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 5 作者 : 李樵

走了一个张晓梦,唐雅各并不寂寞,因为还有其他更多的张晓梦等待他的青睐。

尽管觉得谈恋爱是世界上最无趣的事,但,唐雅各总像要证明什么似的,只要有女生跟他告白,他就和她交往。

光是高三上学期,他就交了五个女朋友。

高三下学期,唐雅各好接受了他校的一位不良少女陈少桦的告白。

陈少桦其实已经有男朋友了,对放也是个不良少年,但唐雅各答应与他交往后,她马上对男友提出分手的要求。结果,她的男朋友率众把唐雅各堵在学校后门。

"X的!竟敢抢我的女朋友。给我打!"

吆喝一声后,一群人蜂拥而上,拳头全向唐雅各的身上招呼去。

那是唐雅各生平第一次打架。

寡不敌众,不用猜,唐雅各当然只有挨打的份。

唐雅各带着一身的伤搭上公车,烦恼着该怎么跟母亲解释这一身的伤。

搭公车是所有学生最难忘的记忆,尤其是放学,下班时间,人群如沙丁鱼挤在小小的车厢中。

唐雅各挤在人群中,随着公车摇摆着。突然,他眉头皱了起来。刚开始他以为那是无心的碰撞,后来,当那只手肆无忌惮的模上他的时,一股熊熊的火在他胸口燃烧。拜托!我是男生耶。唐雅各很愤怒,不相信这种事情竟然会发生在他身上。

他回头恶狠狠的瞪着那个人。

那是个五、六十岁的老翁,一副猥琐的模样。

知道唐雅各发现他的骚扰,他非但不觉得羞耻,反而咧嘴一笑,露出恶心黄板牙,手又往他上捏了一把。

被打的事,加上眼前的骚扰,使得唐雅各的情绪爆发了。他怒发冲冠,将书包往旁边一丢,拳头就往那人脸上招呼了过去,一拳接着一拳,管他是不是个老人家。

公车上人很多,那人无法躲开,只好任他打,除了不断发出惨叫声,还一直撞到旁边的人。顿时,车厢内尖叫声四起,人仰马翻,司机差点冲到对面车道。

后来唐雅各被其他的乘客制止下来,大家知道来龙去脉后,反倒怪起唐雅各大惊小怪。

"活该!都怪你长得太娘了。"几个原本就对唐雅各太好女人缘很感冒的男生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小子啊,火气别那么大。还有,把自己养壮一点,就不会有人误以为你是女生而吃你豆腐了。"公车司机也说。

"唐雅各长得太漂亮了!"几个女生小小声的说。"高一有一阵子,他不是老跟沈皓伟学长出双入对,同进同出吗?还好后来他有跟几个女生交往,不然我还以为他有短袖之癖呢。"

"总之,他那张脸就是祸水!"更有人如此恶毒的说。

祸水?这算哪门子的形容词,他又不是女人!唐雅各生气极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一把抓起那人胸前的衣服,怒火使他力气大得惊人。

冰冷的语气,加上脸上的紫青伤痕,使他的神情不似以往的斯文。

"我说"那人虽然吓得要死,还是死鸭子嘴硬的说:"你那张脸皮如果长在女生脸上是祖上有德,但长在男生脸上就是一种诅咒了。"

诅咒!唐雅各背脊一阵寒意,想起了堂哥。

回家后,他对母亲谎称是不小心摔交了,但他母亲却没那么容易被唬弄过,她认为唐雅各是学坏了。

"雅各呀。"母亲心疼的帮他敷药,伤心的对他说:"你要好好读书,将来跟你爸爸一样当老师。"当老师,那是母亲对他唯一的要求。

唐雅各没说话,把所有的情绪都往心里藏。

回到房间,唐雅各静静的站在镜子前。他一向不爱照镜子,小时候,邻居老说他好看得像女娃,父母当那是赞美,但,这一路走来,经历了许多事,他倒觉得那人说得对极了,这张脸皮简直就是个诅咒。

当他注视着镜中挂彩的脸,那不再俊秀漂亮的模样,竟让他觉得有股莫名的快感。

天,这才是他要的!他不要大家以为他是文弱的,秀气的,软脚虾的乖乖牌学生。

他不要被贴上娘娘抢的标签!

