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恋情狂 第八章 作者 : 吕翎

清晨八点钟,正处于熟睡状态的湘芹,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开门声吵醒,她本以为是韩翊下班了,便兴冲冲地起床迎接,一出门,见到的几个人却让她心头为之一颤。

「爸、妈咪!」

六目相对,气氛无比凝重。

「不错嘛!-眼里还有我这个做父亲的存在。」楚父首先开骂。

他们连夜赶来,原本以为她不在家,所以才自行开门,现在她既然在,倒是省了找人的时间。

「-在最好,跟我回台中去。」他一把抓着湘芹的手便想转身离开。

「不!我现在还不想回去。」湘芹不依地甩月兑父亲的手臂。「我在台北还有事情没做完,再过不久就要开学了……」

湘芹不知道事情早已败露,她还以为可以瞒天过海的。可是当另一个人影走近时,她霎时哑口无言。

「伯父、伯母,湘芹她在家吗?要不要我现在打电话报……报警……」道恩见着湘芹,也顿时愣住。「湘芹!」

湘芹瞪着一脸尴尬的道恩,然后再看向父母亲,此时的她恍然明白为什么爸爸看起来会这么生气,而一向没主见的母亲会如此地无措,原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湘芹不可置信地望着道恩,眼中写满了遭人背叛的痛苦感受。「我一直当你是好朋友。」

「我……我也是为了-好……」他瞥过眼,不愿看见她伤透心的眼。

「-还敢对道恩说这种话,若不是他好心来通知我们,说不定-就真的跟了那个混蛋跑了。」

「别侮辱韩翊,他才不是混蛋!」湘芹冷冷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口气十分坚决。「爸爸!我知道我不孝,可是我真的不想跟你们回去。」

「-!」一向不被人拒绝的楚父,哪有可能接受自己女儿的忤逆,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啪」一声,扬手就是一巴掌甩下。

「我怎么会生下-这个不要脸的女儿!」他怒极地吼道。

火红的巴掌打红了湘芹半边的俏脸,她痛得退后几步,但还是固执地说-「我……我说不回去就是不回去!为什么你们就一定要夺走我的幸福呢?为什么?」

「什么鬼幸福?」楚父扬手又想一掌打下,可他才伸出手,便被泪眼汪汪的楚母拦下。「别这样!女儿会被你给打死的!有话好好说……」

「说!要说什么?有这种女儿,不如我现在打死她,省得她以后在外头丢人现眼!」楚父用力甩开妻子的手,猛地指着一脸倔傲的湘芹责骂。

「我花了这么多心血栽培她做什么?才不过二十几岁,就跟人家学什么私奔,跟男人同居的,还在学校里闯下那么大的祸!她有没有顾虑到我这个做父亲的面子?没有!要找个男朋友也不会挑好一点的,一个比她小两岁,还在读书的小伙子能做什么?」

