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坐在起居室内,心跳得狂乱,两眼哭得红肿,等待礼明回来。
下午她听过那卷剪接过的录音带了,唐夫人果然不遗余力地让礼明误解她。礼明对她的恨,至今她终于完全明了。
不管如何,她是那个离开的人,即使没有唐夫人刻意假造的证据,错仍是在她。毕竟,当初她有机会可以告诉礼明情况,她却一意孤行放弃了。
有句话说,因爱生恨。礼明应该是爱她的,不然他不会将一切装在木盒内,也不会远渡重洋要索回这笔情债。
他还爱她吗?应该是的。不然,他为什么要选择浪漫的顶楼与她共进晚餐,那晚若不是黎飞的电话,他们现在说不定已经尽释前嫌了。
无论如何,她今晚就要向礼明说出当年的一切,祈求他的谅解。
李薇暗暗模着裙袋内的戒指,也许,今晚礼明会愿意再帮她套上这个婚戒。
门口传来敲门声,李薇受到惊吓地站起,只听见管家稳重的脚步走过去,传来低声交谈的声音。紧接着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走近,李薇原本期待礼明的身影,却看到黎飞怒不可遏的脸庞,气冲冲地朝她走来。
黎飞一把捉她起来,不停地摇晃她,她顿时眼冒金星,一阵错愕。
管家见状急忙走过来,却同时被两人制止。
“走开。”黎飞头也不回的大吼。
“不要,没关系的。”李薇微弱地告诉管家。
管家面带戒慎地离开,剩下面对面站立着的两人。
李薇抬眼注视着发怒的黎飞,她早知道甜美如天使的他会有这一面。黎飞则梭巡她哭得红肿的眼睛、眼底的黑影及憔悴的脸颊。
他心疼地抬起她消瘦的脸庞。
“天啊!他是如何对待你的。”
李薇知道他误解了,急于否认。“不是的,我……”
话未说完,黎飞狠狠地抱住她,将她的脸闷在胸前,一连串的话语全变成了闷气。
黎飞自顾自的谴责自己。
“李薇,你早可以告诉我的,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一个人担下这些责任。”他将下巴埋在李薇的头顶上,脸颊拂过她的发梢。
“你应该知道我们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处理这种事情,即使姓唐的不是直冲着思丝企业而来,我们也不会袖手旁观。从没看过这么……这么低下的人,拿已经过去的事情来威胁别人。”黎飞在有限的骂人辞汇中,找出一个他认为最狠毒的字眼来发泄他的怒气。
他突然拉开了李薇,又看了一眼她的憔悴,像是不忍地又将她抱紧,李薇刚张开的嘴又塞入了一口衣料,无法言语,只能发出一声声闷响,听起来像啜位声。
黎飞痛苦地闭上眼睛,紧抱李薇,轻轻摇晃。
“没关系,不要哭了,现在没事了。黎伟这几天早就调度好资金要应付明天的护盘大战,黎家的资产远超过姓唐的想象,绝对可打得他落花流水。海儿也知道这件事了,她比黎伟还生气,要不是黎伟拦住她,她会冲到这里来吵架呢。”
李薇奋力地想要推开黎飞,她现在不仅是不能说话,连呼吸都有问题。无奈,黎飞的臂膀如铜墙铁臂,撼动不得。
他愤恨地大声说:“你知道吗?姓唐的根本没有资格威胁你,你们之间早就没有任何关系。黎伟早就派人在美国调查他的事,你们的婚约在五年前就因为不合法被注销了,他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更没有资格把你留在这里。我知道你是担心他对黎家不利,才会委屈自己受他要胁。现在我回来了,这些都不用担心,我们现在就离开,对付这种人渣,是我和黎伟的专长。”
他又突然拉开了李薇,深情看着她。
李薇如同离水多时的鱼,张嘴大口吸入空气,热情中的黎飞,低头就吻上了毫无反抗能力的李薇。
她错愕万分的接受这个扎扎实实的吻。
终于,黎飞两眼迷蒙的抬头,柔柔地说:“我们明天就结婚。”
李薇呆若木鸡地站着,开口欲言,她必须向黎飞说清楚她仍爱着礼明,她要乞求他的原谅后留在他身边。
不待她开口,黎飞身后便传来一阵掌声,礼明的身影从门口暗处走出,表情平静地吓人,目不转睛地看着纠缠一块的人影。
黎飞转过身来,又一把紧搂李薇,彷佛要用生命保护她,对着礼明挑衅地问:“姓唐的?”
