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两天后,所有的宾客都离开了,只剩下一位伯爵表示他还要停留两周。敏丽原以为那不关她的事,直到她发现那使她的行动继续受到限制。
到了下午时,她终于忍不住对沃夫提起这件事。他们站在壁炉旁,安妮和其它女眷在大厅的另一头,所以只要他们以正常音量说话就不用担心被听到。
「萧家人上午离开时,你不认为我会想向洛朗道别吗?」敏丽努力以平和的语气问。
沃夫耸起一道眉毛。「妳昨天下午跟他叙旧得还不够吗?」
她决定不理会他语气中的那丝怨愤。「那跟普通的礼貌有什么关系?」
「萧家人离开大厅前妳有很多时间可以向他道别。」他指出。
她气得咬牙,因为他显然是在故意忽略她抱怨的重点。「就算我有,事实上我没有,因为我到达大厅时已经太迟了,他们骑马离开时我还是会想在场。但我发现如果你或你的母亲不在时,我还是会被关进阁楼。那些护卫为什么把我扔进去──」
「把妳扔进去?」他打断她的话,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把我推进去。」她改口。
「推?他们动手推妳?」
她气呼呼地说:「没有,我只是在表明看法,沃夫。别再挑语病了。他们坚持──这样听起来有没有好一点?但那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还要把我关起来?我们已经成婚,威胁已经消失了。」
「在我能够确定以前,威胁不算消失。」她愤怒的语气使他的声音也冷硬起来。「只要我们还有带着大批仆从的客人在,这里就会有太多难以辨认身分的陌生人。」
「万一有新的客人抵达呢?还是你没有想到那么远?难道我要永远像个犯错的小孩子一样被关禁闭吗?」
「妳为什么一定要那样想?这样做是为了保护妳。」
「也许是因为我不再需要保护,也许是因为至少我还聪明得知道威胁已经过去。」
最后那句话是她在盛怒之下的蓄意侮辱。他果然被激怒了。
「有时候我觉得妳是故意激我揍妳,好让妳能更加恨我。这是妳自找的。」
他抓住她的手,把她拖出大厅,拖进楼上他们的卧室,然后用力关上房门。她没有试图阻止他,几句狠话就导致这样的结果使她太过震惊。但话说回来,她早就知道事情终究会演变成这样,她会因此鄙视他。她早就料到像他这种恶棍迟早会对她动粗,这就是她不愿意嫁给他的原因。她只是没料到会这么快,会在婚后第二天。
迟迟没有感觉到他的拳头落下,她不得不抬头望向他。他们站在房间中央。他仍然抓着她的手。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但他的表情莫测高深。她的神经绷得好紧好紧,好像随时会断裂。
「你还在等什么?」她问,但得不到响应。「你到底要不要揍我?」
沃夫默不作声,许久后才发出一声叹息。「这不是『要不要』的问题,而是『下不下得了手』的问题。我下不了手。」
「为什么?」
「我宁愿砍断自己的手,也不愿带给妳一丝二毫的伤害,敏丽。」
她圆睁双眼凝视他,然后感动得哭了起来。她这辈子从来没有听过如此──不残忍的话。而且是出自他的口中?
「如果你小时候是这样的感觉就好了。」她颤抖地细声道。
「我当时的感觉和现在有什么不同吗?我从来没有伤害过妳,敏丽。有一次我甚至为了不愿伤害妳而吃足了苦头。」
她眉头微蹙地拭去泪水。「什么时候的事?我只记得我们在小时候见过一次面。」
他露出苦笑。「对,妳不得不承认,那一次令我们两个终生难忘。虽然为时已晚,但我还是要为那天害死妳的猎鹰道歉。我不久前才从母亲那里得知这件事。我一直不知道那只猎鹰死了。我绝对不是故意的。当妳叫牠攻击我时,我只是想摆月兑牠。」
他道歉是因为第一只嘉嘉,而不是因为差点害她残废?当然啦,他不知道她踝骨断裂的事。没有人知道。但他推开她的那一下推得那么用力,难道没有想到那可能会使她受伤吗?
