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七点半了。
哇,睡得这么晚。深红色的窗帘挡住了阳光,昏暗的光线让人怎么也想不到已经这么晚了。古聆坐起身,思忖着是不是该起床了。仔细听听,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没醒呢?还是下楼了?
嗯,还是起床了吧!太晚起床总是不太礼貌。况且她作为一名名门淑嫒怎么可以赖床呢?
今天该穿什么衣服呢?她自己可是没一件衣服可以衬得上她现在的身份的。柯尚礼说好在这里的一切起居用品都叫人打点好了,不知道是真是假。古聆打开精美的衣橱,映人眼帘的一切让她差点尖叫。天哪,满满的一橱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名牌衣装。从春装到冬装,从棉衣到裙子,应有尽有。她真是太幸福了,这份所谓的工作根本就是享受,让她都有点舍不得太早完成任务了。
今天天气不错,看了这么多衣服,心情也不错。古聆选了一套桔色的毛衣套裙,既漂亮又舒适。出乎意料的合身倒是让古聆微微吃惊。想来这些衣服该是照柯安的尺寸做的吧?她可沾了她不少光了。多亏有她,她才做了一回大家闺秀,享受了各种她想都不敢想的奢侈生活。好吧,为此她也要加倍努力了,为了柯安心爱的人早日获得幸福,她要加把劲了。
打开房门,对门的门依旧紧闭着,不知道里面的王子醒了没有。古聆轻轻地敲了敲,却不见任何回应。
“大概起来了吧,人家才不会睡得这么晚呢。”小声嘀咕着,古聆走下楼。出乎她的意料,客厅里没有半个人影,她叫了几声,也不见人回应。
“原来我还是起得最早的一个。”自嘲地笑着,古聆往厨房走去。吃了一个多礼拜的西餐她开始怀念起小米粥的味道了,趁他们没醒,做一碗解解馋吧!
于是,没多久小米粥的香味便充满了整个厨房,并从厨房无声无息地飘出去。古聆见小米粥差不多好了便关掉火,打开锅盖,香味愈加浓烈地扑鼻而来,肚子里的馋虫咕咕直叫起来。想起没下粥菜,她又炒了个蛋。满足地偷笑着,古聆一手端粥一手端蛋准备到餐桌上尽情享用。孰料——厨房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两个人,一高一矮,一瘦一肥,惟一相同的是两人都盯着她手上的餐点口水直流。哇!古聆吓了一跳,手一松,两只碗立刻呈直线下降运动朝地上砸去。眼看诱人的早餐就要毁了,说时迟,那时快,就见那个矮胖子飞快地扑了过去,一秒不差地接住了离地不到一寸的两碗佳肴,更令人叫绝的是那碗盛得满满的小米粥竟一滴也没泼出来。
咦,这凌空接物的架式怎么那么眼熟?啊,啊!竟然是福叔!现在古聆终于知道他那本整天拿在手里所谓“武林密笈”的作用,不过,她还是宁愿不知道的好。因为——
福叔从地上站起来对着两只碗嗅来嗅去,一脸馋相。林朔涛也凑过去要抢一碗,两个人就这样在厨房门口你推我抢,一点平时的风度也没有了。当古聆看到他们两个身上还穿着睡衣时,她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们两个好像猫和老鼠哦,只要一闻到食物的香味,身体便会呈飘浮状循香而来。不过,这小米粥真有那么香吗?居然能把人从被窝里吸过来。难道她的厨艺已经步入登峰造极的境界了?
