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这时,公孙寒星冷不防地往他身上一歪,居然昏倒在他的怀里。
“喂!公孙……”煜昕抱住她,话还未说完,就发现依在自己怀里的身子热得滚烫。煜昕连忙将大手覆盖在她的额头上,看一眼老鸨。“嬷嬷,快去请大夫来,她病的不轻。”
“是、是、是。”嬷嬷虽然舍不得银子外流,但也不忍公孙寒星生病,便急急出房门叫外头的护院去请大夫。
煜昕横抱起昏倒的公孙寒星,对在一旁的皇帝微一点头。“四爷,我送她回房去。”
皇帝不说话,光点头,用手中的摺扇比划着。意思是,请自便,不用在意我。
煜昕走到门外,找到老鸨。“嬷嬷,请带路到公孙姑娘的房间吧!”
老鸭点点头,带着煜昕走向内屋。
雕梁画栋的屋宇背后是间荒凉的柴房。屋门坏了不说,窗子也是破破烂烂的,从虚掩的们看向内,只有一张床,上头连一床被子都没有……
煜昕不禁倒抽一口气。“这是……”
“这……这也没办法呀,寒星不卖身也不卖艺,这里的老板也不可能让她住好房间。她住在这里半年,要是没我护着,早被前头那些护院欺负了。”看出这位公子对公孙寒星的不舍,嬷嬷也装可怜的邀功。
煜昕的眉头又是攒紧。臂弯中的公孙寒星嘤咛了一声,靠在煜昕的怀里,渴望汲取一丝温暖,不断吐出混浊的气息。
“算了,另外给我一个厢房让她休息。”
“是……是的。”嬷嬷为难地点点头。她当然也想让公孙寒星住好一点,但这对不是老板的她而言,房钱却是一个负担。
煜昕看出了她的犹豫,迅速地对她说:“放心吧!她所有的费用由我负责。”
嬷嬷喜出望外的大呼一口气,连忙带他到醉仙楼最好的厢房。
扶着公孙寒星躺下的煜昕,坐在床沿,为她盖好被褥。
“官爷,大夫来了。”没一会儿,嬷嬷带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先生走了进来。
煜昕站在床边,很客气地对大夫说:“大夫,请。”
老先生点点头,微笑地坐了下来。
煜昕眼睛一瞬也不离开地看着大夫为公孙寒星把脉。
老大夫偏着头把脉,一边不断的捻须点头。
煜昕耐着性子,等着老大夫为她诊断,短短的时间却像是数日般难熬。
好不容易,老大夫放开了公孙寒星的手腕,走到桌前,开始磨起墨来。
“大夫,如何?”
“这位姑娘受了风寒,又郁抑不开,营养不足,所以才会昏迷不醒。现在她正虚弱得很,要好好为她调养调养。这是我给她开的药方子,照着抓药成了,要按时给她服药。还有,给她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老大夫写好了药方,交给在一旁的煜昕。
煜昕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交给老大夫,又掏出一锭银子给嬷嬷。
“嬷嬷,速送大夫。还有,去药铺抓药,告诉老板,要用最好的药材。还有,买些补药回来。多谢大夫。”
煜昕口中虽然拘谨有礼,但语气中有的是不容反驳的威严。
老大夫欢欢喜喜地离去,嬷嬷也跟着离开房间。一下子,偌大的房间又剩下他们两个人。
煜昕这才慢慢地坐到公孙寒星的床边,低头看着她。睡梦中的公孙寒星似不安稳地皱着眉,鼻息不稳且急促,好像做了恶梦似的。
