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钱爱晶被召入宫,为皇太后切脉问诊时,宇文仲立即主动入宫请缨,要替皇上看守荷包。
凤鸣春虽不解宇文仲之意,仍是点头放手让宇文仲与钱爱晶就诊金数额交涉。
站在两扇同色同锁的库房大门前,钱爱晶手里拿着宇文仲交给她的两把钥匙,眼神贪婪且疑惑的在两扇大门前来回梭巡。
「先跟妳说好游戏规则,妳只能选定其中一把钥匙开门,门内的任何物品,只要妳有本事,能靠自己的能力一次搬走的,就全数归妳所有,可是有几个要求妳必需遵守。」
「第一,开了门,妳就不能后悔。第二,事后也不准再找借口反悔。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不管妳拿走什么东西,只能留作收藏,或是馈赠好友,绝对不能转售于市。以上,请遵守游戏规则,不要企图毁诺失约。」宇文仲认真的黑眸紧盯着她,似在提醒她不要耍小把戏。
为了想出对付她的办法,这套说词,宇文仲早已在心中盘练过数回,为的就是希望能降低钱爱晶对此事的疑虑。
闻言,钱爱晶的柳眉只是轻轻蹙了下,随即露出笑颜。赚钱脑筋动得快的她,马上想到就算不能卖,也有不能卖的议价方法,反正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根本不是什么问题,不过……抬眼对视宇文仲深邃的眼眸,不知怎地,她总觉得宇文仲好似在算计她?
「御剑司大人,我可以冒昧的请教一些问题吗?」事有蹊跷,还是问清楚一点比较妥当。
宇文仲挑眉,垂眸对上她的视线,等她发问,而钱爱晶接触到那双黑眸递出的目光后,莫名地心口一紧,只觉得这个眼神好锐利……彷佛可以一眼瞧穿她。
她抿着嘴,摒除内心没来由的心慌,轻道:「经过上一回醉仙楼的事,我以为御剑司大人该是对民女深恶痛绝才是,但如今为何民女替皇太后治病,大人不遵从皇上之命,支付我所开出的诊金价码,却反而要我来此挑选宝库钥匙,基于合理的怀疑,民女不由得对大人的动机起疑窦。」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眼,她才不相信他会好心的让便宜给她占。
迎视那双质疑的水眸,宇文仲神色自若地回道:「钱姑娘真是太多疑了,本府奉皇上之命,前来开宝库让妳挑选其中的宝物当做诊金,若姑娘不接受此条件,那便依原先谈好的价码,支付姑娘千两白银好了。」
这个钱爱晶当真是那个会对弱势之人,释出银两的人吗?宇文仲实在很好奇,她到底为何要处心积虑的攒赚银两?钱对她来说,真的很重要吗?
「慢点!什么千两白银?我明明说要千两黄金的。」钱爱晶急忙更正。
「何来的千两黄金之说?妳明明就只跟李公公说要价千两,可没有说是黄金还是白银啊!」
「你……你想坑我?」她每回替皇太后看病,皆是以黄金为计价单位,从没碰过李公公有弄错她意思的情况发生,所以宇文仲的说词,明显是故意装傻。
宇文仲静静的回视她,脸上波澜不兴,「钱姑娘,这件事情并没有谁坑谁的问题,怪只怪姑娘没有把话说清楚。」
瞇眼瞪向宇文仲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她咬牙道:「我明白了,所以这就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理由。」
讲好听点是有好处给她捞,讲难听点根本就是在耍人!
刚正严肃的脸,隐现浅浅笑意,「钱姑娘,我还是那句老话,妳可以自由选择要不要接受这二选一的游戏,可是我得严正声明在先,这两扇门的背后,一扇是摆放南凤皇室的珍奇异宝,另一扇门的背后,则是不值一哂的旧书文卷,这是一场攸关千两白银的金钱赌注,要试试看吗?」
宇文仲忽然发现她的面颊上晕上一抹绯红,想必是既心动他的提议,又气恼他的所为吧?
