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晓娴硬着头皮走进客厅。“嗨!你们都在啊!”
双目肿如核桃的姚玉,声音沙哑的说:“两位,人已经回来了,可否放我一马,让我回家睡个觉,我已经支持不住了。”
“人家姚姊为了某人的失踪,从昨天晚上六点等到现在,整整一夜没睡,而那个某人居然不知礼义廉耻这四个字怎么写,还跟男人在门口卿卿我我的,真是令家门蒙羞、祖先汗颜。”夏晓阳简直快气炸了。
夏晓娴干笑着,“姚姊,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担心?你还知道有人为你担心?”夏晓阳拉高几度的音量,锋利尖锐得像把刀。
“我……对……不……起……”夏晓娴像小媳妇般颤着声音,哆嗦地嗫道。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算了,害人家死了几亿的细胞,望穿秋水得就快变成‘望姊石’,这就算了?”夏晓阳怒吼地就像头母狮子。
“我……”夏晓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除昨晚那盘沙拉外她没再进过食,再加上剧烈的运动,她腿软得僵立在那儿,一动也不敢乱动。
“不说话?不说话就没事?”火山爆发后的岩浆逐渐往外喷溅。
“我……”
“我什么我,说呀!”音调有愈来愈高的趋势。
“我……是说……我……可不可以……坐下再说……”夏晓娴支吾了半天,好不容易把话说完,倏然感到一股寒气由四面袭来,她不自觉地战栗着。
“不找隔壁的王小明叫你进来,你还打算和那个男人在门口表演多久?”夏晓阳愈说愈气,简直是暴跳如雷地咆哮:“你还拖了八分钟才进门!”
“我……”夏晓娴不知如何开口,她和周文森在车上的一切的确太引人注目了。
“别我我我的,以为这样就无罪吗?”焚烧怒意的火焰,有着几百度的高温。
无力招架那令人直打哆嗦的怒气,夏晓娴苦涩地咽了咽口水,支吾地道:“这个……我知道……这次是……我不对……我忘了……打电话……回来……”
“忘了?我看你连人都忘了要回来。”
一直不发一言的夏晓露开口了:“阳,你不累吗?大吼大叫的,先喝口茶吧!”
“对对对,先喝口茶润润嗓子。”才说完,便接到夏晓阳的一记冷箭。
夏晓露慢条斯理地喝口果汁,“早和你说过娴没事的,你不信,非得弄得鸡飞狗跳的。”
“她一个晚上没回来还说没事!”火爆的夏晓阳怪叫着。
夏晓露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夏晓娴,看得她坐立难安。
夏晓阳不由自主地跟着她一峡盯着大姊猛瞧,一夜未归,再加上适才门口的那些举动,她就算再天真也猜得到事实,但是鸵鸟心态的她,依然不放弃有的一丁点希望,她等待的是娴的矢口否认。
夏晓娴澄亮的莹瞳有着一层异样的璀璨,鲜艳欲滴的唇瓣略微红肿,一张俏脸泛着谈淡的光彩,整个人散发出不同以往的妩媚和风采。
蓦然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夏晓阳张大了双眼,一个箭步上前揪住夏晓娴的圆领,直注视着她的脖子。只见她的粉颈上布满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粉红色的吻痕。
“喔——”失望的音节顿时拉了好长,夏晓阳颓然地跌坐在沙发上,仿佛被上帝遗弃的羔羊般,让人看了心里顿时觉得不忍,。
“阳……我……他……”夏晓娴不禁顿感羞赧和慌乱.
夏晓露飞扬着两道细细的柳叶眉,“看不出你也是行动派的,成功了?”
夏晓娴怯怯地点点头。
“啊!我的妈呀!真的,是真的。”不肯面对现实的夏晓阳,直至现在才相信这是个铁——般的事实,慢了三拍的呼天喊地。
口干舌燥的夏晓娴,缓慢的移动身躯,“我……我要喝一杯……咖啡……”
夏晓阳一把揪着她,“把事情说清楚,早二十多分钟前就把你的咖啡煮好了,喏,你的咖啡。”
“阳,你不要太激动。”夏晓露适时的介入。
受到重大打击的夏晓阳不禁软下态度,松了手。
“我……改天再说好了,我好累。”这是真的,夏晓娴此时此刻是真的又累又饿,实在受不住她们的拷问。四下张望,想找点什么充充饥,这才发现姚玉已不在,她何时走掉的,怎么都没发现?
