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夜叉 第四章 作者 : 楼小语

“小姐,不好了!”夏儿慌慌张张地跑进房里,嘴里大声嚷着。

飘飘手拿葡萄,斜躺在一张贵妃椅上吃得不亦乐乎。“我能吃、能睡、又能玩,谁说我不好来着7”

“我是说,有人上门来提亲了!”

“啥!”飘飘差点被葡萄给噎着。“这怎么可能!”

她不是已经把“凌飘飘”的形象彻底地毁了吗?怎么还会有人愿意娶她呢?

夏儿急匆匆地说:“是真的!对方是城东白府的二公子白晋然,替他上门说亲的人是白老爷!”

城东白府的白老爷是爹的棋友,过去他常到家里作客,而她虽与白老爷有近十年未谋面,但小时候却与他有过数面之缘。也许是因为如此,白老爷才对外头的各种传闻不为所动,替儿子上门求亲?

飘飘越想越心惊,抓着夏儿问:“我爹怎么说?”

夏儿垂首答道:“老爷已经答应了。”

“答应了。”爹怎么可以这样,她快疯了。“他当真要我嫁给那个懦夫吗?”

“小姐,白二公子无沦家世、人品、相貌,皆是上上之选,嫁他没什么不好,不是吗?”过去她听过不少人赞扬白二公子,怎么小姐偏对他有成见?看来她是越来越不懂小姐了。

“那个懦夫你也称他好?”飘飘语带不屑。“你知道吗?从小他就是我的手下败将;打架打不赢我,吵架吵不过我,没想到长大后居然有胆娶我?看来是我们凌家的一半产业把他的胆子养大了。”

可不是吗?十岁的男孩,打输一个六岁的女孩,还有脸来提亲?

若要提起这档事,就得追溯到飘飘六岁生辰那日,当天白老爷带着白晋然到凌府作客,当时已开始跟着武师练拳的飘飘虽没白晋然高,可力气却大他很多。

那天两人玩着、玩着,接近黄昏之际,也不知为了何事,两人竟起了争执,结果飘飘在一气之下将白晋然推入水池,害他险些淹死池底。事后飘飘还被一向宠爱她的父亲狠狠地责骂了一顶,于是她对这事一直没忘记。

她还记得白晋然被府里的管事救起来之后,还哭着对天发誓,说他这辈子绝不娶凶悍如她的女子为妻。

而今他却忘了自己说过的话,派他爹上门提亲上这是何道理?

是冲着凌家的一半产业吗?

管他目的是什么,总之她不会让他如愿就是!

“夏儿,白府的人呢?”她要当着白老爷的面.提醒他当年白晋然说过的话。

“走了。”

算他运气好,走得快。“那我爹呢?”

“在大厅。”

“那好,我去找爹论理去。”

“等等!小姐!小姐!”夏儿的声音直追着飘飘出了房。

凌飘飘的脾气一拗上来,可是谁也劝不了!

“我不嫁!”她脸上的表情,正诉说着她的不妥协。

“乖女儿,嫁人没啥不好、来!听爹的话,别再使性子了!”凌老爷耐着性子劝着。对这个女儿,他总是无法发脾气。

“爹呀!白晋然连我都打不赢,将来怎么保护我?他太软弱了,我才不要嫁给这种人。”

“打不赢你,不也表示保护不了你吗?这没啥不好嘛!再说他保护不了你,就你保护他罗!”凌老爷嘻皮笑脸。“反正夫妻是一体,谁保护谁都一样啦!”

天哪!爹为了要把她嫁出去,居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真是气人!飘飘鼓起腮帮子,说道:“要是我遇上比我厉害的人,那怎么办?”

这无非是飘飘不想嫁人,故意在鸡蛋里挑骨头,凌老爷岂有不知的道理。

“你放心!爹给你陪嫁的财产,绝对够你请百来个武艺高强的武师保护你。”要连她这点小把戏都看不懂,那他也不配当她爹了。

“还有,我听说白晋然是个喜欢寻花问柳的公子,爹要女儿嫁他,倒不如让女儿一头撞死算了!”随便给他安点罪名,总比挑不出他的毛病好。

凌老爷笑着安抚。“当今男人哪个不风流?嫁过去之后你只要睁只眼、闭只眼,就啥事也没有,不是吗?”