凭心而论,这个女人若非如此贪钱近利,单看她美艳的外表与超绝的医术,实在很容易令人心动,想到这里,宇文仲不禁攒起眉头,感觉内心起了小小的不适。
总觉得在内心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若让其它男人同样将欣赏的目光放在她身上,会是一件令他难以忍受的事情,但……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莫名的自恼陡升,宇文仲又沉下脸,不带情绪的凝睇眼前的她。
注意到自己被人仔细打量着,钱爱晶吸了口气,迎视那张刚正不阿的正直俊颜,心坎泛着说不出来的淡淡酸意。
这个男人未免太奇怪了!
他会将目光牢牢地锁在她身上,却不会将半点欣赏她的目光表现在他那张冷肃的脸上,她一向对自己的外貌很有自信,但眼前的男人,却对她的美艳视若无睹,严厉呆板的模样,就像一棵会移动的神木。
气恼他的无趣,更不满他处处针对她的手段,钱爱晶瞪了他好一会儿,忽然像是有了主意,只见她娇媚地扬唇,将目光停留在宇文仲腰间垂挂的金缂香囊上,晶亮的水眸里闪过一抹促狭之色,她动作敏捷的随手将香囊抓在手上,然后对视宇文仲那双略显愠色的俊眸,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快意。
「御剑司应该不会介意,我把这金缂香囊拿来当作我赌输时,聊慰我荷包的安慰奖吧?」
缂丝是一种制作过程极为繁杂的工艺,本来是以彩色丝线交错织成,但后来有人利用金、银等金属良好的延展性,与彩色丝线混合,经过盘曲、焊接等方式组成各种纹饰或造型,而宇文仲随身佩带的这只香囊,其上等金丝的比例占了多数,再加上其镂空的花纹造型典雅古朴,相信在市场上,定能卖到不差的价格。
见钱爱晶一手夺下他随身佩带的饰物,宇文仲顿时寒了脸,他沉嗓不悦地低咆:「东西还我。」
瞧宇文仲紧张的模样,钱爱晶暗忖这东西对他该是很珍贵的,一个坏念头闪过,她嘟了嘟嘴,挑衅地娇嗔:「御剑司大人,既然我肯来陪你玩这二分之一的赌注,你就不能为了皇太后娘娘的病体,贡献这小小的香囊吗?」她钱爱晶不是笨蛋,绝对不会让自己在付出了劳力之后,却空手而归,怎么说她都要捞点油水回家。
宇文仲瞇眼瞪着那只被钱爱晶抓在手里的香囊,虽说只要他出手,是一定拿得回来,但……
眸心之火转敛,宇文仲轻轻点头,表示答应钱爱晶的条件,但又随即开出另一项要求,「既然妳向我索取个人私物,作为游戏的附加条件,那么我也附加另一个条件,如果妳输了,那只香囊归妳,但是妳得保证,从今以后,妳看病问诊,只能索取妳应得的报酬,不能再漫天开价。」
「这样我不就吃大亏了?而且什么又叫做我应得的报酬?」这个男人,果然也是不给人占便宜的吶!
「吃大亏?别忘了,妳可是有二分之一的机会,可以入宝库拿取任何妳想要的东西,依妳的眼光,料想选中让你十年不愁吃穿的报酬该是无虞,至于何谓应得的报酬,便是依合理的药价索酬,依合理的病况索价,换言之,便是妳要做到真正的医病对等。」
细细的揣测宇文仲话中之意,钱爱晶眸里藏着玩味。
这个男人,果真是南凤皇朝的国之栋梁,竟然丝毫不放过说服她向善的机会,水眸调望向深锁的两扇朱门,钱爱晶绽开娇艳的红唇,决定赌上一赌。
「好吧!你说的我都了解了,来选钥匙吧!」钱爱晶不耐烦的结束谈话,转而将心思放在游戏之上。
「等一下,既然妳愿意接受我的条件,那么就先签下刚才我们的协议内容。」宇文仲弹指,一名年轻着官服的男子,已手捧写满墨迹的宣纸呈上。
「这上面有我们刚才对话的记录,妳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不能抵赖的,事前我已先禀报过皇上此事,不论结果如何,皇上皆以这份记录,作为惩戒或是条件交换的凭据,不管是妳还是我,皆受此记录规范。」她以为他这个戒律府最高领导是当假的吗?
既然她敢踏进皇宫,就要有接受戒律府监督的心理准备,他既然想导正她的错误观念,岂会毫不设防?
