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煦暖和的阳光唤醒了她。
祁怜徐徐地睁开眼,赫然发现她又回到了景和宫。
她反手推开锦被,身上的雪白单衣令她猛然一惊。是谁替她更衣?
“青……”她正要转头呼唤青儿,隐隐作痛的脖子却让她没了声音,也一并勾起了昨晚可怕的记忆。
“我……我还活着?”祁怜现在回想起来还会不由自主地发抖,昨晚的生死挣扎让她以为自己的小命就要断送在帝昊手里,经过这次的教训,她再也不敢轻捋虎须,若一个不小心,搞不好连怎么死的都不晓得。
她决定往后一定要尽量远离他。
青儿在这时端着要给祁怜梳洗的热水进人寝房。
见她清醒,青儿立刻放下洗脸盆,高兴得像只小麻雀般喳呼个不停,“太好了,怜主儿,您终于醒了,您吓死青儿了,当您被大王抱进房时动也不动,青儿还以为您没气了……”她拧干了热毛巾让祁怜擦脸。
“大、大王送我回房?”天啊!她的声音怎么变得这么沙哑粗嘎?想必是昨晚的意外所留下的后遗症。“那我身上、我身上的衣服……”
一想到帝昊极有可能亲自替她更衣,祁怜一张脸红得犹如天边的彩霞。
祁怜异于平常的嗓音吓坏了正动手为她褪去单衣的青儿,她忍不住惊呼,“怜主儿,您的声音……”
“无、无妨,我、我没事,你快告诉我……”
青儿见她无恙,才安心地继续替她更衣,“是,怜主儿请放心,您的衣服是大王命青儿换的。不过,怜主儿,求您行行好饶了青儿吧!以后无论怜主儿要上哪儿,都请让青儿给您带路好吗?”她不想再挨大王的板子了,会出人命的!
“嗯!我知道了。”昨晚的教训一次就够了,祁怜不认为自己承受得了帝昊再一次的暴行。
“谢怜主儿。”替她系好蝶纹腰带,青儿拿起玉梳,“怜主儿今天想梳什么发髻?”
“帝央”妇女以梳高髻为美,不料,喜好自然的祁怜却避之唯恐不及,她的生活一向简单朴素,连外表的装扮也一样。
“帮我扎两根麻花就好了。”祁怜说。
青儿开始梳理她那如丝绒般的长发,“又扎麻花?会不会太朴素了?”
“青儿……”祁怜无奈地望着铜镜中直犯嘀咕的青儿,她们为了这个话题已争论不下十遍,她不嫌腻,祁怜都觉得烦了。
“是,青儿晓得,就扎麻花是吗?”青儿真搞不懂她这个主子在想什么,明明拥有足以倾国倾城的美貌,为何要隐藏它?要是换成了自己,早打扮得花枝招展地炫耀去了。
替祁怜绑上与衣裳同色系的暗红丝带后,青儿从袖袋中掏出一瓶帝昊交给她,吩咐她要按时替祁怜上药的去瘀紫药膏。
她以手指沾了一点,轻轻涂抹在祁怜瘀红的伤处,“大王肯定是气疯了,才会把您掐成这样……”
“好痛……你、你怎么会知道……”祁怜讶异得说不出话来。
“王城里没有所谓的秘密,现在大家都在讨论,为何大王动了怒,却还是饶过您?”
“饶过我?我、我不懂……”难不成只要大王一动怒就会死人?
“怜主儿才刚进宫,自然不清楚,但别怪青儿逾矩,怜主儿若想继续得到大王的恩宠,就千万别惹大王生气,让大王生气的代价可是要见血来着。”因此,帝昊没动怒杀她的消息才会像野火燎原般,传遍整座王城,造成了大轰动。
祁怜下意识地以手护着脖子,“见、见血?”那她没有被他错手掐死,算是万幸-?
乖乖!如此危险的男人还是少惹为妙,她实在怕极了他。
青儿擦完药,把药瓶收妥,当她抬起头与祁怜的视线相对时,她眼底那抹明显的惧意令青儿噗哧一笑。
“怜主儿是担心大王会拿您来杀鸡做猴?”