只见她口中喃喃地、小小声地念着:“爹……娘……爹……”
眼角一颗晶莹的泪珠就这么顺着脸庞滑了下来。
煜昕的心头一紧,伸手拭去她的泪水。
原来……眼泪也有动人的时候啊……
煜昕伸出一只手,握住公孙寒星小小的玉手,用着自己也不敢相信的温柔语气轻声附在她的耳边说着:“别怕,有我。你爹娘就交给我,睡吧!乖。”
这时,担心这边状况不明的皇帝正在任翔的陪同下,走入房间,听到煜昕温柔的话语,先是大吃一惊,再是脚步不稳的向前一滑。幸好有任翔跟在他的身后,不然就要着地了。
煜昕迅速的回头,瞪一眼发出噪音的两个人,示意要他们安静一点。
任翔的心是七上八下的,生怕主子出声音骂皇帝,到时被杀头的可是自己……这时的任翔不禁在心中哀悼,为何自己跟的是一个不懂得逢迎拍马的王子。
不过皇帝自己也很知趣的闭上本想说话的嘴,阻挡了正要跪下的任翔。他轻轻打开摺扇,在远远的窗边坐下,用眼神示意要任翔帮他斟上一杯茶水,他打算要留下来看好戏。
这下可苦了忠心的任翔,留也不是,走也不成。就在这进退两难之间,见到煜昕站了起来,走到皇帝的面前,碰的一声单膝跪下,任翔当然也连忙跟着跪。
“你这是干什么?公孙姑娘不用照顾了吗?”皇帝不解地看着跪在面前的堂弟。
“公孙姑娘已经睡下,刚才臣一时心急,得罪皇上,望皇上恕罪。”煜昕依旧一板一眼的说着。
“起来吧!你们主仆俩是怎么回事?这么爱跪?我可不记得我是个严苛的君主,更何况我们现在是在民间,算我拜托你们,改改你们的性子吧!不然,我看我们也不必微服出巡了,因为不用三天都走漏风声了嘛!”皇帝无奈地说着。
他很爱玩,不过他一定会找人和他一起出去玩,这个人却不是另外两个很会找乐子的堂兄,而是常把他气得七窍生烟的堂弟。
他会把他气得七窍生烟,相对的,堂弟煜昕也常被他整的不知所措,这就是他出巡时最大的乐趣。不过,和煜昕出游要有心理准备,最长大概不到半年就该回宫了,不然煜昕虽然不说,但会臭着一个脸给所有想和他说话的人看。
“皇……四爷,我想……”煜昕瞟一眼一旁熟睡的公孙寒星。
“你想留下来查案?行啊!我让任翔陪我回宫就行了。”皇帝了解地点点头。其实这也是他的本意,很少有女子可以吸引煜昕的目光。
连京里王公大臣家中的千金,也没有人能让煜昕愿意为她们回一个头。
以他身为皇帝的直觉,这位姑娘可是许配给煜昕堂弟的好人选,不过还要身家清白才可以。
既然她出身武林四大家的公孙堡,当然可以配得上煜昕,所以,帮已故的未来岳丈一家报仇雪恨,自然是他应该做的事。
“不,查案一事,臣回京后自然会有方法可查,只不过臣的阿玛大寿在即,臣想等过两天,公孙姑娘病情好点,还请四爷摆驾回宫。”煜昕一揖,这算是他接下公孙堡一案最大的让步了。
煜昕一向不多事,却不懂为何事情偏偏老找上他。他不想离京,皇上偏爱找他出巡;他不爱管事,偏偏给他一个一品御前侍卫长的官;他一心想回去为阿玛贺寿,偏偏遇上了这个……这个我见犹怜的女子……
其实如果他真的不愿意,皇帝也不会真的要他接下这个案子,就是因为注意到有人引起他的注意了,皇帝才会下这样的圣旨。
皇上无奈地叹口气。要不是想早一点帮煜昕找个对象,他不会随便派个人来查案吗?现在居然要让他来和自己条件交换?
他当然知道恭亲王爷将过六十大寿,给他一个媳妇不就是最大的贺礼了?