“一场男欢女爱,都让你睡到中午了,还喊累!”夏晓露讽笑着。
“又不是一次,骨头都快散了,怎么不累!”夏晓娴嘟哝着。
“什么!?你说什么!?”激动派夏晓阳立刻欺身上前。
“没……没有。”打死不承认,这么私密的事哪能拿来斗嘴。
“你以为声音细如蚊蚋就想耍赖,我们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夏晓露兴味盎然的不愿放过她。开玩笑!为了她被阳烦了一个晚上没睡,今天连班都没去上,怎么可以轻易地饶过她。“到底几次?”
“啊!”叫出声的是纯情的夏晓阳,只见她满脸通红的说:“露,你……怎么能……这样问……”
夏晓露两手一摊。“不这么问要怎么问?人家都敢做了,为什么我不敢问?”
当事人羞红了脸,呐呐地道:“我……也不记得……几次,反正……很多”
夏晓阳张目结舌的瞪着她。
夏晓露粲然一笑,吹了声口哨,“超人。”
呆愣了几秒钟后,夏晓阳涨红了脸啐道:“!一个大!”
夏晓娴脑海里却飘过各种限制级的画面,那销魂蚀骨的呢喃声回荡在她耳边,体内的,扰得她春心荡漾。都是他老对她上下其手,才会害她总是想到那里去。
“接下来你打算怎样?”
“什么?”夏晓娴面红心颤的看着夏晓露。
夏晓露饶富兴味的谑笑,“再来,你有何打算?”
“什么打算?”她侧着头,一脸茫然。“就这样啊!当他的情妇要打算什么?”
“那你就白白地被他占了便宜?”夏晓阳恼得直跺脚;
“便宜?有吗?我看他也挺辛苦,汗流浃背的,很费体力耶!而且,不就是那层薄膜,那也没什么,女人的一生总有那一次嘛!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三贞九烈那一套已经不行了。”夏晓娴打了个呵欠。
“你……”夏晓阳忿忿地瞅着她瞧,她说得好像也有点道理,可是……不是这样子的,一定要到结婚的那晚.才可以做那件事,没错,没有结婚怎么可以!
“结婚本来就是一场赌博,结了婚都有可能离婚,食色性也,所以那件事只要两情相悦,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话是没错,可是……”夏晓阳欲反驳她,但尚未开口,夏晓露便打断她。
“别再说那件事了,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娴都已经做了,现在说这些有啥用?”
夏晓娴被她的话说得一阵脸红,适才的“绮梦”记忆犹新,霎时撩人的高温暴升,朱颜不禁又刷上一层绛色。
“我要说的是你的权利和义务。”.
“权利和义务?”两个傻大姊不解地同时开口。
精明干练的夏晓露挑着眉,摊摊手。“权利就是你可以得到多少的好处,华厦或楼宇?金银珠宝?金卡一张?每个月安家费若干?”
夏晓娴和夏晓阳两人面面相觑。”
“义务就是他对你的限制和要求,譬如二十四小时随传随到,日日夜夜打扮得光鲜亮丽等候临幸。”
“临幸是什么?”夏晓阳不耻下问,却瞥见小她一分钟的妹妹轻谑的眼光——叫你读书不读书。
不等夏晓娴解释一堆,夏晓露猛然打断她的话:“就是上床、。”
“啊!”夏晓阳忍不住尖声大叫。
夏晓露斜睨着夏晓娴,“你衣柜内大半的衣服全都给我丢掉,性感的睡衣、内衣买个十件半打的,还有……
肚子传来咕噜咕噜的叫声,夏晓娴沉着粉妆玉琢的小脸蛋,心不在焉地听着夏晓露的情妇守则。
慢着!呕得要死的夏晓阳寂寞地大叫。
夏晓娴好心的提醒她,“露是在教我日日夜夜打扮得光鲜亮丽等候临幸。”
“不,娴,我不准你这么做。”她转向夏晓露怨声地指控:“你怎么可以教娴如何成为情妇呢!?虽然娴很没用,虽然她一无是处,但是我们应该鼓励她向上、奋发图强,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女人。”
“顶天立地的不是女人啦!”夏晓娴打岔地说。
“不管,我不准你做情妇。”
夏晓露冷笑的说:“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你说不准也于事无补,倒不如帮娴想一想她的权利与义务……”
“不准就是不准。”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夏晓露试着对不肯妥协的夏晓阳解释。
见双胞胎吵得激烈,夏晓娴悄悄地溜上楼,准备洗个澡、补个眠,管他什么权利与义务……
没理由,完全没理由!
