咙说:“这是圣我这一学年度一到三年级各班的班花小档案,还有照片,你们看每个人都好漂亮,尤其是一年九班的安子筑,真的是人如……”
一向话不多的展霆,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
“现在是秋天。”
兵弈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左蘖立即了解展霆话中所挟带的讽刺,紧接着说:
“霆,你别忘了,弈他可是四季如春。”
话一落地,换来三个爽朗的笑声和一对充满杀气的眼神。
“去你们的!”他们竟然暗示自己在发春。
一直未开口的纪昊,指指桌上那一叠资料说:
“晓晓弄的?”欧阳晓是兵弈从国中到现在的死党,也是学生会成员里惟一的女孩子。
左蘖看兵弈一脸心虚样,心里已猜到七八分。
“搞清楚好不好,晓晓她可是学生会的人,又不是你的人,干吗老是叫她帮你做事。”
“蘖,你这样说就有欠公平,没错!是我拜托晓晓弄,但有一半原因也是为了你们,想想!我们都已经三年级,而且校方早就决定让我们直升大学部,既然我们没有升学的压力,何不好好利用高中的最后一年,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呢?所以说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你们。”兵弈为自己辩白。
“谢谢你的鸡婆。”左蘖没好气地说,这是哪门子的歪理?
“不客气!”兵弈嘻皮笑脸的回答,丝毫不理会左蘖话中的嘲讽。
他们四人每每聚在一起,不是抬杠就是互损对方,但他们的友谊却是十分深厚。说起他们的“孽缘”,可得从他们还是新生时说起。
当他们还只是圣我的菜鸟时,出色的外表、显赫的家世、亮眼的成绩,无一不是他们受到瞩目的原因,而他们似乎特别有缘,从一年级同班到现在,更巧的是他们同是学生会的领导人,命运的安排使他们成为知己好友。
而且他们四人分别是台湾企业界四大龙头纪氏企业、展扬、左贺、兵寰的继承人,台湾奇迹可说是靠这四大跨国企业建立起来。
也许是生长的环境相同,当他们遇见彼此时,有一种英雄惜英雄的感觉,才能很快的建立起深厚的友谊。
“待会儿去哪?”兵弈瞧他们已忙完手边的事,好玩的因子便在心中萌芽。
“去老地方。”左蘖口中的老地方,是一家他们常去的咖啡屋。
“赞成!”三个大男孩异口同声地说。
“小心!”台北市混乱的交通之中交杂一声尖锐的声响。
下一秒,就见一个身形瘦弱、绑着马尾的女孩,冲向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本已够混乱的交通,现在又岂是一个“乱”字可以交代。不少驾驶人对着何蘖猛按喇叭,有的还更没水准的破口大骂。
何蘖一方面要忧心自身安全,另一方面还要担心这个站在十字路口哭泣的小男孩。她有点后悔自己的毫不犹豫,让他们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被困在这如虎口的车阵中。
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之际,一个身材挺拔的男孩子走到何蘖的身旁,抱起小男孩,他的眼神未落在她身上,手却搭上她的肩。从未和男孩子如此靠近的何蘖,心跳不禁加快。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时,男孩已将他们带出混乱的车阵。
“你知道刚刚有多危险吗!”他不客气地责骂何蘖。
听到男孩的指责,何蘖收起自己的胡思乱想,心虚地抬起头,讷讷地开口:“我知道。”
她总觉得眼前这个男孩子有点眼熟,瞧见他身上的制服和自己一样,一个身影闪进她脑海里。“知道?那你还任由你弟弟在马路上乱跑!”纪昊怒气不减地质问。
“弟弟?”何蘖明白他误会了,但他的话让她把注意力拉回小男孩的身上,她蹲,温柔地问:“小弟弟你没事吧!你的爸爸妈妈呢?”
纪昊心中一愣,暗想:他们不是姐弟吗?难不成是我误会,那她冲向车阵中是为了……
当他试着理清眼前的谜团,就听见有人在喊着:“小蹋小獭!
“妈妈。”
原来那小男孩叫小獭
侯雪瑜紧紧拥住小獭8崭漳且荒徽娴陌阉吓坏了,都怪自己一时疏忽,才让小膛艿铰砺飞稀
“下次不可以再乱跑,你知道妈妈有多担心吗?”她的心脏再也承受不住。
“对不起,妈妈。”小逃米湃砣淼耐音道歉,令人着实不忍再责备。
霎时,纪昊心里的疑团全部理清,一想到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冤枉这女孩,心中有股歉疚。他眼神有愧地望向身旁的女孩,只见她对着小涛⑿Α
“小姐,谢谢你。”侯雪瑜感激地说。
“不用谢我,我没有帮上什么忙,倒是这位先生帮了很多忙。”何蘖指着站在她身旁的纪昊。
她一转头,就见纪昊一直盯着自己看,不由得一阵脸红,纪昊也急忙收起自己的视线。
“先生,谢谢你。”
“没什么。”纪昊浅笑回答。
何蘖悄悄打量他。英气逼人的他,只要浅浅一笑就能迷倒众生,难怪一向眼光极高的安子筑也为他心折,连她这个早已对美男子免疫的人,都忍不住看他几眼。
“妈妈,我告诉你他们是情侣哦。”小桃桓毙〈笕说哪Q。
听到这句令人喷饭的话,何蘖和纪昊不禁面面相觑。
“不是,我们才不是。”何蘖急忙解释。
“大姐姐你不用不好意思。”小潭给她一个“我了解”的眼神。
不好意思?本来就不是,她干吗不好意思?