“四爷。”见皇帝不说话,煜昕还以为皇帝不愿意,他再次开口。
“好吧!”皇帝收起摺扇站了起来。“等公孙姑娘身子好点了,我们便回宫。不过你得好好跟她解释解释。”
“喳。”煜昕又是一揖。这次总算是托了阿玛的福气,皇上愿意提早回宫了。
“任翔,去叫嬷嬷准备一个厢房,我想休息了。还有,叫她别派那些庸脂俗粉来打扰我休息。”皇上转身就要离去。
“喳。”当然好,怎么不好,这些醉仙楼的姑娘怎么配得上皇帝的万金之躯。
走到门口的皇帝,没由来的转头看一眼煜昕,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再看看躺在床上熟睡的公孙寒星……
这样的搭配……嗯……不错、不错。
过了一夜,在煜昕的悉心照料之下,公孙寒星才逐渐退烧。见到她的鼻息渐趋稳定,也不再有梦魇,煜昕这才安下心,靠在窗边的椅子上盘腿运起功来稍作休息。
煜昕才睡去没多久,公孙寒星就幽幽转醒。睁开迷蒙的星眸,看到正坐在面前的煜昕,她不敢出声。自小在武林世家长大的她,自然知道他正在运气休息,如果惊扰了他,有可能会走火入魔或者是伤及心脉。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名伟岸男子。在她昏迷之前,依稀记得这位公子说要好好调查公孙堡的灭门血案。
她要感谢他的,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人就昏过去了。
她细细打量眼前的男子……线条刚毅的脸庞、浓密的剑眉、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黝黑的肤色、健壮的体魄,是个俊俏的公子,但双眉之间却有两道深深的皱痕,一看就知道他常皱眉头,甚至可以知道他不是个爱笑的人。
从静坐着的他油然而生的一股贵气,便知道他出身不凡,但他应该是个不会管人家闲事的人吧,却愿意帮她追查杀父母的人,公孙寒星是打心底感激。
公孙寒星的眼角泌出一滴泪水,想起慈爱的父母、二娘、三娘、哥哥、嫂嫂、姐姐、侄子、弟弟、还有许多的家人……
当时她站在离公孙堡不到两里的地方,眼看着公孙堡燃起的冲天大火……一个人也没有逃出来,她在一夕之间,失去了所有亲人,只剩下贴身侍女兰儿。
兰儿眼见公孙堡大火,没命的跑去想救火,却也是一去不回。所以连同兰儿共五十三口人,公孙堡一夜之间在武林之中除名。
泪水一流出,就像水瀑一样,再也停不下来,公孙寒星掩住嘴不敢哭出声音,生怕吵醒休息中的煜昕。
不过,警觉的煜昕却在她睁开眼的同时已经清醒,应该说,其实他根本也没睡,只是坐着让身体休息一下,脑子里却开始回想他所有知道公孙堡命案的线索。
听到细微哭声的煜昕睁开眼睛,见到的是个哭得梨花带泪的可人儿。他暗叹一口气,走到她的床边坐下,伸手拉下她掩住脸的纤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别再哭了,你现在的身子还没康复,这样突下去,永远也没有康复的一天,这样要怎么教我为你们公孙堡查案。”
受到惊吓的公孙寒星猛然收住泪水。“你……你醒着?”
