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鹏……」裴裴像只猫般慵懒的躺在床上,一改以往完事之後马上大睡的习惯,看著刚淋浴出来的义鹏,她总觉得今天的他怪怪的。「你今天是怎么了?」
「什么意思?」义鹏蹙著眉问。她的意思是他今天「有问题」吗?
「呵呵!你未免也太敏感了吧?」裴裴换个姿势躺在大床上,这是义鹏最喜欢的姿势,每次只要她这样侧身一摆,义鹏就会像饿虎般的扑上来。
他看了她一眼,停顿了几秒,继续手上拿毛巾擦拭头发的动作。「说清楚。」有些事情不讲明,男人还是很在意的。
见男人对自己毫无反应,裴裴自讨没趣的拉起一旁的棉被往身上盖,手肘顶著床,将脸贴在手掌上。「你今天好像有点漫不经心,甚至在跟我爱爱的时候,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过去,义鹏喜欢在爱爱的过程中专注在她脸上的表情,今天居然一直低著头,瞧都不瞧她一眼。
是她今天变丑、变老还是怎样?
义鹏闻言,在梳妆台前的沙发上坐下来,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
「裴裴,你还年轻,去找属於你自己的幸福吧。」
他是在两年多前认识裴裴的,那年的她才二十一岁,在酒店里上班。有一天,他因为公事上的需要,和季尧到裴裴上班的酒店应酬。在看到裴裴的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眼花了,秦茵怎么可能在这里?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五官与秦茵略同的女孩而已。那阵子在失去秦茵的冲击下,又看到长相和小茵相似的她,让他当下决定将裴裴赎身出来,让他在寂寞或思念秦茵时,可以拥著那张熟悉的脸入睡。
他不和她正式交往的原因是,每每看著她,心中那股罪恶感便油然而生,而这也正是为什么每次完事後他必定马上冲澡的原因。
现在秦茵回来了,他更连面对裴裴的勇气都没有。他要怎么告诉裴裴,他今天全身的其实都来自另一个女人?
他承认对於裴裴,他一直有著私心,或许现在是还给她自由的时候。
也是还自己自由的时候。
「为什么?我不好吗?」裴裴赤果著全身爬到坐在床边一角的义鹏身旁,不了解为什么他要突然结束他们问的关系。
「你也不小了,该为将来好好著想。」点了根菸,不去看裴裴的表情。只要一看到与秦茵相似的那张脸,无论他做什么事都会狠不下心。
「我可以一直这样跟著你!」裴裴神情慌张的抓住了他。
他们在一起有两年多了,怎么现在他会突然提说要结束这段关系?她自认一直都表现得很好,除了他主动找她,不然她都不吵不闹的在自己开的服饰店里工作。
她也一直认为只要能这样跟他耗下去,他跟她迟早会有结果的。而现在,怎么好端端的,突然……
「我不能这样跟你耗下去了,这样对我、对你都不好。」沉重的呼出圈圈的烟圈,抬头看向窗外。
唯有这么做,他才有资格专心守在秦茵身边。
「你有了喜欢的人?!」裴裴不敢置信的问著他,心里非常不能接受他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她。「我都说了我可以不在乎名份了,这样你还是要拒绝吗?」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好聚好散。」捻熄手上的菸,义鹏拿起外衣起了身。「走吧,我送你回去。」
「好聚好散?」裴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就好聚好散吧。」捡起散落一地的衣服往浴室里走,对义鹏一眼都不瞧。
义鹏抹了抹疲倦的脸庞:他知道这么做很残忍,不过这样跟裴裴耗下去,对她才是最大的伤害。
有些决定是非做不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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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但是在连续逛了三个小时的街後,还是会累个半死的,而且腿酸得要命。
「小茵,我们找一家咖啡厅坐下来休息好吗?我腿真的好酸喔!太久没有逛街了,一逛就真的累死了。」而且手上提著大包小包的,这样走了一个下午,让平时没什么运动的她累得气喘如牛。
秦茵好笑的看著腰杆已经挺不直的凯娟,帮她拿起手上的购物袋。「走吧!前面有家饭店里的下午茶还不错。」她的体力跟体能好得不得了。
虽然她平时也不常逛街,但区区三小时的走动,对她来说只是小case。
再说,今天是她突然把凯娟找出来的,看凯娟这么累,她也很不好意思。
「谢啦!不过说真的,你今天找我出来逛街,我一开始还真的吓到耶!你怎么会突然想买这么多衣服啊?」
「就逛逛,现在周年庆不是吗?」秦茵四两拨千斤的说。
那天听了美丽的话,让她原本一直犹豫的心有了该走的方向。自己一直是孤单的没错,不过她的确常常游走在抗拒孤单又习惯寂寞间,过去的自己总看不清自己需要的是什么。
总以为过些时间,一年,两年,五年……十年过去後,总有一天她会懂。
她一直忘了,女人的青春有限,或许等她明白了自己想要的一切的时候,已是个人老珠黄的老太婆了;这样,她岂不白白浪费了一大段原本可以很美好的回忆吗?
