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帮她穿好衣服,盖上被子,走到小客房,拨了电话回梦工厂。
“喂,梦工厂,你好。”接电话的人是容。
“我是阿雅。”
“阿雅?怎么会打电话来这?”容的声音充满惊讶。
“我找锅子,她在吗?”
“还没来,现在时间还早,她说要去公司交打样。她等一下过来,我叫她打给你吧。”
“不,我不想让美眉知道。她正在睡觉,我不想吵醒她。”
“现在几点她在睡觉?她的病还没好吗?”
“算是早好了……我让她喝酒,把她灌醉了。”
“灌醉?你是什么居心?她成年了没啊!”容的声音明显地不悦。
“我没对她怎么样,而且她已经成年了。你这样关心她?”阿雅装出一副吃味的样子。
“废话!她就像个小白痴,能不担心吗?”容依旧从容地说着。真是……一点都不好玩。
正好门一开,锅子从门外进来。
“你等等,她回来了。”她将话筒伸向锅子喊着:“锅子,阿雅的国际电话。”
“哦?”锅子很快地走向吧台,拿起话筒。“喂?”
“幸好你回来了,不然等美眉一醒,我就没机会说了。”
“干嘛?天塌下来了吗?”她用颈子夹着话筒,月兑下手套。
“你记得我的血型吗?”
“B型Rh阴性啊!干嘛?自己的血型还要问别人。”她啜一口容递上的热可可。
“我要出国前曾去新公园的捐血车捐血,你去帮我问看看能不能找到当时的血液样本。”
“干嘛?”锅子讶异地说:“你得了AIDS?要我帮你追回血液?”
“你在说什么疯话!我有可能犯下这种错吗?”阿雅低声地骂着,回头看一下美眉,确定她仍然在睡。“美眉的哥哥查到这的电话刚打来了,她说美眉有白血病,可是家人的血型都不合,所以我想试试看。”
“什么?”锅子张口结舌着。
“不用怀疑,是白血病,我刚听到时的反应和你一样。”阿雅压低声音说道。
“你的意思……她的血型和你一样?”锅子瞪大了眼。容在一旁好奇地看着。
“对,找到血液样本,送去她家,她哥哥叫沈信泓,最好直接交给他,让他去做比对。”
“喔,一会我就去。”
“希望我们回去前可以知道结果。”阿雅无奈地叹气道。
“你决定要回来了?”
“不回去行吗?这小丫头拎也要把她拎回去啊!至少我现在要守着她,直到她的病治好为止,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我眼前消失。还有……她哥哥在问我们的联络人是谁,好像对于你不愿意告诉美眉我的行踪很不悦。”阿雅轻笑道。
“哦?那你们招了吗?”她悠哉地喝着可可,一点也不紧张。
“当然没有。美眉说是圣母玛利亚,她大哥也拿她没办法,所以你要知道怎么介绍自己。”
“是吗?谢你喔。”锅子倒是一点也不以为意。“早知道的话,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去的。”
“哪来那么多早知道,如果早知道,我连跑都不会跑了。这次的事情要麻烦你多费心了。”
“我知道该怎么办。倒是你,早点回来吧!”
“OK,拜。”
挂上电话,走到美眉的床边,确定她不是在装睡,才随手拿一本书来看,直到累了才拥着她睡下。
???