周文森反反复复想着同样的问题,一个下午脑中想的都是这要命的事,心绪不能集中,心不在焉地开完会,依旧理不出个端倪。
他不算是善心人士,但也不想她独自面对困境。对她,他竟有着不曾有过的珍惜和怜爱,他想要呵护她、守着她,完全不若往昔般,只贪图一时的快活。
不晓得她是否受到为难,一想到此,他就忍不住想插翅飞奔到她的身旁,为她挡灾抗恶。周文森忍不住紧揪着头发,他在乎她,他非常的在乎她,他从未有过如此的心情,他恼怒地按着发疼的太阳穴。她只想做他的情妇,他能看顾她一时,却不能守着她一世,她终归会是别人的老婆……别人的老婆!?不、不,他绝不允许。
“嗯哼。”杰克见老友抿着双唇,宛如小孩被抢走玩具似的呕气表情,不禁暗笑,昨晚他带着Baby离去,今天又迟迟到来,到公司都已经下午二点多了,没发生什么事才怪!
“今天这个会议真是既沉闷又冗长。”杰克慢慢放下诱饵。
“没错。”周文森随意应道。
“你好像没什么精神。”
“嗯!”
“事情的发展出乎你的意料之外?”
“嗯!”他没想过会和她上床,更没想到她竟是处女,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得令他仿佛置身于梦幻之中。梦?他想起了Baby以为的梦境,一下子好像漫步在梦中,满满的甜腻直人心坎里,热力的源头从下而上的烧着全身,麻酥悸栗逐渐增加,随着波动沸滚的热血沁人身体的五脏六腑,乱了他的呼吸,让他喘不过气。
见鱼儿上钩,杰克沾沾自喜,“战况激烈?”
毫无戒备之下,周文森鼻息紊乱的喘着:“嗯”
杰克偷笑地再问:“昨天晚上太努力了,所以今天迟到?”
周文森想起自己的放荡,扬起两道浓眉。
“嘻!”杰克忍不住噗哧地笑出声。
周文森陷于回忆之中猝然惊醒,看见杰克的表情,蓦然想起刚才的对话,他今天到是哪根筋接错了?怎么会……“不是的……这个……不是你想的……呃……也不对,我是说……这个……”周文森愈描愈黑,他的耳朵烧红了,尴尬地搔耳模头,困窘的想,自己这般模样,笨拙得犹如第一次谈恋爱的小男生。
“哈哈哈!”杰克大笑出来,瞧他那副样子及难得的结巴,让他忍俊不住。
“老兄,你已经沦陷了。”杰克开心的为他的猜测和疑问下了注解,
“我沦陷了?”周文森诧愣。
杰克一贯的吊儿郎当,“事实胜于雄辩。”他搓着双手,“承认又不可耻,超级名模Baby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女人,能得到她是你的荣幸,,若不是我已经结婚,我可是会不顾兄弟之情,和你公平竞争。”
“哦!是吗?”明知道这是杰克的玩笑话,喝着干醋的胃隐隐作痛,心火登时旺了起来,他的声音从齿间进出。
杰克偷瞥了好友——眼,不行!得再加油添醋一番,成不成功就看这次了。”当然是真的,Baby有着宛若维娜斯般完美的丽颜,每天光是对着她,就令人心旷神怡。个性天真可爱又单纯,不会让人有任何的压力,男人在外闯事业,最害怕的莫过于回到家面对个黄脸婆般的女人疑神疑鬼的,耳朵不能清静。你说是不是?”
见他仍在犹豫,杰克加把劲儿地再怂恿:“你仔细想想嘛,你不赶快将Baby把握住,是不是一大损失啊!”
