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痕看看怜黛,忽的踏上一步挡在她的身前,对着华山剑客淡淡道:「她不想回家,你们走吧。」她现在已经不怎么讨厌怜黛,相反,还有一点点喜欢。
看着年纪小小、身子细瘦、没有多少份量的无痕,华山剑客忍不住嗤笑一声,不屑道:「小妹妹,我看-还是回家绣花去吧-这么小,我可不能欺负。」
无痕皱皱眉,盯住他的眼一闪,倏的一掌推了出去。
「砰」的一声,一团白影飞出,结结实实掉到了街上。
无痕看着狼狈滚在地上的华山剑客,紧抿的唇角弯了弯,似乎浮起了一丝微笑。
所有的人都怔住,呆呆的看着无痕。
谁也没看清楚,这小女孩是怎么把人打飞的。
而白衣变成了灰衣的华山剑客猛然跳起,铁青着脸拔剑向无痕冲去,一旁的青城高徒、苍浪三侠等人,也纷纷亮出兵器把无痕团团包围起来。
怜黛被小柔用力拉到一边,开始有些害怕。
被这么多人围住,无痕小师妹能打赢吗?自己会不会害她受伤?
还好,她很快就不用再担忧了,因为涂欢乐来了。
「怜黛!」找人找得焦头烂额的涂欢乐一路飞奔过来,忽然看到她和无痕正被十多个人包围着,心中顿时大急。
什么也不问,手掌已经飞快挥出。
等他来到怜黛身旁时,那一群护院高手已经被他打飞了一半,剩下的另一半全惊恐的退后几步瞧着他。
「-没事吧?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他抓住怜黛,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检查一遍,确定她一根头发都没少后,开始一连串的提问。
「嗯,我没事,他们……是我爹爹派来捉我回家的……」这一次,怜黛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却笑不出来,只是低下头轻声回答。
「回家?」涂欢乐一怔,慢慢转过头看向那些剑客。
如果是敌人,他当然可以一掌一个解决掉,可他们是纳兰大老爷派来的人,他该怎么办?
「瘦竹门,他们是瘦竹门的人!」最快退到一边的青城高徒忽然指着涂欢乐大叫起来。
众人一脸的震惊,好像看到了什么恶鬼一样。
此时,涂欢乐的七个师弟都已经赶来,静静的站在他身后,骨瘦如柴的模样让人一眼就看出他们的派别。
专司暗杀任务的瘦竹门在武林正道眼里,一向属于邪派,现在看到堂堂的纳兰府大小姐跟瘦竹门的人在一起,他们自然吃惊不小。
「纳兰小姐,-为何要跟那些邪魔歪道在一起?快跟我们回去吧!」一身狼狈的华山剑客看着她,眼神很是沉痛。
临州城最美丽、最高贵的纳兰府大小姐怎么可以跟这些黑道人物混在一起?简直是明珠蒙尘!
这,也是在场所有人的想法。
他们投向怜黛的目光都是惋惜,而看向涂欢乐的时候,则眼神变成了鄙视及不屑。
涂欢乐眉头紧皱,先恶狠狠的一个个瞪回去,才怒气冲冲道:「不想死的,都给我滚!」
黑道又怎么样?就不能和千金大小姐站在一起吗?他才不信!
反正,只要怜黛喜欢和他在一起就行了。
怜黛叹了口气,对华山剑客温言道:「你们先回去吧,就和我爹爹说,过些日子我自然会回家。」
「小姐,我不要回去,让我留在-身边照顾-好不好?」小柔看出她心意坚定,索性不再劝说,只是走上一步,拉住她衣袖哀哀恳求。
「嗯……好吧。」怜黛看着她满脸乞求的样子,只得点头答应。小柔自小就与她知心,这么把她赶回去,她会不忍。
小柔顿时展颜一笑,转过身对一干护院道:「你们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小姐的!」
闻言,护院高手们终于点点头陆续离开。有小柔在小姐身边照顾着,他们暂时不必操心。
看着一帮子人走开,涂欢乐一把推开小柔,将怜黛拉到身前瞪着她道:「为什么一大清早就闹失踪?-不知道这样很容易出事吗?」
还好刚才遇到的是她家护院,如果遇到的是色魔教,那会怎样?害得他差一点担心死!
怜黛先是抱歉的看小柔一眼,才转向他笑道:「你怕什么啊,我和无痕师妹一起出来的,才不会出事呢!」
「无痕?对了,她在哪里?」他这才想起,怜黛是和无痕一起失踪的。
左看看,右看看。人呢?
「笨蛋!」怜黛忍不住喷笑,一把拉过已经站在涂欢乐旁边很久的无痕,道:「你往哪儿看啊?无痕不是在这里吗?」
「无痕?」他眨眨眼,不敢相信的把眼神定在无痕身上,喃喃道:「-……怎么变漂亮了?」
这个是他的小师妹?怎么一点也不像?
