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大厅被璎珞灿烂的水晶大吊灯照得彩光熠熠,衣影鬓香的雅男仕女各自聚在一起笑言轻语。
永健拉着伯荣走到窗台角落里,心跳二百,紧张指数高达五百,开口告白:“伯荣,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吧。”
“永健,永健,永健。”伯荣的声音怎么有点奇怪?
“永健?”脸颊上的轻拍让永健赫然坐起,“咦?唔?嗯?”
目光一转,“呀”一声轻喊,而后垂头丧气地往后倒去,“原来是在做梦。”
可是,“咦,伯荣,你什么时候来的?”永健看见眼前那张刚才梦里相逢的面孔,不由自主地脸红了,也许刚刚不是梦,还是现在还在做梦?
任她在那里自欺欺人,伯荣强忍并告诫自己不要笑得太夸张,刚刚那一句梦呓,“伯荣,我喜欢你,”再加上现在她那如苹果般红通通的颊,他实在是要很辛苦才能忍住不笑出声来。
“永健,这个周末,威利洋酒开庆功会,庆祝广告成功和销售量破关,特别邀请我们参加,永健,你清醒了没有啊?”伯荣实在忍不住,伸手揉揉她的脸颊,“你还是去洗把脸吧,不然又当是做梦。快去,我去帮你冲咖啡。”
永健恍恍惚惚地站起来,走向洗手间。
伯荣再忍不住笑了起来,永健今天特别可爱。
永健从洗手间回来,灌下伯荣冲好的咖啡,三魂七魄终于回归本位。
“嗨,伯荣,你什么时候来的?”
伯荣又笑了,“永健,一句话用不着说两遍吧?”
“哦,这个,你也知道我的,老毛病嘛,对了,有什么事吗?”永健不自然地躲闪着伯荣的眼光,脸颊慢慢泛起的红晕泄露了她不自然的原因。
伯荣脸色一正,语气有些微的黯然,“永健,你真的讨厌我到不想看到我的地步吗?”
“不是的,”永健情急地说,“当然不是这样,我……我只是……叫我怎么说嘛。”
永健的一脸苦恼更增添了伯荣的好心情,但他依旧装得很淡然,“我把话说完就走,省得你困扰,这个周末威利洋酒开庆功会,庆祝广告成功和销售破关,这是帖子。我走了。”他受伤似的转身就走。
“伯荣,伯荣。哦,该死的。”永健挫败地抓抓头发,“我不是讨厌你,我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懂不懂?”她对着空无一人的门口大叫。
站在门边不远的伯荣“扑哧”一声,随即忍住笑飞快地离去。
“不好意思什么?”何头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三个档案夹,“那么大声?”
永健吐一口气,“没有,我在构思下一个案子。”
“哦,清凉饮料里用得上不好意思吗?”何头揶揄地调侃。
永健硬要给它拗回来,“我说用得上就用得上。”
“好好好,我看你怎么用。”何头放下档案夹,“这三个是新案子,下个月前给我。”随手拿起桌上的帖子,打开一看,“哇,不愧是大公司,这还是个高档晚宴嘛,要穿晚礼服,永健,你有晚礼服吗?”
“什么?”永健忙细看一下,“这么麻烦?我不去了。”
“不去?你不是还要向伯荣告白吗?怎么能不去?”何头比永健还急。
“对哦,”永健挠挠头,“那怎么办?我会变成天鹅群里的丑小鸭,伯荣肯定更不会要我了。”永健哭丧着脸,“呜,何头救命呀。”
“别哭,别哭,我有办法,你找伯荣救你,他肯定也没有准备,你问问他有没有认识的造型室,他做业务的应该有不少朋友。”
“对哦,我要好好打扮一下,让他看得眼珠子掉出来。嘻嘻,然后就手到擒来了。”
那花痴样看得何头直摇头,“别笑得太嚣张,你不知道你自己经常会漏气的吗?”
“想想总不犯法吧。”永健不高兴地白她一眼,“人类因梦想而伟大,你没听过吗?”
