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木被洗涤洁净的当天,侵袭边境的妖族无声无息地退去了。
天边恢复了澄净的蓝。
全国的民众跪倒在大街上,热泪盈眶,感谢上天、感谢他们的王。
街坊酒店悄然流传着当天神木池中发生的事情。
陛下躺在祭台上,用自己的鲜血洗涤被污染的神木,就在危急的时刻,轸雀大人赶到了,她承担着术士的攻击,决然跨进了神木池,用自己的鲜血和陛下的血混合在一起,共同净化了犀角妖兽的妖力。
被深深感动的人们擦着眼泪,“伟大的爱情!一定是伟大的爱情改变了轸雀大人的血脉,使她和陛下一样,拥有了净化妖力的能力!”
“卑鄙的术士!”气愤的少女们咒骂全国的术士,“竟然阻拦轸雀大人拯救陛下!他们是不是眼红他们的爱情啊?”
“就是!甚至在净化结束之后,只顾收集研究样本,任凭陛下虚弱地躺在祭台上。无耻的家伙们!”
人们被激怒了,全国上下掀起了一股抵制术士的活动。
这已经是他第十八次被赶出旅馆了!焱弼穿着黑色的术士袍,郁闷地站在街头仰天长叹。
“我也不过是担心轸雀身上的妖力会进一步污染神木而已,谁知道她的血竟然能和陛下的血相融合,共同净化神木?上天啊,祢成全了他们,但祢对术士可真是无情啊。”望着家家户户大门紧闭的旅馆,他喃喃地说:“算了,去耀国避避风头吧……”
与此同时——
丞相站在王宫大门,怒吼声惊天动地,“混帐小子!我看着他长大,他居然连我都骗!你们不许拦着我,让我见他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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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中。
房间里静悄悄的。
筋疲力竭的人趴伏在柔软的卧杨上,睡得正香甜。
景风御靠在身边,手指轻轻地抚模着情人光果的脊背。棕红色的长发被他拨到了旁边,露出大片洁白的肌肤,斑斑点点的痕迹从脖颈处开始,一直延伸到腰部以下,直到被毛毯遮住。
他的手指盘弄着一缕发丝。她的身上泛起一层薄薄的汗,若有似无的幽香就萦绕在周围,他低下头吻了吻,笑得餍足无比。
厚重的纱布还裹在他的手腕上。
得益于景氏奇异的血统,这个身体的再生能力比普通人要强得多,虽然净化仪式当天被弄得半死不活,但修养了几天,身体便迅速地康复起来。
昨天下午,趁着轸雀睡觉的时候,他悄悄地拆了手腕上的纱布察看,伤口果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按照身体的复原情况来看,失去的血液应该也恢复新增了七八成。
当然,这些他是绝对不会向她说的。
这几天来,轸雀日日夜夜的陪伴,累了就趴着睡在他的床边,无论他想要吃什么,她二话不说的,立刻去做好端来,这么紧张他的样子,他心里可得意极了。
忍了好几天,昨天晚上还是忍不住设法勾引挑逗,趁她睡得迷迷糊糊、意识不清的时候,终于把她弄上了床。
想起昨晚她在半梦半醒间酥软了腰肢,像一汪春水软倒在他的身上,低低地呜吟求饶,那种销魂蚀骨的滋味……他不禁偷偷地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
耳边传来略带沙哑的清冷声音,让他的笑容顿时僵了僵。
“小乌鸦,你醒啦……”
轸雀寒着脸坐起来,无视于身边那个家伙,自顾自地起身着装。
贴身衣衫都被撕得七零八落,她拎了几件都不是完整的,又丢回地上,回身扫了床上“奄奄一息”的“重伤患者”一眼。
“伤得那么重,手劲还挺大的啊?”