然后听见餐厅里传来他们的抢夺声。他们两个真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和管家吗?怎么比她还没有修养?无奈又好笑地,古聆将整锅粥端到餐厅里。她可不想看到他们两个为了碗粥抢得头破血流。
吃过一场如战争般的早餐后,在一老一少感激的眼神注视下,古聆又担任起了洗碗工的工作。谁叫这么大的宅子里只有她一个女人呢!女人做家务似乎在任何地方都是理所当然的。不知道如果突然有一天女人都消失了,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哦,糟了,她现在可是柯安,柯安既不会做饭也不会洗碗。这下可好,这可是一个天大的疑点,他们不会因此而起疑心吧。
“安安?”叫唤声在这时响起,古聆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完了,他们看出来了。
“这顿早饭真的太感谢了,想不到七年不见你变得这么贤惠。”林朔涛赞许地说,并走到古聆身边帮她把洗好的碗擦干。
“哪、哪里?”古聆惊讶地松了一口气。呵呵,七年不见!对啊,这可是一个掩藏她和柯安之间差别的大借口。
“中午就由我来做饭吧。”迟疑了一下,林朔涛说,“我说过要做一桌子菜来庆祝我们伪重逢的。顺便也作为这顿早餐的谢礼。”
“好啊。”古聆欣然答应。
***◎*◎*◎***
中午时分,古聆被唤下楼吃饭。她是高高兴兴地下楼,可看到那所谓的一桌子菜后,她当场傻眼了。
这……这能叫菜吗?生黄瓜、生番茄、生蘑菇,外加一些水果拼盘摆了大半桌子,剩下的地方就是面包、牛女乃、色拉之类的东西,反正不是生的就是现成的。惟一经过加工可称为熟的东西就是那三个漆黑的据说是荷包蛋的东西。
“安安,你看我做得怎么样?以前我在家里做的时候,爸爸妈妈都说我做得很好呢!”高大的林朔涛围着个缀着花边的粉红色围裙,满眼闪着期待夸奖的光紧盯着古聆问。
“很好?”古聆不可思议地反问,声音不自觉地抬高,“我想他们的脑子一定有问题,要不就是我的脑子有问题。这样的东西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再奉劝你一句,快点请个厨师吧!简直是浪费粮食!”古聆满怀的希望一下子落空,她气得一时忘了自己的身份,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脑地说了出来,一点也不给林朔涛面子。
可是,她骂完之后,在看见两张呆若木鸡的脸之后,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妈呀,又露相了,她怎么这么冲动?
不知道是不是因祸得福,接下来林朔涛的反应让古聆跌破眼镜。
“安安,你……”林朔涛突然拉起古聆的手激动异常。就在古聆认为他被气疯了的时候,他又一把把她紧紧搂住,用颤抖的声音说:“太好了!太好了!终于有人肯对我说实话了。安安,我爱死你了!”
被批评还这么开心,脑壳坏掉啦?不过,就算这样也不能借此吃她豆腐,她长这么大除了爸爸和弟弟外,还没被别的异性抱过呢!
“快放开我啊!我快喘不过气了。”古聆忍不住大喊。
林朔涛闻言忙放开她,不过还是兴奋地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安安,哦,太抱歉了。我太高兴了,你是第一个对我说实话的人。”
“说实话?”
“对。其实我做这顿午餐是为了考验你,如果你也像别人一样违心地夸奖我,那我也许就不得不和你解除婚约了。虽然你们都出于善意,但是我不需要谎言,我要的是一个会对我说实话的妻子。而安安,你合格了!我决定从现在开始要认真地爱你。”林朔涛解释说。
“你说……解除婚约?”黑,全黑,脸色黑得不能再黑!她没听错吧?
“哦,安安,别介意,你已经通过考验了,我不会和你解除婚约了。”见古聆脸色苍白,林朔涛忙安慰她。
“唔哇!”毫无预警地,古聆大哭出声。她竟错失了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这么倒霉,这个天大的好机会竟然就这样从她眼皮底下溜走了!哇——她好后悔啊!怎么关键时候会忘了身份呢?
一旁,林朔涛和福叔以为古聆被那句“解除婚约”吓哭了,一起手忙脚乱地安慰她,谁知越安慰,古聆却哭得越厉害。望着逐渐被泪水淹没的大厅,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只能抱作一团站在水果拼盆上,“好可怕,好可怕啊——爱哭的女人真的好可怕!”