「师兄……」第一次被他这样盯着看,无痕有些不知所措,白白的小脸上浮起了些微浅淡红晕。
「怎么样?认不出来了吧!」怜黛得意的笑。
「嗯,差点认不出来了。」一听到她开口,涂欢乐马上又把注意力全部转回她身上。
看着他把目光转开,无痕心中虽然有些微的失落,却不再像以前那么难受。
师兄,是属于怜黛的。
但她的美丽,可以开始属于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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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上路,涂欢乐终于充分见识到,什么叫女人、什么叫麻烦、什么叫大家闺秀的风范!
好不容易与小姐久别重逢,小柔简直寸步不离的跟在怜黛身旁,成功的把徐欢乐隔绝在三丈之外。
时近中午,一行人走进一家酒楼吃饭。
「哎呀!小姐-怎么可以跟男人坐在一起吃饭呢?还是让奴婢服侍-吃吧。」小柔惊叫的同时,顺便奉送涂欢乐一个大白眼。
让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怜黛坐到旁桌,和无痕小师妹一起吃。
吃完饭,开始赶路。
「啊呀!小姐-怎么可以自己走路呢?」小柔心疼的同时,气呼呼转向涂欢乐命令,「喂!你快去雇辆马车啊,累坏了小姐怎么行?」
瘦竹门的高手去比武,还要雇马车?他的脸开始抽筋。
到了傍晚,住进一家客栈。
「唉,这么差的房间,可委屈小姐了。」小柔一边摇头叹息,一边让店里的伙计打来十多桶清水,仔仔细细把上房里每一个角落擦洗了不下十遍。
而涂欢乐只能站在房门口干瞪眼,踏不进这房间一步!
入夜后,躺在床上睡不着,涂欢乐越想越生气。
一天,整整一天了。他连怜黛的手……不,连一片衣角都没模到!他想抱她、想亲她……
不行,再这样下去,他会想她想到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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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明月渐升,客栈里的人大都已经沉睡。
怜黛静静躺在床榻上,听着床旁小柔均匀的呼吸声,唇边勾起一抹微微浅笑。
这个小丫头,惟恐她被人欺负了去,不但白天像只小母鸡一样奔前奔后守着她,就连睡觉都不放心的睡在她房里的地板上。
可是,她一点也不认为这样有什么用。
若涂欢乐真想进房「欺负」她的话,就算有十个小柔守着恐怕也起不了丝毫作用。想当日,在守卫森严的纳兰府中,她不也无声无息的让他抱了出去?
心中默默数着数,双眼瞧着窗棂外缓缓攀升的明月,当她数到三百七十九的时候,床前果然多了个人影。
一把抱起非常配合的怜黛,涂欢乐如同进屋时一般悄无声息的穿窗跃了出去,地板上的小柔兀自沉睡在梦乡。
终于不再有小柔的尖叫响起,涂欢乐觉得像是赶跑了苍蝇一样的轻松。
「喂,你带我到屋顶做什么?」怜黛看看脚下屋顶,然后小心翼翼在屋脊上坐下来,降低高度以免不小心失足滑落。
「-说呢!」他稳稳站着,横眉竖目,脸色看来不怎么友善。
「我怎么知道?」她无辜的眨眨眼,拉拉衣角让他坐下来。
「还不是-那个小丫头!」他咧咧牙坐到她身边,表情依然凶恶。
怜黛装作恍然大悟的笑道:「哦,原来你是和小柔在吃醋啊!」记得不久前某人好像也这么说过她,呵呵,现在终于可以以牙还牙了。
「-还敢说!」涂欢乐瞪着她,气呼呼的样子在月色下看起来不但不吓人,反而很有趣。
「那要怎么办?她也是担心我嘛。」怜黛忍住笑,瞧着眼前少年脸上近乎可爱的表情。
「很简单,-得补偿我!」他忽的咧嘴一笑,伸出手臂向她揽来,转眼间,脸上表情变为邪气。
「啊!」怜黛低呼一声,还没来得及躲,已经被他牢牢和在怀中。
他一触到她柔软的身躯便感觉热血沸腾,一整天的疏离已经让他如饿极了的野兽一般,飞快找到她的唇倾诉思念。
这一次的动作熟练许多,也更深入了。
两个人便在明月映照下,密不可分的辗转拥吻。
怜黛被吻得晕头转向,心里却隐隐约约担心着某件事。
而这份担心一直到两人吻得难解难分、天昏地暗后成真了。
因为……他们滚下屋顶了。
「啊!」一声尖叫,怜黛闭起双眼死死抓住涂欢乐,还好一阵腾云驾雾后,两个人同时安然落地。
还好涂欢乐会武功,没让她摔扁。
听到惊叫声,客栈里陆续有灯光亮起,也有人从窗子里探出头来。
涂欢乐暗咒一声,忙抱着她火速转移阵地到宁寂无人的后园。
还好,没人发现。
「大坏蛋!」怜黛脸上的红晕还没褪下,又羞又嗔的瞪了他一眼。
「是-的丫头太厉害,我只好这样做,所以-不能怪我!」得到一个深吻,他的心情好了很多,理直气壮的开口。
「她只是个小丫头,哪里厉害了!」她为忠心的小柔辩护。
「一天到晚看着-,还不厉害?」他轻哼一声。
她忍不住笑道:「你要觉得幸运才是,现在只有她一个丫头看着我,要是在纳兰府的话,那你恐怕连看都看不到我了。」
「是啊,-是千金大小姐,我只不过是个坏蛋而已。」涂欢乐忽然开始有些不高兴,语气闷闷的。
他想起了那天纳兰府护院看他好像看洪水猛兽一样,鄙视又恐惧的目光,真是严重挫伤他的自信心!
