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好
风景旧曾谙。
日出江花红胜火,
春来江水绿如蓝,
能不忆江南——
白居易.忆江南
一踩踏进赵府的大厅里,朱雍达只让赵玉娇喊一声爹娘,便立刻将她纳入他宽大的羽翼下。
赵玉娇死命的挣扎,仍旧甩月兑不了和朱雍达搂搂抱抱、勾肩搭背,而一向正经的赵老爷终於看不下去了。
「侯爷,您在我赵家的厅堂之中轻薄我的女儿,於情於理都是不对的啊!」
赵老爷为了女儿的闺誉,不借得罪权贵,即使得赔上一条老命亦是在所不惜。
已恢复女装打扮的赵玉娇,全依按朱雍达的喜好而装扮,不提她和他之间的亲密举止,光看她那身自然散发出来的妩媚风情,要说这个把月里,他们之间没发生什么事?鬼也不相信哪!
「女儿?记得我第一次来到府上时,赵小姐可不是这一个呀!」朱雍达轻挑唇角,露出一抹古怪难测的笑意,「还记得本侯爷……对女扮男装的看法吧?」
「啊?」可怕的记忆一经提醒,赵老爷忍不住开始头痛,「在下督女不周,放纵了玉娇……只是——」
「好啦!你放任女儿做出这种违背礼教之事,本侯爷非但不怪你,还替你担起『管教』女儿的责任,本侯爷知道你很感动,那你就去办一场宴席来酬谢本侯爷吧!」
他根本不给赵老爷回话的机会,便大刺剌的吩咐他宴席应该注意的事项,他甚至留下自己的管家监控……
一进入蓼莪斋,赵玉娇便开始发飙,她气得不顾那些负责伺侯他们的下人看笑话,纤纤玉指直往朱雍达的胸口戳去。
「大侯爷,你若是不满意赵州城,大可以拍拍一走了之,可我赵家的根在此地,亲戚朋友也都在此地,你不给咱们赵家留点颜面就罢了,何苦火上添油?存心教人……教人……」一股郁闷教赵玉娇的声音哽咽。
「小东西,你对我就只有这么一丁点儿认识吗?」朱雍达露出怪异的神情,「咱们谈心认识的时间并不多!」
「咱们『谈』的还不够多?难道这连日来奋力使劲的『谈』都不算数?」
「你就爱把话题绕到那上头去!」他叹一口气。
赵玉娇看见他落寞的表情,不由得心软,她遗退所有的下人们,牵起他的手,走到花园里散步。
清晨的空气仍显得寒冷,赵玉娇忍不主打了一个哆嗦,朱雍达体贴的立刻将她纳入温暖的怀抱里。
「雍达,有时候我只是想单纯的和你说说话,可你总是有法子把话题岔开,去做你想做的事……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她的小手环上他的肩,目光牢牢的锁住他的脸孔。
「我没有!」他别过脸去。
「你有!」她扳正他的脸,「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每当我在歇息时,你总会试探我的鼻息,起初我不懂,可是後来渐渐明白了,你怕我突然没了呼吸,是不是?」
朱雍达试图用吻来堵住赵玉娇的话语,但她却拚着一口气,非把话说完不可,「既然你那么讨厌别人靠近我,为何又要御医固定来为我看诊,还叫我按时喝补药?你为什么如此担心我的身子?」
「你别说这些烦人的话了,你只要顺着我,让我开心就好,其他的你不必管!」他不习惯对别人吐露心事。
「雍达——」赵玉娇小巧的下颔在他的胸前磨蹭着,「咱们已是如此亲密,可心却隔得那么遥远。」
「呵!不愧是我的小师爷,见解果然不同凡响。」他故意打哈哈。
「你不要一直逃避好吗?」赵玉娇绝望似的吼道,震撼了一向坚强的朱雍达。
「你要我说什么?皇上会关心我的生活,一些要好的叔伯喜欢我作弄他们、讲笑话给他们听,至於冷无情那类的人只求我别找他们麻烦就行了,而你呢?你要什么?」
他歇口气,惶急的紧搂住赵玉娇,似乎怕她会平空消失一般。
「只要你说得出来,我一定给你!珠宝、房子、衣裳……你尽管开口。」
「我只要你的心!」她合上眼,两行清泪顺着脸孔滑落他的衣襟。
「哪怕是一字一句也好,告诉我,你在怕什么?」
「说了以後就能证明我对你的心吗?」他不懂,为何她总要他的心?他的心早已死了!
