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我就行了。”
什么?子弹又没有打到头脑,他哪根筋不对?
“我可不是总裁大人。”他到底搞不搞得清楚状况?
废话!“你可以是副总栽夫人。”常君漠不逼她,但要她清楚他的心意。
“你说什么?”刚才忙著整理他乱得率性的头发,没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说啊!”怎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没什么。”他苦笑,她还真会挑时间漏听。“你朋友根忙吗?”现在开发部手上好几件大案子,攸关著「荧火集团”下半年度的收益,一个没经验的小女生,行吗?
很忙?每天向她报告四台无线电视八点档剧情的人会很忙,“那个人混得挺高兴的。”她为什么只看四台呢?因为她家中“没有”装有线电视,正确地说,应该是“不敢”装其他频道,平常大小姐四台就可以从下午五点看到十一点,如果再多出别的节目,她岂不是得从今晨零点看到明晨零点?
“混厂’看来他不会失业,该烦恼的是“破产”
“放心啦,她从学生时代就有边看电视边算数学的习惯,现在她八成就边‘欣赏”八点档,边审核你们开发部的公文,速率不但不变,可能还会加快哦!”凌繁星还把片头片尾曲记起来唱给她听。
“这样答案会正确吗?”常君漠怀疑。
事实上,她愈专注在电视上,数学就算得愈好,不过批案于是不是这样她就不清楚了。“放心,她的第六感准得很!”还有过连续猜对十二题选择题的纪录。
第六感!“荧火集团”上百亿的收人要以第六感决定。常君漠扼腕。
算了,既然阿浪敢让她放心去做,大概不会出什么纰漏。
“今天不上课?”星期一了,不是吗?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因为过了一个礼拜日,我通常周一部会爬不起来,所以要学校则把我的课排在礼拜一上午。
“那下午呢?
“教高一女生CRR。”带著一点邪气的笑容,她覆近他耳边,“其实教‘AIDS的防治’也不错啊,你说是不是?”呵,想到他抵死不碰的样子,她就好想好想放肆地大笑一场。
“哼9”他佯装不屑地轻哼,却忍不住捏了担她翘挺的鼻尖,宠溺之情洋溢在伪装失败的冷脸上。这促狭鬼在想什么他会不知道?八成是想看他出馍,另外两成是想令他尴尬。
她好奇他问话的动机,‘“你怎么突然问我下午要做什么?
“原本打算利用难得的休假带你去做一些事的。”他微笑。
还真会吊人胃口,话也不说清楚。“什么事啊?”真可恶,明明知道她好奇,故意说得完笼统统。
“有点浪漫的事。”浪漫?一个他从来没想过会由他口中吐出来的名词,此刻却自自然然地月兑口而出。
他何时学会这样引诱人了?“例如—…?’”她才不信平常严肃冷峻的他想得到什么浪漫的事,更不要说是要他这位天宇宇宙第一号高傲人物身体力行了。对于不切实际的事,轻易地相信是笨蛋的行为。一个人可以不聪明,可是绝对不能让人家当白痴要,否则就太可耻了。
真的有点难到他了,“喝咖啡、看电影、去逛街?她的眼神愈来愈不屑了,干脆说出真正的想法。““接著你听你说话,再睡一个好眠。
果然挺令人心动,但是,她答应了要替二A的女生们做话剧顾问,没得赖皮。
“怎么?”他只想留她在身边。
“笨蛋!”她轻轻敲了他的头一下,“自己一个人还不是可以睡?今天学校有事,不能留下来。”她坏心眼地眨眨眼眸,“如果你非得抱著一个女人才能睡得好,我不介意你去找那个秘书沈瑞王小姐。她身材好,比较有肉。”
“朱、蔚、雯!”常君漠眼中藏著风暴,恨不得扭下她那颗笑吟吟的脑袋。
哟,酷男也会情绪失控也!“干嘛?”她皮皮地问。不把他的怒意当一回事。
“你最好给我记住,你是我第一个抱的女人,也会是最后一个。”他妈的,沈瑞玉?常君漠寒著声音道:“听清楚了没?”