「那也用不着打呀!」

「不打成吗?-看她现在这个模样,我不打醒她的话,可以把她带回去吗?」

「就算你把我给打死好了,我也不会跟你们回去的。」湘芹轻声地坚持,像是利刃般地将楚父的连声大吼给挡住。

他回过头瞪着湘芹。「-说什么?有胆再给我说一次!」

「我说,就算你现在把我打死了,我也不会跟你们回去的!这次我的未来我要自己决定,我不要再听你们的了。」

「-、不要脸!我今天不把-打死,-还当我是不是-父亲!」楚父火爆的脾气一发,举起脚来就朝湘芹一阵猛踹,道恩见了心惊,连忙动手抓住爆怒不已的楚父。

「伯父!」

「老爷,不要!」楚母也帮湘芹求饶。「小芹是我们的女儿呀!」

被两人强行拉住的楚父,终于止住了动作,被道恩给拉出门,留下一脸泪潸潸的楚母和表情呆滞的湘芹。

「小芹……」楚母跪在女儿的身边,除了直落泪之外,她也不能帮自己的女儿做些什么事情。「-怎么这么傻!小芹……」

湘芹望着母亲一眼,像是失神般地喃喃自语着。「为什么你们就是要逼我?为什么?」

被道恩强拉出门外的楚父,双手仍是气得抽搐。他伸手接过道恩遮上的烟,大口大口地吸了几口,才将愤怒的情绪稍稍平抚下来。

他哑哑地对道恩致歉。「对不起!让你见笑了。」

「没关系!」道恩不介意地笑了笑。「只是我有个办法,说不定比打骂更有用一些。」

楚父扬起了眉头望着他。「你说说看。」

道恩将一直放在自己西装外套中的资料交给楚父。「伯父看了就知道。」

楚父将薄薄的资料看了一遍后,便了解道恩的意思了。

「真不愧是IQ两百的优等生,办事情就是会用脑筋,我很期待有天你能接下我的工作。」楚父朝他友善地笑了下,然后才大跨步走进屋内。

楚母瞧见自己的丈夫入内,连忙噤声,把她的手从女儿的身上挪开。湘芹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了自己的父亲和道恩一眼。

「我再问-一句,要不要乖乖很我回去?」

「我不回去。」

「很好!」楚父的嘴边泛起了一抹狠笑。「我就是等-这一句,道恩,帮我拨个电话给严总裁。」

「是!伯父。」

严总裁?

湘芹条地将头给抬起,狐疑地瞪着自己的父亲。

「-不知道严总裁是谁吗?」楚父冷冷地笑了下。「严靳——靳天集团的总裁,碰巧也是那个男孩子的顶头上司,刚好跟我有生意上的往来。湘芹,-相不相信只要我一通电话,就可以让那个男孩从天堂掉到地狱去,而且还永世不得翻身?」

「爸爸!你不能这么做……」湘芹痛心地朝他大喊。「你不知道翊他有多努力才得到这个职位的……」

「我管不着他是多努力才得到这个职位,我只知道我的女儿为了他,可以不顾廉耻、不顾自己的教职、不顾自己父母的面子。」

「所以你就为了这些可笑的理由,要将我带回去?不顾我的幸福?」

「我不觉得-跟那个男孩会有什么幸福……我就不知道-的眼光是怎么搞的,像道恩这么好的男人-不选,却要一个小男孩?-知道道恩他对-有多用心,不但千里迢迢地从美国一路追回来,连-发生了这些不名誉的事情后,他仍一本初衷地想娶-回去……」

「够了!爸爸,你别再说了。」再一次,她的意愿和幸福,又被她自己的父亲所忽视,湘芹冷眼地望着父亲,面无表情。

我准备在读完书后,便转往业务部门重新做起……

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从好久之前我就好想买个戒指送-了……

我在这对神木发誓,我这一辈子一定要为我的妻子建一个实验室,好让她能在里面自由地做她想做的实验……

你喜欢商业?

喜欢,因为它是达到我的目标最短的距离,我喜欢问题处理后,迎刃而解的那种快感……

她还记得韩翊是用一双多么温柔的眼眸在诉说这些话呀!她怎么忍心因为自己,让他一生的美梦化为泡沫?她怎么忍心?

「爸爸!你要保证如果我跟你回去后,你绝对不会做出什么对韩翊不利的事情来?」

「当然!我绝不是个食言的人。」楚父爽快地答应。

湘芹定定地望着自己的父亲,沈默了一会儿才毅然地点头同意。

「我……跟你们回去。」

中午几近十二点,韩翊终于将一切事情处理完毕,会也开完了,报告他已经做好,他-了-自己有点发硬的肩膀,准备将报告送到总裁室去。

他朝秘书笑了笑,然后才敲门,等着里头传来一声「请进」的声音。

「总裁!」他将手上的卷宗递出,等在一旁接受严靳的指示。

「嗯!你做得很好。坐下来休息一下,忙了一个晚上,想必你也累坏了。」

「谢谢总裁的美意,不过不用了!」韩翊心里只想要早点回家去看湘芹,然后央求她陪自己小睡一下。「如果总裁没有别的吩咐,我想先回去了。」

「我上回问你的问题,你还没给我个答复。」严靳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给自己回音。

