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跟踪她!解决了佳君的事后,水晶就这样觉得了。他们不出面,不干涉她的行动,却也从不忌讳让她知道他们的存在。
银龙帮的探子还真不是盖的!水晶暗赞。如果不是事先有心理准备,就算他们不躲她,只怕她也发觉不到他们,最好的轻功,最坦然的面孔,最不启人疑窦的行为,以及最低的存在感,所有顶级探子应该具备的条件他们都齐了。银龙帮能在短短的十年内称雄天下。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们现在等的,就是那个令银龙帮称雄天下的人吧?那就是说,她的自由至少还能维持到那人赶到之前。
于是,她施施然来到了苏杭。
三秋桂子,十里荷香,遍地绮罗,盈耳丝竹。
满眼的酒楼醍醐,茶肆氤氲,歌台衣暖,舞榭香。兴旺的人气,熏陶交织出了水乡泽国特有的风情。
正是江南春好时。
坐在临江的洒楼上,水晶面前摆上了一壶女儿红,两三碟闻名遐迩的江南小菜。
夹起一筷子龙井虾仁吃了,细细品味那虾仁的女敕滑和龙井的清香在口中慢慢沁开的感觉,水晶满足地叹了口气。
跑过了大半个中国,看尽了神州之美,这才悚然发觉,原来最让她牵挂的,还是江南。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当然是不能。她曼声而吟,轻笑。
“妙!妙呀!”突然一阵哄叫声响起,邻座几个油头粉脸的公子哥儿走了过来。为首那个活似痨病鬼的家伙还故作风雅地摇头晃脑,“‘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好,好诗呀!配上姑娘清脆得好像黄莺儿一样的嗓音,更是‘此诗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那双色迷迷的眼里闪着不容错辨的婬邪,一只咸猪手不怀好意地伸出去,目标是水晶的下巴。
水晶厌恶地-偏头,闪开了。
那群走狗兀自在起哄:“王公子评说得好呀!”
那色猪半弯子,向水晶作了一个揖,“小生姓王名承荫,家住正阳街巡按府,八府巡按正是家父。今日得与姑娘相遇,可谓三生有幸。不知姑娘如何称呼?芳龄几何?家住何方?”
瞎了拘眼的色猪!她明明挽了妇人的髻,还一口一个姑娘地叫她。
水晶不怒反笑,慵懒地伸手挽了挽鬓边的发丝,笑得撩人极了。就着这个动作,宽松的衣袖滑了下来,露出半截手腕,衬着湖绿色的衣料,更显得皓腕如玉,肤滑似丝。
那王承荫“咕噜”一声,吞了好大一口口水,一双色眼更是骨碌碌乱转,那神情好像恨不得把这可人的美人儿一口吞下肚里去。
“多谢公子见询。可惜小女子已罗敷有夫,不再是姑娘了。”水晶螓首微偏,状似哀怨地说道。
看着她那楚楚动人的模样,还有颈侧微露的雪白肌肤,王承荫不禁骨头都酥了。身为杭州声名最狼藉的恶少,青楼名妓,小家碧玉,他玩过的女人不计其数,可是还从来没有一人像眼前这小妇人般,让他心痒难搔。看她那端丽典雅的模样,一举-动中流露出初为人妇的慵懒,真是风情万种呀!
而且,美人也对他有意呢。瞧她说着自己罗敷有夫时的哀怨模样,一定是与他这个英俊潇洒的王公子“恨不相逢未嫁时”了。哈哈哈,他不会让美人儿失望的,管她的相公是谁,遇上他王公子也只能一边凉快去了!
想到这儿,他高兴得笑开了嘴。
“美人莫要忧心,不管你夫家是谁,遇上我王公子,准叫他乖乖地写休书给你。”
旁边一个穿着暗花寿字袍、长得就像个师爷的家伙上来凑趣,他挤眉弄眼地说:“是呀是呀,王公子可是八府巡按王孝先王大人最疼爱的公子呢,这杭州城里就数他家最大了。小娘子,快说你夫家是谁,等王公子让他们写下休书后,就可以迎你进府做四姨太了。你不知道,咱们公子可是出了名的疼女人呀,小娘子能得公子青睐,那可是几生修来的福气了。”
水晶秋波盈盈流转,欲语还休。
那王公子心痒难搔,催促道:“美人快说!莫耽搁咱们恩爱的时光。”
水晶幽幽叹了口气,“公子有所不知。小女子夫家也是有些权势的,而且夫君性子霸道,小女子恐怕他不会放人哩!”
王承荫一听,哈哈大笑,“我还以为美人有什么难题,原来是这个。不用担心,你夫家若识相乖乖放人也就罢了,说不定本公子心情一好,还赏赐个千儿八百的。若是不识相,明儿就叫爹捏个罪名封屋拉人,再拉到刑堂好好拷打一番,到时不怕他不写休书!”
