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半身倚靠在车门,席少宇视着每一个走出校门的学子。等了许久,终于盼到她出现在椰林大道的尽头。
他迎上前,接过她的旅行袋放置在后车厢。
她站在一旁,崭新的墨绿色轿车令她蹙起眉头。
“四少,说好搭火车去。”她缓缓地道。
席少宇一愣,压下后车厢盖子,绕过车尾握住她的手。
“连续假期的火车票难买,太晚预约,票都被订光了。”
他打开车门,示意她坐进去。
“我们搭巴士。”她立在原地,不肯坐进轿车。
“凉曦,搭巴士不如自己和工车,不必跟人挤,时间可以自己控制。”他耐心地解释。
“你工作了一天,再开一整晚的车……”她摇头,不再说话。
“我若是累了就下来休息,这样好不好?”他举起手保证,另一手习惯性的将她的乱发往耳际塞。
“这是什么?”他惊骇的挨近她的面孔,额际的紫青色血痕张牙五爪的展现在眼前。
“谁拿指甲伤你?!”他忿怒地低吼,将她提抱进车座。
从座厅底下拉出急救箱,他暴跳如雷的吼叫:“CJ应该在场的!为什么你还是受了伤?”
“如果你指的是纪桑洁,她是在。”任凉曦淡淡的道,顺手拨开他手中的棉花棒。“我不爱别人跟前跟后的,四少,撤了她的任务。”
他一怔,沾一碘酒的棉花棒往她的额轻拭,她再度拨了开。
“凉曦,如果可以,我宁愿寸步主离的守护你。但是我考虑到纪桑洁的功夫在我之上。你别动气,让她代替我保护你,好吗?”他无奈地叹气。
“你对她了解多少?”
“她是亚洲首屈一指的侦探,曾经勇夺世界级柔道金牌,连续三届获得亚洲空手道冠军,西洋剑术鲜少有人能和她匹敌,反应灵敏又是智商——”
“智商超过两百的天才。”任凉曦替他接下话。
“是呀!她告诉你的?”席少宇微笑道。
“不,很容易猜的事实。”只要以她为基准来假设纪桑洁该有的能力,纪桑洁无疑是个全能的高手;尤其是在特意的训练下,她只会比自己更出色。
“她不是台湾人。”她肯定的点出事实。
“嗯,她在加拿大出生,父亲是外国人,母亲有二分之一的台湾血统。”趁着她不注意,他赶紧将碘酒涂上她伤口。
“好了。”
收拾好急救箱,他飞快的在她红唇上吻了下。
“四少,这里是街上。”她静静地提醒,来回扫视走走停停的行人,发现有三四双眼睛定在他们身上。
“那我们快点进车里。”
席少宇笑嘻嘻地朝她眨眼,动作迅速的替她关了门,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然后开车走人。
“四少,我们的问题还没解决。”
车子驶上高速公路,车内传来近似抱怨的低喃和席少宇诡计得逞的畅笑声。
???
“先生,抱歉!这几天是连续假期,我们的客房都满了,目前只剩下一间双人房。”柜台服务生歉意连连,揣测着眼前这对俊男美女的关系。
“请帮我查查这附近的饭店,哪里还有空下来的单人房?”席少宇问道。
任凉曦双眼注意着进出饭店的客人,她的眼睛定在一对男女身上——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搂着一个妖娆性感的女人走出饭店门口。
凉曦轻扯席少宇的衣服。
“没关系,就住这里。”
他挑高眉,不吭一声的预付了两夜的住宿费。接过钥匙,他提起行李袋走进电梯,她随后跟上。
明天是杰克-道尔滞留台湾的最后一天,她必须把握眼前的机会潜入他房间。
进入杰克的房间并非难事,如何使他心甘情愿的说出事实真相才是她担心的地方。
电梯一层层攀高,她微觉不对……四少从一进入电梯就没再说话。
她半转身体,发觉他怔愣的靠地墙板上,一副心事重重的看着她。
“四少?”