煜昕点点头。“我本来就没有睡,只是闭着眼睛在想公孙堡的案子。”他破天荒地向她解释。这要是皇帝在场,他可能又会从椅子上跌下去了吧!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无论成与否,寒星定当做牛做马以报公子大恩大德。”公孙寒星挣扎着要坐起来。
煜昕却是压着她的肩膀上只大手模上她的额头。“你不用起来了,我也不用你做牛做马的报答,只要你回答我的话。”
他当然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不过直接压住对方却是对想乱动的人的最快方法,果然公孙寒星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乖乖地让他制服。
煜昕点点头,满意地放开她的肩膀,在她额头上的手掌却还不肯离开。“很好,看来你的烧也退的差不多了。”
“多谢公子的悉心照料,寒星还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煜昕想了想。反正是要帮她了,再来皇上必定会要她住在自己家,瞒也瞒不了多久。“我叫煜昕,姓爱新觉罗,是恭亲王的二儿子。”
公孙寒星大吃一惊,她知道要帮她的人来头很大,却没想到会是一个皇族,那么另一个人……
“我想你是在猜另一位爷的身份吧!不用猜了,就如你想的,他是当今的圣上。”煜昕轻描淡写地说着。
“这……民女不识煜昕少爷,还讲少爷恕罪。”公孙寒星满脸的惊恐,但煜昕却在她的眼神之中看到一丝光芒。
她下意识的就是知道这个人能帮得了她,眼神自然而然的亮了起来。
煜昕不自觉地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我们不曾说过,你自然不知道,这又何罪之有?不过还请公孙姑娘代为保密,皇上这一趟是微服出巡,不必让所有人都知道。”
“是,少爷也唤民女寒星吧!公孙堡已灭,公孙这姓……只怕有人不想听到。”公孙寒星细心地提醒煜昕。
“嗯!你说的有理,那么你也叫我们公子就好,我不希望在外太招摇。”
“是。”公孙寒星柔顺地点点头。
“你……还会不舒服吗?如果身子挺的住,在下有些疑问想问。”煜昕开门见山地说着,想理清一些心中的疑点。
公孙寒星摇头。“公子请说。”
煜昕便将心中的疑问一样样逐一和公孙寒星证实,直到夜阑人静、二更鼓响起之时,煜昕这才惊觉夜已深。
“糟,都二更天了!是我疏忽,你身子尚未复原,还是早点歇息吧!”煜昕说完便要起身离开。
“公子要走?”公孙寒星见煜昕站起来,连忙问道。一开口又觉得自己说错话,这样好像是她在留人一般。她慌忙地捂住自己的嘴,红着脸低下头去。
她不想要他走,不知道为什么,有他在身边,就可以让她安下心。她不明白这是不是和父兄在一起时的感觉一样,不过她知道在她昏迷之时,耳边响起的低沉声音可以让她安心入睡,那应该是眼前这人的声音了。
想想,她至少有半年的时间不习好好睡一个安稳的觉了。
总是有梦,梦中有着熊熊大火……
煜昕看出她不自在,知道她希望自己留下,不过,男女有别,刚才是因为她昏迷,煜昕才会不顾礼教留在她房中,现在公孙寒星已经清醒,他实在没有理由再留下。
“不,我去检查门窗是否关好。你睡吧,我就坐在窗边的椅子上,不舒服就叫我。”不知为何,煜昕自然的月兑口而出。
看到公孙寒星舒口气,安心躺下的样子,让他不由得心情好了起来。
好一会儿,外头都已经敲过四更鼓了,煜昕还依稀觉得躺在床上的人气息还未稳定,看来是还没睡着。
“是因为我坐在这里,所以让你睡不着吗?”盘腿坐在椅子上的煜昕终于忍不住开口。如果真是如此,又何必要他留下?
公孙寒星一惊,连忙坐了起来。
“不是的……我……”她不知为什么自己闭着眼睛,煜昕还是知道自己没睡着,而且还怪自己。“我只是心底有疑问,所以睡不着。其实有公子在,民女一点也不担心,如果公子是纨绔子弟,公子多的是机会,何必等到现在。”公孙寒星说出心底真实的感受。
“有问题就问吧!不需和我多礼。”煜昕很高兴公孙寒星对他的信任,不过这种信任对他而言,也是个约束、是个负担吧!
公孙寒星点点头,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我……民女只是不明白,公子为什么会救……起初您也不知我是公孙家的人吧!”
就为了这个问题一宿辗转难眠啊!煜昕不自觉地微扬起嘴角笑了起来。这傻丫头在想这什么傻问题,不过,自己稍微想了一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我的直觉吧!看到你走进来的时候,总觉得你好像哪里不对,四爷是说因为你看起来就是有病在身,或许是这样,让人不忍心不管你。”煜昕照状况直说。
他并没有想到,如果今天是一个乞儿倒在街上病得快要死去,他也不见得会知道。不过他不知道自己心底最真的声音,所以他只认为应该是这样了。
“是吗?那么……寒星有幸,遇到一位悲天悯人的皇族世子,如果当初受理公孙堡一案的官老爷也和公子一样明察秋毫,也许爹娘早可以含笑九泉了。”公孙寒星露出一丝苦笑说着。
悲天悯人?这是他长到二十三岁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悲天悯人,说他冷漠严谨的人倒是有不少。
对于公孙寒星,他的确是多了一分平时所没有的热忱,不过……是皇上吩咐的,不是吗?是皇上要他查公孙堡的案子,所以他才会负起照顾公孙寒星的责任,不是吗?
