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赌约 第五章 作者 : 凌妃

当余铁山将车子驶进停车场,和她一同步上电梯的时候,陶雪荷发现自己竟松了一口气。

但是当余铁山照旧拿着枕头要去客厅的时候,陶雪荷按捺不住的打破沉默。

"铁山!"她突然从化妆台的椅子站起来叫住他。看到他停下来,她继续说:"我们不要再这样僵持下去了好不好?"她紧张得舌头都快打结了。

余铁山没有回过头,只是轻轻颔首表示同意,然后又提起脚步。

"铁山!呃……"她支吾的说:"你……别睡客厅了吧!"

余铁山终於转过身。

"这算是邀请吗?"他暧昧地瞅着她。

"不不不!我……我是因为……因为看你前一阵子,每天……每天醒来都腰痠背痛的,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所以……所以……"她慌张的舌忝着嘴唇,斟酌着该怎么表达。"反正这张床这么宽,空着也可惜。"

这是哪一国的道理?真是话到说时方恨少!陶雪荷暗自气恼自己的词不达意。

余铁山脸上的线条总算柔和了许多。

"我可不是什么圣人或柳下惠,你不怕我……"

陶雪荷一急,"要不然我回店里睡好了,怎么说这里也是你的家,没道理让你天天睡沙发。"她低着头不敢看他。

余铁山突然将枕头重重的抛向床,然后走近她大吼:"你这个女人真是莫名其妙,你简直是存心要气死我,不惹得我发脾气你不会满意是不是?"他怒气沖沖的瞪着她。

"我……我……"陶雪荷一时语塞。

她不懂他为什么那么生气?她是好意,不忍心他蜷缩在沙发上一整夜,才会鼓起勇气提议。然而,他的反应好像她叫他去睡钉床一样。

都怪赵灵儿,整晚跟她灌输一大堆有的没有的,夸他有多好多好,还说什么他为了她吃醋,他很爱她、很在乎她之类的话,害得她一时心软……

他果然对她怀恨在心,果然就是看她不顺眼。

想她陶雪荷几时曾对男人这般低声下气过,他以为他是谁!他以为她是他外面那些狐狸精,会把他当大爷伺候,无止尽的忍受他的蛮横吗?

既然她的存在这么碍眼,她干嘛还要自讨没趣的待在这里惹人嫌?

她愈想愈委屈,愈想愈心伤,泪水开始不听使唤的在眼眶里打转。

她愤然的打开衣橱,顺手扯下一套外出服,转身就往浴室走去。

余铁山立刻上前拦住她。"你又想干什么了?"

他没看错吧?怎么她一副被他欺侮得很惨、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不要你管,你走开!"陶雪荷抱着衣服企图越过他。

见到她委屈的模样,余铁山觉得自己像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他不禁责备起自己的火爆,心烦意乱了起来。

"你不要像个孩子一样蛮不讲理的好不好?"敢情这个女人真的是他的天敌。

"我像个孩子?我不讲理?"陶雪荷抬起头,怒不可遏的重複他的话。

接着,她鼻头一酸,两行清泪再也管不住的决堤而出。她迅速转过身,不想让余铁山嘲笑她的软弱。

余铁山当场吓住了。

她哭了,他把她弄哭了!?怎么可能?一向好胜又坚强的陶雪荷怎么可能……在桃花村一块儿长大,他从来也没有看她掉过一滴眼泪,怎么现在……

该死的,他的心为什么会那么痛?

