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白雪陡然噤声,因为靠在她颈旁的那张俊脸绷得很紧,甚至阴冷地横见她,眼底蛰伏着一抹严酷的警告。
樊洛斯微挑眉,用眼色和嘲谑的目光提醒她刚才的承诺。
白雪愤恨咬唇,去他的!她为什么要对一个想害死她的人守诺!
几名年轻人架住挣扎不停的威廉,他那张白皙阴柔的俊脸臭得要命,猛然瞥过樊洛斯和他肩上的那团人球,不禁愣住了。
“我就知道,早晚会让你们这些花痴害死。”威廉恨恨地咕哝着。
原以为是自己的身分曝光,不过他们连白雪都绑来,可见内情非比寻常。
麦文左顾右盼了一会儿,才丢了个眼色给那些年轻人,他们随即手脚俐落地把威廉的嘴贴起来,并飞快的将他拖入饭店。
这是一间位置偏僻的小饭店,确实很符合充当国际通缉犯的藏身之所,白雪微眯眼估量起附近的地形与建筑,暗暗盘算起月兑逃的计画。
“五公里内都布有埋伏,查理刚和中美洲的军火商买了一批足以轰炸掉半座岛的火力,你最多只能跑过五百公尺,下场不是曝尸荒野就是被分尸寄回伦敦。”
硬实肩头上的苍白脸蛋怔住,他居然猜得出她的想法?还如此清楚光头查理的底细,这个男人绝非等闲之辈。
“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有哪个不怕死的人来救你。”樊洛斯冷嘲低笑,笑声顺风呼啸在她耳旁,活似恶魔的笑声。
白雪不服气地继续看着周遭,可是随着扛着她的家伙迈步往前走,饭店外的景色消失在她气恼的视线内。
规模不大的饭店自然也无法期待太多,勉强过得去的陈设,有陈旧的气味,更重要的是,错身而过的人,有一半以上都是罪犯或名列国际通缉要犯名单的恐怖分子。
这下没戏唱了,真的就像这个臭男人说的一样,除非有个不怕死的人杀进来救她,否则以她和威廉不怎么样的拳脚功夫来看,要逃出这里根本是天方夜谭。
麦文停在电梯口,不打算上楼,只是吩咐樊洛斯:“凯尔,查理已经在顶楼等你,把白瑞许的女儿一并带过去,让他看看你的能力。”他猥琐的眼神瞄了白雪一眼。
白雪差点就奉送台湾特有的那声国骂过去,让这些自大的白种人知道中文的“特殊魅力”。可惜,她只能张嘴咬住某人的肩头,狠狠地咬下去——噢,去他的,她忘了这个男人穿的是皮夹克,嘴巴都是皮革的气味,臭死了!
进了电梯,里头只有他们两人,樊洛斯瞟过她一脸苦涩的模样,旋即很不客气的笑出声,“小白兔也学会咬人了?”
“我不是小白兔!而你是披着猪皮的狼!”说羊皮真是太抬举他了。白雪咬牙瞪他,乌黑的眼珠子都快暴睁滚出来。
“拿你交换信任确实浪费了点,光头查理不会动你,他还想借助你的力量完成那把梦幻手枪。”樊洛斯丝毫不介意她的冷眼相向。
“去死啦,我爹地都不齿的烂人休想我帮他做什么。”她愤然挪动身子,想翻身跳下,蓦地,她浑身僵硬,颈子扭向后,看着那只邪恶大掌。
她雪白的肌肤漾出粉红,惊慌尖叫:“你、你的手在碰哪里?”
樊洛斯扬高眉梢,一脸不觉有什么奇怪的微笑,手掌滑过她大腿后侧,似乎有逐渐往上的趋势……再往上就是她翘挺的臀部,这个该死的!