「我没有叫嘉嘉攻击你。」她在更正他最后那句话时难以掩饰语气中的怨恨。
「妳绝对有。」
「不,我抬手要把牠放回栖架上,以便叫卫兵赶你走,因为你没有听我的话离开。牠察觉到我的愤怒而主动攻击你。牠刚刚被驯服,还没有受过训练,所以我没办法叫牠放过你。我走过去要把牠从你身上弄走,但你的动作太快,一甩就把牠甩死在墙上。」
「我不知道我害死了牠,敏丽,否则我会当场赔罪道歉。我猜是失去牠使妳悲伤到对我又抓又咬?还是听到我们日后将成为夫妻的愤怒使妳那样做?那为什么使妳那么生气?」
「那个星期正好有个村民把他的妻子活活打死。人们的反应是那个妻子活该,可怜那个丈夫现在得担心没有人煮饭给他吃。那些反应令我惊骇,使我当下发誓永远都不要结婚。当时还没有人告诉我我已经订有婚约。后来你一出现就说你是我未来的丈夫。」
「难怪妳会那么生气。我不知道还没有人把我们的婚约告诉妳。我知道,所以理所当然地认为妳也知道。」
「父亲还在为母亲的死悲伤,根本没有想到要跟我谈那种事。过了两年他才告诉我,又过了两年我才知道你是谁。对我来说,那天你只不过是一个擅自闯入的陌生人,不但说将来要跟我结婚,弄死了我的猎鹰,还害得我──」她没办法说下去,眼泪又涌了上来。她恨自己现在和当时一样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害得妳怎样?」
「痛苦万分!整整三个月,害怕自己会变成跛子。」
「跛子?」
「你把我推开后没有看造成什么后果就跑了。」
「什么后果?」
「我在跌倒时压断了踝骨。我自己把骨头接回去,我不知道我为什么那样做。想到会变成跛子的惊恐使我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我哭不出来,叫不出来,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脸色煞白地把她拉进怀里,紧紧抱住她。
「天啊!」他嘎声低语。「难怪妳对我恨之入骨。但我那天是别无选择,敏丽。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摆月兑妳。我那样做是为了避免使妳受伤,而不是使妳受伤。」
「你是说一个小女孩对你构成威胁?逼得你别无选择?你当时已经又高又壮。我怎么逼你不得不用力推开我?」
「要不要看看妳在我大腿内侧留下的齿痕?但那和鼠蹊部挨妳一拳的剧痛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妳的猎鹰还咬掉我手上一大块皮肉,要不要看看那个伤疤?所以我没办法用那只手抓住妳。妳那一拳打得我跪倒在地,妳还抓得我满脸是血。没错,我觉得我非摆月兑妳不可。妳逼得我别无选择。虽然打妳是使妳住手的最快方法,但我为了不使妳受伤才推开妳。天啊,我很抱歉我的举动造成相反的结果。」
她一言不发。她在努力消化他刚才那番话,从他的角度去思索当时的情形,最后毫无疑问地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她会那样跌倒只是运气不好,只是个可怕的意外,但仍然是意外。
他仍然抱得她喘不过气来,更不用说是说话了。此时此刻他比她还要难过。奇怪的是,她这会儿竟想安慰他。那是不可能的,但是……
「我真有那么狠?」最后她说。
「是的。」
「太好了。」
他浑身一僵。他把她推远些,注视着她执拗的表情,然后开始轻笑。不知何故,她也笑了起来。
郁闷缓缓消失的感觉真好。多亏沃夫,她发现那天的回忆再也不会带给她痛苦。真是讽刺极了。
XXXXX
「去拿妳的弓箭。」
敏丽转头察看沃夫在对谁说话,心想绝对不可能是自己,但他确实在盯着她看,而她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因此她狐疑地问:「为什么?我向你保证,它不适合拿来当柴烧。」
他放声大笑。「因为我想要去打猎,我以为妳也许会想跟我一起去。」
她吃惊地凝视着他。他们刚用完午餐,在其它人早已离开后仍然坐在桌边。自从昨天下午把两人之间所有的误会都解释清楚之后,他的心情一直很好。从那时起,他几乎与她寸步不离,她发现自己一点也不在意。
她还没有剖析她昨天得到的结论,还太惊讶她再也没有理由不喜欢沃夫,所以还没有想到那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还有几件事是她不太喜欢的,但它们微小到不值得一提,何况她喜欢不再对任何事生气,喜欢他的作伴,喜欢他跟她开玩笑的方式……
转念至此,她不得不问:「你不是在寻我开心吧?你真的知道怎么用弓箭打猎吗?」
「我为什么会不知道?」