瞧宇文仲摆下这等阵仗,钱爱晶瞇起了眼,这才知道宇文仲是跟她来真的。
「看来你还真是用心良苦。」钱爱晶将宣纸上的文字逐一看过,略带不放心的再问:「我再确定一次,这两扇门的后面,真的有一扇是成堆的宝贝?」钱爱晶虽然不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吶!
「等妳选定要挑的那把钥匙后,我会将另一间妳没选中的门给打开。」宇文仲才不屑使手段呢!既然说要赌运气,骗她做啥?
「好吧!」钱爱晶接过旁人递来的笔墨,在宣纸上画押,同样地宇文仲也落款签字,算是双方皆接受适才他们说好的条件。
负责记录的戒律府小官,恭敬地将文碟收下,退离库房,欲将文碟转呈给正在御书房等待过目审阅的皇上。
知道身边再无旁人后,钱爱晶怀抱着兴奋雀跃的心情,开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手里的两把钥匙,又不安心的以指节轻叩门板,似乎想藉此听听看库房里传来的回音。
宇文仲双手负于后,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盯紧她,只见钱爱晶看着两把钥匙琢磨审思许久,终于将其中一把磨损的较为严重的钥匙,拎在指间晃了下,「就这把!」
「确定了?」宇文仲默不作声的看了她一眼,作势就要拿起她手中的钥匙开门。
「等一下──」总觉得他刚才的那一瞥,似乎意味深长,钱爱晶骨碌碌的转着眼,又换选了另一把看起来较不常使用的钥匙。
常用的钥匙,想必内中物品该是使用频繁,那么照常理而言,不常使用的钥匙,是不是表示内中的物品该是较为贵重呢?
「妳要选这把?」轩眉昂扫,宇文仲冷睇她一眼。
似乎是瞧出他眸心闪烁的不确定,钱爱晶得意洋洋的仰起下颔,「怎么?舍不得了?」来不及了啦!「这库房里的宝贝,就等我神准的眼光取走了。」
清澈的眸子看着她,他不动声色的又问了一次,「妳若是不后悔,我就开门了。」
「开吧开吧!让我把皇上收藏的宝贝,给搬个精光。」想坑她?门都没有,她钱爱晶非要让一向恃才傲物的御剑司,懊悔提出这种无聊的把戏。
目光熠熠的眸,深深地再望了她一眼,宇文仲二话不说接过她手里紧捏着的钥匙,对准锁孔转动,然后使力将门推开。
满怀期待的走进「宝库」内,钱爱晶错愕的瞪视内中陈设。
没有想象中的金碧辉煌,只有满屋充塞着竹简书卷霉味的鬼地方。
「骗人!这钥匙是假的吧?」那满屋子可以散发出迷死人不偿命的黄金色泽宝贝呢?
早料到她会有这种反应,宇文仲默不作声的领着她,用另外一把钥匙打开另一扇门。
门缝才开,钱爱晶的眼里就闪烁着「就是这个光」的哀怨。
满室陈列着令人目不暇给的各式宝贝,有镶着玉石的长剑,也有斗大的夜明珠,更有纯金的宝杯、镏金的镂花瓶、金镶嵚玉壶、镶金的寿字手镯……
哇!满屋子的黄金、玉饰啊!