他无动于衷的紧盯着她,浑然不觉她的脸渐渐逼近。
她又唤了声,他还是毫无反应的杵在原地。
她侧头凝视他,然后,她双手轻扶他臂膀,踮起脚尖轻吻他的唇瓣。
他有些狼狈地分开两人暧昧的姿势,直往上冲的火气顿时反应在脸上。
“凉曦,你在干嘛?”他不自在地问,耳根子整个烧红。
“我在找一个能快速唤醒你的方法,看样子,效果不错。”她抿着唇笑,淘气的睫毛?呀?的。
“你——你别靠我太近!特别是在房间里,知道吗?!”席少宇手足无措的低叫,火束收回放在她腰上的手,紧张地敛在身后。
“你想跟我保持距离,为什么?”她不解地挑高眉。
“别问我,你自己想!”他困窘的别开脸,犹如她的美丽带有剧毒,多看一眼的代价是死无葬身之地。
“你连看我也不肯,为什么?”她呐呐地问。
电梯门倏地打开,席少宇带着又快又猛的心跳冲出电梯,走没几步发现她不在身后。
她仍好端端地站在里面,头低垂着。
“凉曦,出来!我们的房间在这层楼。”
她抬起脸蛋,思绪绕着他打转,咬得死紧的下唇微微渗出几滴血。
她抬起右手,席少宇松了口气,递出手等她步出电梯。
“我出去走走。”
说完,她按下关门键,当着他惊讶的脸关上电梯门。
“凉曦,开门!”
他回过神,死命的捶打两片关得死紧的门。
???
凌晨十为,杰克-道尔吹着口哨回到饭店房间。随手打亮灯,他一个转身,角落停立在苍白人影吓得他失声惊呼。
“你——你怎么进来的!”
他抓起丢开的衬衫套上,脚步缓缓的移向门口。
任凉曦沉稳的立在原地,冷眼旁观他意欲夺门而出的举动。
“别忙我只是想问问你几个简单的问题。”
他半信半疑的止住脚步,微眯的蓝色眼眸充满不信任。
“你马上出去,不然我叫警卫上来!”
“我叫‘任凉曦’。”她提醒道。
这个名字不是父母给的,而是当时杰克随口为她取的,只希望他还记得。
“小女孩,你闯入我的房间不可能是为了自我介绍吧?”杰克夸张的摊摊手。
“这个名字对你毫无意义?”
“我从来没听过,也不曾见过你。现在,你可以请了吧。”他大手一挥。
她走出阴暗的角落,在古董椅上落空。
“喂,小女孩,这太过分了!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依照约定,你现在应该走了。”
“我跟你没有任何约定。在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前,我不会走。如果你坚持叫警卫,我会告诉他们,是你硬将我拉进房间,企图非礼我。道尔先生,闹出丑闻是一回事,强暴未少年少女可是另一回事。你不希望吃上官司毁了你的名誉吗?所以,请你坐下来,回答我几个问题,不会浪费你太多时间。”
他瞬间惨白了脸,在搜寻她稚女敕的少女气息后,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他悻悻然的坐在床边。
“你是替谁工作,我可以多付一倍的酬劳给你。”
“不用麻烦,我并非受雇于三流的杂志社;而我的问题也绝不会涉及你的隐私,你尽管放心。”
“是吗?”他不以为然的冷哼。
“杰克,你见过我的,在我小的时候。”
“是呀!我还见过你妈妈呢!”杰克无比嘲弄的扬起唇角。
“你以前对我很温柔的,杰克,别破坏了我对你的印象。”
她记忆中的杰克,拥有一副好听的嗓音。
“别开玩笑了!女孩。我可没有恋童癖!”杰克一惊,跳起身来。
“没人说你有。你曾到过巴西?”
“你怎么知道?那次的行程很紧迫,我只来得及告别父母。除了我的上司和家人外,没几个人知道这件事。之后,我还整整躺了一个月病床呢。”杰克吃惊的叫出声。
“你生病了?”
“差不多,医生说我有轻微的脑震荡,在巴西期间的记忆全都忘得一干二净。”
第二个巧合?太不合理了!
“你是为了亚马逊而去?”她揣测道。
“没错!为了一系列的专栏报导……天哪!女孩,你真的认识我?否则又不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也许我们是在亚马逊流域见过也说不定……不对!我失去记忆是十几二十年前的事,你当时还是个小婴儿吧,怎么可能记得这些事——”
“我听父母说的。当时治疗你的医生是哪位,你在哪家医院看诊?”任凉曦打断他的自言自语。
“我只记得他是美国有名的脑科权威,护士喊他‘BJ’,偶尔会听到一些人叫他‘十八’。至于医院是隶属于美国国防部的分支机构。”
“有他的电话吗?”
