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嫂!你这道辣莱很开胃、很好吃,再也没人比得上你的厨艺,五星级饭店的厨师应该来拜你为师才对。”涂均尧的话令满面皱纹的老婆婆咧开瘪嘴呵呵大笑。
其他人则满月复疑云的动筷夹辣菜试试——
还好嘛!
对于这位不请自来的不速怪客,这家人采取两种不同的心态对待。
归稚皓是亲善派,他甚至建议涂均尧,邻居有人要移民,干脆把房子买下来,比较“方便”。
淡淡则瞪了丈夫一眼说:
“方便什么?要是纯纯嫁的是别人,以后还得跟他住同一社区,那有多尴尬啊!”
至于剩下的人,不必说,全把他当耍猴戏的参观。
“纯纯,怎么不吃了?医生说你体重过轻,得多摄取营养。”
打从纯纯出院第二日起,除非必要,涂均尧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纯纯,关切她的生活起居,把医生的话当作圣旨,信奉不渝。
纯纯不许他进入三楼闺房,归稚皓勉强整理出一楼原来堆杂物的空间,当他长期抗战的营地。
他们的关系看似亲密,却一直维持在“相敬如冰”的状态下,纯纯会回答他的话,但表情始终淡淡地。
“没胃口嘛!好想吃点甜甜冰冰酸酸的东西。”
“情人果冰?”
“不是。”
“梅子冰棒——不要冰的啊?”
一屋子人陪他想破脑袋大猜谜,最后,终于推测出忠孝东路上某家日本料理的特制凉面。
千里迢迢赶去,千拜托万拜托让从不做外卖生意的固执老板屈服,买回充满爱心的面条后,纯纯吃了一口,便搁下不吃了。
她站起身,蹒跚的边走边抹泪。
涂均尧吓得匆匆塞口面,没问题啊!吃过的人都觉得好吃,竖起大拇指称赞,那么,又是什么地方出差错了?
他赶忙追上她,站在她闺房的正前方——小气的纯纯只肯让涂均尧瞧瞧那整面墙的爱情小说和舒适的羊毛地毯,怎么也不许他踏入禁区一步。
“是不是买错了?我再去找,别哭了!”
他又哄又逗的,纯纯才稍稍露出阳光的表情。
“我现在是一只又丑又胖的笨鸭子,再吃下去会变河马、大象啦!”
“我的天!搞了半天就为了这个。”
瞧她满脸风雨欲来的神色,他赶忙改口说:“就算是胖鸭子,也是很漂亮的那一只嘛!”
“你嫌我胖?”
“不!你误会我了,我是说你漂亮!”
“走开!别烦我!”
木门当着他的鼻子用力甩上。
★★★
涂均尧不屈不挠,开始发动亲情攻势,阿让、老女乃女乃、婶婶全数上台北,轮番向她洗脑。
“既然都有了孩子,为什么还不肯嫁给均尧?”婶婶拍拍纯纯的手背.十分心疼。
“我知道,一定是那孩子得罪你,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告诉婶婶,婶婶挺你!”
“你们年轻人的事,老女乃女乃我看不懂啦!但是,你千万别学人家什么未婚生子的、什么独立养大小孩,那些全是狗屁!小孩子就该有爸妈疼,有健全的家——还有,是涂家的子孙就该姓涂,我们家那些传统、那些故事,没有孩子还能延续下去吗?”
老太太义正严辞的训完话,就轮到阿让上场。
“不嫁叔叔就嫁我吧!反正,生下来的孩子同样姓涂。”嬉皮笑脸的阿让立刻被毒打伺候。
“卑鄙!”
这是那夜送纯纯回房,被扔出来的两个字。当然,木门再度在他的鼻前砰然关上。
连送文件上门的大廷,也被派去当说客。
“看你又不像对均尧没感情,干嘛折磨他呢?”
大廷开门见山的问。
“我折磨他?”
纯纯语意不善。
“难道不是吗?我跟他是打出生就在一起死忠兼换帖的老哥儿们,我从没见过他对哪个女的如此低声下气,连对小娟还有害他的那个女人,他也没这样过,如果你只是故意想吊他胃口,也够了吧?再搞下去,说不定会弄巧成拙,到时后悔莫及。”。
“正好,可以还我耳根子清静。”
短短几个字,堵得大廷无话可说。
大廷告辞时,跟涂均尧摊摊手。
“大耶!我看你跟她的梁于是结大了,你倒是好好想想自己犯过什么不可饶恕的过错,让她如此耿耿于怀。”
犯了什么错?
难道是回国当天那篇演说?
还是,他不让她跟阮天成见面的事?
还是他说她是美丽的鸭子……
天啊!
给他一点线索,只要一点点就好,再这么胡搞瞎搞下去,他铁定会挂掉的!
