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昂,在不在啊?”一放下电话,方若决便兴奋地跑到休息室去报佳讯,她站在门口大吼大叫,“再不出来的话你的美人要飞喽!”
叫了好一会,只见一向面无表情的段昂从里头走出来,手上还抱着吉他,显然刚刚是在练习,“有什么事吗?”
“听听,那么冷漠的语气。”方若决撇撇嘴,“给你一个任务,去不去?”
一挑眉,段昂脸上还是一脸冷然,“什么任务?”碍于她是方若琮的姊姊,而且也可以算是他们的老板,所以他也就意思意思问一下,心里可没打算要去。
“喂,我总觉得你有点不屑那!”方若袂将脸凑到他面前去端详他,枉费她这么努力替他作媒,结果他竟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是想气人的是不是。
段昂抱胸半倚在门边,不承认也不否认,心里是有点那种想法,连脸上的表情都显得有点意兴阑珊,“你说,我在听。”不过他也不好做得太绝。
“你——”方若决瞪着他,过了好半晌才转身要离去,“算了,既然你不想听我就不要说,以后绝对不帮你了,帮条狗配种都比帮你强得多,说不定他还会汪汪两声跟我说谢谢……”边走还边碎碎念着,显然是气得不轻。
“等一下。”段昂拉住正渐行渐远的她,希望她刚刚话里的意思是他所想的意思,“你刚刚说什么?”
方若决停下脚步,转过头去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我说,去帮一条狗配种都比帮你要强得多。”
“我不是要听这个!”段昂朝她微微一笑,采色诱的方式,要知道,酷男的微笑可是很值钱的,要是让那些个小女生看见,可不是尖叫就能了事,恐怕会冲上来将他给生吞活剥了,“是不是柳妤柔那边有什么进展了?”
对于快要属于别人的东西她可免疫了,方若决挥挥手要段昂别来了,“别傻了,都已经是快要死会的人,我怎么会有兴趣呢,不过如果你肯让我把你的微笑照下来拿去卖,那可就另当别论了。”说到钱,她可比什么都精神。
“休想。”段昂打断她的发财梦,“快说,到底有什么进展?”
“啧啧,没好处给我拿还要我拚老命,真是不值得啊——”方若决又摇头又叹气的,直到快呕死段昂才把事讲出来,“好啦,别瞪我嘛,我告诉你就是了,明天小柔就要来这边上班了,你下午五点准时去接她,能不能赢得美人归就看你自己的表现喽。”她朝他眨眨眼。
收到消息后,段昂朝她点点头,一句话也不吭地回休息室去继续练他的吉他,留下方若决一个人在那吹胡子瞪眼睛的。
真是个不知感恩图报的人,下次绝对不要帮他了,她在心中起誓着。
门铃响了,柳妤柔却磨磨蹭蹭地不想去开门。
正在洗澡的聂行风,见柳妤柔柔正看电视看得不舍得起身,又听门外的门铃被按得快爆了,只得在腰间围了条浴中便要出去开门。
“啊!等……等一下,”柳妤柔柔急急忙忙地扯住他,“我来开就好,你去穿衣服啦!”她知道是谁,如果让段昂看见行风这个样子,她可无法想像会爆发什么样的场面。
聂行风闻言耸了耸肩,折回去穿衣服,她就是喜欢穷紧张,老是怕他被不该看的人给看见,天知道所谓“不该看”的人对她来说是何定义,不是整楝大楼的人都看光了吗?也没见人说啥闲话啊。
不过……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倒具有点引人误会的成分在。
柳妤柔一打开门就看见段昂捧着束白色海芋站在门口,连眼神都显得柔和了,看得她心惊胆战的——这种平时愈不见感情波动的男子愈难拒绝,她怕……
“嗨。”
好恐怖,他还对自己绽了个笑脸,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看不见,或者他把这个千金难求的笑留给别人也行。