“嘘,你喊这么大声可是会让别人听见的。”他露齿一笑,眉宇间尽是邪气。
白雪又涨红粉颊,搞什么,他说这种话活像是里的对话,肉麻又恶心。
当!老旧的电梯总算把他们送上饭店顶楼。霎时,樊洛斯脸色又恢复冷然,黑眸不见温度,只是炯亮地直视前方,看也不看她一眼,冷漠得教人措手不及。
白雪看傻了,每次都是这样,她甚至怀疑起这个男人是不是戴了面具,还是很懂得怎么变脸,为什么几秒之间就能把方才流露的情绪完全抛开,这实在太诡异了,究竟有几人能做到像他这样彻底干脆?
没有太多时间让白雪深思,樊洛斯已经抱着她步出电梯。
这间套房简直像个军事重地,五步一哨,十步一岗,人人佩枪,看得出来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彪形大汉。
光头查理就坐在阳台的躺椅上,穿得一身花花绿绿的衣服——爹地说过,要观察一个男人性格如何、脑袋灵不灵光,光从穿着打扮和品味就能略知一二,这句话果然不假。
“你要的人。”樊洛斯气度不卑不亢,只是揽着白雪让她站着,好让查理看个仔细。
白雪也打量起眼前这位教英美两国政府都头痛不已的国际要犯。查理脸庞方正,鼻子又尖又长,配上一张阔嘴,样貌还挺有喜剧演员的潜力。
对方也正估量着这位传闻中的枪械天才,但看来,查理的眼神是相当的轻蔑不屑。“这个发育不全的小女生就是白瑞许的女儿?那个最后的天才?”
“没错。”樊洛斯微掀唇角。
“现在,白瑞许一定很后悔当初拒绝了我。”查理一口鼻音浓重的英国腔听得白雪直觉反感,听来听去还是中文好,悦耳动听,又不做作。
查理站起身,走向白雪,对她的外貌和身材似乎显得相当失望,“啧啧,这么普通的小女生,难怪白瑞许能把你藏得那么好。”
“这么搞笑的长相,难怪那些特务都抓不到你,他们一定都以为你是演肥皂剧的二流演员吧。”白雪倔傲地仰高下巴反唇相稽。
查理冷笑,“不愧是白瑞许的女儿,胆量不小,连在我面前也敢这样说话。”
“像你这种只会搞恐怖攻击的货色,我还不屑跟你打交道,要杀还是要分尸都随你便。”白雪瞄了查理身高一眼,小声地改用中文嘀咕:“每次都听人家取笑矮子矮,一肚子拐,还真准耶。”
她身旁的男人脸上掠过一抹极浅的笑意,快得无法捉模,谁也没机会窥见。
查理听不懂中文,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她几眼,继而看向樊洛斯,“凯尔,你令我刮目相看,那些饭桶办不到的事情,你居然成功了,连罗兰家的继任人都敢绑回来,确实很带种。”
即使被赞许,樊洛斯面色依旧冷淡,看不出喜怒。
“罗兰家族在我眼里不过是个女圭女圭兵团,一点威胁性也没有。”
查理兴奋的大笑,“好!想不到我也能拥有这么英勇的人才,连罗兰家族都不怕的人,除了你跟我之外,这世上大概也没有几个了。”
闻言,白雪愣了下,脑中闪过威廉之前说过的话……他说,有个叔叔在三年前遭人暗算挂点,莫非就是这个光头查理干的?
“先把这个有用处的女人关起来,等解决完罗兰小子,我再和她私下谈谈。”查理的目光倏地变得冷冽,看向从电梯口被架出来的人低喝。
白雪随他目光瞥去,果然看到脸上青紫交错的威廉。
“威廉!”她按捺不住喊出声,正想奔过去时,陡然让一只铁臂拦截住,抱住她的腰让她双脚腾空。
“死白雪!这次被你害死了,等我真死了变成吸血鬼,第一个就咬你。”
威廉气愤骂着自身难保的白雪,冷不防肚子又挨了一拳,而这一拳竟然是来自樊洛斯。
他痛得低呜了一声,反射动作地抱月复缩身,却不忘恼怒地瞪了对方一眼,却蓦然大愣。这个男人的表情为什么让他有股熟悉感?跟……对了,就是跟小舅有点神似,不可能吧,不过是个三流角色,怎么跟小舅比。
“你……”威廉看着他,竟有些恍神。
樊洛斯大掌紧捂住白雪不安分的嘴巴,神情阴郁的瞪着威廉,深邃的眸底燃着两簇火焰,薄唇轻掀,“臭小子,在我面前别大吼大叫。”
威廉瞪眼,“你——”靠!这个年纪看来比他轻的小子说话跩得要命,连那种命令人的口吻都跟小舅那么像,搞什么鬼?