第二天,纯纯打扮得美美的,骄傲的扬起小下巴,顽强的看着他的眼睛说:
“医生老早就宣布我月兑离危险期,是你为了莫名其妙的理由,把我关在房里将近一个月。现在,我要出去!”
“好!要上哪儿?我陪你去!”
纯纯没料到这么简单就过关,害她还演练大半天要如何闯关呢!
“可是,我不要你陪。”
她吸口气,抛下一枚炸弹,“我跟学长约好去逛新式科学仪器展。”
“他会来接你?”
他怎么可以维持如此温和的表情?原来储备饱满、预备作战的力气,全被他的温和戳破,“咻”的没气罗!
“我自己开车去啦!学长是路痴,找不到接送我的路。”
“那他晓得上哪儿跟你会合?”
他仍是一派镇定。
“我去实验室接他。”
纯纯据实以告。
“走吧!”
抓起车钥匙,牵紧她的小手。
他要带她上哪儿去?
她以眼神询问。
“我开车送你们去。”
“可是——”
“乖!”涂均尧苦笑地打断纯纯满月复拒绝的话语。“我只负责接送你,不会捣蛋的。”
他真的是称职的司机,除了不许阮天成跟纯纯靠得太近外,就没有任何值得挑剔的地方了。
到了会场附近,他放两人下车,约好回头接他们的时间,他当然没忘记恶狠狠的盯了阮天成两眼。
“把纯纯顾好,不可以让她太劳累!每隔半小时,问问她渴不渴?饿不饿?餐袋里有水、有东西吃,是给纯纯的,你不许吃!”
“烦不烦啊?婆婆妈妈的。”纯纯叉腰跺脚,颇为不耐烦。
涂均尧可不嫌烦,婆婆妈妈地罗唆半天后,才放人走。
“他还在看我们耶!”阮天成边走边回头看,还和涂均尧挥挥手。
“他是你的情敌耶!你干嘛跟他挥手?”她也回眸,但却是用瞪的。
“我觉得他对你很好,像替你准备张罗东西这些事,我是永远也记不得的。”他中肯的表达意见。
“这种事,花钱请人同样做得到。”纯纯的看法满偏颇的。
“纯纯,我真的很喜欢你,你让我快乐,实验遇上瓶颈,你还会指点我换个角度思考,我真的无法没有你,你是我生命中的支柱。”扶着她,他款款深情的述说。“我好希望跟你共组家庭,我知道我们一定合得来,只是,我没办法把你摆第一,为了研究,我可能会常常忽略你——”
“别这么说,现代夫妻哪对不是各干各的事,只有在某些时刻才聚在一起,只要你别忘了跟我的约会就行啦!”嘴里是如此说,胸口却是苦涩的痛了起来。
趁他去买入场券时,她回头凝视涂均尧驻足的方向。
他还在,而且,满面愁容。看得她的心无端的泛起疼来。
踉跄的脚步,不自觉的往他所在的地方移动,可才一步,阮天成已兴匆匆跑来,扶着她进场。
★★★
这种委曲求全的日子,涂均尧过了大半个月,当她的司机、跑腿、伙计、打杂的……他们还是没有和好的迹象。
连淡淡都看不下去了,跑来问涂均尧。
“你究竟还想在我家白吃白喝多久啊?”
“没关系啦!反正又不差他一个。”归稚皓是涂均尧的盟友,当然立刻为他说话,逃不开老婆白眼射杀。
“再过一星期就可以迁进新房子,就在你们隔壁。”涂均尧把隔壁订下来了。
“喂!你玩真的?”淡淡的态度软化了些。
“从来没假过,一开始就狠认真。”
“从你骗她吃药开始?”
淡淡的讥诮,让涂均尧脸红。
“那是……一个错误。我已经尽可能的补偿纯纯。”
“三个愿望?”
涂均尧讶异的微张唇,这对姐妹感情未免太好了吧?有哪桩情报没交换的?咦,等等!他怎么忘了!放着现成和事佬不求,他光在外头绕圈圈有个屁用啊!
“于大小姐,大姐——”
“呸!我不是你姐姐!”聪明的淡淡冷笑,“聪明绝顶的涂先生要来求我帮他忙了。”
“淡淡,别奚落他,他很可怜——”归稚皓被淡淡瞪得吓得不敢再多嘴。
“纯纯优柔寡断,爱幻想,很容易认真,意志又不够坚强,她并不像外表表现得那样潇洒,她很脆弱——”
提起一路互相扶持、走过艰难岁月的妹妹,淡淡忍不住长吁短叹。
涂均尧可是听得异常认真,不敢轻忽任何一丝线索。
“要不是被人嘲笑得太彻底,认为她绝对没办法高中毕业,她也不会一路用功念到硕士学位,而且,还是念冷门的科系。”
“她很了不起。”涂均尧下断语。
“她不是了不起,她是被伤得太彻底。”淡淡对涂均尧投以不确定的眼神。“你究竟懂不懂纯纯啊?”