礼明望着眼前这对黏密的鸳鸯,语气平淡地说:“嗯,我就是那个人渣。”
黎飞嗤之以鼻道:“这个称号还算是便宜你了。”
礼明微扬起眉。“我受之有愧。”
李薇在震惊之下脑中一片混乱,看来礼明又看到最坏的情况了,这下子要怎么解释呢,她在黎飞怀里不安地躁动。
礼明稍微走近了些,一派洒月兑地坐在沙发上,黎飞瞬间将李薇推到身后,强壮的躯体挡住她所有视线。
“我和李薇要结婚了。”
“我听到了。”礼明表面一派恬淡,好像事不关己,但“结婚”两个字却大力地击中他。
“你不要以为打倒黎家是件容易的事,我们已经透过相关单位查到你非法运用资金的证据,明天你在台湾的任何商业行为都不被接受,你最好放弃这个念头,早点回去美国。”黎飞恶狠狠地说。
“是吗?”
“我已经调查过了,你和李薇的婚约早就不存在,你强迫李薇待在这里,已经违反她的人权与自由,明天你等着收法院的传票吧,黎家的律师肯定告得你逃都逃不回美国。”黎飞再度撂下狠话。
礼明的视线转向从黎飞身后费力探头出来的李薇,看到她红红的眼眶及被吻得更加肿胀的嘴唇。
这一个月来,只看她多次在脆弱的边缘徘徊,眼泪始终是在她的眼眶中打转,从没掉下来过。今天,黎飞一来,她就哭得双眼红肿。
礼明微叹了口气,坚强的女人只会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释放脆弱的一面,因为在爱人的怀里才会安全。这样看来,黎飞的怀抱才是她要的。
她仍是娇弱得令人疼惜,看不到他想象中应有的世故与矫情。或许,这将是他永远无法明白的谜,就像他永远弄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唯独对她动心,爱到即使恨她也无法伤害她。
他容许自己仔细地看她最后一眼,这一次应该是永远了。
看到她倚偎着黎飞的身影,礼明心想,算了吧,就让这样的影像留在脑海一辈子。
五年前,他来不及看她最后一眼,就让她走了。现在,他可以看着她离开,也算是有回报了。
礼明不吭声地凝视李薇半晌,她在他毫无波动的眼神中,捕捉到瞬间即逝的痛苦,顿时感受到五年前礼明心碎的感觉。
留我下来,请留我下来。李薇在心中不停地呐喊。
礼明却突然起身,对着黎飞说:“你说对了,我们的婚约根本没发生过,我只不过一时无聊才找上李薇。你如果要发传票、要告发都随便你,但动作要快一点,我明天就回美国。李薇我用不上了,你带走吧。”
黎飞更谨慎地环住她。李薇却不解地看着礼明,他在说什么呀?
礼明深深看一眼,随即转头离开,对黎飞抛下意味深长一句话。“好好照顾她。”
李薇看着礼明远离的身影,明了他已经放弃了她,泪水盈满眼眶,身体被焦急不安的黎飞拉出大门,推入车内。
车子在阳明山上奔驰工会儿,李薇的心被撕得粉碎。他放弃了她,就像她从前离开他一样,只不过这次是他做了决定。
她应该相信什么?是他毫不在意的表情及漠然冰冷的璧曰,还是她捕捉到的痛苦?他的痛苦是因为复仇不成,还是她的离开?
车子渐渐远离唐家,情景和五年前相似。但当年她还带着一颗被她封闭的心,这次,她真的将心留在他那里了。
她怎能没有心,而活得快乐呢?以前她不懂这个哲理,这些年来她懂了。
“停下来。”她轻声地说。
黎飞诧异地侧头看她一眼,继续疾驰下山。
“黎飞,停下来。”她的语气坚定。
黎飞害怕她不舒服,顺从地停车,李薇等车一停下,就开了车门出来,往回头的路上走去。
黎飞见状赶紧熄火追上来,拉住她的手。“李薇,你要去哪里?”
