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睡着了?!
俞槿芯瞪着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脸好眠的男人,没好气地翻翻白眼。
枉费她刚刚在浴室里头做了这么久的心理准备,而他居然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俞槿芯爬上床,趴在傅怀远身边,俯视着那张俊朗的容颜,歪着头想着该怎么样把他挖起来。
摇醒他?不行!太无聊了。
在他耳朵边大叫?不行!要是他耳膜破掉,还要上医院一趟。
拿水泼他?不行!会弄湿她的床,而且好象太残酷。
俞槿芯想不出好办法,无聊地贴近傅怀远的脸,仔细看着他好半晌。
他的睫毛真长……她伸手轻轻地碰了碰,然后把手心贴上他的脸颊。这张脸长得真好,五官线条优美分明,却不流于阴柔之气;古铜色的皮肤显出男子的阳刚;挺直的鼻梁和坚毅的唇线是这么完美,而与生俱来的霸气则让他更加迷人。
这样的男人到底为什么喜欢自己呢?
怎么还不醒来呢?俞槿芯缩回手掌,疑惑地注视着傅怀远。大概是今天上班太累了吧?
好吧!今天先不做好了。
俞槿芯松懈下来,伸手捞过被子,密实地盖在傅怀远身上,自己也跟着钻进被窝,倚在他身旁闭起眼睛。
他身上的味道真好,她贴在他身侧轻轻嗅闻着,而他似乎感应到她的依恋,翻过身,手臂不经意地环靠在她肩上。
好温暖喔!俞槿芯轻轻挪动身子往傅怀远怀里靠去,用鼻子蹭着他的胸膛,感受到他身上的热气源源不绝地散发出来。
俞槿芯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他身上散发着淡淡古龙水香味,她向来讨厌男人擦这种东西,可是为什么在他身上却是这么舒服好闻呢?
害她有一点点……有一点点想要了!虽然未经人事,但天生的本能却轻易地被他的温暖唤醒。
「你都不醒来。」俞槿芯小声地对着傅怀远的胸膛抱怨,左手开始不安分地抚模他坚实温暖的胸膛,接着索性把耳朵贴过去。「我好无聊喔!起来陪我玩。」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他的心跳变快了!他根本没有睡着嘛!骗人的家伙!
俞槿芯懊恼地抬起头,瞪着依旧紧闭双眸的傅怀远。哼!装睡?
一个恶作剧的念头从俞槿芯的脑海里跳出来,她就不信他可以继续装下去!她一脸不怀好意地慢慢往被子底下钻去,来到他已经赫然挺立的裤裆之间。
察觉到俞槿芯离开自己的胸膛,传怀远轻轻瞇起眼,想探看她在做什么。没错!他根本就没睡着,只是把眼睛闭着休息罢了。没想到她这么有趣,一下模模他的脸,一下又钻到被窝里和他挤在一起。
她的香味是那么诱人,就在她把脸贴上他的胸膛时,他居然像个年轻小伙子谈恋爱似的,心跳急促了起来。
他低头看着因为她躲进去而鼓起的棉被,想拉开来看清楚她到底在干嘛,却又凝于装睡无法动作。
才在犹豫,他感到一只小手爬上了他的西装裤,拉开了拉炼,一阵温暖的感觉随即透过薄薄的内裤逐渐湿润了他挺立的尖端。
该死!她在干嘛?傅怀远痛苦地皱起眉头,隔着一层布料,那种折磨人的含弄更加刺激了。
她根本就未经人事,为什么这么懂得撩拨男人?
俞槿芯在棉被底下偷笑,她先前有些担心自己的生涩会被花名远播的傅怀远取笑,所以还特地上网找了一堆撩拨男人的技巧,据说这是最迅速确实的一种。
果然没错,男人根本就是很容易失控的动物,随便弄弄就可以「惹火」他,虽然她的技术很逊,可是看起来还挺管用的。
她得意地用小牙轻轻地咬了他一下,马上见效地引发了一阵轻颤。
傅怀远再也无法忍受地掀开被子,一把拉起俞槿芯摔在柔软的枕头上,将她禁锢在双手撑起的狭小空间里,他的则毫不客气地叠上她柔软的身体,强而有力地磨蹭着。
「很好玩是吗?」傅怀远的声音因为而变得瘖哑低沉,精锐的双眸闪动着两簇跳动的火焰。
「很好玩啊!可是我要睡觉了。」俞槿芯不知死活地伸手拍拍傅怀远的脸。「晚安。」
俞槿芯对傅怀远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兀自侧过脸颊,稚气地闭上眼睛,嘴角带着一丝未褪的笑意。
要玩是吗?傅怀远邪气地扬起了一抹笑意,大掌从她的浴巾下摆滑进去,用力揉捏着她未着寸缕的挺俏小臀……
欢爱过后,俞槿芯疲累地趴在床单上,光滑的果背闪烁着晶莹的汗水。傅怀远撑着额头,俯望着她熟睡的模样,温柔地替她将汗湿的长发拨开。
她真的很特别!抚模着她细女敕的睡颜,傅怀远的心里缓缓流过一丝暖意。
第一次见面时,她像不驯的野猫,伸张利爪,独自对抗着比自身强大的敌人。
第二次见面时,她以傅宇扬未婚妻之姿出现,倚靠在傅宇扬身边,甜蜜温柔的模样让他又妒又恨。
之后在书房里,她摘下了另一层面具,变成伶俐的率性女子,带着无邪的妩媚蚕食着他一点一滴的自制力。
她总是多变而出乎意料,像猫一样,优雅大胆、难以捉模,就像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突然愿意亲近他?
