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堂,当你血液里的瓦斯够多够浓,你就一定要到这里来发泄一下,叫出你的不满,叫出你的愤慨。
周五的晚上,“叫堂”里挤满拥塞的人群。
每个人都在享受青春、享受热情,除了一个人以外……
“这女人!”丹尼尔不愉快的哼道。
他又不是没神经,会不晓得莫为何会突然要求“狂野”?
“该死的,根本是迷上了丹尼尔!”
丹尼尔,成禹的另一个身份,可是他还是感到极度不悦。
“她到底喜欢哪一个?和我,心里却想着他!”他已经忍不住骂起脏话来了。
他到底在生谁的闷气?他在生自己的闷气?
但是又怎么样?他的心里就是不平衡!
“我低声下气,百般讨好的扮演好学生,就算是最凄惨的日久生情,她也应该选择辜成禹吧?”
斯文的成禹占尽天时地利,没想到她的心,还是给“野生”的丹尼尔叼走了……
女人喜欢坏,却不愿意嫁给“坏”老公!
“真是!”他吞下一大口威士忌。
不坐在醒目的吧台,反而躲到DJ室,约翰怎么看也不对。
他钻进丹尼尔的身边,拿着啤酒一坐下。
“干嘛?吾日三省吾身啊?”约翰调侃的说。
丹尼尔懒得回答他,只是耸耸肩。
“怎么了?心情不好?”见他不说话,约翰只好自己找话说。“嘿,上次和你跳舞的那个女人是谁?新把上的妹妹?”又是她!他才决定要暂时忘了莫的。
“说她是妹妹,也太ㄍメㄚ了吧?”他没好气的回应。
“啊,少来了!”约翰的巨掌,一掌就挥向他的肩膀。“能让你主动去找人家跳舞,‘叫堂’里面可没有发生过几次!”“那是因为我每次到这里来,都已经累坏了。”
“累坏?”约翰一脸不相信。“少来了,你可是个过动儿耶!”
过动儿,他才不是什么过动儿!
可是丹尼尔不想多说,干脆又灌了一大口威士忌。
“干嘛?想喝醉呀?酒后失身比较自然?”约翰多嘴的补上一句。
“去!”丹尼尔比了中指。
不管约翰说什么,丹尼尔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约翰也只能识趣的离开……
可是他前脚才踏出去,却又发现什么的很快缩回来。
“喂、喂!”
“干嘛?”丹尼尔不耐烦的应了一声。
“你看那边、看那边啦!上次和你跳舞的那个女人,她又来了!”
啊?
丹尼尔火力全开,如雷贯顶的抖擞了起来。
顺着约翰指着的方向望去,果然,那个不安于室、三心两意、喜新厌旧、水性杨花的莫,果然就在那里!
“真是夫不如郎,郎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丹尼尔咬牙切齿的咒骂。
“丹尼尔,你在说什么?什么……”
“不关你的事。”
丹尼尔顺手推开约翰,迥然的目光,带着“野生动物”的桀不驯,笔直的朝她的方向走去。
即使聚集这么多人群,身高不算太高的莫,还是一眼就发现了他。
黑色的背心、黑色的皮衣皮裤,他今晚看起来是重金属的摇滚巨星。
莫觉得自己不该再来,可是她的好奇心、可是她的脚步,不听话。
而现在她的巨星,正走向她……
“跳舞吧!”
不容分说,丹尼尔已经将她带入舞池内。
在经过特殊处理的滑石舞池,有一个大约三阶高度的小舞台,舞台的正中央,是一根闪耀银色光芒的钢管。
专供舞技特优,穿着特辣,或是只想引起注意的人士使用……
今晚,在场的来宾,都将有幸目睹丹尼尔的舞艺。
“嗯?”
莫打算在一般的舞池停住,丹尼尔却将她往前拉。
“你、你是要……”她迟疑的问。
“不是我,是我们。”他给予肯定的答覆。
眼明手快的DJ,看着老板亲自登上钢管舞池……
聚焦的灯光,撼动人心的电子舞曲,所有人都屏息以待。
直到丹尼尔,猎豹般优雅的月兑下皮衣,在空中甩了两圈后,潇洒的扔向台下的人群……
“唷荷!GO!”
音乐声一下,丹尼尔宛若天神杰作的躯体,便开始在舞台上漫舞。
“哇!我爱你,丹尼尔!”