“怎么?阿雅出了什么事?”容擦着杯子回头问。
“不是阿雅,是美眉。”一直强忍着泪水的锅子,很快地拭去眼角的泪水。
“美眉?不是好了吗?又怎么了?”容没有忽略她的眼泪,走近想为她拭泪。
“宿疾可不是她治得好的。还好美眉的运气不错,她们的血型竟然一样。”
“什么病需要血……”容的手一滑,手中的杯子掉在地上碎了一地。“难道是……”
锅子点点头。“对,是白血病。所以她要我去帮她问问上次捐的血可不可以拿去做比对。”
容沉默了一会,拿扫把扫地上的玻璃碎片说着:“时间太久了,就算能比对,准确度也不高,最好叫她自己回来现场比对。以小丫头家的背景,一天就可以知道合不合了。”
“你……怎么会那么清楚?”锅子有些讶异。
“我当过一阵子的检验师。”容淡淡地说。
“你是检验师?怎么没听你说过?”她更讶异了。
“也没什么好说的,有时候会忘了自己也在医院工作过,因为看多了,也会怕……怕自己冷血、怕生老病死!人……都会有选择性的记亿丧失。”容自嘲地笑了一声,转身将碎片倒掉。“医院,正是我最想忘掉的记忆。”
“来。”锅子攀上吧台,向容招招手。
容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向她,锅子立即双手向前一伸,紧紧地搂住她的脖子。
“任谁都有害怕的事啊,这一点都不可耻。如果你没有离开医院来开店,我也不会认识你,说不定我会一直在哀伤中度过。”她轻吻一下容的脸颊。“现在就有贡献啦,至少我可以少跑一趟冤枉路,只要去一个地方就好啦,还是有功劳的嘛!”
容轻轻拉开锅子,对她微笑着。“去哪?我送你。”
“美眉家。”
???
好一会,车行到美眉家,按了电铃,珠姨迎入两人,请她们在大厅,才又去叫信泓下来。
“你们好,我是沈信泓,听珠姨说你们是家妹的朋友……”他很有礼貌地招呼着。
“是啊,我姓郭、她姓容……老实说,与其说我们是小薇的朋友,不如说我们是江雨杰的朋友比较恰当,我和阿雅比较熟。”锅子保持着微笑说着。
信泓眼中精光一闪。“你就是小薇说的玛利亚?”
“好像是吧。”锅子眨眨眼。
信泓仔细地在锅子和容的身上看了又看。“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过?”
“果然好记忆,只是在机场匆匆一眼,也没交谈,你居然记得。”锅子笑了笑。
“原来你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有事吗?”信泓语气中的客气消失了,眼中闪着不悦的神采。
“锅子,回去吧,人家可是一点也不领情。”容不由得开口说道。
“不行啊,答应了人家就要把事情做好。”锅子安抚一下容,又转身对信泓说。“我想得先说抱歉,我不知道小薇有宿疾,不然我一定会阻止她的。”
“那又如何?事情都发生了。”信泓消沉地说:“这一去也许会要了她的命啊!”
“难道你们没想过给她做骨髓移植吗?”
“可以的话,早就做了,又何苦这样千辛万苦地保护她?你们会来,八成是阿雅打电话给你们的吧?所以你们也该知道小薇的血型和我们一家人都不合,唯一合的祖父在小薇出生前就去世了。”
“所以你们没有去找其他合适的人选?”
“怎么没有?你以为B型“Rh阴性的人在台湾好找吗?找到过,不是没有,但是比对也不合。我们一直都在找,但……”信泓的语气有着明显的不悦和心痛。
“你认为……我为什么会来?”锅子微微地笑着。
信泓没有回笞,只是看着她们两个。
锅子微笑着对容说:“我先说,如果不全,再由你补充好吗?”
容点点头。
“小薇的血型的确是罕见,不过要找到一样的人并不是没有啊!”
“到国外找当然是可以,但全球白血病患者那么多,哪排得到她……”信泓皱眉头说着,却看到锅子在摇头,且笑得诡异,他突然坐直了起来:“难道……”
“看来你似乎猜到了,阿雅和小薇是同样血型的。”锅子灿烂地笑着。
“我建议等她们回来,一起到医院检查。以你们家的能力,八个小时就可以知道结果了,不是吗?”容轻声地说着,翘起腿,啜一口珠姨端上的咖啡。
“这……”信泓顿了一下。
“容以前是检验师,听她的不会错的。”锅子帮着说。“阿雅也说了,如果美眉一有问题她们会立刻回来。”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信泓转为兴奋喜悦。
没一会,美眉的父亲和弟弟也出现在楼梯上。
“信泓……是真的吗?刘嫂说芳薇的病……说雨杰和小薇同血型?是真的?”