“学长,你也说句话。”他总不会想被误会吧!
“说什么?”纪昊孩子气的回答,他压根儿就不想解释,误会就误会,解释清楚又能代表什么!尤其见她一副急于摆月兑他的模样,心里头就觉得不舒服。
听到他的回答,她有种被愚弄的感觉。什么嘛!自己努力的想解释清楚,是不想他被误会,既然他都不在乎,她也累于解释。
“我就知道你们是男女朋友。”小棠昙退湫。讲话的口气倒有几分像大人。
“小蹋焙钛╄で嵘斥责,她看得出何蘖脸上的尴尬,绝非是难为情。“真的很谢谢你们。”她再次感谢。
“没什么。”纪昊和何蘖异口同声的回答,连他们自己也吓一跳。
“你们果然是男女朋友。”小趟坪跻匀⌒λ们为乐。
“小蹋焙钛╄ぴ俅纬庠穑这个宝贝儿子总是让她又好气又好笑。“对不起。”
纪昊脸上始终带着笑,丝毫不在意被调侃,而何蘖除了傻笑外,也别无办法消除尴尬。
“妈妈,我可不可以请大哥哥和大姐姐来参加我的生日派对?”小倘鼋康匾求。
对于小痰女乃嵋椋侯雪瑜有几分意外;小桃幌蚺律,第一次见他对陌生人如此调皮。
侯雪瑜转过头对着纪昊和何蘖说:“下个月十号是小痰纳日,能不能请你们到我家吃饭,让我和我先生有机会向你们道谢?”
纪昊和何蘖对看一眼,对方如此好意的邀请,若是拒绝,就显得他们不识大体;若不拒绝,又好似他们做了多么了不起的事需要对方一次又一次的感激。
侯雪瑜看出他们难为之处,善解人意地说:“那天我们邀请了很多小痰耐学,只是一个很轻松的派对,并不隆重。”
“好,我们一定到。”纪昊一口答应。
侯雪瑜把地址留给他们。
“那我们先走了,再见。”她牵起小痰氖帧
“再见。”纪昊和何蘖对着他们挥挥手。
“大哥哥、大姐姐,你们一定要来喔!”小塘僮咔盎共煌提醒他们。
直到他们的背影隐没在路的另一端,他们的视线才回到彼此的身上。
“对不起。”
面对纪昊突然的一句话,何蘖显得毫无头绪。
“我不该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责骂你。”纪昊加以解释。
“没关系。”何蘖以微笑表示释然。
“纪昊。”他伸出手友善的先自我介绍。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何蘖有几分的不知所措,她迟疑地伸出自己的手。
“何蘖。”
握着她的小手,纪昊感到内心深处有一股他无法忽略的悸动。
“下雨的雨?”他缓缓松开她的手。
“不是。”她自顾自抓起他的手,轻轻在他的掌心划下自己的名字。
纪昊细细打量她。她不算漂亮,顶多只能算清秀,但她却拥有一股很独特的气质,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是这个‘蘖’。”何蘖抬眼看他却发觉他的心不在焉,她赌气地放开他的手。
“很特别的字。”纪昊好笑地看着她孩子气的表情。
“是吗?你写给我看。”何蘖伸出右手,她就不信他写得出来。
纪昊在她的掌心写下她的名字。
“对吗?”他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
“对不起。”她为自己先前的态度道歉。
纪昊笑而不语,他欣赏她的勇于认错,毫无做作的扭捏。
“你很有正义感。”纪昊赞赏地说。
他们并肩走在人行道。
“正义感?我倒觉得我太鲁莽。”何蘖不以为然。
“也许有时候在对某件事做决定时,是需要一点鲁莽的成分。”纪昊有他独特的见解。
“你是在褒奖我吗?”她扭头看他。
“当然。”他不避讳地说。
“谢谢,也要谢谢你及时出现,让我的鲁莽成为了正义感。”何蘖一语双关地说。
“不客气。”他欣赏她机灵的反应。
行经十字路口,他们停下脚步。
“我家在这边。”她指向右边。
“再见。”纪昊挥去心中异样的情绪。
“再见。”真的还能够再见吗?何蘖在心底小声问自己。
走不到几步路——
“等一下。”纪昊唤住她。“那天要一块去吗?”
“好啊!”何蘖很快的回答。
“我要如何联络你?”
“我去学生会找你。”何蘖提议。
“好!再见。”
“再见。”她对他挥挥手。
望着她愈来愈远的背影,纪昊内心深处的悸动也愈来愈复杂。
踏着熟悉的步伐,脑海中全是陌生的情绪,何蘖下意识甩甩头,想甩掉那些烦人的思绪,但是念头一转,安子筑喜欢纪昊,而她认识纪昊,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