砰!来不及细想的威廉莫名其妙又挨了一拳,只见他自称宇宙无敌霹雳帅的俊脸缩成一团还痛趴倒地,就连腰杆都挺不直。
“威……”白雪的嘴又被一只掌心捂住,随后她被抱离套房,只能眼睁睁看着威廉被留下。
完了,完了,这下全玩完了,如果光头查理真是干掉威廉叔叔的凶手,那岂不是代表他压根不畏惧罗兰家族,更加不会对威廉手下留情,这次,她该不会真的要害死威廉了吧?
樊洛斯绷着脸庞,浑身散发森冷迫人的气息,不曾瞄过揽在自己胸怀间的小人球,电梯门在阴暗的饭店地下储藏室停下开启门,他将白雪拖出电梯,直拖进幽暗湿气重的地下室里。
“你不应该在查理面前和威廉交谈!”他粗鲁地将白雪推进储藏室深处的小房间里,她重心不稳地跌在地上。
原以为她会反抗摆臭脸给他,或是拿那双大眼猛瞪他,可是等了半晌,白雪屈起双膝,小脸始终低垂,双肩微抖。
樊洛斯一怔,微诧地弯子,伸手拨开她覆面的紊乱发丝,霎时,一双泪眸撞进他冷硬的心底,那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在昏黄灯光下显得如此无瑕纯真,滑过她白皙的脸颊,更显出她的彷徨无助。
莫名地,那双冷眸软了些,伸出指头揩去她悬在眼眶欲滴未落的珠泪,白雪错愕,下意识抬眸望他,可是泪水模糊了焦距,只能看到雾茫茫的一片。
“你的目标明明是我,为什么要连累威廉?你这个可恶的卑鄙小人!”
白雪抡拳捶他,害怕失去挚友的惶恐和焦虑已经让她失去了所有冷静。
见她扑来,樊洛斯展臂抱住她,白雪攻击不成反而被他紧锁在怀里。
“放开我!我要去找威——”她的唇被狠咬了一口,然后趁她惊愣之际,那双虎视眈眈的薄唇已经趁乱进攻。
樊洛斯扣住她拚命想甩开自己双唇的小脑袋瓜,疯狂吮吻她唇里的芳香,把她的害怕与怒气都吻进自己唇内细细品味。
“如果你再为了威廉那小子掉眼泪,我保证他绝对活不到明天。”他微喘息,贴在她脸侧低语。
白雪星眸迷蒙,想发怒又使不出力气,眼泪也还没收起来,眨眨眼,又滚出一堆晶莹泪珠。
“你、你凭什么?我爱为谁掉眼泪是我的事情,与你何关?”奇怪,她为什么老是被他的吻搞得迷迷糊糊,还有些沉迷,他是想害死她的人耶!
他微挑如墨般深浓好看的眉,刚挺的鼻梁在暗影下更高耸,而黑眸还是一迳的幽邃不见底。
樊洛斯勾起一抹颇具深意的笑容,“这些眼泪,你应该留给未婚夫的,不应该随便为别人流,不是吗?”