韩翊顿了下,坦白地说-「我……我还没考虑好。」

总裁上回提过要韩翊接受他的栽培,他愿意出钱让韩翊到美国去留学深造,顺便在分公司里多学一些实务经验,再回台湾来为他效劳。

韩翊当然是百分之百的愿意,可是当他一想到湘芹,却又开始犹豫不决了。

「是因为那个请假的理由?」严斩不是不知韩翊和他女友之间的问题。

「不!湘芹不是一个不开通的女人,我无法现在就跟您答复的原因,是因为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安排她。」韩翊叹了一口气,终于愿意好好坐下来跟严靳谈这个问题。

「如果我离开台湾,说不定她又会被逼回美国去,还有,在事情还没明朗化前,我还不知该怎么跟她提这件事。」

「你剩的时间不多了!我指定的学校,这几天就要截止报名。」

「我……」韩翊犹豫了一会儿。「再给我几天的时间吧!」

「一个礼拜!」严靳果决地说道。

「谢谢总裁。」

韩翊要转身退出办公室的同时,严靳又语重心长地劝了他几句。「韩翊,我是这么觉得,如果你想早日跨过你和她之间年龄上的差距,你一定得仔细地考虑我所开给你的条件。」

韩栩回头,将他所说的话放在心里。「我明白!谢谢总裁。」

离开了工作的地方,韩翊一路归心似箭,他想到将可以见到湘芹,脸上不自觉地笑开了,经过蛋糕店的时候,他突然瞧见了一个造型可爱的草莓蛋糕,想起湘芹对草莓的喜爱,他买下它。

提着蛋糕,韩翊兴冲冲地往她的房子跑去,拿着湘芹给他的锁匙,「叭答」一声将房门开启。

「湘芹!我回来了。」他在玄关月兑下自己的鞋子,提着蛋糕走进去,可是在跨进房门的一-那,他吓得将蛋糕落在地上

空无一物!除了那个特殊的大书柜搬不走之外,剩下来的小摆饰,包括书柜里的书册,完全没有踪影。

是小偷吗?有小偷会连不值钱的书册都一并搬走?

「芹……湘芹!」他慌张地往她的实验室里跑去,触目所及全都是空荡荡地。

这是怎么回事?

韩翊晃呀晃地走进她的卧室,一样都没了,除了不好搬动的床垫,其它的东西全都不见了,彷佛她从不曾在这里住过一样——

他颓丧地坐在床垫上,不期然的,一方小盒从床沿落下,韩翊顺手将它捡起,打开一看,里头还有一张小纸条。

翊,这是我自己去挑的戒指,刚好和你送我的成为一对,送给你,希望你会喜欢。

湘芹

上头写的日期是昨天,他彷佛可以想象到,湘芹昨天是用着多甜美的表情在写着这些话,他也可以想象到,她是怀着多美丽的心情去挑选这只戒指的。可是她人呢?她被谁带走了?!她到哪里去了?!

她不可能是自愿离开的,昨天他们还曾经一起吃饭,她说会等他回家来的。

「啊……」在空无一人的房屋内,韩翊忍不住地放声大吼,他手中紧紧握着湘芹送他的戒指。

「湘芹……」

「等等!你说楚教授她不见了?」约莫瞧着一脸憔悴的韩翊,知道他所说的话不假。「怎么可能?会是谁做的?」

「我想是她的父母亲吧!」

昨天他曾到楼下问过,听说早上便瞧见一大群开着卡车的工人搬运着家具行李,同行中有个女人,可是因为她一直低垂着头,所以他们也不知道是否就是他所找的人,因为跟着她一起上车的,还有一对老夫妻和另一位年轻男人。

这下子韩翊敢确定,那男人百分之百绝对是方道恩,而那一对老夫妻铁定是湘芹的父母亲。

「那你要我帮什么忙?」

「去帮我查出湘芹在台中的地址,我要上门去求他们让湘芹回到我身边。」

「或许他们不会同意……」不是约莫想泼他冷水,可是以身为一个男人的角度看来,约莫敢保证楚教授的父亲绝不可能同意的!