「因为用猎鹰打猎被视为最高级的打猎方式太久,所以许多贵族即使拿到弓箭也不知道该如何使用。」
他微笑道:「我向妳保证,我不是那种人,敏丽。其实我跟妳一样比较喜欢使用自己的技能,而且确实拥有几项不需要挥剑的技能。」
「包括射箭在内?」
「对。妳还在等什么?还有,换一套……适合打猎的衣服。」
他在叫她穿绑腿吗?她简直不敢相信,但也不打算给他反悔的机会。事实上,她立刻把双腿甩过长凳,匆忙间差点被拖在后面的裙子绊倒。幸好沃夫及时伸手扶住她,直到她能把裙子从长凳的另一边扯过来。
她原本以为他会放声大笑,但他没有。反倒是她的父亲在不远处轻声低笑,使她不禁纳闷是不是他建议沃夫带她去打猎。她不在乎这是谁的主意,令她惊讶的是沃夫愿意那样做。
她在楼梯上遇到乔安妮,匆忙间差点把妹妹撞倒。她抓起她的手,拖着她跑向卧室,连一秒都不愿意停下来说话,但又想让她分享她的兴奋。
「妳在赶什么?」乔安妮在被拖进敏丽的卧室时问,接着看到敏丽直奔衣箱开始把箱里的衣服一件件翻出来。「妳终于发疯了,是不是?」
「沃夫要带我去打猎。」
敏丽认为那句话说明了一切,不料乔安妮只是淡淡地问:「那又怎样?」
「我原本以为我再也不能打猎了,至少不是我喜欢的那种方式。但是现在,在我们结婚的两天后,他就要带我去打猎。妳看不出其中的意义吗?」
「我当然看得出来。」乔安妮洋洋得意地回答。「问题是,妳呢?」
敏丽轻声低笑着月兑掉衣裳。「这会儿妳是不是要说我早就告诉过妳了?妳有个坏习惯,乔安妮,不但每次都对,还要为此洋洋得意。」
乔安妮哼地一声说:「我才没有──妳确定妳要穿绑腿吗?」
敏丽露齿一笑。「他命令我穿的。」
乔安妮翻个白眼,还是过去帮忙她换衣服。「他跟妳说爱妳了吗?」
「还没有。」
「那么今天也许会说。」
「妳真的那样认为吗?」
「我?」乔安妮又哼了一声。「我哪里知道?我很少是对的。」
敏丽大笑着拥抱妹妹一下,然后抓起弓箭跑出房间。
「等一下!」乔安妮在她背后喊道。「妳忘了穿斗篷。如果妳没有注意到,现在还是冬天!」当敏丽没有回来时,她暗自微笑。「算了,我怀疑他会让妳着凉。」
敏丽好多年没有这么快乐了。是的,快乐。它全写在她的脸上。她无法掩饰。她身旁的男人始终咧着嘴傻笑,好像知道她的快乐是他造成的。事实上也是。真是不可思议。
一个月前他到登博堡迎娶她时,她以为她这一生即将完蛋,除非她不嫁给宋沃夫。如今他们已经成亲完婚,她竟然觉得很快乐。她喜欢跟他在一起。他好像在特地讨她欢心,她也确实在许多方面感到欢喜。
那么他爱她吗?现在她倾向同意乔安妮的看法,但要听到他亲口说出来才能完全确定。如果他真的说了呢?如果那样能使他快乐,她应该欺骗他说她也爱他吗?
乔安妮说的没错,她确实需要靠他的爱来获得她渴望的自由。今天就是最佳例证。但是她自己的感觉呢?她很快乐,这一点不容否认。现在她对他十分满意。但这样对他来说就够了吗?还是他会要求她以爱回报?如果他们一直像这样相处愉快,他会去在意她爱不爱他吗?
敏丽听到箭咻地一声射出,转头看到沃夫放低手中的弓。她望向他面对的方向,看到地上躺着一只野鸽。她朝他露齿一笑,跟他一起去拾猎物。
「你会拔毛吗?」她在抵达那只肥美的野鸽身旁时问。「现在就烤来吃会很不错。」
「我?」他低头望着那只野鸽大笑。「妳呢?」
「我向来把猎获物带回去交给厨房处理。」她承认。
他点点头,拾起野鸽塞进麻袋里。「下次我们得带个厨房助手一起来。」
下次……
听到还有下次令她开心得想要吻他。她突然静止不动地凝视着他,发觉没有事情可以阻止她那样做。于是她吻了他。
他立刻把她拉进怀里,化被动为主动地吻她。他的弓和麻袋掉落在地。片刻后他停下来凝视她,他的眼中充满柔情,就像抚模她脸颊的那只手一样。
她惊讶地望着他,以同样惊讶的语气说:「你爱我?」
「妳花了这么久才想通?」
「是的。」她粉颊微红地说。「我的心思一直放在别的事情上。」
他微笑点头。「希望那些事不再令妳烦恼,从现在起妳能多放点心思在这种事情上。」
他再度吻她。热情的拥吻使他们暴露在冷空气中的肌肤迅速温暖起来。她心想再这样下去,他们很快就会冒出蒸汽来……
她听到一声重击声,然后感觉沃夫倒向她。他真的倒下了,带着她一起倒下,压在她的身上,然后毫无动静。她被压得无法动弹,几乎无法呼吸。
她恍然大悟他静止得不太寻常,同时感到温热的鲜血从他的后脑勺滴到她的脖子上。
她正要尖叫时,他被人从她身上推开。她还来不及发出声音就被人从地上拉了起来。她惊骇万分地望着躺在地上流着血的沃夫。她从来没有见过他的脸色如此苍白,看不出他有没有在呼吸。接着她抬起头望向那个紧抓着她手腕的男子。他的另一只手里握着一根显然用来击倒沃夫的粗大树枝。
「天啊,你疯了吗?」她惊呼。