白雪怔了下,随即忆起自己胡扯的那个谎言,脸颊上的晕红漾得更浓。
“是、是啊,要是我的未婚夫知道你对我做了那么多……不道德的事情,你这条小命绝对不保。”
樊洛斯漫不经心地轻抚上她的红唇,“是吗?你让我很期待了,还真想见见你的未婚夫。”
她嘴硬地继续瞎掰:“只要让我逃出这里,你就等着被我未婚夫砍吧。”反正她可以拜托夏雨潮先把老公借她充装一下。
“好,我期待着。”他倾身又吻了她一记,深深地,几乎不给她喘息换气的机会,直到彼此心跳声呈现几乎一样杂乱的同步频率后才抽身。
樊洛斯俊美的脸庞定定地凝视她,看得白雪心焦意乱,差点就别开脸,可是她的下巴让他牢牢扣住,逼她不得不迎视他的目光。
“你别动任何歪脑筋,就乖乖待在这里。”他冷冷命令。
白雪扭动让绳子绑得发红的双腕,很想反驳他,最后还是隐忍下来。她不应该再把力气浪费在对月兑逃无助的事上。
樊洛斯注视满脸倔色的她一会儿,才起身踱出昏暗的小房间,当然不忘扣上门锁。
他前脚一走,白雪连忙起身奔向门口,尝试着将门撞开,却搞得自己眼冒金星、肩膀发软。
“去你的!”她气得朝门发飙,明知道生气没用,可她还是忍不住对自己生起闷气。
死定了,真像这个臭小子说的一样,除非有个不怕死的家伙愿意拯救她,否则这个劫难她恐怕是逃不过了……
不怕死的人?除了罗兰家族那些变态杀手外,还有谁比他们更不怕死?偏偏她只认识两个罗兰人:一个是娘到爆炸的威廉,一个是很会装温柔、喜欢扮猪吃老虎的狄海涅。威廉就不用说了,没用的软脚虾,而狄海涅只会为他老婆上刀山下油锅,不可能为别人随便卖命,看来,她真是劫数难逃……
潮湿阴暗的空间内,只有一盏电灯发出微弱的光线,像是随时都会熄灭似的,躺在冰凉地板上蜷伏昏睡的人儿不安地翻动身子,忽而开门声让她睁开眼——
兵荒马乱的噼啪声传来,有人咒骂有人开枪,光用耳力研判也能大概知道饭店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用英语开骂:“这些狗娘养的!他们竟然找得到这里,不过来五个人就把这里搞得天翻地覆,像话吗?快叫那些饭桶多搬点火力出来!”
白雪俐落坐起身,手上打了无数死结的绳子已经让她解了大半,就差一点……
“先把白瑞许的女儿带走!”麦文的声音出现在不远处。
白雪咬唇加快手上的动作,忽闻外头一阵骚动,枪声四起,她下意识停住动作,才想挪动身子撞开半敞的门——
“白雪,这次辛苦你和威廉了。”一声温醇好听的嗓音自门外响起,吓得她以为自己活见鬼了。
“小舅?!”她和梅杜莎都习惯随威廉喊狄海涅小舅。
那张熟悉的俊脸,差点让白雪痛哭流涕爬到他脚边大喊万岁。狄海涅脸上挂着淡淡浅笑,不过明眼人也看得出来,那种太过云淡风清的微笑就是他大开杀戒的招牌表情。
罗兰人就是皮相超美,连开枪杀人时都帅得让人无法招架。
白雪扯掉半松开的绳索,开心得想站起身冲向狄海涅。
“小舅,你来救威廉顺便救我的吗?再怎么说我们白家跟罗兰家族也是有合作关系……”
她倏地瞪大双眸,发现狄海涅只是淡笑扫了她一眼,连声再见也没说转身就走。
“小舅!你这么狠,就这样丢下我?”白雪紧张兮兮地冲出小房间想跟上狄海涅的步伐,却让地上晕死的败兵们绊倒,狠狠跌了一跤。
狄海涅进了电梯,只是噙笑望着一脸错愕的白雪,在电梯门关上的前一刻轻道:“放心,有人会来带你走。”
“别走——”白雪眼睁睁看着狄海涅抛弃自己,整个人瘫平在地上,动都不想动了。
谁会来带她?她家是搞军火的,又不像罗兰家族在干杀手,家里那堆聘来的狗屁菁英随便几下就让个来路不明的游击队撂倒,又有谁会来拯救她?