祁怜老实地点点头。
她直率的响应引来青儿更夸张的笑声,她用手绢拭去了眼角溢出的泪水,“您放心,怜主儿,即使您不慎激怒了大王,依青儿猜想,大王顶多也只是发发脾气、吼个几句就没事了,您实在毋需害怕。”
言下之意,就是祁怜的隐忧是多余的。
祁怜瞪着青儿,“为什么?”
青儿觉得有趣,“为什么?怜主儿不晓得吗?您昨晚私自潜逃,这可是要杖责五十的重惩耶!如此重惩大王都可以不追究了,更遑论其它。”不过,她还是希望主子少惹大王生气,不然倒霉的就是她这个下人了。
祁怜却不像她这么乐观,“是吗?青儿,你忘了吗?我差点死在他的手里。”徘徊在生死边缘的滋味并不好受。
“呵呵……”青儿干笑,连忙改变话题来转移她的注意力,“怜主儿饿了吧?青儿这就去为您准备早膳。”
“你……”祁怜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看青儿一副心虚的模样,也就不了了之,“算了,等用完早膳后,你再陪我去找大王。”
虽然畏惧于帝昊的粗暴,不过,祁怜还是觉得有必要将误会解释清楚,特别是哥哥,昨晚她就是为了要向他说明哥哥的无辜,才会不小心引来祸端。
青儿因为她的话而明显僵住了身子。
她的不对劲令祁怜心生疑窦,“怎么了?”
“呃,怜主儿,大王下令,不准你离开景和宫一步。”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囚禁她?“我要见他……”
祁怜毫无预警地就往外冲去,吓死了来不及拦住她的青儿。
“怜主儿,等等……”
她昨晚的失职换来了二十大板的惩罚,若她这次再犯错,恐怕不是二十大板就能解决的。一想到这次再失职可能会有更严重的惩罚,青儿匆忙追了上去。
所幸,祁怜尚未跑出景和宫,就遭到两名手持长矛的守卫阻挡,让追赶在后的青儿松了一口气。
一名守卫用尖锐的矛头指着她,“大王有令,不准任何人出入景和宫。”
“你们……”祁怜被迫退了一步,“我要见大王。”
“大王并没有召唤你。”另一名守卫硬生生地将她推入内,“回去。”
被守卫这么一推,祁怜根本站不稳,眼看就要跌跤,还好反应灵敏的青儿扶住她,才让她免于摔得鼻青脸肿。
“谢谢你,青儿。”哼!一群粗人。
果真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全是一丘之貉!
“怜主儿,我们还是回去等候大王圣临吧!”
祁怜一脸无奈,“我看也只有这样了。”
不然她还能如何?和他们力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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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城.景灵宫熏香袅袅。
雕饰华美的贵妃椅上有个美人儿正在品茗,只见她白若女敕荀的素指轻拈,浓郁的茶香顿时传遍了宫内的每个角落。
美人儿姿态优雅地啜饮芳香,举手投足间尽是藏不住的娇媚,如此风华绝代的佳丽不是别人,她就是目前最受帝昊宠爱的兰昭仪。
不过,自从祁怜入宫后,帝昊便再也役有召她侍寝。
“娘娘、娘娘,大消息……”兰昭仪的贴身侍女春儿匆忙地跑了进来。
兰昭仪柳眉一皱,“大胆春儿,喳喳呼呼的成何体统?你当景灵宫是什么地方?”
春儿立刻跪在兰昭仪的面前,“是,春儿该死,请娘娘恕罪。”
“哼!等听过你所谓的大消息之后,本娘娘再考虑要不要饶了你,起来吧!”
“谢娘娘。”于是,春儿把刚得到的消息一字不漏地全说了出来。
“什么?”兰昭仪掀茶盖的动作猛然一顿,“大王第一次动怒却没杀人,只将她囚禁在景和宫内,这算什么?”此举意味着什么?莫非……
“不公平!”春儿嘀咕着,“大王根本就是蓄意偏袒嘛!”