只是一时的贪恋吗?他用指月复轻刮着她的脸颊,因为这单纯的可能性而不悦地拧起眉头,伸出手掌一把将她捞进怀里,紧紧环住。
「不可以了啦!」俞槿芯含糊咕嚷着,微微挣扎了一下,又沉沉倚在他怀中睡去。
傅怀远浮起一抹笑意,眷恋地磨蹭着她的温暖,眼角余光则被她手上紧缠的纱布抓住了注意力,轻松的眸色瞬间阴郁起来。
从没过问她的伤从何而来,是因为知道她的个性不会爽快地说出吧!
傅怀远已经调出当天停车场的监视录像带,也从征信社那里查出俞槿芯的过去,除了心疼之外,还有庞大的愤怒。
纪录上,她从国中时期就开始打工,一路背负着学费和庞大的债务走来,尽管她咬牙努力牺牲掉许多花样年华该有的欢乐,但命运似乎依旧不愿善待她,将她身边的东西一样样带走。
高二,她母亲过世的那一年,她的赌鬼父亲原本打算将她卖入风尘,偿还赌债,但她逃到警局寻求社工保护;不过一直到大学毕业,她仍断断续续地为父亲偿还永无止尽的债务。
犹记得初见她时,她正被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追债,而这次,她再度被父亲所连累,当他从录像带里看到她伸手握住那把要砍向她父亲的刀时,他觉得自己快要气得窒息了。
那个男人根本就是个废物!
傅怀远精锐沉静的黑眸燃烧出愤怒的火焰,那个男人居然为了赌债不惜牺牲自己的女儿,或许他该想个办法让他回到监狱里,一辈子忏悔他的罪孽。
傅怀远出神地想着,直到手机铃声自地上的西装口袋里传出,他才不舍地松开怀中的人儿,下床接听电话。
来电的是骆丽渝,傅怀远不记得自己给过她手机号码,顺手切掉了电话,顺便关机。
正想回床上休息,压在旁边小桌上的支票却吸引了他的视线,他抽出支票,署名「傅宇扬」的空白支票映入眼底。
一股莫名而来的妒意直衡脑门,傅怀远想也不想地就将那张空白支票撕碎,眸色倏然沉郁。
「起来!」傅怀远霸气地搂过熟睡的俞槿芯,摇晃着她。「起来跟我解释那张支票是怎么回事?」
「不要吵!我要睡觉……」俞槿芯皱眉咕嚷着,翻过身不想搭理傅怀远。
「不行!妳先起来。」傅怀远大掌一翻,再度把俞槿芯抓回自己怀中,「跟我说,妳怎么会有宇扬的支票?」
「我要睡觉啦……」俞槿芯扭动着身体,想挣开烦人的骚扰,却懊恼地躲不开纠缠。
「不说就不让妳睡,快说!」傅怀远放低声量,改为诱哄。「宇扬为什要给妳支票?」
「就是那个嘛……」俞槿芯意识不清地胡乱答腔。
「哪个?」
「还钱啊!要好多钱……我没有钱了。」俞槿芯瞇着眼睛轻喃着。
「笨蛋!」傅怀远没好气地将俞槿芯搂进怀里,拉上薄被。「怎么不跟我要呢?」
「我怕你会看不起我……」话没说完,俞槿芯又沉沉睡去。
「笨蛋!」傅怀远哑声说着,将她紧紧圈进自己的怀抱里,不留一丝空隙。
真是一个小笨蛋!
