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杂院深情一吻后,诗诗和聘风之间似有若无的牵绊似乎激增了,在举手投足间,他们总会不自觉的梭巡彼此的身影。
诗诗开始变得恍惚,心不在焉,她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飞到在园里修整树木的强硕身影上头。
而聘风彷佛与她心有灵犀,他总是在她投以目光时,适时抬头,咧开一口白牙笑着。
「小姐。」
闻言,诗诗旋过身,只见一脸忧心的棋儿和画儿,不知何时已悄然站在她身后。
诗诗模模发烫的脸蛋,诧异的张大樱唇大口呼吸。
「不敢相信,我竟然……竟然……」
「爱上他了?」棋儿替诗诗接口说道。
「不可能!我怎么会爱上他呢?我跟他并不熟啊!我不相信,这不会是真的!」诗诗眼眸里的脆弱,深深震撼棋儿和画儿。
「小姐,妳别慌,请镇定下来。」
棋儿试着安抚诗诗,让她渐渐从慌张的惰绪中月兑困。
「不!这不是真的!」诗诗试图说服自己,「谈情说爱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朱子安足足对我追求三年,我才接受他的感情,我怎么会爱上一个初见面就敢对我非礼的人呢?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可是小姐,妳可以跟任何追求妳的公子们保持距离,为何只有他不成?」棋儿遥遥指向埋首工作的聘风。
「因为他……太缠人了。我头昏,才会掉进他的陷阱。」诗诗虚弱的说着自己地无法接受的理由。
「小姐,那为何朱公子的感情不会让妳量头转向呢?」棋儿客观的说道。此时一旁的画儿也开口问:「小姐,不如让画儿去试探试探凌公子?」
「是呀,小姐,您就让画儿去试探凌公子吧!」棋儿跟着劝说。
面对如此关心自己的丫鬟,诗诗只得勉强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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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日时分,燕儿们纷纷归巢。
此时仍在卖力工作的聘风,不禁径自想着,若现在有杯冰凉的酸悔汁,不知该有多好!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一杯酸梅汁竟适时出现,他开心地接下,,随即仰头灌入一大口,然后再抬眼瞧瞧眼前这位体贴的佳人。
「咦?怎么是妳?」聘风的笑容顿时僵住。
「怎么?凌公子您看来似乎很失望喔!莫非公子您正在等人?」画儿朝聘风妩媚一笑。
「是诗诗要妳送来的?」聘风对画儿的美貌视若无睹,他正努寻找在小楼内忙碌穿梭的人。
「小姐是何等身份,她怎会记得你这个『下人』的喜好呢?你说对不对?」画儿故意挑拨道。
「谢谢妳的酸梅汁,妳可以走了。」
「哎呀,凌公子,你这是在赶人啊!画儿可是挹清园的住户呢!」
「要不然,我走好了!」
「凌公子,您这是啥意思?画儿来了您就走人,像是画儿赶走您似的。难道画儿真的如此不堪入目?」画儿佯装委屈的说道。
「不!姑娘五官清楚,四肢健全,怎会不堪入目?只是我不想『别人』误会。」聘风一脸严肃地答着。
「小姐回房去了,一时半刻是不会出来的。」画儿故意如此说道。「凌公子,画儿跟小姐,您觉得谁比较美?」
「我凌聘风是个粗人,不大懂人的美丑怎么分,对我来说,看得顺眼的姑娘就是美人,像你们家二小姐,我就觉得挺美的。」聘风一面说,一面想起诗诗。
「看来,凌公子是看上咱们家二小姐啦!怪不得对画儿不假辞色。」画儿轻浅一笑,又继续道:「凌公子您真是好眼力啊!倘若您娶了咱们家二小姐,等于是挖了座宝库呢!下辈子您就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对于画儿的讥讽,聘风并未接腔,他只径自陷入深深迷惘之中。