先别提韩翊是否有钱,单看他现在还在读书,而且年纪又比楚教授小两岁——虽然外表是看不出来啦——约莫就觉得他们俩的前途堪虑。

「不同意也要努力!我如果因为这样而不去试图努力的话,那才真的枉费湘芹对我的一片真心!」

他不在乎碰钉子,只要他们愿意让湘芹回到他身边,要他付出任何代价都是划算的。

约莫看着他着急得憔悴不堪的脸庞,沉默了片刻才终于点头答应。「给我一天的时间,我现在就去帮你想办法。」

「谢了。」韩翊感激地伸手跟他一握。

当天晚上八点钟,约莫带着同学小静,一起出现在韩翊所租的套房中。

小静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张字条,小心翼翼地放在韩翊的手里。

上面写的是湘芹在台中的住址。

韩翊一接到纸条就想冲出门去,可是约莫却伸出手制止了他,要他先静下心来听小静说话。

「韩翊!我有事不得不先提醒你。」小静看了约莫一眼,后者要她继续说下去。

「怎么了?」

「这个地址我是从系主任那里拿到的,系主任是没多怀疑我什么,他只是将住址抄给我,然后跟我聊起一件事。我觉得有必要早点儿告诉你。」

「那你就快点说呀!」

「韩翊,你知道楚教授的家庭环境吗?」

「不知道。」韩翊直接摇摇头。「湘芹并不喜欢跟别人说她家的事情。」

「我从系主任那里得知,楚教授的家势大得惊人,像你从事商经的,说不定还曾经听过她父亲的名字。」

家势大得惊人?或许会听过湘芹父亲的名字?韩翊在脑海中不停的寻找着姓氏是楚的名人。

楚?该不会就叫楚烨吧!

「楚教授的父亲是华阳集团的总裁,名字就叫楚烨!」

「什么!」韩翊碰地一声跌坐在椅子上。

他现在终于知道,约莫和小静脸色为什么看起来会这么沉重了!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我还是要去台中!」虽然明知道此次前去,或许是徒劳无功,可是要他什么都不做,却又是不可能的事。

韩翊一面收拾行李、一面在心里头想着有关楚烨在商场上的传言。

楚烨,华阳集团第三任总裁,从二十几年前接下公司,经营到现在,已经是台湾前五大企业,在航运、电子科技等方面都有涉猎,行事果断严厉,一向最讨厌走后门的勾结,处事甚为严谨,对有过失之人从不宽待。

他,是少数在现今社会还会要求自己妻子唤他「老爷」的人,其专断的个性可见一斑!

以前,韩翊就曾经帮靳天集团处理过有关于跟华阳来往不恰当的危机,还记得上一回到他们公司里跟人协商时,所见到的公司是那么有条不紊,令他的印象非常深刻。纵观所有对楚烨的印象,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湘芹的一切会在一个早上的时间里,就消失得精光。

他的脑筋不停地转着,手也不停地收拾东西,待韩翊默默地将自己的行李整理好,关上行李箱前,他又放入一套慰烫得十分平整的西装,目的是希望能在跟湘芹的父亲——也就是华阳总裁——见面时,给他一个比较完美的印象。

虽然他知道这是很难的事情。

「韩翊,我有个主意,你要不要听我说说看?」小静在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她才大胆地将心中所想的事情说出口,她喜欢楚教授,自然也想多少帮一点忙。

韩翊将目光掉向她,沉默地要她继续说下去。

「要不要先以我的名义打电话到楚教授的家里去探探消息,我想,他们对一个女孩子的来访应该比较不会起疑心才是。」

「-的意思是——」

「我和约莫先去帮你做前锋,用思念教授的名义探访。因为我们现在也不知道楚教授是否待在台中呀!如果我们真见着了面,也可以先让你安心,是不是?」

「你们愿意帮这个忙吗?」

小静和约莫互看了对方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朝韩翊点点头。

「当然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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