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以桓和黎曼臻交往一年又六个月后。
“其实相爱就是这么一回事,好像不是很难。”曼臻眨眨眼睛,小声的对好友安杰拉说。
“真的吗?我以为那种人很难相处的。”安杰拉睁大了圆圆的眼睛。
“我也不晓得要怎么说。也许他对别人是那个样子吧,但是,但是我们认识了太久,一起走过太多,所以在我心里他只是那样一个平凡的好人。爱情本来就应该建立在对等的关系上,两个人应该有同样的特质或同样的想法,然后经历过同样的事情。”曼臻弯起唇角轻笑。
“嗳啊,真是幸福。”安杰拉羡慕得很。“全世界可以和那个天之骄子这么相爱的,大概也只有你了。”
曼臻笑了笑,安杰拉又抱怨起来:“教授怎么还不来?”
“他总是迟到。”曼臻少有的埋怨了一句,啜口热咖啡。
谁知伊藤光恰巧推开研究室的门,他眯起眼睛,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曼臻,很显然是听到了她刚刚说的话。曼臻倒抽了口凉气,以为自己会被痛骂一顿,然后接下来的半年铁定辛苦又难熬。
“对不起。”没想到伊藤光愣了半晌之后,竟然乖乖道歉。
曼臻和安杰拉吓傻了,完全不明白平素高傲又难以相处的教授竟然会说——对不起……
“其实没有等上太久……”曼臻顿了下,困难的开口。
伊藤光沉吟了下,没有理会曼臻的话,只是迳自问;“我刚刚听到了‘池以桓’这个名字吗?”
“喔,是的,我们刚刚正在讨论这位年轻企业家呢。”安杰拉的声音很愉快,连忙掩饰过去。
“你怎么说?”伊藤光紧盯着曼臻。
“对,没错,我们刚刚正在谈他呢。”曼臻也跟着点头,很诚恳的回改口。
谁知伊藤光咧开嘴笑,很悠哉的从包包里抽出一本杂志放在桌上。“刚才经过超商时看到的,顺手买下了。”
曼臻和安杰拉面面相觎,不知道教授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买杂志?这一点都不像是教授平时会做的事。
安杰拉先凑过脑袋,拿起那本杂志。
“啊!”安杰拉很用力的尖叫一声,然后是伊藤光诡异的微笑。曼臻实在猜想不到那本杂志到底写了甚么,竟能让这两个人都古怪起来。
接过杂志,下一秒钟,曼臻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又被拍到了?他怎么会承认?”曼臻除了不敢相信外,还是不敢相信。她和池以桓不是早就协议过下向外界承认他们的关系吗?更何况,这一年半来他们出外都很小心,怎么会让记者拍到?又这么的清楚!
“我猜你现在很想去找那个男人谈谈?”伊藤光竟然大发慈悲。
“喔,对,教授你说得对。”曼臻揉揉额角,看着杂志封面——正是她和池以桓在酒吧一角,咳,热吻的画面。
该死的是那张照片再清晰不过,还被誉为“有史以来最佳偷拍之作”。这回,曼臻可没像上次那么幸运了,她的脸被拍得清楚不过。翻到杂志内页,甚至还有她的基本资料和生平,连她自己都没那么了解自己了。最可怕的是,池以桓竟然向记者承认了,承认他们已经交往了一年半。!
“去吧。我祝福你和池先生别吵得太凶。”伊藤光嘿嘿一笑,目送曼臻跳上一部计程车。
“教授……你怎么会……”安杰拉实在难以理解为什么教授会突然好心起来了。
“安杰拉,这是池以桓拜托我的。”
伊藤光很悠闲的点起一根烟。
“我记得我从来没向黎曼臻说过,”伊藤光又笑了,“我和池以桓,刚好是哈佛大学的同班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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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轮到谁了?”池以桓敲着桌面,有些心不在焉的问。
“欧洲代表,隶属于子公司。”长形会议桌后头的一个男人举起手,准备开始作简报。
“喔。”谁知池以桓只是不停的看着放在桌上的手机,对于那人在报告什么,好像没怎么注意听。
那男人也因此而随便了些,报告得很仓卒,怕被揪出什么错误似的。
“停!你到底在报告什么?”眼见电话一直不响,那欧洲代表的态度又随便,池以桓皱起眉头。
“我要听的是这半年的营收,你和我扯那些请款增资做什么?”