他几乎是一个箭步的走到她的面前,握住她的肩膀。

"雪荷,你别哭!"他完全慌了手脚。

陶雪荷只是一个劲儿的用手背抹着脸,而眼泪却似断了线的珍珠,一发不可收拾,愈掉愈多。

余铁山心急如焚,双手一收,温柔的将她揽入怀中。

"你不要再哭了好不好,你哭得我心都碎了。"他方寸大乱的说。

陶雪荷挣扎着搥打他的胸膛,"你会心碎才怪,你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冷血动物,你这个没有心肝的恶魔,你自己在外面逍遥够了,一回来就欺侮我,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王八蛋……"她拼命的发泄,这段日子以来的委屈倾巢而出。

"好好好,我是混蛋,我是王八蛋。"余铁山再度拥她入怀,牢牢的把她按在自己胸前,用充满怜惜和心疼的声音叹息着说:"你要怎么打怎么骂都可以,只求你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陶雪荷埋在他胸口,被他有力的手臂压得快喘不过气来。

她停止哭泣,吸了吸鼻子,低低的啜泣。

忽然,所有的委屈和伤心、愤怒和怨恨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她耳畔传来的心跳声坚定而有力的敲进她的耳里,一声大过一声,一下快过一下……

余铁山察觉到怀中的人儿身体瑟缩了一下,更感觉到自己身子急速窜升的燥热,还有如月兑韁的野马般奔腾的心跳。

他温柔的握住她的肩膀,慢慢抬起她的头,轻轻拭去她脸上残余的泪水,淡淡的以手指画着她发红的眼眶,最后,双眼恋恋的停滞在她澄澈如天空的眸子。

"雪荷……"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唤她。

然后他缓缓的低下头,深深的吻住了她。

这一次,陶雪荷不再挣扎、不再反抗,她闭上眼,双手圈上他的脖子;她和他一样渴望这个吻,因为就在刚刚,她终於了解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嫁给余铁山了。

她爱他!从她懂事开始,余铁山就是她心目中唯一的、最佳的爱人。

她怎么会天真得以为那只是少女情怀?又怎么会相信十年的分别早使她断绝了对他的爱。

这场婚姻对她而言不是交易、也不仅是赌约,根本是她对他的爱慕从不曾停止啊!

或许她也曾爱过别的男子,但,那是因为当时她的世界里没有余铁山、没有此刻这般缠绵销魂的吻。

能嫁给他是她儿时最大的梦想,长大亦然。不是因为对大姐的歉疚,不是因为沈季洋的薄情,更没有一丝勉强,有的只是他不爱自己的绝望和淒然。

余铁山受到她热切回应的鼓励,一双手从她的背下滑到她娇翘的臀上,他强忍住炽热的欲火,硬把自己从她的唇上抽离。他用手将她压向自己,让她感受到他对她的渴望。

"看着我,雪荷!"余铁山艰涩的呼喊她:"我要你!"他的眼里一片迷濛,语气是命令也是请求。

陶雪荷顺从的张开眼,怯怯的点了点头。

一得到她的同意,余铁山立即弯身抱起她,迫不及待的将她置於床上,他的身体和嘴唇一起覆上了她。

他们的身躯如此契合,就好像是专为彼此量身订作的一般。

陶雪荷因为他的索求和热情而颤抖着,她浑然不觉自己的衣服是如何离开她发烫的身子。她满脑子只有一个意念||她爱他!尽管他不爱她!

这一夜,她终於成为余铁山名副其实的妻子。

一夜激情后,余铁山自久违的熟睡中醒来。

当他伸出手臂,欲寻找昨夜那副美妙的胴体时,却大失所望的扑了个空。

他倏然睁开眼,确定陶雪荷不在床上、也不在房内,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魂。

他弹身而起,顾不得光着上身,火速的冲进浴室。没有!

客厅||也没有!

厨房||还是没有!

