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立时弹开的双眼,由最左端朝向最右侧,成一直线扫描着四周的光影:不见鬼魅魍魉,没有阴风阵阵,死神和黑白无常都没现身。
“呼一一”吐出一口长气,施湄从床上弹跳起身。“没死,我还没死耶!”
至于为什么逃过一劫,她只记得自己在关键时刻晕了过去,或许是他们良心发现,终究无法对她这种大美女下毒手吧?
“没事就好,没事就——”等她看清楚四周环境,施湄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否真是神经衰弱。“怎、怎么又变成这样?”
没有阴森的地牢,没有刑具,没有蜡烛皮鞭。
原木窗,嘎吱嘎吱响的原木地板,大床上的锦帐——
“喂,你的主人在别馆等你,还不快起来换衣服!”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厮,一身西部牛仔的装扮。
“你?”施湄迟疑的望向他,不确定自己该怎么做。
“还发什么呆?今天是牛仔日,把衣服换好下楼来!”小厮交代完毕,径自离开。
什么鬼牛仔日,她今天的“制服”,居然什么都和牛仔月兑不了关系——牛仔内衣裤、流苏牛仔衬衫、牛仔热裤、牛仔长靴。
“嗅,我的天!”她迟早会被他们弄疯的,他们一定要每天变换不同把戏吗?“真是一群神经病!”
可怜这身不由己的牛仔女狼,再怎么埋怨也只能戴上牛仔帽,匆匆下楼去向她的主人请安。
只隔了几个小时的睡眠,外面的世界却全然变了天——沙地、仙人掌、骏马,全然是西部蛮荒的冒险世界。
“喔,想下到这‘等死’俱乐部,财力还挺雄厚的嘛!”施湄看看四周,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买下这整个岛,又分隔成这么多区域,一定花上不少钞票吧?”
在小厮的带领下,她走进早已闹哄成一片的别馆。
她的主人坐在高台上,四五名牛仔辣妹蹲踞在他的脚边,有的正用涂满鲜艳蔻丹的双手为他按摩,有的剥好水果送入他口中,有的什么也没做,就又像蜗牛在他身上磨蹭——
拜托,他以为他是布莱德彼特是不是?笨沙猪!
“早安,主、人!”无法抵抗又不愿顺从的施湄,绷着一张脸不甘愿的屈身。
夏垣看也不看她一眼,继续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擂台上。
摇旗呐喊的群众,鼓舞了擂台上正捉对厮杀的斗士——四溅的泥浆,飞腾的拳脚,如果不是使出的招数太下流,施湄还不知道原来是女斗士呢!
扯头发、捶胸部、月兑对方的裤子、张大口一阵狂咬……
“什么呀,这哪是泥浆拳击,这根本是鬼打架嘛!”施湄皱起眉头,不屑的扬声。
“是吗?”她的高论,引来夏垣的注视。“既然你有意见,不如就由你为我们示范正确的技击吧!”
嗯?什、什么?
“把她扔上场去。”夏垣沉声交代,两旁的卫士马上动作。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我只是说着玩的!”施湄尝试做最后抗辩,可惜谁也不理会。“喂!”
像只遭人遗弃的破拖鞋,她一把被掷入厚重的泥浆中——
原本场上对立的两名女子,现在一致将矛头对准她。
“这、这真是太可笑了!”施湄试着对她们诉之以理。“听着,我们不要自相残杀,这只会满足他们愚蠢的希望!”
猛烈的左勾拳,幸好施湄闪躲的快。
“喂,你这女人怎么回事?难道你就不能等我把话——”
咻咻!扑向施湄脸蛋的木兰飞拳,伴随直飙下月复部而来的金刚飞踢。
“啊!”可怜的施湄,躲过飞踢却让额头遭殃。“可恶,居然敢朝我吃饭的脸下手!”
飙升的怒气,奔涌在她金星闪闪的双瞳中。
“好啊,我想揍人已经忍得够久了,这可是你们自找的!”恶狠狠的目光,配合恶狠狠的姿势。“呀
双方人马同时往前一扑,一场昏天暗地的厮杀于焉展开。
“我要拉秃你的头发!”
“看我踢爆你的假咪咪!”