“呃……嗨!”柳妤柔干笑了下,也朝他回了个招呼。两个人就这样互相对看着,柳妤柔被看得直想将门关上,她忙着在脑子里转着拒绝的话,可是人家都到了这里,不让他接又好像说不过去……“是谁啊?”穿好衣服的聂行风一走出来,冷不防看见站在门外的段昂,他扬起浓眉:“是你?!”语气中尽是惊讶。
“是你?!”段昂的惊讶不亚于聂行风,他从来没想过会再风见聂行风,更没想到会是在心上人的屋子里看见聂行风,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啥?只是这样?柳妤柔抚着胸口直庆幸,还好没有什么风云变色、天崩地裂的场面发生,不然她可不知如何解决了,毕竟他们两个看起来都像是那种非属善类……呃,太难听了,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所以一眼不合就互殴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
她忙介绍道:“行风,这位就是那个乐团的主唱叫段昂。”然后转过头,“段昂,他是我朋友,暂住我这儿。”
把柳妤柔拉到自己身后,聂行风睨箸段昂,“没想到你失踪那么久原来是转行唱歌了啊?”话里有着浓浓的讥讽。
他是“灭星”,义父手下的另一名杀手,一年前突然失踪,下落不明,没想到竟然是改名蜈姓跑去搞乐团了,唱得小有名气还不出唱片大概是怕被他们发现吧,不过自己怎么也想不到“灭星”竟然会这么没出息。
段昂对他的讥讽不为所动,“你又怎么会在这里?”他最关心的还是这件事。
“不关你的事吧。”聂行风冷冷地瞥他一眼,就要将门关上,“妤柔,这个人你以后还是少理为妙。”
“等一下,”段昂由铁门外将手伸进去阻止他将门全部关上,“我是来接柳小姐上班的,你不可以擅自替她作决定。”
聂行风眯起眼睛看着柳妤柔,“你叫他来的?”
“不……不是,”柳妤柔手忙脚乱地挥着手要澄清,“是若玫叫他来的。”
“喔,那就没你的事了,不用理他。”挺不屑地再瞟段昂一眼,聂行风又要将门给关上。
段昂抵死不从,他死命地用手顶着门,嘴还否认说:“柳小姐,方小姐让我来接你,你总不能要我空手而回吧?”该死的,场面怎么会变成这种混乱状况呢?这根本就不在他预料中。
“你怎么说,”聂行风低下头问柳妤柔,他不理会段昂,只想知道柳妤柔的想法。“我……”柳妤柔吞了口口水,不知该怎么开?她真的两面不是人,“这是我的新工作,所以我……”
“你就是要去就对了?”聂行风替她接口,眼角还看到段昂那副胜利的表情,他眼神不觉阴沉了些,淡淡一笑,“好,我陪你去。”
“什么?!”在门外的段昂但愿自己没听错,死绝星,那么大一颗电灯泡,他跟去做什么啊?
“好。”反观柳妤柔,是一脸欣然,也好,有行风跟着,相信段昂的追求会收敛些,不会让她无力招架。
走在路上,柳妤柔被夹在两个大男人中间,她僵着笑脸,不知该说些什么话来打破这沉闷的气氛。
他们两个大男人仗着身高上的优势,越过她的头顶就在半空中以眼角余光互瞪起来,那眼神之冷冽让她心惊惊的,生怕不知何时就会拳头满天飞,而她,就成为了混乱中的牺牲品。
突然,一个大喝声打破了僵局,如果那个人手上不要拿着一把开山刀的话,柳妤柔想她一定会非常感谢他的,只是他手上那把亮晃晃的锋利刀刃让她看了硬是腮寒,怕都来不及了,哪还有那个闲工夫去跟他说谢谢。
“又是你们?”聂行风锐利的眼神冷冷扫过堵在他们前面那十几个一宇排开的小混混们,然后把柳妤柔拉到自己背后去。
“他们是谁?”摆好架势,段昂在聂行风耳边低声问道。
虽然他们是情敌,但此时大敌当前他们当然要同仇敌勘了,一切以佳人的安全为优先,其他的,等解决掉这件事再说吧。
“东石和的爪牙们。”聂行风的语气平静而不见波动,上次是他太大意,才会把他的爱车给绑走,他们以为会有第二次的侥幸吗?