好暴力,居然用混黑道的眼神威胁她。
“知道了啦厂’她不情不愿地答道。
他又没吃亏,那么凶干嘛?她是他第一次抱的女人,难道他就不是她第一个爱上的男人吗?
“太有肚量也不行?”真难伺候!
他危险地眯起眼,“你刚才在咕哝些什么?”
“没……没什么。”她连忙摇头,“我是说,周三我们学校要庆祝四十周年校庆,你要不要来?”
校庆?“我从来不参加这类活动。”
“去啦!”她睁著圆眸看他,拉著他的手恳求。“我有演戏地!可惜男主角不是你。”如果是他的话,门票铁定可以多卖三、四百张,也就不枉费她们排演的辛苦了。
“演什么呢?”他慵懒闲适地梳著她的头发。
嘟起小嘴,朱蔚雯小声地说道:“演——演荣莉叶的妈啦!话剧社的同学编排的是《男罗密欧与新茉莉叶》。罗密欧一见钟情的对象不是年轻貌美的茉莉叶,而是我这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成熟女性,身为茉莉叶的妈,自然不会看上像罗密欧那样十七、八岁的傻小子,更不会横刀夺爱,让自己的女儿心碎。而荣莉叶在偶然中发现罗密欧爱的竟然是我之后,她就打扮成我的样子在罗密欧面前自壳了。罗密欧认为是我在向他宣告:‘生不能结合,死终能双飞’,便先将自己的食指咬破,在地上写‘愿葬于同穴’后,拔起茉莉叶胸口上的短刀刺向自己的胸口,与这个世界永久告别,两个人一直到死去仍执著地认为因挚爱的人牺牲是值得的。”呜,真浪漫,只是为什么要她这个可爱的女孩去演美丽“老”女人呢?没眼光!
“挺有意思的。”这对恋人竟然能没有真正的两情相悦,却双双为爱牺牲,有一种淡淡的哀愁及无奈。
“对啊,闭幕时旁白配音员的结语才浪漫呢!”她兴奋地告诉他,“他说:假如你记不起曾经为爱情做过傻事,那就不算宴正恋爱过。”他们两人都有那么浓烈的情感,做的傻事也非常轰轰烈烈,他们是真正的恋爱,也是绝望的单恋。
常君漠再次肯定自己真的爱上她了,他曾为她做了许多件傻事阿!
“刚才那句结语是你们自己编的吗?”这么真切的策略,难道高中生就想得出来?
“错了!”她用食指点点他的额头,“是莎士比亚说的,很具权威吧!”就知道他一定搞不清楚莎士比亚普说过的爱情名言。
难怪,原来是大文豪说的。
“来不来嘛!不来就会错失观赏我精湛演技的机会哦厂’她自信过度的腴样真令人想狠狠地端她一脚,看能不能把那副惹人厌的嘴脸端掉。
他好笑地捏捏她的脸,“有没有奖品?”
奖品?!朱蔚雯瞪他。“没有!’
“没有?”常君漠闹闹地伸了个懒腰,“那我去干嘛?”
“你!”她气结。为什么这位严肃冷淡的副总裁先生,脸上写著「欠扁”两个字?
“奖品?”他不放松。
“好啦!”她飞快地在他紧抿的唇瓣轻点一下。“可以了吧。”大!
想敷衍他?“不行!”常君漠无限爱怜地望著她微红的脸颊。
“喂喂喂,你不要得寸进尺哦!”朱蔚雯推开他。给他一点颜色就开起染房来了!趁人之危的大混蛋。
他状似无奈地摊摊手,“我什么都没说。”逗她的感觉挺好的。
向人屈服是十分可耻的事,朱蔚雯不断告诉自己。但是,可耻就可耻,让步算了!“那你到底想怎样?”啊,真丢脸!
露出诡计得逞的笑意,他接回她,“这样——”温热的唇覆上她的。
爱情会令人变得有点可耻,和有点无赖。礼拜一了,她会回来吗?