周文森陷入沉思之中,回忆起早晨有个亲昵伴侣陪着度过晨曦的感觉,较他想像的还要美好、欢欣,毫无他印象中的束缚压力,温馨得教他喜爱。
就连她的出身与来历,自己不也一点不在意,反而对她心生怜惜,更想加倍的疼爱她、保护她。舍弃单身的自由,跳入婚姻的禁锢,其实也不赖……
周文森扬起嘴角微微颔首。
杰克得意地坐下来。“太好了,你总算想通了。何时请我喝喜酒?”
“喜酒?”周文森飞扬的俊容一沉,抑郁地说:“她说,她要做我的情妇。”
杰克拍着额头苦笑着。我的圣母玛莉亚,你的子民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为了爱情、为了女人,脑袋不仅是秀逗,还装浆糊呢!
他好心的提醒,“这件事是她主动的?”
“嗯!”一开始是如此没错,孰知他向来坚定的意志,抵挡不住泛香的玉体和诱人的呓语,挑起他前所未有的狂飙,后来的发展其实自己要负太半的责任。
“一个女人没事搞出这些花样,你认为她是何居心呢?”
“你……你……是说……”周文森似乎领悟到了些什么。
“人家女孩子都这么大方了,你是个男子汉耶!要干脆一点、爽快一些。”
“是她自己说她只要做我的情妇。”周文森试着解释。
杰克抚着胸口,没好气地道:“那是她说的,那你呢?你怎么说?”
“我?”周文森大概慢慢理出个头绪来了。
“你又投向人家求婚,要人家怎么说。”哇拷!真是比三岁小孩子还要低能,他都已经说得如此明白露骨了,再不懂得如何做,他也无能为力。
“求婚!”
周文森在按门铃前,深深吸了几口气。他已经有了缜密周详的计划,就算是龙潭虎穴,他也要硬闯,他就不信她那两个妹妹是什么三头六臂。无论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论对方提出什么条件,他都能全部接受,就算是散尽家财也在所不惜。只要能将Baby救出水深火热之中,一切都是值得的。
来开门的是那天在宴会中见过的时髦女郎,她看了他一眼,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你来了。”便打开大门,让他进来。
进到屋里,周文森打量着夏家的客厅。嗯!还不错嘛!虽不至于富丽堂皇,但充满了欧风的布置,倒也看得出品味。他纳闷的四处张望,环境不差啊!晓娴为何会沦落至当情妇这条路。啊!对了,灰姑娘的家境也不是太差,可是,她不也被后母和两个姊姊刻薄欺负,难道这一切真的是灰姑娘的故事重现?
另一个短发女郎倏地出现,不冷不热的说:“我们正在吃饭,你吃过了吗?”
“嗯,还没。”经她一提,周文森这才忆起,直到现在,他还未进食过呢!
“跟我来。”女郎冷淡地带他转进厨房。
“嗨!Sam。”周文森的出现,令夏晓娴想起两人之间的亲密接触,两朵红云飞上了她的粉颊。
她换了一套衣服,向来披着的长发任意用丝巾扎绑着,那羞怯瞅着他的柔丽模样,别有一番妩媚的风情。
周文森忍不住赞道:“你今天看起来很美。”
“嗯哼!”短发女郎嗤鼻地轻哼。
时髦女郎则飞来一句:“今天?几个小时之前,你们不是才难舍难分的吗?”
周文森红了脸,尴尬地干笑。
“Sam,其实你们见过面,这两个是我的双胞胎妹妹,晓阳和晓露。”
夏晓露态度大方的对他打招呼:“叫我露就可以了,我们三姊妹都互叫单名的。”
短发的夏晓阳瞪了她一眼,仿佛怪她多嘴似的,闷不吭声地盛了一盘咖哩饭,不甚友善地往周文森面前一摆,接着坐下,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不知是否太过饥饿,周文森觉得这盘毫不起眼的咖哩饭,比他吃过的山珍海味都还要可口好吃。三两下子,就将盘中物一扫而尽。他不好意思的说:“好好吃,我没吃过这么美味的咖哩饭。”
夏晓娴讨好的赶紧接口:“阳的厨艺可是一流的,在我们社区里可说是远近驰名呢!就算是要办一桌满汉全席也难不倒她。你要不要再来一盘?”