「凌公子,人家说侯门一入深似海,这是对高攀上权贵之家的女子所说的话,不知道是不是也适用在高攀富豪之家的男子身上?」画儿又一次打击聘风。
聘风从来不敢想这些问题,他深怕这些问题一旦被赤果挑开,他将不知如何去面对。
「凌公子,您知道吗?画儿打从第一眼见到您,就仰慕不已,如果公子肯放弃小姐选择画儿,画儿愿将自个儿的私房钱五百两银两赠予公子,您说好不好?」
对向来缺钱的聘风而言,五百两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更何况得了钱财还有美人作陪,真可说是「人财两得」
可是当风姿绰约的画儿往他身上依偎时,他却像是给毒蝎咬了一口,避之唯恐不及。
「不!不行!瞧妳这副瘦弱的模样,如何跟我过苦日子?」聘风急急摇手。
「画儿不行,小姐就更加不行!您忘啦?小姐可是堂堂千金之躯,可从来没挨过苦日子啊!」画儿赶忙反驳道。
「她不一样,她有办法撑起这个家,让大伙适得其所,对她服气,所以就算将来得过苦日子,她一样过得来的,她绝不是娇弱到不能吃苦的大小姐。」
「咱们姑娘家嫁人是为了有个依靠,图个安稳的生活,可是公子您开口闭口全是要小姐过苦日子,难道公子一点都不珍惜小姐?」画儿不满的接腔问话。
「我就是珍惜她才说这种话!」聘风生气的大声宣告。
「诗诗的一切我全喜欢,包括她的坏脾气,强烈的责任心,和比男人强上几百倍的办事能力,就是因为珍惜,所以不要她变黄脸婆,每天只为着忙碌三餐而活,我要她过自已希望、可以发挥所长的生活,我要她快乐,虽然我还我不到该如何让她快乐的方法,可是,我很认真的在想!」
聘风诚恳的告白,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着,过了好一会儿,聘风突然发现那些在挹清园的大小丫鬟们,全从各角落的窗口冒出头来,正两眼发直,红唇微张的瞪着他看。
「哼!就凭你的猪脑袋,即使想了三生三世,也找不出让我快乐的方法!」卸下浓妆的诗诗,在二楼阳台拋下话后,就旋身避入内室。
闻言,聘风例开大嘴朗声大笑,他从目瞪口呆的丫鬟们面前穿梭而过,然后阔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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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良光不费吹灰之力通过诗诗所误的三道关卡,证明他对心心的确有情,于是,诗诗只得拱手让出心心,她想,褚良光应该会解决他和心心之间的「一切阻碍」。
待诗诗走后,聘风便急忙向前对良光交代一些要事,然后就尾随丫鬟们往大厅前进。
田府内到处张灯结彩,锣鼓声响彻云霄。
田老爷的笑声一直没间断过,醉醺醺的脸上有着说不尽的得意喜气。
他远远看见诗诗前来,就忙着叫人倒酒要她先干三柸。
诗诗大方的接过酒,二话不说一饮而尽。
她那爽快率真的作风,让在场的卫道之士颇不以为然,而一些早已习惯她作风的老爷公子,则不在意地举杯跟她对饮。
诗诗的酒量是和她娘──梅凤姑互相对饮而训练出来的,平日她并不常喝酒,只有遇上特殊日子她才会准许自己解禁。
今天是心心的大喜之日,值得庆贺,所以诗诗拚命地向各个亲友长辈敬酒。
聘风瞧她的喝法,简直在灌水,于是兴起要替她挡酒的念头。
「我来帮妳喝!」聘风执起皓腕,一把抢过诗诗的酒杯一饮而尽。
「诗诗,他──」田老爷手执酒壶,视野朦胧的指着聘风,聘风误会他想继续向诗诗灌酒,于是一把夺走他手上的酒壸,脖子一仰,咕噜咕噜将酒饮入肚月复。
「这一小壶汾阳白玉美酒,得用千两银子才可买到,你竟然把它全喝光了?」梅凤姑尖锐的叫声,差点要震破厅堂内所有人的耳膜,要不是田老爷绊住爱妻,肯定她非得向聘风讨个「公道」不可。