“睁只眼、闭只眼?爹以为我是大娘、姨娘她们吗?”她才没那么好说话。

“要女儿容忍自己的丈夫在外胡来是不可能的事!”

“这样好了,爹要白晋然答应不纳妾,如何?”这是他自作主张的让步,回头还得问问白晋然的意思呢!

“就算他不纳妾,也不代表他会全心待我。”她太了解男人的心态了。“这种没忠诚度的婚姻要它何用?”

生在这种时代的女性,除了三从四德以外,还得依循着逆来顺受的教条,不能有主见。偏她骨子里有股叛逆的因子存在,尽管她知道当时的社会风气确实如此,她还是喜欢依自己的想法行事,宁愿背离社会受人指点,也不愿照世俗的规范而行。

凌飘飘就是这种个性,谁也改变不了。

“这也不要,那也不要,你要爹怎么做?”凌老爷苦恼得很。

“我要爹解除我与白晋然的婚事。”这是她的目的。

“不行,这门亲事好不容易才敲定,怎可随意悔婚?”再说离她生日只剩二个多月,再拖下去非良策呀!凌老爷心里着急的想。

“我不管!总之我不会答应嫁入白府,爹若不解除婚约,就自己看着办吧。”飘飘的坚决态度,让凌老爷伤透了脑筋。

这十多年来,凌老爷事事顺从女儿,凡女儿要求的事,他从未说过不字。可这次的婚事攸关女儿的性命,他又岂能再任由她呢?因此凌老爷决定,无论女儿如何哭闹都不同她妥协,只希望日后女儿能够体会他为人父亲的心情。

于是,凌老爷板起脸轻斥:“不许你说不!”

干嘛凶她?过去爹是不凶她的。好,既然硬的行不通,那就用软的吧!

不罗唆,她的眼眶立刻蓄满泪水,跟着伤心道:“爹不疼飘飘了吗?”这招向来受用。

记得小时候娘要她缠小脚,她哭着不依,后来爹就准她不必缠脚丫。又有一回,她不小心打破她爹最心爱的白玉瓷瓶,那是明皇世宗御赐的东西,平常她爹最喜欢拿它出来向人夸耀,证明凌家的先人当过大官。这么贵重的东西教她给打破,吓都吓死她,于是她不等父亲开口骂,就先来个嚎啕大哭,结果她爹非但没骂她,反而一直安慰她。可想而知,她爹是怕了她的泪了。

“傻孩子,爹最疼你了,你不知道吗?”老实说这会儿飘飘眼里的泪,确实教凌老爷心疼极了。

她哭得淅哩哗啦。“既然爹疼女儿,就不该听信那个臭道士胡言乱语,逼女儿嫁给不喜欢的人呀!”

“怎么骂人家臭道士呢?人家悟山道长可是个神算,你千万别不信他的话。乖!别再和爹唱反调了,答应爹嫁人白府可好?”

“不嫁!不嫁!不嫁!”飘飘任性地狂喊。

“住口!”凌老爷又气又急,忍不住大吼出声。

飘飘被她爹的吼声吓了一跳,当场愣住!长这么大,这还是她爹第一次吼她,她不被吓到才怪!

哼!不拿出点威严,这婚事可以由她自个儿作主呢!凌老爷趁胜追击,“听好!不管你答不答应,你都得给我嫁进白府。”凌老爷严声厉斥后,再对春儿说:“从今起,小姐就交给你和夏儿负责,若是她有任何闪失,或是让我发现你们私自放小姐出房门,我绝不饶你们。”

这种场面是春儿头一回遇上,吓得她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一脸无措的看着凌飘飘。

又不是犯人,为何不许走出房门?她实在不敢相信父亲竟会如此待她。

想到心目中的慈父已消失无踪,飘飘不禁难过地哭喊起来。“爹,我是您的女儿,不是犯人,您不可以这么对我呀!”