怜黛依然是纳兰府尊贵的大小姐,而他,只是个身份低微的江湖浪子而已。
「喂,你怎么了?」怜黛仔细一瞧,发觉他神色不对。
「没什么。」抿抿唇,他不肯多说。
「放心吧,千金小姐,就是要和小坏蛋在一起的。」她若有所悟,低低一笑上前偎在他胸前。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靠近他,昭示的,是她的心。
涂欢乐闻言心中一喜,立刻紧紧环住她。
这么明显的表白,他再听不懂的话就是傻瓜了。
看来,她喜欢他,如他对她一样!
他一定要顺利夺到无煞令,一定要好好的活下来,那样,他才能永永还远和她在一起!
紧抱着怀里柔软身躯,涂欢乐的信心猛的坚定起来。
到时候,他才不去管什么小丫头,什么纳兰大老爷呢!
她是他的,事情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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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涂欢乐与小柔的拌嘴中一路走去,天错盟终于近了。
天错盟是黑道联盟所在,坐落于偏远郊外。与天错盟最为接近的一个小镇上,武林人士一下子多了起来。
和尚尼姑、小孩老人、乞丐美女……什么样子的人都有,令怜黛大开眼界。原来,瘦竹门下的竹竿人,还不算最奇怪的呢!
趁着这几天,怜黛终于问明白了争夺无煞令的规则──
每一个参加争夺无煞令的黑道门派都可推出一人前去,想得到无煞令,必须参加三轮比试,最后一轮的胜者才能得到权杖。
每一轮都是生死之争,越到后头就越凶险难测。可是一旦持有无煞令,便可以在三年中号令黑道各派。
这实在是很诱人的一件事,所以即使凶险难测、胜算不大,仍是有不少门派参加。
三日后,争夺比试开始。
从清晨涂欢乐离开后,怜黛就一直站在客栈的园子里,盯着几根竹子猛瞧。
她不会武功,又不是瘦竹弟子,所以不能跟-独忠黄鸾天错盟去观战。即使可以跟去,恐怕他也不会愿意带她去吧,那种武林中人以命搏杀的情景,根本不是她能够承受的。
所以,客栈里只留下了无痕与小柔陪着她。
默默的、静静的等待。
今天是第一轮,她知道他一定能够安然回来。
可是,心底还是禁不住担忧。
看着眼前翠竹在风中摇晃,她就好像看到了-独纸媒∏峤莸纳碜耍这一刻,他应该在与人交手吧?
「小姐,-累不累?坐一会儿好不好?」小柔走上几步,轻声劝解。同时,第几百次的在心中痛骂涂欢乐。
观察了他那么多天,她还是一点也不明白,为什么小姐会喜欢他?喜欢那么一个没有风度、没有教养的江湖浪子!
都是他,害得小姐魂不守舍!
「我没事,-让我站一会儿吧。」怜黛看也不看小柔,低低回答。
朝阳已经升到半空,已近晌午,客栈里忽然响起了一行脚步声。
怜黛猛的转身,看到涂欢乐正快步向她走近,顿时眼中一热。
「你没死!」惊喜的扑上前,她拉住他的衣袖大叫。
他看来有些许疲惫,青色的衣裳也被刀剑划开了好几道口子。
闻言,他受不了的翻翻眼,道:「我当然没死了,不然还能站在这里吗?」
「师兄,你没有受伤吧?」一直安安静静的无痕走上前,也把他从头看到脚。
「没有!」他再度翻白眼,感觉很无力。
她们这么希望他挂彩吗?真是没一句好听的!