“没有,不过他曾经给我一张名片,上面印着医院的电话号码。名片我不知道丢到哪……你等等!我找一下。”
说完,他趴子拉出床底的行李箱。
她站起身,盯着他的头顶直看。
良久,她不感讶异的说道:“你动过脑部手术。”
“没有。”杰克随口回答,翻出箱底的名片薄。
“你的头顶上有手术疤痕。”她手指轻触他的头顶上方。
杰克一愣,依言模了模头皮。果然有一小块地方凹凸不平,不小心查看还真无法发现。
“真的有!奇怪,我从来没发现。”
“伤口缝得非常精巧,不仔细看不会发现。”
“哪时候动的手术,怎么没人知会我一声?会是丧失记忆前的事吗?不可能啊!脑部手术关系重大,需要征求伤患家属同意才行,我可没听我父母提过。”杰克喃喃自语,摊开名片薄交给她。
她细细打量上面的文字。设计精美的名片除了中间一行英文字“BJ——R-”之外,别无其它。背面则印着一连串数字与医院住址。
“‘R-’代表什么?”她合上名片薄,交还杰克。
“我不是很清楚。或许是他的名字缩写,或许是代号之类的。他虽然是闻名全美甚至全世界的名医,但脾气怪得很!他可以因为病人服饰不合他意就开车离去,可是因为天气不好就打发数一数二的大富豪。总之,关于他的事迹不少,却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电话、地址。可以说,他把自己保护得滴水不漏。”
“你知道得不算少。”
杰克骄傲的挺直胸膛,得意地呵呵笑。
“没出名前,我就是专挖名人私生活的狗仔队啊!上至美国总统,下至名不见经传的小组织,哪个人的私生活我不知道;更何况是大名顶顶的脑科权威!”说完后,他又担心地补上一句:“你不会告诉报章杂志,我是以狗仔队起家的吧?”
她微笑地摇头。
他明显地松了口气。
“你如果对BJ有兴趣,我可以多告诉你一些。”
她点点头。
“你真是个奇特的女孩,居然敢单独闯进单身男子的房间,还能若无其事的侃侃而谈。你不担心我会突然冒犯你吗?”
“你不会!”她笃定道。
他若是会,不会一开始就请她自行离开。
“你说得对,我是不会。但,女孩,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克制自己的。千万不要再单独进入一个男人的房间,知道吗?”
???
一直待到半夜两点,任凉曦才离开杰克的房间。
电梯停在十一楼,她走出去,脚步停在“任凉曦任凉曦席少宇常晴晴”前面。
她伸手按铃,里面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跟着房门就被拉开。
席少宇顶着憔悴的脸与一头乱发倚在门边。
任凉曦没说什么,由他让出来的通道走进去。
一只古董椅横放在地上,她弯体想扶正座椅。
席少宇拉住她的手,单手将厚重的椅背拎高。
任凉曦缩回手,走离他两步远。
“你躲了我一整晚,到现在还不肯罢休?”他闷声低吼,恨恨地收回大掌。
一整昨的奔波与担忧使他精疲力尽,她疏离的表态更令他不能忍受。
“我没有躲你,只是依你的意离你远点。你若是不高兴看到我,我只好走。”她提起属于自己的旅行袋,转身走向门口。
席少宇快步追上,由身后紧抱住她。
“我没要你走。”
“你要我跟你保持距离,现在却搂着我……你的言行反反复复。或许等你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再来找我。”她低声说完,青葱玉指扳开紧钳住她腰间的手。
他不隐约心的又将手臂重新搁在她腰肢上,微一使劲,拥着她坐到床边。
她一次次拉开他的手,又一次次被他滑溜如蛇的手缠上腰。
她拧紧眉头,急躁的挣扎扭动。
直到席少宇发觉与她相贴的身体异样火热,他猝不及防的松开手,挺着僵硬的身躯不自在的望着离他远远的任凉曦。
她细致的眉间打了个结,赛雪的肌肤浮出些微红晕,炯亮有神的双眼隐含着怒火……就连她撑的神情也如此清丽动人。