“随便你,只要做梦之余别忘了工作就行。”何头完成任务离开了。
“好,打电话。”永健抓起电话就拨。
“喂,伯荣,是我,永健,那个庆功宴要穿晚礼服,我……对,拜托你,好,那你要来接我,什么?要四个钟头?我的妈呀,好吧好吧,我豁出去了。还有,伯荣,那天我有话要对你说。”永健脸红了起来,“现在不行,到庆功会结束后我再和你说。”“好,拜拜。”伯荣放下电话,面对父母那好奇得圆滚滚的眼睛,终于投降,“这个周末我会带她到因妙的工作室去,你们可以在那儿见到她,但是不许吓到她,也不许泄露你们的身份,明白了吗?”
“好啊好啊,”阮母李采玉开心地频频点头,“老公,那天我也要去做保养。”
“太好了,儿子终于要娶媳妇了。”阮父阮成之笑眯眯的,“等儿子娶了媳妇后我就能退休了,我们可以去环游世界了。”
“太棒了,老公。”李采玉几乎要喜极而泣了,“我们终于要自由了。”
原来阮家祖规,要执掌家业者必先成家,因而虽然阮伯荣的能力明显优于阮成之——自阮伯荣十八岁开始,阮氏未来发展方向全出自于他之手——可在阮伯荣未成家以前,阮成之还是不能抛下阮氏总裁这个空名,仍必须天天关在总裁办公室这个笼子里不得自由。
如今,儿子终于有了非她不娶的女朋友,怎不令他心花朵朵放呢。
李采玉更是开心万分,自伯荣懂事起,她就想再要个女儿来玩玩,可老公被她的生产过程吓坏了,怎么也不肯让她再生,所以自伯荣十八岁起她就念叨着叫伯荣给她孙女抱,伯荣总当她在开玩笑,现在终于曙光初现,抱孙有望,也可以从那些讨厌的交际应酬中解放出来了,她怎能不喜极而泣呢。
阮伯荣看着这两个仿佛即将刑满释放的犯人般的父母,真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
“怎么搞的,你不是答应要为妈出一口气,也不会让那个杂种抢走外公的事业吗?你怎么拖到现在还不动手?”咄咄逼人的质问出自于一名美艳夺人的丽质少女口中。
“别这么说,她也是我们的妹妹。”口气同样严厉的是凯文。
“妹妹?刘怀文,你什么时候承认她是你妹妹了?”刘怀真厉声叱道,“是谁说狐狸精的女儿没资格进刘家大门的?是谁说刘氏建设是外公一生的心血,不该落入和外公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手里?又是谁说要让逼得妈妈长年吃斋念佛的罪魁祸首付出代价的?又是谁在看见了那个杂种有了男朋友后叫我计划这一切的?刘怀文,你不要太过分了。你把我当什么了?还是你发觉刘永健才是你的妹妹?这一切就这样算了?”
“怀真,你明知道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觉得永健也是受害者。”刘怀文矛盾得左右为难,“或许有错的是爸爸。”
“好极了,”刘怀真怒极反笑,“为了你的好妹妹,你居然污蔑起爸爸来了。刘怀文,我告诉你,本来我并不赞成你的狗屁复仇计划,可现在我却非完成它不可,你看着好了,即使没有你,我也非完成不可。”刘怀真冷冷地笑着离开了凯文的摄影工作室。
她想起小时候为了让志在摄影的哥哥展翅高飞,她放弃了成为一个女检察官的志愿转学企管,跟着父亲参加会议,学习当个合格的继承人,也想起了忽然归国的怀文为她而痛扁心怀不轨的追求者的事。
对她而言,怀文不仅仅是哥哥而已,自从爸爸透露了哥哥是收养的以后,怀文对她的好已有了另一种诠释,而五岁时那句“长大后要做哥哥的新娘”也不再是一句戏言。
可永健,那个她从来没承认过的妹妹却忽然冒了出来,引得怀文另眼相待。怀文从来都是典型的艺术家脾气,很少有人能得到他的认同,他的心里除了父母外就只有她能占有一席之地,可永健,她甩甩头,永健不会是她的对手的,手指抚上唇,那一吻的感触犹存,怀文也不可能忘却的。
周末在永健的期盼中来临了,这天,她从一早起就坐立不安,看在她妈妈文筝的眼里不由得羞她,“今天是永健第一次约会,心情好紧张哦,连妈妈问她午饭吃什么也……”
“妈!”永健又气又羞,“你说到哪里去了,我哪里紧张了。”
“是是是,你不紧张,你只是坐立不安罢了。”文筝轻哼着,“我身上有只跳蚤,我身上有只跳蚤,它咬得我坐立不安,它咬得我坐立不安,哼哼哼。”
“妈!不跟你说了,你净会欺负我,我回房间了。”永健气鼓鼓地逃出战场。
回到房里翻出本一早就想看的书,可怎么也看不进去,一直到楼下传来妈妈的叫声:“永健,阮先生来接你了。”她的神经才突然接对了,“我马上下来。”
伯荣在文筝的目光下浑身不自在,但还是礼貌地打了招呼,笑着寒暄:“伯母,谢谢你的妙计,否则永健还没这么快想通呢。”
文筝若有所悟地说:“看起来你还真有豪门贵公子的气派呢,我大概知道永健为什么躲你了,你的条件还真让人不放心呢。”
“伯母,你应该是和我站在一条阵线上的吧?这个请君入瓮之计还是你教我的呢?”伯荣笑笑地望着文筝,“不管我的家世如何,我对永健是真心的。”
文筝依旧脸色不悦,“姑且相信你,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永健噔噔噔地跑下来了,“妈,你们在谈什么?”