「我要换这间的宝贝!」钱爱晶拿了一条海螺造型的金錾纹饰项链,金螺里似嵚了圆珠,拿起来轻轻摇晃,就发出叮叮当当的轻响,钱爱晶爱不释手的将项链,拿到嵚了珍珠的镜台前放在脖子上比画。
因为看不过瘾,钱爱晶索性解下一颗直领对襟上的襟扣,将雪白的颈子露出来,然后把项链挂在颈子上,就不想拿下来了,她冲着宇文仲软声央求,希望能将这条项链带回家。
「不准!」宇文仲拧起眉头拒绝,却惊讶钱爱晶将那条项链挂在脖子上时,那金色的耀眼光芒,衬在她白里透红的女敕肤上,竟是如此的相契美丽,好像那条项链天生就该属于她的一样。
「为什么?我本来就是挑中这间的钥匙,是你误导我换钥匙的,所以我要求换宝贝。」钱爱晶发挥死皮赖脸的精神。
「不行!」锐眼狠狠回瞪,「还有我并没有误导妳换钥匙,是妳自己要换的,另外……」宇文仲顿了下,黑眸落在她微敞的衣襟,神色略变,咬牙道:「妳快把襟扣扣上。」
「什……什么?宇文仲,你别想转移话题,你明明就有用眼神暗示我换錀匙。」他别想狡赖不认帐。
「钱爱晶,妳答应的事情,就要做到,别想耍赖!还有,快把项链拿下来,注意妳的衣着,妳现在这个样子,成何体统?」宇文仲不讳言,他的确是有想诱拐她上当的念头。
但那不过是很粗浅的人望测试,让她的思想逻辑,掉入他所预先设好的陷阱里,乖乖落套,只是没料到她竟然会为了区区一条项链,当着他的面,解开襟扣,完全不在乎她正在引诱人犯罪。
听宇文仲开口闭口都是襟扣,她气恼的低头瞥了下领口微开的自己,再抬眼对上宇文仲脸上那疑似的潮红,她像是领悟到什么,狡黠的笑了下。
她以无辜却又可恶的表情对宇文仲说:「这条项链,我戴上去就不会拿下来了,如果你想要,就自个儿过来拿。」钱爱晶所盘算的便是,以宇文仲那样正经严肃的个性,绝对不敢亲自动手解下她脖子上的项链。
「妳……我可以找其它人来帮妳解下。」宇文仲太清楚她在耍什么把戏了,撇下她,就双手背在身后,往门外走去,欲唤人进来替她解下项链。
见宇文仲不吃她这套,钱爱晶急了,她急忙的拎起裙襬,然后三步并两步的抢在他之前,将宝库的大门给掩上。
「不行!你想拿下项链,就得由你亲自动手才行,否则,你就得答应我,将这条项链送给我。」
「东西是皇上的,不是我的。」宇文仲尴尬的发现钱爱晶微敞的衣物下,隐现粉女敕的肚兜颜色,他只觉得小月复顿时有股热流奔窜,他连忙别开眼。
「我不管东西是谁的,反正只要我走出这个房间,这个东西就是属于我的。」钱爱晶就是吃定宇文仲不敢对她出手,瞧他俊颜逐渐增红的模样,她在心里窃笑,拉开门板就要卷宝离开。
「钱爱晶,妳太无理取闹了。」宇文仲猛地欺身,从她的身后,仗着体型的优势,伸出一臂越过她的头顶将门给压住。
「宇文仲,你终于也忍不住逾矩了!」堂堂的御剑司,怎么会不知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有违礼制的。
「妳会在乎这种事吗?」他瞇眼看她,黝黑的眸子藏着深层的情绪。这个钱爱晶,很懂得如何撩拨他的情绪。
深吸口气,钱爱晶在狭小的空间里转身,面对高大的宇文仲,她抬眼对视他,眼神带着倔傲。
「你把手放开,不然我就要喊非礼了。」她说的强硬,其实早被他围困的气息给弄得耳根子发烫,不懂为何竟会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妳喊吧!项链还在妳的脖子上,看谁会相信妳说的话?」宇文仲乍看不为所动的外表下,其实已经热血沸腾。
因为个子比她高,又靠贴她而站,所以她那敞开的领口下景色,就这么闯入他的眼里,他甚至能够想象隔着那件薄薄的亵衣下是粉女敕的肚兜,而肚兜底下的白女敕柔软……该死!他在想什么?
