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绵绵,大地受雨水滋润而倍增颜色,除了若有似无的雷声外,整片大地就只剩大自然的声音。
屋内的一对少女在桌边一坐、一站,两人都专心一意的看着眼前的棋盘。
“小姐,将白子放在这儿不行吗?”小月指着棋盘上的某一处。
“不妥,若放这儿会变这样。”尹言烯随意的放几颗棋,胜负便已分明。
“原来是这样,小姐,你好厉害哦!”小月崇拜的看着她,她从没见过有哪个人的棋艺比小姐还好的。
尹言烯轻柔的笑了下,没说什么。
“小姐要不要小睡一下?”看她绝美的脸蛋上有丝疲累,连同样身为女子的她也有些儿不舍。
“也好。”她确实有些儿累,而现在这种天气正是睡觉的最佳时机。
“那奴婢先进去帮小姐铺床。”小月说完便走进内室。
尹言烯起身动了动,美眸看向窗外那似覆上一层薄纱的园子,丝毫没注意到墙角闪出一个人影,从门口走了出去。
前来找她的厉涅正好瞧见那人走了出去,是个全然陌生的男子。这人怎么会从烯儿的房间出来?他不禁心生纳闷。
他没追上去,只是低低的唤了声:“冷岩。”
一名黑衣男子如影子般出现,随即迅速的跟在那名陌生男子身后。
厉涅沉思半晌,便走进屋里,见尹言烯正盯着窗外,好似在目送那名男子般,他眼里除了浓得化不开的疑问外,更有着不易察觉的怒意。
突然的压迫感让尹言烯不解的转身,一仰起头刚好迎上他降下的唇。
他粗暴的吮吻着她柔女敕诱人的樱唇,手搂着她纤细的腰肢、一手强势的托住她的头,不让她挣扎开来;具惩罚意味的吻毫不怜惜地肆虐她细女敕的肌肤,无情的吻更是弄疼了她。
他的样子令她害怕,他的怒火是如此直接且毫不客气的灼伤了她,她不知该怎么办?却也知道不能让他伤了她,可他的力量是这么强大,教她想逃也逃不了、避也避不掉,只能无助的承受他的怒意,盼他能及时收手,结束这场对她的莫名惩罚。
她的顺从非但没有让他的理智回笼,反而让他变本加厉的对她予取予求,一双邪恶的手更是伸进她的衣衫内,肆无忌惮地抚模她的雪肌玉肤,突地他的手被人抓住止,他不解的看着她,体内的怒火、欲火在接触到她的泪后马上被浇熄。
她瞅着他的眼里有着乞求神色,仓皇无助的模样儿份外惹人心怜,仰着头无言的轻摇着,害怕的泪水更是落个不停。
厉涅这才知道他有多么残忍,她纤细雪白的颈上,慢慢浮现青紫色的点点吻痕,小嘴儿更是红肿得似要滴出血来,眼里的无助惧意是这么的明显,他在发泄怒气的同时,连带的也深深伤了她。
她防备的样子令他不悦,她让他觉得自己像个暴君,无情的执着于他的掠夺,而忽略她的娇弱,在伤害她的同时,他也伤害了自己。
“烯儿,原谅我,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他小心的轻捧起她的小脸蛋儿,瞥见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恐,让他更加的痛恨自己,他竟然这么伤她……
尹言烯无语的看着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能说什么,心里已有一个阴影进驻,对他的全然信任也渐渐的产生动摇。
“烯儿,告诉我,你原谅我了,嗯?”她不信任的眼神太过明显,他无法接受她的转变,在这之前,她对他是百分之百的全然信任,可……现在是他把她推开的,他一定要再让她回到他的身边,身心都属于他。
对他的问话,她迟疑着,“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看着她,他不知该如何开口,而她,会老实回答他吗?