李薇甩开他的手,继续往回走。“回家。”
黎飞赶上她的脚步。“你的公寓被他退掉了,你今天先回我家,明天我派人将你的东西运过来,反正我们要结婚了,你就一直住我家。”
李薇停下脚步,坚定地看着黎飞。
“黎飞,我们不会结婚。”
黎飞愣了一下,赶忙说:“没关系,如果你需要时间的话,就缓一点。”
李薇望见他的深情,暗自责备自己以前的迷惘害了他。如果礼明从没有出现,她一定会爱上这个至情至性的男人,只可惜,她先遇上礼明交出了自己的心。
“黎飞,我爱他。”
黎飞安静地咀嚼这句话,闭上眼一会儿又张开。
“不,不可能的,他这样对你……”
“我真的爱他。”
两人的眼光交会,黎飞在李薇的眼中看到坚定与自责,他顿时被打入深渊。
“对不起。”李薇伸手想触模黎飞,却被他侧身躲开。
他的眼中满是受打击后的愤恨与自怜,爱她这么久,他一下子无法平复受创的情绪。
“他就是那个在你心中的人吗?”
李薇默默地点头。
“为什么不早一点儿告诉我?”黎飞严厉地责问。
李薇知道自己伤了他,平静地承受他的怒气。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不要。”黎飞站在路旁,双手插在裤袋,转头看着山坡下远方的灯火,想找回理智。
“黎飞,我……”
“走吧!”他没有回头。
李薇难过地看他仰头的姿态,她知道自己伤他很重。她默默地开始住山上的路走去,心中不舍这段珍贵的情谊。
这一年来,黎飞已经成了她最好的朋友。他不求回报的照顾她,逗她开心,倾听她在事业上的困顿,无论何时何地,他总是伸出一双温暖的手及一颗热情的心。她给他的却是欺骗与推托。
如果她以前了解自己,他们应该可以成为真正的朋友。
李薇低头在山中走了一会说:一辆车慢慢开过来,停在她身旁。
车窗摇下来,黎飞冷淡地说:“上来吧!”
李薇不敢进去,害怕他仍有怒气。
黎飞探身过来开了车门。“上来吧,我送你上去。”
李薇战战兢兢地上车,黑暗中可以感受到他的谅解。
“谢谢你。”她只咙说出这句话。
黎飞许久才回声。“算我上辈子欠你的。”
车子又开回唐家别墅。
礼明踏入淋浴间,关上齐头高的雾面隔间,打开莲蓬头让滚烫的热水哗啦晔啦地急冲过身体。
他静静地站立着,双手紧握搭在墙上,紧闭双眼,任由热水从头顶往下冲。
也许热水能冲掉他对她的爱与恨。
累积了五年的恨,精心筹划将近半年的复仇行动,在他看到她红肿的双眼时,都烟消云散。
他还是舍不得看她难过。
原本计划不带地让她怀孕,再恶狠狠地带走小孩,顺道毁掉她和情人的事业与未来,一切都已经就绪,最后竟是他无法动手。
曾有一度,他天真的以为他们可以忘掉过去重新开始。结果却是她再度背叛他的宽容。
礼明感觉到热水冲过他冰凉的身体,他却仍觉得冷。
看到她在黎飞怀里的那一瞬间,他有股冲动想要费尽全力分开他们,而她的温顺却像冷冻剂一样快速凝结了他的愤怒。他站在门边,亲眼目睹一对情人的缠绵俳恻,黎飞的热情与激偾,感觉像是以前热恋中的他。
李薇在黎飞怀中如同找到避风港,尽情嚎啕大哭与发泄。
但真正令他心痛的是李薇抬头时一脸的憔悴。待在他身边才一个月的时光,完全看不到她在职场上的意兴风发与气势,他成功地夺取了她的自尊与自信。
两个会彼此伤害的人,天生注定不能结合。
也许五年前他们合适,现在他们都改变了。
礼明缓缓吁了口气。离开她耗尽他所有的气力,强迫自己一步步走上楼,听到他们开车离去的声音,他觉得心被掏空了。
他猛然将拳头击向墙上,却没有痛的感觉。
一次又一次,直到他逐渐恢复知觉;手指关节早已红肿瘀血。
他仰头双手刷过发际,让热水冲过脸颊,突然听到身旁微微的声响。一转头,看到蓝色的身影立在雾面玻璃外,他保持缄默不敢回应,怕是自己的幻觉。
外面的人又伸手敲着玻璃,热气与雾面玻璃模糊了她的身影。
李薇在外面守着,见他没有回应,小声地叫着。“礼明。”
礼明仍然没关上莲蓬头,热水淅沥哗啦的滴答响,李薇的勇气快要连同热水一起被冲入排水管。