春儿的声音虽小,仍是被兰昭仪听见了。
“大王确实很不公平……春儿,你说大王为什么要偏袒她?”
“娘娘……”小春嗫嚅地道。
男人会偏袒一个女人就只有一个原因——对她有好感。
但是,她能这么说吗?又不是不要命了。
“呵!你不敢说是吗?”兰昭仪的目光倏地变得锐利,“我知道大王喜欢她。”
大王为什么会喜欢那个小村姑?那个野丫头比得上人称“王城第一美人”的她吗?
兰昭仪咽不下这口气,“哼!春儿,你说说看,我和她到底是谁更胜一筹?”
“这个……”春儿一脸的为难,她根本不晓得那位姑娘的长相如何。“回娘娘的话,老实说,春儿也没见过她,不过,娘娘是王城的第一美人,依春儿想,当然还是娘娘比较美。”
天底下有哪个女人不爱听奉承的话?
春儿的馅媚令兰昭仪漾开了笑,“你这个嘴甜的丫头……那好,既然你也没看过她,不如我们就上景和宫会一会她吧!”
“千万不可以,娘娘,没有大王的手谕,谁都不准……”
春儿没来得及把话说出口,便被兰昭仪打断,“放肆!我是大王最宠爱的姬妾、未来的王后娘娘,谁敢阻拦我?走……”
她倒要看看那个野丫头究竟有何美貌,竟然能够迷惑狂傲难驯的帝昊王?
兰昭仪带着满腔的妒火,与数名侍女浩浩荡荡地直奔景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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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膳的祁怜倚靠着亭台栏杆,接受暖暖冬阳的洗礼。
青儿体贴地送上一壶热茶、几碟小点心,安静地随侍在旁。
祁怜惬意地伸伸懒腰,少了帝昊的强势与无理,她觉得好象又回到了山中那段轻松自在的生活,只是一想到回到山上后就再也见不到他,她的一颗心便莫名其妙地揪紧。
也许,她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他吧!虽然他不太体贴,又总是爱用专制的口吻命令自己,不过,这就是他,一个唯我独尊、霸气逼人的王者……
神游之际,阵阵吵闹声隐约从殿门那儿传来,“大胆!睁大你的狗眼瞧清楚我是谁,敢阻挡我的路,你不想活了吗?”一个娇贵的女声响起。
“抱歉,兰娘娘,没有大王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进出景和宫,还望娘娘见谅。”
守卫恭敬地说。
“哼!我就不信这个景和宫当真进不得!”
“兰娘娘,请您别刻意刁难属下。”
“给我滚开!”女声娇喝。
“娘娘……”
兰昭仪不顾守卫的劝阻,强行闯入了景和宫。
守卫见苗头不对,立刻转身直奔干和宫,准备向正在和大臣议事的帝昊禀报这件事。
兰昭仪盛气凌人地来到祁怜面前,仔细地端详着,她吃惊地发现祁怜看来虽不过及笄,却拥有教人惊艳的美丽。
兰昭仪的心中泛起一抹浓浓的嫉妒与不安,她终于明白大王为什么会对她另眼看待了。
“你就是祁怜?”兰昭仪问。
青儿看见兰昭仪阴沉的脸色,直觉她来意不善。
她微微一个欠身,“青儿见过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祁怜困惑地看着眼前的美人儿暗忖,她眼中那抹明显的敌意是从何而来?
