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瑷霓觉得自己就快要窒息了。
为了不让自己变成和男朋友吵架就活不下去的女子,为了阻止自己继续在家里胡思乱想,和余子疆吵架的当晚她就跑到程雁的娘家。
表面上说是想姪子、想好友、想哥哥,其实是想让余子疆因为找不到她而担心焦急,藉以惩罚。
另外,她也怕自己忍不住思念,会主动的向他摇尾乞怜。
四十二个漫长的小时过去了,她却觉得自己的生命力在快速流失,灵魂也一点一滴的乾涸。
她开始猜测余子疆在做什么,开始着急他有没有想起她,或者他根本连她出门了都不知道?
无论黑夜白天睁眼闭眼,无论程雁的母亲煮了多少山珍海味,无论小姪子是何等天真可爱,无论程雁和哥哥怎么逗她开心,她就只是心系着余子疆。
她开始怀疑她的跷家,到底是在折磨余子疆还是折磨她自己?
气自己的不争气,气自己为了儿女情而短了英雄气。来时的一身傲骨,如今只剩皮包骨。
傍晚,她实在坐不下去了,她拨了个电话给小陈。
小陈一直找她出去吃饭,好几次了,但是她为了那个无情的余子疆而迟迟没有答应,现在,是她履行诺言的最佳时机。
至少他可以暂时帮她拉离思绪,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在西餐厅里,小陈风趣的谈话虽然让她的心情开朗了不少,可是余子疆的影子却有如幽灵般的缠着她,怎么挥也挥不去。
"请问小姐是要黑胡椒酱还是蘑菇酱?"侍者在上主菜不久后亲切的问。
"给我鱼子酱。"章瑷霓不假思索的冲口而出。
"啊?"不仅侍者一脸费解,连坐在她对面的小陈都睁大了眼睛。"小姐,对不起,本店只有这两种口味的调味酱。"
"呃,麻烦给我黑胡椒酱。"她红着脸,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
该死的臭余子疆!讨厌鬼加超级扫把星!害得她心神不宁不说,还害得她在别人面前出丑。
看服务生的表情,一定把她当成了怪物或者是疯子!
为了唯恐不经意再说错话,她低下头专心的吃起牛排。
"你今天的胃口好像满好的。"不多久,小陈看着她面前一扫而空的盘子道。
当然,章瑷霓得意的一笑。
她把牛排当成了余子疆,痛痛快快的大卸了八块不止,还津津有味的将他吞下肚子,胃口自然好了。
谁教他敢三心二意的用情不专;谁教他敢在她生气的时候弃她而去;谁教他敢害得她心神不宁、肝肠寸断……
对付这种负心汉,最好的方式就是"吃"他个片甲不留。
"要不要再点些其他的东西?"小陈体贴的问。
"不用,够了。"她不过是下意识的用食物来弥补心灵上的空虚,事实上她的肚子早就高喊客满了。
醒悟到这一层,她暗自叹了口气;伪装了半天,她终究逃月兑不了余子疆对她所施展的魔咒。
认输吧章瑷霓!没有用的,不管你怎么努力,你都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潇洒的女子,那个视男人为可有可无,视爱情为茶余饭后消遣的女子。
余子疆俘虏了原来独立自主的你,现在的你只能为他欢喜为他忧;他彻底征服了无羁无绊的你,如今你是他掌中的傀儡女圭女圭,只有他才能够牵动你的笑和你的愁。去向他低头吧!告诉他所有的事都是你的不对。反正爱上他这个天大的错误你都可以犯了,哪差承认一个小小的过错。
凡事总有第一次,谁教你以前完全不把男人放在眼里,男人愈是向你低头,你愈是瞧不起,也许爱上余子疆就是你的报应吧!
虽然心底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骂自己没原则,但是假如委屈一丁点可以换取很大的幸福,那么谁对谁错,谁先低头先认错,似乎不是那么重要了。
她突然好想念他的怀抱,好想念他指尖的温暖,还有他坚定温柔的眼神……
想念到不惜用她所有的一切,去换取和他的和解。
"小陈,我想回家了。"她泄气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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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车上,小陈习惯性的扭开收音机,电台正播送着蔷薇的新歌。
"瑷霓,我有件事……想问你。"小陈鼓起勇气开口。
章瑷霓闻言转过头,注意力却被收音机里主持人说的话所吸引。
"各位听众,您现在收听的是"爱情物语"节目,今天我们请到的爱情专家是最近刚推出新专辑的歌手||蔷薇和她专辑的制作人,也就是素有癡情种子之称的余子疆。"
听到他的名字,章瑷霓不由得心跳加快。
"刚才他们解答了听众来信中所提到的感情困扰,相信听众对他们的爱情都非常的好奇,我们现在就来问几个大家最想知道的问题。余制作,我们都知道你有过一次不愉快的婚姻,虽然你现在已经离婚了,但是听说你许多脍炙人口的情歌,都是为你的前妻所写的,是这样吗?"