“我做错了什么吗?”她仰起头望着他,他绝不会莫名其妙的这么对她,可她真的不知道她是哪儿做错了。
“刚刚你在做什么?”他温柔的样子好似刚刚的事从没发生过一样,令尹言烯有一瞬间的怔忡。
“刚刚在下棋,早些儿时候在看书。”她老实的回答,绝美的小脸儿有着纳闷。
“今天有见什么人吗?”他将精明的眸光掩饰得很好,她看到的只有他一贯的温柔。
“除了你,就只有小月。”
是吗?难不成那名男子是他所产生的幻觉?“陪我下盘棋如何?”他要知道她的棋艺精湛到何种地步。
她虽不解他的用意,但还是点头答应。
两人静静的下着棋,屋外的雨声跟屋内的宁静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半个时辰后,一盘棋下完了,厉涅这才知道她的棋艺好到何种地步,想这世上能赢她的人或许少之又少,就连他也嬴不了。
“还要再来一盘吗?”尹言烯轻声开口,原本已有些倦累之色的小脸儿更显疲惫,可她没忘记,他一直没解释他刚刚的反常举止。
待在内房的小月迟迟不敢出来,因为厉涅不喜欢别人打扰他们。
“不了,你好好休息。”厉涅在她额上轻轻印下一吻后便走了出去,对于她眼里的疑惑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抛下她匆匆离去,他必须将所有事情查明,否则他不知他该如何待她。
尹言烯无语的目送他离开,她的眼里除了疑惑之外,还有着他来不及看到的伤痕,要抚平……岂是一个难字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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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一名冷漠的男子正埋首于书案前,专心的看着桌上的重要文卷,他忽地抬眼瞄了眼隐身在暗处的冷岩,“如何?”
“匈奴九王子。”冷岩的声音冷冷的传来。
厉涅不发一言的继续看他的文卷,但内心却是暗潮汹涌。
事实已很明显,他的烯儿就是匈奴国的公主,否则匈奴国的九王子不可能会犯险到这儿。他的烯儿不是那种心机深沉的女子,可……现在这情形要他如何再相信她?最近她的神色也不太对劲,总像有事情瞒着他般,他又该如何待她?是揭穿她的假面具?亦或是陪她一起演戏?她的目的无非是要将擎风堡收归其下,好一举攻打他自己的国家;可他宁愿被毁灭、消失于天地之间,也不愿做出这等叛国之事。
烯儿,她对他可有一丝真心?当初她拿清白为赌注与他相遇,是算准他会爱上她、带她回来才这么做的吗?若她成了他的人,她还会继续瞒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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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女子的闺房内,一名女子落座在桌边,眼神凌厉的看着坐在对面的男子。
“他相信了吗?”女子轻声开口,眼里有着得意之色。
“嗯,这样还不信就有鬼了。”男子含笑的看着女子,眼里有丝佩服之色。“接下来要怎么做?”她的办法一向多,他不觉得问她有什么不对。
“接下来看我的就好,你可以回去了。”女子冷笑着,漂亮的脸蛋上有着恐怖的狰狞之色。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男子起身欲离开,却又不放心的回头叮咛。
“放心,只要那女人出了擎风堡,人就是你的了。”敢跟她抢男人,她就让她难过!上次扮成厉鬼没吓死她,这回绝不再轻易放过她!
听了她的保证,男子这才微笑的离开,心里所想的是那张令所有男人为之疯狂的绝俗娇颜。
锯锯韶
尹言烯怀里抱着几本已看完的书来到厉涅的书房外,还未做出任何动作,门便被人由里面打开,房中几名男子愣愣的看着绝美的她,一时惊艳得说不出话。
“呃!对不起,我晚点儿再来,打扰你们了。”被这么多人盯着直看,她有些儿不好意思,想也知道他们是在议事,她实在不该贸然的跑到这儿来。
看她急急要走,众人都有些不舍,更有人拦了她。
“姑娘,请留步,你并没有打扰到我们,有什么在下可以效劳的……”这人话还没说完,就被厉涅给一把推开,差点撞上墙壁。
“你到这里来做什么?”厉涅一脸阴沉的怒瞪着她,对她恶意的欺骗和属下对她的觊觎深感不悦,不禁对她摆起脸色。
“对不起,我拿书来还……”他的样子吓了她一跳,怯怯的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一旁的属下看不下去,急忙想为美女求情,可话还未出口,就被厉涅瞪得通体冰凉、自动闭嘴,生怕惹来杀身之祸。
“你不知道书房是禁止一般人来的吗?”烯儿来这儿也有半个多月,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这项命令,或许就是因为知道,以为他不会办她,才假藉还书之名来偷听他们议事的内容。
尹言烯是真的不知道,没有人跟她提过这件事,“对不起,我……”
“一句对不起就想算了吗?”他冷漠的神情显然刺伤了她,心里虽为她受伤的眼神心疼不已,他却不准自己软下心肠。
她轻咬着下唇,可怜兮兮又不解的美眸瞅着他看。她不知道他最近是怎么了,好似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般,也不跟她说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这样莫名的待她。
他是厌烦她了吗?她知道自己有着令人称羡的外表,但除了这点以外,她可说是毫无可取之处,不事生产,天天吃他的、住他的、用他的,他是认清了她,所以不要她了吗?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难堪,让她下不了台,她也该认清了吧!