“只要你还叫我爹的一天,便可以!”凌老爷撂下话后,即匆匆走人,不敢再留下来看女儿的泪脸。

气死人了!

飘飘随手抓了只花瓶,想也没想地往地上扔去

只听到“锵”一声,那只古董花瓶就这么报销了。

这也怪不得她,谁教她现下有满肚子的怒气无处发,若不扔些东西来消气止目定她会疯掉。而担心遭受池鱼之殃的春夏秋冬,在这个节骨眼上,只好各自华个安全地方躲起来。

这会儿躲在桌下的春儿说话了。“小姐,你别再生气了,春儿说笑话给你听好吗?”

“不听!”语歇,一个枕头往房门方向飞过去。

夏儿从角落边的屏风后面探出头说:“那夏儿扮鬼脸逗小姐笑可好?”

“不好!”随后是一支发簪朝墙面射去。

“要不让秋儿跳舞给小姐看……”

藏在镜台背后的秋儿话未道完,飘飘已一个劲地嚷着:“不看!不看不看!”接着是一把象牙梳子遭殃。

“还是冬儿再站到池边让小姐书画荷叶,怎样?”

冬儿的声音从床边的布幔后头传来。

“不画!”话落,一堆零零碎碎的小首饰,跟着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春儿深怕小姐一怒之下把房子给拆了,继而劝着。

“小姐.你扔累了吧!我看你还是先歇会儿,好不好?”

“不歇!不歇!”她气得直跺步。

“小姐。要不咱们来玩官兵捉强盗,如何?”这是飘飘最喜欢的游戏,夏儿心想,这次一定能转移小姐的火气。

岂料飘飘不只没消火,还做出了惊人的决定。“我要弹琴,你们快去帮我备琴!”她要用琴声来抗议。

“弹琴!”闻言四人吓得一脸青绿。

喔。不!老天!饶了她们吧!

难道小姐忘了她的琴声会“惊天地、泣鬼神”吗?

每每听小姐弹琴,总让她们寒毛直竖、头皮发麻,听完之后头昏脑胀,胸闷痛。小姐的琴艺简直是可以拿来当伤人的武器,要是朝廷懂得用人,请小姐领兵作战,一定不需费一兵一卒,便能以琴声“震”退敌人。

“小姐,你……你当真要弹琴吗?”春儿面有难色。

“废话!”她再不找些事做,恐怕真会发疯。“你们别再跟我罗唆,快去替我备琴!”

夏儿嗫嚅地说:“可是……小姐,你忘了三个月前,小豆听了你的琴声之后口吐白沫,当时你说过要从此封琴的,这会儿你当真要继续……”制造魔音。

夏儿把下面这四个字留在肚子里发音。

小豆是一年前凌飘飘同春儿扮男装出府时,在路边捡回来的一只沙皮狗。当时飘飘看它在街边与别的小狗争食,瞧它长得憨憨、懒懒的,连根骨头都抢输别的狗,觉得它很可怜、也很逗趣,便将它带回,要福总管让它当只看门狗。

哪知,有一回小偷潜进凌府,当众家仆在大喊捉贼对,它老兄竟然躺在门边“睡大觉”一直打鼾兼流口水,于是福总管一气之下把它给“退货”,让给飘飘自个儿去发落。

飘飘不信她的小豆不会看门,因此收回“试用”,请人做了个舒适的窝让它睡在房门口。可它不争气,经常飘飘出了门它还不知情;要不就是丫环们进来了,也没听它吠一声。而通常这时候出去看,都会发现它躺在门口呼呼大睡,踢它都踢不醒。不过,要是有人喊吃饭,它的眼睛可睁得比谁都快,不只精神马上来.还会伸伸舌头、摇摇尾巴,一副讨饭的模样,教人看了又好气又好笑。

