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连城?”想起瘦高仔所说的话,常小凤突然一阵心动,如果她能由石墙上那两名同行者手中夺得他们自曲府窃出的“宝物”,她就不用如此辛苦地在石墙外找寻暗门了。
哈哈!上天垂怜,常小凤心中兴奋莫名,此行若夺得宝物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呀!
于是,常小凤更坚定心意要“夺取”石墙上两名同行者手里的宝物。
常小凤暗忖:“这两人既能由门禁森严的曲府盗出财物,想必功夫底子不差,我若和他们正面起冲突,一定吃亏。”她左思右想,终于在胖、瘦二人准备翻下石墙之际想到一记妙招。
她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小偷,有小偷,快来捉小偷啊!”原来常小凤想利用两人惊慌之际,来乘机夺取“宝物”;她见瘦高仔只以单手托着小小包袱,她猜想如果能产生事端,造成瘦高仔的情绪紧张,那他就有可能将小小包袱遗落。
果然,她才高叫出声,石墙上的矮胖、瘦高二人立即大惊失色,接着,瘦高仔手上的小小包袱竟如常小凤所预期的由石墙上掉落至石墙下的地面。
“槽了,松桐,东西掉啦!”瘦高仔急道。
“笨蛋,别叫我的名字。”矮胖子瞪了瘦高仔一眼,大骂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还不快下去将东西捡回来?”
当瘦高仔依言要跳下石墙拾取小小包袱时,躲藏在草丛内的常小凤又叫道:“差爷,你们终于来啦,那两个偷儿就在这里,你们跑快一些……”
矮胖、瘦高二人听到来人这么一叫,以为官差捕快真的发现了他们的踪影、来到了曲府;矮胖仔立刻拉着瘦高仔道:“蠢才,别管那东西了,我们先逃再说。”
矮胖仔话才说完,两人便一同跳入石墙内。
常小凤惊奇地道:“怪事,这两个小偷在东窗事发后竟往窃盗现场逃?咦?难道他们是曲府的人?会是内贼吗?”常小凤心上纳闷归纳闷,但那终究是曲家的事;现在的她,只关心掉落在石墙下的小小包袱内装的“宝物”到底是什么。
她再三确定四周围的动静,蹑手蹑脚地爬出草丛,来到石墙下,她小心翼翼地捡起小小包袱,又倏地回到草丛中,将其打开,她的手微微颤抖着。
“这……这是什么?”常小凤惊讶万分,小小包袱内所装的“宝物”竟只是个拳头大小的“印章”,虽然材质看起来不错,但这绝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
“难道那两人由曲府盗出的……就只是这刻着不知啥字的玩意儿?”常小凤自幼贫苦,不认识几个字也是当然,可她有股上当的感觉。
一时之间,她只觉得心灰意冷,看来要在汴京发财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随手将印章一丢,倒头在草丛中便昏昏睡去。
常小凤这一睡,直睡到隔日午时才醒来。她揉揉眼睛,暗道:“唉!这一觉睡得真舒服,我在曲府外守了六天六夜,到头来还不如在这隐密的草丛中睡上一觉,这或许是老天爷在告诉我,别妄想以邪路生财。我认啦,看来我还是乖乖地在汴京找一份工作做吧!”
她伸伸懒腰,由草丛中“爬出”。路上行人见草丛内突然钻出一名“乞丐姑娘”,均吓了一大跳。常小凤对注视着她的路人叫道:“老爷您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
一番行乞之语说得可怜,也让注视她的人“自动”纷纷走避。
常小凤徐步走至朝义道,朝义道是汴京的市集所在,市集中央有个告示牌,她希望能在告示牌上找到一些工作机会。
正当常小凤想接近告示牌时,一名买糖葫芦的小贩捧着糖葫芦桩,迎面向她走了过来。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又甜又脆的冰糖葫芦,快来买冰糖葫芦啊!”
在小贩的吆喝之下,十多名路人纷纷聚集到了他的身旁;隔不了多久,告示牌附近的行人已几乎是人手一支糖葫芦。
常小凤舌忝舌忝嘴唇,她打小就爱吃糖葫芦,只可惜家境不好,有时连三餐吃饱都有问题,更遑论能有机会常吃到糖葫芦。
她又舌忝舌忝嘴唇,实在难忍口月复之欲,灵机一动,便靠近了卖糖葫芦的小贩。她对着小贩问道:“小哥,糖葫芦怎么卖?”