「谢老爷赐这壶美酒。」聘风环顾众人,若谁还敢我诗诗拚酒。
「天啊!你居然糟蹋了这么好的美酒,你知不知道你会让造酒的杜翁哭死?」诗诗非但不感激聘风的「挺身相救」,反而还奚落他的不是,她回过头,准备要跟他理论时,却见他径自喃喃自语着。
「一个诗诗……两个诗诗……三个诗诗……好多诗诗……」
聘风突然觉得眼前一睹,然后就「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真会找麻烦!」诗诗低喃抱怨,随即派人将聘风送回所住的厢房。
「诗诗,那位公子是谁?」田老爷赶忙朝即将离去的背影发问。
诗诗停下脚步,似有若无的回以一抹微笑,「他只是个醉客而已。」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追上抬着聘风离去的行伍。
知道聘风只是醉了,并无外伤,诗诗终于放下忐忑担忧之心,她瞧着他那大剌刺的睡姿,忍不住又骂了句。
「你这个有勇无谋的鲁莽大笨蛋!」
「小姐,我觉得凌公子笨得很可爱耶!」棋儿宛如诗诗心海深虚的影子,替她说出她不愿说出口的字句。
「没酒量还敢逞强。」
「小姐,您怎么不想想凌公子是为谁逞强呢?」
此时,聘风彷佛在响应棋儿的问话,他喷着酒气大喊着:「诗诗──诗诗──我的心肝宝贝诗诗──」
「这笨蛋!」诗诗双颊绯红,将拳头塞入聘风胡乱呓语的大嘴中。
棋儿忍住笑意,贴心的把满屋子的人给支开,屋内顿时只剩下诗诗和聘风两人。
诗诗往床畔坐去,就着微暗灯光,打量起眼前这个令她芳心激荡的男子。
那粗爽豪迈的五官,壮硕宽阔的胸怀,让诗诗不禁意乱情迷起来。她依稀记得他的大手会那么沉重的箍紧她的身,让她怎么逃也逃不了,可是现在的她只想牢牢依附在他身上,彷佛唯有如此,那无依的孤单才会消逝。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聘风。」
诗诗一念起聘风的名字,浑身上下就像点着火似的。
她将柔女敕的指尖在他那经历风霜的脸上轻画,每个细微的轻触都有着深深的眷恋。
她顺着他的额,眉心,眼皮,鼻梁一直往下,最后将手停在他的唇上,脑中突然浮现出他那火辣无比的亲吻。
「聘风──」
诗诗笨拙的吸吮着聘风略带酒香的唇瓣。
「嗯……」即使意识不是很清楚,聘风的铁臂依然自动收紧诗诗的柳腰,把她那秾纤合度的身子扎扎实实嵌入他硬挺的怀中。
就这样,过了许久……
「聘风,放开我,我该走了!」
回答她的是沉睡的鼾声。
「聘风,再不放手我就要呵痒啰!」
诗诗的手开始在聘风身上滑动,聘风的身躯果然忍不住扭舞起来,但他仍不想放开诗诗,反而将她反手一带,送至床榻内侧,与他并肩齐头躺平。
「这怎么可以?」
诗诗不断扭动挣扎,但聘风的双手仍旧不肯放开她。
情急之下,她咬了他的唇。
「诗诗……咬我……」聘风睁开朦胧的醉眼,诗诗正与他怒目相对。
「好美的事……梦里有诗诗……」聘风竟以为自己在作梦!
「放开我,我得回房去!」
「回房……好……回房……」聘风讲着醉言醉语,不一会儿又昏沉地阖上眼帘。
「喂!要睡可以,你得放开我呀!」
「乖……别闹啦……喜欢你……自讨苦吃……」
「你在说什么?什么自讨苦吃?喂!起来,把话说清楚!」诗诗想聘风或许会酒后吐真言,于是便耐心地守着他回话。
「自讨苦吃……烦啊……」他又开始嚷语。
「烦什么?」她急忙追根究柢。
「诗诗是千金小姐……」
「你怕自己配不上她?」
「怕她吃苦……怕她不吃苦……」
诗诗用她聪明的脑袋想了想,才明白聘风心里在想什么。
他怕她跟着他受苦,可是却又不愿看见她不属于他!
「如果诗诗是一般姑娘就好啦!」
聘风突然睁开双眼,清楚的道出这句话。
诗诗原以为他已清醒过来,没想到,这只是他的醉相之一,诗诗吐口气,抿着唇又问:「为什么诗诗是一般姑娘就好?」
「那就可以尽情抱她、亲她,叫她生小孩,啥都可以不必顾虑了!」
「是这样啊!」诗诗才刚说完,耳际就传来一阵如雷鼾声,他……居然又昏睡过去了!
