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后
三水镇的街道上。
「娘,这里好热闹喔,这里就是京城吗?」一道稚气的童音问着她身旁的一个美丽少妇。
「小静,这里还不是。」
「娘,京城好远哎,我们赶那么久的路,怎么还没到?」
「小静,累了是不?天色也快暗了,娘这就带你去客栈,咱们今晚就在这儿歇一晚,明天就能到京城了。」如意爱怜地模模女儿的头。
八年前离开家后,由于爹说过不准她待在京城的附近,于是她就搭乘驿站的马车,没目的地的直往南定。后来,在江南的一个小村落里,看到一座和相思桥很像的桥,桥底下也有着一个湖,于是她就在那儿以寡妇的身分隐居下来。
由于之前她的身子本就虚弱,再加上一路的奔波,让她怀小静时很是辛苦。安顿下来后,没多久,小静也就早产了。
七个月就被生下来的小静,差点就活不成,幸好,那个小村子离扬州城很近,如意顾不得产后虚弱,马上抱着她去城里找最好的大夫,足足医治了好几个月,总算救回她的一条小命,不过,她的积蓄也去了一半。
此后,因着先天不足,小静的体质自然比平常的小孩子差了许多,除了有哮喘病外,常常不是感冒就是发烧的,让如意花费好多的心血去照顾她,自然积蓄也很快的就花得所剩无几了。
几年来,她们都过着很节俭的生活,如意还不时替别人做做女红多少挣点钱,以免小静突然染到病时又需要花钱。
看着久违的街道,如意的心里有着无限感慨,这里简直可说是改头换面了。
八年前,她在前往江南的途中就听说,安王爷在一次行刺皇上的行动中失手被擒,其后他的余党也陆续被补。
内忧一除后,皇上更是大刀阔斧地整顿改革、励精图治,几年内,就收到傲人的成效,打造了自开国以来最繁华富庶的盛世。
单看这三水镇,八年前还是个人口稀疏的小村落,如今却迅速发展成为人口稠密的市镇,一整排望过去都是新建的屋子,走在街上的路人,个个面带笑容,显然生活过得相当轻松,惬意。
见他把国家治理得这么好,她着实为他感到骄傲,也为自己爱上一个如此出类拔萃的男人而感到宽慰。而令她更宽慰的是,她的家人没有因为她的事而受到牵连。
据她打听到的消息,爹非但没有被降罪,官反而愈做愈大,如今已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之职。
前些天,她却突然听人说,柳宰相于日前昏倒在殿堂之上,当时情况很是危急,幸好,皇上召来好几位太医一同抢救,才总算救回一命。
闻讯,她再也顾不得爹告诫过她的话,也顾不得爹可能会不让她再踏进家门,匆忙收拾简单的行李,即带着小静北上,一路上则焦急地打听着爹的病情。
然而,一般的民众大多也只知道柳宰相依然在家养病,无法上朝,至于病情如何,大家则都不甚明了。
这令她更焦急了,爹的身子一向硬朗,可算一算他昏倒的日子,距今差不多也有一个月了,这样看来,应该是很严重,要不然,他老人家怎肯卧床那么久呢?
不过,因为小静的身子弱,在路上又发烧了一次,是以她不敢让她赶路赶得太辛苦。否则,这会就算模黑她也会赶回家看一看,爹的病况究竟严重到什么程度。
「娘,全部的客栈都客满了,那咱们今晚睡哪里啊?」
连续走了几家客栈后,却被告知适逢大考时期,太平盛世又特别多考生,所以城里、城外的客栈全被赴京的考生住满了。
如意爱怜地看着女儿疲惫的小脸,一时也仿徨了起来。
若要她再赶三十里路到城里,只怕又会累出一场病;但若是不走的话,难不成在这餐风露宿?那不也同样.....