“爸,你先坐下吧!”信泓起身让父亲坐下。“是她们说的!应该错不了。”
“天啊!为什么她在我们家楼上住了一年多,我们都没想到要问她的血型呢?”信文双手抓着头发,胡乱地搔着。“这也不能怪你们疏忽,毕竟在台湾不是近亲,同是Rh阴性又要是B型的人会住在一起,这个机率几乎是零啊。”容一脸不带表情地说着。
“不管怎么说……两位能带来这个消息,我们都很感激,不管会不会成功,我们都谢谢你们。”沈父的眼中泛着一丝泪光说着。
“伯父,你们该谢的人是阿雅。”锅子正色道。
“是……我们会谢她,好好地谢她。”沈父说着。
“谢她还不如成全她们,祝福她们吧。”容依然冷冷地说。
“会让她去找阿雅,基本上我们就已经不反对了,至于我母亲那……”信泓和信文对看一眼,异口同声说:“我们会努力说服她!”
“那就好。”锅子笑容可掬地说着。
“你们能保证雨杰会好好待小薇吗?会好好疼她吗?”
锅子看一眼年迈的沈父及沈家兄弟,她知道他们都希望从她的口中听到“会”这个答案,但她仍然老实地回答:
“我不知道。阿雅是个定不下来的人,我想美眉选了她,自己就要有觉悟。”锅子诚恳地说着,一点也不像幸灾乐祸。“不过也许会有转机也说不定,因为这是阿雅第一次爱上一个人——打从心底爱上。”
“郭小姐,你很了解阿雅?”信泓狐疑地问。
“是啊。九年多前,我就一直是她的心理治疗师,有事她都会和我商量的。”
锅子的脸上出现一丝哀愁,容看着她,知道她是想起了心心,她伸手拥了一下她的肩膀。锅子回头一笑,示意不要紧。
“那么我把小薇和雨杰都交给你了。”沈父微笑地说。
这下子轮到容眉头深锁了,她知道锅子是不会拒绝的,可,那她岂不是要累坏了!
锅子瞄一眼容,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她笑笑对沈父说着:
“说交给我太沉重了,我不是万能的,她们也都是大人了,除非真的有必要,否则我是不插手她们的事的;凡事都要跌倒过,再站起来时才会更坚强,不是吗?”
“现在说这些都还太早,等通过血液测试再说吧。”容淡淡地说着。
“也对,等她们回来再说吧。”沈父下了最后结论。
“好了。话带到了,所以我们也该离开了。”锅子笑着起身,容也跟着站起来。
“我送你们出去吧!”信泓上前一步。
锅子原本想婉拒的,但是容勾了一下她的小指,她便改口说:“好吧,谢了,我们先走,再见。”她很有礼貌地对每个人欠一欠身。
走到院子外,已经是深夜。
容闷声不响地走,锅子撞了一下她的手肘。
“你不是有话要和他说?说啊!”锅子一脸笑意,笑得十分娇媚。
“你总是一眼看穿我,这样不好喔!”容笑得有些尴尬。
“好吧,我会注意一点,以后不要说太多。”锅子双手抱胸,嘻嘻地笑着。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我自己的私人问题……”容搔搔头,拨一下头发,一反刚在室内的冷漠,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你……有女朋友了吗?”
“当然有,我们已经订婚了。”说到未婚妻,信泓就得意地笑了起来,因为璇是他最美丽的骄傲。
“那……就没事了。”容的语气明显地轻松了起来。
“安心了?”锅子探头到容的身前,容的笑容显得更加尴尬。
“怎么了?”信泓不明白她们在说什么。
“也没什么啦,你是明眼人,一看也知道我们的关系吧?我一向不隐瞒我的性向的。”锅子笑笑地勾住容的手臂说。
信泓点点头,心想反正又与他无关……
“不过我们是在小薇出国的那天才正式交往,因为她说要把我介绍给你。”锅子笑盈盈地比着容。“她可是差点没把小薇丢出去呢。不过我早猜到小薇是闹着说的,因为她拉着我时,一直对我挤眉弄眼,所以我就想你八成有女朋友了。”
信泓看了一会锅子,不禁侧一下头:“冒昧地问一下,你是从事……”
“我?服装设计师啊!”她天真地回答。
“设计服装为什么能那么了解一个人的内心呢?”信泓提出所有人的疑问。
“猜喽!不然怎么设计属于个人的衣服?我设计的衣服都很贵的。”她笑说着:“不提这个了,我们要走了。”
“呃,两位的名字……我还不知道呢!”