“某个角度看来,我是不懂的,但从另个角度来看,我又十分了解她。”
“床上的角度?”淡淡的冷笑简直冷到骨子里去。
涂均尧强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答辩。“既然我们的身体如此契合,其他方面也一定合得来。”
“男人!”淡淡不屑的撇撇嘴。
归稚皓赶忙站到不受波及的范围,表明他绝不跟涂均尧同国。
“如果这是你的看法,我劝你还是别来沾染我们家的纯纯,免得当她年老色衰,不再吸引你了,再来让你抛弃,到时候她会心碎至死的!”
“我要娶她,就是要对她负一辈子的责任!”他说得斩钉截铁,但是,未来的长姐大小姐,好像还是不满意喔!
“责任吗?”淡淡毫不掩饰她的不耐烦,打个呵欠道:“就让你的‘责任’陪你慢慢等吧!”
淡淡飘然离去,在她走后,换归稚皓对着苦恼的涂均尧打哑谜。
“老兄,我看你也是聪明人,怎么猜不透纯纯要什么呢?”
“我知道她爱珍珠、喜欢简单的食物、漂亮衣服和爱情小说——”他还扳起手指一一数着。
归稚皓被他打败了。
“果然是恋爱中的傻男人!”他感叹。
“恋爱?”
归稚皓捶了他一拳,算是加油打气。
“有些话该说的时候就该说,就像有些事你从不放弃使用权那样。老兄,好好想想,你漏掉哪一段。”
大明星走了,他的话,只让一头雾水的涂均尧更加迷糊。
这人真的是在帮他吗?
★★★
参不透暗示,涂均尧只能以行动表明自己的决心。
过两天,他把纯纯带到空荡荡的屋子,对她说:“你想好要如何布置,设计师会弄出你要的样子。”
“干嘛让我布置?”
纯纯双手负于身后,一副事不关己的淡漠。
“你是女主人,当然由你打点。”想了想,他又补了一句,“你的品味我欣赏。”
“哼!”
这是她的答覆。
“要是不布置也成,我就睡在旧地板上吧!”
“怎么可以?这地方湿度高,会睡坏身体的。”一不小心,她就泄漏出对他的关心。
“纯纯,我就知道你关心我!”大手一环,把母子俩拥入胸怀,发出幸福的感叹。
纯纯也叹口气,但和他发出的意义不同。
“为什么叹气?”
“我并没有答应嫁给你啊!”
“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会等到你的!”他亲亲她的额头和唇角,而后,便一发不可收拾的和她的舌缠绵。
当他的贼手模进她的上衣——纯纯这才因拉扯的痛楚,看清自己又差点被诱惑了!
她急急的扳住他游移的臂膀,大声喊停。
“别碰我!”
“纯纯——”
“放开。”
他松开手,因她的眼睫上有泪。
“纯纯,别折磨我,相信我是真心的!”
“真心的……什么?”
她星眸内的闪光代表着什么?他仍想不透。
“想照顾你!”
“为什么?”
“纯纯,别折磨我了好不好?为什么不像从前,你跟我快快乐乐的”
“学长也说跟我在一起很快乐,那么我该嫁给他罗?”她无情的打断他的话。
“不要曲解我的话!”
他再次将她拥抱入怀。“我不能没有你!你是我最重要的宝贝,你改变我的生命,让我重新看待生命,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地又把我推回地狱?”
“可是……均尧,我不会因为你需要我就嫁给你,更不会为了找长期饭票就把自己卖了。”
“那么……你要什么?告诉我,说出来,我照办就是。”他焦急的捏紧她纤细的肩。
“这种事还能被逼吗?是你情我愿、两厢情愿的事。”她张开红唇,充满情感的话语,字字如珍珠般的流泻着。
“拜托!告诉我,我已经被你们那家人的哑谜给折磨得够悲惨了。”
“可怜的均尧……”
他还在等她的下文,她却改变话题,谈起她对这空屋子的设计构想。
涂均尧总觉得忐忑不安,一颗心无法踏实。但他又自我安慰说,她肯打点屋子,表示对他的态度软化了,不是吗?
夜幕低垂,看不到好戏登台的众人,纷纷打着呵欠,回房做他们的功课去了。
涂均尧伴着纯纯,走上那条漫漫长路,开了门,她径自往前走,没转头关门,这代表……
他赶忙抢得先机,进了房门,落锁。
“得寸进尺。”
但不是很冒火的模样,所以,他又大胆的往她身上扑去。
“我替你揉揉腿。”
纯纯求之不得,所以,气焰又缩小了点
躺在羊毛毯上,享受着他的揉捏,纯纯满足的开始打盹。
“……可以吗?”