火气很大。
会议桌两排约莫二十来个高级主管都在心底默默想着。
“给你半天的时间改进。你今天回德国?还是明天?总之今天下午我要看到一份正确翔实的财务报表。”池以桓扔下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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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臻站在斐蓝总部大楼下面,终于有些觉得自己是一个不怎么称职的女友,竟然从来不知道池以桓的工作环境或内容。
大厅以金黄色为基调,中央的水晶吊灯看起来是如此价值不菲,四周错落有致的摆了多张沙发,配置了小茶几可供休憩、整理资料用:靠墙的地方甚至有个小小的吧台可供调制饮料,舒适得连五星级饭店都要自叹弗如。
“对不起,我找人。”曼臻礼貌的微笑。
“好的,请问是哪个部门的呢?”柜台是一个金发美女,她手脚利落的开始准备表格等相关手续。
“池以桓。”曼臻知道池以桓是没有职称的,在斐蓝是太子爷、准接班人。
金发美女很明显的停下手上的动作,面有难色的抬起头。“对不起,请问您和池先生预约过了吗?”
“没有。”曼臻皱起眉。“要见他一面有这么困难?”那男人不是每天晚上都在家赖着她吗?
“小姐,很抱歉我不能帮上你的忙。因为池先生的客人通常都是预约过了或秘书会专程下来迎接。”金发美女笑得好无奈也好有心机。莫名其妙的女人冲进来找池先生并不是第一次,她已经知道要如何应付她们。
曼臻当然知道金发美女在想什么,只好拿出手机拨给池以桓。说她笨也好,但她真的从来不知道找池以桓会这么困难。
“喂?”才响了一声,电话就被人接起。
“你下来,我在你公司楼下。”曼臻心里有说不出的委屈,为什么她要这样被摊在大家面前检视?刚刚又为什么要忍受柜台小姐的鄙夷眼光?
“好,给我两分钟。”池以桓那边的声音听起来很平常。
曼臻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再想一想,今天的一切真的让她感觉很下舒眼。
才一眨眼,池以桓就从专属电梯中走了出来。他浅浅的朝柜台、保全点了头,再走向曼臻。
“我们交往了一年半,你却是第一次走进这里。”他弯下腰,在曼臻颊上轻轻一吻。
“你为什么要承认?”她劈头就问。
“承认什么?”池以桓搂着她的腰,无视其它职员的目光,带着曼臻走进电梯。柜台小姐的眼珠子现在肯定掉出来了,她从没看过池先生真的带哪个女人进办公区的,当然,亲自下来迎接更不曾有过。
“你不会不知道我在讲什么吧。”曼臻叹了口气。“池以桓,我们不是说好了?这样,我很困扰。”
“曼曼,一年半,快要五百五十天的日子,为什么还不能承认?”
“但你应该先跟我说的。”曼臻还是不能接受这种解释,要知道,这对她的生活影响有多大。
“对不起,曼曼。”池以桓爱怜的模着她细致的脸颊。“那是不小心的。”
“……我的生活会因为这件事情而搞得一团乱。”
“对不起,曼曼。”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的声音听起来好疲惫好诚恳。
曼臻将小脸埋在他怀里,算是原谅了,毕竟他和她都承受了同样大的压力。“池以桓,他们把我的身家资料都翻出来了……”很委屈,真的很委屈。
爱情不该被这样渲染的,更何况那些记者根本没有资格调查她,且凭什么把她的一切当作牟利的商业手段?凭什么这样评断她的“等级”?
“你不高兴了?”捧起她的脸蛋,他盯着她。“如果你不喜欢就告诉我。”
“然后呢?”声音低低的。
“然后我会为你小小的惩罚他们一下。”
“……唉,算了,反正都登出来了。”曼臻再度颓丧的说道,没什么力气的趴在他肩头。
然后池以桓将下颚轻轻抵在她柔软的发际中,悄悄的笑了。
亲爱的曼曼,你都不知道我为了让你成为“池太太”,花费了多少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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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前
池以桓才回到家,就把还在厨房“见习”烹饪的曼臻抓来好好吻上一场。
“哎啊,你干嘛?”曼臻气喘吁吁,虽然已经逐渐习惯他这些亲密的举动,但两颊还是忍不住绯红了起来。
“想你。”他一笑,揉乱了她的发。
曼臻看了他一眼,马上知道他下一句要问什么,于是抢先回答:“我今天太累,还没时间想到你。”
“坏心的黎曼曼。”拎起她的衣襟,又是一场惊天动地的热吻。
那晚的一切都很正常,一如之前的每一天,甜蜜、温馨而居家。
直到吃完了饭,他和曼臻在后院闲聊。她趴在他的身上,长发顺滑在他怀里。
“其实我不懂,展大哥在怕什么呢,宋姐姐人这么好……”
他没有说话,静静的听她说。
“说起来展大哥也是个怪人,为什么谁都不要呢?他好孤单、好寂寞呀。”
池以桓想了一下,忽然说:“傻瓜,他爱着你妈妈呢。”