“我叫郭巧瑜,她是容。”锅子挽着容的手臂亲密地介绍着,说完向他挥挥手,头也不回地离去。
???
回到梦工厂,客坐在休息室里,锅子也跟了进去;容一声不响地靠在铁柜前抽着烟,狭小的休息室一下子就充斥了满满的烟味。
“怎么啦?有心事?”锅子在她的身边坐下。
“……”容眯眼看着锅子,也不说话。
“我有哪里不对吗?”她低头狐疑地看着自己。
“不,我是在想……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我在想什么?还是因为我刚的话让你不再说出你所洞悉的?”容将额头轻轻地和她的额头碰在一起。
“我是真的不知道。”锅子顺势倒入她的怀中。“我不会没事二十四小时去猜人家在想什么,那样太累了,以前我也不会去猜心心的心理,我喜欢装傻,喜欢看她哭笑不得,骂我小呆子的样子,因为她也知道我能看透别人的心思。”她缓缓地说着,想着从前的一切。
容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抽着烟。
“你会希望我不要想她吗?”她突然问道。
“谁?”被她一问,容反而愣了一下。
“心心。”
“我不会去和亡者争宠,我没有权利要你不想她,毕竟她曾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但不要拿我和她比。”容笑着说:“和一个死去的人相比,活着的人永远是输家,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懂,所以,你是你、心心是心心,我不会搞错的,心心早已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而现在的你,则是我心里的全部。”她抬起头来说着。
容低下头去,吻住她的唇,不是热吻,只是接触着,也许只是希望借着接触来确定她是属于自己的吧!
突然,休息室的门被打开。
“咳!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进来的人是店员阿晶,她的脸胀得老红。
锅子放开了容,回过头来,一点也不介意的样子,轻笑着。“在这工作这么久了,每天看客人亲热,也没见你脸红成这样过啊!”
“突然闯进来坏人家的好事,总是不好。”阿晶搔搔头说。
“你进来有什么事吗?”容熄灭手中快燃完的烟问道。
“啊!对啦!有两个客人在外场闹,大概是喝醉了,吵着要找阿雅,赶也赶不走,已经有不少客人被她们吓走了。”“哪两个?”容皱眉头问着,梦工厂一向做熟客的生意,再不然也是熟客介绍来的,应该不会有闹事的人才是。
“不知道耶!不是熟面孔,应该不是我们的常客。”阿晶摇头说着:“不过她们好像认识你和阿雅喔,除了嚷着要见阿雅,也一直在问你呢。”
“我出去看看。”容蹙紧眉头。“你别出来,OK?”
客站起来,吻一下锅子的额头。说完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就跟着阿晶走到外场去。
一看到人,她就立刻认出是一年前的那两个婆……天啊!这时候少了阿雅那个超级发电机,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容一个深呼吸,挂上职业笑容走向那两个婆。
“嗨!两位,好久没来了,听说在找阿雅啊?”容靠在吧台边。
“哦——是容店长啊!怎么到现在才出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婆,嗲声地说着。
“容店长,阿雅人呢?她说过平时都会在这的啊?”另一个香水喷得很刺鼻的婆接着说。
两人自顾自地说,也不听容的回答。容陪笑着,但她总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已经慢慢在浮现……坐在一旁冷眼观望的耗子邪恶地笑着。
后一个女人更是直接就将手伸过吧台,搭在容的肩上。“容店长,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不是圈内人,不过没关系,我们帮你服务好了。”
“别这样。”容技巧地闪开她的手,香水浓郁的味道令她想打喷嚏。“这样吧,你们先到包厢等我,我请你们喝杯我特调的鸡尾酒,怎么样?”