经过两天漫长的等待,常君漠坐卧于床上,聆听窗外大叶按的蝉呜阵阵,任温暖的阳光随意爬上他俊美的面庞。本来应该配一副冷做的神情才对,此时却是期待加上懊恼的不协调。一位平常酷毙了的大帅哥脸上写满了不安,实在是一幅很可笑的画面,至少,梁副总裁无忌先生是这么想的。
不过,可笑归可笑,可笑之人仍有可恨之处。
有时候,君漠的嘴巴还是紧得令人有先吐之而后快的冲动。
他快要被好奇心吞没了,梁无忌不耐烦地扯扯黑白相间的预带。
上周六忙完公事一回家,负责守大门的老张就急著和他分享第一手消息,说什么沈秘书来找君漠,碰巧五分钟后小雯也回来了,又经过十来分,那个八爪女秘书行色匆匆、衣衫不整地以逃难的速度冲出“荧火山庄”,紧接著瞧见小雯犹带泪痕且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接收到这个集有趣、精采、刺激于一身的线报,不啻是为镇日埋首于如山公文的他打了一针兴奋剂,整个人为之神清气爽、精神一振,打算探听个清楚,以供茶余饭后当笑话说,慰劳一下连日来的辛劳。这种特级娱乐如果放弃,那简直是为天地所不容。
其实他也不是不担心小雯的“安危”,只是君漠现在可以算是行动“无能”,照道理说不能把她“怎样”才对。更何况衣衫不整的是沈秘书,不是小雯,他没必要穷紧张。
据老张兴奋成口齿不清的程度看来,事情的经过肯定非常精采。“荧火山庄”真的沉寂太久了,有好戏看的日子是多么幸福美满。
可恨的常君漠!在他每天花两小时美其名关心病情,实际上打探口风的积极攻势下,仍然无动于衷。任他左哄右骗、旁敲侧击,他大哥就是无情地不把他的努力放在眼里,压根儿不感念他每天花费宝贵的两小时来陪他“哈拉”的辛劳,一点点情节都不肯透露,这算什么兄弟!不知感思的家伙。
啊,小雯,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你不在的日子食是令人空虚寂寞。尤其是君漠,他在心底附加一句。
“你很闲?”常君漠头也不回地望著窗外,冷冷地表示出“没事就滚”的意恩。
无忌这家伙,最近不知道在做什么,闲得发慌,他记得“荧火集团”中的公文如同新光三越一样高,有时间来这儿给他瞪,不如回去安慰他那些缺乏关注的女友。找他聊天的动机更是可笑得令人怀疑。
聊天?他们一向是打架的。
“喂,小雯到底去哪儿了?”梁副总裁有百折不挠的精神,不死心地企图打探出当天可能发生的精采情况。
他比他更想知道,常君漠冷冷地望著花瓶中她亲手插上的桔梗,臆测她是否会回来。
她生气了吗?那是否代表她喜欢他?
他侧著头垂下眼睑,回想著他们相处以来的一点一滴。出人意表的言行、清脆的笑声、缠著他说话的可爱模样、在家处理公事时替他泡茶的贴心举止……他怎能让她由他身边逃开。她已渐渐融人了他的生活、他的灵魂,成为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虽然不想承认,但他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少不了她的存在。
小雯啊,你快点回来吧!省得我被寂寞逼得了无生趣,虽然说君漠那副旷男的郁卒模样颇有可看性。
思及此,梁无忌偷偷地观常君漠一眼,受不了地因他反常的失神而大笑。
常君漠不悦地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著笑得猖狂的梁无忌,“笑什么!”妈的,落得一个供人嘲笑的下场。不管无忌在笑些什么,肯定和他有关。
“你别管我……”梁无忌干脆抱著肚子笑个尽兴。天啊,君漠铁定是被小雯抛弃了,火气大得很,等阿浪有空些,再实况转播给他听,让他也能享受看兄弟出镍的乐趣。啊,世上像他这么有情有义的兄弟已经不多了,哪像君漠没血没眼泪。
常君漠握紧铁拳。他的女人跑了,心情够糟,不需要无忌的冷嘲热讽来强力发酵他的怒气。他发誓,要不是他的手伤还没好,他一定会把无忌接得一个月下不了床,让他尝尝这种坐困愁城的滋味。
该死!九点了,那女人当真不打算回来了吗?