她鼓起勇气,又敲了一次玻璃,大声地喊着。“礼明。”
水龙头终于关上,热气中她只看到他的侧影,他没看向她也没有回应,就这样侧身站着。
李薇惊惶恐惧地站在外面,她不停地旋转重新套在手指上的婚戒,祈祷上天赐予她勇气。两人隔着一面玻璃,她的声音从玻璃上方飘过去,有点微弱但礼明仍听得清楚。
“礼明,除非你不要我,否则我不会再像五年前一样离开你了。”
礼明闭着眼睛,静静听着。她的话中有承诺,但五年前她也是如此慷慨地许下诺言后掉头而去。
面对礼明的沉默,李薇不知如何是好。她继续说着,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哭音。
“礼明,五年前那天你离开后,学长通知我母亲得了绝症,活不了几个月,要我赶紧回家。”
礼明闻言一愣,她母亲得了绝症?他只知道她回国后没多久母亲病逝,但他一直没将这消息和她的离去联想在一起。
“你……你母亲拿了十万美元要我离开你,如果我不走,她会完全断绝你的经济。那时候我需要钱让母亲快乐地度过余日,你对唐家又有很多抱负与理想……”
李薇泪流满面,礼明还是不答腔。
她哽咽地说:“今天下午我到你书房,找到了那个妻子,看到了照片还有录音带……录音带可能是你母亲录下我和学长的通话内容再……再剪接的。我和学长根本没有什么,我心里真的只有你一个人。”
礼明听到她泣不成声的告白,大致了解当时的情境,却仍无法完全原谅她的不告而别。她应该知道他会与她并肩度过危机,给她母亲最好的照顾,但她却不信任他,害得他们硬生生被分隔五年。
虽然唐家当年是母亲当家,但礼明毕竟是唐家长孙,从小就被视为唐家最理所当然的接班人,他的一切养成都是朝这个目标迈进。唐家虽然子孙众多,但有的年幼,有的过于西化,都不合乎接班条件,无论如何,唐家那时绝对少不了他,因为他们没有时间再去培养人选。
李薇根本没有搞清楚情势,就自行决定了他们的路。这五年,就这样浪费了。
李薇等不到礼明的回音,抽噎地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应该要等你回来的。”
礼明将头埋在臂弯上,靠着墙壁,紧闭双眼,心中百味杂陈。母亲的作为是可以理解也可以预料得到,只是,李薇对他的不信任比他之前认为的背叛更伤了他的心。
李薇等待许久,见礼明没有动静,了解到他仍不肯原谅她。两人中间的雾面玻璃仍泛着热气,她进退两难地站着,思忖她该如何跨越这道透明的障碍呢?
礼明在思绪泛滥之际,听到声响,直觉以为是她又走出了他的生命。赶紧回头,却看见她拉开玻璃门,不着寸缕地踏进来。
她并没有遮住自己的身体,在逐渐降温带着湿气的淋浴间内,肌肤微有反应。
她好美!礼明张大眼睛瞪着。几可透光的白皙肌肤、丰腴适中的优雅曲线,以往他用手去感触的部位展呈在眼前,他握紧了拳头。
李薇不敢直视礼明,呆站几秒后,发现礼明并没有靠近她的意思,她深深吸了口气,低下头,主动用身体去接触他,挡住他锐利的眼神以及自己的羞涩。
礼明在两人肌肤相触时,浑身一颤,她的脸颊抵在他的肩膀,玲珑有致的曲线紧贴住他,她还是能轻易地让他动情。即使如此,他还是强忍住抱她的冲动。
李薇踮起脚尖,伸手环住他的身躯,将自己更贴近他。已经走到这步田地了,她不能在这时候怯懦。
她低语着。“礼明,这几年来一直没有别人。我……我没有办法对任何人动情。”
他的下巴被她的发际骚动着,丰润的胸部紧压住他的胸月复,他慢慢地伸手梳着她的发尾。
“黎飞和我只是很好的朋友,我因为一直无法确定自己的感觉而没有拒绝他,这是我的错。”她用脸颊摩挲着他,犹如腻在主人身旁的小猫。“离开你之后,我就没有办法让自己动心,我真的试过,就是没办法——一直到你又出现。”
她抬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雾蒙蒙地直望入他的眼底。
“礼明,我自始至终都是你一个人的。”
李薇的身体感觉到礼明的悸动,虽然他仍没有开口,但他的身体显然已经决定要接受她了。