“每一个地方官审案的角度不同,不能说他们完全错,或者他们是疏忽哪些线索,我想皇上会要他们改进。”这时煜昕可得为那些昏庸的地方官说话,要不然任用了昏庸的地方官,岂不是变成皇上的错。
聪颖的公孙寒星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她点点头认同了他的说法。
“如果没有问题了,早点歇着吧!再过三天是恭亲王爷,也就是我阿玛的六十大寿,我希望能如期回去向他老人家贺寿。当然,我兄长煜祯贝勒也是朝廷的命官,相信他对公孙堡事件应该有印象,或者他会有别的线索。”
“公子爷您尽管回去没关系,寒星能等,只要您愿意为公孙家洗冤,再久寒星也等下去。”公孙寒星连忙说着。她怎么能奢望煜昕抛下所有的事情呢!
只要有他的一句话,即使是在醉仙楼等,她也愿意。
煜昕的眉头一皱。“说什么傻话?要你尽快养好身子,当然是要带你回府,怕你受不了路上的颠簸,我怎么可能把你留在这,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公孙寒星惊讶得合不拢嘴。
煜昕要带她离开醉仙楼?还要带她回恭亲王府?
“可……可是……我欠醉仙楼老板好多银子……我……”
煜昕的手一挥。“这些事用不着你担心,我自会解决。快休息吧!如果你的身子好了,可以动身,我会更感激你。”
“是……多谢公子爷!多谢公子爷!”公孙寒星泣不成声地直对煜昕磕头,她真的不明白为何突然之间老天对她如此眷顾,让她遇上了这个贵人。
“好啦!我忘了纠正,你是就打算这么一直喊下去吗?不是说过叫我公子就可以了?你快休息吧!大夫说过病人不宜太激动的。”煜昕板起脸来说着。
公孙寒星这才笑了起来。她拭去脸上的泪痕,躺了下来。“是的,公子。”
“快睡吧。夜深露重,再次病了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煜昕离开椅子走到她的床边,看着她躺下,还为她拉好被子。
“公子想必非常体贴您的福晋吧?”公孙寒星躺在床上露出一抹微笑问着。
“谁?我的福晋?”煜昕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问的有点莫名其妙。“我尚未娶妻,哪来的福晋?”公孙寒星的脸一红,一张小脸缩进被子里。“是寒星失言,公子见谅。”问人家这个问题,说不定会让人家以为自己对他有意思。
只是,煜昕并不是一个敏感的人,他只是稍微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介意,便走回椅子坐下,闭上眼睛,继续练功。
“你就这样带她回来了?”煜祯不可置信地说着。“那皇上呢?”
“隔天我先送皇上回宫,才再回醉仙楼接寒星姑娘过来的。”煜昕理所当然地说着。先送皇上回宫比较重要,不是吗?