***◎*◎*◎***
继考验午餐一事后,一个星期过去了。林朔涛到他家在本市的一个分公司视察坐阵,看看这边的动作状况。树大难免有枯枝,他作为首脑人物要尽可能地剪去这些枯枝,让他们的企业永远保持蓬勃生机。福叔则终于尽到了“管家”的职责,请了些佣人回来。
也是这些原因,古聆有了更多的空闲时间。两人只有傍晚到临睡前一段时间可以聊聊天,谈谈情,说说爱。当然即使这样也丝毫未能影响他们之间感情的发展。呃,确切地说,应该是林朔涛单方面的感情发展。
自从古聆通过林朔涛的试验被认定为合格的妻子人选后,他对她可说是呵护备至,疼爱有加,惟恐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让古聆满意。
反观古聆就叫人心寒了,在林朔涛拼命爱她的时候,她却在盘算着红杏出墙的事。无意间错失了一次完成任务拿到另外五十万的良机后,她立刻快马加鞭地实施起她的计划。可是很失败,她至今也没找到一个能让自己变成为坏女人的男人。当然也不是没有合适的男人,只是这话让她怎么开口呢?说“先生,哦,呵呵呵呵呵呵——拜托让我红杏出墙吧——”去!不要傻了,这实在太荒唐。
所以,每一天,古聆总是一个人苦恼着、思索着。
因为怀着这样的苦恼,古聆对于林朔涛的感情视而不见,或者即使明白他的心思,她也假装不知。她并不是柯安,对她而言,林朔涛爱的人是柯安。她这个替身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当真的。所以下意识地,她把自己的感情包裹起来藏在心底最深处。然而即使这样,在感受到林朔涛对她这个假柯安的款款深情时,她还是忍不住感动一番。唉,如果真有一个男人对她,也就是古聆哦,这么好就好了——
等等,这思绪又扯到哪里去了,不行,她要赶快执行计划才好。不管了,今晚也出去找找看吧,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或者晚上她会大胆一点。
***◎*◎*◎***
漫无目的地游荡了几个小时,古聆一无所获,看中了好几个男人都因为自己的怯懦而作罢。
不知为自己的无能叹了几次气后,古聆在一个叫做“造缘”的PUB前停住了脚步。她以前也在几个小姐妹的死拖硬拉下,到过一个什么PUB的,不过里面颓废糜烂的气氛让她异常反感,从此视这种地方为禁地。可是现在,古聆忽然有些改观了,既然里面的人都爱游戏人生,那就不会太认真地对待感情,说不定能找到一个能配合她的人,反正她要的就是一个不认真的情人。呵呵,她以前怎么没想到呢?
想到这些,古聆不再犹豫地推开了“造缘”厚重的大门。立刻,烟味、酒味扑鼻而来,各种嘈杂的声音更让她皱紧了双眉,她努力压下夺门而出的。
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古聆学着隔壁座的一个很美艳的女子点了一杯pinklady。尝试地抿了一小口,酒味芳香、入口润甜,嗯,还不错。然后,她开始四下搜寻她认为合适的目标。
可是,古聆还没找到她的目标,她就先成了别人的目标。
穿着西装的男人端着一大杯啤酒走到古聆面前,因为挡住了她的视线,逼得她不得不抬头看他。“小姐,等人吗?”男子开始搭讪,怯生生的。
扫了男子一眼,古聆选择不搭理他。
看了古聆的反应,男子咬了咬唇,不死心地又问:“小姐,第一次来吗?”
“关你什么事?”古聆不悦地回了他一句。
男子怯场地想要离开,可当他的眼睛看到某一处时,脸色变了一下,反倒自己坐下来动也不敢动了。“来这里的人,内心或多或少都是寂寞的。这个酒吧叫‘造缘’,许多人都想在这里给自己制造一段美丽的邂逅,以缓解一下那会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寂寞。”隔了好一会儿,男子盯着杯中已没有气泡覆盖的黄色液体像背书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他的话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那么嘈杂的声响下,还是清晰地传进古聆并不专心的耳朵里,顿时引起了古聆的兴趣,因为他话中的几个字恰巧撞到了她的某根神经。
制造一段美丽的邂逅!好肉麻……呃,好诗意的话,好喜欢,太喜欢了。有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居然有人自动送上门来了。天助她也!不过,保险起见还是要先验一下货,万一是什么阿狗阿猫之类的就不足以取信于人,也有辱于她的品位。
这样想着,古聆忽然将脸凑到男子面前,男子看着她,露出小鹿一样迷惘无助的眼神。眼睛水灵灵的太大了,鼻子还算差强人意,嘴巴太薄也太红,脸形太尖,凑在一起给人一种阴柔的感觉。不过也算得上上等姿色了。这张漂亮的脸更适合一副女性的躯体,古聆暗想。始终是比不上林朔涛了,看了一个星期他俊美帅气的脸蛋,再看别人总是会忍不住比较一番。结果却发现仍是林朔涛好看。这也是她拖了这么久也没有物色到好对象的理由之一。大街上,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男人经过,可其中有几个能及得上林朔涛的呢?