"是的。"余子疆熟悉的声音由空中传来。
章瑷霓不安的调整坐姿,双手紧握。
"真不愧是歌坛上的癡情种子。那么蔷薇,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们,你和余制作究竟是爱人还是朋友呢?"主持人为了收听率,不惜挑战来宾的敏感问题。
蔷薇先是一阵暧昧的笑声,接着模稜两可的说:
"这个问题实在是很複杂,我想还是留给时间来说明好了。"
不愧是偶像歌手,一听就知道是规避问题的高手。
"余制作,你怎么说呢?像蔷薇这样在幕前近乎完美的女孩子,你们私底下工作那么久,难道你都不曾心动吗?"主持人锲而不舍,更犀利的转向余子疆。
章瑷霓第一次对艺人的回答如此屏息以待。
"蔷薇的确是个好女孩。"余子疆不疾不徐的说。"无论是在台上或台下她都是一个很好的夥伴,但我们纯粹只是好搭挡。事实上,我已经有一个交往中的女友,她也是参与这张专辑的人之一,我们的感情现在十分的稳定。"
"哇!各位听众,这个消息实在太劲爆了,我们先听一首蔷薇的歌平稳一下心情,稍后再继续为大家来访问他们。"
章瑷霓一颗心差点跳出喉咙,她全身紧绷、手脚冰冷。
没想到他竟然藉由电台节目向世人宣告他们的恋情,当着蔷薇的面,当着千千万万人的耳朵,毫不隐讳的公开他们在一起的消息。
他的告白让章瑷霓心花怒放,也倏然酡红了俏脸。
小陈悄悄的望着她,只见她眼底眉梢全都是掩不住的笑意,所有的一切已清楚明白的写在她的脸里。
原来如此,他又是自作多情了一场。
"对了,小陈,你刚才不是说有问题要问我?"她突然想起来。
小陈苦笑了一下。"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他黯然的想。
"哦。"是的,对她而言,此刻再没有任何一件事比回家重要,比回到余子疆身边重要。
她的心犹如长出了翅膀,飘过来、荡过去,在车阵中幸福的徜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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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哪儿去了?"看到小陈送她回来,余子疆两天来的焦急全化作戾气,心里酸成了一团。
"你回来啦?"她甜甜的圈住他的腰。
余子疆揪着两道浓眉。
她怎么能这么自然的从一个男人的怀抱投入另一个?他知道她对承诺有恐惧,他也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妄想把她关在笼子里,可是,一旦知道自己不是她唯一的男人,他还是忍不住心如刀割。
"这两天你到底上哪去了?"他推开她严厉的问。
"去我大嫂家。"一想到自己的行为是那么幼稚,她难为情的低下了头。
"小陈也住你大嫂家吗?"他冷冷的说。
"小陈?不是啦,我们只是一起吃顿饭。"她急忙解释。
吃饭?他找她找得都快发疯了,整个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就差没有去报警。而她居然大言不惭的说她和别的男人去吃饭,口气轻松得好像呼吸一样平常。
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感觉?他还以为她只是花心,没想到她根本没有心。
"你吃过晚饭没有?"她亲暱的勾住他的手。"我好累哦,我们进去坐好不好?"