接收到他眸中射出的火热气息,这个看起来既沉稳又严肃的男人,以一双如火炬般的目光凝视着自己,钱爱晶当然明白他的眼神是代表什么意思。
慧黠的眸光一闪,钱爱晶决定亲身测试宇文仲自制的底限到哪里。
只见钱爱晶仰起美丽的下颔,像只骄傲的孔雀般挺胸,将她白皙粉女敕的颈项拉出一道光滑而迷人的弧度,她往宇文仲方向逼近一步,「你不是自诩为正人君子,对我敛财的手段不屑一顾,来啊!你就用你那正义之名,将项链从我的脖子上解下来啊!」
「钱爱晶,妳不要玩火自焚。」宇文仲微退一步,瞇眼瞪人的黑眸中,带着最后冷静的自制。
「不敢就别来招惹我……」钱爱晶得意洋洋的宣告,正想转身,炙热的男性气息再度逼近,宇文仲伸出一臂,本想拦住她,哪知大掌却意外触碰到她胸前的浑圆。
「啊!」钱爱晶抱胸惊喊。
宇文仲意会到指月复传递而来的触感代表的意义,严肃的俊容瞬间绷紧,他才要扯唇道歉,哪知钱爱晶却朝他露出慧黠一笑,趁他心神稍失的时候,连忙转身想要拉开门板逃离。
犀冷的眸,露出沉沉的不悦,见钱爱晶的手已抓住门闩想要逃出,宇文仲不禁在心中快速盘算──若让她跑出库房之外,以她现在衣衫不整的模样,叫旁人瞧见,即便他再如何的自清,这件事一定会闹到皇太后那儿去,为了保住女孩家的清誉,皇太后肯定会要他让步。
为了避免钱爱晶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情形发生,更不能让他御剑司之名任她踩在脚底下践踏,他是该有所反制了。
从容的取出怀中一枚钱币,就在钱爱晶甫开门板之时,挟带内劲的钱币,不偏不倚的撞在门板上,将才开的门,又砰地一声,关了回去。
差点就将脸给撞上门板的钱爱晶,惊魂未定的转身,准备大骂身后之人,哪知她都还没开口,眼前一花,整个人就被强行拉进一堵胸壑间。
钱爱晶抬眼对上那双深邃的黑眸,四目相接下,她看见了他眸心闪烁的莫名花火,一股奇异的感觉,才刚窜过心房,陌生的男性气息,已不由分说地俯将灼热的唇贴上她的。
「唔……」没料到宇文仲竟然会吻她,在被强吻之际,钱爱晶很快的伸出手想推开她,但是她越是挣扎,宇文仲的反制就越强烈。
当钱爱晶察觉彼此的身子已经密合的拥在一起时,她瞠大水眸,感受到胸前的浑圆,紧贴在他结实的胸膛前,她几乎怀疑,自己的心脏是否能负荷这种刺激?
宇文仲已经受够她骄傲任性的模样了,所以当她越过他所能忍耐的底限后,他满脑子就只想着如何让她臣服。
于是他在她企图挣扎时,反手轻松的制住她,将她娇小的身躯牢牢的锁在自己的怀里,然后尽情品尝她柔女敕的唇瓣,窃取她口中的蜜津,感觉她的唇如初绽的花蕊,让宇文仲全身的血液不由自住的因她而滚烫起来。
「你……宇文仲,你……这个浑蛋!」她被他强悍霸道的吻给弄得惊慌失措,一张芙蓉小脸写满了局促与羞赧。
她怎么也想不到,平常看起来冷静自制的宇文仲,此刻竟像只猎豹般,尽情对她掠夺,她不甘心失去主导局面的权力,试图挽回劣势,但是她却忽略了一个致命的缺失,那就是她竟然在不自觉中,渐渐屈服在宇文仲充满魅惑的男性气息里,她被动的感觉到他的吻逐渐加深,强悍的姿态与那双幽黑到不见底的黑眸,逐渐融化她的骄傲。
甚至更糟的发现,她竟被这样的宇文仲所吸引着,热流逐步贯穿她的下月复,让她浑身躁热难耐,当她听到自己喉间发出的媚吟之声时,她才猛然惊醒,气恼自己竟被宇文仲一时的温柔给攻陷心房,她硬是抽回自己的手,举高,就往宇文仲的脸上挥去。
啪!
火辣辣的一巴掌,结结实实的在宇文仲的左脸颊留下深红的五指印。
冷眸带着恼恨,钱爱晶咬牙切齿地怒吼:「宇文仲,你这个伪君子!」
他竟然强吻她?而且在深吻之后,他竟能立即恢复冷静严肃的模样,那么刚才被吻到昏天暗地失去自我的她,又算什么?
宇文仲任她谩骂,也不还口,他捂着脸颊,感觉被打的地方传来一阵热辣,他沉着脸,正在思考该说什么时,负责看守宝库的侍卫,似乎听见库房内传出异响而趋近探问:「御剑司大人,有什么问题吗?」
听到门外之人的询问,宇文仲与钱爱晶同时望向声音出处,钱爱晶慌乱的抬手捊发,就怕狼狈的模样,会落人他人眼底,但宇文仲的反应就显得沉稳多了。
他轻轻地以指压住她的唇,示意她不要出声,才扬声对门外的侍卫道:「这里没事,我正在跟钱大夫就协议之事密谈,你去外面守着。」
「是。」门外之人拱手抱拳领命而去。
见脚步声远去,钱爱晶也已恢复清醒,她抬眼瞧见宇文仲那张恢复淡漠的冷峻脸庞,越看越火大。
她明明是吃定他不会对她出手的啊?怎么就这样被他给「吃」了?