常君漠烦躁地扯扯头发。只要一扯上她,他平日的冷静就不知逃逸到哪儿去了。她欠他的,为了让他的失态获得补偿,她非得用一辈子来还他才行,一生只打算动这么一次心,他非把那个单纯的小笨瓜绑在身边不可。
“你不用上班?”他寒著一张俊脸下逐客今。
不说就不说,干嘛那么生气?梁无忌佯装害怕地捂住耳朵,大声地对常君漠喊了声:“要——去——”比大声谁不会,哼,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他才失败八次,没什么好气馁的。
梁无忌对常君漠扮个鬼脸,懒懒散散地抬级而下,却不经意瞄见厨房中有一道白色的身影在其中忙碌穿梭。
他探进头,因为广东粥的香味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小雯?”不太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梁无忌揉揉眼睛。不会吧,她居然会自动回来,他以为她应该会很生君漠的气才对,毕竟女人多少有点小心眼,要人家哄一哄。
朱蔚雯解开围裙回眸一笑,“无忌,早啊!”她递给目瞪口呆的他一碗香喷喷的广东粥,“吃完就快去上班吧,则让办公室的女同仁因盼不到你大帅哥的综影而无心工作。”她才不笨,如果不打发掉无忌,他肯定会留下来搅和,她哪有什么方法可以套“他”的话,电灯泡还是不要太亮才好。
梁无忌果然因为太有自信而上当,飞速地吃完广东粥,绽出一个帅气的笑容,“说得也是,少了我这天宇宇宙第一号大帅哥,她们的魂不知道飞哪儿去了。”呵呵,他就知道当君漠阵亡,他晋升为第二美男子之后,倾心于他的美人儿肯定每日呈等比级数增加。
快闪吧,太有自信的大白痴。朱蔚雯赶紧笑著推他出门,差点为他自以为潇洒的飞吻而狠狠地揍他一拳。她的心情还是很差,又不能找忙得要命的繁星发泄,实在很想用力地爆发一下。
送走梁无忌后,朱蔚雯迟疑地端著广东粥上楼,不晓得该如河面对常君漠。
其实那一天听了宜臻的劝导,了解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绪只是因为喜欢他,她就变得有点患得患失,因为他从来部没有对她表示过些什么,要是她自作多情,那多难过。
唉,她既不够漂亮,也不够能于,像他那样好条件的人会看上她吗?
“谁?”虽在病中,常君漠敏锐的听力仍无折损。
“我。”这个熟悉的嗓音,令他久悬的心放下,有抱住眼前娇俏身影狂吻的冲动。
“回来了。”按下心中的狂喜,他闲话家常地招呼,眉眼间闪著藏不住的释然。那么,他是否应该有所解释?
朱萧雯不置可否地点头,忽然绽出一抹笑,道:“吃早餐了吗?”或、许,她可以试著用食物拉拢他的心,因为他似乎很挑嘴,却从来不曾抱怨过她的手艺。
常君漠如获至宝地接过粥来,两天漫长的等待,让他素来优良的自制力决堤,不经意地在脸上流露出满足的神采,心头掠过模糊的幸福感觉。家,就是像这样吧,对于自小在孤儿院长大的他来说,“家”这个名词,一直离他既模糊又遥远。如今,他开始渴望一个家,一个女主人是她的家,这是从前不然一身,以冷酷无情闻名的他从没想过的。
‘”你的伤怎么样了?”忍不住,她伸出手来模模他微乱的头发。真过分,从来没有看过一个中了两枪的病人还能英俊得引人犯罪,平常就已经帅得一塌糊涂了,没想到凌乱的头发让平日状似斯文冷漠的他增添了狂野的气息,俊美得慑人。怎么有人能够好看得那么彻底,一个不小心就害她的芳心遗落在他身上,如果他踏人演艺圈,肯定会是万人迷的大明星吧!