以为他说的是揉揉肚皮,她睡眼惺忪的打个呵欠。
“好啊!”
“你干嘛月兑人家的衣服?”半果的佳人,拼命的遮挡日益浮肿变形的身材。
“好美!”
他敬畏的抚模她的肚皮,仿佛害怕打扰肚子里的小家伙安眠般的轻声道。
“我的孩子……我的妻子……我的家人……”
他的眼睛与她的相锁,里头写满了赤果果的深情。
虽然,他始终说不出纯纯要的保证,但是,在这一刻,纯纯已宽恕他伤害过她的种种。
“……可以吗?”
“嗯?”
他又趁她迷糊之际说了什么?
“可以跟你母亲提亲事了吗?”他又问了一回,他要清楚的得到答案。
“跟我妈提亲?你疯了!宏飞——继父啦!你把他摆在哪里?”
“得跟……你继父提亲?”他结结巴巴地问,不晓得洪宏飞会不会记仇,故意刁难他?
“啊!均尧,你也太大胆了吧?要人家把老婆让给你?”纯纯不是普通的倦了,竟将妈妈和涂均尧画上等号。
“纯纯!”
涂均尧好笑的和她并躺,亲亲她。“我指的是我们,我跟你的婚事!”
“我们?”
“纯纯?”
逼她强睁开眼,他急了。
“什么?”
他不懂孕妇最需要睡眠吗?
“你们姐妹结婚的事,该跟谁提啊?”
“大姐啦!”
纯纯火爆的回他。
“大姐同意就OK了!”
跟于淡淡谈啊?
她好像不是挺赞同这桩婚事的。
他皱起眉,伤了好半晌脑筋,虽然做法挺“卑鄙”的,不过他是被逼的!
“嗯……你别乱模……人家要睡啦;”
“乖……一下下就好……”
“不要!呃……均尧……均尧……”
半梦半醒的她,仍然火热的回应他的冲刺。
小心翼翼,以不敢惊动月复内胎儿的速度,撩拨起她的潮动,这已不是单纯的律动,而是包含着承诺深情的缠绵……
“我是谁?”他的汗水湿润着她干渴的唇。
“均尧!”掐紧他的臂膀,在波波快意侵袭下,纯纯已逐渐投向白热火源。“均尧……”
“谁在你里面?”
他的汗水更加汹涌。
“均……尧……”
“我们……结婚……说好!”
“好——”
无意识的重复他的话,一声娇喃,她已在潮浪顶端晕眩。
后来……
后来……然后,天亮了!
“涂均尧?”
不敢相信,他们竟浑身精光的躺在一块儿!
他怎么可以?他怎么敢?
“纯纯——”他眨眨无辜的眼睛,指指身上的斑斑伤痕,指控她,“你强迫我的!”
“胡说八道。”她头痛欲裂,就是想不起昨夜的点点滴滴,只记得他帮她揉腿,说了句“好美”,让她满心感动……
“如果不是你硬要,我敢对你胡来吗?”他还是一副非常委屈的嘴脸。
“嫌我变丑了,没硬要,你也不会想——”
“冤枉啊!纯纯大人,我现在可是巴不得立刻娶你,每天跟你泡在一起,但是,你也知道,你家人都不同意我们结婚——”
“她们不会不同意啊!”这是她的婚事,当然得由她点头。
“对!她们要是敢不同意,我就把证据露给大家看。”涂均尧在于家人的耳濡目染下,渐渐变得……不按牌理出牌、大胆。
“你在说什么呀?”
“你逼找上床……强硬对我求婚……”
这说谎不打草稿的大骗子!她才不会这样……可是,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既然你也急了,我立刻去宣布‘我们’的喜讯。”
“我没有!涂均尧,你要是敢乱造谣,我单词把你斩成八块喂鱼。”瞧他真要行动了,纯纯赶快制止他。
“纯纯,你不守信用。”他哀嚎。没想到这招失灵。
“这关系我的终身大事,就算不守信用,也要坚持到底。”
“纯纯,我跟你说,那个涂均尧不知道昨天什么时候落跑的?东西也没收——”
淡淡开了房门进来,就看见“失踪”的男人,裹着毛毯向她道早安,身畔有团高高隆起的“小山”。
“那是纯纯的尸体吗?”淡淡冷冷的发飙。
“嗨!大姐——”纯纯脸红似火的露了脸。
“你们谁负责答话?”淡淡浑身拷问的气势。
涂均尧当仁不让,把纯纯宝贝的搂进怀里,理直气壮的回话,“我们和好了,正在谈论婚礼。”
“纯纯?”
在淡淡的锐利眼神逼供下,纯纯只好轻轻的点了头。
哇!没料到胜利女神终于跟他微笑!
“穿好衣服就下楼,有很多细节要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