余铁山跑回卧室,陶雪荷的睡衣吊挂在衣架上,昨晚的外出服却已经不见踪影。

他颓然的跌坐在床上。

她走了!就在她毫不保留的奉献了她的第一次、就在他以为他们同时享受了无与伦比的鱼水之欢后,她居然就这样一声不吭悄悄的走了。

如果昨晚见到她流泪时的感觉叫心碎,那么现在发现她走掉的感觉就像是经历五马分屍、全身被撕裂了一样的痛楚难当。

他错了!他不该冒犯她的!如果不是他对她的渴望如此的强烈、如果不是他太过莽撞、如果……

突然传来大门关上的声音,打断了他悔恨交加的自责。

他绝望的心如获一线生机,他以世界级田径选手的速度直奔客厅、越过沙发,在陶雪荷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将她拥入怀中。

"你这个女人简直是……"他瘖哑着嗓子,心有余悸的轻斥。

陶雪荷挣扎着抬起头,"你怎么了?一身冷汗。"

余铁山的手更加用力的搂住她。

"你一声不响的跑到哪儿去了?"他扶着她的脸,看进她的眼底,呵护备至的说:"昨晚我伤到你了吗?"

陶雪荷羞赧的两颊瞬间有如彤云群驻,她用力推开余铁山。"你神经啊!气喘吁吁连上衣也没穿的跑出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问题啊!"她娇嗔道。

"我以为你……"余铁山看到她手上的袋子,马上接过手。

"你去买什么?怎么不叫我去就好?"

"我看你睡得那么熟,想你醒来一定饿了,所以就先去买早点啦!"她一边说一边忆起昨晚的缱绻,整个人更加不自在了。"还不快去把衣服穿上,准备吃早点!"

"干嘛?你又不是没看过,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余铁山促狭地说。

陶雪荷满脸绯红的急急辩解:"我……我哪是不好意思!我是怕你……怕你破坏了我的食欲。"她不敢正视他的眼。

"真的?"余铁山更加得寸进尺的凑到她面前。"一看到我的身体就会让你没食欲,你是在跟我暗示什么吗?"他暧昧不清的说。

"暗示你的头啦!"陶雪荷佯装生气的拿起吐司朝他丢过去。

余铁山接住吐司,收起玩笑的意味,柔情款款的注视着她。

"说真的,昨晚我……呃……你……你还好吧?"没想到他余铁山也会有说话结巴的一天。

陶雪荷差点没被口水噎到,她白了他一眼,发现他是真的关心自己。

她的四肢百骸顿时流动着一波波的感动与欢欣。"说真的,余副总裁!我肚子饿了,我们吃早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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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铁山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昨晚一见到陶雪荷流泪,他便手足无措,整颗心揪痛成一团?为什么今早当他以为雪荷离开的时候,他会整个人顿失所依,感觉到椎心刺骨的疼痛呢?为什么光是想到她正在厨房为他煮咖啡,就能让他心跳加快、浑身洋溢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幸福?

昨晚他终於拥有她了!

他终於成为她最亲密的男人!而她的回应多少表示她已承认自己是余太太,但这却无法消弭他心中的不安。

她爱的人还是沈季洋吧!也许刚开始她免不了会气他选择了事业,可是在雪荷的心底,终究是忘不了他的吧?

余铁山拿起毛巾用力的擦着脸。他是怎么搞的?先是莫名其妙一心一意想要娶到她,接着又在宴会上妒火中烧、毫无理性的对沈季洋出手。

明明渴望她渴望得不得了,却还要扮君子的睡沙发。明明对她在乎得不得了,却总是强迫自己把这婚姻当成一项交易、一场赌约。

如果这真的是一项交易或赌约,那么,他先是成全了陶碧莲,后又便宜了沈季洋,加上现在日夜为她牵肠挂肚、生活步调大乱……却只换来她的人,连她的心都尚且下落不明。

重要的是,一想到她的心里还惦记着沈季洋,他就没来由的想发火。

他重重的丢下毛巾。她不是已经住进他的地方,在床上他们不也配合得天衣无缝了吗?他已经得到她的人,也得到她的身体,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还有什么好不安的呢?