“可是,夫君他真的很可怕……”
那师爷有些不高兴了。
“公子不是说了吗?在这杭州城里头,谁能压得过八府巡按王大人家去?而且,王公子看上他的妻子是他好造化,不用王公子开口他就应该乖乖双手奉上了。要不然,惹得王公子不高兴,这抄家充军的罪责可是免不了的!”
空气中流动着不寻常的波动,他来了!终于来了!不用回头看,水晶就能肯定。而且,他还非常地生气!
慢慢地转头,她的目光对上了无声无息出现在身旁的那个男人。薄底小牛皮靴,藏青色锦袍,还有一张漂亮得不像话的脸蛋。
正是她阔别半年的夫君!
他似乎变了好多,脸上挂着的,不再是淡淡的冷漠,而是尖锐刺骨的冰冷。嘴紧紧地抿着,在接近下巴的位置,出现了一道代表严厉的刻痕。
显然,这半年来,他并不好过。
“嗨,你来了。”水晶轻快地打着招呼,轻松得仿佛她不曾离去半年,而只是出去大街上逛一圈又回来的贤良妻子。
他不说话,怒气依旧勃发。
无畏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冰冷,水晶的手臂似蛇一样缠上了他的腰间,头却软软地向他胸前靠去。
“我好想你呢。你呢?有没有想我?”她软语呢喃,小手把玩着他襟口上的一颗玉扣。
奇迹似的,他濒临爆发的怒气,居然让几句轻描淡写的话给抚平了不少。
低头看她,他伸手扣住她的玉腕。为什么要走?他想问,却终于没问出口。
不要告诉他是因为俞玲珑,他不会相信。她是俞水晶,没人威胁得了她,也没人能强逼她。
她不会知道他这半年是怎么过的,他发动银龙帮遍布天下的眼线,到处搜索她的踪迹,自己则在马背上度过了半年,沿着西藏进中原的路来回不停地找。她再不出现,只怕中原的地皮都要被他翻转过来了。
水晶没理会他难看的脸色,伸手到桌上夹了虾仁喂到他嘴边,“尝尝看,是杭州最出名的龙井虾仁呢。整个杭州,就数临江仙这儿做得最道地了。”
他闭紧嘴,拒绝软化。
“来呀,吃吃看嘛。”水晶柔柔地看他。在她难得的柔情下,他不知不觉地张开口。
他吃了!水晶雀跃地问:“好不好吃?”
他僵硬地点点头,非常不适应水晶此刻的小鸟依人,耳际甚至出现一抹可疑的潮红。
被冷落一旁的王承荫看到他们亲热的模样,气得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他使个眼色,身旁的狐朋狗党围了上来,嗯,站在最前列的,正是那个师爷。
师爷老气横秋地上下打量丛啸天,心里不屑地哼了一声。真是的,不过是个有点身家的富家公子罢了,之前看那小娘子诸多为难,还以为他丈夫也是当官的权贵人家呢。瞧这小子那生女敕的模样,都不知满二十了没有,这种夹生的公子哥最好打发了,不肯收钱就吓他一吓,包他不出三天就双手把娘子奉上来。
他傲慢地说:“你就是这小娘子的丈夫吗?”
水晶转头望望他。就算是见到丛啸天的喜悦,也不能抵销她惩罚这班人的决心。
“夫君,我跟你说一件很好笑的事。这个人,”她对丛啸天说,手指点了点王承荫,“说要娶我做四姨太哦。”
刹那间,漫天的怒火狂燃起来。
首当其冲的师爷骤觉一股庞大的杀气袭来,而杀气的来源居然就是他原本看不起的那小子。惊讶和惶恐下,他连退了两步。
水晶不怕死地继续煽风点火,“我说夫君你不肯,他说要代我向你拿休书呢。而且呀,他还说什么‘不用担心,你夫家若识相乖乖放人也就罢了,说不定本公子心情一好,还赏赐个千儿八百的。若是不识相,明儿就叫爹捏个罪名封屋拉人,再拉到刑堂好好拷打一番,到时不怕他不写休书!’呢!”把那王公子的口吻学得活灵活现,也成功地把夫君的愤怒撩拨到最高点。
这一次,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凛烈至极的冷酷连那群围成一团的孤朋狗党们也感觉到了,只有那横霸惯了的王公子还不知死活地叫嚣:“就是这样!小娘子把本公子要说的话都说了,识相的话……”
他下面的狠话没有说出口,事实上,永远也说不出口了。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个“稚女敕”的小男人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了。他现在紧贴着王公子,用一种很亲密的姿态——左手捏住他的脸颊,将原来整整矮他一个头的王姓色猪提到与他齐高。王公子被捏得活像一条离了水的鱼,完全没了前一刻的气焰,剩下的只有张大嘴喘气的分。
下一秒,血像泉水一样从王公子的身上涌出,闷嚎充斥在整间酒楼里。