这不打紧,反正它长得逗趣,模样讨人欢心,飘飘也就不在乎它除了吃和睡以外啥事也不会,还是继续让它留在身边。直到三个月前凌老爷的寿辰。它让飘飘丢尽了脸之后,才被贬人柴房。

话说那天凌家大大小小齐聚一堂,飘飘心血来潮。

说要弹介小曲儿给父亲祝寿小豆料她弹得正起劲,小豆居然当着一堆人的面前全身抽筋、口吐白沫,害她被十二个兄长取笑,指她的琴声如“魔音”,人类勉强能抵抗,但畜生就没那么幸运,当下气得飘飘再也不碰琴了。

什么时候不发病,偏趁她弹琴娱之际发起病来.想来就有气。“你别跟我提那只笨狗!它不懂得欣赏也就算了,难道你们也是?”她才不信自己的琴声有那么糟。

“当然不是!”春儿赶紧摇着头否认。“小姐的琴声是美丽的乐章,能听小姐弹琴是我们前世修来的福份,只是在这紧要关头,小姐该想法子阻止亲事,而不是弹琴呀!”

为了不让双耳惨遭荼毒,夏儿也赶紧发言:“是呀!时间宝贵得很,等小姐跟白二公子的婚期一定。

那就来不及了!小姐该不会想就此认命,嫁入白府吧?”

打死她,她都不嫁那个软弱书生!

春儿同夏儿说得是,现在不是弹琴解恨的时候。

她得赶紧想个法子阻止这门婚事才行!

“好!先不弹琴,我现在要认真想想……”

飘飘话一出,众人明显松了气。

“想法子……想法予……”来回踱步好一会儿,突然间,她停住脚、“有了!就来个、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四人面丽相觑,忐忑不安。

这四个字多骇人呀l春夏秋冬只希望这个“毒”会不会毒死她们四个。

“耳朵过来……”飘飘在她们的耳际说出她的计谋。

假扮道士上白府?小姐真想得出来!才刚扮完富家公子,这会儿又要扮道士莫非小姐扮出瘾来了?

听完飘飘的话,四人简直要把头摇断了。

春儿第一个反对。“不行呀!老爷特别交代小姐不能出房门,要是你外出给老爷知道,那我们几个不就惨了吗?”

飘飘拍着她们的肩,轻松道:“只要你们不出卖我,我爹不会知道的,你们放心吧!”

放得了心才怪!

唉,小姐还真是会给她们惹麻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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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爹……要我娶凌飘飘为妻?”白晋然双目圆睁,吓得差点口吃。

“干嘛这么吃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何况你不是,一直很喜欢飘飘吗?”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白老爷心想。

“我几时喜欢她来着?”天晓得他怕死她了。“爹,您怎么可以不跟我商量,就上凌府代我提亲了呢?”

“我是临时起意,怎么跟你商量呢?”当时的情形,哪容得了他再回家与儿子商量?白晋然不在场,自是无法明了。

在白老爷的观念里,白、凌两府联婚,是他们自家高攀了。既然人家不嫌弃,他哪有拒绝的道理?

“这是终身大事,爹岂可随便临时起意。”白晋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想当他白晋然的妻子,最起码也得像“聚善堂”

的周姑娘那般温柔可人,又岂会是如夜叉一般的凌飘飘呢?

这门亲事,就算砍了他的脑袋,他也不会点头的。

“谁说爹随便来着,爹可是仔细想过才替你答应下来的。”众所周知娶凌飘飘的同时,也娶进一屋财宝,有这种好事,白痴才不点头!

事情来得如此突然,不由得白晋然怀疑。“无缘无故,爹怎会突然跟凌世伯提起亲事呢?”

“说来话长,昨儿个爹应邀上凌府与凌老爷切磋棋艺,哪知棋下不到一半,凌老爷突然提起你已老大不小,该给你找房媳妇。爹觉得他说得有理,所以在凌老爷提议将飘飘许配予你时,便很自然的答应下来。”

“是爹答应,我可没答应!”白晋然反对得够快。

想起十岁那年差点惨遭灭绝,他还心有余悸,哪敢再招惹那个小魔女7

不过说也奇怪,白家在襄阳城,再怎么比都差凌家一大截,而凌老爷又向来眼高于顶,过去上凌府求亲之人如过江之鲫,其中更是不乏名门巨贾之后,凌老爷都没有答应,如今岂会让他的女儿嫁入他们白家呢?难道外界对凌飘飘的传言都是真的?