突然,一个念头攫住她--此去相思崖只有两三里路,她记得亦靖说过,他往常一年里只在清明、重阳的时候才会去相思崖,祭拜一下他母亲。如今既不是清明,又不是重阳,更适逢大考期间,他必定忙于政事,无暇到相思崖吧。
再说,她也好想再去看一看相思崖里的一切,回味一下当年与他相遇的种种……
「娘,我好累喔。」
望着小静,如意心一紧,终于下定决心。
小静自一出生后就没有爹,时常都会问她为什么别人有爹,而她没有。现在带她去看一看相思崖,等她长大后,她再告诉她,她的爹娘是怎样认识的,让她对自己的身世起码有个了解。
「小静乖!来,娘带你去一个地方休息!」
走一小段路后,小静就累得再也走不动了,如意只好背着她,一路走走停停的,总算来到了相思崖。
为了测试山崖里是否有人,她在通往相思桥的转弯处,特意掷了一块石子进湖里,然后躲在暗处窥视,良久,仍没瞧见半个人影出来,她才背着睡着的小静小心翼翼地往山腰上走去。
把小静放在床上后,她点上盏灯,又留张字条给她,以免她醒来时,见不着她会惊慌,这才信步走出屋外。
这里跟以前仍然一模一样,一切都没变,仿佛时间在这里是停止一般,然而,时光飞逝,八年已经过去了。
踏上相思桥,她不觉深深叹了口气。
这座相思桥上有着她深刻的记忆--她与他在这里第一次相遇,也与他在这里分开;在这里,她为他悸动,也在这里,她为他落泪……
今夜月明如镜,照得整个山崖一片澄明,满山花草随着微风摇曳,沁出幽幽的芬香,真是个花好月圆的良辰美景……只是,却盼不到人团圆的那一天。
「你终于出现了!」
前方突然传来的浑厚声音令如意猛地抬起头来,就见到那熟悉的身影站在桥头,可是她仍旧难以置信--
这些年来,挥不去的记忆、数不尽的思念,终日缠绕着她,多少个辗转难眠的夜里,她想着他、念着他直到天明;又在多少个夜里,她在梦里回到这里来,与他再度相聚……只是梦醒之后,终究是一场空。
这,会不会又是一场梦呢?
望着他飘逸的身影渐渐接近,她屏着气息眨了眨眼,然而他没有消失,仍定定地伫立在她的身前·
「你……你是真的吗?」
指甲掐入掌心的刺痛令如意霎时明白,这并非一场梦,他确确实实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的眼光贪婪地凝定在他的脸上,久久都无法移开。
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脸庞上留下痕迹,他英俊挺拔如昔,一点都没有变。如果真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他比以前更添增了几分成熟的魅力。
「哦?妳很希望是假的吧?」亦靖挑起一道俊眉,脸上的神情莫测高深。
他的声音彻底的震醒了她,如意在不知所措中,反射性地转身就想逃离他的身边,却被他一把扯住。
「你还懂得要怕?」他盯着她,邪魅地挑起眉,用过分阴柔的嗓音问着。「嗯?」
「我.....」迎视着他幽深的黑眸,如意终于发觉自己错了--他并非一点都没变,他的眼神变了,变得冷寒清寂,望着她时不再有往日的暖意。
她顿时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你.....能不能放开我?」
亦靖一使劲,把她扯进怀里,让她与他紧贴着身子。「你说呢?」
手腕传来的疼痛让如意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不由地挣扎着想要月兑离他的箝制。
「你……你想怎样?」为着父母的安全,也为着小静,她不应该再跟他有什么牵扯。
「好问题!不过,我倒想先知道,你不是躲了我八年,为何今天要自投罗网?」