「喂,醒醒啊!快醒醒啊!天啊!怎么又睡死了!」
诗诗听着聘风如雷般的打呼声,觉得浑身燥热起来。
她脑中一片空白,心坎上浮现一团又刺又麻的感觉。
他有顾忌,难道她会没有?
再怎么说,她也是个云英末嫁的大姑娘,难道,就因为他喜欢自己,她就该奉献出她的清白?
可是只要想到他的笨,他的自以为是,及他一心一意保护她的冲动,她的心,就涨满难以言喻的柔情。
诗诗想着想着,就进入似睡似梦的状态,她觉得自己就像晕船似的摆荡着着……
月入三更,被已深沉,忙碌善后的下人们,正打着呵欠收工。
心心的小楼,红烛彻夜狂烧,而与她闺房相对的挹清园,却有一盏为未归主人高挂起的灯笼。
巡夜人所发出的梆子声,让诗诗由幻境中惊醒。
她睁开迷蒙的双眼,赫然发现自己竟睡在聘风的身上,顿时惊得从他身上跳开。
她慌慌张张爬过他小山似的身躯,却发现自己的衣衫下摆给他庞大的身躯压在底下。
她尴尬的爬在他上头,姿势暧昧得令她哭笑不得。
「诗诗?」此时,她耳边响起聘风粗嘎的嗓音。
聘风见她褪去外衫,仅着薄薄的内衣,感到十分诧异。
「啊……嗨!」除了打招呼,诗诗想不出该怎么办。
「真好,妳到我梦里来了。」聘风喃喃说着。
原来,他当这是一场梦啊!好吧!既然如此,就让他错到底好了。
「是啊!来瞧瞧你好不好,现在该走了!」
突然,聘风的大手揽住诗诗曲线毕露的腰身,他霸道的宣告:「既然在我梦里,就该由我当主人,妳该听我的!」
「哼!就算在你的梦里,我还是主人!」不管身处何地,诗诗的傲气依旧不容抹灭。
「那,由妳来使唤我,我来服务妳──」
收紧的大手,告诉诗诗一个事实即使在他梦中,他依然对她充满渴望。
「凌聘风!我不要你服务,立刻放开我!」
「不!这是我的梦,我可以尽情做我想做的!」
他挽住她披散的青丝,微微挺身咬住那殷红的檀口,嗯……那甜蜜香馥的滋味,让他全身顿时通体舒畅。
「奇怪!为什么如此真实?」
聘风抚模着诗诗清丽月兑俗的容貌,眼神更加迷蒙起来。
「已经亲过了,可以放开我了吗?」
「不行,换妳亲我!」
既然是他的梦,他当然可以尽情做他平日不敢做的举动。
「好,可是亲完后你得放开我!」
「嗯。」
语毕,聘风合上迷蒙的双眸等待,大手仍然紧箍着诗诗的细腰。
诗诗迫于无奈,只得在他唇上蜻蜒点水似的一啄。
「好了!放开!」诗诗命令道。
只见聘风用力睁大迷蒙的眼眸,轻佻的朝诗诗笑着。今夜,他决定在他的梦里让诗诗臣服……
「你……你想做什么?」
诗诗发现到有些不对,赶忙逃到床边。
可是,她的力气始终抵不过聘风的力道,只得任凭他火辣的唇,在她身上夺取芳香。
「不!不能亲我的脸!」
她可不想再次挂上涂满脂粉香料的面具。
「别挣扎,乖乖让我亲!」
诗诗认为聘风在藉酒装疯,于是拚命扭动身躯与他抗争。
聘风可不管诗诗如何挣扎,他决定今晚他非得要亲到她、抱到她不可。
「凌聘风,你──」
「叫我聘风。」
此时,聘风的唇已埋入诗诗柔腻的胸颈中,他不安分的大手正在解开她肚兜上的细结……
在又痛又麻又酸的万般滋味下,她只能紧紧攀附他宽阔的背膀,无力地随之狂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