台湾人爱说的那句“别人家的小孩死不完”,就是眼前这种情形啦!
她最讨厌没良心的罗兰人了,只顾自身利益,连亲朋好友都不管死活,这些罗兰人真可以荣登世界无情之最!
好,算了,等别人救不如自救。
白雪气呼呼地爬起身,顾不得摔了好几次的伤痕累累、浑身狼狈,终于挣月兑那团绳子,她拍拍身上灰尘拨好微乱的发,才走了两步,脚踝却猛然让人攫住。
低首一瞥,赫然发现是麦文。他左月复中了两枪,血流满地,竟然还有力气抓她脚,而且抓得又重又痛,看来是想做垂死前的挣扎。
白雪想缩脚,却让麦文紧抓不放,“放开!不然我踹死你。”
“你——”下一秒,麦文双眼瞪大,看着她身后不住发抖。“想不到真的是你……恶魔樊洛斯,你这个该下地狱的……”
话未说完,一道红点钉上麦文额心,砰的一声,抓着她腿的手滑落,宣告一个生命的结束。
白雪傻住,转身对上樊洛斯笑得莫名爽朗的俊脸,明明早该看习惯了,心底却无端发寒直打哆嗦。
“你……你不是他们的同伙?”她不自觉地往后退。
“我说过,我不是凯尔。”他收好掌中的精密狙击枪,笑笑地再一次提醒她。
白雪恍然想起,对,这些人始终称呼他凯尔,所以“樊洛斯”才是他的真实名字,那么他的真实身分是……
“你……你到底是谁?”柔细的嗓音微微发颤。
挺拔伟岸、浑身散发冷酷气息的身躯缓慢地朝她前进,他慵懒的眉宇轻敛,冷漠的薄唇咧开微笑,“你希望我是谁,我就是谁。”
白雪怔愣,他不是第一次说这种话,之前,他曾问过自己希望他是谁,这到底有什么含意?
樊洛斯……她总觉得这个名字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听过……
“白雪,过来我这边。”前方漫不经心却强硬得不容人拒绝的嗓音在催促她。
白雪惊悸地抬眸望他,心底好像有了些头绪,隐隐约约想起了什么,本已够苍白的脸蛋变得更死白,她难以置信地咬住下唇看向他,惧怕的神色爬满整张脸。
“你……你是……”
蓦地,电梯当的一声打开,危险的氛围顿起,樊洛斯半眯双眸,迈开长腿靠向毫无遮掩物可挡的白雪——
还是晚了一步!从电梯内传来一阵乱枪扫射,显然对方是打算滥杀一通,不分自己人或外人。
樊洛斯皱起眉,双瞳猛地缩起——白雪左肩中弹,倒进他怀里。那张总是倔强顽固的小脸痛得紧闭双眼无法言语,可怜兮兮得像只小兔子偎近他汲取温暖,可惜,他的胸膛也是冷得像冰,无法提供什么暖意。
他心底陡升一股躁怒之气,随手抄起地上一把贝瑞塔手枪,精锐的双眸随意瞥了个方位,手臂微抬,仅一发子弹就解决了那个枪法烂得不像话的佣兵。
樊洛斯小心翼翼地抱起白雪,让她躺在自己臂膀里,苍白的脸蛋上布满冷汗,她意识不清痛到晕过去,嘴里喃喃呓语着。
“白雪,白雪!”略微沙哑的嗓音低喊她的名,担心她纤细瘦小的身子会挺不住。
终于,怀里的人困难地轻掀眼皮,没有血色的唇瓣颤抖地说:“你……你真的是恶魔……那个传说中的恶魔樊洛斯……”
听见她仍有意识的回覆,樊洛斯纠结的心倏地松懈,低首吻住她冰凉的唇,漾开一抹俊美却邪魅的微笑。
白雪在完全失去意识前,耳边传来一句模糊含笑戏谑的嗓音:“很可惜,你只说中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