她捧起那张百看不厌的俊颜,红唇轻轻刷过他的。
「就算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场游戏,就算在你走後,我会变成全赵州人的笑柄,被人说是不守妇道,依旧改变不了我爱你的事实。」
「玉娇,别逼我!」
「雍达——」她叹一口气,将头靠在他胸前,「请你在心里留一块角落给我。」
「我——」他吻上她的发,嘶哑的低吼,「我根本没心。」
「你有的,你只是故意去忽略它。你有心跳、有热情,拥有一切教人疯狂的魅力,你不可能没有心!」
「我不习惯这样说话,也不习惯你这样……这样……」
「温柔婉约?」她恢复淘气的模样,但是,她的眼底有着淡淡的哀伤,「这也要怪你,我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全是你挑起的,因为你……我已经不同了……」
「我不会拒绝你对我的爱,但是,要我和你一样完全付出自己……我做不到!」莫非这是女人的通病,跟男人有上的接触後,便进一步想要掌控男人的心?
唉!她到底该怎么说、怎么做,才能让他明了,她并不是要操纵他,只是希望与他分享生命中的点点滴滴,包括他的不安。
「我要你开心,更要你快乐。因为,只有你快乐,我才能感受到同等的幸福。」她真心的对他表白。
「你知道的,只要你事事顺从我,努力照顾我『受伤』的地方,我就会开心快乐。」他圈起她的纤腰,故意以玩笑来回避她的话。
赵玉娇叹一口气,在他的胸前呢喃,「碰上你以後,我的生活就乱了,再也无法回到从前,明知道我只是你捉弄的对象,但是,我就是没办法抗拒这样的你,心甘情愿的变成你喜爱的模样,即使往後你离开我,我的日子将会很苦、很难捱,我也认了。」
「玉娇,别再说了,咱们谈点别的吧!」他摩挲她的娇躯,企图改变话题。
「纵容我一次吧!雍达,让我把话说完。」
「如果,我不纵容你,你能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吗?」他的口气中带着责备,不过,他还是依她所愿,让她畅所欲言。
「虽然我的世界一直很单纯,但是,我仍然有能力做你的靠山,给你力量——」
「小东西,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扛,能有什么力量?」他打断她的话,不想继续言不及义的「空谈」。
「你连跟我说话都害怕?雍达,你的胆子可真大呀!」她轻挑眉,小手轻佻的骚刮他冒出青髭的下巴。
赵玉娇这番充满挑衅的话,果然把朱雍达不可一世的狂傲给激出来了。
「害怕!?我逍遥侯从来不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他从鼻孔呛声。
「是吗?那请你告诉力量薄弱、胆子又小的小女子,你这么怕我没呼吸,又是为什么?」
「我是不希望你突然死去,想……想多跟你玩些时候。」他粗声粗气的回答,手指突然掐起她脸皮的女敕肉。
「你是堂堂的逍遥侯爷,有身分、有地位,要什么样的姑娘还怕没有,干嘛只跟玉娇玩呢?」她轻声细语的问:「这年头只要有钱有势,一个男人有个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
「你想把位子让给别人坐啦?」哼!他为什么得站在这里陪她讲这些话?乾脆一拳打晕她,抱她上床,岂不省事?