她决定好好利用这个优势,抬起双手圈住他的颈背,将唇贴在他快速跳动的颈动脉旁,低声颤抖地说:“好冷。”
礼明听了,不自觉地伸手抱紧她,似乎给她温暖是他的责任。
他伸手打开莲蓬头,热水强劲地下冲,他将两人的身体带到热水下方,奔放的水流沸腾了他们的热情。
她的一番告白解答了许多萦绕多年的不解与疑惑,毕竟,当年她是爱着他。
他低头深深地吻住她,用尽全力想索取这些年来损失的快乐时光,双手滑过她柔软的身体。李薇热情地回应他的吻,她感觉到热力在体内冲击,时光好像又回到新婚之夜那个娇羞却热情的她。
这次,她绝对不会再让他溜走。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挠他们了。
水流滑过他俩紧密相贴的躯体,礼明抱住李薇,将她推到墙上,他低头注视着她,眼里燃烧着火苗。她眼中满是无助的热情,情绪高涨在她的胸前,却无力发泄,她紧攀住礼明。
礼明低下头将唇靠在她的耳边,仍是没有言语,只有无法压抑的低喘声。
强劲的水流冲到两人紧密结合一体的身躯,李薇低叫出声,他们用最热情的方式弥补这迟来五年的新婚之夜。
半夜,李薇躺在礼明身旁缓缓醒来,睁开惺忪的双眼,知道自己被礼明紧抱在怀中。
淋浴间热烈的缠誓他们都筋疲力尽,礼明用浴巾包住她抱到卧室,两人躺在床上,一会儿就双双入睡了。
从头到尾礼明不发一语,只是发了狂地不断索求。他热情的躯体对她而言是冲击大了些,但她甘之如饴地承受,背脊贴紧壁面生涩地包容他的力量。
她微微移动,感受到身体些微的改变,自顾自地笑了出来。
原来成为女人是这种感觉。
她缓缓转过身,将脸埋在礼明侧躺的胸前,吸入他融合着香皂的体味,顿时觉得幸福。
淋浴间一幕幕热情的画面,分割地在她脑海中播放,她的脸倏地发红,这些画面从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而她的反应也令自己惊奇。
略带害羞地将鼻头摩掌着他的胸前,伸手玩弄他的肌肤。一抬眼,看见他清明的眼眸,显然早就醒了。
李薇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启口,那段自白用尽所有的言语,她沉默地将头又埋进他的胸前。
礼明的手轻刷过她的背脊,手指下柔女敕的肌肤微微颤抖。
今晚是她第一次探索恋人最亲密的结合,但她却是最热情的生手,让他爆发出最强劲的需求。他无法克制地爱她,完全忘记她需要温柔的引导,但她生涩的身体却以同等的热力承受他一次次的索求。
“你还好吗?”他粗嗄着嗓子问。
李薇在他怀里点头。
礼明将她的下巴抬起,端详着她徘红的脸。
“还会痛吗?”
李薇轻轻地摇头。
礼明将她抱紧了。她总算又回到他的身边,但他仍是强烈的不安,害怕她不知何时又会转身离开他。
这种恐惧要如何才能根治呢?他不能一天到晚担忧这段感情,一年到头质疑她是否再度不信任他。
彼此不信任的爱情,迟早会被猜疑腐蚀。
李薇张开双手搂住他,紧贴他的身躯,以含蓄、不纯熟的动作表达她的渴求。
“薇,不。”他定住她不停蠕动的身体,强忍急窜而升的欲念。这实在太疯狂了,她需要的是很长——很长的休息。
李薇不语,过了半晌后又动了,这次,更加肆无忌惮,不知怎地,她需要再一次感受礼明以确定他在她的身边。
礼明急忙吸了口气,假装生气紧绷着脸,低下头对她吼叫。
“薇,不行。”
李薇抬头深情凝视他,轻轻吐了句她憋了多年的话,一句在当年临别前她最想让他知道的话。
“我爱你。”
礼明顿时愣住,随即闭上眼遮盖住他的感动,这句话将他的理智又撕成了碎片。他的嘴唇在她耳际厮磨,双手热情地抚模她,再次技巧地将两人带入疯狂的境界……
缠绵过后,李薇的眼皮沉重地合上。半梦半醒之间,她隐约听到礼明在她的耳畔叮咛她。
“千万别忘了你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