嗲声的女客问着:“什么酒啊?”
容给她一个神秘的微笑:“‘谜样的午夜’,我的独家秘方,味道不错,我请客,OK?”容眨着一只眼说着。“晶,带两位去A5包厢。”
“知道了。”阿晶送她们进包厢,立刻就又跑了出来,还连打了几个喷嚏,看得一旁的客人是拼命地笑。
坐在吧台的耗子看着容问着:“哪来谜样的午夜?怎么没听说你有这种酒?”
“什么谜样的午夜!我随便掰的,不就一堆基酒加可乐,再加它一颗安眠药而已。”容奸诈地笑着。“我快被她们烦死了,干脆给她们一杯直接挂到天亮再叫她们走就是了,你看不出来我额头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吗?我都觉得听到自己的神经断裂的声音了。”
锅子悄悄地走出来。
“没问题吗?”她有些担忧地说着。
“放心吧,我给她们送酒去,五分钟就回来。”容拥一下她,笑一笑,就端着两杯酒走去包厢。
“耗子,那两个是谁啊?还要容亲自送酒?”
“我也不太清楚耶!她们来的时候已经有七、八分醉了,闹了一番,小鸡她们都受不了先走了。”耗子笑着。“刚她们还想向容下手咧,不过,容变得圆滑多了,不像以前那样冷冰冰的,你教的吗?”
“我?有可能吗?”锅子笑着。“是阿雅和美眉影响她比较多吧。”
“说到她们两个,对了,她们跑到哪去了?有两个星期没见到她们人了耶!”耗子撑着下巴数着。
“她们?不知道。”锅子笑嘻嘻地说着。
“她们两个不会在一起了吧?阿雅不是说不对她下手的吗?”耗子讶异地说。
“谁知道呢?”锅子保持一贯的沉默。
话才说到这,就见到容从A5的包厢挂着笑容走出来。回到吧台,洗过手就对着阿晶喊道:“晶,去拿两条毛毯到A5给客人盖,下次别让她们进来。”
“收到。”阿晶高兴地大声回答道,其他的客人不由得笑了起来。
“怎么?摆平了?”锅子嘻笑着。
“当然,这种调酒,不挂在那,我跟你姓。”容得意地扬起嘴角微笑。
“跟我姓不好吗?”锅子暧昧地笑着说。“她们该不会是阿雅的风流债吧?”
“也不能算是啦,该怎么说呢……真要算,应该算是我的吧!”容搔搔头,吸一口烟。
“嘎?你也会有风流债呀?我怎不知道?”耗子讶异地说着。
“那天你也在的嘛!”不就是……容简单叙述一年多前发生的事件。“也多亏了阿雅,不然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办。”“原来啊……”耗子这才想起来。
“那我该称幸喽?”锅子和容两人相视一笑。
“拜托,别在我面前肉麻了好不好?看你们一个个双双对对,我都快疯了。”耗子趴在吧台上,双手胡乱地搔着头。
“咪咪都没和你联络吗?”容问着。
“网路和电话,一点帮助也没有!”她猛吸烟,低声怒吼着。“她被禁足了!”
“禁足?什么时代了还有禁足?”锅子皱眉头说着。
“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变成同性恋而把她关起来,谁都管不着。”耗子苦笑着。
“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耗下去?”容递一杯水给她。
“反正我是耗子嘛,那就耗下去吧!我会一直等她,直到……她不爱我了,或者她的家人接受我。”这时的耗子,意外地冷静。
锅子和容互相看一眼,在吧台下的手紧紧地握着——该庆幸吗?
不知在何时晶将店里的音乐换成国语情歌,是蔡幸娟和李克勤合唱的歌:
想牵你的手拥你入怀中忘记世间烦忧
让你的泪流到我心窝一点一滴化成笑容……
再大的风不能吹我心动你可明白我执着
再大的雨不能淋湿我温柔我爱你直到永久……
曾经失去如今能拥有只愿今生别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