不过,困惑归因惑,祁怜仍点点头,“我是,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她并未遵照礼仪向兰昭仪请安,而这让趾高气昂的兰昭仪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以为祁怜不把她看在眼里。
她气愤地斥喝,“祁怜,你好大的胆子,见到本娘娘竟然不问安,简直无礼至极,来人啊!掌嘴。”
兰昭仪嚣张的气焰引起了祁怜的反感,从她进宫到现在,每回见到大王也不曾向他问安过,眼前这个傲慢的美人不过是个娘娘罢了,凭什么要她向她下跪?祁怜懒得理她,索性转头欣赏亭外的美景,继续晒她的太阳。
她目中无人的态度无疑是火上加油。
从没受过这种羞辱的兰昭仪怒气冲冲地说:“春儿,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掌她的嘴!”若不好好地教训她,打肿她的花容月貌,兰昭仪绝不甘心。
“遵命,娘娘。”
春儿一脸不怀好意地走上前,旋即被护主心切的青儿拦下。
“娘娘息怒,怜主儿刚进宫,完全不懂宫里头的规矩,请娘娘饶了怜主儿。”
兰昭仪冷哼一声,“贱婢,这里哪有你开口说话的余地?退下!”
“这……”青儿进退两难,保护主子、不让主子受到丝毫损伤是她的责任,可她又不能得罪受宠的兰昭仪,她该如何是好?
青儿的迟疑不决令兰昭仪怒气冲天。
“可恶,夏儿、冬儿,马上将她给本娘娘拿下!”
“是。”她们一人一边,将碍事的青儿架到了一旁。
见青儿被人欺负,祁怜岂能袖手旁观?
她决步上前,“住手!你们要带青儿去哪儿?放开青儿!”
狐假虎威的春儿立刻挡在她面前,“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在兰昭仪得意洋洋的冷笑声中,春儿扬起手用力地打了祁怜一巴掌。
从未受过如此对待的祁怜一脸的委屈,“你们……”她们怎么可以胡乱打人呢?
兰昭仪满意极了,“春儿,也给这个不知好歹的贱婢一个教训。”
“是。”
“住手!不准你们打青儿。”
“哼!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命令本娘娘?春儿,还不动手。”
“不可以!”不知打哪儿来的勇气,祁怜冷不防地冲上前,原意是想阻止春儿,不料却不小心撞到了兰昭仪。
兰昭仪不慎被她撞倒在地,那模样看起来好不狼狈。
春、夏、秋、冬四名婢女难掩惊慌神态,急忙松开青儿,奔到兰昭仪身边,从一地泥泞中扶起脸色铁青的她。“娘娘,您没事吧?”
“怜主儿,您痛不痛?”恢复自由的青儿连忙扶住脚步有些踉跄的祁怜。
“不痛,青儿,你别怕,我、我会保护你……”祁怜捂着火辣的双颊,坚强地道。
“你会保护她?”气得浑身发抖的兰昭仪甩开侍女的搀扶,怒不可遏地来到她面前,“哼!本娘娘倒要瞧瞧你有啥本事保得了这贱婢和你自己!”
她高举起手,眼看就要落在祁怜的另一侧粉颊上……
“够了!”一个威严的喝斥声响起。
众人纷纷回头,赫然发现一脸冷峻的帝昊竟不知何时已来到了景和宫。
帝昊的驾临令兰昭仪暗暗吃惊。糟了,大王怎么来了?他瞧见了多少?
“臣妾叩见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奴婢叩见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纷纷屈膝问安,唯独祁怜仍站得直挺挺的。如此大不敬的行为吓得青儿拚命拉扯着她的裙摆,示意她赶紧跪下来。
“怜主儿,您要跪下来问安……”
祁怜不为所动,她咬着唇瓣,直直瞪视着帝昊的眼中有抹难以察觉的气愤。
其实,方才她早已经发现他的到来,本以为他会为她们主仆两人出头,不料他却袖手旁观,还冷眼看着她被打……
祁怜硬是吞下喉中的酸涩。可恶!管教姬妾不周的人是他,害她挨打的人也是他,为何她得忍受这般不平等的欺凌?
讨厌!心中莫名升起的怨怼,教祁怜气红了眼眶。
帝昊无视于跪在地上的众人,双眼牢牢地盯着她。她是最早察觉他的到来的人,她的委屈令他心疼,只是一抹不被重视的郁闷感油然而生。
帝昊看着她,与她交缠的目光仿佛在问她,为什么不向他求救?