而他同凌飘飘有十几年没见,虽然已不记得她的模样,但当年她对他的那股狠劲,他倒是记得清清楚楚,如今瞧凌老爷这般急切地想把女儿嫁掉,教人不得不怀疑传言的可信度。

白老爷明白儿子的心里在想什么,于是笑着说:“然儿,爹知道你心里在想啥,但你放心,你凌世伯向我保证过,飘飘绝非外界谣传那般,你不必多虑!”

“爹相信凌世伯的话,我可不信!有道是:无风不起浪,要真没那回事,何以外头会对凌飘飘的长相及作风如此绘声绘影呢?我相信传言并非平空捏造。爹,您还记得孩儿十岁那年差点死在她的手上吗?当年她才六岁,便如此心狠手辣,如今岂不更变本加厉?爹怎能让这种魔女进白府呢?”

当年的事,肯定他会牢记一辈子的。

“当时她年幼不懂事,然儿岂可拿来与今时相比呢?”

“像她那种被父亲宠坏了的女人,只会使泼耍狠.不会遵循女人的本份,孩儿自认驾驭不了她!”何况他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这门亲事,爹还是三思的好。”

“有啥好三思?爹的心思已定,你只管当你的新郎倌便是!”白家大大小小事皆由自老爷作主,他哪容儿子来违抗。

“爹,婚姻大事不可儿戏,这事孩儿自有主张。”

要他娶凌飘飘,下辈子吧!

好话说尽,自老爷只好摆出父亲的威严,严斥:“我还没死,轮不到你来说话,别忘了我才是一家之主!”事关凌家的一半家产,焉有放弃的道理?

白晋然不笨,多少看得出父亲想攀这门亲事的动机,当下询问:“爹要孩儿娶凌飘飘,可是为了凌家的一半家产?”

“没错!”他倒也坦白。“试想,咱们家的全部家当与凌家相比,都不及他们的十分之一,要咱们有了凌家一半的家产……”

“我看爹是利欲薰心,想钱想疯了!”他以父亲为耻。“这桩婚事爹若要一意孤行,就别怪孩儿没提醒您届时找不着新郎倌。”

白晋然不想再听他爹说下去,丢下话后,旋即离去。

“然儿!然儿!”白老爷的呼叫声,已难唤回儿子离去的脚步。

这时候,白府的家仆匆匆来禀!

“老爷,外头有位自称‘悟海’的道长求见!”

他是听人说过神算悟山道长,至于悟海?他倒是没听过。

可不管他是何人,来者总是客吧!所以,白老爷也不敢怠慢。

“快请道长进来!”

“是!”

须臾,家仆领着身穿道袍、有着一头白发,和满腮胡须的凌飘飘进来。

“贫道悟海,见过白老爷!”尽管凌飘飘已压低嗓音,语音中仍透着些许的稚女敕。而她的模样与声音,却正好让人以为她的修行,已到了令她去老返童的地步。

“道长是……”白老爷的眼光在飘飘身上巡礼一番。

“贫道乃悟山道长的师兄,人称悟海是也。”

瞧此人鹤发童颜,一定是修行高人,想来所言不假。

也好,他正在伤脑筋请不着悟山道长来写他卜命,如今他的师兄不请自来,不正合他意吗?既为师兄一定比师弟厉害!

想着,白老爷露出笑容。“原来是悟山道长的师兄,真是失敬!失敬!不知道长前来,请恕白某未能远迎。”

呵!白老爷还当真呢,想必她装得不差。

“哪里,白老爷客气了!”客套一番后,她开始切入正题。“实不相瞒,贫道来此是为了求证一事。”

“不知道长要求证何事?”