「宇文仲,你不要以为不躲开我掴你的这一个耳光,我就会原谅你。」她看得很清楚,她在出手的那瞬间,宇文仲就已绷紧下颚,做好挨打的准备。
「我没有要妳原谅,因为我已经警告过妳,不要玩火自焚了。」他宇文仲可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如果被女人这般挑衅,还没有任何作为,只怕他真会叫她给瞧扁了。
「你……可恶!你给我走着瞧!」钱爱晶说完就气呼呼的转身,想开门离开,却被宇文仲给出言拦下。
「走之前,先把项链留下。」这一次她再不乖乖听话,他就要来硬的了。
「你∣∣」她转头,对上宇文仲不退让的目光,她心口缩了下,想起刚才的强势索吻,她恨恨的咬牙,然后动手将项链解下,丢给宇文仲。
「还就还,谁稀罕啊!」钱爱晶嘴硬的说,然后转身,打开门,撩起裙襬,跨过门坎,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相较于钱爱晶的愤怒与不甘,在她身后那双深邃的眸子,目光紧缠至她的背影消失,他在钱爱晶离开后,竟感到内心涌起一股难言的闷痛。
不知道为什么,被她用那样憎恨的眼神所讨厌着,竟让他觉得心头一阵酸楚,这样的感觉一直随着他的心跳,不断地蔓延着……
*****************
砰!
钱爱晶一回到家,二话不说就冲回房,将门重重一甩,落锁、摔东西。
砰、乓、啪……已经气到要爆血管的钱爱晶,不管看什么东西都不顺眼。
堆了满屋子的药书,摔!
案上的石墨砚台,摔!
随手抓到一只白玉杯,摔!
匡啷!白如羊脂的玉杯,立时碎了满地。
这一声玉器破裂的声音,听在盛怒中的钱爱晶耳中,却变成钱币滚落水沟的声响,她猛地回神,发现她心爱的玉杯碎成片片。
「啊!我的白玉杯……」钱爱晶发现自己摔破了宝贝,心痛的抱头大叫。
捧着价值不菲的玉杯碎片,钱爱晶露出如丧考妣的表情,「天啊!我的钱啊!这可是价值十两黄金的羊脂白玉杯啊!」虽然不是顶级货色,却还是相当值钱啊!
她心痛不已的收拾碎了满地的玉杯碎片,情绪也随着她逐片捡起的动作,慢慢地沉淀整理。
不能再摔了,这些都是她的宝贝……
想起刚才到手的唯一战利品,钱爱晶将从宇文仲那里拗来的金缂丝香囊拿在手中,看着香囊上以金银双色编出的「仲」字图样,钱爱晶仅看了一眼,就彷佛像是看到宇文仲唇角噙笑,似在嘲笑她的愚蠢模样,她怒不可遏的将香囊随手甩到地上,再用力将自己的身体,甩在铺了厚垫,上头罩了一层软绵的金绣牡丹花纹的锦被上。
从宫里头忍着好大的委屈,一直撑着回到属于自己的天地,钱爱晶这才敢慢慢的放松她强压的情绪,一点一点地让眼泪湿润眼眶,她咬着唇,负气的不想哭,但不一会儿,晶莹的泪珠还是顺着面颊轻轻地滑落。
在钱爱晶的房门外,此刻则有两个人正贴在门板上听着里头的声音,直到里头没有再传来摔东西的声响后,红红这才抬起担忧的眸,压低嗓音问着身边的一位老妇。
「林嬷嬷,爱晶姊怎么了?」打从钱爱晶从皇宫里回来,就怒气冲天的将自己关在房里,完全不理会她的叫唤,接着房里就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爱晶姊她……没事吧?