“没什么,去吧去吧,玩得开心点。”文筝笑着赶他们走。
出得门来,永健上了车就问:“伯荣,我妈不太开心呢,你什么地方让她不满意了?”
“没有啊,你妈妈说我长得太像公子了。”伯荣找了个借口给她。
“哦。”永健气闷起来,对于妈妈不喜欢伯荣这件事,她有点在意。
“别苦着脸,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再到造型公司去,你做造型的时候我还要整理一些资料,今天让我看看永健会变成什么级别的天鹅。”
“放心,”永健对准后视镜左瞄右瞧,“不会让你丢脸的,我是天生丽质。”
伯荣瞟她一眼,把笑含进嘴里,“对,天生丽质难自弃嘛。”
“不相信啊?哼,等着吧,到时候给你好看。”永健鼻子一翘。
妙姿造型公司,永健一见造型师就一怔,“你不是马亚青的好朋友吗?”
“对,现在我是阮伯荣的朋友。”李因妙冲着她一笑,“上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是明珠蒙尘,今天我非把你打扮成天女下凡不可。”
在浴室洗了澡,又被推进三温暖,蒸笼里已经有一位女士也裹着大浴巾在蒸。
永健进去,那位在蒸气中看不清面目的女士就招呼她:“来,这儿坐吧,比较不烫。”
永健坐下,忽然一笑。
“想到什么好笑的?讲来听听吧,干坐着怪无聊的。”又是她在说话。
“我只是想到西游记里,妖怪要吃唐僧肉时都说清蒸比较好。”
那人会意也笑了出来,“你真有趣,对了,我叫李采玉,你呢?”
“我叫刘永健。”永健拭去冒出来的汗。
“你的想象力真丰富,你是干吗的?”李采玉带笑的声音听来不年轻了。
“我是做广告的。”
“咦,做广告的?那你认不认识那个用男人当女性生理用品代言人的那个广告创意人啊?”
“呃,”永健不好意思地招认,“那个点子就是我想出来的。”
“真的?!”李采玉惊喜地欢呼一声,“那个广告真的很有趣很好笑,让人印象深刻。你真了不起。”
两人移入干蒸,没了水气,两人终于能面对面了,永健看清了李采玉,的确该称她少妇了,但她美艳的外形直追宫雪花,眼角的细纹只有更添风情,眉眼顾盼之间更是娇媚横生,“哇,李姐姐,你好美哦,风情万种就是指你说的。”
“真的吗?前几天还有人说我老呢。”李采玉笑得合不拢嘴,这个女孩子聪敏、坦率、心无城府,她喜欢极了。
“谁这么说啊?他一定是眼睛不好。”刘永健是说真的,“如果我也能像你一样漂亮就好了。唉,以前一直以为容貌不重要,可有了喜欢的人后,才知道容貌的重要性。”
“呀?你有喜欢的人了?我还想把你介绍给我儿子呢。”李采玉惋惜地说,“我儿子今年二十七岁,又有一份高薪的工作,人也长得一表人才,脾气更是好得没话说,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刘永健的反应奇突,“你儿子二十七岁?那你一定是未成年妈妈,你几岁生你儿子的?十三岁还是十四岁?”