从小到大,她并没有所谓真正的家人,不知道真正的家的感觉是什么,或许跟在翁家的感觉是一样的。但不管怎么说,现在她非常渴望有一个真正属於自己的家。
所以她开始正视自己,开始注重打扮,让自己有自信可以坦荡荡的面对大哥。她知道自己伤过大哥,所以大哥一直在逃避他们之间的问题,这点她不是不懂。
既然这样的话,山不转路转,在大哥只敢站在原地的同时,就让过去做出错误决定的她来弥补吧。
「哥?!」
在走进饭店的同时,凯娟不敢相信的看著迎面而来的两人。
大哥来饭店干嘛?还有一个穿著时髦的辣妹黏在大哥身旁!
「凯娟,小、小茵?!」两人刚从饭店里走了出来,他正准备送裴裴回家。
秦茵怎么刚好出现在这?
义鹏意识到裴裴正状似亲密的勾著自己的手臂,赶紧用另一只手将裴裴的双手扳开。
「干嘛?」裴裴故意又黏了上去,整个身体紧紧贴著义鹏。
她当然注意到身旁男人的不悦,不过她更不爽。对方是什么人?为什么一看到对方就要把她推开?她偏不要!
「你?!」义鹏突然莫名的火大了起来!裴裴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要起无赖来了?刚刚在房里不是已经说好了好聚好散吗?
眼见著大哥就要发起脾气来,凯娟连忙上前阻止:「好好!没事、没事。不吵,不吵喔!」认命的向前做和事老,虽然她真的不大能接受自己心目中的偶像居然带女人上饭店,真的是让她……幻想破灭了。
不过想想,大哥这三年来都是孤家寡人一个,这个……听说男人的生理需求跟女人是不一样的,总是要发泄发泄。大哥又不是圣人,他会这样,她多多少少也能理解啦!
「原来是你妹嘛!紧张什么?上饭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裴裴一听对方冲著义鹏叫大哥,冷冷一笑,她原还以为是他的女朋友之类的呢!只是妹妹,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呃……」凯娟尴尬的看著这个穿著时髦的女子,现在的女人说话都这么直接吗?还是现在上饭店是件光采的事情?无奈的用手肘推了推身旁的秦茵,看看她有什么看法,没想到这一推却让她发现一语不发、脸色惨白的秦茵。「小茵,你还好吧?」她关心的用手拍了拍她的脸。
「喔。」秦茵恍神般的醒了过来,看了眼前的男女一眼,狼狈的别过了脸。「我很好。」
老天怎么选在她决定敞开心房的这一刻,让她看到这一幕?
原来大哥身旁有人陪著的,那么她算什么?那天在他办公室,他的吻又算什么?
凯娟看著秦茵的反应,脑中突然浮现蓝浩之前说过的话,她反应迟钝的看著脸色难看的小茵跟一副被抓奸在床的大哥。
不会吧?!他们……来真的?!
再看了看大哥身旁的那位辣妹,如果大哥跟秦茵之间真的有暧昧关系的话,那这个女人又是……
「咦?」凯娟突然瞪大了双眼,有点狐疑的看著大哥身旁的女孩。「我觉得你……好像在哪里看过耶。」总觉得她好眼熟喔!再仔细一看,而後反应的往小茵看过去。「大哥……你觉不觉得你这位朋友长得很像小茵啊?」除了体型相似之外,两人的眼神还真的很像,鼻子也像,嘴巴也像,连……连那鹅蛋脸型都像!
在场的三人听到凯娟的话後,都像是被电击到的狠狠震了一下。
秦茵跟裴裴先是不大认同的打量著对方,几分钟之後表情转变成不敢置信。两人都了然於心,虽然不是百分之百的像,但仔细看,更少有七、八分相似;而义鹏则是心虚的看著秦茵的反应。
三人间无语的一阵沉默之後,秦茵转向正望著自己的大哥,像是明白了些什么,不过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眼前的这个女孩除了穿著打扮跟谈吐和她有很大的差异之外,其它真的跟她有几分神似。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谁是谁的影子?
凯娟看著三人间的波涛汹涌,有的一脸受创,有的就是一副心虚的表情,另一个则像是在揣测著些什么。她怀疑刚刚自己是不是又说错话了,她刚刚有说到什么不该说的吗?
她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可以让在场三人如此震撼的话啊!
她……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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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非常不甘愿的情况下送裴裴回家後,义鹏一脸挫败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颓丧的跌坐在沙发椅上。
他甚至不敢去想方才秦茵看著他的眼神。她看不起他了吗?或者对他失望了?还是……聪明的秦茵也发现了他选择了跟她神似的裴裴是为了什么?