八年前,约定的当天没等到她时,他还以为她发生了什么事,担心得不得了,于是派人去三水村找。
谁知得到的消息,却是那三水村里根本没一户人家是姓元的,甚至没有半个女人的娘家是姓元的。于是他又派人到附近所有的村落里寻找,却还是同样找不到有「元小如」这么一个女子。
最后,他索性扩大范围,派展诺和蓝云把全国所有姓元的人家全部做一次过滤,还是找不到她的人。
至此,他不得不相信,唯一一个能进占他心中的女人居然欺骗他,连最起码的姓氏都对他撒谎。
这些年,深刻的痛和恨缠绕在他的心头,让他不得不借着大肆整顿国事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用忙碌来麻痹自己。
然而,她的倩影娇容仍不时趁隙钻进他的脑海里,令他寝食难安。
尤其是这两年来,新政见了成效,一时国泰民安、海内升平,往日繁杂的事务减少许多,让他清闲不少,也多出许多时间可以胡思乱想,而每次只要他有空,他就忍不住要来这里一下。
没想到,好巧不巧,今晚竟让他逮到这个他原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的小骗子。
哼!这回,他倒要看看她如何能飞出他的五指山。
「我……我是要回家探视我的家人,经过三水镇时,客栈全满了,所以……我心想你这里反正没人,就来这里借宿一宿……对不起,我……我这就走。」
「回家?」亦靖冷锐地注视着她,「你不跟你的家人住在一起?」回家一趟还需要住客栈,这么说,她是只身在外了。而一个女子会离开父母独自去外地,不可能有别的原因,除非是她……
「我……我……」眼见他的脸色愈来愈阴沉,如意惧怕的咽着口水,思索片刻,才咬咬牙道:「我嫁的夫家在外地,最近,我爹身体微恙,我特意回娘家来探望他的。」
让他以为她已嫁为人妇,想必他一定会让她走,不会再为难她,而且,待会儿就算被他看见小静,他也不至于会有所怀疑。
她与他这辈子永远是不可能结合的,可他乃一国之君,假若让他知道小静是他的女儿,他必定不肯让原该是金枝玉叶的女儿跟着她,而会要小静认祖归宗,那样一来,她这辈子就必须与小静生离了。
不!小静是她活下去的支持,她不能失去这个女儿。
再说,她知道宫中一些没娘的公主其实过得非常凄惨,时时都要被其他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所欺负。更何况,有些公主的婚姻也因着政治的考量而被牺牲掉。
即使要她的命,她也绝不会让自己娇弱的宝贝女儿去宫中受那种罪的。
是以,静儿的身世她一定要保密到底。
幸好,静儿因为自小体弱,长得比同龄的孩子来得娇小,如今八岁的她,看起来也只有六岁的模样,而且,她的长相完全像她,他应该不会起疑心的。
她竟然真的嫁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后,滔天的怒焰登时淹没了亦靖--
即使在他找不到她的时候,他在被骗的愤怒中仍存着一丝希望,幻想着她之所以欺骗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就如同他一般。
因着他的身分,有些话,他也没有一五一十的告诉她,而她之所以没能来与他相会,可能是因为她发生什么事,再也不能来见他了。
每回一想到她可能有什么不测,他的心就有如刀割,今日,她却活生生地来到他面前,告诉他她已经嫁给别的男人。
在他为她付出所有的感情,并且与她有过一段那么恩爱缠绵的日子后,她居然可以若无其事地去嫁给其他男人,显见他在她的心目中毫无半点分量。
早知如此,他倒宁愿她一辈子都别出现在他的眼前,如今,他连这一丝丝的自我安慰都失去了。
「好……痛!」手腕仿似要被他捏碎的剧痛,让如意不由得痛喊出声。