李采玉一怔,笑不可抑,“NO,NO,NO,我今年已经四十八了。我二十一岁生我儿子的。”
这下换永健吓一跳了,“你怎么可能有四十八岁,我还打算介绍你认识我同事呢,我还以为你只有三十出头呢。”笑声中两人分别进了按摩室,永健任按摩师从脚按到头,迷迷糊糊地,她睡着了。
待她清醒,全身保养已经做完了,李因妙已然在拆她头上不知何时装上去的杠子了。
“永健,马上要做造型了,你有什么要求吗?还有喜欢什么样的礼服?”李因妙将她扶到镜子前坐下。
永健想一想,“头上不要有发胶发油,至于礼服,我不太懂,你看着办就好。”
“OK。”因妙开始动手。
伯荣正借用因妙的办公室和父亲讨论总公司的几个投资案,正当时间差不多了时,内线响起,“伯荣到楼上来一下,有一个小小的问题。”
伯荣收拾好了东西,对着父亲一笑,“爸,我要去接我的天鹅了。”
“手脚快一点,笨小子。”
到达楼上,在落地大镜前,伯荣呼吸一窒,他一向知道永健长得不错,可从不知道她能美到这种程度。
一向扎在脑后的马尾辫放了下来,如一匹上好的亮光缎披泻在身后,眉眼淡淡地上了妆,真个是眉如远山还黛,眼似秋水盈盈。
而惟一上了暖色系的唇,更美得炽烈,几乎夺去了他的呼吸,那如初绽的花瓣似的丰厚润泽,哦,伯荣情不自禁地走上两步,想要狠狠地撷取它。
永健从没见过伯荣这种眼神,伯荣一向是斯文优雅而温柔的,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伯荣的眼中闪着激烈得仿如要吞噬她的光芒。
她惊喘一声,转了个身,裙子随着她的动作而旋转开,如一朵含苞的花。
伯荣这才注意到永健的身材很魔鬼,并不是说她有丰胸肥臀,而是那一袭紧身的莱卡面料的长礼服虽然一丝不露地将她包了起来,同时也将她的曲线忠实地表达了出来,只有在大腿处衣料散开如浪花般簇拥到她光洁白女敕的小腿边。
再看下去是一双伯荣生来见过的最完美的金莲玉足,那小巧的仿佛透明的脚踝,那一个个圆圆胖胖可爱的足趾……且慢,伯荣努力收束住理智,用力清了清嗓子才说得出话:“鞋子呢?”
因妙一直抿着唇忍住笑看着伯荣的呆样,这时才说:“就是这个问题,我没想到永健会穿不来高跟鞋,你只告诉我她不喜欢脚趾受约束,所以,”她举举手里两双露趾的高跟鞋,“你看怎么办?”
永健苦着脸,“我穿上高跟鞋就不会走路,肯定会摔跤的。”
伯荣笑了,“放心,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我会当你的拐杖的。”
“好,问题解决了。”因妙手一拍,“伯荣再过来挑一套配饰给永健。”
同伯荣走到饰品区,因妙小小声地说:“你可赚死了,永健这件礼服下可是什么也不能穿,我还故意找了两双高跟鞋,让她今晚离不开你,你怎么谢我啊?”
“你想怎么样?”伯荣虽然在和因妙讨价还价,心思却早飞到永健身上去了,忽然反应过来:“永健里面什么都没有穿?”
永健乖乖地坐在椅上等着他们,忽然听见因妙一声惊呼:“伯荣,你流鼻血了。”接着是因妙的大笑声。
永健不习惯地夹紧双腿,该死,不该看在这件衣服一丝不露而挑它的。永健怀疑自己有勇气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动,还有这双该死的高跟鞋,永健好想哭哦,不知道这是不是代表今天会诸事不顺啊。
终于要出发了,永健勉强在高跟鞋上站稳,半个身子“巴”在伯荣的身上走了出去。
上帝啊,这个考验太不人道了,伯荣享受着温香暖玉抱满怀的滋味,伯荣只有连连苦笑,这时,他才省悟因妙这小魔女是存心整他,绝对是!