"玩了两天两夜,你当然累了。"他讥讽地自嘲:"看来我真是个傻瓜,人家玩得多尽兴,我却在这里瞎操了两天的心,着急担心得吃不下睡不着。"看到她平安归来,两天来紧张的情绪终於得以松弛。然而这并没有令他好过,反而将他的隐忧引发成狂风暴雨。
"真的?你真的为了我吃不下也睡不着?"章瑷霓真是爱煞了这个意外的讯息,那让她心窝甜蜜得快要可以搾糖了。
"你……"余子疆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不敢相信他的痛苦竟然会让她如此快乐。顿时,他觉得彷彿被人掴了一耳光,自尊心大伤的握住她的手腕。"你觉得很得意,你觉得很有趣,你觉得大快人心了是不是!?"他用力甩开她的手。
"啊||"手腕上传来的刺痛让章瑷霓惊呼出声。"子疆,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他脸色铁青的问。
"我只是太讶异了,我以为……我以为你根本不会在乎我去哪里。"她嗫嚅的说。
"这么说来,你闹失踪是故意的,是存心要捉弄我的啰?"他冰冷的眼神如同一把锋利的刀。
"是的,我是故意的!因为我生气,因为我吃醋、我嫉妒,所以我闹失踪,我想知道我在你心目中到底有没有分量!?"他以为只有他着急,他哪里知道他的冷漠把她推入热腾腾的油锅中,让她煎熬得有多辛苦。
"你……你吃醋……你吃谁的醋?"他百思不解的看着她。
章瑷霓垂着两排浓密的睫毛,撇了撇嘴,瞅着地上。
"王绮雯,你念念不忘的老情人。"她承认得既酸且苦。
余子疆瞪大了眼,"她?谁告诉你她是我的老情人?"
"那天遇见她,你的表现和反应还不够明显吗?"只有你这只呆头鹅,被人识穿了自己还不知道。
"不。"余子疆笑着摇头。"她不是我的老情人,以前不是,以后也不可能是。"他斩钉截铁地说。
他的保证驱走了章瑷霓头上的那片乌云。
"既然不是,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回答?而且明明知道我在生气,还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她诉说得委屈万分。
余子疆注视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心里的怒气自动消逸。
他叹息,为自己的粗心大意,为她的敏感调皮。
他庆幸,为了她只是暂时的失踪来表示对他的在意;也为自己尚未成为她的旧爱而庆幸,看来她对他的爱还没有感到压迫、恐惧。
"瑷霓。"他深情款款的看着她。"是我太疏忽了,我不该光顾着自己的情绪而忽略你的感受。王绮雯不是我的老情人,她是当年揭发我前妻外遇的记者。"
"外遇?你是说……"急转直下的剧情令章瑷霓瞠目结舌。
"是的。"
章瑷霓惊讶的咬住了下唇,"可是为什么她对你的态度那么奇怪呢?"
"因为我前妻外遇的对象,就是她的男朋友。"他无奈的坦承。
即使事隔多年,再谈起的时候,仍不免令他有沉重且难以消受的感觉。不过,一切都过去了,瑷霓彻底治好他的情伤,他又重新活过来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是这样……我……"没想到事情和她的猜想竟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将她温柔的拥入怀中,"瑷霓,你知道这两天我找你找得有多苦吗?"他从来没有害怕失去一个人,像害怕失去她那样。
章瑷霓心满意足的靠在他肩上,感受到他指尖所传递的爱怜,想到他所承受过的痛苦,她好心疼好心疼。
她合上眼,双手紧紧地圈住他。
"答应我……"他拉开她、让她面对自己,定定的看进她眼里。"永远永远都不许再失踪。"
他脸上认真的表情令她动容,一种夫复何求的满足回荡在心窝。
她再次投入他的胸膛,牢牢地抱住他。
"我答应你永远都不会再失踪,永远、永远。"
她第一次觉得永远或许不再是那么遥远的事,她第一次懂得,即使永远是那么遥远,但为了眼前这个男人,她愿意去相信,愿意去追寻。