“喂,说话文雅点,太下流的对白我说不来!”施湄仍坚持“文雅的暴力”。
擂台上大打出手,擂台下也没闲着。
“嘿,没穿内裤的那个加油啊,往她脸上打嘛!”
“踹她啦,用踹的才会痛嘛!”
邪门的“技术指导”,台上台下热呼一片。
即使被撞得满天都是金条,愈挫愈勇的施湄一点也不放弃泄恨的机会,她要还击,她要击倒对方!
终于——
“恭喜,我们有胜利者了!”主持人高声宣布,现场响起如雷的掌声。“今天的胜利者,将可以得到最棒的奖品!”
热战方休,小鸟在太阳穴转圈圈的施湄,感觉自己被举起右手,宣布胜利的讯息。
奖品?打赢还有奖品?真是,干嘛不早说嘛!
“奖品是什么?”她兴奋的“挣”开双眼。
“我想,你一定会很高兴才是。”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夏垣,为她拂去沾满泥浆的头发。“胜利者的奖品,就是能和我。”
啊——
在这个完全不懂什么叫“人权”的岛上,奴隶说什么都只是浪费力气。
身为主人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游戏规则完全视乎他的情绪。
“在枪响后,我会给你十分钟逃离的机会。”夏垣将她扶上马背,把游戏规则告诉她。“十分钟后我会出发,到时候,你将听命任何我要你完成的工作。”
只骑过旋转木马的施湄,这会儿大难临头,居然要靠马匹当成逃生工具。
不过面对唯一逃离的机会,她也只能全力以赴。
“砰!”
枪声一响,马匹承受锐利的敲击,拼了命往前方树林奔去。
“跑快点呀,兄弟,我的清白就全靠你了!”不谙马术的施湄,圈住马匹的颈项,任由它逃命的奔窜在林区。
十分钟,如果她能找到藏身之处,他未必能够发现她。
她可以找大树躲起来,躲到援兵出现,躲到警方巡逻,躲到——
达达——达达!
“嗯?’不可置信的马蹄声,施湄心虚的往后一望。“啊!怎么那么快,十分钟怎么会那么快!”
隔着五六公尺的距离,黑色骏马上的夏垣,已经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
“啊,跑快点啊,这位大哥!”施湄死命拍打着马匹的臀部。
黑色的鬼魅,旋风般逼近她的身侧——
他拉下马匹上的她,双双滚落在落叶铺成的林荫道上。
“唉哟!”她闷哼一声,挣扎着起身逃开。
双足踩踏在扎实的地面,施湄决心拿出田径选手的爆发力,鼓足劲逃窜在树林间。
夏垣一点也不含糊,随即跟上她的脚步。
“啊呜!”被拦腰擒住的她,冷不防回身给他一腿。“去你的,看我的厉害!”
“啊!”膝盖受创,他仍奋勇向前。“泼辣的女人,待会儿你就知道后果!”
施湄决心要全力反抗,她推他、咬他、踢他,用尽各种办法阻止他的靠近——
失去耐性的夏垣,使出俐落的过肩摔,干脆一把将她腾空抛落地面,再将她压制在身下。
“可恶!”施湄气恼的大叫,仍不断尝试要反击。
“原来你喜欢这么费力的热身赛。”喘着大气夏垣仍不忘戏谑的调侃。
紧密的贴近,他可以感受她热情的胸房,就顶在他的胸膛起伏。
夏垣支起她的下巴,揉捏着湿女狼“发病”的按钮——
“噢!”无法控制的潮红,迅速蔓延施湄无力的脸颊,由她的喉间,传来剧烈的哮喘声。“咻——咻咻!”
受制的湿女狼,被直袭弱点的湿女狠,狼狈的冷汗开始窜升她的全身。
“你、你这小人!”冷汗淋漓,她气力虚月兑的瘫软。
“太可惜了!”沿着她的潮润,夏垣解开她衬衫的钮扣,在牛仔胸衣摩挲。“这么性感热情的女人,居然不懂男女之爱?”
牛仔胸衣吸收了她的汗水,变得服贴而收缩,钳制住她白皙的柔乳,仿佛要因为呼吸不到氧气而绷开。
她需要解月兑,他很乐意帮这个忙。
“还好你来参加这个派对,”夏垣解开她胸衣的前扣,烫热的手掌迫不及待包裹住凝乳。“放心好了,我会—一教导你的!”