景风御干笑了两声,心想。昨天果然做得太过火了……
轸雀一肚子火,抓起他的衣服就穿起来。
她总算弄清楚了,某些人是不能对他好的,因为你对他好一分,他就会肆无忌惮地贴上来一尺。
今天晚上就是新婚典礼了,本来担心他“沉重”的伤势,一直提出延期举行婚礼,结果他还语气坚决地说:“怎么可以委屈你?我撑着点,没关系的。”让她感动了好几天。
现在看来,哼,他的伤早就好得七七八八了,还装成一副起不了床的样子,是用“重伤”拴住她,怕她又跑掉吧?
“小乌鸦,是我不对,我错了还不行吗?”景风御放软了声音告饶。
轸雀绷着脸不理他,穿好衣服后站起身。
没想到腰腿却猛然一阵酸软,她闷闷地叫了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倒回去,身后的景风御偷笑着抱住了她。
“反正只有半天了,你也别出去啦!乖乖地坐在这里,等我去招呼外面的侍女们进来替你梳妆打扮啊!”
轸雀挣了一下。这个可恶的家伙偏偏用受伤的手腕拉着她,她不敢太用力,反而被他拉回了怀里,唇角处被轻轻啄了一下。
吃吃的笑声从门缝里传进来。
她面红耳赤,气息下稳地挣月兑了他的怀抱,“谁……谁在外面?”
“是你的绒球嘛。”景风御拉着她不放,“连我都听清楚了,你居然会没听出来?”
“是雪绒、雪绒啦!”外面的雪绒彻底发飘,“轸雀大人,您帮我罚他!”
景风御眨眨眼睛,“训一个吻好不好?”
轸雀没好气地推开他凑近的脸,“雪绒,进来吧。”
“是。”
雪绒带着一批十几名侍女轻盈地推门进来,迎面见到的就是凌乱的被褥、乱七八糟扔在地上的衣服,她们又捂着嘴吃吃地笑起来。
堂堂景国的王快速地缩在被子里,哀怨地盯着轸雀,“我都被人看光了……”
她脸上红得快要滴血,但人是她自己叫进来的,只好硬撑着,装作若无其事地坐在梳妆台边。
雪绒放下调好了水温的脸盆,一边拧起毛巾一边说着,“这两天王都来了好多宾客呢!不只是本国外省的大臣们,还有许多外国的使者,就连胤国的陛下夫妇都亲自来了。只有幽国还是那么冷淡,连贺礼都不送。”
她撇了撇嘴,突然想起重要的事。
“对了,耀国的女王陛下昨天也来了。”
景风御抓抓长发,哀叹了声,“她也来了?”
“有问题吗?”雪绒吃惊地问。
“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我想起女王陛下的某项嗜好了一阵欢畅的笑声从门外传进来。
隔着大门,极富女性魅力的嗓音悠然说道:“景国陛下,您的看起来很有魅力。啊,昨晚的缠绵真是动人极了,不枉费我来这里一场……”
砰的一声,轸雀的额头已撞在梳妆台上。
“我不要活了,让我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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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王都沸腾了,大街小巷全部张灯结彩,做为典礼举行地点的王都广场更是挤满了人群。
“你说,今晚轸雀大人会不会穿婚纱礼服?”人们小声地议论着。
“不会还是穿着她的火红色盔甲衣参加婚礼吧?”
“那样也很好啊,毕竟盔甲衣更适合轸雀大人的英气。说起来,陛下的美貌更适合穿婚纱吧?”几个少女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
“哎呀哎呀,婚礼马车过来了!”
金色的马车,装满了洁白的百合花和灿烂的郁金香,四匹雄壮的马匹拉着车辆从王官方向缓缓走向广场。
轸雀黑着脸坐在里面,三不五时地伸手拉拉礼服下摆。
“你确定真的要我穿成这样?”
“看起来漂亮极了。”景风御笑咪眯地回答,更何况她都已穿在身上了。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该死的礼服,比上次舞会那件裹得还要紧!