微点了下头,段昂也不再多问,显然是很了解为何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不就是那些贪生怕死的人恼羞成怒所做的徒然挣扎。
那个混混头头挺跛的,一把开山刀在手上晃呀晃的,嘴里还嚼着槟榔,满嘴血红,他往地上淬了一口槟榔汁,一只鸟仔脚抖呀抖的,斜眼睨着聂行风,“姓聂的,有什么遗言就赶快交代清楚,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啦。”
“老大,”他旁边那个手下搓着手,眼神色迷迷地望向站在聂行风身后的柳妤柔,“你看,那个小子身后的那个马子还挺正的,等一下我们就可以……”他咧嘴婬笑着,口水都快要滴成河了。
混混头头依言看过去,眼睛也跟着散发出万丈光芒,“放心、放心,等解决掉这个小子之后保证人人有份。”当然是他先享用喽!
人人有份,聂行风眼睛一眯,蒙上肃杀之气,他眼神更冷地扫过眼前众人,“不想进医院去躺个半年的,识相的就赶快给我滚。”
怎么能光是让他出风头?段昂也不甘示弱,拿出杀手本色,脸上的线条也硬了起来,“想要长命点的就快点滚!”
“喂,小子,没你的事你少管闲事。”一个小混混恶声恶气地拿刀指着段昂说道。
简单的说就是要他快滚,但他怎能在佳人面前落荒而逃,段昂闲闲一笑,“要让你们失望了,这个闲事我管定了。”
“你!”那个小混混一咒骂,就要冲上前去。
好啊,要上大家一起上,混混头头一声令下,“上啊!”就只见十多个手持刀、棍的小混混全围上聂行风三人,路上的行人则是有多远就闪多远,万一一个倒楣被砍上一刀,那多冤啊!
被两个男人保护在中间的柳妤柔拚命捂住嘴巴,要自己不准尖叫,眼睛则巴巴地往外望,怎么事情闹得这样大,一伙人拿着刀眼看就要砍人了,警察却还没出现呢?他们那些人民保母都干什么去了?
“再给你们一个机会,不滚的话就不要怪我不留情。”尽管被十几把刀给团团围住,聂行风还是一睑镇定。
“不留情?我呸!”混混头头往地上又吐了口槟榔汁,语气不屑地当聂行风在讲笑话,“你搞错了吧,你现在应该做的事是求我们手下留情。”
“是吗?”聂行风冷冷哼了声,出其不意地出腿往旁边一个小混混肚子狠扫了去,只见他刀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人也跟着抱着肚子蹲下去哀号。
混混头头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给愣了下,“你……可恶!兄弟们上,砍死他们!”
只见十几把刀、棍在同一时间内全挥上他们三个人,而聂行风并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在还有段昂的协助之下,三两下就将那一群小混混给整得清洁溜溜。
霎时,哀号声在地上此起彼落地响起,聂行风拍拍手,走过去再狠踹了混混头头一下,“回去告诉东石和,趁还能吃的时候多吃——些吧,他绝对再也请不到‘漾’的任何一个保镖,而其他的保镖是否能挡得住‘绝星’嘛……就看他有没有那个胆敢将命交给他们了。”他倾身在混混头头的耳边轻声说道,低沉冰冷的声音不含丝毫的感情,令人不寒而栗。
瘫在地上的一群人实在是没什么力气再去反驳,而他们也暗自决定,回去就要马上辞职,这个工作……不好混啊,半年或许是太夸张了些,但他们这次回去肯定是要躺上个把月的。
第二次看到聂行风大显身手,柳妤柔还是一样对那气势磅砖的景象佩服得紧,她从来没想过有人可以厉害到这个地步,不仅面对十几个人的围攻面不改色,还能将对方给打得落花流水,这简直是比她从小到大在电视上所看到的任何一次打架都还要真实和刺激。
但看完后,她的腿也软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被吓得不轻,她不相信有任何一个人在经历过刚刚那种场面之后还能处之泰然的,至少她就不行。
虚软地扶着聂行风的手,此时此刻她极度不相信自己的脚。
“我的车就在前面。”领着聂行风和柳妤柔,段昂走向自己的白色BMV多,实在是没地方停车,不然他不会将车停得那么远,也就不会遇上刚刚那码事了。
看她实在是站不住了,聂行风干脆一把抱起她,“我来帮你吧。”