“我妈妈?池以桓,你在跟我开玩笑吗?”曼臻跳了起来,瞪大一双清澈的眼眸。
“没有。我怎么会骗曼曼呢?”他声音如斯温柔,重新将她揽回怀中。“否则你以为为什么展傲云肯这样辛苦的照顾你?哎呀,曼曼,不要又骂我市侩。但你要知道,没有一个男人会甘心照顾一个小拖油瓶这么久,除非是他爱她,或是爱她的妈妈。”
“市侩!”曼臻果然埋怨的嗔道,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你说的是真的吗?展大哥喜欢我妈妈?可是我妈妈已经……”讲到这里,便没有再说下去。
“下次你亲自问他吧。”池以桓吻了她一记,声音含含混混的。“他们的事情我也不好说什么。”
“池……”曼臻的话还没说完,剩下的话已被他吻进嘴里,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池以桓,我有话跟你说,你别这样——”曼臻皱了皱眉。
“嗯?你说。”他仍是不肯移动半分,鼻子蹭着她的。
“我还有半年毕业,毕业以后……我要回台湾。”
“为什么?”池以桓猛然撑起身子,眉心拧了无数个结。
“台湾才是我的家呀,来美国本来就只是为了念书,毕业以后当然就回台湾……”
“曼曼,那我们怎么办?”他的眼神灼热。
“我有想过……可是、可是还能怎么办呢?我想念台湾……可是我也同样的爱你……”曼臻叹口气。“当初我们不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吗?”其实她也觉得自己是疯了,怎么会突然说出这么绝情的决定。
池以桓站起身来,心里头忽然透出一股极大的恐惧。”曼曼,你留下来。”
“我也想呀,毕竟我还那么那么爱你……可是池以桓,台湾才是我的故乡。我和你不同,我从小就生在台湾、长在台湾。”曼臻停了一下。“我只是想回台湾,不代表我们要分手……”
“你可以偶尔回去,只要不离开我。”他只是别过脸,声音竟有些变调。
“我要怎么说你才会明白?我想念台湾,我喜欢的是台湾……我不想在美国定居。”曼臻也难过了起来。她也舍不得池以桓,可是在异国的日子真的很累,尽管有池以桓。但台湾的一切才是她所熟悉的。
“曼曼!”他少有的失控,双手紧握成拳,一声压抑的低吼。她怎么能走呢?她怎么能这样就走了?就只是云淡风轻的一句;“我要回台湾了”?
“你怎么能这么残忍?”这一声质问,让曼臻傻了。
“池……”
“好了,还有半年,这件事情我们慢慢谈。”池以桓慢慢冷静了下来,声音回到从前的温和,吻了吻她后便迳自走回屋内。
曼臻怔怔看着他的背影。他生气了吧?认识这么久,他第一次狠心抛下她,第一次吻得那么冰凉,第一次定得那么决绝。也是,谁要她这么热情无义,一心只想回台湾……不能怪他,心头猛一揪紧,满是无尽的失落。他们半个小时前不是还很好很甜蜜的吗?
夜凉如水,她一个人愣愣的坐在原地,眼泪忽然像断线的珍珠般落下。她也很为难呀,她爱池以桓,也爱台湾,这让她怎么选择?两个都是她无法割舍的,可是、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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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以桓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终于下定了决心——曼曼不能走。要走,也要等嫁给了他之后才能走。
那天之后,他们极有默契的没再谈到这件事,尽管他们都还记得。
隔天一早,池以桓仍是笑容可掬的在楼下等曼臻吃早餐。
“曼曼,早。”他的笑容总是那样温柔,让曼臻贪恋着。
曼臻没有说话,她因为两人昨夜的不愉快而一夜没睡好,神情有些恍惚,拉开椅子,安静的吃起早餐。
“曼曼,昨天是我不好,你别生我的气。”池以桓凝神望了她半晌,轻声叹息,软下声音道歉。
承认吧,池以桓,你根本就看不得曼曼有一点点的不愉快。
“……”曼臻的头仍是垂得低低的,长发遮去了半张脸;她停下了动作,全身一僵。
“对不起,曼曼,我昨天……我昨天有点失控。”池以桓紧紧盯着曼臻,眸光温柔。
“你什么也没做。”她终于说话了,声音好细微.“我只是气我自己,你对我那么好……但我总是一次又一次的辜负我们两个……”说到最后,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曼曼宝贝,别哭呀,你哭了我会心疼。”他连忙小心翼翼的替她拭去眼泪,可是曼臻却越哭越伤心。她平时是很倔强的一个女孩,他很少看见她哭,这么一哭,其实让池以桓有些慌了手脚。
“我觉得自己好没用,可是我真的很怕很怕……你不要我了……”她伏在他怀中,低低的哭,声音软绵绵的,像是一缕缕情丝,密密缠绕着他俩。
“傻女孩,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池以桓一听,心疼极了。“我这么爱你啊,你是知道的,不是吗?”