完全用昂贵的绸缎织成的礼服,采用贴身的设计,从上到下突现出女性的柔美线条,虽然包裹得紧紧的,连一寸肌肤都没有显露,但是看起来却更诱人,充满了神秘妩媚的色彩。
多看看游历者的传记总是有好处的,比如这件礼服,就是按照传记里记录的,依外大陆某个东方民族的传统服装设计而成。
景风御打量着这件他亲手设计的礼服,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芽儿。
马车缓缓驰过街道,两边不住挥舞着手臂的人群闪过视野,不时有人把花束扔到马车上。
“下车吧。”
景风御彬彬有礼地站起身,手臂伸向他的新娘。、
两个人踏出马车的瞬间,欢呼声几乎震破天顶,无数的鲜花、苹果、帽子……
纷纷向两个人扔过来。
“哇!也别这么夸张吧?”景风御闪过一个果盘,拉了拉歪掉的手套,小声地抱怨道。
四名女童在前面撒着花瓣,铺出一条缤纷的道路。
突地,周围忽然传出低低的惊呼声——
“那是谁?竟然阻拦王和王后的道路?”
诧异地停下脚步,景风御注视着面前满脸绋红的少女,“小姐,你是……”
少女低着头,将手里的鲜花塞给他,“我曾经在阳山上迷了路,被您救过一次……祝你们幸福,呜呜……”她捂着脸哭着跑远了。
很快又有另一名少女冲了上来,把手里的紫罗兰花束塞给他,“我曾经在去年深夜爬过您的卧室……祝你们幸福,呜呜……”她抽抽噎噎的也跑远了。
第三名少女也勇敢地冲过来,“还有我……”
不一会儿,景风御的手里捧满了各式各样的花束。
他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看自己面无表情的新娘,赶紧把所有的花都塞进她的怀里,“小乌鸦,这些都是她们送给你的……”
“陛下。”
另一名少女的嗓音在前方响起,他暗自申吟一声,正在想怎么应付过去。
那少女的声音却接着叫道:“轸雀大人。”
明丽的少女站在他们面前,声音中带着笑意,脸上却是木然没有表情。
轸雀愣了愣,“瑶茵……不,应该是夕若吧。”
异常的状况令景风御也跟着愣了愣,“是个傀儡?”
“是我,夕若。陛下您说的没错,在您面前的瑶茵确实是一具傀儡,而我是她目前的控制者。”
透过瑶茵的口,夕若沉着地应答着。
“恭喜两位。我很快就要离开景国了,不能全程参与两位的婚礼,很抱歉。”
“哪里的事。”轸雀笑着回应。
景风御开朗地笑着,“我听小乌鸦说过事情的经过了。我这条命可以说是你救的,相当感谢你的帮忙,将来如果有什么需要景国助力的地方,请夕若大人尽管提出,不必客气。”
“不敢。”面前的瑶茵在夕若的控制下,微微地行了个礼,她抬起头,凝视着他,“在下只有一个要求。敝国的流亡军团——风之团曾经逃到了景国地域,虽然他们犯下了极为严重的过失,被轸雀大人歼灭,但在下还是希望可以把他们的尸体带回本国。另外,风之团唯一幸存的云笙牵涉到敝国的机密,敝国王上对此相当重视,希望陛下允许我带她回去追查。”
“这样啊。”他想了想,“就按照夕若大人的意思办吧。不过瑶茵成了你的傀儡,她怎么办?”