“啊!”尖叫一声,柳妤柔紧褛住他的脖子,害怕被摔下去,“不……不用了,你放我下去。好……”好丢脸喔,她难为情地将脸深埋在他胸前,她几乎可以感觉到来来往往的路人都把眼光投到他们身上来。
聂行风不理她的抗议,依旧是抱着她,大踏步地往段昂的车子走过去,要是以前的自己才不会坐段昂的车呢,碍于他的车被绑架-了,只得将就一下。
打开后车门,段昂眼红地死瞪着聂行风,死家伙,又让他给抢先一步,“上车吧。”段昂说得不情不愿,巴不得能将他摒弃在车外,让自己与柳妤柔的两人世界能少了他这颗大灯泡的照拂。
聂行风不管他的白眼,将柳妤柔放进车子之后,也跟着大刺刺地坐上车,“可以开车了,司机。”
听听,这是什么话,分明是要气死他嘛!大力地关上车门,忍住想一脚将聂行风踹下车的冲动,段昂开车往“拾魅”而去,一路上还不忘拚命地白后照镜,抛白眼给聂行风,以稍消他的心头之火,免得他心情不佳一个不留神撞车,造成一车三尸的局面。
“好了,别瞪啦,小心你的眼珠子弃主潜逃。”聂行风凉凉地坐在后座接收他的白眼,反正又不痛不痒。
柳妤柔实在是快受不了他们,明明就是两个酷得出名的人,怎么一碰上斗起气来却反而像个孩子似的,真不知他们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听他这么一说,段昂瞪得更勤了,还不忘回嘴,“你放心,我的眼珠子忠心得很,绝不会背叛我的。”
“哼!”冷冷一哼,聂行风将脸别向窗外,懒得再多看他一眼,跟他那种人讲话,根本就是浪费自己的时间、精神、口水。
怎么,他想以静制动是吧?来就来,谁怕谁啊,自己就动给他看,于是段昂的白眼转化成柔情万千地看向柳妤柔,语气更是柔得可以腻死人,“小柔啊,你会不会晕车,要不要坐到前座比较舒服点?”
呸!什么恶心巴拉的口气,聂行风举手搂住柳妤柔,换他将白眼给射回去,“不劳你费心,有我在旁边柳妤柔就不会晕车,你开好你的车就行了。”
死不要脸的小人,耍这种卑劣手段,原本要瞪回去的段昂硬生生忍住了,他得要以风度取胜,于是他依旧采取柔情攻势,深情款款地由后照镜看着柳妤柔,“小柔,后座那里空气不佳,你要不要来前座看风景呢?”
什么?空气不佳?当他是病毒还是细菌啊?“有什么风景好看的,不是高楼就是大厦,要不然就是汽车、机车,一大团乌烟瘴气的,只有你这种没水准的人才会说那是风景。”聂行风对段昂的话十分的嗤之以鼻。
段昂真想停车扁聂行风一顿,但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打得过“绝星”,为了不在佳人面前出丑,只得硬忍下来,他十分坚信自己是君子,聂行风是小人这个定律,所以他要维持君子的翩翩好形象。
就在他们两个唇枪舌剑、明争暗斗中“抬魅”已经到了,段昂不再跟聂行风多废话,“拾魅”是他的地盘,嗯哼!他有光明的未来,无穷的希望,犯不着在这里跟那个小人多费唇舌,于是他俐落地将车子一分不差地塞进那个小小的停车位中,展现他优良的停车技术,然后朝后座的人如是说道:“到了。”
见他车子已停好,聂行风也毫不客气地揽着柳妤柔打开车门绝尘而去,瞄也不再瞄段昂一眼。
可——恶!竟然对他视若无睹,因为要关引擎、锁车而慢一步的段昂,在后面以眼光凌迟着聂行风的背影,那个卑鄙、无耻、一点风度也没有的小人!
不会吧?!怎么会是这样一个情形?
原本预定会看到段昂一脸满足地搂着佳人进门的方若决,目瞪口呆地傻在那里,此时她所看到的景象是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转——小柔“巧笑情兮”地倚在一个男人怀里,而那男人边走路还边“探情款款”地低头注视着小柔……她承认自己是形容有点夸张,但不可否认的事实是,段昂一副怨男似地走在他们后面,眼睛死瞪着搂住小柔的那只手,放出熊熊杀气。
啧啧,她还真怕那个男人会被段昂给瞪穿两个洞,真是太可怕的“瞪功”了。
看着柳妤柔愈走愈近,方若决决定先把段昂给丢到一边去,让她先搞清楚状况再说,好像挺有趣的。
“嗨。”打定主意暂时抛弃段昂之后,方若决抬起头来朝正往她而来的一男一女笑着,“咦,你好面熟喔。”她上下左右地打量聂行风,皱着眉纹尽脑汁地想自己究竟是在哪里看过他?