这天起,唐雅各性情大变。

走在路上,只要有人多看他一眼,他就会挑衅的说:"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有时,他的挑衅会引来拳头相向。

唐雅各也不怕,拳头越练越硬,挂彩的机会越来越少,他也变得越来越会打架了。

他继续跟很多女孩交往。

单纯的恋爱太麻烦,太耗心神了,所以他后来只跟合则来,不合则散个性的女孩交往。一旦察觉对方动了真情,他就马上走人,不留恋,也不会感到歉意。

在众多蝴蝶的种类中,有一种足斑蝶科。

斑蝶的外型极为花俏,艳丽,翅膀的斑斑点点多采多姿,飞行姿态缓慢优雅。

斑蝶的幼虫多以含毒的植物为寄主,所以幼虫体内先堆积了植物毒素再转移到成蝶的体内,形成了它身上的鲜艳的色彩。

这些鲜艳的色彩是一种警戒色,用来警告捕食者,它们不容小觑。

而他,正像这些斑蝶,美丽,残酷。

大热天的,大家全副武装,戴钢盔,S腰带背水壶,挂刺刀,扛枪,着长袖草绿服,绑腿,作战斗教练课的实地操演,操演课目是就地隐蔽掩蔽。

他们这一班正卧俯在长及腰部的杂草中。

班长:"三点钟方向有黑狗一条,问单兵如何处置?"

沙朗野马上提出建议:"请派长江一号前去诱引,分散其注意力!"

班长一脸疑惑:"谁是长江一号?"

沙朗野咧嘴一笑:"报告,是老土官长养的一条母狗。"

"你不知道长江一号不可信任吗?它是我方最没节操的一员"班长斥声。"现在正值发春期,你要让它们这对狗男女春宵一夜,生出更多的小敌人吗?"

此话一落,大家都哄堂大笑,连唐雅各也难得的笑了。

一名在福利社卖东西的小姐,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

班长又问:"十一点钟方向有女匪一名,问单兵如何处置?"

在军中,所谓"母猪赛貂禅",一看见是福利小姐,大家眼睛都亮了起来。陈天赐立刻说:"请班长派我去,让我用美色迷惑她,我愿意牺牲小我,来成就各位兄弟。"此话说得慷慨壮烈。

"你女乃女乃的!我现在就让你成仁!"班长抓起一块石头丢了过去。"你难道不知道她是我马子吗?"

陈天赐抱着头闪开。"报告,以后不敢啦。"

不愧是班长,力气果然了得,石头直接击中后方树上的蜂窝,整窝虎头蜂全出来应敌了。

"报告,"唐雅各眯眼注视着那一群小黑点。"身后五点钟方向有数目不明的虎头蜂正朝我们这里飞来,请问班长我们该如何应对?"

班长朝那里看去,一看不得了。

"Shit!"他咒骂了好几声。"匪区人数众多,我方寡不敌众。"他一骨碌爬起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待我另日收复山河。"他悲壮的说。"弟兄们!提枪,快跑,撤!"

大手一挥,全部的人都爬起来。

顿时,黄沙漫漫,尘土飞扬。

溃不成军。

早上一千五百公尺跑步,晚上三千公尺跑步,还不时有手榴弹实弹投掷,伏地挺身,五百公尺障碍超越,射击预习,实弹射击及单兵战头教练,这才真正有了当兵的感觉。

课程越来越吃重,每天都被操得全身疲累不已,晚上还不到晚点名,就已经有人跟睡神举白旗投降了。

还好,明天要放假了,而且这一天放两天。

一向和他们相处很好的班长,这天晚点名,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忽然狠狠钉了他们一顿。

"靠!班长是怎样?那个来了喔。"陈天赐小声抱怨。

"啊,准是跟福利社的嫂子吵架了,脾气不好啦。"恐龙边说边打哈欠。

"死恐龙!"恐龙的哈欠还没打完,班长就站在他面前。"我在训话,你竟敢给我闭眼睛偷睡觉,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啊!"

"报告,我没有。"恐龙好冤枉。

"我说有就有!"班长继续找他碴,连什么"笨蛋","白痴","猪头"的话都骂出口,骂到恐龙快哭出来了。

"报告班长!他的眼睛本来就这么小。"唐雅各突然出声。

班上的人都认为唐雅各是个很冷漠的人,通常都只管做好自己的事,不管其他。

事实上,他也是这样的一个人,班上只有沙朗野会去和他说话。

但这次,唐雅各实在看不过去班长把自己私人的情绪迁怒他人,还恶言相向,他个性里的不驯被挑起。

"你说什么?"班长立刻站到唐雅各面前。

"报告,我说恐龙的眼睛小,是众人皆知的事,平常开开玩笑就算了,班长不需要为这件事动气。"唐雅各毫不畏惧的迎视班长。

班长恼羞成怒。"我需要你来告诉我怎么做事吗?"