为什么他的胸口像压着一块大石块?难道他是要她的心吗?因为他要她爱他,所以当他看到她靠在沈季洋的怀里时,他才会疯狂似的想打人。因为他要她完完全全的属於自己,所以,这段日子以来,他才会这么患得患失、忽冷忽热……

天啊!他真的是后知后觉到了极点,居然兜了这么一大圈,才发现自己根本深爱着雪荷。

他爱她的骄傲,爱她的倔强,爱她对他咬牙切齿的模样,爱她的侠客心肠,爱她那对会说话、诱人、时而会喷火的明眸,爱她宛如三月桃花的笑容……

想着想着,他看到镜子里自己的双眼竟闪着光芒。

是了,他爱她!不论是为了什么该死的原因。他要她由里到外、从头到脚都属於他余铁山一个人。尤其是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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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余铁山对陶雪荷细心体贴得不得了。

白天,无论多忙,颳风下雨,他总是先送她到婚纱店之后才去上班。

晚上,无论再晚、再累,他一定会亲自来接她回家,然后两个人说说笑笑,一起吃着消夜、分享白天发生的大小事件。

至於夜里,那不用说,当然是缠绵悱恻、夜夜春宵啰!

一想到此,陶雪荷的嘴角忍不住上扬,扬起一个完美的弧形。

她开始相信,或许余铁山并不是真的那么讨厌她,甚至,还可能有点喜欢她。

否则上个星期,婚纱店要重新摆设宣传照,众家姐妹纷纷要她亲自下海捉刀,她勉为其难的答应和请来的男明星拍照时,余铁山不会气得当场张牙舞爪、青筋直冒,还赶忙建议,说什么何必浪费钱找人做假,反正他们俩也正好没拍结婚照,他就破例牺牲,充当免费的模特儿,一来可以省钱,二来又算是补拍结婚照,一举二得、皆大欢喜。

拍照那天,所有的同事都顾不得客人,三姑六婆全挤在摄影棚里议论个不停。左一句郎才女貌、右一句天作之合,说她和余铁山相配得不得了,更夸张的是,还有人提议他们报名参加电视上的夫妻脸。

大夥儿都对她倾羨不已,对余铁山的魅力更是讚不绝口,害得她现在都不敢让余铁山在店里待太久,免得那些正值思春期的女孩,个个争先恐后的露出狐媚的笑容,频频对他放电,没有人有心思招呼客人。

而在拍照的过程中,当她迎视余铁山的注视时,有好几次,她几乎以为他眼底写的是爱了!

摄影部的人特地挑了一张他们深情对望的照片放大、吊置在婚妙店的门口。

而她现在手上翻阅的,就是他们的结婚相簿。

叮咚||

门铃声响起,一定是铁山买消夜回来了。

真是的,他最近老是忘了带钥匙,幸好有她,要不然开锁店的人早就认识他了。

"小妹!"门一打开,陶碧莲忘情的上前拥住陶雪荷。

"大姐……"陶雪荷呆若木鸡的杵在原地,久久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姐怎会突然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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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雪荷再度抽了一张面纸递给陶碧莲。

"大姐,你不要再哭了好不好?"她一面劝着陶碧莲,一面瞄向门口。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能使得一向小女人、温柔良顺的大姐抱怨连连。

陶雪荷盯着大姐那双肿得像核桃的眼睛,"到底大姐夫做了什么事啊?他那么老实,又那么爱你和浩浩,不可能会有外遇的。"陶雪荷关切的搭着她的肩膀,"大姐,你会不会是误会大姐夫了?"

陶碧莲擤了擤鼻子,忿忿不平地忙着说:"外遇?他要是真的敢外遇,我就死给他看!"

不是外遇?

"那到底是为什么?"陶雪荷更加不解了。

"小妹……"陶碧莲的话被开门的声音打断。

"雪荷,我回来喽!"

糟了!铁山回来了!陶雪荷的神经霎时紧绷。

"雪……"余铁山合上门,一转身,就看到沙发上那两个女人。

"铁山!"陶碧莲吃惊的站了起来。

"碧莲!好久不见,你怎么有空来?"