周文森陪笑地说:“我是很想再吃,因为实在太好吃了,但怕吃太多,胃恐怕会撑不下。”
夏晓阳听而不闻,漠然地吃她自己的;夏晓露则饶富兴味的直盯着他。
夏晓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好像啥事也没发生。
周文森再也坐不住,“我吃饱了,你们慢用。”他慢慢地踱步回到客厅。
这实在太诡异了!那两个双胞胎到底有啥诡计?而晓娴的表现真的是太出乎他所预料。刚才仔细地观察她,外表看起来并没什么伤痕、瘀青之类的,反而显得神采奕奕,更加的美艳动人,,那对双胞胎,一个阴阴沉沉的、无啥表情;一个又假情假意的,一双大眼充满了诡谲。两人分明就不怀好意,明刀明枪地放马过来,他倒是不怕,最糟的是不知她们会不会用什么阴狠的计谋,或是什么歹毒的手段,那才教人防不胜防。
周文森不安地在客厅里来回的踱步。
就在他怔忡之际,夏家姊妹三人已来到了客厅。
夏晓阳手中拿着一个托盘,脸色极难看的紧绷着。
夏晓露称职地客套、寒暄:“坐啊!怎么站着不坐呢!”
夏晓娴慵懒地从托盘中端走她的咖啡,蜷曲在沙发上。
周文森见托盘上还有一杯茶、一杯白开水,直觉地就要去拿那茶。
“那是我的,这杯水才是你的。”夏晓阳瞪着他,将白开水递给他。
夏晓露悠哉地早已倒好一杯酒,晃动着酒杯,带着一抹诡笑端坐一旁。
瞧这阵仗,任他再怎么缜密周全也搞不清楚状况。夏家三姊妹的表现透露着奇怪的讯息,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气氛,周文森不禁寒毛竖起。
对于周文森的诚惶诚恐,夏家三朵花浑然不知,她们习惯如此,且她们也一向如此,对于他眼中的怪异,之于她们,是再理所当然不过了。
夏晓娴和夏晓露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心中默数:一、二、三。
“三”一数完,夏晓阳即如她们所预期的,像火车头似的冲上前,粗鲁地揪住周文森的衣领,“你这个不要脸的大,敢欺负娴?”
“等一等……”全没料到会有这招,周文森傻住了。
夏晓娴喝着咖啡,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她知道早在三十分钟前周文森一踏进大门时,阳便一直忍耐到现在。唉!阳还真的是家教良好,不管怎么样,来者是客,她还先请人家吃顿饭,有什么事吃完再说,阳一定忍得很辛苦。夏晓娴忍不住投以慈爱的眼光给揪着人、准备开打的阳。
妈妈咪呀!他有没有看错?刚才宝贝居然对这个凶神恶煞的坏妹妹投以一个温柔可亲的眼神。周文森揉了揉眼睛,不会的,一定是他太紧张而眼花了。
“阳,别太激动嘛!”恶女夏晓露笑嘻嘻它走上前,是喽!该来的总是要来,她谈笑自若地拉开夏晓阳的手。
“你说!”夏晓阳瘫坐在沙发上,又拍着桌子问周文森:“换作你和她朝夕相处,突然听到她要当别人的情妇,而且还是先斩后奏,你会不激动吗?”
周文森忙不迭地点头。
精打细算的夏晓露,不满的说:“阳,生气归生气,如果无处可发,打这个大块头也行啊!他也不会少块肉,但是拍坏桌子要花钱耶!”
“对,等一下记得提醒我。”夏晓阳点头赞同。
“这……”周文森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快要窒息。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熊熊的怒焰从夏晓阳的齿缝间进出。
“阳,别这样,其实……”
夏晓娴话还未说完整,就被双胞胎齐吼:“你闭嘴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文森喝口水。“这……这也不完全是单方面的错……”
“你还说,你敢不认帐!”夏晓阳快手快脚地又一把揪着他的衣领。
“我……没……这么说……”这一次领带勒得真的快没气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说呀!你敢说你没碰过她?”又是一阵河东狮吼。
“我……”周文森的脸都涨成猪肝红了。
“阳,你不放手教他怎么说。”
听了夏晓露的话,火爆娘子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松手。一张怒颜被火烧红了,两簇火焰直射向周文森。
周文森呐呐地点头,不自然的猛吞口水。
“承认了吧!还不是你的错。”夏晓阳激动得抡拳想揍人,虽然娴自己亲口承认过,但不若眼前这个男人的答案令她更为震惊,保守的她,心里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呐喊:不,这不是真的!