为她温柔的举止动容,常君漠悄声放下碗,趁她没有防备之际捉住她的小手,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拥她人怀,轻轻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
‘非礼。”她意思意思地娇嗅,没有逃离他怀里的意思。
待常君漠舒舒服服地抱著美人儿,打算去会一会阔别二日的周公时,怀中的人儿似想到什么般地挣扎起身,坐到椅子上双目含怒地瞪著他。
“说,那个女人为什么会在你床上?”想来就心痛,她都还没有“上过”哩!“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朱蔚雯一脸庄严肃穆,只差没有拍案助长她“未青天”刚正不阿的气势。既然他‘叫卜L”了她,就不该再“非礼”别的女人。
“生气了?”他平素冷漠的神情不再严肃,对于她那正气凛然的样子感到啼笑皆非,非但不介意她质疑他的私生活,甚至还挺乐意被这个小妮于的酸味淹没,不像昔日绝不吃醋的他。“那是她自己找到山庄来,抱住我,弄得我一脸口水,还自动自发表演起月兑衣秀。要不是我的手伤,肯定会按得她毁容。”他难得一次说这么多话、真他妈的背,被那个女人像舌忝科点一样舌忝得满脸都是口水就算了,远让小雯产生误会跑了出去,害他整整担了两天的心,也让无忌整整看了两天的笑话。
常君漠握紧双拳、感受到肩伤日渐康复,而月复部的枪口已在昨天拆了纱布,很快他就会如同复仇罗利般扭断沈瑞玉的脖子。
“她亲你,你就让她亲啊!”他可以奋力抵抗,誓死护卫清白啊!一定是半推半就下,才会被那个八爪女非礼到。朱萧雯不满意他的解释。
“你干嘛问这个?”他眼中闪著笑意,双手搭著她的肩,将她搂到床上慢慢地逼近。
“做什么?你这样我根难说话出!”连呼吸都有点困难,朱蔚雯忙不迭将他的?俊脸推得远远的。“告诉你,要不是我有那么一点喜欢你,本姑娘才懒得管你爱和哪个肉弹美女有什么牵扯。”豁出去了!干脆问出一个明确的答案,省得自己烦恼。咦,他两手怎么搂得那么紧,莫非……“你的伤好了?”她杏眼圆睁地询问他。
喜欢他!常君漠确定他的心为这句话狠狠抽了一下。
对他说过这句话的女人比星星还多。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能令他感动,阵莫名而幸福的温暖在这魔幻似的一刻经过他冷然的心,让他发现自己已一点一滴融化在她的阳光灿笑中。
他终于愿意承认,有个女人喜欢他是多么令他感动,特别是那个他爱的女人。
他以为这一生上天都是亏欠他的。出生是个不知父母为何物的孤儿,十二岁国中毕业之后白立更生,白天过著刀口上舌忝血的黑道生活,晚上则去上补校,直到他二十二岁由大学结业后,这样双面人的日子才告结束。就算他后来成功了,那也不是偶然,全是靠著自己的血汗换得的,没有侥幸,没有运气,都是他应得的收获。
只有她,只有她是一个意外的礼物。
他真的认为不必对上苍有什么感谢,但上天毕竟待他不薄,让她走进了他的生命中,为原本晦暗阴寒的内心带来璀璨阳光。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却能如此相遇,如果不是命定的安排,岂能撩动他冷硬的心弦。
朱蔚雯在他发呆之际,解开他棕衫上的两颗扣子,检视他的肩伤,小手爬上他线条俊美的脸庞,心不在焉地道:“你的伤真的好得差不多了地!”都不说话,什么意思啊!
“你于嘛啊?”她抬起头仰视他。
“我爱你。”他在她耳边哺哺道。
“不会吧,什么……”未竟的话语被他吞人吻中。
密实的吻今她透不过气来,手足无措地任他攻略城池,酸软的纤手圈上他的颈项,寻找唯一令她安心依靠的支柱。
他更加深这个饱含思念与爱恋的吻,轻柔地拂下她疑惑的眼帘,辗转缠绵于她略带粉红光泽的诱人芳唇,湿润的舌尖轻舌忝过每一寸红唇,全然占有,宣告他的深情及专属,只有他才有权与她分享如此的亲密。
良久,他恋恋不舍地放开她因此番厮磨而略显红肿的唇瓣,以情人之姿般额头抵著她的额头低喘,不敢望向她迷蒙的大眼,深怕其中的不解人事会让他丧失自制力,无法扼止自己暗潮翻腾的。他早该想到她对他的特别,从第一次见面时就该知道,如果不是她,不能让他冷静尽失、心慌意乱。
“我以为你不回来了。”他像个小孩子在护卫珍宝般搂紧了她,似乎这么做就可以令她永远停留在他怀中,不再逃离。
爱?爱——她?