余铁山望向陶雪荷,陶雪荷对他无辜的耸耸肩。

陶碧莲脸上还挂着泪,讶异的说:"我……我有事来找小妹,你怎么会来这里?"说完,她转向陶雪荷。

"雪荷,你和铁山一直有联络吗?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我……我……"陶雪荷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余铁山若有所思的看了陶雪荷一眼,放下消夜,搂住她的肩。

"碧莲,不,我该叫你大姐,事实上,我和雪荷已经结婚了。"他偏过头,没有放过陶雪荷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陶碧莲倒吸了一口气,朱唇微张的看着陶雪荷,眼睛里有数不清的问号。

"小妹,是真的吗?你……你结婚了?"小妹是真的嫁给铁山了吗?

陶雪荷低着头,长吁了口气,默认了。

陶碧莲还是不敢相信的环顾四周,直到她发现桌上的结婚照。

"你们不是在开玩笑吧?你居然一声不吭的就结婚了,而且还是跟……

季洋呢?上个星期我跟你通电话时,你不才是说要跟季洋去度假的吗?

为什么……"

"大姐!"

陶碧莲因为陶雪荷的阻止,猛然住了口。

气氛一时胶着。

余铁山清了清喉咙,若无其事的打破僵局,"大姐,坐啊!"他顺手按下陶雪荷,"你怎么会知道我们住在这里?"

"哦!"陶碧莲回过神,"我打电话到婚纱店里,是店里的小姐告诉我的。我没想到小妹已经结婚了,我还以为……以为……"

余铁山冷冷的看了陶雪荷一眼,岔开话题:"瀚咏那小子近来好吗?"十年没有联络了,他倒真有点想念那个文诌诌的兄弟。

余铁山这一提倒提醒了陶碧莲,她才擦乾泪水的眼睛,倏地又蒙上了一层水雾。

"他……他……"说着,她的眼泪又开始哗啦哗啦的闹起水灾。

要命!哪壶不开提哪壶!陶雪荷忙拉住余铁山,挤眉弄眼的要他别再问了。

突然,陶碧莲从面纸堆里抬起头。

"小妹,我想暂时在你这里住几天,可以吗?"她哀求的看着陶雪荷。

陶雪荷心里大叫不妙,她望向余铁山,顺势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他。

没想到余铁山竟大方的回答:"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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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在大姐沐浴完毕之前,陶雪荷一边把薄丝被和枕头铺在沙发上,一边压低音量责问余铁山:"你怎么能答应大姐住下来呢?"

好不容易她和铁山之间的状况才刚稳定下来,她正在努力的使他爱上自己,偏偏大姐这时候跟大姐夫斗气,这一住不知道是多久,而且她尚不能确定余铁山是不是仍对大姐旧情难了。

"你为什么没有告诉家里的人,你跟我结婚了?"

这句话余铁山忍了老半天了。

难道他在她心目中,就真的那么见不得人吗?

陶雪荷顿时愣住了,"呃……呃……是我先问你的。"

余铁山板着脸,"她如果有地方去,会来找你吗?难道你要她露宿街头?"他简洁明快的回答。

"可是万一大姐夫找不到她,会很着急的。"

"那与我无关。好了,我已经回答你的问题,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什么问题?"不完全是装胡涂,而是陶雪荷此刻的脑子里实在已经混沌不清。

余铁山寒气逼人的瞅住她。

"关於我们结婚的事,你为什么不敢让你家里的人知道?"他冷冷的重複.

"不是我不敢,而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是怎么样?"

陶雪荷重重的跺了下脚。

"哎哟||"她坐在沙发上,玩弄着被子的一角。"我原来以为你是为了赌气才娶我,你不会认真,我们也不会长久,所以……"她愈说声音愈小。

"所以你认定我们会在你家人发现之前离婚,所以你千方百计不让任何人知道你已经嫁给我?"余铁山露出许久不见的霸气面孔。

陶雪荷无话可说的垂着头。

余铁山胸口如遭重击,他做了一个深呼吸,克制自己心中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

他郑重其事,声音艰涩的说:"你坦白告诉我,你是不是还跟沈季洋有来往?"