「没有。」那个男子对她露齿而笑。「只是运气好。」她一点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在听到他的下一句话时就懂了。「来吧,小姐。我们早该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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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眼模糊的敏丽看不清自己被带到什么地方。双手被反绑在背后使她无法擦拭泪水。等她能够看清东西时,她已置身在一间茅屋里。
她无法确定茅屋是村子里、村子附近或孤立在树林里。那里住着一对老夫妇。老妇人被揍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地躺在角落里。老先生坐在她身旁的地板上,看来没有受伤但饱受惊吓。她猜歹徒利用老人来打发可能的访客,殴打他的妻子使他努力假装一切正常。
茅屋不大,只有一个房间,因为还有其它人在,所以十分拥挤。除了把她绑来的那个男人以外,还有两个男人,以及前几天被她当成妓女的那个女人。
敏丽被粗暴地推进茅屋时第一个听到的就是那个女人的声音。「好不容易!我现在可以回伦敦了吗?我在这里毫无用处,因为那位爵爷已经对我起了疑心。」
「妳太小看自己了,玲玲。妳还有下毒以外的本领。」敏丽背后的男人回答。
「是啊,埃勒,但你不希罕。」
埃勒轻声低笑。「亚杰和克瑞非常欣赏。妳使他们在等待的这段期间非常快乐。妳现在可以走了,只要小心别让人看到。」
「那还用说。我可不想被抓到。这里的戒备森严得很。」
「再森严也没有用,因为他们的漂亮宝贝还是落在我们手里了。」埃勒洋洋得意地说。
「你在哪里找到她的?她又跑出来打猎了吗?」另外两个男子中的一个嘲弄道。
「没错。」
一声惊异的口哨声。「没想到她还会那么笨。」
「但她这次不是一个人。」埃勒说。
「啊,没有那么笨,只是对你来说太笨,对不对?」
「正是。」埃勒说。「但我原本以为她会像上次那样逃跑,所以一直在监视城堡大门。我在前往监视地点的途中发现他们。」
没有人问跟她一起的那个人怎么了。由此可见,其它人理所当然地认为埃勒已经把他解决掉了,也就是把他宰了。
眼泪再度夺眶而出。沃夫死了吗?如果她有时间查明就好了。但她担心会发生最坏的情况。她看不出他是否还有呼吸。他的脸色好苍白,跟死了一样苍白。
她心如刀割。她不敢奢望沃夫在挨了埃勒那一记重击后还能活着。她后悔自己太迟发现爱他。他没有问,但是天啊,她多么希望她说了,在他……止不住的泪水浸湿了蒙住她嘴巴的布条。
「如果妳叫喊,我会割掉妳的舌头。我宁可不必那样做,宁可听到妳的声音,只要别太大声。明白吗?」埃勒在解开蒙住她嘴巴的布条时对她耳语。他在跟同伙说话时已经解开捆绑她双手的绳子。他们有这么多人,门又关着,他想必觉得不需要再捆绑她。
她默不作声。如果她觉得叫喊有用,她就会不顾一切地叫喊。但告诉他那句话对她没有好处。她转身面对他。她一直没有把他看清楚,当时因为惊骇过度,所以只看到躺在血泊中的沃夫,后来她哭得太厉害,什么也看不到。
发现他如此高大英俊令她诧异,但也只有一下下。杀手毕竟有许多种。另外两个蓄着胡须的粗壮男人看起来像典型的佣兵。但这个埃勒不一样,有种更加凶残骇人的特质。他给她一种感觉,好像打死苍蝇和杀死婴孩对他来说并无不同,都不会令他于心不忍或良心不安。这种目无法纪、无恶不作、丧尽天良的人比一般的佣兵更危险,比他的两个同伙更可怕。
亚杰和克瑞坐在房间中央的桌边用色迷迷的眼光打量着她。蜷缩在角落的老人好像不敢看她。玲玲在忙着收拾包袱,显然打算尽快离开。果然给沃夫猜中了,她那天混进大厅的目的就是要下毒害死她。
但敏丽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还在这里,为什么还想绑架她和置她于死。难道她完全误解了约翰国王的暗示?如果不是要叫这些人停止,那么是叫谁?还是约翰的手下还无法找到他们告诉他们计划已被取消?天啊,果真如此,沃夫死得就太冤枉了。
「你弄错了。」她沙哑地说。
「是吗?」埃勒对她微笑。「我从来不出错的。」
「但你真的弄错了。」她坚持。「不管你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没有人告诉你国王已经收回成命?他不再希望我受到伤害。」
埃勒耸耸肩说:「我们不是为国王工作。」
「那么是为谁?」
一个新的声音在门打开时响起。「他们为我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