刚刚因为裴裴的无理纠缠,秦茵又拿凯娟脚酸、想找地方坐为由,两人一眨眼就消失在他眼前,让他连追上去的机会都没有。气归气,他又能拿裴裴如何?毕竟她也陪了他好长一段时间,如今是他先选择离开的。
义鹏困扰的闭上了眼,决定先别去烦恼这些无解的问题。
「翁大律师,在忙啊?」钟季尧一脸笑意的站在门口,跟脸色惨绿的义鹏成了强烈对比。
「没有,想些事情而已,进来。」义鹏坐直身子,大大的叹了一口气。「找我有事?」
他猜想季尧来找他的原因多半是因为公事,这几天还真是辛苦他了。
「怎么啦?看起来这么闷!」季尧在义鹏对面的座椅坐了下来,关心的看著义鹏。「事情还没解决?」看来是跟之前那位漂亮妹妹有关。
漂亮妹妹在的那一阵子,义鹏多春风得意啊!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随时随地嘴角都往上扬。
之前他和毓嫣还在一起的时候,也不见他有这种真切的笑容。
「别说了,反正就是闷。」义鹏大手一挥,不打算在这话题上继续。
「好,不说。」季尧识相的乖乖闭上嘴,从西装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封信放在桌上。「你看一下。」
义鹏挑了挑眉,将信拿到眼前。他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会让季尧拿来和他共同讨论?
翁义鹏,我要你死!
「这是这个礼拜的第三封了,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一下,感觉不像是在恶作剧。」季尧认真的说,一股不好的预感让他赶紧跑来通知义鹏。
「第三封?」义鹏拿著手上的恐吓信,疑惑的看著季尧,想不通为什么还会有威胁信存在。「吴力蒙已经被关起来了,你想还会有谁?」
从上星期开始,他几乎已呈现半休息状态,公事上的事情也都交给了季尧。不过信里大大的「翁义鹏」三个字摆明就是冲著他来的。
他真的不懂……到底是谁?
「我是来提醒你小心点,你看这边……」季尧将义鹏放在一旁的信封拿了过来,翻到正面,指著上面说:「这三封都没有贴邮票,也不是邮差送来的,是直接投到信箱,可见对方知道你在这里上班。你在明,他在暗,必要的时候你得报警知道吗?」
「有调过警卫室的监视器录影带吗?」到底是谁非要这样置他於死?难道之前的吴力蒙只是一个幌子?
「我们查阅过比较可疑的时间,後来发现三次来投信的人都不一样。第一次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第二次是个怀孕的妇女;第三次是个中年人。对手还满聪明的,本尊还没有现身过。」
「这么狡猾?」义鹏一双浓眉挑得老高,看来这次的对手不像吴力蒙一样,是个有勇无谋的大老粗。
「总之小心点吧。」季尧起了身,认真的说:「我可不希望少了一个好伙伴。我办公室还有一堆要忙,先走了。」
义鹏点了点头,目送季尧出了办公室,整个人重重的往沙发椅上躺,头痛的搓揉著紧绷的太阳穴。最近他的麻烦怎么一个紧-著一个来?真是让他一刻都不得闲。
才正在烦恼与秦茵之间的问题,现在又来了一个「秘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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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窗外的绵绵细雨,秦茵一边往窗户上呵著气,一边在自己吐出来的白雾上画圈圈。
这是她回台北後的第二个冬天,却也是她这二十三年来第一次感到寒冷的冬天。在泰国,每天的课程及活动量让她就算穿著短袖也汗如雨下。
她狼狈的拉著凯娟回到家,一路上她无法评断自己心里郁闷的原因是什么,更不懂为什么心里会有一股苦涩滋味。听凯娟说她从来没听过大哥有再交女朋友的消息,但是就今天的状况看来,大哥跟那女人是颇亲密的。
若揪心的感觉是因为看到大哥身旁女孩的缘故,但之前她对毓嫣姐并不会有这种感觉啊。为什么独独今天,在看到大哥身旁的女孩、还有凯娟说出她俩相像这句话後,她的心除了被刺痛般的痛之外,还有一股无法言喻的难堪?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让她正准备往前走的勇气全消失了。
原本回到这个家,让她有了她渴求好久的温暖温馨感觉,但现在对她来说,她宁愿搬回过去那间十坪大的小套房,一切眼不见为净。
「小茵,在吗?」
传来几下敲门声以及大哥的声音,秦茵马上从窗台边跳下,抿了抿嘴,希望自己看起来不会太糟糕。
义鹏在秦茵打开门之後自动走了进来,等听见关门声之後才转身面对秦茵。
「有事吗?」
义鹏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交给秦茵。「这个,你之前在事务所上班的薪水。」
她看了他一眼,不懂他为什么这么做,他都已经知道了那只是她的工作任务而已不是吗?