席少宇心里突地一跳,几乎是立即的,他别开了脸。
“凉曦,你……”他脑中飘浮的全是她可人的倩影,巧笑倩兮的姿势撩拨着他的自制力。
他的脸色乍白还红,如鼓的心跳早超过他所能负荷。他颓丧的将脸埋入双掌,极力压抑不该存有的想望。
“四少?”她轻声走近他,小手探向他额头。
“别过来!”他闷哼,健壮的身躯猛然往后退。
她不听,更前进一步。
“凉曦,拜托你……”他困难地说出口,额际的青筋隐隐跳动。“让我安静的坐一会,我一下子就没事。”
“你看起很痛苦,我扶你去医院。”她执拗地说,慢慢地靠近她。
“不用……你……你先去洗澡好吗?等你出来,我就会没事了。”
“我先送你去医院,回来再洗。”
她轻托他手肘,却被他一把挥开。
任凉曦的双眼睁大,犹如他的手犯下滔天大罪般盯视着。
“对不起!凉曦,我不是——不是故意的!”他满怀歉意的道歉。
他懊恼地托着双颊,不敢相信自己的意志竟会如此不堪一击。
她缓下脚步,冰冷的小手再次覆上他的手。
他手背传来她手指温度,难以察觉的微温,但闭着眼的他就是发现了。
他倏地放下手,气急败坏地低吼:“你再靠过来,我怕我会忍不住要了你!”
她猝然收回手。
偌大的空间静了下来,他急促的喘息成了房里惟一的声响。
他的痛苦缘自于生理需求?她难掩惊诧的看着他……她方才不过是靠他近些,扭动身体纯粹是为了得到自由,没想到无意的行为却令他不舒服。
男人的需要都来得如此突然猛烈吗?
想起在电梯里他反常的举止,她忽然明白他的疏离是因为她靠得太近,不是因为他厌了,甚至看烦了她。
她心里感到一股释然,些微的不快早已一扫而空。
望着他紧掩的双手,她竟笑开了……他宁愿自己忍受痛苦,也不愿强迫她接受他。
他的温柔渐渐在她心中滋长,开始只是一株不起眼的女敕牙,渐渐地却抽长成枝叶繁茂的大树……更惊人的是,等她发现,她心里早已进驻了他的身影。
片刻后,她拉开他的手臂,含笑的坐上他大腿,粉女敕的玉手环上他颈项。
席少宇哭笑不得的轻她,好紧力道紧勾住他脖子。
“凉曦,下去!”
他开始冒冷汁了,如果再不停止这种非人的折磨,他恐怕……
“我说得不够明白吗?我不能……我无法……我没办法把持自己的我很可能会在无意间伤了你!手放开,听到没?”
“抱了我,你的痛苦就能解除,不是吗?”她微觉纳冰,倾身上前靠在他耳畔低问。
温热的气息拂在他敏感的耳根,若非竭力抑制住,他几乎要惊跳起身。
“是!但我不想因为自身的缘故强迫你答应。我要等你成为我的新娘、我的老婆,我要你是心甘情愿……”
“我是心甘情愿。”
她绽出一朵笑容,粉女敕的娇颜难得有抹羞涩的女子娇态。
他痴痴地凝望她含羞带怯的容颜,沉迷在她少见的情绪反应。
她不等他反应过来,艳红的樱唇轻柔碰触他嘴角。感觉有些许灼热的触感,醉了她一身。
她的主动令他心折,他再也无法伪装他的平静。
他低唤着她的名字,立时攫住她的红唇,轻点慢吻,逐一诱引出她的反应……他逐一轻啄她圆润的耳垂,吮吻她的弧型耳刮,一波波浪潮冲击着他几欲溃散的理智,也点燃他热情的本性。
席少宇轻扶她后颈,缓缓地移动他的唇贴在她颈侧。细女敕的触感由唇直冲他脑门,他动情的落下细吻,不甘寂寞的咬了她粉颈一口。
她陡然一颤,小手轻扶他腰侧。
像是受到了她的鼓舞,他狂放的收紧搁在她腰间的手,紧密贴合两人的身躯,让她清楚的感受到他身上如火的炽热。
她冰冷的身子有如坠入寒冰与热炉般的忽冷忽热,感觉有一把火从胸口延烧到脑门,一路摧毁层层防御关卡,烧得她头晕目眩……
“四少,我的脑中一片空白,这是正常的吗?”她略带迷惘的喃喃。
他的额头紧靠她的,半晌,才记起要说的话。
“我比你严重,我只要一想起你,大脑就不能再装下其它事物。”
她笑吟吟地说:
“现在好多了,我的大脑能够正常运转了。”
闻言,他紧皱收头,急切的吻上她的唇。
“这样不太好,我喜欢你为我头昏脑胀的模样,那会让我心花怒放,证明你是在乎我的!”