因为||她已经找到了她的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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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余子疆和章瑷霓交往的消息不胫而走,而章瑷霓也因为蔷薇的专辑大受欢迎而声名大噪,身价水涨船高。
因此,唱片公司为蔷薇举行庆祝酒会的时候,章瑷霓很自然的也在受邀请之列。
出现在酒会上的,除了众家的媒体记者之外,大多是余子疆隶属的唱片公司的人员,还有他的音乐小组。
当然,蔷薇和小陈更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
受了余子疆盛名的影响,加上她为专辑所画的漫画得到巿面上热烈的回响,章瑷霓从一走进会场就成为注目的焦点。这一点,看在今晚的第一女主角||蔷薇眼里,当然很不是滋味。
"瑷霓,恭喜你了。"看准了余子疆被记者朋友包围,暂时难以月兑身,蔷薇端着鸡尾酒走到章瑷霓的面前。"听说你的漫画很受欢迎,现在各家唱片公司都在争相聘请你呢!"她挑着眉,过度修饰的眉毛和白色的眼影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哪里,应该是我恭喜你才对。"章瑷霓在心中想像着蔷薇在卸了妆之后,一张没有眉毛的脸孔会是如何。"恭喜你的专辑这么快就突破五十万张。"她举起酒杯轻啜了口酒。
一想到蔷薇半夜起来上厕所,不经意从镜子里看到自己时的表情,她唇边忍不住漾开一抹笑容。
"你一定很得意吧!"章瑷霓的笑靥令蔷薇不安,不明就里的她摇晃着手上金黄的液体。
章瑷霓早料到来者不善,她张着那对翦水明眸疑惑的看着蔷薇。
"不是吗?因为我这张专辑让你人财两得啊!"蔷薇讥讽的说。
蔷薇对余子疆的爱慕之意一向从不隐藏,在录音期间她更是主动得教人咋舌。如今余子疆选择了章瑷霓,以她今时今日受歌迷欢迎的程度,她心里的挫败与不服气是可想而知的。
"我不懂你的意思。"章瑷霓左右张望淡然的说。
蔷薇从鼻子里冷笑出声,斜睨着她:"果然是会咬人的狗不会叫,你可真厉害,表面上一副冷漠不在乎的样子,其实骨子里根本是在卖弄风骚。看准了男人愈得不到就愈想得到的心理,故作姿态引起他们的征服欲,你可真会装啊!"
章瑷霓虽不喜欢她却也不愿刺激她,尤其是在今晚的场合里,她一心想息事宁人,所以并没有说什么。
"章瑷霓。"蔷薇咬牙切齿的说:"你别得意得太早,子疆只不过一时被你迷惑,想要征服你、和你玩玩罢了。如果你以为他对你是认真的,那你未免也太天真了。你想他为什么离婚这么多年还是单身?"她幸灾乐祸的看着章瑷霓。"告诉你吧!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的前妻,余子疆不可能再爱上别的女人了。"
一股寒气从脚底冒起,和刚入口的酒热在章瑷霓体内形成一道锋面。
"如果真是这样,你何必急着破坏我们?"她强压下晕眩的感觉。
"我是站在大家同为女人的立场上好心警告你,不忍心看你被耍得团团转还陶醉在其中。"蔷薇悻悻然的说。
"多谢你的好意,我不需要。"话虽如此,但章瑷霓握住酒杯的手指已经泛白。
"看来你是宁愿自欺欺人了。"蔷薇虚张声势。"你仔细想想看,子疆曾经跟你提过结婚的事吗?他曾经给过你什么样的保证或者承诺吗?还是,他可曾为你写过一歌半曲?"从章瑷霓愈来愈难看的脸色,她不难找到答案。"没有吧!瑷霓,你不要忘了,子疆是个出色的作词作曲家,如果他对你是真心的,怎么可能连首歌都没有为你写?很明显的,他只不过是用你来填补内心的空虚,过些日子他就会厌倦你这个代替品了。"
蔷薇的分析针针见血,章瑷霓顿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双腿发软,心痛的感觉排山倒海而来。
"瑷霓。"余子疆突然从背后扶住她。"你没事吧?"他望着她白里透红的脸。
"没事。"章瑷霓虚弱的展开笑颜。"可能是酒精在作怪吧!"她勉强的说。
余子疆心疼的接过她手上的酒,"你们在聊什么?"他问,又打量着蔷薇。
"没什么。"蔷薇得意的瞥了章瑷霓一眼。"我们在聊当今社会上,像余制作这样癡情的男人可真是愈来愈少了,是不是,瑷霓?"