没人看清他用的是什么手法,包括水晶。能看清的是,被甩在地上的王承荫脸上少了几样“配件”,连叫也叫不出来,干脆昏死过去了。
其他的客人吓得尖叫连天,四散奔逃。连上楼来查看的掌柜也吓得一骨碌坐到了地板上。
大事件了!掌柜勉强撑起身子,将一个吓傻了的伙计打发去报信。
水晶有点作呕地看着地上的“死尸半成品”。这王承荫在杭州城内恶名昭彰,也还罢了,最令人发指的是喜欢抢别人的老婆,恃着他爹的权势,不知令多少人夫妻离散,家破人亡。这次不开眼惹上了她,也算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了。
她上前挽住丛啸天的手臂。
“我们走吧,这儿血腥味太浓,我有点受不了。”
丛啸天点点头,准备带着他的女人走了。
可惜却有人不愿意放他走。
“楼上的逆贼,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快放下王大人的公子,下来受死吧!”嚣张的喊声此起彼落地传来。
水晶走到窗边一望,楼下密密麻麻的都是官兵,个个弯弓搭箭,对准了所有的出口。
她皱起了眉头,该死的!正阳街离这儿只一街之隔,这次官兵的手脚倒快得很,居然赶上了拦截他们。
她担忧地望着丛啸天,他面无表情,眼中却骤然露出杀气。
惨了,水晶暗叫。她不想他滥杀无辜,他也不见得乐于宰杀这些没什么武功的普通官兵。可是万一那八府巡按惹恼他的话……而且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万一”是一定会发生的。
她挽着他的手臂紧了紧。
“啸天,我很累了,还是走吧。”
他低下头望着她轻轻打了个小呵欠,眼里掠过一抹柔情。再次点头,他伸手揽上了她腰间。
那原本瑟缩在一旁的师爷突然大声叫了起来:“贼人想逃啊!想逃啊!”
丛啸天迅速飞出一脚,干净利落地了结了他。可是叫声早就远远传了出去,下面的官兵一阵鼓噪,领头的总兵和一位身着文官服饰的中年人咬了几句耳朵,派出另一队人开始向酒楼走了过来。
自找死路的笨蛋!水晶暗骂。不想让这里成为修罗场,她整个人跳上丛啸天的背。就在这时,丛啸天的身体突然僵了僵,低头望向自己的脚边。原来那个酒楼的胖掌柜不要命地抱紧了他的大腿。
胖掌柜一边抖得如秋风中的落叶,一边拼命将两百斤重的肥肉吊在丛啸天的腿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哀嚎:“壮士,英雄,你行行好,行行好……你一走了之,可怜了本店啊。一人做事一人当,大侠,你行行好……”
水晶皱起了眉头,这胖掌柜的顾虑不无道理。王承荫在这酒楼出事,巡按府抓不到两人,自然会怪罪到他头上,到时掌柜的免不了又是一场牢狱之灾了。
这掌柜是个正正当当做生意的老实人,水晶也确是不忍心连累了他。
看出她的为难,丛啸天默默地放下她。手一抖,一枚特制的手箭远远冲上天边,带着慑人心魄的尖锐啸声,在空中爆开,冒出一大团滚滚的浓烟。慢慢的,那浓烟居然化成一条龙的形状,浩浩荡荡地横过天际。
在酒楼外面的官兵们都抬起了头,啧啧称奇地观看这不可思议的异象,走进酒楼的官兵却源源小绝地涌上楼来。
丛啸天背着手,站在水晶面前,身形凝峙,不动如山。
抢上楼来的官兵被他气势所慑,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只把明晃晃的武器对住了他们。
那中年文官在近身侍卫拥簇下走上来,见到胆大包天的“逆贼”只有两人,趾高气扬地大骂:“大胆逆贼!还不快放了本官的公子!迟了教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正骂得顺口,总兵眼尖,抢上前扶起地上奄奄一息的王承荫,惊呼道:“王大人,公子在这……”
王孝先大吃一惊,这才认出地上满身鲜血的“死人”正是他的宝贝独生子,扑上去揽住哭了起来。总兵忙吩咐把大夫带上来。
丛啸天冷眼看着他们,没理会那大夫给王承荫治伤。
大夫一边包扎一边摇头叹气。包扎得差不多后,王孝先焦急地向他询问情况。
大夫十指沾满了血迹,一边擦着手,一边吞吞吐吐地说:“这个,王公子双眼和舌头被割,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王公子那个……那个传宗接代的功能受到了损害,就算血暂时止住了,性命没大碍,以后恐怕也……那个……那个……”
意思是,就算救回都是废人-个,再也没了作恶的“本钱”。
王孝先一听之下,气得几乎要吐血。他的宝贝独生子啊!这……这不等于绝了他的后吗?