“丹尼尔,看我、我在这里!”
属于雄性动物的力与美,充满了感官的原始力量。
煽惑的肢体动作,由跨开的大腿内侧,一路抚上他硕实的胸膛。
富含节奏的韵律,在他张扬的性感舞蹈中,诱惑的手掌按压他的突起,在腰部充满蛊惑的挺进动作中,迷醉了所有女性的心……
“丹尼尔、丹尼尔!”
声浪的震撼,让一直站在旁边的莫,如梦初醒的发现自己的处境——她跟个化石一样,用全身的细胞痴望着他。
“月兑掉它!丹尼尔,全部月兑掉!我要吃你!”
啧!这些女人,怎么这么不文雅!
莫以为自己只是个观众,但等到其他女人饥渴的双手,纷纷抚上丹尼尔的身躯时,她的不悦却毫不迟疑的烧了起来。
“喂!你们‘ㄗ酲猕蝇雳堋一点,他是邀我跳舞,可不是你们耶!”被激发的好胜心,她莫名其妙的生气。
然而兵荒马乱之中,谁会理会莫说了些什么?
“这些疯婆子,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是不行的!”
跳艳舞,莫不会也得硬掰!没知识也不懂掩饰。
轻缓、慵懒,她月兑下外套,让它顺着手臂滑落……
“嘿,有好戏看了!”台下的男人叫道。
莫的双手插进发际,弄乱它原有的秩序。
狂野的眼神、放肆的步伐,她一跃,就攀住冰冷的钢管……
“哇!好痛!”莫暗叫一声。
失手撞上“重要部分”,让她的眉头不由得紧缩;可是台下有那么多观众,莫不得不连忙挤出媚惑的一眼。
钢管,在她分开双腿的舞弄下,似乎都可以挤出水滴……
“耶!呜哇!”
人群的鼓噪,催促着她的表演欲。
陶醉在的表情,挤压出的煽动,双手执入大腿间的火辣……
她表演得正兴奋,却冷不防被一撞出范围。
“喂!”
莫张开眼回过头,才猛然觉醒现场的状况——丹尼尔,已经被抚模得快沦陷了!
“啊,这怎么行!”
顾不得自己的艳舞,她纵身挤入人堆……
有的用摇的、有的用撞的、有的不堪推挤跌出去的……总之,她终于成功的摆平“对手”,救出她的“神秘王子”。
而差点被分尸的丹尼尔,却只顾护着脸上的墨镜。
“现在舞台上,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莫得意的说。
她的头发经过“战争”已经狂乱,她的口红也不知道擦在哪个人身上;不过没关系,最重要的是,她知道他们两人将独舞。
她要让现场所有的人荷尔蒙泛滥!
丹尼尔知道她在想什么,他的手穿入她的腰际,配合著现场的呐喊,展开极具兽性的双人舞……
他们在舞台上交缠,没有分级的动作,每一步都让人血脉贲张。
交错的双腿,暧昧的前进与后退,他攫住她的纤腰,摇晃着她的紧密贴合。
无法停止的舞步、浑然忘我的境界,再加上已然疯狂的呼声……
在舞宴的最高潮,莫动情的撕开胸前的衬衫。
裹着丹尼尔事后递给她的外套,户外的冷空气,让莫将自己紧紧包住。
激情褪去之后,只留下不知该如何面对的尴尬……
“太晚了,你快点回家吧!”他说。
“我、我知道,我会马上回家的。”她答。
莫随手招了辆计程车,用五百元钞票的利诱,要司机全速前进。
她急着回家,他也急着回家。
在舞池中被煽起的贲张,还扎实的卡在他们的脑海中……急着回家,两人的“目的”一致。
成禹的“重要部位”,还因为过度的亢奋隐隐作痛。
黑色跑车驰骋在夜的街头,他一定要早一步回去收拾善后……
只是等他飙进独栋洋房,屋里的灯光却已经全亮了起来。
“糟了!”
该死的,她的速度居然比他还快。
也不管一身的汗味,成禹匆忙套上行李厢内的衬衫。
而他才一进门,莫便整个扑了上来……
“你到哪里去了,怎么那么晚才回家?”娇嗔的语调,勾魂的笑容。
看来,她比他还猴急。
“嗯,和客户谈点公事,没注意时间……”
他稍稍推开她,谁知她又马上“黏”上。
“也没有先告诉我一声,害我们今天的课程都没办法上。”她死贴在他身上,还不停的乱晃动。“不做功课,这样进度可是会来不及的喔?”