真的吗,那个冷漠卓然的大男人真的对她说了“我爱你”?
朱蔚雯倚著他的宽肩,仍然未由方才他那极具爆炸力的宣言中清醒过来,一颗不知怎么理还乱的心填满莫名的情绪。是不信?是讶异?是慌乱?抑或是单纯的狂喜?
她迷乱了,真的述乱了。
他温暖的男性气息包围了她,引出她一阵阵的心悸。
“为什么?”像是吟叹的疑惑轻轻由她口中途出v她不美丽、不聪明、不富有,不似他阿修罗般的面孔、深沉而冷静的睿智、富可敌国的财富……他会爱上她什么呢?平时她是充满自信、神采飞扬的女孩,但在他做人的条件之下,再多的自信也消失无踪了。会吗?他爱上地这个一无所有的女孩?
她太平凡了,平凡到没有方法逃避他强大的吸引,但那并不代表她没有自知之明,他们之间显著的鸿沟她不会笨到忽视掉。
“嗯厂’没注意到她脸上一闪而逝的黯淡,常君漠吻了吻她的头发。
她强迫自己鼓起勇气面对他那张过于俊美的脸,正视他眼中的感情,“为什么爱我?”拜托,别再用那种眼神看她了。平日她不是都对他的俊容免疫吗?怎么今天的心跳特则快,好似乍然见到偶像的青涩小女生般脸红心跳。
“为什么?”常君漠抬起她秀美的下巴,锐利的眼光直直地射人她充满不安及害怕的圆眸。“一个人需要什么理由吗?”
害怕!她在伯些什么?不相信他的爱吗?他轻掬起一缕秀发亲吻。
他像在承诺的深情举止令她久悬的心陷人一片温暖,在过度幸福之下,她陵违已久的自恋本性总算现身来告诉她:其实她也不是一无可取,只是不能和他相提并论罢了。照道理说,以他那么挑嘴的胃口、冷漠的脾气,配她应该不至于吃多大的亏。天底下愿意和这种难缠男人有关连的女人,除了她之外,大概也找不到其他愿意“牺牲”的女人了。为了抚平她的不安,常君漠缓缓低下头去,在她耳边倾吐爱意。
“爱你第一次见面的嚣张跋扈、胆大妄为,爱你嗜睡的娇酣模样,爱你宜接明快的说话方式,爱你毫不造作的行为举止,爱你神采耀眼的阳光笑容,爱你举手投足闻不经意流露的温柔,爱你——”他的话被第一次主动的朱蔚雯用唇堵住,尽数化为缠绵。
他享受著这个甜蜜的亲吻,任她用柔女敕的唇瓣火热地紧贴著他的。
素来冷漠高傲的气息,不容许他做出如此浪漫的举动,但为了能让她相信他的真心,他可以把那该死的自负冷静丢到一边,将深情化为言语倾诉,不在乎是否失了什么无聊的面子、大男人的尊严。
只要是她,无论什么都可以。
她以前怎么会不清楚自己的感情?
天啊,她好爱这个男人,爱得心都痛了。
从他薄唇中吐出的三字爱语已够令她感动不已、心满意足了。她完全沉溺其中,而平素自制力过人、拘谨少言的他,除了以温柔待她外,竟然还肯拉下脸来一了一句地宣告他的爱意。他肯定不是一个懂得花言巧语的男人,那么他的爱就不应该被怀疑。她怎么会到现在才领略呢?这个外冷内热的伟岸男子对她是如此深情!
原来对他的感觉不是单纯的“喜欢”,而是被人们称颂了几千年的“爱”!
爱他呵!