“陛下放心,事情结束之后,我会负责护送瑶茵回来。”
瑶茵停下了复述,在操纵者的控制下,对景风御和轸雀又行了个礼,就像其他少女那样,抹着眼泪跑走了。
场面实在太热闹,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她,更没有注意到她跑走的方向。
“过来吧,我的傀儡。”
远处的酒店阁楼上,夕若轻轻模了模瑶茵柔顺的长发,有些疲惫地站起身。
这样远距离的操纵,需要耗费不少的精力,这几天她已经很累了。
“翰明将军,准备回去吧。”她吩咐道。
身后的阴影中,戎装青年缓缓走了出来。
“夕若大人……”翰明踌躇了一下,似乎在选择恰当的措辞。
“你觉得现在回去合适吗?我们已经逾越了王所设下的三天期限,王很不悦……”
“躲在这里就会好一点吗?激怒了王,惩罚只会更加难以承受。”夕若叹了口气,“算了,有些事情是躲不过的。”
他的脸部抽搐了一下,咬了咬牙,指向广场拥挤的人群,“夕若大人,你看清楚了,这里是景国,不是我们幽国,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了帮助景国的王,不惜违背吾王的命令,长期滞留在这里,甚至帮助净化他们的神木?夕若大人,我不明……”
“你的话太多了,翰明!”她冷冷地打断他的话,“不要试图随意揣度我的心意。集合所有的人,立刻离开。”
翰明闭上了嘴,一言不发,单膝跪不行礼,随即转身走下了酒楼。
待所有人都下楼后,夕若最后一个下楼。
踩上木质楼梯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又转过头去,透过窗户凝视着广场人群簇拥中的两个耀眼身影。
是啊,为什么自己违背王的命令也要留在这里?为什么要告诉轸雀那唯一解救景风御的方法?为什么不惜耗损自己的力量也要在暗中帮助他们驱逐妖力,净化被污染的神木?
明净的窗户映出街道热闹的景象,她忽然想起参加宫廷舞会的那个夜晚,自己也是像现在这样对着窗,玻璃中映出富丽堂皇的大厅,景风御抱起醉酒的轸雀,在她的唇边偷走一个吻,轸雀晕红着脸搂住她的君王,笑得那样的甜蜜。
今生今世,纵然自己已经没有希望,至少还有这样爱着彼此的君王和臣下,可以亲昵地拥在一起,互相依偎、互相珍惜,幸福地生活下去……
蒙蒙的雾水盈上了眼眶。
夕若忽然转身,披风在半空中划过一个决绝的弧度,快步离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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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筵席铺满了几里长的桌子,婚庆典礼到了最高潮时分,广场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人头,喧闹得什么都听不清楚,耳朵几乎被震聋。
轸雀恨恨地瞪着在她周围不住穿梭着的那个家伙。
都是他的主意,说什么传统典礼太严肃了,不够热闹、不够新奇,这次是他一生中唯一的新婚庆典,一定要办出新意来。
礼仪大臣抓掉了三圈头发,翻递了所有典籍,最后决定模仿外大陆的传统,摆开流水席,不分阶级身份,所有观礼的客人都一起吃喝,互相敬酒。
景风御大声叫好,说这样才有意思。
现在倒好,他果然是到处吃喝,忙得不亦乐乎,她也只有坐在这里,客人一个接一个地过来敬酒,就连逃都逃不掉。
太阳半浮半沉在天边的地平线上,光线还没有变得很暗,看天色,明显是刚入夜的时候。轸雀勉强又喝乾了一轮酒,觉得腿脚变软了,面前的人影也变得模模糊糊看不清楚,周围嘈杂的声音忽远忽近,都成了背景音乐,只有困倦的感觉越来越重,眼皮不知不觉就垂了下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猛地惊醒,只见有两个头在她眼前晃来晃去,转得她眼睛都晕了,她受不了地一把捧住对方的头。
“你……别转了!我……我晕得很!”
景风御呆了呆,捂住肚子一阵狂笑,笑得几乎快抽筋时,这才好心反牵住她的手。
“不是我在转,是你自己在原地转个不停,坐下来歇歇,乖啊。”
轸雀在原地又晃了半天,连着喝了几杯水,面前的两个头才渐渐变成了一个。
有点清醒了,她疑惑地看看左右,又看看身边依偎着的人。
她的脸有点红,急忙坐起来,“怎么只有你?咦,我们为什么在马车里?”
景风御大剌剌地一伸手,又把她揽在怀里。
“有一只鸟喝多了几杯,竟然当着广场那么多人睡着了。我可不愿意让那么多人一起欣赏睡美人,所以只好提前结束狂欢啦!”