“一支三文钱,两支五文钱,姑娘,你要几支?”小贩只求有生意做,他一点也不在乎他的客人是达官显要或是穷民百姓。
“一支三文钱啊?”常小凤假意在口袋中掏了掏。“咦!我正好有几文钱嘛。”她回答小贩道:“给我一支吧!”
事实上,她口袋里根本没半毛钱,她这么做只是不愿让小贩看出她是来“骗吃骗喝”的。
小贩由糖葫芦桩上取下一支糖葫芦,递给常小凤,他笑道:“姑娘,你的冰糖葫芦,一共是三文钱。”
“等等……”常小凤说道。“我嘴馋极了,待我先吃一颗再掏钱给你。”说着说着,常小凤已张口吞下一颗糖葫芦。
“好甜、好好吃啊!”常小凤暗暗赞道。
这时,小贩又开始向常小凤“催账”。“姑娘,一共是三文钱,你先付给我吧,我还得做生意呢!”
常小凤如何有钱付与小贩呢?她立即展开她的“计谋”。她假意皱眉叫道:“咦?你这糖葫芦怎么是酸的?又酸又臭,简直像泡过臭水一般。”
“不……不会吧!我的糖葫芦又香又甜,怎可能是酸的、臭的?”他指着临近才刚买过的糖葫芦的人,说道:“你瞧,他们不是吃得很开心,哪有人抱怨?”
可是,我手上这支糖葫芦的确又酸又臭呀,不信你吃吃看。”常小凤手臂一伸,将糖葫芦送至小贩面前。
“好,我就吃吃看你这支糖葫芦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小贩张口咬下了常小凤递来的糖葫芦,他说道:“这糖葫芦很香很甜呀,哪来的又酸又臭?”
“是吗?那难道是我才吃过臭豆腐、酸辣汤的缘故?”常小凤将糖葫拿回身旁,但随即她又向小贩说:“小哥,我要和你换一支新的糖葫芦。”
“换糖葫芦?为什么?”小贩不解地问道。
“因为你刚刚吃了我的糖葫芦,这上头沾了你的口水,我不敢再吃啦!”常小凤嘟起嘴回答着。
“原来如此……”小贩抓抓头,由糖葫芦桩上又取下另一支糖葫芦递交给她。
“等等……”常小凤又将才交换过的糖葫芦递交给小贩。“小哥,这支葫芦还你,我不想买了。”将糖葫芦交还给小贩后,常小凤转身便要走。
“等一下。”小贩叫住了她。“姑娘,你欠我三文钱还没付呀!”
“我为什么还要付你三文钱?”常小凤反问道。
“唉!因为你刚买了我的糖葫芦呀!”小贩直肠子地答道。哈!谁知,小贩这一答正中常小凤的计谋,她顺着小贩的话,假装耐着性子般地对小贩解释。
“我们刚才不是已……”常小凤叽哩呱啦、拉拉杂杂地又将先前交换糖葫芦之事重述了一遍,最后她道:“所以我已将糖葫芦还给你了,既然已还,那自然就是没买,没买又何必付你三文钱呢?”她接着笑道:“小哥,我看你赚钱赚得头昏眼花,脑袋都迷糊啦!”
“是……是这样吗?”小贩被她这一番话堵得百口莫辩,又低头看看自己手上,他手中确实有一支常小凤刚才交还的“全新”糖葫芦,他不好意思地对着她说:“姑娘,对不起,是我糊涂啦!”
常小凤见计谋已成,自己又平白“赚”到一颗免费糖葫芦吃,便笑道:“不打紧,反正我没吃亏呀!”
她转身离开了小贩,往告示牌而去。
无论常小凤怎么看,告示牌上始终都只有贴着征丫环工作的红单。
“丫环的工作,其实也满好的,供吃供住,月俸又有五两六钱,但一个月赚五两大钱,那得工作几年才能存上一大笔钱回临汾改善养母一家六口的生活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壮硕的汉子推开众人,将一张新的红单贴上了告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