明月如镜、晚风正狂,床上缠吻不休的男女,一冷一热的身躯弥补了彼此间的距离,拉近了两人的心。
???
她半趴在床上,乌黑的秀发掩住她露在外的胴体。
侧头望了眼墙上的挂钟,接近凌晨四点。她头靠在柔软的枕头,惺忪的睡眼处在半睁半合间。
席少宇从浴室走出来,看到床上慵懒迷人的她,排山倒海的一涌而上。
他赶紧移开视线,拾起她掉落在地的连身长裙;才一拿起,口袋里抖落一张晕黄的纸。
他微觉奇怪,弯身拾起。名片上的英文和后头的电话、住址令他沉下脸。
他一言不发的坐上床,突然低陷的床垫使任凉曦惊醒。
她睁开睡眼,含笑的看向背靠床头,一脸怒气的席少宇。
“你去找杰克-道尔了?”他沉声问。
她坐起身,诱人的身躯毫无防备的呈现在他眼前。
他心口一窒,粗鲁的抓过凉被包裹住她;末了,将她的秀发整齐的拢在身后。
她默默地任他摆布,睡意犹浓的半眯着眼。
“你这么晚回来,是因为待在他的房间里?”
他醋意横生的揣测,在得到她证实之后,更是顾不得理智的跳下床,来来回回地踱着方步。
他不断说服自己要冷静,凉曦习惯凡事自己来,而且她懂得保护自己,不是呆傻的未成年少女,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见鬼的,她知道才怪!
她如果知道,为什么会三更半夜跑去男人房间?
她如果清楚,为什么不告诉他直接去找杰克?他会二话不说地陪她去。
席少宇深吸口气,再缓缓吐出。
一转头,只见她拥着凉被,水灵灵的大眼直看着他;显然刚刚的缠绵耗去她大半体力,她才会一副快睡倒的模样。
“凉曦,你知道我为什么硬要跟你来?”
她一面思考,一面应付扰人的瞌睡虫。
用了比平常多一倍的时间,她徐缓地说:“你怕我有危险。”
“还有呢?”他赞赏地点头。
她微蹙眉头,恍惚的神智差点模不着他的问题。
她低头沉吟,垂首姿势维持良久。就在席少宇以为她睡着之际,她仰起脸蛋回答:“你担心杰克对我不利。”
“所以,你跑去见杰克,撇下我一个人穷担心。你说!你该是不该?”席少宇赶忙接下话。
她半眯睡眼,竭力摇头。
“你不同意我说的?”席少宇一愣。
“不是……这件事,是我不对。”
席少宇开心的笑开脸。
“你承认有错,还是不够。你知道我找你多久吗?整整四个小时!整栋饭店只差没被我掀翻。我甚至打算天亮等不到你就打电话报警,你可知道我当时多焦急,而你连打个电话报平安也没有。”
“对不起。”她愧疚的垂下头。
“那你答应我,以后不管去哪里,只要我认为有危险的地方,你都要通知我,让我跟你一起去。好吗?”
他一步步诱哄,心急地等着她回应。
她温顺地点头,低垂的头颅慢慢滑向床铺,嘴巴不忘喃喃自语:“好,我答应……我答应……”
席少宇放心地微笑,将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揽进怀中。
“我答应了……你别再生气……”她喃喃呓语,娇躯不自主偎进他温暖的胸膛。
“我不生气。乖乖地,快睡觉。”
他心满意足地拥紧她,抚模她长发的大手无比轻柔,深怕吵醒了怀中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