夏晓阳立即像泄了气的皮球般,颓然地瘫软下来。
夏晓娴看透她的心思,连忙的安慰她,“阳,别这样,这个问题我们不是讨论过了吗?你要接受这个事实。”
“这件事情没你想像的那么严重,你以后亲身经历过就会知道。”夏晓露叙述事实加以附注。
这……这怎么和想像中相差十万八千里,周文森错愕地张大嘴,大得就快要可以塞入一个棒球了。她们是外太空来的外星人吗?怎么她们说的自己一句也听不懂。
夏晓阳恼怒地瞪着周文森。说来说去都要怪他,如果不是他先下手为强,娴也不必真的变成情妇。好吧!就算是事实,她也绝不容许他玩弄娴。
“你爱她吗?”虽她的语调已尽其所能的心平气和,但听来仍是带着恫吓。
孰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周文森冷不防地听见这个问题,脑中是一片紊乱,他完全不能吸收接二连三的大意外。
见他迟迟不回答,夏晓阳的气又上来了。可恶!这未免大过分了,既然不爱娴,他昨夜为何要碰她?莫非他当娴只是他逞兽欲的工具?夏晓阳忍不下这口气,她们夏家虽都是女流之辈,但也不是好欺负的,她一阵旋风似的走进厨房,再回来时手上已多了一把菜刀。
夏晓娴一见到她手中的菜刀,立即尖声大叫:“阳,不要——”
嗟!虎落平阳被犬欺,老虎不发威,被当作病猫。周文森人高马大的,运动反射神经可不是盖的,只见他从容不迫的迎向夏晓阳,才一眨眼的工夫,在惊愕的尖叫声中,他已夺下夏晓阳手中的那把菜刀。
夏晓露最早反应过来,她娇嗔地道:“阳,何必动刀呢,真被你吓死了。”说完一口喝掉酒杯里的酒定定神。
周文森神色自若的坐下,彬彬有礼地向夏晓露说:“麻烦你,我也来一杯。”
夏晓娴只觉全身无力,随时都有可能休克,她喃喃地道:“我也要喝酒。”
三个人迳自喝着酒。
呆杵在一旁的夏晓阳则是一片混乱,他是怎么夺下她手中的刀子的?
“阳是太冲动了,莫见怪。”
夏晓娴点点头,“阳其实人很好,只不过一触及这件事,她就激动了些。”
夏晓露又接着说:“她是太保守了,有时候比爸妈还固执。”
夏晓娴同意地附和:“她是幼稚园老师,常常视我为她园里的学童。”
周文森一言不发,听她们姊妹俩一搭一唱的,心下明白了几分,原来他错怪了她们,从她们的言谈之中,他发现她们三姊妹感情极好,而且彼此都很爱对方。想到自己自以为是的灰姑娘故事,就觉得好笑。
夏晓露摇摇头,“我还真担心她会变成老处女。”
夏晓阳逐渐恢复意识时,正巧听到这一句话,她大喝一声:“夏晓露!”
“咦!回神啦?很慢耶,都过了好几分钟了。”
“露,你就别再刺激阳了,她现在情绪波动很大。”
“我怎么样?”夏晓阳抬头挺胸,叉腰嘟囔着。
“没怎么样,没怎么样。”夏晓娴依照惯例权充和事佬,这对双胞胎一扛上就没完没了。
正直的夏晓阳搔着短发,呐呐地说:“刚才对不起,我不过是想吓吓你,给你一点教训,谁教你对娴不是认真的。”
“谁说我不是认真的。”周文森含情脉脉地望着夏晓娴,“我是来求婚的。”
“求婚?”三朵花异口同声地叫出,女主角甚至跳了起来。
周文森从西装口袋中掏出一只红丝绒的小盒子并打开它,此刻他对厅内的双胞胎视若无睹,眼里仅容得下他钟爱的宝贝,他迳自坐到夏晓娴的旁边,握住她的柔荑,深情的说:“嫁给我。”
夏晓露双眸登时亮了起来,“是蒂芬妮!”