"报告,没有。"唐雅各站得直挺挺的。

"还说没有!"

"报告,没有!"

"你!"班长站不住脚,只好抬出军阶压人:"给我做百下伏地挺身!"

唐雅各二话不说,立刻趴在地板上。不管觉得公不公平,在军中,长官的命令就是圣旨。

全寝的人,都看着唐雅各一个人做。

数到五十,唐雅各已经汗如雨下,有点力不从心了。"动作确实一点,你在强好地球吗?"班长嘲讽的指出他的下半身未与上半身动作未一致。

唐雅各咬紧牙又撑了几下,要做第五十四下的时候,他从眼角看到一个人影在他旁边趴了下来。他侧转过头,与沙朗野的眼睛对上,他还对他眨了眨眼。

"你做什么?"班长大吼。

唐雅各也想问同样的话。

"报告,我喜欢做伏地挺身。"沙朗野大声的回答。

唐雅各怒不可遏。又来了,又来了,他以为他会感谢他吗?

他不喜欢这样!这几年,他已经习惯打自己的仗。

本来已经撑不下去了,被沙朗野这一激,他就像吃了卜派的菠菜,所有的体力全回来了。

班长被惹火了。"好!喜欢做是吧?我让你们做个够,做完伏地挺身,继续做三百下开合跳,十下罗马式弹跳!"

陈天赐听了班长的话后,偷偷推了恐龙一把。"都是你的小眼睛惹出来的祸!"

恐龙虽然对唐雅各没什么好感,但看他这样为自己挺身受罚,他也觉得过意不去。于是,他原地趴了下来,对班长说:"报告,我也喜欢做伏地挺身。"陈天赐也跟着趴下来。

其他人见之,像被感染似地,也纷纷趴了下来。

"你们"班长傻眼。尽管知道自己的脾气发得毫无道理,但话一旦说出去就无法收回了。他找籍口大声的问:"合理的要求是——"

"训练!"整齐划一的回答。

"不合理的要求是——"

"磨练!"明明不同意,嘴巴还是得这么回答。

好不容易所有动作都做完,班长终于放他们上床睡觉。

"连上兄弟晚安,班长晚安。"

谢天谢地,今天终于又过去了。

原来,是福利社小姐要求跟班长分手,所以一向与他们有说有笑的班长个性才会突然一百八十度转变,导致了昨晚的事件。

但,唐雅各对长官挑衅,仍然得付出代价。

他被扣假一天,原本应该礼拜五晚上六点就可以放假,结果他被留下来打扫营区,除草,变成礼拜六晚上六点才能放假。

沙朗野没被罚,但却主动流下来。

"你什么要这么做?"唐雅各质问他。"你不用留下来,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我没有同情你。"沙朗野一脸无辜。"反而很钦佩你站出来对抗班长的勇气与正义感。"他冲着唐雅各笑。

"你知不知道你很酷?弟兄们都因为你而凝聚,团结,好象"报告班长"的剧情一样,令人热血沸腾,也令人感动。"

唐雅各住了口,死盯着他憨憨的笑脸。此时沙朗野的神情与入新训中心第二天,他对他说:"你真是个好人。"时的神态重叠在一起了。

真实讽刺极了!什么好人!可恶!他的善良很早以前就迷路找不回来了。

唐雅各忿忿的走开。

到了晚上,大大的寝室里,只剩下唐雅各与沙朗野两个人。显得特别冷清与安静。

唐雅各躺在床上,两只眼睛直瞪着天花板,了无睡意。过度运动的肌肉,让他稍微翻了身就酸痛不已。

他小心地坐起,从枕头下模出一根烟和打火机,这是恐龙对他昨晚的"答谢"。

下铺的沙朗野闻到了烟味。

"睡不着吗?"沙朗野盯着头顶上的床板。"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他轻笑。"我有个小侄子今年才六岁,每次我回家,他总要我唱歌给他听,他才肯睡。"

"我又不是小孩子。"唐雅各皱着眉头,嘴里嘟囔。

沙朗野才不在意呢,径自用他的母语低低的、轻轻的、徐徐的吟唱起来。

那样神秘的语言与古老的旋律,加上沙朗野深厚干净的嗓音,让唐雅各静下心来,仔细聆听。当他唱完,好一阵子,屋子里没有声音。

"这首歌在讲什么?"久久,才听见唐雅各这么问。

"这首歌的名字叫马兰姑娘,是台东马兰部落的阿美族歌谣。"一听见他的回应,沙朗野嘴角开始有了笑意。开玩笑,他可是他们部落里公认的好歌喉。"歌里的意思很简单。它说"他一句母语配合着一句中文解释。"亲爱的爸爸妈妈呀,请同意我跟这位女孩的婚事,我们情投意合,爱到非君不嫁,非女不娶了,就像山长水流一样的用不改变。如果你们不答应我们的婚事啊,我就躺在铁轨上,让火车把我截成三段。"

