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酬交错的酒会,在酒酣耳热和轻快音乐的双重作用下。气氛演变得更加愉快和轻松,许多名门淑女忘情地娇笑着,借着舞步在男人的怀抱中依偎撒媚,平日里衣冠楚楚的商界名流们此刻正享受着高傲淑女们的任性妄为,眼光更址饱览着晚礼服下的曼妙身姿;商人,何其精明,怎会错过这无本的生意呢?
举起酒杯缓缓移动,半眯起暗眸,在璨亮的灯光下,透过艳丽的红色液体,华丽的大厅内衣着华服的男男女女交错的身姿映成诡异错综的图案,在他看来,那只是金钱的另一个图案;以性感而著称的薄唇微翘,笑容微冷而慵懒,引来不少痴迷的目光,萧凌飞晃动杯子,优雅地啜下杯中流光的液体。
自己与他们并无区别,在商场上勾心斗角,汲汲于富贵,绝不会手软,闲时就沉浸在酒色的世界中,作为辛苦赚钱的犒赏。这场中的女人,不论富有或是贫穷,无一不想着结识勾搭成功的商人,而他们的金钱及金钱所能带来的权势和利益,也是女人们惟一的目的。
保持着魅人的淡笑,狭长的黑眸环顾全场,他好像该和他的未婚妻跳支舞了。家中大老半年前给他指定的未婚妻绝对与他门当户对——是在欧洲建立基业的大财团之女。说穿了,家中大老是为了萧氏财团可以向欧洲市场发展奠定良好的基础。他没有反对的理由,这样好条件的妻子,他要是疯了才会反对。
走上铺着纯毛地毯的大理石台阶,包裹在合身西装下的颀长身子斜倚在汉白玉栏杆上,边悠闲地啜着红酒,边居高临下地在人头攒动的宽广大厅内寻找他那个未婚妻的身影。
“凌飞,我好想你哦!”从台阶下款款而上的美女朱唇含笑、美目含情,曳地的长裙将她勾勒得越发性感诱人。
萧凌飞的黑眸觑向她贴近的脂粉容颜,熟悉的香水味扑鼻而来,那是他送她的香水吧?对女人,他总是很大方的。
“海伦,我有未婚妻了。”他没有动,只挑了挑眉,双眼不老实地打量着她胸前的风光,低胸的晚礼服,啧啧,真是男人的福气。
“我知道,人家好伤心哦。”她噘起丰唇撒娇,大胆地握住他的大手。
她是个性感的尤物,也很火热,是他这个月的新欢。若是以前,他早已与她一同滚倒在床上了。想笑不笑地,他挣开她的手,“想让我怎么安慰你啊?珠宝还是……”
“凌飞,你好坏哦,人家只想和你……”娇滴滴的语气,媚眼瞟向他,纤手不老实地在他胸前划起圈儿。
“今晚我未婚妻还在场呢。”萧凌飞含笑地提醒她,他没想过要为因经济利益而结合的妻子戒荤,但在外,面子总是要给足的,这是游戏规则。
“凌飞,你在这儿啊。”一声懒懒的招呼声打断了海伦正欲启口的娇语,同样握着酒杯的高大霸气男子,外貌与萧凌飞不分轩轾。但气势上则截然不同。萧凌飞一贯作风斯文,彬彬有礼的笑容中常常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攻城掠地于不提防间,而这男子却流于狷狂,在人群中极为显眼,魅力截然不同的两人却同样是场中女性目光的聚集地。
“肆飞,好久没见了吧?海伦,玩得开心。”冲失望的海伦抛下安抚的微笑,两个高大男人相偕住楼上走去。
“凌飞,最近怎样啊?”萧肆飞一挑浓眉,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如狡猾的猎人在打量即将落网的猎物。
“还可以。”萧凌飞照例扬起唇角,带笑的眸子直直迎向他的目光,毫不闪避。
“那我就放心了,哈哈哈……”扬起爽朗的人笑,萧肆飞热情地拍打凌飞的背部,似乎在为这个消息由衷欢喜。
他遭袭背部受伤的事只有少数几人知道,想不到肆飞已神通广大地得知了,背后的伤口因肆飞的拍打而疼痛,萧凌飞的唇瞬间抿紧,脸颊跟着抽紧,但只一瞬间,笑意又像从没消失般挂在嘴角上,身子也仍是松驰着,不露痕迹地闪过他的手,凌飞温和地反问:“你呢?”
“我也很好。”他傲慢地宣布,却收紧了下颌。
“那就好。”他淡然地说着。
“今天我是来给你送礼的。”萧肆飞推开房门,引他进去,
“哦,什么礼啊?”他饶有兴致地问着。
“当然是结婚大礼啊!”萧肆飞揭开面前的红绸,往旁侧让一步,好让凌飞看得更清楚。
那只是台手提电脑,惟一不同的是,超大的画面上正播放着儿童不宜的画画,火红的床褥上赤果的男女交缠,令人耳热心跳的喘息声和嘤咛声充斥耳际。
女子仰起紧闭双眸的脸,萧肆飞狷狂的黑眸兴味地看着凌飞聚拢的眉心。
“你认出来了吧?是你的未婚妻。这可是实时转播的哦!”他甚至心情很好地提醒着。
“哦。”云淡风轻地应着,凌飞若无其事地挑挑眉,心中却在暗骂这个笨女人还没过门就给他戴绿帽子,而且还被肆飞盯上!他倒不为戴绿帽子生气,却为无端多出的事非盘算着。
萧肆飞邪恶地露齿而笑,“没错,还有呢。”高大的身形如豹般敏捷转身移向前,手指快捷地在键盘卜按下,“换这个角度给你看。”萧肆飞兴致勃勃地饮尽杯中酒,目光眨也不眨地紧盯着凌飞。
这个监视器应是装在床头上的,正清楚地摄出那男人的脸,布满额头的汗湿了他的细眉……
杯子摔落,却没有破裂声,只是在腥红的地毯上染上暗渍,如陈旧的血渍。
“哈哈——”仰头狂笑着,萧肆飞摔门而出,能看到萧凌飞瞪大震惊的眼、不住颤抖的双手是件多么快意的事!这次,是他撕破了萧凌飞总戴得很牢的面具!
哈哈哈,让凌飞看到自己的亲弟弟与未婚妻上床,是件多么愉快的事啊!
笑声戛然而止,萧肆飞狠狠地将杯摔向墙壁,报复原来这么令人愉快!肆飞露出个近乎狰狞的笑,踩着轻快无声的步伐消失在走道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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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哗哗地流着,冲刷着完美的男性身躯,瘦而结实、高挑而优雅的身子一动不动地立于水中。他不喜欢香水的味道,但他从未告诉过海伦。
萧凌飞用力地冲洗着,想将身上沾上的脂粉味一齐洗掉,无比的厌恶从情绪最深处冒上来,像黑色的熔浆煮沸着他的思绪;
血丝从他背后长长的结了痂的伤口上渗出,顺着水流入洁白的浴缸中。
“嘣”的一声,某处,深深的某处,心绪一如紧绷的弦终于断裂。
套上衣服,他大力地打开门,往外走去。
“凌飞……”海伦在床上惊愕地呼唤,她看见凌飞背后的衬衫上有染红的血渍。
然而,萧凌飞置若罔闻,带上门而去。
水,一滴一滴地顺着湿发滴落在无表情的脸庞上。
一个月后,萧氏财团正式宣布副总裁萧凌飞因病暂时退出家族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