「我不希罕别的女人,我就是要你,你想怎样?在我还没喊停前,谁也别想离开这场游戏。」
「我没有要离开嘛!」她捧起他的脸,用眼神传递她的情意,「我只是想问你,为何你非要玉娇不可?」
「这有什么好问的?因为你是头一个跟我亲密却仍安然无恙的女人;因为你知道凡是跟我订过亲的姑娘们都没有好下场,却还不逃;因为……因为……」
「因为?因为什么?」她温暖的手心熨热他的双颊,也让他的心暖烘烘的。
「你别再问了!总之,你是我的女人,就是这么简单!」他粗暴的吻她,堵住她的柔软。
赵玉娇没有抗拒的承受他的狂肆,虽然今天的谈话仍教她失望,但是,能听见他亲口承认他「只要她」,仍是一件可喜可贺之事。
「雍达,你也是我的,今生今世咱们都在一块儿,好不好?」
「不!」他激动的吼道,他还没忘记他必须坚守的底线,「永远别说今生今世这类的话,那全是骗人的,你是我的,但我绝不会变成你的!」
「雍达,别这样,你别又拒绝人家嘛!以後我不会再说那些你不爱听的话,你爱怎样就怎样,我全依你!」
天生的驯良让赵玉娇连忙放低身段,她知道他只有在某件事情上才会热情洋溢。
於是,她又卯足全力,尽情让他「受伤」。
她缓缓的吐了一口气,用她的柔情将浑身是伤的男子紧紧包裹住。
雪花片片落下,开启赵州今年的第一场雪。
***
「侯爷呢?」赵玉娇问伺候她穿衣的丫鬟。今晨醒来时,她身边的床褥已是一片清冷。
这是个把月来,她头一次没在朱雍达火热的吮吻下苏醒。
「侯爷上县衙去了,他吩咐奴婢伺候小夫人,并嘱咐小夫人一定要把这碗药喝完。」
「哦!」赵玉娇点点头,表示她明白了。没有朱雍达陪在她身边,竟让她觉得有些失魂落魄、意兴阑珊,做啥事都提不起劲来。
怎么搞的?几日前,她还求上天还她些自由、清静,怎么这会儿他不在了,竟也教她感到不对劲……
「玉娇!」
就在赵玉娇胡思乱想之际,冷不防地被一道熟悉的声音阻断了思绪,她抬眼一瞧,原来是春红。
「春红,你来啦!」朱雍达不让她出门,她只好派人去请春红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春红握住赵玉娇的一双柔荑,马上发现她的不对劲。
「没什么,只是雍达大概被我惹毛了,他今天早上没喊我,就自个儿上县衙去了。」赵玉娇据实以告,脸上净是掩不住的悲凄与落寞。「他从来不曾这样不说一声就丢下我……」
「不会吧?你们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侯爷甚至在爹娘面前毫不忌讳地抱你,大夥儿都说侯爷非常迷恋你——」春红柔声劝慰。
「他只是迷恋我的身子,图一时的新鲜罢了。」赵玉娇的心情低落,连带的使想法也灰暗起来,「爹娘是不是快教我给气死啦?」
「生气当然是免不了,不过,他们更关心你过得好不好-侯爷有没有欺负你?」这是做爹娘的通病。
赵玉娇惭愧的垂下小脸,「我明知道自己的行为会教爹娘难堪,可是,我就是没法压抑想跟雍达在一起的心情……春红,我一定是疯了,才会无时无刻都想着他,我才一下子没见到他,浑身上下就有说不出的难过……对不起,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
「玉娇,咱们是好姊妹,你不跟我说,还能跟谁说呢?」
春红拍拍赵玉娇的香肩,试图缓和她几近失控的情绪。
「玉娇,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春红迟疑片刻,最後仍大胆地开口,「你何不趁此机会跟侯爷疏远?」
「这是爹娘的意思?」爹娘仍不看好他们这段感情?