他是如此的教她无法信任吗?
该死!帝昊紧握双拳,努力克制着想宰人的冲动。
他们就这么对望着,似乎在等对方沉不住气地先开口说话。
众人面面相觑。帝昊的沉默吓着了他们,其中以兰昭仪的震惊最深。祁怜乃是身分低下的贱民,为何能获得大王的关切?
可恨!兰昭仪愤恨难平,十分不满祁怜独占了帝昊所有的注意力。
突然,她娇柔的嗓音打破了对视的两人之间的魔咒。
“大王,您尚未唤臣妾平身,臣妾的膝盖都跪疼了……”
“住口!”兰昭仪的话提醒了帝昊,他怒瞪着她,将满腔无法纾解的愤懑全发泄在她身上。“好一个兰昭仪,没有孤的准许,你居然敢擅闯景和宫,该当何罪?”
兰昭仪微愕,“大、大王……”她没料到他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她向来是最得宠的,不是吗?
帝昊突然问:“为什么要打她?”刚才由于距离太远,他完全听不到她们争执的内容。
兰昭仪乘机告状,“大王,此民女目无王法,简直不把臣妾看在眼底。”
“够了!孤准许她免行问安之礼,谁敢多言?倒是你好大的胆子,不过是个小小的二品昭仪,竟然罔顾孤的命令,来此惊扰孤的娇客,还放任随身侍女撒泼……兰昭仪,敢情你是嫌活得不耐烦、想找死是吗?”
望着帝昊阴鸷的神情,兰昭仪这时才惊觉大祸临头。
她急忙伏低身子求饶,“臣妾知错,请大王恕罪……”
“哼!念你是初犯,这回姑且饶了你。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若让人以为孤有意偏袒你,那可就不好了,你说是不是?兰昭仪。”
他脸上那抹诡异的笑容教兰昭仪好生害怕。“是……”
“很好。”帝昊满意地点点头,锐利如鹰的双眼开始搜寻他的猎物。“孤向你借一个人,你……不反对吧?”
“臣妾不敢。”整个“帝央”就属他最大,别说借一个人了,就算他想摘下她的头,兰昭仪也不敢说个“不”字。
“那么……孤要她!”帝昊指着缩在一旁的春儿,“就是你,过来。”
不等春儿有反应,怕事的众人立刻退向两旁,自动让出一条路给她。
春儿战战兢兢地来到帝昊面前,“奴、奴婢春儿叩见大王。”
“平身,就是你这双手惹得怜儿不高兴吧?”帝昊的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从刚才便一直没说话的祁怜蓦然嗅到一丝不祥的预兆,“大王,您、您要做什么?”她可没忽略他眼底那抹奇怪的红光。
“做什么?”帝昊觉得她的问题很好笑,“孤当然是要帮你出气。”
祁怜倏地松了一口气,原来他不是想杀人。“算了,反正我也不痛了。”
“怎么可以算了?怜儿乖,孤这就替你出气……”
语落,帝昊冷不防地抽出腰际上的长剑,迅速地扬起手,残忍地砍下春儿的右手掌。
“啊!”春儿惨叫一声,鲜血往四周飞溅。
如此血腥恐怖的画面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祁怜无法置信地看着他,“你、你怎么可以……”
“哼!”帝昊勾起一抹冷笑,无视于飞溅的鲜红染了他一身,“为什么不可以?没有人在伤了你之后还能平安无事。怜儿,现在你应该不生气了吧?”
“你是疯子……”祁怜蓦然发觉自己根本不了解他。
帝昊脸色大变,“大胆!你说孤是什么?”
“不要!不要……”祁怜吓得频频往后退,满脑子全是想逃离他的念头,而她也的确这么做了。
此举无疑是在火上加油。
帝昊漠然地望着她消失在回廊下的背影,不怒反笑,眼底闪过的暴怒之色却教人胆战心惊。“好极了,祁怜,你有胆子逃离孤的身边,就要有勇气承受孤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