这个人,配她……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和他在一起找不到偷情的感觉,跟他演戏可能会有些吃力,选……还是不选呢?审视完毕,古聆收回视线,陷入取舍的抉择中,完全不顾男子被她突来的举动吓得一愣一愣。
“朔涛,这里!”一个爽朗高亢的声音突兀地盖过其他嗓音成为绝响,引来全场的注目。被注视的人仍像个没事人一样朝刚进门的一个挺拔俊美的男人挥着戴满古怪戒指和手链的大手。
“朔涛?”这个名字很多人用吗?很自然地,古聆也好奇地望向那个被人呼唤的人。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竟然、竟然有这么好的事!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不,应该说是老天太厚待她了。不可抑制地在心里感叹了一番命运的神奇后,古聆立刻抓住这个天赐的好时机:未婚妻脚踏两条船,被未婚夫当场抓住;酒吧这种地方很适合偷情;对面的男人自己送上门……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她也将就一点不挑三拣四了,娘娘腔就娘娘腔吧,长得不错就行了。就他了!
“先生,贵姓啊?”漾开甜腻的笑容,古聆用甜腻的声音问她对面那个不知在看什么地方的男人。
好一会儿,男人才接收到古聆的声音,他左看看、右看看、前看看、后看看,确定他周围没有别人时才不确定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你在跟我说话吗?”
废话!不跟你说话,难道她一个人自言自语发神经啊?虽然心里这么想,古聆还是维持刚才的甜腻风格说:“是啊,我很想认识你。”
“啊?呃?哦!”男人一连发出三个语气词,然后呆呆地模了模头,结结巴巴地回答:“我……我姓梅。”
软趴趴的样子看了很不舒服,很想欺侮他一下。看着他,古聆忽然对一些暴力事件有了新的看法。也许某些暴力的起因并非缘于施暴者,而是被施暴者本身就散发着“讨打”的信息。
使劲握了握有些痒的指关节,抑下暴力冲动,古聆忧雅地站起来硬是挤到对座男子的身边坐下,然后朝他伸出不算纤巧的五手,“很高兴认识你。柯安,我的名字。”对方被她突来的靠近弄得手足无措,连握手这种简单的礼仪也不会了。无奈之下,古聆只有主动出击,握住他不晓得该放在哪里的手。哇,好软哦!这真是男人的手吗?跟她的手差不多大!要不是清楚地看见了他的喉结,古聆肯定要怀疑他是不是女扮男装。幸好!幸好!不过这样的男人居然也会找女人搭讪,真可谓人不可貌相!
“喂!你还要愣多久?”看男子一脸的呆样似乎完全没有清醒的迹象,古聆忍不住催促。趁机偷瞧未婚夫所在地,他正兴致勃勃地跟那个大嗓门男子聊天,一时半刻应该不会走。她也要利用这段时间跟这个娘娘腔套好关系。
“你姓梅,梅什么?”古聆又靠近了一点。
“梅寒清。”低声回答后,他稍稍挪开了点距离。
真奇怪,明明是他来搭讪的,怎么她如愿上钩了,他反而想逃了?不管了,套清他的底细要紧。“今年几岁了?”古聆又粘上去。
“二……二十。”
看不出来比她还小两岁,“工作?”
“漫画家……助手。”梅寒清此刻完全没用脑子思考,只是凭着本能反应在回答,他或许连自己回答了什么都不知道。只要一紧张,他就会这样。
“家庭成员?”
“还有个妹妹。”挺可怜的,没父母了。
“结婚没有?”
“没……没有。”
***◎*◎*◎***
“你怎么会来的?”林朔涛点了杯威士忌后问旁边的老友。在公司接到他的电话,还真有点意外。
“想来就来了。”欧达漫不经心地答道,看也不看林朔涛一眼。
早习惯好友的说话方式,林朔涛不以为意地啜了口杯中物。
“试婚生活如何?”沉默了一会,欧达突然问。
“还好。”林朔涛思索了一下,吐出不轻不重的两个字。
“还好?不会吧?瞧你一脸春色,会‘还好’那么简单?”欧达根本不相信他的话。
“你又知道?”林朔涛睇了欧达一眼,脸色微红。
“那当然,好歹也和你做了十年的朋友了。你一翘,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欧达得意地笑着。
林朔涛的脸涨得更红了,“你……你不能用文雅一点的说辞吗?”