余子疆转而望向章瑷霓。
不敢迎视他,章瑷霓举起手摀着太阳穴。"子疆,我头有点痛,我想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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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的话不可尽信,章瑷霓是知道的,但若要完全不受那番话的影响,除非不是女人。
夥同肚子里翻腾的酒气,蔷薇酸葡萄的心态里应外合的在章瑷霓心里发了酵。她情愿自己真的醉了,醉得没有知觉,醉得无法思考,醉得不在乎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然而,她是那么的清醒,清醒得记得蔷薇说的每一字、每一句,清醒得无法反驳蔷薇所说的一切。
感情要她向余子疆索取答案,理智却不允许她这么做。她可以欺骗蔷薇,却骗不了自己。
坐在余子疆身边,她不得不承认一件再明白不过的事情||蔷薇是对的。
她就在这种煎熬下回到家。
直到她吃下药,余子疆体贴的为她拉上被子。
"早点睡吧!"他调暗床灯。
"子疆。"章瑷霓突然拉住他的手。"你别走,我今晚不想一个人。"不想一个人胡思乱想,不想一个人怔忡到天亮。
"你喝醉了。"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余子疆有股想要吻她的冲动。他反握住她的手,躺在她身旁。
"我但愿自己真的醉了,那么就不会这么痛苦。"章瑷霓愁苦的低语。
"怎么了?是不是刚才蔷薇跟你说了什么?"要不然一向开朗的她怎么会一下子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没有。"她主动的贴近他,柔顺的枕在他胸前。
"那八成是我也喝醉了,否则我怎么会觉得你在跟我撒娇呢?"他试着使气氛变得轻松。
他的话刺中章瑷霓的伤心处。
"你不喜欢我跟你撒娇吗?"
"不是不喜欢,是不习惯。"她的发香搔动他的神经,他的在体内蠢蠢欲动。
"子疆,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的手缓缓在他的胸前游走。
她指尖传来的炽热引发他更强烈的骚动,余子疆倒吸了一口气。
"因为你是我的女朋友啊!"他漫不经心的回答,注意力全放在她性感的薄唇。
"可是,你不是常说我什么优点也没有吗?"
"是啊!"他忍不住拧了拧她小巧挺立的鼻尖,大手顺着唇的轮廓,在她的脸上恣意游走。
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够让他如止水的心再度波动了起来。在她出现之前,他曾经以为自己今生今世都不会再爱人了,但是她轻易的就点燃他的爱火,让春天重新进驻他的心中。
她像六月太阳,为他注入活力;像黑夜里的明月,带来浪漫缤纷。
在爱情的天地,他是个死而复生的人。而瑷霓无疑就是那个给他心跳、让他脉动的主宰。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跟我在一起?"她幽幽的问。
余子疆强迫自己专心於她的话,而不是她温女敕细緻的肌肤。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好比这样搂着她却不能爱她,说是置身地狱真是一点也不为过。
章瑷霓轻踹了他一脚。
"人家是说真的,你正经一点好不好?"她翻过身仰躺在床上。
"我也很正经啊!"余子疆很想克制,奈何一只手还是不听使唤的爬上她的额头。
"子疆,如果……如果当初小陈没有追我,或者是我没有跟你发生那么多争执,你还会喜欢我吗?"或许,或许余子疆跟她在一起真的只是为了征服一个敢与他作对的女子,并非真心喜欢她。
"如果不是有那么多的巧合和误会,我怎么可能会上你这个小魔女的当。"他修长的手指不安分的抚过她的美人尖,越过鼻子、嘴唇,沿着她玲珑的小下巴,最后停在她诱人的耳垂。
"那么说,你只是和我吵上瘾,并不是真心喜欢我啰?"她觉得她的心刚被人用刀子划过。
她就那么不值得、不吸引他来爱吗?
余子疆吻上她令人垂涎欲滴的耳朵,丝毫没有发现她眼里的幽怨。
"你让我上瘾的何止是吵架。"他暧昧的说,开始轻咬她的耳垂。
"子疆,我……"倘若他只是把一切当成一场成人游戏,把她看成是一件奖励品,一旦他不再有新鲜感,届时她的人、她的心该何去何从?
"嘘||"他对着她的耳朵吹气。"如果你是想斗嘴,今晚我无条件投降。"高床软枕、薰灯佳人,此刻此境,言语已是多余。
章瑷霓的思绪随即被原始的欲念击溃,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只感受到他挑逗的唇舌和温暖的厚掌。
不,她还没有弄清楚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她。
"等一下,子疆,我……"她拉下他的手企图阻止他。
她吐气如兰,薄唇闪着艳红的光泽,弯月型的眉毛配上那对清澈无瑕的大眼睛,在在召唤着余子疆的佔有。
他的眼底闪动着渴望,身体燃起了熊熊大火。无视於她的抗议,他再次低下头亲吻她微翘的嘴角,想让她和他一同沉沦、一同燃烧。
"可是我……"章瑷霓情不自禁的闭上双眼,虚弱的声音宛如申吟。她的体温直线上升,理智背道而驰,终於弃她而去。
这个女人可真是固执。
"闭嘴。"余子疆这次不偏不倚的堵住她的嘴,吞没她的话,带领着她一起在感官的天空里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