春红点点头,「以侯爷的身世和个性,只怕你嫁给他後,大夥儿便要永远的失去你,所以,你不如趁早跟他了断,在咱们这地方找个殷实的小老百姓嫁了——」
「不!这是不可能的!」赵玉娇坚定的摇着头,苦涩的说:「除了雍达,这一生我不可能再爱上其他的男人,就算我跟他的缘分尽了,我也不会再找其他男人,因为他是……我的唯一。」
「玉娇——」春红还想劝她。
「你别劝我了,春红。」她脸上扬起一抹平静温婉的微笑,「命运既然教我碰着他,又将我们栓在一起,除非真是恩断义绝了,否则,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他的。」
「明知大家都不看好你跟侯爷,你还如此坚决?」春红为赵玉娇的坚贞而动容,「你不怕他给你苦头吃?」
「说不怕是假的,可是,光是因为害怕就要我放弃这段感情,我做不到啊!」说来说去,都只是让赵玉娇更加确定自己对朱雍达的感情。
春红无言以对。
「春红,你非得帮我一个忙不可!」赵玉娇突然说道。
「呃?」春红一脸疑惑。
「我得离开这里,去瞧瞧雍达在做啥?你快进我屋里,咱们假装在谈天,骗过那些伺候的丫鬟们。」赵玉娇的眼睛闪闪发亮。
「啊?」春红惊呼一声,目瞪口呆的指着赵玉娇。有些事是躲不了的,比如替赵玉娇作伪装。春红无奈的吐了一口气,认命地跟着她走进屋里。
不一会儿,赵玉娇便换上男子的衣衫,悄俏地爬窗而出,才一刻钟的工夫,她已漫步在赵州城的街上,来到了县衙——
等等!今儿个怎么人山人海的,好像全赵州城里的人都跑来凑热闹似的,难不成县衙要大拜拜?
她正想找个人来问,棉袖就给人重重地扯了一下,她回头望去,原来是李寡妇的幼子。
「是你啊!李砚。」虽然他才不过十三、四岁,可身材壮硕,一点也不输给一个大男人。
见赵玉娇也来凑热闹,他一脸兴奋的叫嚷着,「小姐,你也是来瞧我娘的案子重审,是不是?」
「嘘!别大声嚷嚷,没瞧见我现在是少爷吗?」赵玉娇拍拍李砚的厚肩,要他小声一点。
李砚降低声量,继续在赵玉娇身边喳呼,「现在是少爷的小姐,姊姊说,你是咱们家的大恩人,要不是有你——」
「李砚!」赵玉娇娇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话,「闭嘴!否则我不做你家的大恩人罗!」
这是啥意思?李砚搔搔头,满脸的疑问。
「算了!」赵玉娇摇摇头,无奈地叹口气,随即往前挤去。现在她只想占个好位子,欣赏朱雍达大发神威办案。
嗯——她的男人果然是全场最耀眼的人耶!赵玉娇无法控制地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公堂上的朱雍达。
她一出现,朱雍达便浑身寒毛直竖——果然,即使前方万头钻动,他仍一眼就看见做男子装扮、一脸兴奋的赵玉娇。他明明已经将她禁足,而她竟敢违抗他的命令!?还有,她身後的那个大个子又是谁,干嘛与她如此贴近?
要不是此案牵连到当朝命官,需要巡察、抚台同审,而此刻他们全都坐在公堂上准备听他的审理,他早就冲过去揪住那个愣头愣脑的臭小子,狠狠地揍他一顿了。
哼!竟敢跟他的小东西勾肩搭背!?欠揍!
朱雍达摆出一副别人欠他几千万两银的臭脸,拍了下惊堂木,而後审案过程就如大风狂扫般,案情一下子就水落石出,前任赵州县官俯首认罪,李寡妇得偿纹银一百两,当场开释。
哗!简直是神仙都难以比拟的快、狠、准,全场的官员、老百姓们都对朱雍达佩服得五体投地、摔倒在地!