绝对不是她的记性太差,而是由于她太爱看帅哥了,一天之内看过的帅哥俊男无以计数,如果不是像段昂这种每天都会在她面前晃的人,方若决根本就记不住,所以为了让更多的帅哥能归人她那小小的脑容量中,通常她看过的男生在三天之后都会自动消档。
深知她个性的柳妤柔也见怪不怪,所以便自动自发地要唤起她的记忆,“你还记不记得那天PUB里有人闹事,解决那些人让你崇拜得几乎要五体投地的人就是他。”柳妤柔拉过聂行风指着他。
“喔——”方若决恍然大悟的喔了声,“就是那个让你怦然心动的酷哥嘛,说这个比较容易懂啦!”她笑得很贼。
“你不要乱说啦。”柳妤柔的脸迅速变色,一边低声骂方若决,一边不忘悄眼偷观聂行风的反应。
方若决越过吧台拉过柳妤柔.嘴附在她耳边,口气很是暧昧,“真想不到你动作那么快,快给我从实招来,你是怎么把人家骗上手的啊?”
听到这些话,柳妤柔更是由脸至耳根到脖子,她又羞又怒地瞪方若决,“方若决,你再乱说的话我就不理你了。”天啊!让她死了吧,好心点劈个地洞给她钻吧,她无法想像刚刚那些话让行风听到了之后,他会有什么反应?
好加在,他似乎是没听到,柳妤柔一面偷偷打量聂行风的反应,一面抚着胸口直喘着大气。
方若决笑得眼眯眯的,似乎是很乐见好友这副害羞的模样,而看样子呢,段昂是铁定要失恋了,想到此,她不禁投给他同情的一瞥。
段昂十分不屑她无谓的同情,他瞄了眼钟,见开演的时间快到了,便一甩头潇洒地走向休息室,公是公,私是私,无论如何他也会把自己分内的工作给做好,然后再从长计议如何掳获佳人芳心。
还真是有个性啊,摇了摇头,方若决的注意力又放回眼前的一男一女身上,她眉开眼笑地露出个媒人脸,将柳妤柔与聂行风的手交叠握在一起,“我说那个……咳!”糟了,她似乎还不知道他的名字那……也没差啦,于是她又继续说下去,“你可要好好对待我们小柔,有我们小柔当女朋友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要好好珍惜啊!”那语气慎重得仿佛是她要嫁女儿似的。
女……朋友?这个称谓令聂行风好陌生,他不自觉地放开柳妤柔的手,脑中又荡过时央那句话——杀手得无情,否则的话……他想也没想地便月兑口而出,“她不是我女朋友。”
话才一出口,他又马上后悔了,因为他看见柳妤柔浑身一僵,脸上的表情失落得让他好心疼,他伸出手想再拉住她的手,却被她给躲开了,“妤柔……”
忍住心中强烈的蚀痛,不让它表现出来,柳妤柔强迫自己一脸无动于衷,“若玫,有什么工作要我做的?”她强颜欢笑地问方若决。
是啊,他从未曾说过些什么,也未曾表示过什么,那么,柳妤柔,你又是在期待些什么呢,别傻了吧!
方若决不是看不到他们两个之间的波涛汹涌、情潮翻腾,但她仍拿了一块抹布给柳妤柔,“你先去帮我擦擦桌子吧。”或许冷静才是他们两人此时最需要的。
坐在吧台边,看着柳妤柔落寞且似乎有些颤抖的背影,聂行风无法解释此时他心中微微抽痛的异样感受是什么,心痛吗?爱与不爱、有情与无情,他迷惑了,矛盾的情绪不停的扩张、扩张,并且开始思考起莫司所说的话。
是否,他也可以拥有爱情?