小柔咬着唇站在旁边,愤愤的盯着涂欢乐,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好?居然让两个女孩子同时关心他,真是根花心大萝卜!
再一次,涂欢乐的评价在小柔心中低到不能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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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涂欢乐又是一大清早赶去天错盟。
照例,怜黛从他走后便盯着竹子看。
她忽然发觉,原来竹子是种不错的植物,有韧性、够坚硬,风姿清秀疏朗。或许等涂欢乐夺到无煞令完成任务以后,她会和他一起到哪座竹林里去隐居……
静静站着,她拚命找寻一切可以想的事物来填满自己的思绪,不这样的话,她会心慌得支持不住。
原来,等待是这样痛苦的一件事。
就在炙人的等待中,她心底的情意一点一滴涌出,她越来越明了自己对他的感情。
这一轮的打斗比较久,涂欢乐直到下午才回来,身上也多添了几道伤口,虽然不深,可却流出不少血。
坐在客房里,怜黛仔仔细细的帮他洗净伤口,再抹上药粉。
「痛不痛?」眼里含着酸酸的泪,她皱眉看着他手臂上长长一道剑痕。
「不痛才怪!」他忍受着火辣辣的痛感,龇牙咧嘴。
「都是我不好,才害你……」怜黛的声音开始发抖,眼眶里的泪水也开始积聚,好像随时都会滚落下来。
她心疼他,也后悔着。
如果不是她惹到色魔教,如果不是她烤掉那几只鸟,涂欢乐又怎么需要冒着生命危险去争夺那个该死的无煞令?
「喂,-别哭啊,我还没死呢!」涂欢乐本来是想装得再痛一点,好让怜黛更加心疼他,可是一看到她的眼泪,他立刻改变主意。
「闭嘴!」一听到死字,怜黛马上瞪眼,两颗眼泪就这样溢出眼眶,掉了下来,落到涂欢乐的手背上,散成两滴小小水渍。
「好,我不说-放心吧,我说没事就一定没事的。」盯着手背上的那点水痕,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温柔。抬起头定定看住怜黛的眼神,也不再是少年的青涩或狂热,而是带着成熟男子的坚定和温暖。
少年,是要经过重重试炼才能逐渐转变成轩昂男子的,而为了心爱的人而蜕变,是最最快速也最最有效的一种方式。
涂欢乐要保护她,要与她在一起,所以一定要快快变得成熟。
怜黛轻轻抓着他受伤的手臂,看着他眼中的温柔,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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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也是最后决战的一天。
只要过了今天,她和涂欢乐就可以开开心心在一起了!
然而从清晨等到晌午,再从晌午等到斜阳西下,他却一直没有回来。
为什么这么久还不回来?比试还没结束吗?
慢慢转过站得有些僵硬的身子,怜黛看向一旁的无痕。
现在,无痕的小脸正与她一样的苍白,带着不安情绪。
「无痕,-去天错盟瞧瞧,好不好?」颤声开口,怜黛尖尖的指甲快要描入自己的掌心。
再这么等着,她会发疯。
「可是……」可是师兄要她留在这里保护怜黛,虽然她也很想去瞧瞧,可是心底有些迟疑。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不去的话,我会担心死!」怜黛感觉全身发冷,已经快要站不住。
「好!」无痕心里也很担忧,于是转身飞跃出去。
虽然师兄不可能喜欢她,可是她一点也不希望师兄出事!
看着无痕小小的背影渐渐消失,怜黛长长呼了口气。
不管怎样,等一下她就会知道涂欢乐的状况了。
「小柔?」实在有些站不住了,她想唤小柔过来扶她进去坐一会,可是四下瞧瞧,却不见小柔的身影。
她这才想起来,好像已经有半天没见到小柔了。
心底纷乱,她居然连小柔何时离去都没注意。怜黛摇摇头,不禁苦笑了一声,正想抬步走回房,身后忽然袭来一阵异样风声,她一惊,刚要回头,肩背上已经传来一阵酸麻。
然后,她就知觉全失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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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错盟的比武场中
涂欢乐并没有死,全身上下没有多添几道伤口,因为他并没有急于出手,而是在苦苦耐心等待着对方露出破绽。
与前两天的争夺不一样,这最后一轮,是把之前战胜的五个人都关进一间漆黑无光的大屋子里,最后谁能活着走出来,谁就有资格得到无煞令。
因为伸手不见五指,因为全然不知其他人的站立方位,所以涂欢乐只有放缓呼吸,静静等待着。在这样的情况下,谁轻举妄动,先暴露出站立的方位,就会马上成为其他人的攻击目标。
此刻,比的是武功、反应,还有耐性。
从清晨到下午,已经有两个人因为捺不住黑暗与危险的压抑,轻率发出暗器而暴露了方位,招致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