虽然眼见她精致的小脸痛得扭曲成一团,可是心口火辣辣的痛却让亦靖恶意的更为加大了手劲,直至看到她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珠,才蓦地甩开她。
如意踉跄了两步才站稳,转身要跑的时候,却感觉裙腰被他扯住,随即只听嘶的一声,她的顿时一凉。
她低首一看,只见自己的裙和亵裤被他撕成两半,扔进相思湖中,而她的下半身则赤果果的暴露在空气中,也暴露在他的眼前……
她羞得无法自已,却本能的知道要逃,然而他的大手顺势往她的纤腰一揽,她顿时就落入他的怀中
「啊.....」如意尖叫一声,浑身立时僵直了。
「把腿环上我的腰!」亦靖粗声命令道。
难道刚才的一切还不够吗?他到底还要怎么折磨她?如意惊惧地看着他,摇着头挣扎着。
「听见没有?」他突然暴喝一声。
看着他阴狠暴戾的神情,如意吓得浑身发抖,不敢再违逆地抬起无力的双腿环住他的腰身。
亦靖气恼地瞪她一眼,一运气拔高身子,抱着她朝高处飞掠而上。
他抱着她来到以前的那间房里,几乎等不及就要把她放在床上,却在此时看见床上躺着一个熟睡的小女孩。
「这是谁?」他瞇起眼。这该死的女人最好别告诉他……
「是……是我的……女……女儿,她今年……六……六岁。」如意结结巴巴地说。
闻言,亦靖的双眸立即喷出炽热的火焰。
「该死的小贱人!你竟敢带着你的野种来我的地方?」而且还弄脏他和她的床!他要杀了这该死的女人!他恶狠狠地瞪着她,环着她腰背的手猛地收紧,力道之狠几乎要硬生生地捏碎她的骨头。
望着他一副想杀她般的凶狠模样,如意惊恐地缩着身子,娇弱的身躯在他怀中无法自制地抖个不停……
「嗯……娘.....」他的暴吼声吵到小静,她翻个身发出呓语。
亦靖一伸手翻过她的身子,点了她的睡穴,让她再度陷入沉睡。
趁着他这个动作的空隙,如意赶紧溜下他的身躯,退离他几步之遥。
「给我跪下!」亦靖蓦地暴喝一声。
如意瑟缩一下,双膝自动无力地垂下,跪在他的跟前。
亦靖收紧身侧的拳头,直至青筋暴突,才倏地挥出去,却在半空中转了个方向,落在桌面上。
砰的一声,如意只见那桌子登时被他捶成两半,在她身旁轰的一声倒向两边,她目瞪口呆地怔愣住。
「你这该死的小贱人!你究竟有没有廉耻心?你懂不懂什么叫从一而终?又懂不懂什么叫烈女不事二夫?」
她竟然嫁给别的男人,还为那家伙孕育了孩子!亦靖的怒火终于全面的爆发了。
他虽然有众多妃嫔,然而他从不曾想过要她们为他产下一子半女,这世上,他唯一想要与之生儿育女的女人就只有眼前的她而已,但她却背弃他的爱,嫁给别的男人,还为他生儿育女。
此刻,他简直恨不得掐死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我……」如意蓦地住口,垂下头去。
「你怎样?你无话可说了?啊?」亦靖狠狠地抬起她的下颚,咬牙切齿地道:
「把身子给了我,你竟然还敢嫁给别的男人?你是不是觉得我一个月要你一个晚上不够,所以就迫不及待的把自己嫁了,好夜夜浪个够,对不?该死的小荡妇!」
听他把自己说得如此不堪,如意顿时气从心头起,冲口顶了他一句:「你自己不也有侍妾了?我为什么不能嫁?」
虽然他未曾立过皇后,但整个后宫那么多女人,全都是他的侍妾,那么别说她没嫁,就算真嫁了又有什么不对?
为着这个有着无数侍妾的男人,她牺牲掉比女人性命还重要的名节,甚至因他而月兑离至亲的亲人,隐姓埋名在外漂泊了八年,可她从没有怨他也没有恨他。而今,他却口口声声的冤枉她,把她说得好比花街的妓娘似的,这口气她怎么也吞不下去。
「大胆!」
身为一国之君,平时别说身边的女人,即使金銮殿上的数百名将相大臣,哪一个敢忤逆他?更遑论他在发脾气的时候,谁不是噤若寒蝉的不敢吭一声?这个做错事的女人竟然敢如此忤逆他!