"我没有!"陶雪荷一口否认。

"那你大姐为什么会说你上星期……"

"你们在聊什么?"陶碧莲突然从卧室里走出来,看了看他们两个,又看了眼沙发。"铁山,真是不好意思,害你要睡沙发了。"她歉然的说。

余铁山收起眼中的肃穆,苦笑的自我解嘲:"没关系!我习惯了。"说着,目光却瞟向雪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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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你真的嫁给铁山啦?"躺在床上,陶碧莲仍无法相信的问。

"嗯!"

"你不会是因为我才嫁给他的吧?"陶碧莲用手支着头,焦急地问。

"你还记得那件事?"陶雪荷双手枕着头。

当年她和余铁山那番谈话,除了他们两个,她就只告诉过大姐。事情都已经过去十年了,没想到大姐还没有忘记。

"当然喽!如果不是你,我和瀚咏怎么可能在一起。"

陶碧莲陷入回忆之中。

"大姐,你真的打算就这样离家出走,不管大姐夫和浩浩了吗?要不要我打个电话告诉他你在我这儿,好让他放心?"

"雪荷,如果你敢这么做,我立刻跟你断绝姐妹关系!"陶碧莲一脸认真。

"可是……"

"你不要再劝我了,这一次我是下定决心。"她吃了秤坨铁了心的说。

陶雪荷耸耸肩,唉!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

"小妹,让铁山睡客厅不要紧吧?"陶碧莲小声地问。

想到不久前在客厅,余铁山毫不避讳、生怕大姐不知道他睡过沙发似的态度,陶雪荷就生气。她抿了抿嘴,"你没听见他说,他已经习惯了。"

"小妹?"陶碧莲一古脑儿的坐起来,"他不会……

你们不会是……是挂名的夫妻,有名无实吧?"

"我……"陶雪荷哑口无言,这让她怎么说呀?

"告诉大姐,你爱他吗?"

"姐||你在说什么呀?"

"天哪!"陶碧莲用手捂住嘴巴,"你竟然为了我葬送自己的幸福,铁山他是怎么胁迫你的?"

"他没有,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

"你疯啦!有爱情的婚姻尚且靠不住,更何况是没有爱情的婚姻,女人的青春是有限的,你怎么能把自己的终身大事,交付在这样一场随口说说的交易上呢?"陶碧莲训斥她。

"当初是我亲口答应的嘛!何况……何况没有爱情又怎么样?

爱情能保证什么!"她联想到沈季洋。

"那也对,像我和你姐夫,还不是恋爱结婚的,才六年,才结婚六年他就完全变了个人似的。"陶碧莲突然眼睛一亮,"倒是这个铁山也变了,不过却是变得更加气宇轩昂、更加有男人味,你觉不觉得?"

"啊?哦!"

没有发现陶雪荷神色大变,陶碧莲继续说着:"当年我要是照爸爸和余伯伯的约定嫁给铁山,今天不晓得是什么情况?哼!

肯定是比嫁给薄情寡义的楚瀚咏要好上千万倍。"她愤然的说。

要真是这样,那我怎么办?陶雪荷在心底十万火急的问。一个不知铁山是否还爱着大姐的问题已经够她困扰了,现在再加上大姐似乎对铁山也颇有意思,这……她想不去了。

陶碧莲躺回床上,嘴里念念有词:"楚瀚咏,你竟敢这样对待我,这一次我一定要你好看……"

不知过了多久,身旁的﹁怨妇﹂早就停止叨絮,沉沉的入睡。唯有可怜的陶雪荷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客厅的灯老早就熄了。

铁山睡了吗?

她好想出去跟他解释,她之所以会告诉大姐她要跟沈季洋去度假,只不过是在敷衍她,怕她知道自己已经结婚,一时随口说说的。

可是,大姐呓语不断,她怕自己一起身就会惊醒她。

唉!她心中千头万绪、辗转反侧,直到东方肚白,周公才终於接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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