“噢!”他加重力道的挤压,逼使她不由自主的弓起身。“你、你这乘人之危的家伙,快、快放开我!”
“为什么?”他一脸无辜的问,却用手指夹弄她的,来回搓抚她的坚硬。“我们的课都还没开始上呢!”
“啊——”施湄迷醉的颤抖,又不愿他发现的推拒。
她将双手抵住他精壮的胸膛,试图用微薄的力量推开他——
夏垣轻易执住她的双手,将它们反制在她身后。
他催情霸气的吻,落在她早已凸挺亢奋的乳晕。
“我想爱你,你也是,不要拒绝我!”他吸吮着她香草般的蓓蕾,用舌尖拨弄它的肿胀……
电击过后的酥麻,施湄只能虚弱的将手臂攀附上他——
“啊,对不起!”不小心弄开他的面具,她下意识低声道歉。
歪斜的皮面具,露出其后俊挺、魅惑的面容。
“没关系。”话虽如此,夏垣却赶忙扶正。
咦?
一瞬间,只是一瞬间的感觉——为什么,她会对眼前这个陌生人,产生一种似曾相识感觉呢?
酒吧,橡木桶装的生啤酒,蓬蓬裙大腿舞,吱吱喳喳纵欲狂欢的男女——有钱的TURNS,真枪实弹的彻底重现“西部牛仔”的精髓。
“啧!”施湄一看就忍不住皱眉头。“这些人到底有什么毛病。想‘做’什么不会回房间做,一定要在这里伤害别人视力吗?”
而且很诡异的是,这些显然无法克制自己的男女,似乎特别爱“挡路”在她面前?
“对不起,请借过一下!”酒吧里挤满了人,施湄非得经过走廊上这对如胶似漆的男女不可。
“嗯——”男人听而不闻,继续狂搂女人的纤腰。
“啾啾!”女人热情如火,在男人脸颊狂吻不休。
施湄皱起眉头,打算从一旁狭小的缝隙中钻过
仍保持相拥的姿势,却瞬间移形换位的男女,不动声色的挡住她唯一的出口。
仿佛就是要逼着她欣赏,仿佛就像一场玩笑的闹剧。
“喂,拜托你们靠边点行不行?”失去耐性的施湄,火大的一推,径自从他们身边挤过。
真是够了!
她拍了拍身上被碰触到的地方,嫌恶的往回一瞪——
原先相拥的男女,早已分开纳凉,但被施湄不防的回马枪一瞪,又赶紧不自然的热烈拥抱。
“咦?”怪怪,为什么这两个人好像是在“表演”什么一样?“不会吧?他们有必要这样做吗?”
想不出任何动机,施湄也只好相信是自己多疑。
她急着要去向主人报到,前方的贵宾包厢,她的主人正在打牌。
“红色主人牌面最大,请喊牌。”
“五千美金。”
在这里所有人都没有姓名,负责发牌的男子,只好依面具的颜色来区分他们。
在主人身边,有奴隶蹲踞在一旁。
“主人——”施湄走近他,在他耳边低声招呼。
“你来晚了。”夏垣漫不经心一瞥,随即将注意力移回牌桌上。“我跟,再加一万美金。”
“喔!你这么有信心?”红色主人讥讽的问。“好,发牌!”
事关心脏强弱的“梭哈”,在桌面上已经堆起小山丘的筹码。
发牌手将最后一张牌用长尺移入,大伙等着开牌决胜负——
“哈哈,你也不过是同花嘛!”红色主人得意的笑。“而我,还比你多了个顺子!”
同花顺,夏垣输了。
“好吧!”一局几十万台币的输赢,他倒是面不改色。“连刚刚那三局,就让她月兑四件吧!”
嗯?
施湄一脸疑惑,不知道他指的“她”是谁?
“还犹豫什么?主人每输一次牌,奴隶就得月兑一件!”红色主人热心的为她解答困惑。
“什、什么?”输钱就算了,奴隶还得月兑衣服?“这、这又不是我输的,为什么要我、我来——”
砰!