「有了姘夫,你胆子也养大了?啊?背着我偷人,你还敢顶嘴?」亦靖气得恶声暴吼,似乎已经气昏了头--
他又不是她的丈夫,何来立场质问她,更何况她都说她已经嫁了人,那么那个人不就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这「姘夫」、「偷人」之说简直更是不伦不类了。
「你!你嘴巴放干净点!」
「你做了干净的事,我的嘴巴自然就干净了!」
「那你做的事又多干净了?亏你还满口仁义道德!难道欺负一个有夫之妇也算一件干净的事吗?」
如意就算脾气再好也被激怒了,猛地站起身,娇小的身子站定在如同一只愤怒中的猛狮般的他跟前,同样双眼冒火地与他对瞪着。
天下的黎民百姓居然会歌颂这么一个可恶的男人,为百年难得一见的明君,在她看来,这男人简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昏君加暴君!
亦靖呼吸一窒,一时无言以对,顿时更加的恼羞成怒。
「放肆!你做错事,居然还敢跟我大小声!敢情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从来没人敢对池如此不敬过,亦靖简直难以置信这个不守妇道的小女子,居然敢如此理直气壮地公然忤逆他。
「跪下!谁让你起来的?」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如意的倔脾气一发不可收拾,豁出去般的怒道,娇小的身子挺得笔直。
她已经有满腔的委屈无处诉,然而,这个男人刚才不但糟蹋她的身子,这会还用这种字眼来污辱她,真可谓士可忍,孰不可忍。
亦靖再度被她顶撞的火冒三丈。这要换成别人,他早就让人将她推出去斩了几十回,可对她……他就是下不了手。
深吸了几大口气,稳住自己气得发抖的身子,他逸出一抹残戾的冷笑。
「不!虽然你已是残花败柳,我还是不会杀你,因为我还没玩够你!」他使力捏紧她的下巴,非常恶意地说。「至于这个小杂种.....」
「她是我的女儿,不是什么小……」
「她就是小杂种!」他暴怒地打断她,「而我现在就要杀了这个小杂种!」
「你……」眼见他一脸的阴狠残暴,如意知道他会毫不犹豫的真的这样做,顿时吓白了脸,什么气势都没了。
「不要!求你不要杀小静!」她紧紧捉住他的手臂,哀求着他。「我就这么个女儿,求你不要这样做!如果你杀了她,那我也不想活了!」
眼见她竟为个跟野男人所生的杂种而求他,把那个小杂种的命看得比什么都来得重要,亦靖恨得咬牙切齿,然而,凝睇着她那双带着乞怜的美眸,他却无法狠下心来。
「要留她的命可以!不过,就得看你怎么做了!」
「我……我该怎么做?」如意不安地看着他。
「我问你,往后还敢不敢这样放肆?」
「不敢了!」如意赶紧说。
「从今以后,你最好给我乖乖的听话,不得再违逆我,听懂了没有?」
「听懂了。」
「哼!还有,以后你给我安分守己的待在这,一步都不许踏出去!」
「这.....」他竟然想要将她禁锢在这相思崖里,如意惊慌地看着他。
「怎样?」亦靖俊目一瞪。
「可是,我总得去看我的爹娘……」
「哼!我看你不是想去看你爹娘,而是想去找那个野男人吧?」他怒声打断她,又撇出一抹冷笑。「告诉你,别妄想!你若不乖乖合作的话,我就叫这小杂种立刻死在你跟前!」
「你……好吧,我答应你!」为了顾全小静的性命,如意只好咬一咬牙应允下来。
「现在!跪下!」见她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亦靖止不住又是一阵愤怒。
如意咬着下唇缓缓跪下。
「给我趴好!」
已懂人事的她不会不懂他想做什么,现下她也只能强忍着屈辱,照他的话做。
她不忠的证据活生生的近在咫尺,而亦靖全然不知的抑下心头的痛和恨,把她压在地上,折腾了她一整晚,直至必须赴早朝时,才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