朱蔚雯离了他的唇,轻声道:“我相信你,永远。”
其实我还没说完,”常君漠搂紧她的柳腰,满意地感受到她方才的不安已消逝无踪,“我更爱你主动吻我。”
“大!”他脸皮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厚?“你的伤真的好了?”她还是有点担心。
他淡然地点头,“可以下床了,但阿浪不准我回去上班,空下了一个星期。”他似乎一辈子都没这么闲过,或许他该感谢那个男人赏他两颗子弹,让他平白无故地休假一周。
“你快失业了,我看阿浪比较满意紧星。”
“哦?”常君漠挑高眉,“你比较满意我就行了。”
什么?子弹又没有打到头脑,他哪根筋不对?
“我可不是总裁大人。”他到底搞不搞得清楚状况?
废话!“你可以是副总栽夫人。”常君漠不逼她,但要她清楚他的心意。
“你说什么?”刚才忙著整理他乱得率性的头发,没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说啊!”怎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没什么。”他苦笑,她还真会挑时间漏听。“你朋友根忙吗?”现在开发部手上好几件大案子,攸关著「荧火集团”下半年度的收益,一个没经验的小女生,行吗?
很忙?每天向她报告四台无线电视八点档剧情的人会很忙,“那个人混得挺高兴的。”她为什么只看四台呢?因为她家中“没有”装有线电视,正确地说,应该是“不敢”装其他频道,平常大小姐四台就可以从下午五点看到十一点,如果再多出别的节目,她岂不是得从今晨零点看到明晨零点?
“混厂’看来他不会失业,该烦恼的是“破产”
“放心啦,她从学生时代就有边看电视边算数学的习惯,现在她八成就边‘欣赏”八点档,边审核你们开发部的公文,速率不但不变,可能还会加快哦!”凌繁星还把片头片尾曲记起来唱给她听。
“这样答案会正确吗?”常君漠怀疑。
事实上,她愈专注在电视上,数学就算得愈好,不过批案于是不是这样她就不清楚了。“放心,她的第六感准得很!”还有过连续猜对十二题选择题的纪录。
第六感!“荧火集团”上百亿的收人要以第六感决定。常君漠扼腕。
算了,既然阿浪敢让她放心去做,大概不会出什么纰漏。
“今天不上课?”星期一了,不是吗?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因为过了一个礼拜日,我通常周一部会爬不起来,所以要学校则把我的课排在礼拜一上午。
“那下午呢?
“教高一女生CRR。”带著一点邪气的笑容,她覆近他耳边,“其实教‘AIDS的防治’也不错啊,你说是不是?”呵,想到他抵死不碰的样子,她就好想好想放肆地大笑一场。
“哼9”他佯装不屑地轻哼,却忍不住捏了担她翘挺的鼻尖,宠溺之情洋溢在伪装失败的冷脸上。这促狭鬼在想什么他会不知道?八成是想看他出馍,另外两成是想令他尴尬。
她好奇他问话的动机,‘“你怎么突然问我下午要做什么?
“原本打算利用难得的休假带你去做一些事的。”他微笑。
还真会吊人胃口,话也不说清楚。“什么事啊?”真可恶,明明知道她好奇,故意说得完笼统统。
“有点浪漫的事。”浪漫?一个他从来没想过会由他口中吐出来的名词,此刻却自自然然地月兑口而出。
他何时学会这样引诱人了?“例如—…?’”她才不信平常严肃冷峻的他想得到什么浪漫的事,更不要说是要他这位天宇宇宙第一号高傲人物身体力行了。对于不切实际的事,轻易地相信是笨蛋的行为。一个人可以不聪明,可是绝对不能让人家当白痴要,否则就太可耻了。
真的有点难到他了,“喝咖啡、看电影、去逛街?她的眼神愈来愈不屑了,干脆说出真正的想法。““接著你听你说话,再睡一个好眠。
果然挺令人心动,但是,她答应了要替二A的女生们做话剧顾问,没得赖皮。
“怎么?”他只想留她在身边。
“笨蛋!”她轻轻敲了他的头一下,“自己一个人还不是可以睡?今天学校有事,不能留下来。”她坏心眼地眨眨眼眸,“如果你非得抱著一个女人才能睡得好,我不介意你去找那个秘书沈瑞王小姐。她身材好,比较有肉。”
“朱、蔚、雯!”常君漠眼中藏著风暴,恨不得扭下她那颗笑吟吟的脑袋。
哟,酷男也会情绪失控也!“干嘛?”她皮皮地问。不把他的怒意当一回事。
“你最好给我记住,你是我第一个抱的女人,也会是最后一个。”他妈的,沈瑞玉?常君漠寒著声音道:“听清楚了没?”