“说话。”厉涅冷冷的看着她,不理会众人投注在他们身上的目光,将对她的不舍、怜惜尽数隐藏在内心深处。
众人几乎是屏住气息看着眼前发生的事,堡主冷漠无情是众所周知的事,他们一致认为这位美得不真实的姑娘必会吓哭,毕竟这例子不是没发生过,没有一个人受得了他的瞪视,更别说是女人了。
“既然道歉没用,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她没有哭,只是淡然的看着他,四周仿佛有十几道高墙将她层层包围住。
“若厉堡主想到要怎么处置小女子的话,请再告诉我,不打扰你们了。”她有礼且轻声的开口,仿佛当他是陌生人般。
这教厉涅一时有些错愕。“等等,你…”他无法接受她此刻的态度,她不该这么对他的。
“厉堡主还有什么吩咐吗?”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没有,只是……”他的烯儿不该是这样的!
“既然没有就好,请恕我失陪。”她说完转身就走,留下呆愣的众人和无所适从的厉涅。
看着那傲然离去的娇弱背影,他心里疼痛难当。他是伤了她,可也伤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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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的尹言烯呆呆的坐在床沿,平静的脸上看不出端倪。
“小姐,你怎么了?”小月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她从没见过小姐有这种表情。
“没什么,我累了,想休息。”她朝小月淡淡一笑,又恢复以前温柔的样子。
小月帮她换上睡衣,服侍她就寝后便离开。
躺在床上的尹言烯真的累了,乏力的想就此沉睡不起,她不知道当时她为何没有哭,是心死了吗?但是对他,她仍存有一丝丝的期待,她希望这一切只是场不愉快的梦,梦醒后见到的,仍是满怀温柔的他。
骋抬霖
雨后的花园倍觉绿意盎然,被雨水洗涤过的花草散发着大地的清香,温暖的太阳微笑着将光芒尽数投射至大地上的每处,柔和中带点凉意的风轻轻的吹着,与树叶合奏出最原始、优美的曲子。
凉亭里,身着白衣的女子正专心研究桌上的棋局,一旁的青衣丫鬟也感染到那份文艺的气息;静静的看着。
“唷!尹姑娘好大的兴致,在下棋呀!”突地传出一道不识相的尖锐女声,打扰了这幅优美的画。
尹言烯抬头,看到正走进凉亭的纪茵虹跟厉柔,前者是一脸的敌意,而后者则朝她柔柔的一笑,礼貌的看着她。
她不解的看着她们,等她们将来意说出。
她的不语让纪茵虹认为她瞧不起她们,原本已经很讨厌她,现在对她更是厌恶到了极点。
“听说昨儿个下午,堡主摆脸色给你看了是不是?”纪茵虹难掩兴奋之情的看着她。
她一直知道纪茵虹讨厌她,可也没料到她会为了这原因而跑来找她。
“纪姑娘就为了这事儿特地来找我?”她将眼光调回棋盘上,面无表情的让人以为她一点也没将那件事放在心上。
“你不介意?堡主这么对你,你不会感到难过?”纪茵虹一脸不解的看着她。她现在应该是难过的躲在房间里哭才对,而不是像现在这么的毫不在意。
“介意如何?不介意又如何?”她仿佛保护自己惯了般,不轻易在人前显露自己内心的想法,对于有意要伤害她的人,她总是先筑起厚厚的高墙,不让自己受到一丝伤害,更可保护已受伤的心。
“尹姐姐,大哥最近心情不好,你别同他计较。”厉柔忧心忡忡的为厉涅解释,就盼她别怪罪于他。
“我有资格同他计较吗?”尹言烯反问她,一脸淡然的放下一枚黑子。
厉柔尴尬的笑笑,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说才能不让她难过,“尹姐姐的棋艺真好,是在哪儿学的?”厉柔赶紧将话题岔开,一脸崇拜的望着她。
“自己研究的。”她忘了所有的事,这件事当然也不记得,可她又不能跟她说她失去了记忆,厉涅要她别对别人说,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好好喔!如果我也能像尹姐姐一样棒就好了。”厉柔低着头叹了口气。
“你于嘛要一直称赞她?你自己就很厉害了不是吗?”纪茵虹看不下去了,瞧她把尹言烯说得多好,她听得刺耳极了。