短短两分钟路程,伯荣额角已沁满了汗,青筋也已经蹦跳了,直到将永健送上车,伯荣才绕到驾驶座这边的车门上靠着车门收敛一下那奔腾得如猿似马的意念。
伯荣上了车,就见永健头垂得低低的,好不难过的样子。
“怎么了?永健,不舒服吗?”
“不是的。”永健迟疑地说,“你不舒服吗?”她抬起闪着泪光的大眼睛,噘着嘴,“你一定嫌我麻烦,可人家就是不会穿高跟鞋嘛,你嫌我去了会丢你的脸,最多我不去就是了,而且我这个样子去了也丢人。”她抽抽鼻子,强忍住泪,泫然欲泣地说。
“哦,上帝啊,”伯荣申吟一声,“永健,永健,你误会了,我是难过,可不是这种难过,我难过是因为你是这么的美,可你却不是我的,我不能做我想对你做的事,我想把你藏起来,热烈地爱你吻你,让你……”
“别说了,”永健捂住了他的口,脸羞得红成一只大柿子,“其实,我……我今天就是想告诉你,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你,希望你再给我一个机会,也许这样子很对不起马亚青,可是,谁叫我比别人迟钝呢,如果,你对我不再有感觉,也怪我自己不好,谁叫我笨呢。伯荣,你还喜欢我吗?”
“当然喜欢,否则我也不会这么难过了,永健,我们到会场去一下子就走好不好?”伯荣发动了车子,“我们找个地方好好地谈一谈。”
“好啊,要我穿这件衣服在宴会上待一整晚才要我的命呢。”永健咕哝着,“凉凉的,好怪哦。”
伯荣听了,差一点把车开到路肩上去,随即他笑起来,这才是永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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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宴会上待了不到十分钟,伯荣就气呼呼地挟持刘永健逃跑了。
“伯荣,你在气什么?”永健七荤八素地被伯荣丢进车里,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地问。
“那些,明明自己都有女伴还对你献殷勤,一个个眼珠都快月兑眶了。”伯荣气呼呼地把车开得飞快。
永健失笑,“什么嘛,人家只不过是基于礼貌随口寒暄罢了。”
“你感觉神经迟钝,已经不可救药了,他们明明就对你心怀不轨,你还对他们笑。”伯荣气得青筋都蹦出来了,“你是我的,知不知道?”
“知道了。”永健安抚地轻揉他的额,“别气了嘛,我们到哪儿去?”
伯荣决定:“为避免招来,到我家去。”
“可是人家都没吃到东西。”永健委屈地按着肚子。
“我做给你吃。”伯荣三两下已将车停在公寓楼下了。
永健正要下车,被伯荣拉住,她回头,“怎么?”
伯荣揽过她,结结实实地吻住她,不断地索求着,直到即将窒息。
喘息稍定,伯荣抵着永健的额头轻语:“我早就想对你这么做了。”
永健神志犹自迷蒙得搞不清状况,被吮吻得微微红肿的唇微张,无焦距的眼瞳蒙上一层诱人动情的波光。
“哦,”伯荣申吟一声,抬手捂住她的脸,“拜托,我没打算今天就吞了你,你别这副我很好吃的样子好不好?”他气息急促得不能控制。
永健还是有听没有懂,直到一连串“咕噜噜”的声音才把她的意识叫回来。
伯荣一怔,盯住她作怪的肚子呵呵大笑,“呵呵呵,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发生在永健身上的事,从来就不按牌理来,呵呵,原本发展下去不是激情戏或煽情戏,至少也该是浪漫文艺镜头,可永健你就是有办法把它变成轻喜剧,呵,我期待你给我下一个惊喜。”
永健满脸通红,“人家告诉过你了,我都没吃到东西。”
“好好好,是我不对,没有把小红帽喂饱就想吞了她,走吧,上楼去吧,咱们先来个饮食再来个男女。”伯荣轻笑着刮了一下永健的鼻子,推开车门。