“给我一杯烈酒。”贪婪地捕捉柳妤柔在各桌间忙碌的身影,聂行风朝吧台内的方若决吩咐道,此时,他极需要麻醉自己,或许可以使他矛盾的脑子清醒些。
“你尝尝这个。”方若决不理他,迳自将一杯鲜绿色的东西放在他面前。
“这是什么?”聂行风端起来闻了闻,有薄荷的味道,他将它给推回去,“我要烈酒。”搞什么,给他乱七八槽的东西。
“为何不尝尝?”方若决朝他神秘地眨眨眼,“这款酒叫做Fastlovejulep喔。”
初恋滋味?见鬼的地才不需要这种东西,他又将酒给推回去,“我要烈酒。”
“0K、0K!”方若决无奈,只得给了他一杯伏特加,看得出他真心想醉,又很鸡婆地给他一个烂提议,“要不要每种酒都来一点,多酒混喝最容易醉了,你就不用喝得那么辛苦了。”
看了方若决一眼,聂行风接受了她的提议,开始一次一杯不同酒地喝着,眼睛仍是不放松地随柳妤柔的身影转,偶尔看到有些不规矩的客人会乘机吃她豆腐,他便不由得怒火中烧,相信此时他手上若有一把伧的话,他会很乐意轰了那些猪哥。
聂行风又仰头灌了一杯琴酒,眼前酌东西开始重叠化,天花板也开始转……“砰!”的一声,他终于醉倒在吧台上。
怎样,醉得够彻底吧?看着吧台前自己的成果,方若决扬起手,准备叫柳妤柔回来烦人,省得在这占用她做生意的空间。
不过,算了算聂行风所喝的那些酒,她今晚的收入也算是挺可观的,他真的很能喝。
怎么会醉成这副德行?柳妤柔站在聂行风旁边没好气地瞪着他,他刚刚那一席话,真的伤她好深、好深。
“快点把他抬回去吧!我还要做生意呢。”方若决的口气是很够格称得上“幸灾乐祸”。
咬着下唇站在那里,柳妤柔很认真地考虑要不要把他给丢在这里,先别说她个人根本就抬不动他,就算抬得动,她也会觉得自己很没个性,人家都那么说了,她还那么鸡婆做什么,让他自生自灭去算了。
“喂,你可别想把他留在这里喔,我会把他扔到大门口去的。”方若决一脸防备地警告柳妤柔,要她把心中的烂主意给打消。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交错朋友了?方若决那女人的话听起来一点朋友爱也没有,“知道啦,我不会挡你的钱路的,你尽管放心吧。”除了钱跟帅哥,她实在是不懂若玫的世界里还有些什么。
“那最好。”方若决一点也不知自省,反而一脸柳妤柔理所当然该如此做的表情。
“我送你吧。”表演完的段昂无声无息地站在柳妤柔后面说道,他不相信以她那瘦小的身子骨可以扛得动聂行风,而幸好现在已晚,小女生们走得都快光了,否则他铁定被活埋。
柳妤柔不想让他送,事实上,她躲他都来不及了,“喔,不用了,我让若琮送就可以了,我有些事要跟若琮说。”刚好被她瞄到朝这边走过来的方若琮,于是赶紧拿来当挡箭牌。
目送柳妤柔和扶着聂行风的方若琮走出门口,段昂脸上还是面无表情,让人看不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可是眼里却透露出些许失落,他输了,柳妤柔眼里根本从来没有过他,不战而败很令人泄气,可是他却连挑战的余地都没有。
“失恋了。”方若决一手撑在吧台上,看着闷坐在那里的段昂,“选我如何?”她微笑地朝他抛了个媚眼。
段昂懒得瞄她,“你想效法远古时代的一妻多夫制吗?”他发觉她的目标很多,真的很多,每天都在更新,日前较固定的是阿勋。
“吃醋啦?”方若决不在意他的嘲讽,失恋的男人通常都挺没水准的,“这杯请你,免费。”她调了一杯饮料给他,“失恋特效药。”
失恋特效药?喝了心就可以不痛吗?“既然是你的好意,我就不辜负了。”段昂看着杯子里那漂亮的宝蓝色,举杯将它一饮而尽,很甜,甜得腻人,不过却有海洋的味道,让人心情很愉快。
“希望对你有效喽!”方若决朝他眨眨眼,“另外,也非常欢迎你来当我的候选人。”
“我会考虑的。”段昂朝她露出今晚第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