「我做不到一个月,不好意思拿。」
义鹏换了个站姿,提醒自己不要看她看傻了眼。「你还是打算继续留在蓝天白云吗?」
「嗯。」虽然不懂为何话题转得这么快,但她还是老实的回答。「这份工作,我做来得心应手,我想没必要离开。」
於情於理,蓝野这两年来对她的照顾跟恩情,她有必要回报。
「你还是这么该死的坚持留在那吗?!」不知怎地烦躁了起来,一把抓住秦茵纤细的手腕。「我不是跟你说过那很危险,要是一个不小心……」
「那又怎样?」秦茵不等义鹏把话讲完,美丽的双眼瞠得老大的看著义鹏。「至少那是个属於我的地方。」一个可以让她好好隐藏自己,没有喜怒、没有悲欢的地方,不会逼她将自己的心掏出来、不会这样让她不知所措、不会这样让她每天生活在患得患失中。
「什么叫属於你的地方?!」义鹏像是失去理智般的大声吼著。
蓝天白云是属於她的地方?那这里呢?这个家呢?这个有他的地方呢?在她心中究竟占有多少份量?
不该这样的!
秦茵该死的不该在这时候讲这些让他失去理智的话,更不该用她发亮的双眼看著他!
等他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时,他已将秦茵压倒在身下,两人倒在柔软的紫色床铺上。
他舍不得离开她嫣红微肿的红唇,真的舍不得。
义鹏再度低下头,忘情的吻著怀里这个让他魂牵梦萦了三年、或许不止三年的可人儿。
他不想再管是否会吓坏她、是否会让她为难、是否她又想逃离他身边三年、六年,九年,不想管公事上所有一切冲著他来的威胁。
他现在只想吻她,藉此证明她的存在;只想拥著她,藉由她柔软身躯的体温来告诉他,她确确实实在他身边。
直到感觉到一股湿意,义鹏才慌张的抬起头,意外的看到泪流满面的秦茵。
「小茵?!」他慌张无措的愣了一会儿,有那么几秒钟他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只能靠著直觉月兑口而出:「抱歉!我……」
抱歉?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抱歉些什么,这样吻她早已在他梦里出现过千百次,他绝不後悔这么做。
只是,当他又看到了秦茵的眼泪……他就真的没辙了。
秦茵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爱哭的泪人儿?
她看著刚刚吻过自己的大哥。他的吻,温度还在,可他为什么要跟她说抱歉呢?他到底在想什么?他又是为了什么吻她?
大哥对她有爱吗?还是只是一股?就像凯娟那天所说的:「大哥又不是圣人,他只是个男人,总有要发泄的生理。」
「怎么了?」看著愈哭愈一发不可收拾的秦茵,义鹏真的慌了!「小茵,你这样、我……」
望了天花板好一阵子,秦茵带著略有鼻音的语气哽咽的说:「我喊了你八年大哥,可是我还是不懂……」
不懂存在他俩之间的到底是什么。
一个外人?如同亲妹妹般的女孩?还是一个让他产生的女人?
「小茵……」义鹏将秦茵的身子扶了起来,坐在床上紧紧抱住她。「对不起,是我又打破这条界线,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要伤害你。」
他只是害怕她又从他身边跑走。他怕,真的很怕。
「你说怕伤害我,可是你一直在伤害我你知道吗?」又听到了一声对不起,秦茵整个人崩溃了,她要的从来不是那声对不起。
她何苦为了那一声对不起,强忍著心中孤独熬过三年?又何苦无视身旁其他人的追求?她不是真的冷若冰霜啊!
只是先将爱他的心冰冻起来,等他愿意开始融化她的那一天。
「我伤害你?」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我……」义鹏吃惊的看著秦茵,她怎么会说出这么让他为难的问题?
他把她当什么?他可以老实说吗?
说她是他每天梦中出现的人?说她是他每每看到新闻报导那些受苦受难的儿童就想伸出援手的始作俑者?说她是这三年来,每当他跟裴裴在床上,脑中却浮现的那一个人?
他能这么说吗?
看著大哥毫不掩饰的犹豫,秦茵痛心的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用全身的力量来克制身体不住的颤抖。「你……出去。」她不想再看到他,至少在这个时候,她真的不想再看到他。
「小茵?!」她是怎么了?怎么转眼间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他说了什么吗?
「出去!」
「小茵,我……」义鹏紧紧扶住秦茵的肩膀,想好好跟她解释,却被她大力的扳开。
「你不走,我走!」使出全身力气挣月兑,起身往门外走。
她不能再待在这个有他的地方一分一秒了。
她得走,她得离开,她得躲到一个看不到他的地方。
终究,她还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