「收受贿赂的县丞,念其年纪老迈,革其官衔,并且追回贿赂银两充公,五年刑期改为三年劳役。老县丞,你服不服?」
不仅老县丞无话可说,在场的众人也都对朱雍达相当服气,赵玉娇更是双眸漾满柔情地凝望着他……毕竟他还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开始懂得宽容待人。
除了前任赵州县官,其他涉案人等也都或多或少酌量减刑,另外,获得无罪开释的李寡妇也被朱雍达结结实实地训诫一顿,叫她没事不可招蜂引蝶,要安分守己——
咦?赵玉娇终於发现不对劲。为何朱雍达训人时不看对方,眼神老是不安分的往人潮飘过来,而且,正好投向她所站的位置……
「哎哟!」赵玉娇连忙头一缩,推开人群,匆匆忙忙的钻路逃跑。
李砚虽然是丈二金刚模不着头脑,但却傻傻地跟在赵玉娇後头跑了起来。
「想逃?」朱雍达冷笑一声,扬声吆喝,「把逃跑的那两个人给我拦下!」
哇!这下子,人潮变成大网,迅速地捞起赵玉娇和李砚这两只一大一小的鱼儿!
「啊……许久不见,别来无恙?」被困在人群中的赵玉娇只好挤出一抹可怜兮兮的微笑,试图博取他的同情心。
「很不好、很不爽、很想揍人!」显然朱雍达完全不吃她这一套,「谁让你出门的?回头把那群没用的废物全给砍啦!连个人也看不牢!」
「不行!是我自己想办法跑出来的,根本不关别人的事——」赵玉娇嘟高小嘴,也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一古脑儿地娇吼,「你很不够意思耶!这案子明明是人家先发现有问题的,怎么你要审案也不带人家一起来?」
「我就是不要你来,我不许你对其他玩意儿投入太多的心思。」
朱雍达的话引起众人一阵交头接耳——
这两个「大男人」恐怕有点……那个哟!
「我不是男人,我是赵玉娇!」受不了他人的指指点点,赵玉娇乾脆招认自己的身分。完啦!她又干下糊涂事了。
「很好!有勇气,勇气十足!」朱雍达缓缓的走到她身畔,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睥睨着她,他伸手模模她小巧的下巴,等於在向众人宣告他俩的关系非比寻常。
赵玉娇的双颊彷佛燃起了狂热的火焰,她恨不得立刻消失在现场!
可朱雍达一点也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他光明正大地揽抱着她的柳腰,俯首在她的耳际呵气,「这个敢在光天化日下跟你勾三搭四的浑小子,我该打他几大板?五十、一百,还是三百、五百?」
「什么?」此刻,赵玉娇的脑袋一片空白。
「装蒜?」他加重手中的力道,告诉她——他的心情很不好!「别以为我没看见,才没多久的工夫,你竟然又招惹了别的男人,还跟他在街上交头接耳的,亲热得不像话!」
「你到底在说什么,怎么我都听不懂?」赵玉娇皱起柳眉,实在不明白朱雍达浓浓的醋意从何而生?
「好!你不招认,那我就先教人打了这臭小子再说——来人!把他押下,重打五十大板,看他以後还敢不敢打你的主意!」
看清他所指的人後,赵玉娇简直快气疯啦!
「你发什么神经?我干嘛去勾引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简直莫名其妙、不可理喻!」她气呼呼的说。
「侯爷,请原谅我家的小砚子,他再也不敢啦!请您开恩呀!大老爷——」才无罪获释的李寡妇连忙跪地求情。
「那是你的儿子?几岁?」朱雍达表情僵硬地问道。
「是我的儿子、是我的儿子!过了年才十四,他们都可以替小妇人作证——」李寡妇赶忙找乡亲父老做证人。
一时拉不下脸的朱雍达仍恶声恶气的说:「十四岁长成这副模样,只怕早已懂得男女之事了——」
「不理你啦!」赵玉娇羞愤交加,她重重地给了他一肘子,趁他松手之际,一溜烟地跑掉了。
众人的视线全落向朱雍达的身上,只见他脸不红、气不喘的扭头看着冷无情,吩咐道:「剩下的全交给你了!」
「我——我怎么那么倒楣啊?」这是冷无情无法说出口的心声。
他瞪着大跨步离开公堂的朱雍达的背影,恨恨的在心中诅咒——希望赵玉娇别那么快原谅他!
他要看好戏,以补偿自己的辛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