“皇上已经回宫了,怎么这两天都没有早朝呢!”恭亲王不解地说着。虽然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家里办寿宴之事,他也没忽略和朝中大臣相互联络,并没有听说皇上已经回来的消息。
皇上回来的消息,还是刚刚家丁说煜昕已经回府,他才知道的。
“阿玛,是皇上不让儿臣通报朝廷,他说要给阿玛一个惊喜。”煜昕微笑着回话,这也是皇帝这一路上对他下的命令中,他最乐于遵守的一个。
“好一个惊喜。”恭亲王呵呵地笑了起来。
“昕儿,那你打算要怎么安置公孙姑娘?”恭亲王福晋看到幼子已平安回来,悬着的一颗心也跟着放下,接下来想到的就是我见犹怜的公孙寒星。
“不怎么打算,大嫂既然让她住到沂雪苑,我看就此住下吧!我会派个丫环去伺候她,等阿玛大寿过后,儿臣会全力投入公孙堡灭门一案,还请大哥协助。”
煜昕简单几句就把所有人心中的问题全部解决,这让想看热闹的奕瑾格格觉得无趣极了。不过,算了!她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整人,什么时候该扮演好大嫂的角色。
“这样也好,你的性子向来谨慎,如果公孙姑娘一家真是一宗仇杀案,人由你保护是最好不过的。”恭亲王点点头,捻着胡须,认同幼子的安排。
“可怜的孩子,失去了亲人,还得在青楼中讨生活,能出淤泥而不染,实属难能可贵。昕儿,你可不能因为人家姑娘曾待过青楼,而对人家失了礼数。”恭亲王福晋心疼地交代煜昕。
“是的,额娘。”煜昕点头。
煜祯笑了起来。“额娘,您这是多烦恼的,别人也许您得叮嘱一声,但昕弟您大可不用操心,他可是标准君子呢!”
“是啊!昕弟是正人君子,要不,皇上也不会把这么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子交给他了。依皇上的性子和皇后娘娘的脾气,他们会亲自照顾这位公孙姑娘的。”奕瑾格格微笑地附和着。
虽然表面是称赞煜昕的正直,但言下之意却很明显的告诉所有人,皇上的意思就是要把公孙寒星交付给煜昕。
这让煜昕两道英挺的剑眉很快地皱在一起,他当然不会听不懂。不过,很快的,他的眉心又舒展开来,他决定假装听不懂。
当下,他决定转移话题。“阿玛,儿臣这一趟和皇上南巡,在途中发现了一样宝物,阿玛要不要看一看?”
所有的人都会心一笑。连煜昕都听得出奕瑾的话中话,他们怎会听不出来?不过这种事是急不来的,所以他们也只有顺了他的意,不再提此事。
“哦!是什么样的宝物,京城里没有?”恭亲王呵呵地笑着,兴致颇高。
“不,京里也有,只是没有这次寻获的这般名贵。儿臣经过皇上的御准,特意买回来给阿玛做寿礼。”
煜祯狐疑地问:“什么东西这么名贵,你要买还得经过皇上同意?”
恭亲王的表情也是不可看得,煜昕这才露出些微的笑容。“请阿玛额娘移驾花厅,任翔应该已经安置好了。”
“我倒要瞧瞧是什么样的好东西。”恭亲王呵呵地笑了起来,搀扶着妻子跟随幼子移往花厅。
来到花厅,们一开,就见到内室正中央摆了一棵比一个年轻男子还高的珊瑚,遍体通红,珊瑚枝干散开来的宽面,仿佛孔雀开屏,犹如一面屏风一般。一看就知道是高级品,少说也要上万两金子。“天啊!好美的珊瑚,以前我在宫中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奕瑾格格惊呼一声。以前在宫中看过的,大概只有眼前这一株的一半高吧!皇上曾告诉她,那已经算是极品了,但和眼前的珊瑚相比之下,竟是相形失色。“没想到皇上这次这么大方,宫里没有的东西也愿意送给王爷当贺礼。”奕瑾格格不可思议地说着。
煜祯微微一笑,握着妻子的纤手。“别把皇上说的好像很小器似的,他对我们所有的皇亲国威算是很大方的了。”
奕瑾格格露出甜甜的笑容。“是啊!就我小器可以吧!我嫉妒呀。”
“傻丫头,和阿玛也在嫉妒。”煜祯点点妻子的额头。
“好,好,明日老夫亲自上朝谢主隆恩,呵呵呵。”恭亲王捻着胡子笑不拢嘴。
“昕儿,这么多日在外奔波,你也累了吧!早点去歇着,明日跟着你阿玛进宫去谢恩。”恭亲王福晋温柔地抚着煜昕的脸颊说着。
“知道了,额娘。”煜昕顺从地点点头。
奕瑾格格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采,美美的嘴角不由得微微向上一弯,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