唐雅各听到最后那段歌词,嘴角不禁扬了起来,可惜沙朗野看不见。

"听起来满有意思的。"他有一下,没一下的吸着烟。

沙朗野说得更起颈了。"还有一首歌,你一定听过,它被编成了团康歌。"说着,他清唱了起来:"我的家乡在哪鲁湾呵!你的家乡在哪鲁湾呵!从前的时候是一家人,现在还是一家人,手牵着手,肩并着肩,轻轻的唱出我们的歌声团结起来,相亲相爱,因为我们都是一家人,现在还是一家人!"

唐押各将烟捻熄,他躺下来,双手枕在脑后。

"我喜欢你们的母语,用母语多唱几首吧。"

沙朗野真希望自己手上有一把吉他。因为欣赏他们的传唱歌谣,最好是一群人在野外生火围成圈,只要靠一把吉他就可以呈现他们民族丰富的情感。

他双手放在肚子上,望着对面窗外的月亮。今天是农历十五呢!月亮好圆,好亮,让他想起了家乡的月亮,他低低的唱起那古老的曲调,唐雅各听着听着,缓缓得闭上眼睛,心理一片平静。

夜越来越沉

唐雅各梦见他正坐在一条船上,飘荡在一望无际的东太平洋上,海天成一色,看不见世界的尽头。

但他并不是一个人,他的旁边有沙朗野,他正在对他唱歌,浑厚温柔的歌声,唱着遥远的故事,连鲸鱼也被吸引的在船的两侧跳跃呼应。

天空好蓝好蓝,海风好柔好柔星期六晚上六点,终于可以外出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营区,搭上了公车,往市区出发。

唐雅各不说话,沙朗野亦不语。

到市区,唐雅各没赶他,沙朗野也就理直气壮的跟在一旁。就这样,两人一起吃了饭,又一起看了场午夜场电影。

沙朗野心里偷偷窃喜,唐雅各走进了一家PUB,沙朗野也跟进去。

他选了吧台的座位坐,叫了一瓶啤酒,沙朗野在他身旁坐下,也叫了一瓶。

"嘿,帅哥,一个人吗?"

坐下不久后,就有两个身材火辣的女人过来想唐雅各搭讪。

"你看起来心情很不好,要不要我帮你排解排解?"

甲女对他眨眨眼,充满性暗示。

唐雅各的眼睛被酒精醺得迷蒙,看起来有几分狂野与放肆。

"我实在很好奇,"带着几分酒意,他轻笑着问:"你要如何帮我排解?"说时,还为自己点起一根烟。

"你说呢?"甲女获得鼓励,立刻大胆的把手放在他胸上,挑逗的摩挲画圈。

"哇,你胸部练得好硬喔!"他咯咯地笑。

唐雅各呼出一口烟,不语。

每天动不动就是一百下伏地挺身,三百下开合跳,十下罗马式弹跳,这样操的结果,胸部很难不"升级"。

"你是做什么的?"女不甘寂寞,抓住唐雅各的脸,转向她那边。

"阿兵哥。"唐雅各任凭两位女郎挑逗,却始终没伸手碰触她们。

"阿兵哥,你们不是有首军歌叫"我有一把枪吗?"她说着便暧昧的吃吃笑了起来。她伸出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在唐雅各胸口画圈圈,嘟着艳红的嘴唇。

"我最喜欢看"刺枪"术了,我们找个地方,你示范给我看好不好?"她低下头在唐雅各耳畔小声的说,口吻充满情色的邀请。

"我跟你走,你朋友怎么办?"

唐雅各很故意的瞟了甲女一眼,分明是要挑拨她和她朋友的感情。

"哦,我跟她不熟。"乙女亲热的挽着唐雅各。

"走开!"甲女听了,生气的推开乙女。"他是我先看中的!"