那大夫一副悲天悯人的口气:“下手的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凶神,这等恶毒的事情也做得出来,瞧瞧王公子身上这些伤口。喷喷,他还能有命在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这话更是火上浇油,王孝先想到家中那头蛮横无理的母老虎,平时没事都要乱咬人了,现在母老虎最疼爱的儿子出了这样的事,叫他如何问她交代?
一旁总兵忙上前抚着他的胸口,安慰道:“大人不必恼怒,现下最要紧的是捉住这些灭绝人性的凶手,千刀万剐给公子报仇。”
一言惊醒梦中人,他必须把这些逆贼-个不留地捉回去,希望可以稍降那只母老虎的火气。
王孝先气咻咻地指着丛啸天,喝道:“把这些行凶杀人的贼子全部给找抓起来!”
官兵们正要一拥而上,酒楼外突然传来了震人的马蹄声,轰隆隆,轰隆隆,轰降隆……那威势像是有-整支的军队正在向这里驶来。
马蹄声在酒楼前停止。
楼下一个小兵慌慌张张地跑了上来,“王大人,马总兵,八王爷带着一大队人马赶了过来,现在……”
一个爽朗的笑声传来,有人哈哈笑着说:“王大人,这儿好热闹呀!”
话声未落,一个形态威武、眼神中隐含霸气的中年人走了上来,和他一同上来的还有一个斯文蕴籍、身穿白色长袍的人。仔细一看,他身上的长袍居然还在袖口的位置绣上了一条形态生动的银龙。
王孝先慌忙下拜,“参见八王爷。”
原来这威武的中年人正是八王爷,而和他一起的是银龙帮杭州分堂的堂主李映,也就是那个给银龙山监工起名的人。他本来是杭州人,出身杭州书香世家。银龙帮打垮了俞家庄后,为了方便给俞家庄的各项生意护航,在杭州新设分堂,就把他调过来任分堂主了。
八王爷笑着对王孝先说:“这次本王路过杭州,本来不想打扰王大人,不想今日还是在这里会到了。”
王孝先连声应道:“是,是……属下今日能见到八王爷,是属下的福气,求八王爷给属下主持公道。”
那边李映径自走到丛啸天面前,恭敬地施礼,“属下来迟,请帮主恕罪。”
丛啸天冷冷地道:“依分堂离这儿的距离,你尽力了,福临怎么也来了?”
这杀千刀的凶手居然胆敢直呼位高权重的八王爷的名字!王孝先像被人冒犯了老娘似的跳起来:“大胆!居然敢直呼八王爷的名字!”
“是吗?我不能喊富临这个名字吗?那么富临,你倒是教教我,我该怎么称呼你才是呢?”丛啸天眼里的讥讽浓得连向来城府深沉的八王爷也受不了,他尴尬地低咳了一声,心中恨不得把那个一点眼色都不会瞧的王大草包给拉下去痛揍-顿板子。
再咳一声,他故作威严地开口:“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孝先痛哭流涕地说:“八王爷,你要替下官做主呀。这逆贼凶残成性,把承荫打成了这个样子,以后叫他怎么做人啊。王爷,他目无王法,殴打朝延命官家属,这是藐视朝廷的大罪呀。请王爷下令,捉拿这个贼子!”
捉拿?八王爷再度迎上丛啸天似笑非笑的眼眸,只得苦笑了一声,迫不得已道:“丛帮主,王大人所说,可都属实?”
水晶心中雪亮,这个八王爷,一定是熟知丛啸人身份的,而且,跟银龙帮有很紧密的瓜葛。只是不知他贵为王爷的身份,何以会结交到这批江湖汉子?
看出八王爷的为难,水晶开口道:“王爷有所不知。夫君虽然下手重了点,但那是因为王承荫对民妇调戏在先,更想利用权势逼娶民妇,夫君无可奈何之下,才打伤了他。因此这件事错不在我们,请王爷明察。”
八王爷如释重负,说道:“原来如此,这也怪不得你们。王大人,这件事贵公子无理在先,本王爷也帮不了你了。”
王孝先还待辩驳,八王爷声色俱厉:“你管教无方,纵容儿子调戏良家妇女,又利用权势威逼强娶,再纠缠下去,是不是想本王治你一个纵子行凶之罪?”
王孝先面如土色。
八王爷不耐烦地挥一挥手,“这件事就此作算,本王有事要先走了。”
于是在一群官兵的面面相觑中,一行人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