“可是我觉得自己好对不起你……永远都只是……只是……让你爱着,从来不懂得回报什么……池以桓,我是真的很喜欢很爱你的……”曼臻哭得好伤心。
“曼曼,我怎么会跟你计较谁爱得比较多。”池以桓细碎的吻落在她脸上,声音温柔得仿佛要将她融化。“我从来不曾在乎过那些,那些无聊的东西只有爱得不够深的人才会计较的。昨天我只是很害怕,害怕你就这么离开我……唉。”
等了许久许久,终于等到曼曼的一句“我爱你”。
“池以桓,”泪眼迷蒙中,她抬起小脸,声音好坚定,带着一丁点孩子气的任性,“我已经决定再也不要离开你了呀……不管你是不是赶我走,我都要留在你身边,死皮赖脸地。”
“曼曼、曼曼……”又是一阵情迷意乱。曼曼虽然不走了、不离开他了,可是他还是好怕她一声不响的又走了。
他还是想要跟她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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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画就是这么展开的。
他先打电话给伊藤光,然后联络杂志社,接着找展傲云和夏妘染。
喔,还有安缇雅。其实安缇雅早就想起了那些往事,不过呢,她是聪明人,知道池以桓这辈子是非黎曼臻不娶了,所以也就逐渐学会放弃。
所以啦,杂志上的那些照片,根本不是偷拍的,而是池以桓示意要这么做的,否则谁敢惹毛池大少啊?
他带着曼曼上办公室,吩咐珍:“不要让人进来打扰。找我的就说我干在。”
“现在怎么办?”曼臻问,她一点都不想成为公众人物。“连我的教授都知道了……丢脸死了。”
“丢脸?”他为她泡了一杯热咖啡,扬起眉。
“我的意思是,这样会很麻烦很讨厌嘛。”她撒起娇来。曼曼是极美的,尤其是她拧眉薄嗔的时候最惹人心动。
池以桓笑了。“那你说应该怎么办呢?”
“我怎么知道呀,是你要承认的,怎么让我想办法?”她歪过脑袋,枕在他肩上,嘀咕了一句:“真是不负责任的男人。”
“噢……”她发丝的香气幽幽传来,他温笑。“我有一个负责任的好办法。曼曼,你要不要听?”
“你说呀。”她水眸漾着光彩,完全没有想到池以桓接下来的话有多惊人。
“嫁给我。”
曼臻一听,惊跳了起来,方才的懒散一扫而空。“池以桓……你发烧了?”说完还伸手模模他的额头,惊惧不定。这太突然、太突然了啊。
“没有,曼曼。”他握住了那双小手。“我是认真的。”
“我的天……”曼臻正想往后退,突然碰一声,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一大群她熟悉的人走了进来。“池……”他不是要人不要进来打扰的吗?
“嘘。”他要她噤声。
“曼曼,好久不见。”先说话的是展傲云,他一脸笑意。“要结婚了是不是?”
曼臻还来不及回答。“展……”
“哎呀,想不到池太太会是心妍姐的女儿。”夏妘染也笑了,她甚至准备了礼物。“曼曼,新婚礼物。”
池以桓在心里偷笑,小染果然是狠角色。
可是曼臻却慌了,她倒抽一口凉气。“小染姐……不……”
“这不是上回以桓抱着的漂亮小姐吗?我是安缇雅。一年半前‘池太太’曾打过电话给我是不是?”安缇雅嫣然一笑,伸出手来要跟曼臻握手。
曼臻困窘不已。这手,握是不握?
握了,那就承认自己是池太太。
不握,那也太不给安缇雅面子了。
曼臻求救的看向池以桓,谁知池以桓嘻嘻一笑,跟着叫了一声;“池太太。”
曼臻像是被出卖了一样,不敢置信的盯着大家,抱着最后一点微弱的希望,想要解释,“等等……我真的不是——”
又被打断。
“池先生,全纽约的记者现在都在楼下了,他们想要采访你有关新婚的消息。”珍推开门,很专业的报告着。
曼臻往后退了几步,看向眼前那一个个对她期待殷切的眼神——当然下包括楼下那群阵容庞大的记者们——一年半前大声说要同居的狠劲油然生起——
“池先生,我的婚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