好暴力,居然用混黑道的眼神威胁她。
“知道了啦厂’她不情不愿地答道。
他又没吃亏,那么凶干嘛?她是他第一次抱的女人,难道他就不是她第一个爱上的男人吗?
“太有肚量也不行?”真难伺候!
他危险地眯起眼,“你刚才在咕哝些什么?”
“没……没什么。”她连忙摇头,“我是说,周三我们学校要庆祝四十周年校庆,你要不要来?”
校庆?“我从来不参加这类活动。”
“去啦!”她睁著圆眸看他,拉著他的手恳求。“我有演戏地!可惜男主角不是你。”如果是他的话,门票铁定可以多卖三、四百张,也就不枉费她们排演的辛苦了。
“演什么呢?”他慵懒闲适地梳著她的头发。
嘟起小嘴,朱蔚雯小声地说道:“演——演荣莉叶的妈啦!话剧社的同学编排的是《男罗密欧与新茉莉叶》。罗密欧一见钟情的对象不是年轻貌美的茉莉叶,而是我这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成熟女性,身为茉莉叶的妈,自然不会看上像罗密欧那样十七、八岁的傻小子,更不会横刀夺爱,让自己的女儿心碎。而荣莉叶在偶然中发现罗密欧爱的竟然是我之后,她就打扮成我的样子在罗密欧面前自壳了。罗密欧认为是我在向他宣告:‘生不能结合,死终能双飞’,便先将自己的食指咬破,在地上写‘愿葬于同穴’后,拔起茉莉叶胸口上的短刀刺向自己的胸口,与这个世界永久告别,两个人一直到死去仍执著地认为因挚爱的人牺牲是值得的。”呜,真浪漫,只是为什么要她这个可爱的女孩去演美丽“老”女人呢?没眼光!
“挺有意思的。”这对恋人竟然能没有真正的两情相悦,却双双为爱牺牲,有一种淡淡的哀愁及无奈。
“对啊,闭幕时旁白配音员的结语才浪漫呢!”她兴奋地告诉他,“他说:假如你记不起曾经为爱情做过傻事,那就不算宴正恋爱过。”他们两人都有那么浓烈的情感,做的傻事也非常轰轰烈烈,他们是真正的恋爱,也是绝望的单恋。
常君漠再次肯定自己真的爱上她了,他曾为她做了许多件傻事阿!
“刚才那句结语是你们自己编的吗?”这么真切的策略,难道高中生就想得出来?
“错了!”她用食指点点他的额头,“是莎士比亚说的,很具权威吧!”就知道他一定搞不清楚莎士比亚普说过的爱情名言。
难怪,原来是大文豪说的。
“来不来嘛!不来就会错失观赏我精湛演技的机会哦厂’她自信过度的腴样真令人想狠狠地端她一脚,看能不能把那副惹人厌的嘴脸端掉。
他好笑地捏捏她的脸,“有没有奖品?”
奖品?!朱蔚雯瞪他。“没有!’
“没有?”常君漠闹闹地伸了个懒腰,“那我去干嘛?”
“你!”她气结。为什么这位严肃冷淡的副总裁先生,脸上写著「欠扁”两个字?
“奖品?”他不放松。
“好啦!”她飞快地在他紧抿的唇瓣轻点一下。“可以了吧。”大!
想敷衍他?“不行!”常君漠无限爱怜地望著她微红的脸颊。
“喂喂喂,你不要得寸进尺哦!”朱蔚雯推开他。给他一点颜色就开起染房来了!趁人之危的大混蛋。
他状似无奈地摊摊手,“我什么都没说。”逗她的感觉挺好的。
向人屈服是十分可耻的事,朱蔚雯不断告诉自己。但是,可耻就可耻,让步算了!“那你到底想怎样?”啊,真丢脸!
露出诡计得逞的笑意,他接回她,“这样——”温热的唇覆上她的。
爱情会令人变得有点可耻,和有点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