“可是还是比不上尹姐姐。”她也想像她这么厉害。
“只要厉姑娘多多研究,应该能超越我。”尹言烯出声安慰她。
“你别假好心了,谁不知道你心里其实得意得很。”纪茵虹就是看她不顺眼,也不管她是谁,反正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尹言烯看她一眼,不想跟她计较。
“茵虹,尹姐姐不是那种人,她不会……”厉柔想为尹言烯说话,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我说小姐,你别被她的外表给骗了,像她这种狐狸精是没有好心眼的。”纪茵虹在说话贬损尹言烯之际,还不忘瞪她几眼。“你太单纯了,不知人心险恶,你没瞧见她的长相吗?十成的狐骚样儿,哪像是一个平凡人该有的容貌。”纪茵虹不觉得她说这话有什么不对,尤其现在知道堡主厌烦了她,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她又不可能跟他打小报告,再来只要将她给逼走就行了。
“茵虹,你怎能这么说,太失礼了!”厉柔惊呼出声,一脸歉意的看着尹言烯,“对不起,尹姐姐,茵虹不是有意要这么说的,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尹言烯的美眸始终放在面前的棋盘上,纪茵虹恶毒的话和厉柔的歉意她清楚得很,相对于厉涅冷漠的眼神、无情的责怪,纪茵虹的话根本不足为意,而她也不会跟她做无谓的计较。
“小姐,你别尹姐姐、尹姐姐的直叫,她没那个资格。”纪茵虹责备的眼光看着厉柔,对她的善良有点不悦,她可以对任何人亲切,就是不能包括尹言烯。
“可是……”
尹言烯站起来走出凉亭,方才突来一阵冰冷的寒意让她感到不舒服,全身的血液好像快凝结似的,她不知道为何会突然这样,仿佛有什么人正阴狠的瞪着她。
“尹姐姐,你怎么了?”厉柔步下凉亭来到她身边,一脸的关心。
她不发一言的轻摇了下头,就算是待在阳光底下,那寒意仍是驱之不去。
“尹姐姐是不是有什么烦恼?是不是我拜托你帮忙的事被大哥知道了?”她一脸的担心。要是让他知道就惨了!
“他不知道,你别担心。”看了她一眼,她又将眼光调向远方的白云。
“尹姐姐,那件事……”
唉!当初不该答应她的。“很抱歉,可能没办法帮你的忙了,你大哥不准任何人到书房。”以他现在待她的样子,她连踏出这别苑一步都甚觉不妥。
“连你也都不行吗?大哥不是待你很好?”
他待她好已成了过去式,“或许……”他是不想要她了吧!“再过不久,我就要离开这里了。”她说过她不会离开他,除非他不要她或是她死,现在,也该是时候了。
“你要离开?你要去哪儿?”厉柔急急的拉住她,有点不能相信刚刚她所说的话。
“哪里都好。”但走之前,她要再确定一下厉涅的心意,若他真的厌烦了她,她绝不会死赖在他身边。
也该是去找寻失去记忆的时候,待在这里,她要恢复记忆的机会微乎其微,她讨厌自己脑中总是一片的空白,常常什么都不能想,也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你能去哪里?”凭她一个弱女子,要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怎么可能?
“天地之大岂无我容身之处?”她轻扯嘴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但……”
“小姐,她要走就让她走,管她那么多于嘛!”纪茵虹慢步走了过来,她已将小月特地准备给尹言烯的点心给吃完,这会儿也该走了。
“茵虹,你帮我劝劝尹姐姐,叫她不要离开这里。”厉柔拉着纪茵虹的袖子撒娇。
“我为何要劝她留下?少个人浪费堡里无谓的开支还比较好,整天没事做就只会吃,等着别人的服侍,哪知道我们这些下人的辛苦。”纪茵虹不悦的哼了声,摆明一副想赶她出去的样子。
“可是外面很危险,我担心……”
“担心什么,她又不是废人,活得下去的啦!”哼!只要她出了堡……
尹言烯不语的看了她们一眼,便转身进屋,不再理会她们。
“你看,尹姐姐生气了。”厉柔嘟嘴跺了跺脚,心慌的看向屋内。
“气死她最好,免得要我动手。”她再不离开,难保自己不会真的痛扁她一顿,至少也要毁了她妖艳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