可是,他再也不会放开这么可爱的笨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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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怀远不耐烦地看着眼前畏缩害怕的男子,若不是一早欧禧通知他已经在某个地下赌场找到依旧沉迷于赌博的俞庆安,他或许会在俞槿芯的床上待到她醒来为止。
「傅先生,请问……」俞庆安不安地看着眼前西装笔挺、神色深沉的精明男子,还有站在他身旁那名追讨债务的为首男子。「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你是俞槿芯的爸爸?」傅怀远沉敛地开口。
「是。」
「俞槿芯欠了我一笔钱。」傅怀远沉声开口。
「她欠你钱?」俞庆安心头一惊。小槿不是满会赚钱的吗?难道是自己那一笔债务?俞庆安流下冷汗。「欠、欠多少?」
「二十万。」傅怀远轻声说道。「当然,女儿的债追不回来,向老爸追也是天经地义的吧?」
「我……我没有那么多钱。」俞庆安慌张地搓着双手。
傅怀远冷哼一声。「没那么多钱?方才我的人在赌场那里可不是这么报告的,你不是手头赢了两、三万吗?」
「我……」俞庆安没料到自己的底细早已被模清,紧张地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那些钱是要拿来翻本的,只要让他再赌个两局,他就可以拿回跟别家高利贷再借的另一笔现款。
「你可要想清楚,要是你钱拿不出来,你宝贝女儿会有什么下场。」傅怀远眼里闪过一丝沉怒。「贺祁,你说说看,一般还不出钱都怎么处理?」
傅怀远扬声问着一旁新交的「好朋友」。
「傅先生,通常男的砍手指,女的自然就是卖掉。」贺祁方才拿了傅怀远一笔钱,十分合作地说。
「俞庆安,你听清楚了,要是那笔钱她还不出来,要嘛就是砍你的手指,再不然就是把她卖了,你倒是税说看,你打算怎么做?」傅怀远一副事不关己般地冷然询问。
「我……」砍手指?俞庆安下意识地交握双手。
「我刚问过贺祁了,他说那笔钱怎么说也是你欠下的,自然是找你要,你怎么说?」傅怀远提高声音,硬是要逼出个答案。
「我……我女儿她……她很会赚钱。」俞庆安汗流浃背地说:「傅先生能不能再宽限几天,等她领了薪水……马上还给你。」
「是吗?」傅怀远挑着眉,「听说她为了还你的赌债,已经预支了好几个月的薪水,现在她哪来薪水还我?」
「我……」俞庆安没料到事情会这么麻烦,竭力思索着月兑身的办法。
「还有,听说你又跟明成贷款公司的吴先生借了五十万,这下你口袋只剩下两万多,你打算怎么还?」傅怀远的声调更加狠戾。
「我……」俞庆安忍不住开始发抖。「我女儿能卖多少钱?」
傅怀远阴狠的眸光一闪,急速地轻弹手指,贺祁马上递上手中已经准备好的纸。
「这里是七十万。」傅怀远将纸袋丢给俞庆安,被这个不惜卖掉女儿的卑劣禽兽气得怒气翻腾。要不是他的小槿芯够聪明也够有坚持,早就不知被这男人卖到哪去了。
「你听好,这些钱我用来买下妳的女儿俞槿芯,这里有一份切结书,你只要签下,从此就跟你女儿毫不相干,听清楚,只要你签完之后,有胆再出现在她面前……贺祁,要找一个能轰掉他脑袋的杀手需要多少钱?」
「不用二十万。」贺祁答道。
「便宜!」傅怀远阴狠的眸子异常认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那如果找个能砍掉他一手一脚,让他这辈子都站不起来的呢?」
「要砍手脚可能比较麻烦,大概要四十万。」贺祁扬起笑意,要不是知道这男人是大企业的老板,他大概会以为他是哪个威震南北的黑社会老大!
「听清楚了没?」傅怀远看着眼前抖若风中残叶的俞庆安冷声问道。
「听……听清楚了。」俞庆安连忙接过一大袋沉甸甸的钞票,迫不及待地签下那份切结书。
「很好。」傅怀远伸指弹了弹合约。「你听清楚,只要一次,只要让我再看到你出现一次,你就等着看要怎么死吧!滚!」
「谢谢!傅先生……谢谢!」俞庆安根本不在意傅怀远说了什么,连声道谢地捧着钞票离去。
「人渣!」贺祁忍不住啐道。
「贺先生,之后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傅怀远说道。
「没问题,我会叫我的兄弟盯着他,只要他再找俞小姐的麻烦,我知道应该怎么做。」贺祁愉快地说。
黑道里面要找替死鬼的机会多的是,要把那男人送到监狱里面关一辈子应该不会是太困难的事。
「那很好。」傅怀远点点头。「俞槿芯那边的债务,她说什么时候还你就去跟她要吧!不要提到我的事情。」
「当然!」贺祁伸手和傅怀远交握。「说句肺腑之言,傅先生不混黑社会真是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