夏晓阳不可置信地张大灿眸,惊讶的看着这精采画面。
女主角望着男主角的煦眸,晕眩了几秒钟,差一点迷惘感动;毕竟,这辈子还没有男人向她求过婚。她眨着浓密的睫毛,徐缓地睁开眼想看清楚,周文森柔情的俊容立即映满她整个瞳孔。
蓦地,她慌乱地一把推开他。
“怎么了,你不喜欢这只戒指,没关系,明天带你亲自去挑。”他着急地道,温柔的声音直敲着夏晓娴的心。
“哇!”夏晓露羡慕的吹了声口哨,当然是因为那只钻戒。
夏晓阳几乎喜极而泣。
而当事人则红了脸,双手不停地乱摇,“不、不,我不要。”她激烈的晃动头部,“我不要结婚。”
“什么!?”完了,周文森的心裂成碎片,像没听清楚般,不放心地再问一次:“你说什么?”
“我、不、要、结、婚。”夏晓娴一个宇一个字清晰的说。
“娴!”夏晓阳动作迅速地连忙捂住她的嘴大喝。
夏晓娴扯开她的手,“我本来就只打算当情妇,而不是老婆。”
“你——”夏晓阳没辙地看着她,气得直跺脚。
周文森皱着眉头,全天下有哪一个女人自愿想当人家的情妇,而不要明媒正娶。“你在开玩笑?”
“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你要我说几次你才相信呢?”
“你有苦衷?”
“没有。”
“是为了钱?”
“不算是。”
“被追债?”
她摇了摇头。
周文森咬着牙根,“你跟我说实话。”
“实话就是——”夏晓娴故意卖个关子,缓缓的说:“我只想当情妇。”
温文儒雅的周文森已失去了好脾气,他愤怒地咆哮:“你说谎!”
“她没有说谎。”夏晓露插进一句。
周文森转身看着夏晓露,再盯着夏晓阳,夏晓阳个性直率,她不会说谎。
没想到她也是点头。
“这……我不相信……”他喃喃自语,有多少女人巴不得能嫁给他,他第一次向人求婚却落得如此下场。
夏晓阳以为他还是不相信,她要证明娴没有说谎,她认真的对周文森说:“我发誓,这是真的。娴没有苦衷,不完全是为了钱,当然钱是很重要啦!没有被追债,还有,她没有说谎。”她很好心的加以补述:“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我是非常非常的不赞成娴当情妇。”
自从她知道这个男人并不是想玩弄娴,而且还非常有诚意的向娴求婚后,之前对他的不满、不顺眼,统统化为乌有,她对他是愈来愈有好感。不行,像娴这般散慢的人,错过了这个好男人,不只她会悔恨终生,自己也会替她懊恼一辈子。夏晓阳暗下决心,她一定要帮助这个男人,让娴回头是岸。
她豪气干云地拍拍他的肩膀,“放心,这事我会帮你的。”
周文森苦涩地瞅着夏晓娴的美颜。
“别往恋爱的坟墓里跳嘛!你不是公子吗?你爱交几个女友就交几个,我不会介意的。”夏晓娴绝尘的妍容娇笑着,舞着杨柳腰,风情万种的挨在他身旁坐下,举手投足间均散发出撩人的魅力。
“不好,不要,我只要你一个。”
好一个痴情的汉子啊!夏晓阳感动得就要落泪,她哽咽地道:“对,我支持你。”
夏晓露好笑的看着他们。啐!又不是八点档连续剧,真是好不肉麻啊!
夏晓娴先是一愣,随即一笑。男人就爱说些甜言蜜语的话,听起来还真受用。
好管闲事的夏晓阳开始在周文森耳边悄悄地献计;夏晓露早巳不见人影。
夏晓娴头痛地大喊:“Stop!”她拉着周文森的手往楼上飞奔而去,丢下一句:“我要和他单独谈一谈。”“不好,不要,我只要你一个。”
好一个痴情的汉子啊!夏晓阳感动得就要落泪,她哽咽地道:“对,我支持你。”
夏晓露好笑的看着他们。啐!又不是八点档连续剧,真是好不肉麻啊!
夏晓娴先是一愣,随即一笑。男人就爱说些甜言蜜语的话,听起来还真受用。
好管闲事的夏晓阳开始在周文森耳边悄悄地献计,夏晓露早已不见人影。
夏晓娴头痛地大喊:“Stop!”她拉着周文森的手往楼上飞奔而去,丢下一句:“我要和他单独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