现场忽然响起枪声,引起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红色主人问一旁的小厮。
“报告主人,是某位主子射杀了他的奴隶,好像是因为她没把葡萄皮剥干净,又擅自回嘴对主人不敬。”
啊?匍萄皮没剥干净,就被射杀?施湄的心明显漏跳好几拍。
“对了,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所有人将注意力移回,红色主人询问施湄。
“没、没有!”现在就算给她五颗胆,施湄也不敢造次。
尽管心里怨怼,她的手还是服从的卸下衣物,只剩下内衣裤的施湄,忍不住用力祈祷他可别再输了。
“快点,快发牌!”红色主人吆喝着,顺手将一旁的奴隶抱坐在大腿上。
谁知他的奴隶可能过于紧张,居然一不小心撞开他的面具——
“笨蛋,你在做什么!”红色主人慌忙把面具拉回。
只是一瞬间,施湄却产生似曾相识的感觉——她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好像,是在电影萤幕上?
“这把牌我看我们就玩大点吧!”夏垣及时出声,唤回他们的注意。“赌桌上全部现金,和奴隶今夜的陪宿权。”
啊?开、开什么玩笑!
她今天下午才刚分清楚手指与“家伙”的分别,现在万一他输了,她还得接受不同人“款待”?
想都别想!她可是因为他,才肯答应委身的!
“我、我有事想对你说,先等一下啦!”施湄拉住夏垣的手,小声在他耳边嘀咕。
“嗯?”夏垣看了她一眼,将她带到一旁角落。“什么事?”
“老实说,我看你今天手气真的不太好,就算你不在乎金钱,但你也不会嫌它累赘吧?”事关自己的幸福,施湄鼓起三寸不烂之舌。
“所以?”他望向她惊慌失措的模样,想笑又不敢笑。
“所以啊,我建议由我代你上场!”毛遂自荐,死在自己手上总没话说吧?“我的牌技、运气向来都很好,你一定不会失望的?”
“嗯——”夏垣歪着头,好生考量了一会儿。“那如果你输了,你会心甘情愿受罚?”
施湄不甚甘愿的点点头。“那如果,我帮你赢了呢?”
输有处罚,赢也该有奖励吧?
“你想要什么?”他就知道,她哪是那种“热心公益”的料。
“很简单罗!”施湄眉飞色舞的笑,仿佛她已经取得胜利一样。“我赢,就换我当你的主人!”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擦出狡侩的火花,各怀鬼胎的两人,如武侠片中算尽心机打量彼此的高手——
“好,成交!”
“一言为定!”
施湄急着上桌表现,夏垣则趁空档对其他人低声交代。
四个人各据牌桌的一方,一种王牌大对决的对峙气氛,弥漫在每双庄严慎重的眼眸里——
“发牌!”
夏垣站在她身后,对发牌手便了个眼色,他便由桌面下送牌给红色主人。
“A对子,红色主人喊牌!”
“一万美金。”红色主人狡黠的笑。
面拿到九、十两张小牌的施湄,一时心急撞落了自己的筹码,连忙弯身到桌面下捡拾——
嗯?怎么桌底下粘着这么多张牌?
她迅速抬起头,把其他几个人扫视一遍一一所有人都不自然的别开视线,只有躲不开的夏垣,给了她一个尴尬的笑容。
“哎呀,这一定是主人他想帮我,所以特地安排的吧?”施湄在心里痛哭流涕的想,他果然还是舍不得把她“外借”。“好!”
她也不戳破这场安排,捡回筹码,剥下桌底下的纸牌——
“嗯?”没想到在桌子底部,居然用黑笔写着“八里片厂公物”的字样。“这是怎么一回事?”
“快点啦,大家都在等你哩!”在一旁心惊胆颤的小厮,连忙催促她回到桌面。
不可能的啦,我现在人在希腊孤岛,这一定是巧合吧?
“噢!”施湄回到座位上,现在有了桌底下的牌,她再也不担心今晚的下场。
“五千美金。”红色主人闷声的喊。
“我跟,然后把所有钱梭哈!”施湄掩不住喜气逼人的跟进。
借由桌底下的帮助,她想当然尔大获全胜。
“我赢了,耶!”施湄举高双手,兴奋的大叫。
只顾着狂跳庆祝的她,一点都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夏垣——
他铁青着一张脸,瞪向他人的目光,责满了恼怒的熊熊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