“据说令公子欲娶凌府千金凌飘飘为妻,可有此事?”

“没错,确有此事!”

她蹙起黏贴上去的白眉,问道:“白老爷可知凌老爷为何急着要将凌飘飘嫁人你们白府?”

“这……白某不知。”这一问,倒提醒了他,过去凌富贵从未将白家纳入亲家的名单,何以这次会挑上他的儿子?这个动机确实今人疑。

叹了口气后,她说:“原来自老爷就是不解其中原委,才会答应这门亲事。”

“道长之意,白某不明白!”难道这里面有文章?

“待我道来,白老爷自会明白。”这可是重头戏,得好好演才行!

她清了清嗓子,娓娓道着:“日前贫道的师弟应邀上凌府作客,席间他为凌老爷的千金算了命盘,方知那凌飘飘凶星带命,将有杀身之祸,且活不.到十九。

凌老爷与夫人得知此事后,便央求我师父代写化解灾厄。我师弟禁不住他们的苦苦哀求,于是为凌飘飘作法,打算将她的灾祸移转到他人身上……”

要真有此事,他可好奇那个替死鬼是谁了?于是白老爷开口问:“道长可知令师弟将灾祸转到何人身上?”

她的眉轻轻一挑,诡笑道:“转予何人,就要看凌飘飘嫁人何人府中罗!”

此言如当头棒喝,教白老爷的脑子立即清醒。“道长是指,谁娶了凌飘飘,就得承受她的灾祸?”

飘飘知道白府拿主意的人是白老爷,也唯有从他身上着手,才能让他知“祸”而退。因此,她摇着头说:“非也!是谁当上她的公婆,谁就得承接她的灾祸!”

白老爷闻言吓得冷汗涔涔,追着问:“此事当真?”

要真有这回事,那不是太可怕了吗?

哈!吓到了吧?谅他也不敢拿自个儿的性命出来赌。

隐忍着笑,她煞有其事地说:“事关人命,贫道岂敢胡言乱语?”

前些日子确实听说悟山道长上凌府作客,当时他还想邀他到家里坐坐,怎知还没轮到他开口,悟山道长已回京城去了。这么说来,这事应当不假!

糟了!昨日他答应了凌府的亲事,这……这要如何是好?

思及此,他骇然道:“照道长这么说来,凌飘飘一进我白府,我与我的三名妻妾,不都得死了吗?”

“谁说不是呢?她要入您府上,恐伯不出三天,您与三位夫人,皆将死于横祸!”

“没想到凌富贵是个卑鄙的小人,居然拿家产来诱人。”白老爷气冲冲地站起来。“可恶!我找他算帐去。”

就算要阻止这门亲事,也不惜坏了她父亲的人格,不是吗?想着,飘飘便急忙地喊住了他。

“白老爷且慢!请听贫道说几句公道话,可好?”

“道长请说!”他怒火末熄。

“此事并非凌老爷的错,其实当日我师弟并未对他坦言后果,以致凌老爷只知将女儿嫁出便能化解灾祸,不知灾祸会转移他人之身。”

“原来凌府也不知后果!”白老爷闻言,稍稍平自心了怒意。“道长,依您看,这件事我该如何善后?”

“很简单,您只需上凌府退婚,然后将此事转告襄阳城的民众知悉,免得他人当上替死鬼,如此一来,也算是功德一件!”

“道长说得是!”他拱手道:“多谢道长指点,白某感激不尽!”

“白老爷何必多礼,有道……”飘飘话说完,就被一名闯进来的家仆打断。

“老爷,凌老爷来访,他还带了好多礼物……”

爹来了!他老人家还真会挑时辰,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时候来……不行!要让教给撞上,这场戏不全毁了吗?她得快溜才是!

凌富贵人未进门,声先到!“哈……白兄,小弟不请自来……”

事出紧急,凌飘飘来不及向白老爷告辞,便在凌富贵的声音出现后,趁白老爷的注意力转向门口之际,一溜烟地窜进内室,打算找后门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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