"你才该走开,他比较喜欢我!"乙女不该甘示弱的说。

于是,两个女人就开打了起来,让一屋子的客人看笑话,沙朗野看呆了眼,他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也是第一次看见唐雅各如此颓废的一面。唐雅各看见了他的表情,觉得他一脸乡下土包子吃惊的样子很好玩。

他突然跳下椅子,将那两人扭打互扯头发的女人拉开。

"我还有一个弟兄。"他用眼神示意一旁的沙朗野。

女人看见身材高大的沙朗野,眉眼扬了起来,甲女立刻偎了过去。

"阿兵哥,你的"刺枪"磨利了没有啊?"

沙朗野不知所措,用眼神求救的望向唐雅各。

"对不起,我这位弟兄很害羞,可以请你们到外面等我们吗?"唐雅各对她们说。

两个女人抛了个眉眼给沙朗野,就乖乖地走出PUB。

沙朗野不禁起了阵疙瘩。

唐雅各走过来,喝下最后一口酒,将两人的帐结清。

"走吧。"他对沙朗野

走出PUB,女孩子已经自动自发的在对街的宾馆前等他们了。

发现沙朗野没跟来,唐雅各回头看他。"沙朗野?"

沙朗野一脸慌张的站在门口。"我不去!"

"怎么了?"唐雅各走到他面前。

沙朗野低下头,盯着脚上的鞋子。

"想对女朋友忠实?"唐雅各语含讥刺。"像你这样的男人可真是稀有动物。"

"不是的!我已经说过好几次了,亚亚不是我的女朋友。"沙朗野猛地抬头,为自己解释:"我对一夜没有兴趣。"

"少来了!"唐雅各咬着烟,双手环胸,上下巡视他。

"还是你有什么特殊的癖好?或是你的身体有什么难以启齿的毛病?"

沙朗野突然感觉燥热起来。

"你在脸红吗?沙朗野。"唐雅各怀疑的看他。

沙朗野的褐脸胀得更红。

"我的老天,你真的在脸红。"

唐雅各一脸不可思议。

"我,我没经验"沙朗野呐呐吐出。

"不会吧?"唐雅各唇上的烟差点掉下来。"你是处男!不是在骗我吧!"

当下沙朗野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或找面墙撞去,也好过面对他的嘲笑。

"二十二岁的处男"唐雅各摇摇头,然后拍拍他的肩。"放心,过了今晚,你就可以跟"处男"说拜拜了。"

"拜托!二十二岁的处男满街都听见吧。"沙朗野真的很难为情,尤其对象还是唐雅各。他指的"没经验",事实指的是和女孩子。不过唐雅各既然误解了他的意思,那就将错就错,省得多费口舌解释。

"我不知道别人是怎样。"唐雅各不在意的耸耸肩。"我十八岁就有性经验了。"

"十八岁?"那不就跟自己是差不多的年纪吗?"跟女生?"沙朗野不由自主的问。

唐雅各睨了他一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沙朗野马上改口。"我想你女人缘一定很好,很多女人喜欢你吧。"

"女人缘?"唐雅各又是皱眉。"我不知道,不过我总共跟三十三个女人睡过。"

"三——十三个?"沙朗野瞠目。"你记得可真清楚。"语气有些酸溜溜的。

对于他的阅"女"无数,沙朗野心里其实很吃味。

躺雅各从鼻子哼了两声,心里却如此想,我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我在计算自己到底出卖了多少灵魂。

"知道吗?我虽然记得很清楚多少女人跟我睡过,"他偏着头看沙朗野。"但我却记不得那些女人的长相。"

"你对她们没有感情吗?"沙朗野好奇的问。

"感情?"唐雅各嘲讽的轻笑一声。"别傻了,你这个问题太天真了。"

"我不懂,既然没感情,为什么你还要跟她们上床?"

沙朗野固执的追问。

唐雅各没回答他,他把视线掉开,幽幽的望向对街。对街那两个女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唐雅各转回头,把烟蒂丢在地上,低头用脚踩了踩。

从沙朗野的高度,刚好可看见唐雅各低俯的颈部。

他有一个颈线很优雅的脖子。因为低头,所以可以看见他衣领下的肌肤,在颈椎下约十公分的地方,有一颗红痣。

沙朗野盯着那颗红痣,盯着盯着,突然嫉妒起那些与唐雅各燕好过的三十三名女人,嫉妒他们可以触模他身体的每一部分,包括那颗性感的红痣,然后,唐雅各抬头,那颗红痣立刻隐于衣领下,沙朗野仓卒地别开脸,把所有情绪与表情藏了起来。

唐雅各把双手插进口袋,语气淡漠的说"走吧,别让女士等太久。"

说完,他就先转身走开了,留下沙朗野站在原地注视着唐雅各的背影。

还有他未回答而遗留在空气中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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