“如果你再不老实交待……”欧达将手中的半杯啤酒一饮而尽,用肩碰了碰林朔涛,给了他一个莫测的眼神才说:“我保证让你领略一下真正的不文雅。”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鸡婆了?”林朔涛推了欧达一把。对好友的多事,他可是从小领略到大,多多少少也学会保守秘密了。想想以前,自己是一有心事就找他倾诉,而倾听者却毫无道德地将他的秘密当成笑料在众人面前大讲特讲,让他要多糗有多糗。
为此他没少跟他斗过气。可悲的是,往往没过两三天,他就先不争气地去找他玩了,并且完全不顾前车之鉴,仍旧把他当做倾诉秘密的对象。所以他被出卖也是活该。所幸的是,欧达很知道轻重,明白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他们的友谊才能持续到现在依然这么坚固。
“哎,我未来的弟媳长什么样?”罔顾林朔涛的抗议,欧达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不告诉你。”林朔涛别过头,完全没有发现他的行为就像小孩子赌气。
欧达当然不会善罢甘休,要他开口还不容易?那一招百试百灵。“朔涛,好孩子,告诉我嘛!告诉我嘛!”他撒娇似的磨蹭着林朔涛的身体,嗲声嗲气地说。
僵硬,跳离。这是林朔涛的反应,恶心死了,鸡皮疙瘩掉一地。眼见那个制造反胃效果的家伙又靠过来了,他连忙举白旗投降,“我说,我说!你别再靠过来了!”真卑鄙,每次都用这一招,偏偏他又吃定了这一招。
就这样,林朔涛毫无保留地把自己这一个多礼拜里发生的事讲了一遍,尤其在他讲到柯安通过他的午餐试验时,连最细微之处都讲得绘声绘色。由此可见,他真的很满意这个未婚妻。
“那你呢,找我有什么事?”讲完了自己的事,林朔涛才想起还没弄清好友约他出来的目的。
“没事。想你嘛,就约你出来看看你!”一贯的吊儿郎当,欧达笑着,搂住林朔涛的手臂,并用脸在上面磨蹭着,惹得林朔涛尖叫连连,差点当场吐血。唉,这个好友啊!什么时候才会成熟点?
玩够了,欧达放开林朔涛,又要了一大杯啤酒。说实话,他要找的不是他,而是另一个他!
“想跳舞吗?”欧达奇怪地问一脸专注地看着舞池的林朔涛。这小子什么时候对那种激烈的舞蹈感兴趣了?
“不是。”林朔涛从吧台前的高脚椅上跳下来,向舞池方向走了几步,脸上难得被严肃占据,“我好像看见安安了。”刚刚有人从他身后走过去时不小心撞了他一下,那人向他大声道了歉,声音竟和安安异常相似。基于好奇,他转身看了那人一眼——虽然仅是短暂一瞥,他仍看清了那张酷似安安的脸。
不可能的,安安应该乖乖地呆在家里才对,那人肯定是长得跟安安像而已。安安那样的女孩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呢?肯定是看错了。林朔涛肯定着自己的猜测,却管不住自己的眼睛追寻着那个女人而去。那个女人和一个个子不是很高的男人一起步人了舞池,非常贴近地跳着不知道什么舞。
“安安?”欧达想了一会,恍然大悟地说:“原来是未来的弟媳。怎么啦,她也来了吗?”无视于好友的紧张,他自顾兴奋莫名地朝舞池里张望。他的弟媳会长什么样呢?林朔涛忽然冲进了舞池,欧达不及反应忙跟了进去,他在好友脸上看到了久违的凝重。事情似乎挺有看头的,他是从来不错过看好戏的机会的。
七荤八素地撞了几个人之后,林朔涛终于找到了那个酷似柯安的女人。没有多想,他一把抓住女人高举在头顶疯狂摇摆的手,“柯安!”他大声喊道,努力让声音突破狂噪的音乐。
女人因被抓倏然回首,在看清抓住她的人后,惊讶得大叫:“朔……朔涛哥?!”