温暖的气息,从倚靠着的胸膛发散出来。
轸雀静静地伏在景风御的身上。
马车辘辘转动声,心跳沉稳的跳动声、外面一阵阵的风声。听起来竟然那么的和谐,让人心神平静。
她几乎又要睡过去了。
脸颊被拍了拍,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们还有件事情没有做呢!下车喽。”
他才说完马车就停下了。
轸雀捂着昏昏沉沉的头,勉强抬起眼地望向前方。
“这里……啊!”她低低地惊呼一声,双手情不自禁地抓紧了景风御的胳膊。
“为什么又要到这里来?”
神木池的大门静静地矗立在前方。
在这里,她曾经经历过一生中最恐惧的时刻,直到现在,即使他还活生生地站在身边,但那恐怖的感觉却仍留在心底挥之下去。
“别怕,进去了。”景风御对她安慰地笑了笑,牵起她的手跨进大门。
轸雀吃惊地睁大了眼睛。所有的大臣们都已经聚集在神木池边,等待他们的来临。
她的目光扫过池边。
祭祀的桌案供品金黄色绸缎包裹的跪垫,一一放在那里。
“还记得吗?那天我们也曾经来这里祈祷。可是祈祷还没有结束,神木就被犀角妖兽的妖力污染了。”景风御耸耸肩,“所以没办法,老头子们强烈要求我们要再来一次。”
丞相的脸部表情一阵抽搐,“什么老头子?是你尽职尽责的大臣们集体强烈要求你们,按照景氏流传的习俗完成祈祷!”
“好好好,随便你们说吧!”景风御小声地咕哝着。“我看啦,是那天在祭台上被我完美的演技骗了以后,老头子们心怀怨恨,存心折腾我们两个……”
“当天在祭台上被你骗得很凄惨的不只是他们,陛下。”轸雀在跪垫上跪下,冷冷地说:”我也以为你要挂了,哭得嗓子都哑了。”
他乾咳了两声,顾左右而言他,“供品呢?香柱呢?快点拿过来。”
准备妥当后,袅袅的香雾升上半空。
水雾又升腾了起来,一层淡淡的水气笼罩了水池周围。
轸雀哑口无言地跪在软垫上,听身边的景风御喃喃念着最新版本的祝祷辞——
“神木你看到了吧?面前这两个人可是再次拯救你的人啦!救命之恩我就不计较了,乖乖听我的话,明天快点开花……唔,最好隔一个星期就开一次花。花要开得大一点、美一点,让小乌鸦满意,我就替祢浇水施肥,否则……哼,斩了你做木板、劈了祢当柴烧,不要怪我没有警告哦!景风御以祖先的荣誉承诺。”
哗啦哗啦,神木庞大的身躯抖个不停,又掉了他满头满身的叶子。
她抬起头,望向头顶的神木。
水气温柔地盈满了他们的周围,神木的枝哑在空中尽力伸展,展现着生机勃勃的绿色。
这株拥有智慧灵性的生物。陪伴着景氏度过了千年的岁月,也会一直注视着他们、祝福着他们吧?
轸雀微微地笑了。
带着最虔诚的心念,她伏身下去,额头轻轻触上了潮湿的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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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欢了一夜,但早起的人们还是不少。
像往常那样推开窗户,窗外的景象却让他们不约而同地愣住了。
那铺了满地的,是雪吗?
不是,那是比雪更香、更白的东西,铺了一地银白,直到现在,仍然飞絮般地从半空中飘落。
孩子们跳出去,在那一地银白中翻滚着,直到眉眼沾染了浓郁的芳香,人们狂喜的欢叫声回荡在整个景国王都——
“快出来看啦!神木开花了!”
安静的王宫里,年轻的陛下拥着他的新婚王后依然沉沉地睡着。
有几点银白的花朵从半开的窗外飞进来,打着旋儿,飘落到地面上。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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