“什么饮食、男女?”永健也推开车门“巴”上去,直到走进电梯才蓦然大叫一声:“饮食男女,人之大欲?!你你你……”永健立刻从伯荣身边跳开,手指着他说不出话来,再加上她的肚皮凑热闹地又是一串叫,惹得伯荣又笑出来,“和永健在一起,好像天天在过圣诞节一样。”
“哼,”永健手按住肚子,“不许叫,不许叫,再叫就真的饮食了。”
“对对,你想饮食,我呢就……”伯荣还要再说,永健气嘟嘟一脚踢过来。
“闭嘴,啊……”不料脚下的高跟鞋非常不给面子地拐了一下,就见永健如体操选手般向着伯荣直扑过去。
“哇,呃,扑通,叮,啊——”一连串响声比电影音效还热闹,怎么回事呢。
原来“哇”是伯荣没料到永健会摔过来,“呃”是伯荣伸手想去接她,却被她狠狠地撞在肚子上,而后两人“扑通”一声摔倒在电梯里。
正当尴尬时,“叮!”电楼门开了,门外是两个有一些年纪的欧巴桑,一见之下,惟恐天下不乱地大叫起来。
“天哪!”永健挫败地将头埋进伯荣的怀里,她简直欲哭无泪,真想像鸵鸟一样把头钻到地下去。
伯荣看着这个状况,不禁大笑特笑起来,虽然肚子被压得很疼,可这种只有爆笑漫画中才会有的情节,也只有永健能把它搬到现实中来。
他还笑?!永健气呼呼地握起小拳头揍他,“你还笑,你还笑,都是你,都是你,我……”
见永健眼眶红红,伯荣马上连咳几声煞住笑抱着永健站起来,向电梯外围观的邻居们致意,“对不起,对不起,我女朋友第一次穿高跟鞋,不太会走路,来让一让。”
一直到走进伯荣的公寓,永健的脸都贴在他怀里,死都不肯抬起来。
伯荣闷声又笑了几声,把永健放下来,“好啦,别鸵鸟了,没别人了。把鞋月兑了吧,我去找点东西给你填肚子。”
永健这才有勇气睁开眼,看着伯荣走进厨房,她踢掉鞋子,“总算,我可怜的脚。”动动脚指头,她干脆光着脚。
才踏上客厅镜面大理石的地板——“呀!”
“怎么了?”伯荣从厨房出来,端着一盘小点心。
就见永健跪坐在客厅地板上,“怎么了?”他盘子一丢,跑了过来。
“你这个地板像镜子一样,人家里面都——”永健说不出口,连脖子都红了。”
伯荣立时明白了,永健的裙底风光都印在地板上了。
他一下子尴尬了起来,“这个,要不你到我房里去挑几件可以穿的衣服吧。”
“我不能站起来,怎么办?”永健动都不动。
“我抱你吧。”伯荣蹲一把抱起永健,走向卧室。
“永健,永健?”房里没有,客厅也没有,她跑到哪里去了?
“我在书房,伯荣,先等一下,富仕内裤的那个案子我有个好点子,你的计算机借我用一下。”永健一边抓点心往嘴里塞一边说,“马上好了,你等一等。”
伯荣摇摇头,这个工作狂,他踱回厨房,开始将鳕鱼解冻,找出佐料,准备大展身手。
半小时后,永健关上计算机走出来,“啊,好香啊。”立时三刻,唾腺分泌增多,闻香来到厨房,“你在做什么?闻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伯荣看着永健谄媚垂涎的样子,就差没摇摇尾巴了,“马上好,等一等。”
永健身上套着伯荣的衬衫,腰上系着伯荣的西裤,那如小孩子偷穿了大人衣服的样子实在够可爱的,伯荣腾出一手揉揉那又被用绳子绑起来的头发,“去洗洗手,马上可以吃饭了,吃完了咱们好好谈一谈。”
伯荣的手艺真不赖,永健虽刚吃过点心,还是像秋风扫落叶般将鳕鱼排一扫而空,连酱汁也用面包擦净送进嘴里。
打着饱嗝,喝着咖啡,永健到此时嘴巴才有空赞叹:“伯荣,你的手艺真是太棒了,真是好吃得让人不好意思不吃光光。”忽而又放下了咖啡,“慢,不好意思不吃光光,哈,又有一个IDEA,热力饮也有了,让我先记下来。”永健跑进书房拿起纸笔,匆匆写下来。
“永健。”伯荣无奈地叹一口气。
永健再度出来,“OK,明天手上三个都能交件了。伯荣,啊!”她反应过来,光光的足趾在地板上动了动,“伯荣,唔……”
伯荣在一张双人沙发上坐下来,“永健,到这儿来,我们坐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