“做功课?”他调侃的重复。
“怎么?”她睁大眼。“你累了?”
她担心的眼神,让他无法再忍住不笑。
“做功课嘛,我永远都不会累!”
成禹拥紧她,用自己的亢奋抵住她的厮磨……
可是,那种熟悉的味道,那种二十分钟前还“拥有”的味道,却冷不防的钻入她的鼻腔。
那是,丹尼尔的味道?
莫纳闷的推开他,很认真的看了成禹一眼——可是,现在抱着她的人,是成禹耶!
成禹,为什么会有丹尼尔的味道?
“怎么了?”他不解的问。
属于灵犬莱西的敏锐,身为一个专业侦查员一定要有的敏感度,让莫后退了好几步,比刚刚更认真的端详他……
他,和他,身高、体型、头发、样式、胸围、味道,几乎都一样。
“你有,孪生兄弟吗?”她狐疑的挑高眉。
知道她起了疑心,成禹的脸色顿时苍白。
“我、嗯、没有。”他垂下肩膀,深怕大祸临头。
是了,她明明记得资料上,他是独子的嘛!
不会这么巧,是刚好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吧?
“你去哪里谈生意,谈得满头大汗?”锐利的眼,像刀光一样扫过他。
成禹的心虚,开始变成一种犯下重案后的惶恐。
“基本上,是因为、因为客户那里的空调、刚好坏掉了,所以……”他都结巴了!
“空调坏了?”莫点点头。“可是冬天没有暖气,也不至于要汗流浃背吧?”
啊?完了!
他什么时候变得不擅于说谎了?
他是双子座AB型,是最多变的“女性杀手”耶!
“就是因为没有暖气,所以我们、我们就烤火……”
这是什么烂理由,成禹自己都听不下去!
“哦!”莫就要看他再怎么游。“烤火,在室内?”
“对!”他点头,却是想找机会逃月兑。
可是莫,是不可能如他所愿的。
“在室内烤火,难道烟雾警报器不会响的吗?”她之前还都很温柔,现在却话锋一转,母老虎的犬齿已经露出来。“别告诉我,他们连烟雾警报器都坏了!”
“莫,你听我解释……”
“我当然会听你解释,在我把你四分五裂之前!”她大叫。
“事实上,我真的是去谈生意!”就算死,他也不能现在承认。“但是客户硬拉我去酒店,我怕你生气,所以故意在回家之前去洗三温暖……”
还好,他还是有天分的!
“把身体里的酒精蒸发,这样你才不会生我的气嘛!”他硬拗。
“是吗?”冷冷的两个字,表示她还存疑。
“是真的!”他不敢发誓。“你也知道酒店的服务小姐比较主动,我怕身上沾了她们的香水味,回家你又会兴师问罪……”
莫冷眼的望着他,极力想找出他话里的语病。
找不出来,却也不能这样放弃……
“你知不知道,有一家“叫堂”的PUB?”莫干脆直指核心。
“啊?”成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不知道、什么,我听都没听过!”
“真的?”她单指戳向他的胸口。“可是我明明看你……”
“铃、铃、铃”,打断了莫的问话。
是行动电话,是他的行动电话响了!
感谢上帝!天啊!不管是谁都好!
“喂?”是公司里的杰克!“是,对!”成禹用一种,从来没有对他如此过的热切,紧抱着救命电话不放。
“对、很重要,我知道!”他一个人在那里自编自导。“什么?明天五点要到公司?”他看了一下手表。“那只剩两个小时,我看我干脆现在过去好了!”
这里是战场,他一定要远离战场。
一挂上电话之后,成禹转身面对尚不肯善罢甘休的她……
“对不起,我们改天再讨论好吗?我有个很重要、很重要的案子,早上五点以前一定要定案!”
他一边说,一边掏出车钥匙。
“我得走了,改天再说!”
才刚踏出夜色,辜成禹却又慌忙躲入夜色。
留下气呼呼的莫,一个人在家里生闷气。
今晚,城市的两端,又多了两个强忍住满腔怒火,却只能各睡各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