「小姐只是心情有点不好,让她发泄一下就好了。」林嬷嬷是钱爱晶请来专门负责煮食三餐的老嬷嬷,好让她就算出门不在家,红红也不至于饿着。
「这样啊!」红红打从跟在钱爱晶身边,还不曾见她发过如此大的脾气。
「好了,别担心了,林嬷嬷做绿豆糕给小姐吃好不好?」
「好,那我也要帮忙,爱晶姊最爱吃绿豆糕了。」
「对啊!那红红先来帮嬷嬷洗绿豆,我们做好吃的东西给小姐吃……」
「好。」
钱爱晶趴在床铺上,将门外的对话听进心房里,不知怎地,只觉得胸口一阵潮热,眼底的泪落得更凶了。
打从她成为死爱钱的恶医后,就再也没有遇到会关心她的人了,她真的想不到,林嬷嬷也会关心她?
她一直以为除了爱自己之外,旁人的感受是不需要去顾及的,没想到林嬷嬷却……
鼻腔热了,眼眶也涌着泪……钱爱晶将脸埋进软被里哭泣。
想起今天在皇宫里,因为一时的贪婪,而答应去玩宇文仲所设计的游戏,本来是想要大捞一笔的,哪知道偷鸡不着蚀把米,害她非但血本无归,连吻也给宇文仲夺走。
想到这里,她气恼地咬唇,翻过身,埋在松软锦被里的双颊莫名的红了。
好奇怪,虽然她被宇文仲轻薄了,可是为何她的心里却好像不太气恼他的那个吻。
回想起不久前,宇文仲主动以火热炙猛的气息欺近她,进而索夺她的吻时,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体热穿透了彼此的衣料,彷佛有股暖流萦绕在她的心房,触动她一向唯利是图的心,发现这世间原来也有别的美妙事物值得追求,而不是只有黄金珠宝。
想着,钱爱晶倏然颦眉。
不对,她怎么能这么想?
明明就是那个家伙占尽她的便宜,她怎么能觉得他的行为可以被接受?
钱爱晶恨恨的咬着唇,一双清亮的水眸犹沾泪珠,却已渐止住泪水,此刻钱爱晶的脑袋,正打着如何将失去的钱财,再补上的主意。
「对他下药,然后逼他回头求我?」钱爱晶开始在心里编织着坏主意,但是此话一出,她随即摇头推翻。
「那家伙武功太高,根本不会让我靠近的。」
思及此,钱爱晶就恨得牙痒痒的。
「那么……就说我被非礼了,让皇太后娘娘降罪于他?」皇太后娘娘对她还挺好的,直说她是个乖巧的好孩子,殊不知她都在皇太后娘娘面前扮柔顺,回头却向皇上索取高额诊金。
思及此,钱爱晶又懊恼的皱眉。
若是她将宇文仲强吻她的事抖出来,只怕宇文仲也会将她想耍赖毁约的事情道出,到时候只怕皇上站在他那边,她根本讨不到便宜。
唉!还是没招。
重重的叹了口气,钱爱晶气恼的用手盖脸,却在这时,门外传来轻叩门板的声响。
钱爱晶听出是红红的脚步声,很快地抹去脸上的残泪,然后才开口唤她进门,看见她手里端着盘子,将刚做好的绿豆糕拿来给她吃。
「爱晶姊,这是妳最爱吃的绿豆糕,吃了心情就会变好喔!」红红讨好似的往钱爱晶的怀里撒娇。
伸手顺着她的头发,钱爱晶向随后走进来的林嬷嬷点头轻笑了下,「红红,妳在家有没有乖乖的听林嬷嬷的话?」
红红在她的怀里用力点头,而林嬷嬷则笑了笑,才像是想到什么似地道:「小姐,绪王爷府派人来说,请小姐别忘了三日后的餐会。」
经林嬷嬷一说,钱爱晶忽然眼睛一亮,她已经想到该如何将没赚到的钱补上的办法了。
钱爱晶弯起好看的红馥唇线,双手对拍了一下,眼神清亮地说:「知道了,我一定会准时赴约的。」
不明白钱爱晶何以前一刻还伤心难过的皱着脸,怎么这会儿脸上却漾开了灿笑?
红红与林嬷嬷对视一眼,再低头瞥了下犹冒热气的绿豆糕,心里想着也许小姐是因为她们做的这绿豆糕,而心情变好的吧?
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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